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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耳畔是长街的喧哗,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交谈声,都传入了车厢里,行进途中,微风不时吹动帘子,能通过掀起的一角,看到外面。
    外面,自然也可透过被风吹动的窗帘,看见车厢里缠绵相吻的男女。
    萧邺的手掌把住她的腰,将她按坐在腿上,姝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紧张难安,羞耻感迅速席卷全身,一面被迫承受他的吻,一面留心着马车外的动静,生怕被行人看见。
    推搡的手被他握住,反扣着放到她的后腰,姝云唇舌发麻,口腔里尽是他的气息,不管如何躲,舌都被他缠住,搅弄。
    紊乱的喘息声,夹杂着脸红心跳的吻声,从激进霸道,掠池攻城,到最后的缠绵悱恻。
    马车碾过坑洼,忽然一阵颠簸,惯力之下姝云栽进萧邺的怀里,男人倒是不客气,顺势压着柔软腰肢,紧贴他的胸膛。
    姝云晕头转向,险些窒息,被亲得双腿发软,没力气地被他揽在怀里,她红着脸埋进男人的胸膛,张唇呼吸,纤指无措地揪着衣裳。
    萧邺气息紊乱,眼底的情欲渐渐浓,真想抱着她,一直亲,亲得天昏地暗,亲得她软了腿失了力,酥了骨头一样依着他。
    萧邺伸手,指腹敛走乌发,露出通红的小脸,红肿的唇翕动,艳丽的唇脂花了,唇瓣染着水光,杏眼失神蓄着零星的泪花,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惹人怜惜,偏偏这可怜模样,让他更想欺负。
    萧邺垂眸,拇指落到艳丽红唇上,姝云吓得一激灵,眼睫扑簌,他的指拭去水光,轻轻摩挲柔软的唇瓣,另一只手挽着纤纤柳腰,少女坐在他腿上,依偎在他怀中。
    一路上马车不时颠簸,姝云被迫着贴近他的胸膛,如坐针毡,他的气息环绕在四周,挥之不去。
    马车停了,扶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公子,到了。”
    萧邺坐着没动,还将姝云抱坐在腿上,依偎着。姝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提醒道:“哥哥,回府了。”
    萧邺看着有些松散、凌乱的发髻,手绕到她的背后,长指穿过乌发,托着她的后颈,“妹妹怎么没戴哥哥送的发钗。”
    姝云一凝,解释道:“忘记了,明日一定戴。”
    萧邺浅笑,扶了扶她微乱的发髻,“看来是送少了,独独一支发钗不起眼,明儿我让首饰铺再送来几支,妹妹换着戴。”
    姝云愣怔,杏眼圆睁。一支发钗就足够了,竟还要送,她不是忘了,是不想戴。
    萧邺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应,姝云抿唇,只得点头应下。
    萧邺满意,拍拍她的腰,“起吧。”
    挽着腰的手掌松开,姝云如蒙大赦,从他腿上起身,弓腰离开车厢,踩着马凳的脚飞快,仿佛后面有追赶的豺狼,急急下了马车。
    扶风撩开车帘,萧邺躬身出了车厢,撩着前袍踩着马凳,气定神闲地走下来,银冠束发,衣冠整洁,一身正气。
    姝云跟在萧邺身后,进了侯府大门。
    夕阳西下,晚霞绚烂,鎏金般的光线倾洒,一道道月洞门流光溢彩,树影重重,一前一后的两道身影宛如剪纸般,映在光影间。
    男子身躯凛凛,雄姿英发,少女跟在后面,小鸟依人,步步生花。
    萧姝仪在避暑长廊的阁楼上倚坐,轻摇团扇,远远望着这一对。
    穿过最后一道月洞门,萧邺看见她,突然停下脚步。
    姝云顺着他的视线抬头,瞧见阁楼上的少女。萧姝仪住在崔老夫人那边,如今却出现在东院外的避暑阁楼。
    萧姝仪微微歪着头,有些娇俏的模样,跟两人对视一番。
    她从阁楼下来,迎面朝两人走去,福了福身,道:“难得见哥哥跟云姐姐一起回来。”
    姝云心里一紧,心虚地挪开目光。
    萧邺面不改色,淡声问道:“四妹妹怎出现在这里?”
    “今日的晚霞真好看。”萧姝仪抬眸望向西边,似红似金般的晚霞挂在天边,烧红了半边天。
    “阁楼视野开阔,悠悠清风拂过,甚为惬意。”萧姝仪敛了目光,看向萧邺身后的姝云,目光顿了顿,问道:“云姐姐的口脂,怎么弄花了?”
    姝云惊慌地摸了摸嘴巴,萧邺转过头去,也盯着她,目光看向她掩唇的葱白纤指。
    两双眼齐齐看过来,姝云不知所措,因太过慌乱,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解释。
    萧邺薄唇轻启,缓缓道:“你云姐姐吃东西,吃没的。”
    萧姝仪凝了凝,看向姝云,似乎是有些不相信,静默半晌,她还是点头道:“原是这样。”
    姝云抿唇,自然是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了。
    狭长的眸子似古井般幽深,难辨心思,萧邺嘴角蓄着不易察觉的笑,他亦是抿唇,唇间芬芳,细品口脂的香甜。
    只有他才知道的香甜。
    回到蘅芜苑,姝云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松懈,失了力一般,跌坐在榻边,心里七上八下,焦愁难安。
    四妹妹定然是知道了。
    姝云咬着唇瓣,他近来一日比一日过分,青天白日就在马车里如此亲昵。
    那夜更是过分,情蛊明明已经发作完了,他还按住她不放。
    一次又一次,她心里默数着,足有百来次。
    萧邺连她今日何时从刘伯宅中离开都知晓,想必是前段时间扶风跟她出府,告知他的。
    萧邺一直注意着她的动向。
    日复一日皆是如此,姝云不想再这样了,盘算着要离开,尽早逃离他的控制。
    她要快点攒够足够多的钱。
    翌日,萧邺当值,却不忘昨日说过的话,差碧罗送来首饰。
    红布桃木托盘上,金钗、步摇、钿子应有尽有,做工精美,流光溢彩,甚至连梳头的篦子都送来了。
    姝云不缺篦子。
    “大公子说了,允诺云姑娘便不食言。”碧罗笑着说道,她总是笑吟吟的,十分亲和好相处。
    姝云高兴不起来,但还是扬起一抹笑,一边的梨涡甜美娇俏,“帮我谢谢哥哥。琼枝,快快收下,放到我的首饰盒里。”
    琼枝过去拿托盘,碧罗没有松手,端着托盘看向姝云,“云姑娘不试戴么?倘若回去大公子问起姑娘喜好,奴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姝云硬挤出来的笑,僵在脸上。
    —
    夜幕降临,燕拂居檐下挂了灯笼。
    已是后半夜了,萧邺回府,换下甲胄,在盆中濯手,听扶风汇报姝云今日的动向。
    无外乎去浆洗巷,黄昏时分再回府。
    今日倒是学乖了,不该见的人,没有见。
    萧邺接过递来的帕子擦手,唤碧罗进屋,随手将帕子搭架子上,问道:“她今日簪了哪支发簪?”
    碧罗看着男人的背影,回道:“银丝嵌花蝶步摇。”
    萧邺眉梢微扬,因她雪肩上的胎记宛如只舞动的小蝴蝶,他第一眼相中的,便是这支蝶步摇。
    碧罗顿了顿,又道:“云姑娘让奴婢代为转谢,她很是喜欢您送的发饰。”
    萧邺嗤笑,才扬起的眉蹙起,静眸如海,眼底滑过一丝冷意,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他抬了抬手,示意碧罗退下。
    夜色浓稠,庭院寂寂,萧邺来到窗边,望向漆黑的窗外,凝看着蘅芜苑的方向。
    ……
    这日,姝云收到了梁蒙递来的帖子,他今日休沐,邀请她去游湖赏花。
    梁蒙休沐,因今夜宫中有宴会,萧邺还在皇宫当值,要后半夜才回府。
    姝云犹豫一阵,应了梁蒙的邀约,此番自然是不能让扶风再跟着。
    将萧邺送的发簪都卸下,姝云让琼枝重
    新梳了个发髻,挑了她喜欢的发饰。
    今日有风,还算凉爽,不像前几日闷热,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街上。
    姝云依靠车壁,窗柩的帘子随风飘动,不时看见热闹的街道。
    马车经过坊市,姝云忽然想起一件事,将窗帘掀开,极目远望,远方一座高楼拔地而起,尚未竣工也已气势恢宏。
    姝云自有记忆以来,通天楼就在了,不过是一处废墟禁地,十二年前才重启修筑,楼层还在增长,不知还有修几年。
    姝云算算时间,她出生那年,恰好通天楼倒塌。
    有些奇怪,但她一时间又说不出。
    “姑娘,到了。”
    琼枝的话将姝云的思绪拉回。
    琼枝撩开帘子,扶姝云从马车下来。
    石桥上行人三三两两,岸边绿柳拂堤,树荫下有诸多摊位,生意最好的当属消暑的饮品,解渴的清甜瓜果,湖面波光粼粼,碧浪翻滚,荷花开得正盛,莲蓬也相继成熟。
    湖边凉亭里,梁蒙已经到了,男人一袭墨绿圆领长袍,玉冠高束,身姿修长,气质儒雅,背脊劲挺,宛如笔直的劲竹。
    梁蒙朝她缓缓走来,拱手同她问好,嗓音温润,“云姑娘。”
    柳树上蝉鸣稀疏,酷暑炎炎,稍稍走动后便会出汗,姝云从曲桥走到凉亭,不过十来步的距离,鼻尖微微出汗,她拿锦帕擦了擦细汗,欠身道:“梁大人。”
    因来晚而有些不好意思,姝云脸上生出歉意,道:“让梁大人等久了。”
    梁蒙摇头,“是我约的云姑娘出来,自然是要早到,万不能让姑娘等我。”
    梁蒙:“眼下并身处衙门,云姑娘不必以官称相呼。”
    姝云抿唇,敛了眸子,握住扇柄,微微低垂着头,声音柔柔的,“梁公子。”
    梁蒙耳朵逐渐红了,不好有意思地应了声,“诶。”
    微风吹拂,送来一阵清凉,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阵阵涟漪,荷叶翻滚。
    沿岸建了茶馆、酒楼,专有一艘画舫停泊岸边,设有包厢游湖赏景。
    两人离开亭子,登上画舫。
    舫中几位姑娘结伴游湖,衣袂飘飘,笑语盈盈;文人雅士相约而来,指点江山,吟风弄月;更有一些相恋的男女,借这游湖之便,得片刻相见。
    画舫在湖面缓慢行驶,两人去了画舫二楼,看台用三折屏风隔开,围成较为私密的空间,在看台上游湖赏景,别有一番滋味。
    梁蒙伸手,让姝云先行落座,“云姑娘请。”
    姝云落座,此处视野开阔,将大半个湖景尽收眼底,几艘乌篷船穿梭在层层荷叶中。
    梁蒙在姝云对面坐下,姝云要了盏冰镇紫苏饮,一碟透花糍,梁蒙也跟着要了盏紫苏饮,又要了一碟方酥。
    小二为难,“客官,咱这儿没有方酥。”
    梁蒙微愣,略有尴尬,“那便来几碟你们店里的招牌点心。”
    “得嘞,二位稍等。”小二麻溜地离开,下楼准备。
    梁蒙尴尬一笑,道:“初来京城,对京中风物不熟,让云姑娘见笑了。”
    姝云摇头,道:“梁公子是扬州人,来京不过一个月,平日里公务繁忙,自然是不清楚。”
    姝云将令他不好意思的话题岔开,“梁公子给我讲讲扬州的趣事吧。”
    小二端来紫苏饮和糕点。
    姝云饮了一口,听梁蒙娓娓道来。
    气氛逐渐融洽,讲到感兴趣的地方,姝云听得仔细。
    扎了两个辫子的小姑娘挎着一个竹篓,里面装满了盛开的荷花,还有一些成熟的莲蓬,在画舫里卖花。
    小姑娘抱着几朵粉色的荷花走来,问梁蒙道:“公子,要给姐姐买朵花吗?刚摘下来的荷花。”
    梁蒙挑了两朵粉白荷花,送给姝云。
    姝云浅笑道谢,臂弯里抱着盛开的荷花,发尾轻轻扫过荷花花瓣。
    画舫忽然晃动,不过是须臾间,外面突然喧哗起来,人声嘈杂,一阵声音从甲板传来。
    “我的孩子!孩子!”妇人焦急万分,声音撕心裂肺。
    妇人抱四岁的孩子在甲板上玩耍,妇人跟旁人说着话,一时没看住玩水的儿子,画舫突然间晃动,四岁的儿子没站稳,掉入湖中。
    “有孩子落水了,谁会凫水!”
    “谁识水性?”
    画舫里的人纷纷出来,水面扑腾的男童正往下坠。
    事出意外,画舫是行驶了一阵才停下来的,距离男童落水的地方远了。
    姝云看得揪心,眨眼间的功夫,身旁的男子奔去船头,“扑通”一声跳入湖里,朝落水的男童游去……
    甲板上围了许多人,梁蒙浑身湿透,将落水的男童救了上来。
    男童溺水昏迷不醒,脸色发青,嘴唇绛紫,梁蒙将他平放在甲板上,手掌交叠有节奏得按压他的胸膛,反反复复,幸是良久之后男童有了反应,将水吐了出来。
    男童慢慢苏醒,汪汪大哭,妇人悬着地心落下,哭着将他抱在怀里,“儿啊,你吓死娘了。”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
    妇人抱着儿子连连道谢,对梁蒙感激不尽。
    梁蒙扶起妇人和孩子,道:“孩子没事便好,夫人快些回画舫里面,给孩子换上干燥的衣裳,莫让他再着凉了。”
    妇人将孩子给婢女,“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梁蒙,一桩小事,不足挂齿。”
    妇人记住名字和相貌,急急进了画舫。
    见溺水的孩子没有性命之忧,梁蒙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头拧着衣袖的水,湿漉漉的发滴着水。
    姝云递去一方干燥的帕子,“梁公子,擦擦吧。”
    梁蒙抬眸看她,愣了愣,接过女子的帕子,擦拭脸上的水。
    ……
    一场游湖因孩童落水早早散去,马车往安陆侯府行驶。
    姝云抱着两朵荷花,在烈日下,花瓣有些蔫巴,没刚买时新鲜。
    不过没关系,将荷花放到装水的花瓶里,几个时辰后,又是宛如新摘的。
    姝云捧着荷花,下颌擦过粉白花瓣,低头轻嗅,如雨后浸润般的清新,香味轻盈淡雅,若有似无。
    琼枝道:“没想到梁大人识水性,奴婢都还没反应过来,梁大人就跳到了湖里。”
    姝云回想方才那一幕,嘴角不经意间扬起浅笑。
    姝云眉眼含笑,说道:“梁公子是很好的人。”
    三月间,姝云落过一次水,她原是想拉住池塘边脚滑的萧姝珍,被她反拉住手,带到水里。
    春末的水寒凉,姝云不识水性,扑腾着呛了好几口水,身子逐渐往池塘底沉,婆子跳入水中,奔着萧姝珍而去,没有一人来救她。
    姝云又冷又难受,那时多希望有人拉她一把,将她从池塘里捞起。
    落水的滋味不好受。
    姝云脑海里不禁浮现梁蒙的身影,男子毫不犹疑地跳到湖里救人,不为名利,只因一颗炽热善良的心。
    姝云抱紧怀中的荷花,纤指轻轻拨弄着花瓣。
    回到蘅芜苑后,姝云拿来剪刀修剪花枝,挑了个素雅的花瓶,将两朵荷花插入花瓶里,花朵一高一低,配着采来的一小片荷叶,颇有意境。
    换了几个位置,姝云最后把荷花摆放在窗边的条案上。
    阳光下,荷花开得绚烂,风吹过,花枝轻晃,墙上的影子好似一幅古画。姝云看着经她之手的插花,颇为满意,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画舫的事情不知怎得就传到了崔老夫人的耳中,翌日下午,寿安堂来人了,传了姝云过去。
    崔老夫人道:“这梁公子义无反顾下水救人,心地是极好的,他又是你兄长举荐的人,也算是知根知底,祖母相信你兄长的眼光。”
    “云丫头,今日你兄长不在,你如实跟祖母说说究竟是怎么想的?祖母是过来人,照此下去,梁家来提亲是迟早的事儿,你若属意他,届时祖母便做主应下这亲事。”
    崔老夫人看着姝云,头发花白,明是一张慈眉善目的脸,可目光有些冷,甚至有几分凌厉,仿佛要逼问出想要的答案。
    缄默一阵,姝云点点头,“云儿属意,若梁家来提亲,自然是好的。”
    姝
    云从椅子上起来,拜道:“请祖母成全。”
    “好孩子,好孩子。”
    崔老夫人笑道,示意尤嬷嬷扶姝云起来,“我这就修书一封去北疆,给你爹提提这事,你爹素来疼你,定希望你有个好归宿。”
    姝云被尤嬷嬷扶起,又坐了小片刻,从寿安堂出来,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事情顺利,她会从侯府出嫁,这期间不能让那人知道。
    夫妻之间敦伦,天经地义。
    忽然间意识到一件事,姝云脸上的愁意更加浓了。
    明日,情蛊又要发作了。
    ……
    翌日傍晚。
    姝云跟着萧邺离开侯府,马车驶过几个坊市,最后在湖边停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离宵禁尚早,桥边热闹非凡。
    岸边停着一艘画舫,看上去灯火辉煌,可却异常冷清,好像里面没有人。
    姝云看着熟悉的画舫,心里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萧邺朝画舫走去,察觉身后的人没跟来,他停下步子,回头看她。
    灯火煌煌,男人的一双眸子阴鸷,直直盯着她,声音似淬了冰般寒冷,“怎么,我不是妹妹的意中人,便不愿跟着来画舫?”
    萧邺冷笑,姝云呼吸一窒,心慌意乱,他那日不是在宫中当值么,怎会知晓?
    他知道了,都知道了。
    姝云被他看得不寒而栗,双腿微微发软,背后似有寒风来,恐惧不安。
    姝云紧着呼吸,拎着裙裾小步走去,跟在男人身后,进了画舫。
    湖水搅动,画舫慢慢驶离岸边,湖面的风带着潮湿的热意,吹入舫内。
    白日里热闹的画舫此刻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甚至连招呼的伙计都没有,姝云跟着萧邺往二楼去,心中越发不安。
    “妹妹别看了,今夜这画舫,我包了,只有你我二人。”
    萧邺明明没有回头瞧她,却清楚地知悉她的心思。灯火憧憧,男人颀长的影子像一座耸入云天的高山,逐渐朝她收拢,将她笼罩在里面。
    姝云想转身逃离,可是情蛊要发作了。
    行至二楼,萧邺忽然停下脚步,朝看台望去,深邃的眸子凌厉,凝看着一处,是姝云前日坐过的位置。
    凌厉的目光似一团火,要将看两个位置烧个精光。
    萧邺领着姝云进了间包厢,桌上已摆好可口的饭菜。
    姝云在萧邺对面落座,男人抬眸看她,眼神示意他旁边的空位,沉声道:“坐这来。”
    包厢内安静,姝云顿了顿,在他的注视下起身,慢吞吞朝他走去,逶迤的裙裾擦过地面,发出沙沙声。
    姝云落座,身旁的男人打量她许久。姝云心中忐忑,低头夹菜,男人低醇的声线忽然擦过耳畔,“怎么又没戴哥哥送的发簪呢?”
    姝云夹菜的手一抖,一颗虾仁掉到汤中,溅起的汤汁滴在手上,她心里跟着一颤,放下筷子。
    萧邺看着惊惶的少女,指腹抚过她鬓角,将鬓发敛至耳后,“不是说喜欢,怎么不戴呢?”
    光晕昏黄,男人凑近了,虎口托着她的耳廓,垂眸看她,姝云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周遭沉降的气息,一阵刺骨的寒意席卷她全身。
    姝云嗓音有些发颤,结结巴巴道:“是、是因为快歇下了,沐浴后便没簪,是……是着急来见哥哥。”
    她握住男人贴于耳面的手,将脸枕在他的掌心,“哥哥若恼了,云儿以后都簪着来见你。”
    萧邺淡笑道:“好。”
    发簪之事就此作罢,萧邺的手松开,姝云低头吃饭,她知晓他生气了,夜里免不了一番折腾,她要吃饱才有力气。
    萧邺给她夹菜,姝云硬着头皮吃下,最后实在是撑了,放了筷子,端起花茶漱口。
    萧邺从她手里拿过锦帕,侧身擦拭她的唇角,“妹妹不吃了?”
    姝云嗫嚅道:“吃好了。”
    萧邺将帕子搁桌上,长臂一挽,把着她的腰将少女抱坐腿上,抚上她撑得圆圆的肚子,“该我吃了。”
    姝云杏眸圆睁,脑中轰鸣,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萧邺抱起,遒劲的手臂托着臀,抱她在厢房内走动。
    姝云惊慌怕摔,本能地抬手抱住他的脖颈。
    萧邺将她放在画舫窗台坐着,身后是开阔的湖面,身前是将她去路堵死的男人。
    大掌挽着她的腰,男人跻身在她两腿之间,灼热的唇压下,与她唇齿交缠。
    姝云好不容易得了喘息的机会,“情、情蛊还没发作。”
    “不必等了。”萧邺低头咬住翕动的唇,将她的声音堵回喉间。
    可这在窗边!她坐在窗边!姝云羞臊不已,伸手推他,没推动,反被萧邺握住推搡的手,带着她的手指缠绕腰间丝绦。
    湖面的夜风清爽,徐徐吹来,男人指尖的丝绦缓缓飘落,少女衣袂飘飘,风一吹,她雪肩轻颤,怕从窗边摔下,不得不抱紧男人,盘着他劲瘦的腰。
    萧邺衣冠整洁,连发丝都没乱,姝云却云鬓松散,裙襦将散未散,迫着承受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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