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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临近午时,花厅中。
    安陆侯在上首的太师椅上正襟危坐,两眉倒竖,满是怒气地看着踏入厅中的萧邺。
    “跪下!”安陆侯厉声呵斥。
    萧邺袖中的手暗暗攥拳,跪在堂厅中,背脊挺得笔直,抬眸看他,并不惧怕,眼底甚至藏着一丝恨意。
    安陆侯怒道:“给你半日时间,跟你娇养在宅中的女子做个了断!”
    他就说这一个月里,他这儿子怎么常在外面留宿,原来是这座私宅里藏了位女子。
    安陆侯听说宅中仆人采买了好些姑娘家的衣物,甚至还将那女子的娘也接到了宅子里住下。
    “还有,将你的人手撤了,我已派了人去寻云儿,这件事你不必插手了。”
    安陆侯派手下寻找姝云,但萧邺也派了人去寻,两方人手先后寻了同一个地方。安陆侯既然要让姝云以另一个身份回到他身边,就不能让萧邺先找到她。
    “你还没成婚,就学起了金屋藏娇,传出去像什么话!你赶紧跟那女子断了!”
    萧邺低头一笑,“儿子金屋藏娇,总好比父亲在外面养了外室,我娘去世还没满三年,父
    亲就着急迎娶那外室过门。”
    安陆侯震怒,狠狠拍了拍桌子,“混账!圣贤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谁教你这样跟你老子说话的!”
    “圣贤书教导: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萧邺慢慢起身,锐利的眼里满是对他的恨意,“您觉得你作为父亲,称职吗?”
    “五年前,建德十四年,我奉旨率兵攻打南蛮,被小人偷袭,奄奄一息,昏迷一月才醒,后又卧床养病大半年,此后再也没有上过战场,这都是拜你所赐啊,我的好父亲。”
    安陆侯凌厉的眼眸微微眯起,到底是经历过厮杀的场面,早已是处变不惊,带着几分欣赏的意味,打量站来着的青年。
    当年,萧邺才十五岁,便立了军功,锋芒太露,朝中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照此下去,再过几年风风头必定胜过他。安陆侯戎马半生,正值壮年,岂能让一个晚辈站在他头上,况且萧邺因生母去世,对他颇有敌意,待其羽翼丰满,不好控制啊。
    安陆侯派了心腹潜入萧邺军中,在南蛮之战中,折了萧邺的羽翼。
    随后,安陆侯灭口,本以为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萧邺竟不知在何时就知道了。
    安陆侯指腹摩挲,他真是小瞧了这儿子。
    萧邺长身挺立,眼神似淬了冰般寒凉,道:“父亲对不起的,又何止儿子一人。我娘、沈大人,甚至还有王慧兰。”
    提及安陆侯心里的一根刺,他怒意横生,从太师椅上站起来,“混账!”
    “父亲觊觎沈大人之妻,龌龊至极!王慧兰处处模仿周夫人,父亲便将她当作周夫人的替身,与您的妻妹苟合。王慧兰哪甘心当一名外室,便设计毒死了姐姐,取而代之。”
    萧邺怒目而视,眼睛猩红,厉声道:“是你,间接害死了我娘!你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他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长指取了一缕发割下,“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今日我与你的父子之义就此断绝!从此以后,你当你的侯爷,我做我的羽林郎。”
    “翅膀硬了,口气倒不小。”
    安陆侯一拳回挥过去,萧邺站在原处,抬手接住重重的一拳,反手握住这一拳,曲肘击去。
    拳风呼呼,扬起肩头掉落的头发。
    父子二人赤手空拳,从花厅打到外面,宅子里的仆人们都傻眼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扶风担心萧邺受伤,忙去叫温大夫来。
    萧邺一掌击中安陆侯的胸膛。安陆侯连连后退,一脚用力踹开萧邺,他竟不知这小子的武力现在如此纯青,都能与他打个平手了。
    父子两人都都不同程度受了内伤。
    安陆侯余光瞥见长廊下的温容,眉头皱了皱。
    这便是这逆子养在外面的女人?
    “出言不逊,败坏门风的东西。”安陆侯拂袖离开,权当没这个儿子。
    安陆侯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萧邺捂住胸膛,吐出一口鲜血。
    “大公子!”扶风忙扶住萧邺,着急地对温容道:“温大夫快来瞧瞧。”
    萧邺手背抹掉嘴角的血,推开扶风道:“去跟她说一声,那人离开了。”
    扶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谁?”
    萧邺敛了敛眉,睨他一眼。
    扶风恍然大悟,忙道:“卑职立刻就去告知云姑娘。”
    将萧邺交给温容,扶风即刻离开花厅,将消息告诉姝云。
    ……
    屋子里,姝云坐立难安,听闻萧邺与安陆侯断绝父子关系,震惊不已,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姝云坐在榻上,思绪纷纷。
    许久之后,她听见外面传来动静,紧闭的房门被推开,萧邺从外面进来。
    他穿的不是离开前的那身衣裳。
    姝云从榻上起身,朝他奔去,不管不顾地抱住他。
    娇小的身躯撞了满怀,萧邺微微一愣,抬臂圈住她。
    “哥哥,你怎么样?可有哪里受伤?”姝云从他怀里抬头,关切问道,眼尾逐渐红了,皱着眉的一张脸满是担忧,“我都听扶风说了。”
    萧邺垂眸看她,深邃的眸子里,神色晦暗不明。
    姝云小臂圈紧他的腰,软软的侧脸枕在他的胸膛,道:“以后就让妹妹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萧邺眉目微动,轻抚她的发顶。
    此前她对他避而不及,不过才短短几日,竟变得如此乖顺,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撞了南墙知道回头了么?
    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至少是她愿意的。
    萧邺长指抚摸香腮,挑起她的下颌,道:“妹妹应了的,可不准食言。”
    姝云心中一凝,握住他的手,将侧脸枕在男人宽大的手掌。
    ……
    下午的时候,萧邺回了趟侯府,带走几样重要的东西,也将碧罗带了回来伺候姝云。
    萧邺搬出了侯府,置办了新的衣裳,与姝云的衣裙放在同一个衣柜里,将那未雕刻完的木鹰放在博古架上,提醒着他当年发生的一切。
    姝云抱着团团,见仆人将他的东西往房间里搬,原是囚她的屋子,也成了他的寝屋。
    夜里,姝云和萧邺像夫妻一样亲密。
    姝云起先是不知他受了伤,直到就寝时,他塞了一瓶红花油给她,让她擦拭受伤的胸口。
    姝云看向他衣襟大敞的胸膛,薄肌紧实,腹部的肌肉垒块分明,随着他的呼吸,腹肌微微起伏,左边胸膛有一块淤伤。
    萧邺幽幽望着她,示意她过来揉。
    姝云硬着头皮过去,坐在他腿上,在他的注视下倒了些红花油在手上,掌心搓热了揉在胸膛淤伤处。
    力道不轻不重,倒勾起了心间的涟漪,萧邺看着胸膛擦药的嫩白小手,眼眸逐渐暗了几分,“妹妹力气这般小,要何时才能将要揉进去。”
    姝云还不是力气大了,他的伤口痛。她微微皱了眉,手掌来回搓揉着胸膛。
    掌心越搓越热,姝云感觉手上全是红花油的味道,男人的胸膛也因擦了药油,烫了起来,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搭在她腰间的手逐渐收拢,姝云鸦睫轻颤,擦药的手忽然一顿,惴惴不安地抬头,撞入他灼灼的眼中。
    萧邺的唇覆过,落在唇上,姝云怔了怔,抬手捧着他的面颊,回应他的亲吻。
    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缠缠绵绵的吻袭来。
    衣裳盈在她藕白的臂弯,乌发扫过雪背,男人的手臂穿过发间,揽过她的肩膀。
    交缠的两唇分开,姝云杏眼潋滟,捧着他的脸,柔软的唇在他唇边若即若离,“哥哥,你的伤……”
    “无碍。”萧邺含住她的唇,加深这一吻。
    萧邺抱她岔坐在腿上,姝云呼吸紊乱,还是有些害怕,抬臂圈住男人的脖颈,将身子依着他的胸膛。
    乌发及腰,发尾扫过盈在臂弯的衣裳,白皙流畅的背脊在乌发间若隐若现,姝云柔若无骨般抱着萧邺,烛光下面若桃花,一剪秋瞳盈盈生波。
    姝云不想在榻上,萧邺托着她的臀起身。
    蓬松的乌发散乱地落在枕间,萧邺投下的影子将她笼罩,
    姝云一只藕臂挽着男人的脖颈,另一只手紧张地搭着劲瘦的腰。
    男人俯身吻她,姝云闭了眼,修长的手指拨弄杂乱的丝。
    一滴滴汗珠从脸颊落下,汗涔涔,雨淋淋。
    ===========
    几日下来,姝云不再拘于那间屋子,除了出门和宅子的另一边不能去,她都行动自如,不过碧罗随时随地都跟着她。
    碧罗不似之前看住姝云的丫鬟,她在侯府多年。在姝云眼中,碧罗与萧邺无异,对少能猜到她的心思。
    姝云不敢
    轻举妄。
    九月底,深秋暖阳,萧邺今日不当值。
    两人窝在榻上,姝云依偎在他的臂弯下,手里拿着一本兵书读着。
    她读着读着,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男人,嗔娇道:“哥哥,这兵书晦涩难懂,都给我读困了。”
    不盈一握的细软腰肢在掌中,萧邺垂眸看向怀中娇俏的少女。
    她近日总是低眉顺眼讨着他的欢心,萧邺轻轻捏了捏她的香腮,让她拿着兵书,他阅完后翻页。
    姝云窝在他怀里,依偎着。
    昨夜折腾得太晚,午后的暖阳洒落身上,姝云看着晦涩的兵书,困意逐渐袭来,泛沉的眼皮不知不觉阖上,手中的兵书松动。
    姝云迷糊间感觉兵书被拿了去,掌心空了。
    她微微一顿,午眠时自然地抓住男人的手指,脸在他怀间蹭了蹭,以一种极其亲昵的姿态,枕在他的臂弯下睡觉。
    姝云呼吸绵长,温软的手掌握住他的指,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萧邺垂眸看着,微风吹动她的发丝,香腮绵绵,属于她的馨香随风漂来,在鼻翼间浮动。
    只在他怀里,是这样娇,这样媚,软了骨头般依着他,情到浓处,她还勾着他的脖子,回应的吻。
    萧邺慢慢低头,尝了尝口脂的味道,却忽觉不够,撬开她的齿,将丁香小舌捉了来,一品芳泽,耽于其中。
    ==========
    皇城威严,几排羽林军轮番巡逻。
    武成帝阅了几批折子,靠在龙椅上,捏了捏疲惫的眉心,瞧了眼殿外值守的羽林军,问道:“最近京中看有什么大事发生?”
    御前太监微微一凝,躬身道:“启禀陛下,安陆侯父子前段时间起了争执,两人吵得厉害,听说……听说父子断绝关系。”
    武成帝幽幽睁开眼,威严的脸上情绪难辨。
    萧邺正在宫中当值,被照入紫宸殿中,跪地时甲胄铮铮,“参见陛下。”
    武成帝坐在棋案旁,与自己对弈,手一抬,道:“平身吧。”
    “近日朝中可都在议论你,父母生育之恩大于天,前阵子,你才给亡母报了仇,孝心可佳,眼下却与安陆侯起了争执,断了父子关心,在朕眼里,你不是这般意气用事之人呐。”
    萧邺静默不言,他从军,本就打算用立下的军功,为亡母报仇,眼下仇是报了,可还有一仇
    那年他身负重伤,事后不就安陆侯就将在背后放冷箭的人灭了口,若非他追溯种种,又派扶风暗查数月,还不知幕后主谋是他亲爹。
    武成帝道:“过来坐,陪朕下一局棋。”
    萧邺在帝王对面落座,看了眼初开的棋局。帝王落下一颗黑子,他思忖片刻,捻了棋奁里的一颗白子落下。
    殿中安静,只余下棋子的声音,博山炉中轻烟袅袅,龙涎香弥漫在宫殿。
    武成帝敛了萧邺的几颗白棋,棋子落入奁中,发出清脆的声音。
    武成帝:“爱卿素有将相之才,年纪轻轻便立了战功,便是你爹当年,也不及。”
    武成帝捻了一颗棋,落下,道:“朕拘你在这羽林中郎将的位置四年了,也该放你回战场磨炼磨练了。”
    萧邺微愣,起身道:“谢陛下。”
    五年前,萧邺在与南蛮一战中身负重伤,伤愈后,武成帝调他任职羽林中郎将,两年前北眼犯境,派的也是安陆侯去。
    武成帝颔首,道:“该你落子了。”
    安陆侯凯旋之后,武成帝收回他的兵权,可让帝王头疼的,还是他的部下。
    一局棋下来,已近黄昏。
    殿前太监端着拂尘进殿,躬身道:“启禀陛下,安陆侯已在熙园等着了。”
    武成帝颔首,示意他退下。
    萧邺敛着棋子,眉头微不可察皱了一下。
    “今日朕备了晚宴,你父子二人好好聊聊。朕刚收回去的兵权,还是给萧家最放心。”武成帝笑着拍了拍萧邺的肩膀,起身摆驾熙园。
    萧邺跟在帝王身后,眉目颇深,品着帝王那一番话。
    殿中,丝竹声悠扬,舞姬踏着鼓点起舞,席间觥筹交错,撕破脸的父子看彼此都不顺眼。
    武成帝把玩着酒杯,洞若观火。
    宴席过半,帝王离席,萧邺作为羽林中郎将,保护圣上的安危乃指责所在,是以他紧跟着离席。
    御辇离开熙园,行至甬道,武成帝看了萧邺,挥手道:“回去吧。”
    萧邺躬身,恭送御辇远去。
    从宫中出来,天已黑尽,宫外已经看不到侯府的马车了。
    扶风驱车过来,萧邺踩着马凳进了车内。
    “回别院。”萧邺吩咐道。
    夜里街上畅通无阻,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
    忽然,一支利箭划破夜幕,正中马车车顶。
    “吁——”
    扶风勒紧缰绳,马车停了下来,利眼看向屋顶放箭的黑衣人,“公子不好,有刺客。”
    那放箭的蒙面黑衣服被发现,从屋顶一跃而下,另一名黑衣人紧随其后。
    车帘浮动,萧邺拿了车厢内的剑出来。
    夜色漆黑,街上空空如也,两名黑衣人堵了萧邺的去路,从腰间抽出大刀,往萧邺身上砍去。
    月光泠泠,刀刃泛着寒光,黑衣人每一刀都往萧邺致命的地方砍去。
    萧邺和扶风一人对付一名黑衣人。
    兵刃铮铮,四道身影打得不可开交负,打斗的场面混乱,两面黑衣人武功高强,极难对付,扶风逐渐不敌,被黑衣人踹飞数步之远,捂着胸口吐血,他缓了缓,忍着痛意起身,继续与黑衣人厮杀。
    几个回合下来,萧邺跟黑衣人不分胜负,大刀直往他要害捅,他一一避开,利剑砍了回去,也被黑衣人避开。
    刀光剑影间,黑衣人腰间的令牌映入萧邺眼帘,这令牌他再熟悉不过。
    是安陆侯的手下。
    与扶风厮杀的黑衣人袭来,萧邺既要对付前面的,又要应对后面突来的,一时不察,被大刀砍伤手臂。
    萧邺皱眉,反擒住黑衣人的手腕,遏住黑衣人的脖颈,黑衣人奋起反击,从他手中逃出。
    “撤!”
    两名黑衣人扔了烟雾弹,迅速逃离。
    眼前的白雾散去,街上哪还有黑衣人的影子,四周重归平静。
    “公子。”扶风捂住胸口走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见萧邺手臂受伤,请罪道:“卑职失职,没能拦住那黑刺客。”
    萧邺看着两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转身朝马车去,冷声道:“回别院。”
    刀刀致命,又像五年前一样,要他的命。
    他死了,就没人跟他抢那兵权。
    ……
    宫阙里烛火惶惶,两名大内密探跪在御前,将腰间的令牌双手奉上。
    “臣等不负陛下所望,他受伤,不严重,只是手臂的皮外伤,未及筋骨。”
    御前太监拿过令牌,呈给帝王。
    武成帝示意二人退下,将两枚令牌拿过,他看了一眼,
    一起丢进了火盆里。
    盆中的火苗逐渐旺了,映着帝王威严的脸。
    ==========
    别院。
    萧邺负伤回来,姝云吓了一跳。
    温容给萧邺处理伤口,一盆清水很快被帕子染红,他衣裳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大臂上的伤口有一指长,洒了药粉后,血才慢慢有止住的迹象。
    姝云看着,脸都白了,手心不禁间出了冷汗,小脸皱巴巴拧在一起。
    温容给萧邺止了血,“云姑娘,帮我在医箱里拿卷白布出来。”
    姝云回身,拿了一卷白布。
    温容正要去拿白布,萧邺对她道:“扶风也受伤了,比我严重,你去看看。”
    温容一瞬间便明白了,是她没眼力见。
    “云姑娘,血已经止住了,你给大人包扎,我去看看看扶风的伤势。”温容拍了拍姝云的手,起身收拾收拾了医箱,离开屋子。
    一卷白布还在她手里,姝云坐在萧邺身边,伤口触目惊心,她看着都疼。
    姝云没再耽误时间了,给他包扎伤口。
    男人的臂膀宽阔,大臂肌肉坚硬。
    无意间瞧见他臂膀的几道抓痕,姝云忙挪开视线,面颊微微发烫,拿着白布的手指蜷了蜷。
    明日她就将指甲剪短,不留印子。
    姝云剪断白布,纤指打了一个结,拧眉道:“天子脚下,太平盛世,竟有刺客行凶。”
    萧邺脸色
    微沉,垂眸深思。
    姝云低了头,轻轻吹了吹包扎的地方,“云儿给哥哥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她柔声说道,缕缕清风落在他手臂,萧邺的面色忽然缓和,眉眼间满是柔意,心中才升起的恨意,被她这一吹,渐渐抚平。
    萧邺看着她,低喃道:“真不知该拿你如何。”
    他伸手搭在姝云的腰间,淡声道:“给哥哥尝点甜的,便不疼了。”
    如墨般的眸子深深看着她,像是有巨大的吸力,要将她吸进去,姝云细软的腰慢慢往前,抱住男人的脖颈,在他唇间落下一吻。
    姝云抱着他,害羞地垂眸,小声道:“这样,可以了吗?”
    萧邺指腹摩挲细腰,“似乎还点不够,没尝到甜。”
    姝云抬眸嗔他一眼,又将唇递了过去,这次在他唇上停留许久,学着他那般轻轻吻他。
    萧邺喉结滚滚,蓦地扣住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加深这一吻。
    最后的最后,姝云快要窒息在这一吻了,软绵绵地伏在他臂弯换气。
    他手臂有伤,今夜是不能了。
    姝云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可这笑落在萧邺眼中,却是另一个意思。
    指腹敛去娇唇上的水光,萧邺在她耳边低喃道:“还要亲么?”
    姝云心惊,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唇又重新压了上来。
    ==========
    姝云一得闲就做通草花簪,因做得多,便分给了几名伺候的丫鬟戴。
    姑娘家都喜欢这些漂亮的首饰,一时间姝云院里的丫鬟每日都簪了通草花簪。
    姝云虽被萧邺囚在府中,但不过分的事情,碧罗都满足了。
    这日萧邺当值,姝云闻腻了屋子里熏香,让碧罗换了新的。
    半下午的时候,姝云凑到香炉旁,手掌轻轻扇闻,皱眉道:“我不喜欢这味道,太香了,闻着闷得慌。”
    碧罗道:“奴婢再去换新的。”
    姝云点头,让她将香炉拿下去换新的熏香。
    “等等。”姝云忽然叫住即将离开屋子的碧罗。
    碧罗问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姝云看向碧罗发间的通草花簪,道:“你去云霜阁配香,我用惯了,要霜娘新配的雪中春信。”
    碧罗:“奴婢这就去。”
    姝云浅浅一笑,挥手让她去办。
    霜娘看见那通草花簪,结合碧罗买的东西会明白的。
    姝云要的不是雪中春信,是迷香。
    霜娘喜欢提她做过的好事,她虽是青楼女子,但也有颗助人的善心嘞。
    姝云曾经听霜娘提过一件在青楼里的事情,一名姑娘不愿侍奉有特殊癖好恩客,便打着跟她借熏香的幌子,在她掌心写字,求她给迷香,那款熏香正是雪中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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