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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小说网 > 玉腰藏春 > 第29章

第29章

    宋蝉知道, 陆湛今夜恐怕是不会就这样离开了。
    陆湛今夜的脸色很不好,即便平时也是一副阴冷的神情,但今日格外的骇人,宋蝉不敢招惹他。
    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盥室, 甚至不敢回头看陆湛究竟跟没跟上来, 但总感觉有一道沉冷视线紧紧地追随着她的步伐。
    盥室内烘得很热, 吊顶上结起一层细密的水珠,盈润饱满,随时可能坠落。
    浴桶里已盛满热水,混了祛寒的药汁, 只是平时伺候的侍女都不见了。
    宋蝉背对着门, 将半边身子在屏风后面,小心地解下披风, 放在旁边的衣架子上。
    然后又探出了头, 特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确定了陆湛没有进来, 她才开始解外裳。
    外裳有些宽大, 刚解开领上的三枚扣子,外裳便顺着身体落了地。
    宋蝉刚弯下腰去捡, 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那微凉指尖触碰上宋蝉的,先她一步捡起了那件外裳。
    “大人……”
    两个字刚吐出口, 宋蝉忽然想起陆湛说过不要再喊他大人。
    那该怎么称呼他?宋蝉想了想,换了一个更稳妥的称呼:“表哥是要留在这看我更衣吗?”
    宋蝉问的直接, 试图以男女大防的规矩、以及理应有的羞耻心劝退他。
    可她想错了,陆湛是不知羞耻的。
    陆湛神情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更衣。”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宋蝉顿时红了脸。
    罢了,与陆湛比谁无耻, 就像与天下最好的剑客比剑,简直是自取其辱。
    陆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动作。
    佯装镇定的神情,却在泛红的耳尖、微颤的指头与长睫上露了怯。
    白日从陆国公那边回来后,陆湛始终愤懑难解。
    数年来,他不止一次被这样冤过。从前是陆沣,现在连赵小娘都敢算计到他身上。
    于是不自觉间拔剑而出,寒芒映入眼底,心底生出渴望鲜血与杀戮的冲动,又如熊熊野火,肆意蔓延,愈燃愈烈。
    只是仅存的冷静告诉他,蛰伏隐忍多年,绝非只是要将他们送上黄泉路这么简单。
    他痛苦挣扎多年,理应将自己所经受过的煎熬,成倍奉还给他们。
    陆湛打开香罐,一片接着一片的含服香片,试图压制心底躁动。
    可惜愤意不减,反愈炽烈。
    在接近爆发的边缘,陆湛脑海里猛然浮现出宋蝉纤细而不堪盈折的颈。
    一股无法抑制的恶意冲动,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于是他来了。
    水雾氤氲缭绕,宋蝉已坐在浴桶里,陆湛坐在她身前凳子上。
    “还是让桃松来吧。”
    “我给她们放了一晚上假。”
    宋蝉想起上次陆湛也是这样温柔地为她沐发,只是下一瞬,他便掐住她的脖子,喂她吃下毒药。
    不过片刻之间神情骤变,着实可怕。
    算起来与上次她服药已快到一个月了,按照陆湛的说法,这毒药须得每月服用解药,否是会毒发身亡,不知陆湛准备什么时候给她解药?
    思虑间,宋蝉余光忽然扫到陆湛手中的发膏,心底一惊。
    “这个味道不太好,还是用另一个吧。”
    “就这个。”
    陆湛甚至未看桌上的另一盒发膏,他认定的事情,不会因为别人的话轻易更改。
    “这个真的不行……”
    陆湛挑了挑眉:“为何?”
    这盒发膏里藏了春心引的香引,若今日陆湛服了香片,两者相遇,结果不堪设想。
    可这话是不能与陆湛说的。
    还在犹豫怎么开口,陆湛已用签子挑了发膏,在掌间缓缓化开。
    为时已晚,只能祈祷陆湛来前并未服用香片了。
    陆湛的动作极其轻缓,修长的指穿梭过她浓黑厚密的发,徐徐行之,缓缓梳理。
    发膏的香气他很喜欢,蕴藏着淡淡的辛夷花香,清婉而不过度娇艳。
    如宋蝉给人的感觉一样。
    宋蝉只是僵在水里,不敢乱动。她拿不准春心引是否会发效,只能尽力克制自己的动作,免得惹起陆湛的心念。
    “陆沣有没有同你提过我的事情?”
    陆湛忽而开口,吓得宋蝉肩头一颤。
    “没有。”
    “大公子为人纯善正直,不是那种会在背后说旁人闲话的人。”
    宋蝉也分不清他问这话究竟是想要听到什么答案,心里又想着春心引的事,便随口答了。
    只是话音一落,宋蝉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陆沣不会在背后说人闲话,陆湛呢?她岂不是在拐弯抹角地责骂陆湛是个会背后探听旁人消息的小人?
    身后静得骇人,连陆湛的呼吸声都轻微至不可闻,只能感到一阵令人发指的森凉。
    一派沉寂中,陆湛忽然冷笑一声,随手扯下木架上的长巾帕,扔在木桶边沿上。
    “起来。”
    “但我的头发……”
    湿漉漉的发尾刚被打上发膏,尚未清洗干净。
    剩下的半截话被陆湛冷锐如藏刃的眼神硬生生截了回去。
    宋蝉近乎狼狈地接过布巾裹在身上,刚迈出浴桶,便被陆湛一把打横抱起。
    “陆大人!”
    陆湛两道有力的臂弯却如铁铸般将她牢牢制住,任凭她怎么挣扎,都只像雨滴汇入汪洋,徒劳而已。
    他一脚踹开盥室的门,不顾及宋蝉发尾上坠滴的水珠,只是神色沉冷地直向床榻走去。
    宋蝉尚未反应过来,便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被陆湛砸在床上,发出一声闷哼。
    宋蝉本能地想要做起来,陆湛却如同一头凶猛的猎豹,不容抗拒地欺身压上,将她重新锢在身下。
    错乱间抬眼的瞬间,宋蝉的心猛地一紧。
    她清晰地瞧见,陆湛的眼底不仅有沉冷阴郁的愤怒,更多的是如炙热烈焰般无法掩盖的欲.望。
    她当即明白,是春心引起效了。
    “你也觉得他好,是吗?”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觉得陆沣是端庄温润的君子,而他就是一个异于常人的怪胎。
    可是为什么?
    是他救了宋蝉的命,是他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她理应对他感恩戴德,对他忠诚一辈子不离不弃。
    她才见过陆沣几次,这便被他收买,为他折服了?
    陆湛原本清冷的眼眸此刻染上了一抹病态的潮红,目光迷离却又异常偏执。
    他垂眸看着那段洁白的颈,想要将它牢牢掌控在掌下,肆意折虐的念头又疯狂蔓延,几欲将他颠覆。
    宋蝉更清楚他的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在那夜陆湛房中,她在他的眼中见过同样的神情。
    下一瞬,陆湛便肆意啃咬着她的颈肩,将罗裙掀弄起不同的浪潮,即便到最后她勉强挣脱,当看见他修长指尖上牵扯起的莹泽时,她仍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那种眼神,意味着征服、掠夺与占有……
    “陆湛,你别这样,是我说错了。陆沣他阴险虚伪,他狡诈恶毒,他……他比不上你半分。”
    宋蝉全身都在颤抖,她已经慌不择言,几乎将自己知道的最恶毒、最能欺辱人的词语都说了一遍,妄图平息陆湛的怒火。
    陆湛冷笑着扣住宋蝉的下巴,将她的双手高举,以腰间系带牢牢缚住。
    “你不必骗我,也无需假意讨好。”
    他炽热的呼吸扑覆在宋蝉的耳边,说出的话却是极致刺骨的冰冷。
    “你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罪臣之女,难道你以为你真能嫁给陆沣做妻?”
    他说着毫无感情的话,滚烫的大掌却逐渐下移,宋蝉眼睁睁看着被抛落在地的衣巾,只觉身上一阵发凉。
    “你是我的人,只能归我所有,就算我要你与他亲近,也只能是逢场作戏。”
    一种奇异的感觉在他身体里迅速流淌对冲,一边是想要将她溺死的愤恼,一边却是骨血都要交融在一起的疯狂。
    看着那截如玉兰枝颤的颈,陆湛猛地伸出手,死死掐住宋蝉细腻洁白的颈,仿佛要将她的脖颈捏碎。
    “告诉我,你永远也不会背叛我。”
    “陆湛,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宋蝉的蔻甲深深陷入陆湛的小臂肌肤,可他却纹丝不动,宋蝉快要呼吸不过来,只能发出微弱的颤声。
    她几乎以为就要这样死在今夜。
    陆湛却忽然俯身,带着决绝的疯狂,落下一阵急密炽烈的吻,卷搅着宋蝉喉间低声抗拒的抽泣呜咽,与她微凉发涩的泪水交融在一起。
    “只要我想,我便可以。”
    陆湛的声音不容置疑,动作也无法抗拒。
    宋蝉被他的手掌控着转过身,泪水洇湿了绣枕一片。
    宋蝉不是不明白陆湛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时在诏狱中她答应与陆湛交易时,便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捡回一条命的代价从来不会那么轻松,可即便早已经知道,即便有过心理准备,她也不能接受这天来得这么突然。
    至少不应该是这样狼狈的模样。
    她看不见陆湛的神色,闭上眼便看见风雨凌虐下掀起波涛的海面,汹涌中正有一叶扁舟承受着未知的侵袭。
    已快入夏,天渐渐闷燥起来,窗外偶有几声虫鸣,惹得心内不安。
    陆沛亦是受天气所扰,心中烦躁得厉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赵小娘看他看得愈发严格,他实在是脱不开身,连往日外宅的红儿翠儿也一并见不到了。
    宋蝉又说是病了,又是几日没能在书塾见到,陆沛心底的思念如疯长的草苗,将他躁得无心做其他事。
    于是今夜他趁着赵小娘去陪陆晋的时候悄悄溜了出来,来到宋蝉住处外,试图找借口见上一面。
    原本他还担心会被上次那个没眼色的丫鬟拦着,哪成想今夜这表妹院里竟黑漆漆的一片,连个丫头的影子都没见到。
    想来也是天热心燥,出去寻春了吧。
    陆沛难掩心头喜色,看着窗纱内隐约透出些昏暗烛色,趁着乌黑夜色悄悄地摸到了檐下。
    他到底忌惮着这是在国公府内,前些日子听闻三哥又与那赵婉之事,险些被父亲毒打了一顿。
    正是危险的时候,他也不敢贸然行事,便先在窗下听着,预备拿捏好里头有几个人再做打算。
    最开始,屋里静谧一片,仿佛表妹也不在里头。
    只是后来,却隐约听见了男子说话的声音。
    那男人的声音离得远,压得也低,陆沛听不真切,只是心中疑窦渐起。
    大半夜的,缘何会有男子在表妹屋里?
    只是表妹素日那清高的模样,让他不得不他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便将耳朵又探近了些。
    这一近了些,陆沛算是听清了。
    屋里架子床吱呀作响,时不时溢出几声细碎婉转的低吟,缠缠绕绕,如丝如缕。
    陆沛饱经风月,一听便明白其中的关窍。一时又惊又恼又喜,后背的衣裳都快叫汗水浸透了,只觉得口干舌燥,腹下胀热得难忍。
    难怪他数次示好都被表妹推拒,原来早就有了心上人,趁着夜色深重时,特地支开了婢女丫头,好在这屋里阴阳交缠呢!
    他曾满心笃定,自家表妹定是那超凡脱俗、心性清高之人。可如今眼前这般情形,却让他心中的认知瞬间崩塌。
    原来,也不过是个凡俗女子,终究是未能免俗,便似那春日里被微风撩拨的花蕊,被撩动了情意。
    陆沛回了精神,撩起袖子便拔步往前门去,预备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
    他倒要看看这狂徒是何许人也,竟敢先他一步折撷了春色。
    待他捉.奸在榻,证据确凿,也好趁机拿捏了表妹的把柄,以此威胁。
    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外来亲戚,想必被他这么一恐吓,日后绝没有不从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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