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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姝云双手抵着萧邺的胸口,覆在唇间的吻逐渐由浅及深,席卷她的唇腔,她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他的唇离开,姝云才得了新鲜空气,男人抵着她的额头,大掌托着她的后颈,初初松开的唇,又压了下来。
    萧邺捧着她的脸,像是得到珍宝一般,一品芳泽。姝云被他吻得晕头转向,脑子里混混沌沌,失了力气一样,软了腰肢,任由他揽着贴近胸膛,依靠着他。
    嫁衣有些凌乱,姝云在他臂弯下喘息,男人的指腹伸来,轻轻拭去她唇间的水泽。
    姝云抿唇,莫大的羞耻感席卷而来,她穿着和梁蒙成婚的嫁衣,与萧邺亲热。此前是因为她中了情蛊,才不得不跟萧邺有了肌肤之前,现在情蛊已解,她不能再继续这段荒唐的关系。
    萧邺低头,带着她气息的湿热唇瓣贴近耳廓,哑声道:“在想什么?”
    姝云冷不丁回神,温软的手掌被他握住,萧邺轻咬她的耳,嗓音缱绻暧昧,“嗯?回答哥哥。”
    姝云呼吸急促几分,眼下还不能与他起争执,软软依附着他,道:“哥哥每次都让我喘不过去气。”
    语气中带着娇嗔,她说着攥拳捶打他的胸膛,力道不及男人的十分之一,打在身上不痛不痒,倒想一尾羽毛,划过他的心房,萧邺浅笑着握住她的掌。
    萧邺:“都多少次了,妹妹还没学会换气。”
    “再来一次。”萧邺低头吻她,这一次并不着急,也比方才更加温柔,将她攥拳的手指慢慢掰开,与她五指交扣。
    只想抱住她,抱紧些。
    “嬷嬷,您怎么来了?!”琼枝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姝云大惊失色,忙推开萧邺,慌慌张张从他身上下来,远远离开他,低头整理凌乱的嫁衣。
    嬷嬷从外面踏入屋中,不料大公子也在。
    只见姝云已经换上了嫁衣,大公子在榻上坐着,看着穿了嫁衣的少女,眉梢微扬,脸上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屋子的气氛有些奇怪,嬷嬷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姝云故作冷静,像是方才兄妹俩就是在试嫁衣,问道:“哥哥,这嫁衣合身么?”
    萧邺的目光一寸寸挪下,停留在纤纤细腰,道:“腰身宽了,让绣娘再收一收。”
    姝云心想快点将这一茬糊弄过去,便应了下来。
    她看向突来的嬷嬷,疑惑问道:“嬷嬷怎么到我这边来了?”
    嬷嬷道:“是这样的,眼下老夫人病倒了,府中一时没了管家的人,侯爷将后宅事务分给姑娘和四姑娘,让两位姑娘学着打理,老奴奉命来协助姑娘。”
    说的是协助,其实就是教姝云如何管家。
    嬷嬷心中看得清楚,四姑娘是正经的嫡出,这云姑娘不过是当年调换的假千金,可偏偏侯爷非但没有将人赶出侯府,反倒对她越发上心。
    =========
    大牢。
    甬道内昏暗潮湿,墙上挂的油灯发出微弱的火光,灯芯炸出火星子,在掉落的瞬间消失不见。
    墙角边突然蹿出老鼠,萧姝珍吓了跳,好在之前在田家见多了,便也不觉怕了。
    萧姝珍给了狱卒很多的钱,才换来这次进大牢的机会。
    自从王慧兰被带走,侯府乱成了一团,那劳什子白姨娘回来,她听奴仆们私下谈及,老夫人病了,大公子没娶妻前,侯府后宅的事务恐怕要由白姨娘打理。
    若今后由白姨娘说了算,那还了得!没了王慧兰的庇护,萧姝珍在侯府受尽白眼,她抱着还有一丝转机的侥幸来牢中探望王慧兰。
    王慧兰穿着囚服,蓬头垢面,曾经的光鲜亮丽不复存在,她没等到安陆侯来,却见女儿寻到了牢中,颇为意外。
    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不想让女儿看到她狼狈的一面,“珍儿,你、怎来了?”
    萧姝珍不愿相信,在铁牢外问道:“阿娘,事情怎么会成这样?阿娘是被他们冤枉的,是不是?女儿要怎样,才能帮娘洗清冤屈?”
    “没有被冤枉,都是我干的。”
    王慧兰知道这事皇上也过问了,她已经没了翻身的机会。
    萧姝珍心中犹如雷击,王慧兰死了,她在侯府该怎么办?
    王慧兰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告诫她道:“珍儿,阿娘不在,你一定要争口气。权贵才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嫁得很好,不要像娘一样,辛苦筹谋,最后落了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你弟弟萧启是四皇子的伴读,将来必成大器,你要看紧弟弟,不能让他被旁人迷惑,跟你再生嫌隙。”
    王慧兰想起一件大事,让萧姝珍附耳过去,小声道:“萧邺跟姝云的关系不正常,你看准时机,揭发他们。”
    萧姝珍惊讶,难怪萧邺总是向着姝云,处处维护姝云。
    原来如此。
    可姝云不是已经定亲了么?
    九月十七就要嫁去梁家,她一边勾引着梁蒙,一边又和兄长纠缠不清。
    “探监时候到了,快走快走。”
    狱卒来催,萧姝珍被带走了,王慧兰最后叮嘱道:“珍儿记住,权贵才是最重要的。”
    “权贵!”
    王慧兰声嘶力喊着,萧姝珍记在心里,她过了十六年的苦日子,一朝尝到富贵的甜头,便不想再回去,她要牢牢抓住这富贵生活。
    萧姝珍离开大理寺,并不着急回府。马车游走在京城的坊市间,先后经过了昌邑府,吏部尚书林府,工部尚书岳府,怀远将军府,淮南王府。
    淮南王是武成帝的弟弟,武成帝登基后,他去了封地,无召不得回京,只留了长子在京中。
    淮南王世子李策走鸡斗狗,不务正业,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
    萧姝珍唇角勾出一抹笑,已经有了攀附的人选。
    萧姝珍将窗帘放下,吩咐车夫道:“改道吧,回侯府。”
    萧姝珍回了侯府,几日后才听说安陆侯将后宅的事务交由姝云和萧姝仪打理。
    可这些明明是她阿娘的啊,是从她阿娘手里夺去的。
    没了王慧兰的庇护,安陆侯又她不冷不热,萧姝珍在侯府不敢张扬,收敛了性子,她等着时机将姝云拉下水。
    ========
    萧启将自己关在房间,不吃不喝,也不愿见人,姝云担心,去了他的院子。
    丫鬟小厮远远站着,房门紧闭。
    姝云来到屋子外,轻扣两下房门,里头传来呵斥声,“走开,走远点!”
    姝云道:“是我。启哥儿连我也不见吗?”
    “我让厨房做了启哥儿喜欢的菜肴,咱许久没一起吃饭了,启哥儿陪姐姐吃顿饭,好不好呀?”
    里头没有动静传来,许久之后,门开了。
    萧启满脸疲惫,双眼红彤彤,像是刚哭过一样,他看了姝云一眼,转身回了屋子,一声不吭地在桌边坐下。
    屋子里扑面而来一股味道,姝云命人将屋中紧闭的窗户都打开,将屋子里的气散一散。
    丫鬟们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屋,摆放在桌子上。
    姝云过去,在萧启身边坐下,盛了碗热乎乎的莲藕排骨汤,“先喝点热汤暖暖胃。”
    萧启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汤,半晌没有动作。
    姝云道:“总归是要吃一点的,往后的日子还很长。”
    萧启背过身去,偷摸把眼里打转的泪擦掉。他回正身子,看着姝云,这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她是第一个主动来找他的。
    姝云柔柔一笑,“选了时令的七孔藕,是启哥喜欢吃的。”
    萧启顿了顿,拿了勺子,低头喝汤。
    姝云给他夹菜,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免不了伤心受挫,姝云仿佛看到了几个月前的自己,特别能理解他现在的心情。
    萧启吃着菜,心里堵着的气越发烦闷,他放了筷子,气道:“她不是我阿娘!”
    姝云吓了一跳,夹的菜险些掉到桌上。
    萧启气道:“太傅时常教导我们,人要懂礼义廉耻,礼可以丢,但绝不能不知廉耻!连我都知晓的到道理,阿娘活了大半辈子,竟如此糊涂!不知廉耻!”
    勾引姐夫,毒杀嫡姐,每一件事情都让萧启难以接受,他感觉自己就不该生下来,他的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
    萧启的胸膛起伏不定,恨生母的同时,也恨自己。
    姝云放了筷子,道:“可启哥儿不是呀,启哥儿明事理,母亲犯错,错不在你。启哥儿这样一蹶不振,岂不是辜负了太傅的苦心教导?”
    萧启沉默一阵,道:“阿姐,我不会的。”
    他要堂堂正正做人。
    萧启闭眼消化掉情绪,重新拿起筷子,夹菜吃饭。
    姝云见他碗里的汤快见底,拿过他的碗,盛了莲藕排骨汤。
    萧启道:“谢谢阿姐。”
    “我要振作起来,将来和大哥哥一样,让爹和祖母引以为傲。人不能没有廉耻心,我不会走阿娘的错路。”萧启说着,告诫自己道。
    恍然间提到那人,姝云脸色一白。
    人不能没有廉耻心。
    她跟萧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却还应了梁蒙的提亲。
    “阿姐?”萧启见她走神,唤她道。
    姝云恍惚看他,萧启问道:“阿姐在想什么?”
    姝云浅笑,遮掩住情绪,道:“没什么,吃饭吧。”
    姝云握紧筷子,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她心中煎熬,觉得这样对梁蒙不公平,但是亲事是她应下来的,她当初太想逃离萧邺了,梁家的提亲刚好给了她机会。
    姝云本以为她应下婚约,萧邺便能死心,从此放过她,可没想到他竟然不以为意,甚至一怒之下变本加厉。
    回到蘅芜苑,嬷嬷已经在等着了,桌上放了一沓账本。
    嬷嬷道:“既然姑娘从三公子处回来,那我们便开始吧,这些是上月的账目,请姑娘核对。”
    姝云这段时间在学看账,府中大大小小的开支都记录在账本里,看得眼花缭乱,一些琐事也要来向她请示。
    她忙起来,已经有阵子没做通草花了。
    好在嬷嬷只是看着严厉,姝云有不懂之处,嬷嬷都会耐心教她。
    姝云在屋子里核对账目,安陆侯突然来了。
    姝云意外,放了手里的活,起身行礼,“爹。”
    安陆侯颔首,示意她坐下。
    他坐在对面,随手拿了桌面上的一本账本翻看,不禁露出满意的笑。
    嬷嬷道:“姑娘聪明好学,奴婢才教了一遍,姑娘便会了。”
    安陆侯欣慰,挥手让嬷嬷出去。
    姝云起身给安陆侯倒茶,安陆侯将茶盏放桌上,道:“你忙你的,爹坐回就离开。”
    姝云坐了回去,低头看账目,纤纤玉指拨弄算盘滚珠。她以前瞧着霜娘核对账目,算盘拨弄得哗哗作响,眨眼间就对好了账,眼下到了她这里,速度慢了下来。
    安陆侯目光落在姝云身上,那低垂的眉眼间,虽说不能跟画像里的妇人一模一样,但有几分相似,有她的影子,便已经是足够了。
    算算时间,那件事发生十六年了,姝云今年恰好十六,阴差阳错养在他的身边十六年。
    这怎么不算,她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到他身边。
    安陆侯庆幸,只是他的云儿要嫁人了,留在他身边的日子一天天减少。
    有时他在想,不如将这桩没有他点头的婚事作罢,不娶不嫁。
    他忍了又忍。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安陆侯起身离开,姝云送他离开蘅芜苑。
    姝云望着消失在视线的背影,泛起了嘀咕,“阿爹有些奇怪,以前还从没在我这儿一坐就是半下午。”
    琼枝道:“侯爷这两年驻守北疆,大抵是很久没见姑娘了,念着姑娘。”
    “应该吧。”姝云没往心里去,回了屋中。
    夜里,屋子里烛火通明,宛如白昼。
    姝云打算将最后剩的一点账做完,明日腾出半日时间去找梁蒙,与他说清楚。
    萧邺却来了,在她旁边坐下,虽然没打扰她,但总盯着她看,姝云一颗心紧着,害怕他看着看着突然亲过来。
    良久相安无事,萧邺忽然伸手,指了指账本的一处,道:“这里错了。”
    姝云将目光挪上去,纤指拨了拨算盘,珠子声清脆。
    她重新算了算,还真是错了。
    这些数据复杂,他仅看了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心算这般厉害么。
    姝云执笔,将原来的数据划掉,重新写下。
    萧邺看着她执笔的纤细手指,道:“改明儿我送个小巧的珠玉算盘来。”
    “夜深了,仔细眼睛,明日再看。”
    往后这偌大的侯府,还需她来管理,学习看账不急一时。
    “不行。”
    姝云按住他的手,护住账本,道:“就剩一点了,我想一鼓作气。”
    “邺哥哥,就让我再看一会儿吧。”姝云央求他道,带着撒娇的语气,他素来是吃这一套的。
    萧邺眉目微动,眼神柔和几分,退让道:“便再看一小会儿。”
    姝云甜甜一笑,一头扎进账目里。男人大掌挽着她的腰,下颌枕在她肩上,跟她一起看账本
    。
    他的手逐渐不安分,摩挲腰间软肉,姝云害怕,忙按住他的手,一双惶惶的眼眸撞入他的眼里,萧邺心旌荡漾。
    姝云忙合了账本,再看下去要出事。
    姝云小声道:“哥哥,夜已深,你该回去了。”
    萧邺目光流转,落在嫣红的唇上,指腹在她腰窝缓缓打圈。
    姝云无奈,白腻小手攀上男人的肩膀,仰头紧张地将唇送了过去,还没碰到他,她忽然停住。
    姝云将右手手指覆唇,染了唇脂的指腹碰到他的唇。
    蜻蜓点水般,初初碰到,她的手指便收了回去,萧邺一怔,面色如常,可嘴角扬起抹微不可察的笑容。
    萧邺低吻她的发间,在夜色中离开蘅芜苑。
    他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碰过的唇,唇间似是已经染上了她的口脂,她的味道。
    ==========
    翌日,梁蒙休沐,姝云腾出半日时间,约他在茶楼相见。
    约的是未时三刻,姝云提前出府,没承想到茶楼的时候,梁蒙已经到了,可这也没到约定的时间。
    梁蒙眉心紧锁,一副焦愁的模样,见她到来,敛了愁苦色。
    姝云满脸歉意,“这几日府中事多,耽误了。”
    梁蒙一改面容,斟了一盏茶,是他来得早,他很久没见姝云了,得她约见的消息后,心中欢喜,只想早点见到佳人。
    “我从刘伯那出来,心道没地方去,索性就来了茶楼。”
    “师傅最近好吗?”
    姝云才想起自从阿爹回来后,府上出事端,她还没找出时间去刘伯那里,这事是她疏忽。
    梁蒙笑道:“念叨着你呢。”
    姝云待会儿跟梁蒙分别后,就去浆洗巷。
    梁蒙看姝云,有些不好意思,他犹豫了一阵,道:“云儿,我有个东西……”
    “梁公子,我有件事情要跟……”
    两人同时开口,话没说完,顿时愣住了。
    姝云道:“梁公子先。”
    梁蒙也不推脱了,道:“我前阵子去了趟寺庙,求了两根红绳。”
    梁蒙将袖子里珍藏的红绳拿出来,“都说寺庙求姻缘很灵验,我给我们都求了红绳。”
    姝云愣怔,桌上的红绳鲜艳,他投来期盼的眼神,是对她的喜欢。
    姝云心里不是滋味,内心挣扎许久,道:“梁公子,其实我没你想的这么好。”
    姝云道:“我……我配不上你的。”
    “不不不,”梁蒙连忙否认,“我虽对云姑娘一见钟情,但向侯府提亲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云姑娘的身世,我也知道,姑娘不是侯府的千金,可我的出身在世家子弟云集的京城排不上名号,出身不能将人全盘否定,我很清楚,我喜欢的云姑娘这个人。”
    梁蒙逐渐表露真情,“云姑娘在我眼里,就是很好的。”
    姝云忽然摇摆了,目光闪躲地避开男人真诚的眼神。
    她垂下眼睑,纠结许久。
    嫁给梁蒙以后,就不会跟萧邺再生瓜葛,他们夫妻好好过日子。
    半晌,姝云将手腕伸过去,道:“梁公子能帮戴我上吗?”
    梁蒙愣了愣,笑着应声,“诶。”
    少女手腕纤细,肌肤如雪一样白,梁蒙不敢细看,担心唐突了她,迅速将求来的姻缘红绳系到皓白手腕。
    姝云将另一根红绳系到梁蒙手腕。
    看着两人手腕系了一模一样的红绳,姝云心尖忽然生出一阵涟漪。
    ========
    浆洗巷。
    刘伯杵着拐杖,端来一碟绿豆糕,打趣说道:“你这丫头,多久没见你了,还以为你出了师,便忘了我这师傅。”
    姝云解释道:“哪能,是这段时间府里太忙,一时间难抽开身。”
    刘伯道:“梁蒙那小子也忙,这不上午向我请教了些事情,刚离开不久。”
    姝云疑惑,竟也有让梁蒙发难的事情。
    刘伯道:“那事情确实有点棘手,搞不好将官都要丢了。”
    姝云惊讶,她刚与梁蒙分开,难怪见到他时,他的愁眉苦脸,“听您说得这般玄乎,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呀?”
    “还不是跟通天楼有关。”
    刘伯摇摇头,道:“因通天楼丢官丢命的,大有人在,这就是块烫手山芋。难搞,难搞哦。”
    姝云心中难安,梁蒙是水部郎中,怎被陛下派去管了工部司的事情?
    刘伯将绿豆糕放到姝云面前,拍了拍她,道:“丫头来尝尝。”
    姝云回神,一碟绿豆糕小巧,几块堆了一层,她拿了最上面的一块,咬了一小口,浅笑道:“好吃的。”
    刘伯道:“好吃待会儿带一点回去,给你爹尝尝。”
    姝云咬东西的动作顿住,有些奇怪地看着碟盘里绿豆糕,又抬头看向脸上布满沧桑的中年男人。
    姝云慢慢放下绿豆糕,道:“师傅,您和我爹似乎有些恩怨,我不知道您为何改变主意突然收我为徒,倾囊相授,但我感觉您是恨我爹的。”
    姝云将那碟绿豆糕推远了,道:“这入口的东西,恕我不能转交。”
    因才知道王慧兰下毒害死嫡姐,姝云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两个字“毒杀”,她小心谨慎着,留一份心眼总归是好的。
    刘伯突然笑道,“不愧是安陆侯养大的孩子,你回去吧,以后别来了,从此也别叫我师傅了,我不收仇人的孩子。”
    刘伯拿起拐杖就把姝云往外赶,他看着姝云单纯好骗,才留她在身边,就是等着安陆侯回京。
    他近不了安陆侯的身,只能将目光转移到安陆侯身边人。
    “你爹不是好人,害死了不少工匠。”刘伯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
    随门带来的一股劲风吹动鬓发,姝云望着大门出神。
    半晌,姝云垂头丧气离开浆洗巷,心里乱糟糟一团,疑窦丛生。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安陆侯真的害了人么?
    工匠,跟通天楼有关?
    姝云回了侯府,在去安陆侯书房和蘅芜苑之见犹豫良久,最后还是往蘅芜苑去了。
    前方传来一阵响动,姝云走近了看,才发现是萧邺在射箭。
    男人一身黑色劲装,英姿挺拔,遒劲的手臂挽弓,眯眼看向靶子,手一松,箭羽“咻”的一声射出。
    正中红色靶心。
    萧邺看了过来,姝云福身行礼,他都看过来了,姝云感不说点什么有些不对,笑道:“还是很久没见哥哥射箭了。”
    “十日后,陛下举办秋猎。”
    “哥哥给妹妹猎几只狐狸回来,天冷了,做件新的狐裘披风。”
    萧邺说道,幽幽看向姝云,见她手腕缠了一根红绳,目光突然深寒锐利起来。
    昨儿都没见她戴红绳。
    萧邺盯着她手腕的红绳,沉声问道:“妹妹这是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姝云扯了袖子将手腕遮住,故作平静道:“出府随便转了转,去糕点铺吃了些东西。”
    “我先回去,”姝云轻轻皱了皱鼻子,有些娇俏道:“云儿想要哥哥的狐裘披风。”
    萧邺盯着她遮掩的手腕,仍对红绳耿耿于怀,“回去吧,近日好好待在府中。”
    “好。”
    姝云甜甜应声,低头离开花园,行过几道月洞门,快步往蘅芜苑去。
    姝云的心极不安定,梁蒙作为水部郎中,突然被圣上调走,跟修筑通天楼有关,这其中是否有萧邺的手笔?
    “妹妹真以为他能在京中长久?”
    “能不能坐在朝中立足,就看他的本事了。”
    萧邺此前的话回想在姝云耳畔,她心头一震,凭空生出不好的预感,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起。
    不能因为她,断送梁蒙的大好前程。
    姝云越想越觉得萧邺可怕,心里突然有一阵声音在反复告诉她,让她离开,离萧邺越远越好。
    姝云在椅子上坐立难安,十日后的秋猎就是她逃走的好时机。
    她走了,从此消失,萧邺就不会为难喜欢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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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男主利用梁蒙,最终目的是让沈大人回京[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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