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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盆中血水浑浊。
    萧邺趴在木榻上,温容刚将他背上的鞭伤和棍伤上了药,他望向窗外的火光,吩咐扶风道:“去查查走水的原因。”
    扶风领命,正欲离开书房,萧邺忽然叫住他,道:“先去屋子里看看姝云。”
    “属下立即去。适才属下已经交代了碧罗,瞒了云姑娘公子受伤的事情。”
    扶风应了声,大步离开书房。
    公子虽是把姝云姑娘拘在宅子里,但对姑娘是有求必应,不忍让姑娘担心,还故意瞒了受伤的事情。扶风跟在公子身边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公子对一名姑娘如此上心,这已经不是兄妹间的情谊了,是求而不得的男女情。
    书房距寝屋不算近,但也不远,要经过一条长廊。扶风瞧见屋外晕倒的碧罗,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妙,三步并两步进到屋子里,哪还有姝云的身影。
    玩了玩了,完蛋了。
    姝云又逃了。
    ……
    屋子里烛火昏黄,映着男人阴云密布的脸,周身散发着寒气,令人不寒而栗。
    萧邺立在司琴面前,原来她的记忆早就恢复了,倒是松懈了,没防住最该防的人。
    他顾不得背上的伤,俯身而下,大掌遏住她的脖颈,紧绷的唇角勾出冷笑,“好得很,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司琴啐了一口,“呸!你爹害得沈家好苦,有其父必有其子,姑娘被你拘在宅子里受尽屈辱。”
    她不知道安陆侯儿子为什么要把她从田家救出来,费尽心帮她治病,萧邺若是好人就不会将姑娘囚在宅子里,还派手下看守姑娘。
    司琴怒目而视,宁死不屈,“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们姑娘的下落!”
    十七年前她辜负了夫人,没能力守住姑娘,十七年后,她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护姑娘安好。
    萧邺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狠戾,蓦地松手,将司琴扔到地上。
    “留一口气,带去暗室。”
    萧邺吩咐道,声线似淬了寒冰般冷厉。
    扶风将司琴带了下去。
    萧邺望着空空如也的寝屋,乌沉沉的瞳仁里满是怒意,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后背的素白衣衫渗出血,染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
    好得很呐。
    跑了又如何,过段时间再抓回来便是。
    ……
    冬夜寒凉,快天亮的时候起雾了,江面白茫茫一片,看不分明,如梦如幻。
    姝云穿着丫鬟的衣裳东躲西藏,生怕就被萧邺抓了回去。她没等来司琴,便已经猜到司琴没逃出来,姝云不可能再回去,夜里的火是司琴放的,只要她平安逃离,司琴做的一切就没白费。
    清晨的码头热闹,工人们卸货、上货,姝云本打算藏在货船里随着船南下离开,但被发现赶了出来。
    姝云身
    无分文,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她在码头徘徊,正一筹莫展时,遇到了位熟人。
    李策刚与林云熙分别,准备去渡口登船时,看到了姝云。码头很大,卸货搬货人来人往,若是诚心寻人也要寻上一阵,更别说两人都不知道对方会出现在此。
    一轮红日升起,白雾逐渐散去,一艘大船沿江南下。
    船舱里烧着炭火,姝云冻僵的脚趾慢慢回暖,有了知觉。
    姝云盈盈一拜,道:“多谢世子收留,捎我一程。”
    李策平日穿得艳丽,老远便瞧见了他花花绿绿的身影,如今一身素白,倒让姝云有些习惯。
    李策问道:“你打算去哪里?”
    他没问姝云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码头,只问了他关心的事情。
    “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姝云守住要去的地方,等到了淮南,再想办法去南州。
    姝云没想到会在码头遇到李策,问道:“世子怎么突然要回封地呀?”
    李策:“奔丧,母妃病故了。”
    姝云愣怔,她被关在宅子里对京中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赔罪道:“抱歉,我不知道。世子节哀顺变。”
    李策摇头,已经伤心过了。他五岁来到京城,过去这么多年,他其实都忘了父王母妃的样子,这份情亲说淡也淡,说重也重。
    这次回封地,下次再回京城,可能就是随父王攻打进来了。
    ==========
    白茫茫的雾散去,柔和的阳光带着暖意,照入屋中。
    扶风踏着细碎的光线来到榻边,跪下禀告道:“姑娘在码头遇到淮南王世子,已登上世子的船离开了。”
    萧邺刚换了药,男人低垂着头,将剪刀扔到盘子里,哐当一声在安静的屋中响起,扶风的心莫名跟着一颤。
    “知道了,退下吧。”
    萧邺悠悠看向窗外,他沉着脸,深邃的乌眸里漆黑一片,神色晦暗不明,好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
    树上的银杏叶由绿转黄,料峭的寒风一吹,片片澄黄的叶子纷纷扬扬落下。
    萧邺将计划提前了,约了梁蒙来宅子。
    “圣上重视通天楼的修筑,每月除了工部尚书按例汇报进程,御前太监福公公也会奉旨去通天楼走一遭。”萧邺将茶壶盖子解开,滚烫的沸水沏入壶中,倒了一盏茶给梁蒙,淡声道:“梁大人需在福公公来时,将事情闹大。梁大人只是不小心发现了这一批木料有问题,在现场与工匠们发生了小争执,偏巧让来巡视的福公公瞧见了。”
    一盏茶热气腾腾,驱了冬日的寒凉。
    初雪来临,鹅毛大雪簌簌落下,一夜的功夫便积了厚厚的雪,积雪压弯了树枝,咯吱咯吱,压断了一树枝丫。
    紫宸殿中,武成帝与太子商议完国事,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御前太监端着拂尘急匆匆入殿,他脸色一阵青白,像是被凛冽的寒风冻的,又不像是冷的。
    福公公背上冷汗连连,禀告道:“陛下,通天楼出问题了。”
    武成帝朱笔一放,抬眸看去。
    福公公端着拂尘,将腰弯得低低,“奴婢今日奉旨前往通天楼,水部郎中发现木料有问题,与工匠们吵了起来。”
    武成帝眉心微蹙,须臾后道:“传梁蒙觐见。”
    福公公躬身退出紫宸殿,望向台阶下等候的男人,道:“陛下口谕,传水部郎中梁蒙入殿觐见。”
    梁蒙与戍守在台阶旁的萧邺擦肩而过,一步步走上台阶,进了紫宸殿。
    梁蒙跪地道:“微臣参见陛下。”
    武成帝道:“起来回话。”
    “谢陛下。”梁蒙从地上起来,躬身道:“臣斗胆,恳请陛下暂停通天楼的修建。臣无意间发现通天楼使用的木材被换成了杉木,杉木不承重,此楼必塌!不仅是所用的木材被换,楼中的结构也被破坏了,根基不稳,楼越高,塌得越快。”
    梁蒙呈上一份清单,“木材与清单上出入极大,请陛下过目。”
    福公公会意,将清单呈递到帝王面前。
    武成帝阅过,威严的脸色沉了几分。他自登基后南征北战,一再扩大疆域,但他并不满足这样的成就,于是便想修筑一座手可摘星辰的高楼,以彰本朝的威仪。
    通天楼已经倒塌过一次了,他可以等待高楼慢慢建成,但绝不允许有人从中作梗。
    “臣要状告工部司郎中贪墨换材。”
    梁蒙跪地,恳切道:“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臣绝非危言耸听,有意阻挠工程,请陛下暂停通天楼的修建,彻查此事。”
    武成帝将清单放在御案上,道:“传朕口谕,此事交由大理寺彻查,并刑部和御史台三司会审,凡参与通天楼修建的官吏都给朕好好查查,十日后,朕要一个结果。”
    寒风凛凛,通天楼停工了,工部司郎中被带去了大理寺。
    通天楼所用的木材及数量跟清单中出入甚大,偷换木材无疑。
    衙役在工部司郎中府中搜出一万两来历不明的银子。
    三日后,工部司郎中全招了,是他将承重的木材换成杉木,省下的钱与工部尚书四六分,他分得四成,大头都在工部尚书那里。
    大理寺卿领了狱卒去工部尚书府上拿人,但晚了一步,工部尚书昨夜吃多了酒,掉到府上的池塘里,溺亡。
    狱卒同样在工部尚书府中搜到大批来历不明的银子,但按工部司郎中供出的四六分,银子数目少了大半。
    少了的银子去了哪里?
    还是说工部司郎中撒了谎?
    大理寺卿正疑惑,大理寺外的鼓被敲响。
    “禀大人,一名杵着拐杖的瘸腿男子要见您,事关通天楼。”
    “传!”
    刘伯被带至大堂,跪地道:“草民要状告一人,请大人为十七年前惨死的无辜匠人们做主!”
    大理寺卿皱眉,后知后觉堂下男子说的是十七年前通天楼坍塌一事,可那案子已经了结。
    大理寺卿惊堂木一拍,问道:“你要状告何人?”
    “草民要告安陆侯。”
    刘伯道:“将作监共有工匠三千名,草民曾经也是其中一名,十七年前,安陆侯花重金陆续收买了一批匠人,或以家人性命要挟,让匠人们在做活时敷衍懈怠,甚至还用法子令楼快速倒塌。通天楼在修建时或许早就出现了问题,但经安陆侯这么一折腾,大楼轰然而倒,草民这条腿就是当年被砸瘸的啊!”
    大理寺卿厉声道:“十七年前通天楼塌已经结案,当时你为何不出面指认?空口无凭,本官可以当你在污蔑朝廷命官!”
    刘伯道:“草民的妻儿都在安陆侯手上,草民当年哪敢指认!没想到事后安陆侯开始灭口,陆续对这批匠人赶尽杀绝!老天有眼,他杀不完的,有几名当年的匠人侥幸逃脱,我们都可以作证。”
    大理寺卿暂时将刘伯扣押,将十七年前的的卷宗调出来。
    六名当年的将作监匠出面指认安陆侯,事情传到了武成帝耳中。
    安陆侯刚击退北燕,他戎马半生,战功赫赫,帝王怎能不忌惮?生死只在帝王的一念之间。
    武成帝下令重审十七年前通天楼倒塌一案,与这次的案子一起审理。
    安陆侯被带去大理寺问话,与巷口停留的一辆马车擦肩而过,萧邺撩开帘子,见背影越来越越远,慢慢敛了眸子。
    “回宅子。”
    萧邺冷声吩咐道。
    *
    事情过去十七年了,安陆侯早忘了该处理掉多少匠人,这六名漏网之鱼不足为惧,他不认的。
    战场上生死一线对安陆侯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现在这场小小的审问,他丝毫没放在眼里,狠戾的目光加上一句接一句的反问,那几名匠人到底是怕了,开始吞吞吐吐。
    刘伯真是佩服萧邺那小子,还真被那小子说中了,在公堂上,他们根本不是安陆侯的对手。
    刘伯对大理寺卿道:“大人,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大人还忘了一人,那便是已经认罪的工部司郎中,他也经历了十七年前通天楼倒塌。”
    安陆侯
    皱眉,这才注意到这个说话的人,锐利的目光宛如把利剑要将他活活砍死。
    大理寺卿恍然大悟,将安陆侯扣在大理寺,他立即去了牢中审问。
    十七年前的卷宗记载:
    工部司郎中沈宴之年纪轻轻便得帝王的青睐,有望迁升工部侍郎,工部司员外郎的资历被沈宴之老,却屈居副手,眼看着沈宴之即将升迁,他心有怨恨,于是从中作梗,设计了通天楼塌,栽赃嫁祸给沈宴之。
    这一局本是天衣无缝,但沈宴之根据指向他的罪证一条条临危辩驳,洗清了嫌疑,追查到的新证据指向工部司员外郎。东窗事发,工部司员外郎认了罪。
    而现在的工部司郎中,是当年的工部司员外郎主事。
    工部司郎中万万没想到连安陆侯都查到了,这次的旧案重审有点名堂。
    他坦言道:“当年是安陆侯找上的员外郎,利用员外郎的私心,再收买无数将作监匠,一起栽赃到沈宴之沈大人身上。其实在安陆侯找上员外郎的时候,沈大人就察觉木材有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员外郎将罪责认了下来,通天楼塌是他一手布局,他嫉妒沈宴之,嫁祸给了沈宴之。”
    “这件事我当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我当上了工部司员外郎,又升迁到现在的工部司郎中,我才渐渐知道了原因。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工部尚书授意的,他偷换木材,大贪特贪,将替罪羊一推,独善其身。后来,他拉拢我,用金钱引诱,谁会跟大把大把银子过不去呢,这些年贪污出来的银子我们四六分。”
    大理寺卿道:“工部尚书昨夜溺水而亡。”
    “什么?!”工部司郎中震惊,不敢相信,“他怎么会死呢?”
    大理寺卿进宫汇报案情,武成帝脸上辨不出喜怒,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证据确凿,依照律法该如何便如何。”
    “工部尚书是溺亡,还是被灭了口,你好好查查,朕要的是结果。”
    大理寺卿一凝,回道:“臣明白。”
    他退出殿中,这证据能定安陆侯的罪,却也不能定罪。
    ……
    幽暗大牢。
    光线从一扇小窗照入监狱,安陆侯立在窗下,抬头看向那一小方光亮。想他戎马半生,几月前风光回京,转眼便下了大狱。
    狱中响起脚步声,萧邺提着食盒而来,安陆侯皱眉,他太清楚这个逆子了,“你来看老子的笑话。”
    “我来给侯爷送饭。”萧邺将食盒给狱卒。
    铁链紧紧锁住牢门,狱卒拿出丰盛的饭菜放进牢里。
    大鱼大肉都有,安陆侯气得火大,一脚提开那几盘菜,隔着铁栏杆,狠狠指向萧邺,“你给你老子送断头饭?”
    安陆侯怒火中烧,“老子还死不了呢!本侯战功赫赫,随便两个军功就能把这罪抵了。”
    萧邺站在牢狱外,道:“侯爷戎马半生,战功赫赫,侯爷放心,作儿子的一定在外面帮您,儿子已经召集了您在朝中的好友,为您求情。一封奏折不够,就两封。”
    安陆侯怒气稍缓,须臾间意识到什么,厉眼瞪向萧邺,“你个逆子!你这是要害老子!”
    自古以来做臣子的最怕功高盖主,安陆侯想揍死这逆子的心都有了,他抓住铁笼,手往前伸去,就是抓不到那逆子,气得他面目狰狞。
    萧邺在远处看着他,面色冷淡,道:“侯爷何必如此动怒,儿子这就出去为您请命。”
    他转身之际眼底滑过一抹狠戾,隐在光影下的面容同样露出厉色,径直离开潮湿逼仄的甬道。
    安陆侯面目狰狞,怒斥道:“逆子!逆子!逆子!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临近冬至,纷纷扬扬的雪落下,宫城里白茫茫一片,越发肃穆。
    替安陆侯求情的折子雪花般递来,武成帝都扔到了一旁。
    真是患难见真情啊,这一个两个都在求情。
    福公公进殿通禀,“陛下,羽林中郎将在殿外求见。”
    武成帝倚着龙椅,揉了揉疲惫的眉心,“传。”
    福公公去殿外请人,萧邺踩着台阶上的积雪,在殿外掸了掸朝服上的雪,进了殿中。
    萧邺跪下,道:“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成帝随手拿起一封奏折,又扔到御案上,“瞧瞧,这都是给你爹求情的折子,竟还跟朕论起了功过。”
    武成帝语气不急不躁,不怒不喜,“你又是要如何给你爹求请?”
    萧邺道:“臣不是来求情的,臣是来求陛下给安陆侯定罪,即刻问斩,以告无数匠人的亡魂。”
    武成帝身子微倾,“哦?”
    “功是功,过是过,若事事都能功过相抵,那臣先立下几个功劳,再行坏事,如此也能逍遥法外,那律法何在?正因为侯爷立下汗马功劳,功绩赫赫,才更应该秉公办理,如此才不会寒了百姓的心。”
    萧邺恳请道:“请陛下降罪安陆侯!”
    武成帝望向跪地的那男子,“你倒是个大义灭亲的好孩子。”
    半晌,武成帝吩咐道:“来人,去牢中赐酒。”
    “喏。”
    福公公领口谕退出紫宸殿。他跟在帝王身边多年,安陆侯即便是今朝不死,往后也会有其他罪名,生死不过是帝王朱笔一批的事。
    ==========
    接连几日阴沉的天,这日终于放晴了。
    南州的冬天比京城暖和,都已是腊月中下旬了,没下过一场雪。
    福圆客栈的老板娘在客栈门口左等右等,总算是看见了街上熟悉的身影,男人个高,在人群中最是出挑,一身浅青色官服勾勒出宽肩窄腰,腰别佩刀,鬓若刀裁,眉宇间尽是凌厉。
    老板娘迎了过去,小声道:“赵县尉,你总算是来了。”
    赵牧承眉宇凌厉,问道:“人在哪里?”
    “二楼云字号上房。”老板娘带着赵牧承进了客栈,“她还在房间里。”
    赵牧承撩袍,跨步上楼梯,“你放心,只要让本县尉知道了踪迹,她就跑不了!”
    这两月陆续发生了骗财的事,外地来的姑娘利用美貌接近富商,博取富商的同情后,再狠狠骗取一笔钱财消失不见。
    福圆客栈近日就来了这么一位貌美的女子,外地口音,问她在客栈住多久,她没个准信,有时不出去,有时出去了很晚才回来,行踪可疑。
    老板娘察觉不对,趁那女子不在时,瞧瞧翻了翻她的房间,在那匣子里发现了好多银子。
    貌美女子,外地口音,身有巨款,老板娘越想越不对,这恐怕就是那骗财的女女骗子!
    老板娘立即找了本县的县尉来。他们这位赵县尉,以前可是从过军的,从南州司法参军贬下来历练的,了不得得嘞。
    屋子里,姝云坐在窗边,望着玉坠子出神。李策借了她五百两银子,姝云从淮南辗转到了南州,可南州有七个郡,一个郡有六七个县城,她不知该去哪里找爹娘,便先在这里落落脚,或许将春节过了才启程去隔壁县城寻寻。
    姝云随便找了家客栈落脚,竟发现客栈里有间云字号的房间,和她有缘。
    “咚咚。”
    突然响起敲门声,姝云敛了思绪,将玉坠放了回去,望向门口,问道:“谁啊?”
    老板娘道:“是我,本店给每间房准备了点心,姑娘方便开门吗?”
    “来了。”
    姝云起身,过去开门,哪知门一打开,陌生男子架了刀在她脖子上,一言不发将她抵在门上。
    姝云脖颈架了刀,背抵着门板,撞得生疼,她疼得蹙眉轻嘶,蹙眉间,那巴掌大的脸尽显楚楚可怜。
    果真是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赵牧承冷声道:“可算是抓到你,跟我回县衙好好交代你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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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赵牧承,文案里男主的义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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