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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小说网 > 每日都在引诱清冷夫君 > 第49章 今夕酒

第49章 今夕酒

    姚氏闻言心神剧震,踉跄后退一步。
    崔峻愤愤冲上前,被荔兰眼疾手快地挡住,让他不得近身。隔着几步,崔峻方才的
    惊惶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他被在旁的府卫拦住,伸手直指崔宜萝脸面。
    “崔宜萝,你瞎说什么呢,你就是不想我们留在盛京是不是!父亲不过是烧伤未愈,你就咒父亲去死,丧伦败行,寡廉鲜耻!我知道,你怕我们留在盛京妨碍到你的地位,怕我日后及第做了大官比过你的夫君是不是,你不希望我们好,因为你是个没娘的,见不得我们一家三口和睦,见不得父亲宠爱我却连看都不看你!”
    崔峻气得脸上横肉直颤,他正在换声阶段,语速飞快,这一番话噼里啪啦地吐出来如野鸭受惊狂叫。
    荔兰看着崔峻肥头大耳的无耻模样,恨不得上前撕烂崔峻的嘴,却被崔宜萝拦住了。
    崔宜萝似乎听惯了般的,神情并无一丝愤懑,“丧伦败行,寡廉鲜耻。你若是在策论上能有如此文采,也不必担心落第了。”
    崔峻如被戳中心虚之处,一下更是跳脚,“崔宜萝,你敢这么说我,你连个夫子都没有,连书都买不起,还要寻人借,也配同我论学问!”
    崔峻在那旁只哇乱叫,崔宜萝这厢径直让荔兰去吩咐给崔家人收拾行囊。
    “等等!”
    姚氏的声音突然响在屋内,叫住荔兰。
    崔宜萝淡然转眸看向姚氏,只见姚氏面上方才的惊惶之色已然褪去,又恢复先前满是算计的精明模样。
    “宜萝,我知道你对母亲将你嫁给程监丞一事有怨言,但是宜萝,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儿,除了程监丞,当时我们家可找不到更高的门第了,更何况他年事已高,待他一死,你便能享清福,母亲这也是为你考虑啊。”
    姚氏苦口婆心,仿佛当真是被女儿误解的可怜母亲。
    “但是你如今也嫁给了令公,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也知道,你父亲性子内敛,这些年来其实也是很关心你的,母亲从前,确实有些疏于对你的管教。还有赵谏的事,他现在是个废人了,不过从前那些事母亲都记着,不会忘了你的委屈的。日后你父亲伤好,你弟弟入了国子监,我们一家人在盛京好好过日子,啊?”
    崔宜萝越过两人,看了眼被小厮按在床上,仍颤颤巍巍指着崔宜萝满面惊恐,言语混乱的崔齐,又转眸看向半威胁半哀求的姚氏,笑了笑。
    “你还不明白吗?”
    见崔宜萝神色露出从前她从未见过的狠戾,姚氏下意识一怔:“什么?”
    崔宜萝笑意收起,缓缓道:“你以为洛云巷的那场火是意外吗?为何你们三人都无事,偏偏父亲受了重伤,险些葬身火海?又为何过去了这么久,又有云翊卫插手,都未找出起火源头?而且父亲为何等屋子全部燃着了都未出声呼救?而且今日,父亲险些惊扰了圣驾,已引得人注意了,你觉得,如果你们再不离开盛京,还保得住这条命吗?”
    姚氏怔在原地,脸上神情随着崔宜萝一步步往下说逐渐冻住,显出了几分后怕和惊骇,而身后的崔齐还在一声声喊着“阿薏”。
    她虽猜不到全部,但也知道,那些人是冲着崔齐来的。可是……
    几瞬后,她又将惊骇压了下去,反而变得有几分镇定自若。
    “如此看来,你父亲的确不适合再待在盛京了,他又病了,的确回宁州修养会更适合身体康复。”
    姚氏答应将崔齐送回宁州,荔兰松了一口气,但看身侧的崔宜萝脸色却更发冷峻,不由得心内一惊,果真下一瞬,又听姚氏道:
    “你父亲的事,无关峻儿,峻儿正是人生关键阶段,夫子们都说峻儿灵心慧性,将来必成大器,便连算命的也说峻儿骨骼清奇,是当宰辅的料。峻儿入了国子监,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在盛京照顾,令他安心读书。宜萝,一会我便去帮着收拾你父亲的行囊,明日将他安稳送离盛京。”
    见姚氏不过几瞬之间,就如此果断地舍弃了崔齐,换自己和儿子留下,即便是荔兰知道姚氏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也不免惊讶。
    房内寂静几息,姚氏盯着崔宜萝浅笑,目光却是狠厉,暗暗施压。
    忽而响起一声嗤笑。
    “姚氏,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把你们留在盛京?”
    崔宜萝全部冷下,在斜打进房的日光中显得晦涩阴戾,让人一瞬之间不敢靠近。
    姚氏眼内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崔宜萝如此突兀直白地就撕破了脸。
    “明日你带着崔峻,和崔齐一起走,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入盛京。至于崔峻想入国子监?别说我不会帮,江昀谨更不可能帮。”
    江昀谨是公正严明之人,自然不可能利用权势将策论都做不出一篇的崔峻送进国子监。
    崔峻立刻着急地又要跳起来开口,却被姚氏按住了。
    两人之间的假面已撕破,姚氏也露出了阴狠的笑,“崔宜萝,你就不怕我将赵谏的事告诉你夫君?你说,若是他知道你不仅婚前被人污了清白,还杀人未遂。而且,赵谏坠落山崖的事也是你干的吧,没把人捅死,就干脆把人变成废人。你说,你夫君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他会不会大义灭亲,将你送进官府?毕竟,他可不像我,还会放你一马。”
    “你觉得,你能见到他吗?”
    崔宜萝语气意味深长,转身便走。
    姚氏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身边早就被崔宜萝掌控,否则怎可能几日都在亥时才收到江昀谨回府的消息。她想要立刻上前抓住崔宜萝,但被几个小厮挡着,只指尖拂过崔宜萝的素色绣蔷薇披帛,抓了个空。
    “崔宜萝!”
    姚氏愤怒挣扎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崔宜萝面无神情地绕出屏风。
    却乍然地,闯入墨黑清冷又熟悉的狭长双眼中。
    崔宜萝怔在原地。
    男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日光,将她完全覆住,他冷峻的面容沉着,眉眼沉沉压下,整个人立在背光处显得晦暗不明。
    崔宜萝脑中空白了一瞬。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又听到了多少。
    可随后她又明白过来,即便他只听到一两句又如何,她在姚氏面前的狠厉早就明明白白暴露在他眼前了。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竟是姚氏发狠挣脱了几个小厮奔了出来。
    姚氏见到江昀谨,也是一愣,随后面色欣喜,激动地奔到江昀谨身前。
    没有江昀谨吩咐,自然没人会去拦姚氏。
    崔宜萝面色愈冷。
    “贤婿,你来得正好!你方才都听到了吧?虽然宜萝是我女儿,把她教成这个模样我亦脱不了责任,但今日,我不能再让贤婿被蒙骗下去了!两年前,我的侄儿赵谏被她勾引,二人暗通款曲,但我侄儿提亲时,她又死活不同意,嫌弃我姚家势弱,甚至捅了我侄儿一刀,想要置他于死地!你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便在心口往右几寸,若再准几分,便要没命了!”
    江昀谨站着不语,并未阻止姚氏。
    崔宜萝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心沉沉落了下去。
    姚氏见状更加来劲:“我那苦命的侄儿,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终日,他刚到盛京不久,怎会想着回宁州呢,又在回宁州路上那么恰巧地出了意外,其中端倪,贤婿你素来聪慧,定能窥见。宜萝如此心狠手辣,如今更罔顾人伦,逼我和她父亲回宁州。贤婿,我也是没法子了,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
    姚氏说着,竟掩面而泣,若只听她这一番陈情
    ,怕是任何人都会觉得崔宜萝是个恶毒的女子,杀表兄、弃父母,心思险毒,丧尽天良。
    崔宜萝不再看江昀谨,她身姿立在厅中挺拔如竹,不容弯折。水润双目却如淬寒冰,直看着门框外的日头,眩目的光刺得双眼发疼,掩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
    她当初刻意掩去的捅了赵谏一刀的事,便这样直白地袒露在了江昀谨面前。
    她与姚氏已彻底撕破了伪装十几年的脸皮,再没可能在她这儿索要到好处,倒不如来个鱼死网破,她要被送回宁州,那么崔宜萝也别想好过。
    姚氏面上如此真情实意,真话假话掺着说反而最得人信任。更何况,她也没说错,她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罔顾人伦的女子。
    江昀谨谦恭仁厚,恪守礼教,自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她。
    可这才是真实的她。
    “说完了吗?”
    江昀谨的冷声响起。
    姚氏擦泪的手一怔,惊讶地抬眼看向江昀谨。
    只见江昀谨面色阴沉,周身气息变得锋锐又压迫,双眼中竟流露着一丝狠意,那是在素日温润如玉的君子外表上看不到的。
    “车备好了,岳母今夜便带岳父和幼弟启程吧。”
    他语气淡漠,仿佛只是随意做了个决定,而话语分明是谦和温润的,却流露出不容置喙和冷漠,掌管生杀的上位者凌厉之气直让人不寒而栗。
    姚氏彻底慌了神,慌乱开口:“贤婿?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吗!这些事人证物证皆在啊,你难道还要被崔宜萝这个贱人蒙骗下去吗!”
    江昀谨剑眉微皱,眼中更加暗沉,轻睨向闻风,闻风立刻上前扯了姚氏的帕子捂住姚氏的嘴,其余护卫也将姚氏制住。
    里头的崔峻被小厮拦着,但听到外头的所有响动,也开始叫嚷起来:“姐夫,你怎能不信我们!崔宜萝,你这个——唔!”
    崔峻也被捂住了嘴,只剩呜呜挣扎叫嚷声。
    尖锐的声音瞬间全成了呜呜挣扎之声,男人的作风凌厉又果断。崔宜萝仍旧看着门外,周遭一片凌乱,她却面无表情地站着。
    掐成拳紧绷的手突然覆上一片温热。
    男人强势地用力掰开她掐进手心的一根根手指,随后宽大的手掌握住了她的。
    崔宜萝似乎才回过神来,有了反应,但又像还未回神,只怔怔地看着江昀谨动作。
    她手心冰凉,乍然被温热裹住,手忍不住颤了颤,下意识要甩开,但却被紧紧握住了,不容逃脱。
    “走吧。”
    他清冽的声音如清泉流淌,送入耳中,有几分虚无之感。
    崔宜萝咬了咬唇,没有说话,但江昀谨似乎本来也未在等她回答,牵着她便走了出去。
    外头日头微温地照在身上,驱散了阴凉屋子里的寒意,让身子都暖了几分。
    崔宜萝本以为走个几步,他便会松开她的手,可未想到,他一路都牵着她,回到了寄雪斋。
    门扇关紧,卧房内熟悉的气息让崔宜萝安定了几分,但仍觉恍然,手依旧被稳稳牵着。
    除了榻上的十指紧扣,她从没和他牵过手。
    崔宜萝不敢去想这举动是为何,其实在当时那个情形下,他不将她带走,难道还要站在那儿听姚氏和崔峻二人无谓的谩骂吗?还是听神智不清的崔齐的胡言乱语?
    江昀谨拉着她到坐榻上坐下。
    坐在坐榻两侧,牵手不便,他自然不可能再牵着她。
    他松了手,却并未离开,只立在她身前,垂眸看着她。
    “我已安排好,他们待会便离开江府,我会派护卫一路护送你父亲回到宁州,日后他们也不会再踏足盛京。”
    他语气沉缓,带着沉稳的力量。
    江昀谨顿了顿,又道:“至于旁的,你……”
    “夫君不想休了我吗?”
    崔宜萝骤然开口打断他的话,这时才抬眼看着他,水润清澈的眼中并无任何希冀之色,只是沉静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像是在等待一个审判。
    江昀谨面色瞬间沉下发冷,声音也泛着凉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崔宜萝轻轻勾唇,声音极轻极淡,仿佛一吹就散:“夫君不是都听到了吗?”
    “所以你便觉得我会休了你。”
    他缓缓道,语气听不出喜怒,神色晦暗着。
    崔宜萝语气多了一丝自嘲:“姚氏说了那么多,夫君难道一句都不信吗?”
    姚氏的话,哪怕单拎一句出来,都可以说明她有多狠毒。
    “我不是说过,若你说,我会信。”
    “那若是我说,我确实捅了赵谏一刀呢?”
    崔宜萝说完,忽而别开眼去,不再看他的反应,盯着对面窗前小案上的白玉瓶,插着肆意盛放的白山茶洁白无瑕,纯真笃挚。
    房内寂静半晌。
    “因此,你便觉得我会休了你?”
    江昀谨泛着寒的声音响起来,若有若无地露出了一分愠意。
    他的双眼此刻定然漆黑又凌然,崔宜萝忽然更不敢抬眼去看。
    “分明你是受害者,所做是身处险境的自保之举,你为何会觉得我会因此要休了你?”
    他语气凌然,崔宜萝仍平视前方,不仰头去看他:“夫君不是最重礼法之人吗?就算赵谏所做不对,但我这么做,也有违律法,不是吗?”
    “宜萝,我不是如此古板之人。”
    他声音忽然带上一丝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坚毅。
    崔宜萝眼睫微颤,听他继续道:“你当时不过十六,我亦知你当初为何没有将他报官由律法处决,这世道于女子并不公平。他既做了错事,便理应受罚,你并没有任何错。”
    “至于旁的,我更未信过。”
    崔宜萝心口突然一跳。
    她本以为,江昀谨知晓了她不但捅过人,还将此事刻意瞒下他,以他严正的性子,肯定不能接受。她甚至做好了拿着积攒的银钱,带荔兰再寻出路。
    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但他分明站在屏风外听到了一切,他就算不信姚氏的话,可她亲口所说的那些话呢?她并不如表面温婉娴良。
    崔宜萝本平静地接受接下来的事,但此刻却被他全盘打乱了,她更是不知如何开口,也更不愿抬头。
    “我既与你成婚,便从未想过要与你分开。方才的话,莫再说了。”
    他说到最尾,声色沉了沉。待得说罢,他仍站在榻前,似乎是在等着她的应答。但崔宜萝仍是沉默着。
    许是见她久久不开口,他也说完,无话再说,倒不如各自冷静冷静,又或许是他耐心耗尽,只听江昀谨低声说了一句:“我去书房。”
    江昀谨说完,便转身欲离开。
    手掌忽然被纤细冰冷的手指握住。
    分明方才牵了那么久,她的手指还是那样冰凉,像是没有一点儿人气。
    崔宜萝拉住他,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掌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二人瞬间像是抱在了一处。
    紧接着,她搂住他的脖颈,在他沉沉的目光之下,仰住吻住了他的唇。
    放在腰上的手掌一僵,随后手臂横过揽住她的腰,熟稔地用单臂把娇小玲珑的女子抱在了怀中,两人身躯紧密地贴合在了一处。
    崔宜萝并不如之前急躁,只轻轻用舌尖轻轻舔舐着他的薄唇,她轻闭着眼,感觉到男人抱住她,搂着他脖颈的手臂更用力了些,将自己更深地贴入他怀中,唇亦贴得更深,像是诱着他采撷,又像是在汲取着安稳感。
    被她亲吻着的男人也轻轻启唇,与她更深地交缠,熟练地勾住她的舌尖。
    分明是在亲吻,却仿佛与之前的每一个吻都不同,而他分明还是如往日一般回应着她,吮着她的唇瓣,与她唇舌交缠。
    从前的吻是她的撩拨,又或是在榻上交缠时顺带为之,沾满了欲望,但此刻唇舌贴着,却像是他的安抚,又像是另一层面的勾缠。
    唇瓣被轻轻地亲吮,崔宜萝又将下颌抬得更高,更紧密地和他亲吻,同时亦感觉到,他将头颅低得更低,压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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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阿萝的成长环境复杂,没那么容易信任表哥,还是需要一段时间的[抱抱]但是她在慢慢信任了。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子们[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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