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死条虫子,你说我屠了条龙?》 第1章 这泼天的桃花运 “我……我先洗澡,你不许偷看嗷。”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花洒声,姜槐只觉得心跳加速。 一种混合着期待和不安的情绪在他心中交织。 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试图确认自己所经历的是否真实。 “全校最受欢迎的女生,现在就在我的浴室里洗澡,而且今晚可能还要住在我家,几个菜啊,喝这么多......” 姜槐自嘲地笑了笑,尽管难以置信,但这就是现实,是他目前的处境。 刚经历了失恋的姜槐本以为自己从此以后会封心锁爱。 但没想到桃花来得这么快。 沈安安,那个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成绩都无可挑剔的完美大小姐,竟然会给他写情书,突然对他告白。 甚至还问他:“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 姜槐觉得,只要是有那玩意儿的男生,基本都不会对这样的情况说不。 但这种魔幻剧情现在连小说都不用了啊。 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和躁动,姜槐颤抖着手打开了电视,希望借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努力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电视上的新闻播报,而不是浴室里的少女。 很快,新闻报道里主持人严肃的声音帮他找回了一些理智。 “警方今日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了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少女被害案件的最新进展。 “据悉,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市已经连续发生了五起年轻女性被残忍杀害的案件。” “受害者的年龄均在16岁到20岁之间,身份各不相同,但都有着相似的遇害特征。” 主持人一板一眼的播报声在姜槐的客厅里回荡。 “目前,警方正在全力侦破此案。我们呼吁广大市民提高警惕,尤其是年轻女性,夜间尽量避免单独外出,发现可疑人员要及时报警。” “同时,警方也希望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索,协助警方尽快将凶手绳之以法,还市民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 “这些人不用读书,不用上班的吗,一天到晚报复社会。” 姜槐吐槽了一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茶几。 他虽然很想让自己专注于新闻,但浴室里传来的动静和那个若有若无的少女体香都在提醒着姜槐。 别看新闻了,看浴室。 “姜槐。”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花洒的声音停止了,沈安安此刻正站在浴室门口,只披着一条白色的浴巾。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姜槐所有的注意力。 姜槐赶紧拿起遥控器换了一个台,不想让新闻里可怕的一幕出现在少女眼前。 沈安安的皮肤在走廊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细腻,水滴顺着她的发梢滑落,增添了几分清新脱俗的美。 “抱歉,可以借我一件衣服吗,我没有带睡衣。” 沈安安的声音温柔而略带一丝羞涩。 “嗯。” 姜槐站起身,心跳如鼓。 他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才看到自己前女友的衣服现在还在衣柜里,本来姜槐想过,要不要就拿这些衣服给沈安安穿。 但看着手中那件剪裁大胆露骨的半透明纱裙睡衣,姜槐立刻打消了这个主意。 一定会被当成变态的。 他将那件睡衣扔到一旁的床上,等着找个时间拿去扔了。 而后又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自己的体恤。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但最终还是将体恤递给了沈安安。 整个过程他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谢谢......” 沈安安一只手撩开还在滴水的秀发,另一只手接过了体恤。 她的动作优雅而自然,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她良好的教养和气质。 沈安安转身回到浴室,换上了姜槐的体恤。 当她再次出现时,体恤的下摆刚好遮住了她的大腿,露出了她修长、匀称的双腿。 她的腿型非常漂亮,线条流畅,肌肤白皙,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即使是简单的体恤,也掩盖不住她的美丽和气质。 姜槐的目光被沈安安的动作所吸引,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赞叹。 沈安安的举止中透露出的自然美态,让他感到一种宁静的美好。 “我今晚睡沙发,床已经铺好了,晚安。” 姜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但内心的激动却是难以抑制。 “可是才九点不到。” 沈安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轻轻笑了笑。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姜槐不敢搭话,心跳加速。 他感到沈安安的目光如同春风拂面,让他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 沈安安慢慢坐在了沙发边,她纤细的手指慢慢放在了姜槐的腰间,而后缓缓滑动。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姜槐整个人一阵颤抖,他本能地坐起了身子。 “.....!?” 沈安安的动作轻柔而充满诱惑,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似乎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俏皮,仿佛在享受这种微妙的氛围。 “姜槐,你真的忍心将我一个人扔在床上吗?” 沈安安的声音柔和而略带一丝挑逗,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微笑。 这是姜槐在学校里从来没见过的沈安安。 这样的沈安安犹如一位夜色中的精灵。 她的美丽和自信散发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姜槐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跳动,他试图保持镇定。 但沈安安的接近让他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啊。” 姜槐说着话,沈安安直接跨坐在了姜槐的身上。 尽管她的头发经过擦拭,但仍有一些水渍残留其上。 这些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增添了几分诱人的风情。 “没有拒绝我的告白,也没有拒绝带我回家,现在才做出这副无辜的表情,不觉得对我太不公平了吗,姜槐。” 沈安安环住了姜槐的脖子,两人的脸此刻靠得非常近。 他可以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她的双眼直视着姜槐,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和诱惑,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她说得没错。 自己现在做出抗拒的表现反而是有些不识抬举了。 姜槐深深吸了一口气。 已经是大一的学生了,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学会面对这样的情境。 “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沈学姐。” “为什么?喜欢上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说实话......不是特别明白,我们甚至都不算认识。” “这个很重要吗?” 沈安安冲他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媚态横生。 “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你我都想要彼此……” 姜槐还来不及说话,沈安安便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香软的唇瓣紧紧贴合,炽热的气息交缠。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姜槐都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他才感觉沈安安的嘴唇放过了自己。 少女此刻微微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银丝,急促地喘着粗气,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姜槐。 “这下你满意了吗?” 沈安安歪着头,冲姜槐妩媚一笑,纤细的手指暧昧地摸着他的胸膛。 “还是说……你想要更多?” 姜槐愣住了。 而后他人生中第一次做出了大胆的举动。 他轻轻抬手,搂住了沈安安纤细的腰肢。 少女似乎是被姜槐突然的主动吓了一跳。 但很快,那眉眼之间微弱的惊讶化作了丝缕柔情。 姜槐不是傻子,自己身上有哪些优点他很清楚,而这些优点绝对无法吸引到这样一位学姐。 但如果人人都会有自己的归宿,那现在为什么不能是我的时刻呢。 他决定不再去深究原因,而是选择享受这一刻。 姜槐感受着她的温度,而后两人的脸逐渐靠近。 沈安安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的心跳也加速了,但她却更加主动地迎了上去。 就在即将要第二次接吻的瞬间。 沈安安的手放在姜槐的胸口上轻轻一推,让他仰躺在了沙发上。 还不等姜槐做出反应,沈安安的两只纤细的手已经撑在了姜槐的脑袋两边。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将姜槐困在了自己的双臂之间。 一缕黑色的长发从少女的香肩处滑过,轻轻扫动着姜槐的脸颊,也撩拨着他的内心。 “学姐,我并不是什么优秀的人,我知道……而且我也必须向你坦白,我才刚失恋不久,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和我交往吗?” 姜槐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 自己的t恤过于宽大,此时已经几乎要让沈安安的一半身体暴露在外。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沈安安的身上,少女身体的曲线在体恤的衬托下更加明显,那是一种充满青春活力而又带着一丝神秘的诱惑。 “对自己有点信心,姜槐。” 少女微微俯下身子,凑到姜槐的耳边,而后用略带磁性的嗓音低声耳语。 “你身上的味道......我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姜槐听着沈安安的话语,内心澎湃激荡,百感交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沈安安眼中,自己竟然如此特别。 要知道,从小到大,姜槐都是那最不起眼的存在,就连曾经深爱的女友,最后也狠心抛弃了他。 长此以往,姜槐渐渐丧失了自我,变得自卑懦弱,认定自己这辈子大概就这么碌碌无为地过了。 可是现在,偏偏是沈安安,那个完美的遥不可及的女神,竟然对他说,她一直在关注他,被他身上的一切所吸引。 她的话语中饱含着赞美与欣赏,眼神里满是鼓励与期许。 仿佛在告诉姜槐,你很好,你值得被爱。 或许我不该如此看轻自己。 沈安安就像是一道曙光,照亮了姜槐内心最深处的那块黑暗。 他想对沈安安说一句谢谢,然后好好拥抱她。 但就在他微微抬眼,用一抹微笑看向沈安安的时候。 他看到了某些东西 那双深紫色的瞳孔所散发出的并不是含情脉脉,而是动物在遇到猎物时候的狂热。 而沈安安的身体,那原本应该是白皙细嫩的香肩与锁骨。 此刻却出现了某种古怪的纹路。 “学姐......” “啊.......” 沈安安就像是有什么小秘密被发现了一般,轻轻捂住了嘴,发出了一阵轻笑。 “因为你的味道太诱人了......姜槐,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少女咧开了嘴。 她的脸上不再是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那咧开的嘴里是一排如同鲨鱼一般的利齿。 沈安安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瞳孔变得更加邪魅。 “你到底是......” 扑哧。 还没等姜槐反应过来,那只手,或者说爪子,已经贯穿了他的胸口。 扑通,扑通。 姜槐感觉自己的心脏此刻正被少女紧紧握在手中。 少女? 这他妈什么少女 姜槐感觉自己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嘴角也开始渗出鲜血。 这根本就是.....他妈的怪物啊 “宝贝,你的内核,我拿到喽!” 沈安安带着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而后扯出了姜槐的心脏。 。m. 第2章 死神 这是什么情况。 姜槐虚弱地看着自己被拽出身体,还连着血管和组织的心脏有些发懵。 他想询问,但此刻喉咙和肺部都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一张嘴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血液溅在沈安安的脸上,她不仅没有闪躲,反而是伸出了舌头,舔舐着嘴唇附近沾染到的血液。 “我果然没有找错人......你真的很特殊,抱歉,本来是想让你舒服一下再杀掉你的。” 沈安安俯下身子,将那还在跳动着的心脏凑到姜槐的眼前。 “但我真的忍不住了,要怪就怪你的味道太香了。” 少女张开了嘴,那一口鲨鱼一般的尖牙让她的美貌染上了一丝诡异。 姜槐被恐惧和痛苦折磨着。 他的大脑就像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般在此刻冒出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的心脏都被掏出来了,而我还活着? 疼痛让他的四肢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怪物用那尖锐的牙齿刺破自己的心脏,而后贪婪地吮吸着喷溅而出的血液。 但沈安安的动作却慢慢停止了,她现在满嘴的血液,一张口全是血腥味。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内核不在心脏里?” 很明显,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于是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什么 内核 姜槐已经快要听不清这女人在说些什么了。 突然,沈安安像是想起了,她的眉眼微微弯曲,露出了一个无比可怕又极具深意的笑容。 “我知道你的内核在哪儿了。” 沈安安坐在姜槐的身上,身子微微后仰,手顺势覆在了姜槐的大腿上。 她神情挑逗,尖锐的指甲轻轻勾起姜槐的裤腰。 “那就满足你一次吧,我会让你在痛苦和快感中死去。” 姜槐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想要反抗,死就算了,现在还要被人侮辱,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可他现在动一根手指都疼得要命,他开始将所有力气转向脑袋。 姜槐慢慢转头,想要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这种局面给他一些帮助。 很可惜,他的身边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帮助他摆脱局面。 姜槐的目光只能无奈地转向窗外。 剧痛带来的折磨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虚无感。 沈安安现在在做什么,自己已经几乎有些感觉不到了。 他还不想死,所以如果这个世界还存在着神明。 希望你能救救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仿佛是回应了姜槐的期待。 那一抹身影浮现于窗外,在月光的照耀之下显得是那样美丽和耀眼。 姜槐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在模糊之中,他看到窗外那少女朝着自己露出了一抹淡然的微笑,而后竖起了一根手。 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少女破窗而入。 玻璃散落在地面发出声响的瞬间,那破窗而入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沈安安。 “闭上眼睛。” 姜槐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淡漠而又悦耳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有某种魔力一般,姜槐立刻闭上了眼睛。 而后他便听到了沈安安的怒吼以及某种金属切割皮肤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之后是沈安安的一声短促的惨叫。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 声音再次响起。 姜槐虚弱地睁开眼睛,这才看清声音主人的面容—— 少女有着一张精致而冷峻的面容和如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 她身着一袭黑白相间的制服,衬得身材曼妙有致,尤其是胸前的傲然让姜槐有些移不开眼神。 而姜槐也在这一瞬间借着月光认出了这名少女。 陆晚吟。 姜槐目前正在就读的大学的同班同学。 姜槐和她没说过几句话。 印象里,她总是那个在班上活泼可爱、备受欢迎的女孩。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像春天里的铃铛,总能给人带来愉悦和活力。 但现在的陆晚吟却和姜槐印象中完全不同。 她此刻站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把几乎比她人还要高的镰刀。 镰刀的环刃处正在滴落着殷红的血液。 而那血液属于此刻已经身首分离的沈安安。 沈安安。 不,或者说是那只怪物已经死了。 “已确认目标为深度感染者,代号节肢虫。” “斩狩结束,死神已完成任务,正在进行现场勘察。” 少女轻轻踩过沈安安倒地的尸体,一边对耳机里汇报着什么,一边走到了姜槐的身边。 “补充,这一次的行动有平民被卷入。” 她蹲下身子,看着姜槐胸前的窟窿,一只手轻轻捧起了姜槐的脸颊。 “判定无法生还,请求后勤小组介入,死神将即刻撤离现场,通话结束。” 少女温柔地握住了姜槐的手,她看到姜槐到死都没闭上的双眼叹了口气。 而后她慢慢将姜槐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愿你来生不再遭受苦难…… 就在这瞬间。 “我还没死呢。” 姜槐其实就是普通的睁着眼睛,因为太过于惊讶而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陆晚吟竟然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额啊!!” 少女直接被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而后手中的镰刀刀刃立刻勾住了姜槐的脖子。 “你怎么还活着!” “我不到啊,刚才我就想死了,但一口气儿就是下不去,死不了啊。” 少女咽了一口唾沫,小脸儿因为刚才的惊吓现在有些泛红。 她保持着握刀的动作,而后另一只手腾出来摸了摸姜槐裸露在外的那颗破损心脏。 “没有被感染,也没有觉醒征兆,心脏已经确认损毁但你却还活着。.” 少女跪坐在姜槐身边,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她用镰刀的刀柄敲了敲姜槐的脑袋,而后又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姜槐那破了个洞的胸口。 “好玩儿吗?” “.......还行,第一次遇到。” 少女在犹豫。 这种情况该不该上报。 如果后勤组过来发现他这副模样,只怕会直接被当做感染者处理掉。 但陆晚吟能闻得出来,眼前的少年并没有任何感染者的气息。 “你现在保有自我意识吗?” “有,就是胸口凉飕飕的。” 姜槐的话音刚落,少女扑哧一声笑了。 “你是白痴吗?因为你的胸口和肚子都被人开了个洞啊。” “......” 少女笑起来的相貌让姜槐看呆了。 她眉眼弯弯,眸中盈满笑意,宛如两弯新月,璀璨夺目。 精致的五官绽放出独特的魅力,小巧的鼻子微微皱起,两个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衬得她的笑容更加甜美灿烂。 原本冷峻肃杀的气质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女独有的俏皮与活泼。 本来姜槐想问,你认出我是你同学了吗。 但陆晚吟却突然轻轻抬手捂住了耳朵,仿佛是耳机里传来了一些声音。 【死神,为何你的信号还留在现场,是否有特殊情况】 这声音让陆晚吟回过神来,她赶紧起身,而后走到了窗边。 沉默了片刻,她微微侧眸,看了看姜槐,最后对着耳机另一头说道。 “死神更新情况报告,现场发现一名体质特殊的平民,心脏离体并且破碎但他没有任何死亡或者将要死亡的迹象。” “也没有观察到任何觉醒者的特征。” 【死神,你留在他身边对其进行观察,如果发现对方有任何被感染的迹象,立刻进行处理,兽潮日即将到来,我们不能有任何的松懈。】 “24小时无死角吗?” 陆晚吟问道。 【没错,观察期暂定一个周,如果这一个周里他的身体没有发生其他变异情况,就将他带回总部】 “明白,通话结束。” 结束了通话之后,少女松了一口气。 姜槐看着她手握镰刀,站在窗边被月光照耀的身影,刚才耳机里好像说了一些姜槐听不懂的话。 什么观察期,感染者,觉醒者。 但现在更让他感觉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自己能听得到陆晚吟耳机里的声音。 自己的听觉好像是得到了某种强化。 “等我一下。” 陆晚吟转身对沙发上的姜槐说了一句。 而后她从腰间的一个白色布袋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而后用其修长的手指捏住。 紧接着她双眸轻闭,双唇轻启,念诵起一段古朴而隐晦的咒语。 “昭昭天道,虚妄所系,不可令其听者,乃为禁;不可令其闻者,乃为虚;不可令其言者,乃为戒。” 随后她抬手轻轻一挥,符咒飘在半空,而后瞬间燃起。 其灰烬化作了无数的黑色灵魂,那些灵魂就像是找到了猎物一般扑向了沈安安的尸体疯狂啃食。 很快,灵魂便将沈安安啃食的连渣没剩下半点。 姜槐看着这个让人胆寒的一幕不禁咽了一口唾沫。 但那些灵魂们在得到了饕餮盛宴的满足之后,并没有靠近姜槐,反而是缓缓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m. 第3章 无死角监视 做完这一切后,陆晚吟又回到了姜槐的身边。 二人在黑暗的客厅里对视着。 姜槐仍然保持躺在沙发上的姿势,而陆晚吟则是坐在一旁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好半天后姜槐忍不住了问了一句。 “你会杀了我吗?” 陆晚吟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这要视观察结果来定,如果你身上有任何被感染的迹象,我会杀了你。” “所谓的观察,就是这样坐在我旁边一直盯着我?” “不然呢?” 姜槐现在有些怀疑了。 这真的是自己那位同学吗?怎么感觉和平时在学校里看到的差别那么大。 “难不成你要住在我家?” 陆晚吟点了点头。 姜槐:“……” 姜槐只觉得今晚发生的事情简直太离谱了。 先是大学的人气学姐向自己告白,还要和自己发生关系。 在发生关系的时候这位学姐变成了怪物,掏出了自己的心脏。 然后自己又被班里的另一位美少女给救了。 这位美少女也要住在自己家。 难不成我是爽文小说的男主? 叮叮叮——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姜槐发现这并不是自己手机铃声。 而后他就看到陆晚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原来这声音是她设定的闹钟。 “到时间了。” 陆晚吟说着站起了身。 姜槐以为他要走了,刚想松一口气,结果就看到陆晚吟直接开始解胸前的衣服扣子,然后抬手去脱裙子。 很快她就只穿着内衣站在姜槐的面前了。 “你这是干嘛?” 姜槐狐疑地问道,自己现在裤子被之前那只怪物扒了一半,现在也算是只穿着内裤。 陆晚吟眼神微微瞥了一眼姜槐的重要部位,而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十点了,如果没有任务,我每天都会在十点洗澡上床睡觉,规律的作息是延年益寿的秘诀。”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姜槐的浴室。 姜槐:“???”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起,蒸腾的水汽透过门缝飘出,给了人无限的遐想空间。 姜槐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浴室的方向。 水声不绝于耳,每一下似乎都敲击在他的心尖上。 同一晚上,两个不同的美少女都在自己家的浴室里洗澡。 这算什么事啊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方才陆晚吟宽衣解带的画面,雪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还有那若隐若现的…… “怎么和之前的剧情这么像,梅开二度是吧。” 姜槐猛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那旖旎的遐想中拉回。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那颗破碎的心脏,鲜红的组织在他的掌心里微微颤动,提醒着他这个夜晚的疯狂与荒诞。 他小心翼翼捧着那颗破碎的心脏让自己坐起来,但身上还是残留着痛觉,他只能稍微挪挪位置。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槐喃喃自语,眉头紧锁。 沈安安的变异,陆晚吟的神秘莫测,这一连串的事件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感到困惑,迷茫,甚至有些恐惧。 就在这时候,他的胸前突然传来一阵刺痒。 姜槐抬起手想去挠一挠。 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胸口开了洞啊,这可挠不得。 可手已经触碰到了胸口,但却没有任何的痛感传来。 他低头一看,惊愕地发现刚才碗大的伤口现在竟然已经一点儿痕迹也没有了。 只有那些斑驳的血渍和那颗已经和自己身体联结断开的心脏在提醒着姜槐刚才的一切都是不是幻觉。 姜槐站起了身体,活动了几下,发现痛觉也消失了,这一切都令他无比惊讶。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 姜槐本想去开门。 突然意识到自己满身是血,而且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更重要的是现在房间的狼藉。 虽然怪物的尸体被陆晚吟给烧了。 可她的留在地板上的血液还历历在目。 姜槐赶紧用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间换上了一身衣服,又将自己那颗心脏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而后走到了门口。 不管来的是谁,都绝对不能让他进屋。 打定主意之后,他询问了一句。 “谁啊?” “我。” 门外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而就这一个字,姜槐就能听出门外的是谁。 他拉开了门,有些无奈地看着门口的少女。 “有事吗?” 少女叫陈宁。 姜槐的前女友, 陈宁站在门口,一袭白裙衬得她肌肤如雪,美丽动人。 然而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眼神冰冷地盯着姜槐,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我们需要谈谈。” 陈宁开门见山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姜槐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沈安安和陆晚吟的事,完全没有心情去应付这个前女友。 况且让她看到屋内的惨状,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陈宁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她抱着双臂,挑了挑眉,冷笑道:“你这样拖延时间是没用的姜槐,我已经不爱你了,就算你每天给我发早安,午安,晚安,我也不可能会回复你的。” 姜槐挠了挠头,截止上周为止,自己好像真的还在每天给她发这些舔狗消息。 但自从看到了陈宁和那位周公子手挽着手卿卿我我的样子之后,姜槐的心一下就死了。 完全没有再去招惹过陈宁。 本以为已经彻底结束了,没想到现在陈宁自己找上门来了。 “恩,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把你删了。” 姜槐说着就要摸手机,但却发现自己刚换了衣服和裤子,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行,我现在没带手机,我等下就把你删了,没事你先回去吧,也挺晚的了。” 说着姜槐就要关门。 陈宁抬手把住了房门边缘。 “姜槐,不要再这样了行吗?别给自己找那么多借口,人要向前看,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不放呢。” “我啥时候缠着你了???我不是一周没联系你了吗?” 陈宁冷笑一声,微微挑眉看着姜槐。 “别给我使用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手段,这对我没用,姜槐,我和周秦是真心相爱的,我并不是贪图他的家世。” 姜槐满脸问号。 你爱就爱呗,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我说过我同意了啊,我们分手了,我也不缠着你了。” “那你现在就去把我删了啊,你没带手机,可你现在就在家门口,不能进去拿一下吗?你不拿我去帮你拿。” “别!” 自己家垃圾桶还有一颗心脏呢。 怎么可能让陈宁进屋。 就在这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而后陆晚吟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刚才是我疏忽了,我要寸步不离地监视你,也就是说,洗澡我们也应该在一起,对了,我没带睡衣,所以在你房间床上找了一件衣服,你在门口做什么......” 陆晚吟走到门口,身上只穿着一件半透明的白色吊带睡裙,若隐若现的身体曲线在睡裙下晕染出一片诱人。 睡裙堪堪遮过臀部,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莹白如玉,泛着细腻柔滑的光泽。 陈宁被陆晚吟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脸色变得铁青。 “陆晚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穿着我的睡衣?” 对啊,你怎么穿品如的衣服?! 姜槐真的觉得现在脑子很乱,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 无论哪一件单拎出来都是能让人大脑宕机的存在,而现在陈宁找上门,陆晚吟居然还来添乱。 就在姜槐感觉脑子都要炸了的时候。 陈宁突然冷哼了一声,看着姜槐皮笑肉不笑地嘲讽道。 “难怪你不想让我进屋,你还真的在屋里藏了女人啊,你可以啊,姜槐,陆晚吟都被你泡到手了?” 姜槐:“……”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几分钟前地上还有一个呢…… 就在姜槐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 而后一种柔软的触感立刻传到了姜槐的手臂上。 姜槐一愣,微微转头看去。 就见陆晚吟已经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她面带微笑看向门外的陈宁说道:“这位大姐是谁啊姜槐~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找你~你是不是背着我偷腥啊?~” 陆晚吟突然的变化反而是把姜槐给吓了一跳。 不过这种说话语气,倒是符合他印象里的陆晚吟了。 “大姐......?你说谁是大姐!陆晚吟!我和你是同班同学!你不认识我吗?” 陈宁被这一声大姐气得暴跳如雷。 她的相貌确实出众,但和陆晚吟比起来,那就有些逊色了。 “诶~是这样啊,是同学啊~对不起哦,我有点没看清,刚洗完澡眼睛还有些涩涩的,看轮廓,我还以为是居委会的阿姨呢~” “你!你.....你再说一句!” 陈宁已经是气得浑身发抖,但陆晚吟明显还不打算住口。 “这件睡衣是你的吗~很有品味呢~不过哪儿都好,就是胸口有些太紧了。” 说着,陆晚吟还用手轻轻拽了拽胸口的布料。 “果然穿a会难受。” “你说谁只有a呢!姜槐!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你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品味了?!” 姜槐本以为自己会无所适从,但现在只觉得…… 好他妈爽! 他顺势往陆晚吟身边靠了靠,用挑衅的目光看着陈宁说道。 “以前的确挺没品位的,昨天老天爷一道雷,把我审美给劈正常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我女朋友不喜欢我和别的女生大晚上在门口聊天。” “你,你们!” 陈宁指着姜槐和陆晚吟,身子慢慢后退。 “好,好好好,你们,给我等着,你们别想在学校有好日子过!” 说完陈宁转身就走,姜槐捡起地上的银行卡。 “唉,你的卡,不要了啊。” “拿着给自己处理身后事吧!等死吧你们!” “大姐慢走哦~” 楼道里传来了陈宁的怒骂还有高跟鞋的声音。 等声音彻底消失之后,姜槐发现,身旁的少女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你还要搂着我多久啊。” 姜槐问道。 陆晚吟慢慢松开了手,而后啪的一声关上门,拽着姜槐回到了卧室。 “把衣服掀开。” 陆晚吟说道。 姜槐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慢慢掀开了自己刚换好的衣服。 陆晚吟似乎浑然不觉这样的装扮有多么撩人,神色如常地走到姜槐面前。 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姜槐的腹部和胸口,而后还伸出手去抚摸着姜槐那原本应该被贯穿的胸膛。 “伤口已经彻底恢复,连身体器官都再生了。” 陆晚吟慢慢抬眼,和姜槐对视。 “好消息和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吧。” 姜槐说道。 “你暂时安全了,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不存在任何死亡的可能。” “那坏消息呢?” 陆晚吟慢慢站起身,用那双冰冷的眸子看着姜槐。 “人类不具有这种力量,在这七天的观察时间里,我会弄清楚你现在到底是感染者,还是觉醒者,如果你有一丁点的感染迹象,我会杀了你。” 这的确是一个坏消息。 姜槐心里想着,而后慢慢起身走向客厅。 “你去哪儿。” 陆晚吟问道。 “我去洗个澡。” “不行。” 陆晚吟抓住了他的手。 “我还有五分钟就要睡觉了,等不及你洗澡了。” “???”姜槐满脸问号。 “你困了你就睡啊,你睡床,我等下洗完澡直接睡沙发。” “我说过了,24小时监视,就算你洗澡,我也必须要看着你。” 陆晚吟不容置疑地把姜槐拽到自己身边。 姜槐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陆晚吟离他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近到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吐息的温度。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我要和你睡在一起。 “啊?!” 还不等姜槐说出更多的话,陆晚吟已经将他拽到了床上。 “快一点,还有三分钟,我睡觉的时间要迟到了。” “睡觉时间还有迟到的说法?你等等,真要睡一起?” 陆晚吟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她起身,快步跑到客厅,从自己脱下来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副手铐。 咔嗒—— 而后她回到卧室直接把自己的手腕和姜槐的手腕拷在了一起。 “还有一分钟,我要睡觉了。”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姜槐抬起手,看着手铐问道。 但陆晚吟已经缩进了被子里,她直接拽了拽,就把姜槐也一起拉进了被子里。 “睡觉的时候不要乱动,也不要打呼,不然我会直接割破你的喉咙,反正你能恢复,还有10秒,晚安。” 姜槐满脸懵逼地和少女躺在一个被子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和班里活泼可爱的小太阳睡在一起了? 十秒,还真就十秒,一秒不多一秒不少,姜槐就听到了陆晚吟轻微的呼吸声。 他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明天再说吧。 想到今天晚上短短一个小时,发生这么多事情,姜槐就感觉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 然后。 他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 …… 咔哒…… 咔哒。 咔哒! 朦胧之中,姜槐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诡异的办公室内。 头顶上,那台年久失修的吊扇发出了刺耳的吱嘎声。 它那生锈的叶片在昏黄的白炽灯光下投下了扭曲的影子,像是一群幽灵在墙壁上翩翩起舞。 灯光本身也显得异常诡异,忽明忽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灯光背后窥视着一切。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旧的霉味,混合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恶臭,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恶心。 四周的墙壁上,斑驳的油漆剥落,露出了下面阴森的水泥。 但姜槐却并未对这一切感到有任何的诧异。 毕竟这个地方已经从他五岁开始就已经伴随他了。 这里是姜槐的梦境。 五岁那一年,他第一次做梦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相当恐惧的。 这里小孩子来说就如同鬼屋一般可怕。 所以他并不喜欢睡觉。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知道了这种有着办公桌以及档案柜,遍布着文件夹的地方叫做办公室。 可那扇通往办公室外面的门,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打开。 “又来了啊……” 姜槐叹了口气,打算和从前一样,坐到那柔软的办公椅上,数着风扇圈数,打发时间,等到自己醒过来。 “嗯?” 因为已经来过这里无数次了,所以整个办公室有一点细微的变化他都能察觉。 他发现,墙边那个巨大沉重且透着一股冰冷气息的文件柜门…… 被打开了。 里面分层式地立着许多单独的小柜子。 而办公桌的桌面上正好摆放着一把钥匙。 钥匙上贴着一张便签纸,纸上写着【001号】 这是? 他狐疑地拿起钥匙,而后又走到了档案柜边,果不其然,他用这把钥匙打开了名为001的档案柜。 将柜子打开后,里面只有薄薄的一份文档。 【档案编号:001,代号:百骸,等级:深渊级,危险度:???】 【百骸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犯人,它从不提出要求,也从不追求所谓的力量】 【它就像是一尊石像,所以我放弃了与其进行交流】 【一个不吃不喝也没有任何欲望的犯人,管理起来是一件相当轻松的事】 【想要让他臣服,只有一个办法,让它吞噬更多兽的内核】 而后,一张照片从档案里掉落了出来。 姜槐拿起了照片,刚想去看,脑子突然一阵嗡鸣。 他知道,这是要从这梦境之中苏醒的前兆了。 百骸 他的脑子里回荡着这个代号,而后一阵少女的低语传入了他的耳中。 【你......逃不掉的】 。m. 第4章 这就好上了? 姜槐猛地睁开了眼睛。 怎么回事,那个声音之前从来没出现过。 而且还如此熟悉。 就仿佛是自己不久前才听到过一般。 “......嘿嘿,你们逃不掉的,都是我的,面包,蛋糕,蛋挞,甜品,快来我嘴里......嘿嘿嘿......” 很快他就明白了,原来这个声音是陆晚吟在说梦话。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 姜槐发现自己和陆晚吟紧紧相拥。 她的脸庞近在咫尺,小巧的鼻子轻轻地呼吸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粉嫩的嘴唇微微嘟起,一副天真无邪的睡颜。 那偶尔会响起的梦话还有那嘴角挂着的一抹晶莹的唾液,让姜槐感觉陆晚吟其实也蛮可爱的。 并没有昨晚所见识到的那么可怕。 其实姜槐昨晚一直没怎么睡好,毕竟身边睡了个学校的高人气女生。 而且还穿着那一身暴露的白纱睡裙。 最重要的是陆晚吟睡觉的时候很不安分。 她还警告自己不要乱动,不要打呼。 结果这妹子自己睡相极为夸张。 不但睡着睡着会直接把双腿都放在姜槐的肚子上,而且现在还被姜槐发现她会说梦话,说着说着就发出痴痴的笑声。 听上去无比诡异。 最后更是直接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一般直接一把抱住了姜槐。 就这样姜槐一直熬到了快3点的时候,他终于是熬不住了,一闭上眼睛立刻陷入了沉睡。 然后在那诡异的梦境里再一次被陆晚吟的梦话所吵醒。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醒得比陆晚吟还早,小心翼翼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7点40,自己居然只睡了四个半小时。 但让他感到好奇的是,本以为会异常疲倦,但现在的姜槐居然感觉浑身上下无比精神。 要知道他可是个喜欢赖床的主。 平时要他早起基本和要他的命一样痛苦。 但今天他却感觉在睁开眼睛的瞬间,所有的疲劳和困意都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心里想着这会不会也是陆晚吟说的那个什么......感染。 或者觉醒带来的改变?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微的呼吸声突然拂过他的耳垂。 姜槐只感觉全身酥酥麻麻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这才意识到两人正以一种亲密无间的姿势拥抱在一起。 他想要挣脱,却发现手腕上的手铐限制了自己的行动。 陆晚吟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动作,皱了皱眉,抱得更紧了些。 姜槐不敢再乱动,生怕吵醒了这个看似可爱无害,实则深藏不露的少女。 昨晚的威胁还历历在目,要是打扰了她睡觉,恐怕自己真的会被割破喉咙吧…… 虽说可能不会死,但那种痛苦是会切实地留在身体上的。 正当姜槐胡思乱想之际,陆晚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盯着姜槐,眼神似乎还有些迷离,但很快就变得清明锐利起来。 “你很兴奋吗?” 这句突然的话语让姜槐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而后他这才注意到陆晚吟已经醒了。 “兴奋?什么意思?”姜槐疑惑地问道。 而后姜槐突然明白了陆晚吟话里的意思。 因为这丫头睡姿极其难看,抱着自己的时候,腿直接搭在了他的腹部,小腿的部位很自然流畅的就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 所以现在陆晚吟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小腿有异样感,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可以解释,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 姜槐汗流浃背,他心里祈祷,这妹妹可千万别把自己割以永治了。 但陆晚吟却只是轻笑一声,伸手摩挲着姜槐的脸颊,语气轻柔又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充满了磁性。 “你怎么这么紧张,很怕我啊?” 看到陆晚吟又换了一副面孔,姜槐感觉自己完全猜不透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可没等姜槐反应过来,随着一声咔擦声响起。 他突然发现,原本自己的手应该和陆晚吟靠在一起才对,但现在却已经和床头的装饰木环扣在了一起。 姜槐只觉得无比震惊,陆晚吟的一只手明明还放在自己脸颊上。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给自己解开手铐还顺便把自己拷在床头的? “这是在做什么?” 姜槐问道。 “我早上有洗澡的习惯。” 陆晚吟答非所问,同时下了床,一边将那纱裙睡衣褪去一边走向浴室。 “你洗澡,和拷着我有什么关系?” 姜槐不服气地问道。 “如果按照24小时不间断监控原则,我在洗澡的时候,你也必须要和我呆在一起,但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如果让你进入浴室,可能会更难受吧。” 陆晚吟走到门口,一边将肩头的长发撩开,一边回头瞥了一眼姜槐的身体,那眼神还特意看了看姜槐的下腹部位。 这句话完全就是起到了反效果。 现在姜槐已经感觉更难受了。 “所以你就在外面等着,不要试图挣脱手铐。” 奈何陆晚吟已经走进了浴室,因为手被拷着,姜槐就连自己diy都做不到。 他望着天花板,长长地叹了口气。 再次进入房间的陆晚吟已经换上了昨天她来的时候穿的那一身黑色服装。 昨晚没看得太清,现在姜槐看清了。 这是一身比他想象中更加普通,但穿在陆晚吟身上却显得无比出彩的日常服装。 上身是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衣摆随意扎进黑色的紧身牛仔短裤里,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 黑色的短款外套非常合身地包裹住了她曼妙的身材。 脚上则是套着一双及踝的黑色短靴。 总之一看,衣服的主人就很会穿搭。 不过姜槐认为,像陆晚吟这样的大美人,不管什么衣服在她身上应该都会变得光彩十足。 人靠衣装,而衣装有时候也得需要一个完美的衣架子。 “你冷静下来了吗?” 陆晚吟又恢复到了那种冷冰冰的状态,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姜槐,当看到姜槐好像比之前更加兴奋的时候。 她发出了一声不爽的“啧。” “让我也洗个澡吧,洗完澡就会冷静的。” 为了掩饰尴尬,姜槐赶紧说道。 于是陆晚吟走到床边,俯身去给姜槐解开手铐。 姜槐甚至能闻到她发丝间传来的清新香气,那是一股淡淡的花香,混合着某种清新的果香,让人不禁联想到春日里的花园,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陆晚吟的动作轻柔而熟练,很快就解开了手铐,但在这个过程中,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姜槐,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姜槐在得到自由之后立刻翻身下床,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在他发现陆晚吟也要进来的时候,姜槐赶紧关上了门。 “我家的浴室没有窗户,我逃不掉的,有事我会立刻叫你!” 陆晚吟在门外沉默了半晌,而后说道。 “那你记得动作快点,上学要迟到了。” 冰冷的水流浇在身上,姜槐打了个哆嗦,牙关禁不住打颤。 昨晚胸口和腹部留下的斑驳血渍此刻已经干涸,在水流的重刷下慢慢剥落。 这些东西让姜槐的大脑暂时冷静了下来。 洗完澡之后,姜槐看到陆晚吟正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姜槐赶紧走进卧室换上了衣服,再次来到客厅的时候,发现陆晚吟已经走到了玄关,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自己。 “走吧,别迟到了。”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姜槐就跟着陆晚吟一同出了门,下了楼梯,出了这栋老旧公寓。 就在这时候,姜槐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是自己的微信收到了新消息。 消息发送人 牧歌晚吟。 这个网名太直接了,于是姜槐把视线看向了一旁。 “我什么时候加了你好友?”姜槐问道。 “刚刚你洗澡的时候,我用你的手机加的。” 陆晚吟理直气壮地说道,姜槐本来想说,手机是个人隐私,不能看,但又想着,昨晚人家都救了自己一命了,而且也就加个好友,不是什么大事。 而后他看了看陆晚吟发送过来的消息。 “到学校之后,记得看我脸色行事。” “???” 姜槐回了三个问号,但陆晚吟就再也没有发任何消息了,而这去学校的一路上,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二十分钟后。 当他们到达大学校门外的那条街道的时候,陆晚吟突然对姜槐说道。 “准备好。” “准备什么?” 姜槐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陆晚吟立刻抱住了姜槐的胳膊,而后整个人的表情也完全变了。 就在姜槐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呼唤声。 “晚吟~诶?你怎么挽着一个男人啊?” “早啊,周舟,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姜槐~” 看着陆晚吟那几乎可以融化任何冰雪的美丽笑容,姜槐的内心却感觉无比忐忑。 这女人不去演戏拿奥斯卡,真的屈才了。 。m. 第5章 八卦时间 教室里,姜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陆晚吟和其他学生相处融洽的样子就不禁觉得有些诡异。 她在学校里的表现完全和姜槐印象里一模一样,她的活泼与开朗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总能轻易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她的笑容如同阳光一般温暖,她的话语总是那么得体,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的魅力所吸引。 如果说姜槐所读的这个专业里,陈宁算是大家都不敢去招惹的有钱人家的大小姐,那么陆晚吟就是人见人爱,谁都想和她搞好关系的小太阳。 她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力,仿佛天生就是耀眼的明星,当然,姜槐知道她的这一切都不过是演技,但能演到这种地步那真的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 但这就害苦了姜槐了。 本来姜槐在同学眼中的形象就是陈宁的小白脸,跟屁虫,是随时会被陈宁甩掉的玩具。 所以前几天在得知陈宁已经和姜槐分手后,班里的男生都在幸灾乐祸,嘲笑姜槐本来就配不上陈宁。 女生们也在窃窃私语,讥讽着姜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结果被人家当成了烦人的牛皮糖。 可就在今天早上,当陆晚吟抱着姜槐的胳膊出现在班上的时候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晚吟,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姜槐......?” “晚吟,周舟说你和姜槐在一起了,真的假的?” “天啊,晚吟,你什么时候和姜槐好上的,我感觉你们话都没说几句啊,这一点征兆也没有啊!” 陆晚吟面对女生们的疑问,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娇羞。 她轻轻挽着姜槐的手臂,柔声说道:“哎呀~其实我和姜槐已经默默喜欢对方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表白。前几天我们终于鼓起勇气,向彼此坦白了心意。” 本来姜槐会觉得陆晚吟会被嘲笑,毕竟自己在班上的名声并不是特别好,也不是很起眼。 她这样完全就是倒贴的行为。 但姜槐小瞧了陆晚吟的人气。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女生们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她们通通围着两人,想多打听一些八卦,同时对两人献上祝福。 陆晚吟听了她们的话,脸颊微微泛红,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偷偷瞄了一眼身边的姜槐,眼神中满是宠溺与爱意。 但姜槐却感觉浑身难受,这妮子眼睛里都全是演技啊。 姜槐本来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恋情"感到手足无措,但看到陆晚吟的反应后,也只能强装镇定地陪着她演戏。 “没错,我喜欢她很久了。” 他心里暗暗腹诽,这个女人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些,自己差点都要信以为真了。 而这一幕却让教室里的另一位美人感觉如芒在背十分难受。 陈宁和她的几名小跟班冷眼看着被众人围拢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姜槐和陆晚吟,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真是个婊子。” 她可没忘记昨晚这两人对自己的羞辱,而她也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姜槐和陆晚吟付出代价。 但陆晚吟就仿佛是听到了她的话一般,突然朝着陈宁招了招手,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说道。 “陈宁~还是要感谢你呢,你把姜槐让给了我,所以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和姜槐永远都感谢你~” 嚯哟,这下班上又议论起来了。 原来姜槐不是被陈宁甩了。 是陈宁被陆晚吟给“绿”了啊。 姜槐也愣住了,陆晚吟这一手先声夺人太绝了。 直接让自己从一个被人一脚踹开的小屌丝升级成了被两个大美人争夺的香饽饽。 而且陈宁还成了失败的那一方。 更绝的是陈宁那副臭表情,不就是在向全班宣示着陆晚吟说的都是真话吗。 “你胡说什么!我,我才没有让给你什么的!” 陈宁急了,她指着陆晚吟大喊。 这下班上更闹腾了。 “天啊,陈宁原来还没放弃吗?” “我之前还以为是陈宁甩了姜槐,现在看来......陈宁,我虽然是晚吟的朋友!但我支持你!把姜槐抢回来!” 这些起哄声让陈宁几乎要尖叫抓挠,她尝试解释却越描越黑,最后她气得冲到姜槐面前。 “姜槐,你给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如果是从前,陈宁一开口,姜槐会立刻起身跟在她的身后。 但今天,姜槐只是莫名其妙看了陈宁一眼。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吗?大家都是同学。” 他的语气平淡,却字字诛心。 “我……我……” 陈宁一时语塞,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在她的计划中,姜槐应该永远对她言听计从,就算吵架了也会对她嘘寒问暖,求她再给一次机会。 可如今… “我就是想问你,昨天晚上的事,你不打算和我道歉吗?” 陈宁努力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但她微微起伏的胸口已经表明了她此刻的心境。 还没等姜槐说话,陆晚吟已经抱住了江淮的胳膊对陈宁说道。 “......陈宁,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性格很要强,姜槐和你在一起一定压力很大,你就放过他吧。” 陈宁都气傻了。 本来自己说的是让姜槐退学的事,结果陆晚吟这么一嘴,完全就是成了自己想让姜槐回心转意的说辞。 陈宁气得想要直接撕烂她那张可爱的脸。 “你给我闭嘴!”陈宁怒不可遏地瞪了陆晚吟一眼:“老娘的人,轮得到你来置喙?!” 她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 这句话一出口更加坐实了她是输不起的恋爱失败者。 在周围人群的小声议论,甚至还有些讥讽的笑声之中,陈宁气得直接冲出了教室。 “可以啊你.......小心机挺深啊。” 姜槐小声对陆晚吟说道。 陆晚吟微微抬眼,这一瞬间她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了昨晚那种冷漠。 “你欠我的哦。”陆晚吟也低声说了一句。 但在下一瞬间,陆晚吟又表现出了那种柔情似水的模样。 “姜槐~你不会抛下我吧~你可千万不能抛弃我回去找陈宁哦!不然我会哭的。” 这番楚楚可怜的模样,配上她的女神身份,简直能瞬间激起所有男生的保护欲。 姜槐表面笑着安抚她,内心却在无声地呐喊。 自己到底招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大魔王啊 没想到陆晚吟不仅身手了得,演技、心机更是登峰造极。 她究竟还有多少让人猝不及防的底牌 不过这一出秀恩爱的戏码,倒是让之前对姜槐冷嘲热讽的同学们瞬间哑了火。 男生们心里嫉妒得要命,但表面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女生们则是对陆晚吟投去羡慕的目光,恨不得自己也能拥有这样一段唯美的爱情。 当然,班上也有人觉得姜槐根本不配得到两大美女的这种青睐。 女生们则是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我看啊,姜槐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晚吟怎么可能看上他呢?” “就是就是,说不定姜槐私底下很温柔体贴呢,毕竟......他长得也挺帅的嘛!” “嘻嘻,你们说,会不会其实是姜槐在床上的表现特别……猛啊?” 有女生压低声音,一脸坏笑。 “去去去!这种话私下再说啦!” 她的同伴娇嗔道,脸颊却也染上了可疑的绯红。 很快上课的铃声打断了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姜槐和陆晚吟的座位其实挨得并不近。 但陆晚吟却直接拽着姜槐的胳膊来到了姜槐的同桌面前。 “小周舟~和我换个座位好不好~” 周舟,也就是上学路上碰到过二人的那名女生有无奈地看了看这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早就看出了陆晚吟的心思。 她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笑着打趣道:“哎哟喂,晚吟你这是坠入爱河了吧?也不看看我是电灯泡吗,再不识趣点儿那我也太不识时务了。” 话虽这么说,周舟还是利索地收拾好书本,走到陆晚吟原本的位置坐下。 陆晚吟见状,开心地拍了拍手,一屁股坐到了姜槐身旁,还不忘对周舟做了个wink表示感谢。 “一定要坐一起吗?没必要吧?” 姜槐悄声对着整理桌面课本的陆晚吟说道。 陆晚吟却只是微微侧头,冷冷地瞥了姜槐一眼,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24小时监管原则,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 无奈,姜槐只能放弃抵抗,看来这妮子在某些地方十分较真啊。 …… …… 与此同时。 凌羽市的某栋高层建筑楼顶。 一个身穿破旧外套,带着牛仔帽的男人正坐在大楼的边缘。 他双腿悬空,却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感觉,反而悠哉悠哉地吃着泡面。 而后放在一旁已经有些碎屏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赶紧放下泡面拿起手机,一边擦着嘴一边说道。 “喂,是我,吃早饭呢。” 【你早饭就吃泡面?】 耳机里另一个人有些疑惑地问道。 “嘿嘿,这不是我小徒弟考上大学了吗,给她交了学费,又买了几身新衣裳,没钱了。” 【看来你真的把那丫头当成自己女儿来养了?】 “都十多年了,不然呢?”男人笑呵呵地回答道。 【行吧,我也不兜圈子了,最近有活儿,一只先锋级的兽撕开了裂隙逃入了凌羽市,你去调查一下】 “先锋级?好家伙,这些兽可真是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兽潮不是还没来吗。” 【本来就是一群怪物,你还和它们讲什么常理】 “行,把资料发到我手机上,我去看看,唉对了,我听说你们让我小徒弟去执行特殊任务啦?” 男人拿起一旁的啤酒喝了一口说道。 “我可告诉你们啊,我小徒弟虽然看起来外向,其实她胆子特别小,你们可以别让她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任务。” 【放心吧,就是看着一个疑似感染者一个周,如果被监管者确认有被感染倾向就除掉】 “那还行,那孩子比较特殊,在她克服自己的心理问题之前,别让她单独去面对兽,就这样我挂了,早饭还没吃完。” 【记得去调查......】 男人直接挂断了电话,而后又捧起了泡面,他几大口吃完了面,而后抹了抹嘴,笑着看向了城市的远方。 。m. 第6章 自我意识过剩 很快就到了午休的时间,陆晚吟本来就是班上的人气角色,每次吃午饭都会有一堆人来找她。 今天也不例外,几名男女走过来找陆晚吟一起去吃饭,陆晚吟也笑着答应,就在她起身要和那些人一起去吃饭的时候。 姜槐突然找到了机会。 是时候反击了。 他一把抓住了陆晚吟的手腕。 “晚吟,不是说好了,以后只和我一起吃饭吗?” 陆晚吟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姜槐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做出这种宣示主权的举动。 这似乎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但她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嫣然一笑,轻声对那几个同学说:“不好意思啊,我答应了姜槐要一起吃饭的。改天再一起吧~” “还改天呢~晚吟,只怕你这辈子都没法和我们吃饭了,好好和你的姜槐腻歪吧。” 周围的同学们见状都会意地笑了,心照不宣地散开了 而后陆晚吟挽上姜槐的手臂,亲昵地靠在他身上,两人一同离开了教室。 姜槐本来想带陆晚吟去食堂的,没想到陆晚吟直接拽着姜槐来到了天台。 到了天台,在确认没人之后,陆晚吟松开了姜槐,而后看着姜槐的眼睛。 本来姜槐以为陆晚吟会指责自己刚才的行为。 没想到这少女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说道:“刚才谢谢你,是我疏忽了,我差点就违背了24小时监管的原则。” “啊?” 这反而是把姜槐给整不会了。 这女孩儿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 没等姜槐开口,陆晚吟继续说道。 “我想......问你什么?” 姜槐挠着头问道。 “你想知道我到底是谁,隶属什么组织,昨晚的那只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所以你才会提出要和我单独吃饭,对吧?” 你挺会脑补啊。 姜槐内心吐槽,但明面上却一脸严肃点了点头。 “是的,没错,那你会告诉我吗?” “我可以告诉你。” 陆晚吟的坦诚让姜槐有些无所适从,他皱着眉,疑惑地问道。 “你不怕我会泄露你的秘密吗?” 就在姜槐说出这句话的瞬间,陆晚吟轻轻地把手按在姜槐胸口,双眼微眯,露出一个尽在掌握的笑容看着他。 没等姜槐做出反应,他就已经感觉天旋地转。 下一秒自己已经被推翻在了地上,而陆晚吟已经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少女身体的柔软和温度透过薄薄的短裤传来,姜槐感到一阵心跳加速,那双纤细修长的双腿此刻正在触碰着他的手臂。 姜槐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目光不自觉地在陆晚吟姣好的面容上流连。 这个女孩,明明长着一张天使般纯洁无瑕的脸庞,眼神却冷冽得像把利刃,仿佛随时都能刺穿人的心脏。 她身上散发出一种矛盾的气质,既圣洁美好如太阳,又危险致命如毒蛇。 "我为什么要怕你泄露秘密呢 陆晚吟依旧面若冰霜,手指却慢条斯理地划过姜槐的下颌线。 “这一周的时间里我会无时无刻呆在你身边,如果你敢说出半句关于我秘密的话语,我相信我的刀一定比你的嘴快。” 说到这里的时候,陆晚吟的手指轻轻拂过姜槐的脖子,仿佛是在暗示着什么。 “而一周之后,如果你是一名觉醒者,身上又没有任何感染的迹象,自然会有各路组织来招揽你。但如果你有一丝一毫被感染的征兆……” 她俯下身,在姜槐耳边低语:"我会亲手干掉你,一刀致命,不会让你有太多的痛苦。 姜槐只觉得耳垂处传来一阵酥麻,陆晚吟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颈间,令他不由自主地战栗。 他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故作镇定地说:“我明白了,我会小心的。” 姜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现在你能放开我了吗?再这样下去,被人撞见了可不雅观。” 陆晚吟哼了一声,这才从姜槐身上起来。 姜槐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地看着眼前这个美丽而危险的女孩。 “姜槐,你所看到的这个世界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没有任何征兆,陆晚吟从姜槐身上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讲述。 “四十年前,一种名为裂隙的自然现象在海宁市的电视塔顶凭空出现,这种裂隙所带来的是一种叫做‘兽’的未知怪物。” 陆晚吟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天台的长椅上,她惬意地翘着腿,而后拍了拍椅子,示意让姜槐也坐过来。 “海宁市......” 姜槐开始回忆这座城市,这座海港城市的确曾经存在过。 之所以是曾经,是因为正好就是在四十年前,一场来源不明的自然灾害彻底将这座城市化为了废墟。 直到今天,官方也没有对海宁市的毁灭做出任何的解释。 而生活在海宁市的人们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全无踪影。 “兽有着人类的武器所不能比拟的强大破坏力,它们天性残暴,以虐杀为乐,四十年前的人类没有任何与兽抗衡的手段。” 陆晚吟继续诉说着:“而这种现象也被我们称之为‘兽潮’,一旦兽潮席卷城市,他们将会吞没一切,包括这些人存在过的证明。” 姜槐咽了口唾沫,海宁市直到今天都还是一片废墟,官方也完全没有要对其进行重建的意思,莫非就是这所谓的兽潮导致的? “但幸运的是,裂隙所带来的并非全是灾难,还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改变了当今世界的气息,让人类得以觉醒,获得与兽对抗的力量。” “所以你也是觉醒者?” 姜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存在着如此玄幻的事物。觉醒者、异能、兽潮…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不真实,仿佛置身于某个科幻电影中。 但一想到昨晚沈安安的异变以及自身的诡异情况,姜槐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不多,而你也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需要知道,沈安安盯上你绝不是一个偶然,你的身体的确存在着某种异常。” 她慢慢转身,面向姜槐,她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 “被兽所袭击的人类,只有两个下场,要么当场死亡,成为兽的食物,要么......成为感染者。” 而后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温和,却又带着一丝坚定。 “姜槐......我很希望你能成为我们的同伴。” 就在这时候,天台顶部的门突然被打开。 陆晚吟的反应极快,她眼角余光略微瞥了一眼来人,而后迅速捧起了姜槐的脸,而后吻了上去。 !? 姜槐只觉得头晕目眩,这也太跳跃了一些吧!? 本来以为只是碰一碰嘴唇,但就在姜槐的眼角余光瞥见来人是陈宁,此刻正站在天台门口,用惊骇的目光看着他们的时候。 陆晚吟做出了下一步举动。 那灵巧的舌尖轻轻扫过姜槐的齿列,撬开了他因惊愕而微张的嘴唇。 一阵电流般的酥麻感顺着两人相接的唇瓣蔓延至全身,姜槐只觉得头皮发麻,脑中一片空白。 "等…… 姜槐下意识地想要推开陆晚吟,却被她紧紧搂住了脖子,动弹不得。 陆晚吟的吻技其实很烂,没有任何技巧,全是感情,她的舌头在姜槐口中胡乱搅动,吸吮啃咬,霸道而不容拒绝。 看得出来,陆晚吟不擅长这个,她自己的脸比姜槐的还要红。 一吻结束,两人的唇间牵出一道晶莹的银丝。 陆晚吟轻喘着,尽管脸红地不成样子,可还是努力装出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 她凑到姜槐耳边,低声说:“装得像一点,有人看着。” 其实姜槐心里很清楚,陆晚吟是故意的,就算有人来天台,也不用直接就吻上来吧。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来人是陈宁,而后故意为了让陈宁看,所以才直接亲了上来,还选择的是这种最刺激的方式。 果然,现在陈宁已经是被气的身体发颤。 但陆晚吟也不好过啊,她的嘴唇都在发抖。 这就是所谓的伤敌一万自损八千吗。 陈宁本来看到两人来到天台,想找姜槐说清楚,希望他不要再对自己抱有幻想,自己和周秦才是真爱。 但万万没想到啊,这一打开天台的门看到的竟然是如此刺激的场面。 。m. 第7章 无妄之灾 “你!你们在干什么!?” 陈宁看到眼前的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从来不会忤逆自己的姜槐竟然和别的女人在接吻! 她突然有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全然不顾现在其实两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股怒火瞬间席卷全身,她恨不得冲上去把两人狠狠分开。 陆晚吟慵懒地轻轻撩开遮盖住侧脸的长发,用一种无辜而又挑衅的眼神看着陈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做什么?我们在做情侣都会做的事啊。有什么不对吗?” 她故意将手臂环上姜槐的脖子,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 陈宁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她用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不冲上去扇陆晚吟一耳光。 陆晚吟也在发抖,她环住姜槐脖子的手,以及她微微起伏的胸口都在代表着这位小恶魔玩儿的有点过火了。 把自己也玩儿进去了。 陈宁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怒意,努力稳住心神,很快就恢复到了那副大小姐的姿态。 她冷冷地对姜槐说道:“姜槐,你给我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她在心里想着,自己大人不记小人过,最后再给姜槐一次机会。 只要他肯乖乖听话,不要打扰自己和周秦,那自己说不定还能给他一些经济上的补偿。 而且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绝对离不开自己,他怎么可能真的爱上别人? 像陆晚吟这种空有一副外表的女人,又怎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自己虽然不可能会接受他,但他也决不能和陆晚吟在一起。 然而令陈宁没想到的是。 姜槐虽然停止了和陆晚吟的亲热,却完全没有要起身走过去的意思。 他无奈地看着陈宁,语气平静而疏离: “陈宁,以前交往的时候,你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分手,你记得我们一共分过几次手吗?” 陈宁一愣。 她没想到姜槐不仅不听话,还敢和自己翻旧账。 她有些心虚,却还是强撑着气势:"那是因为你总是不听话!我才会……” 姜槐打断她的话:“每一次都是我苦苦哀求你回到我身边,即便我并没犯什么错。但这一次你告诉我你爱上了周家的少爷,我也没多说什么,该分就分了。所以我最后和你说一次。” “陈宁,别再来纠缠我了。” 陈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刚才姜槐说什么? 说她纠缠他? 他怎么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这女人即便是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心里还是觉得姜槐理应继续当自己的备胎舔狗。 要知道,在交往的时候,陈宁就会隔三差五用各种莫须有的理由对姜槐提出分手,而后再享受着姜槐低三下四的把自己求回去的感觉。 交往到现在,她连手都不愿意被姜槐碰。 当初同意和他交往也是因为自己太无聊了,而且姜槐也还算是有些小帅。 出于打发时间的想法,她同意了姜槐的追求。 但也许从一开始,陈宁就打从心里没有将这当作是一段恋情。 “你……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姜槐,我要你立刻退学!马上滚出这个学校!不许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陈宁终于忍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冲着姜槐怒吼。 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牵起陆晚吟的手,从陈宁身边大步走过。 临走时,他留下一句话: “如果实在不想看到我,你可以自己滚。” 说完,姜槐头也不回地带着陆晚吟离开了天台,只留下目瞪口呆的陈宁一人。 她想要转身再说些什么,却只看到陆晚吟回头冲自己做了个得意的鬼脸。 陈宁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浑身颤抖。 “姜槐!!!” 她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姜槐人后悔! 后悔伤害她! 后悔离开她! 她陈宁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也许她从来都不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姜槐,所以现在在心里,她有着的只有对姜槐的怨恨。 以及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的不甘。 …… …… 放学后,姜槐和陆晚吟一同回到了姜槐的家。 刚进门没多久,姜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他父母打来的。 “小槐,你干嘛呢?” 母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刚到家,正在打扫,妈,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里,母亲关心地询问他在学校的生活,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姜槐避重就轻地回答,但还是绕不开分手这个话题。 “小槐,妈知道你可能最近心情不好,你要是有啥想说的,可以和妈说。” 听到母亲的安慰,姜槐只能无言苦笑。 其实自己好像比想象中走出来的更快一些,也许是陈宁的精神折磨也让自己不堪重负的原因。 现在分手了反而比较轻松。 “妈,别担心,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在此期间,陆晚吟就一直坐在沙发上,她蜷缩着腿,看着姜槐打着电话。 而后少女慢慢摸了摸腹部,小声对姜槐说道。 “姜槐,我饿了。” “小槐......你家里有同学在吗?” 姜母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啊,没有,妈,我,我看电视呢。” 姜槐赶紧对陆晚吟打手势让她安静。 陆晚吟十分不满,她气鼓鼓地走到姜槐身边,用手拽着他的衣服。 “我饿了。” 姜槐欲哭无泪,而此时姜母也听出了什么,她笑着说道。 “小槐啊,其实我和你爸从县城过来看你了,想给你一个惊喜,现在马上要下车了,如果你和朋友们有约,那我和你爸就找个旅馆住下来,明天再去找你。” 听到二老都已经来到了凌羽市,姜槐先是一愣,而后赶紧说道。 “别别别,你们来就是了,家里多好啊,啥都有,干嘛去住旅馆啊。” “那小槐,你在家等我们,妈过来给你做顿好的改善一下伙食。” 想起母亲做的仔姜烧鸭,葱香排骨,清蒸鲈鱼,姜槐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姜槐的父母都不是什么有钱人,母亲在县城的一家小学教书。 父亲是一家运输公司的司机。 虽然日子不算富裕,但过得很幸福,二老也一直把最好的给姜槐。 “行啊,那我现在去打扫卫生,就不去接你们了啊,妈,你带辣酱了吗?” 姜槐最惦记的还是自己母亲亲手炒制的辣椒酱,就一瓶辣椒酱他能干好几碗饭。 “我还能给你忘了?行了小槐,你去打扫吧,等我们过来。” 挂掉电话之后,姜槐连忙开始打扫收拾屋子,特别是那些沙发附近干涸的血迹,必须彻底清理干净。 陆晚吟似乎并没有要帮忙打扫的意思,她只是不停地喊着饿了,想吃饭。 “为什么我还得照顾你的伙食啊?” 姜槐一边跪在地上擦拭着血迹,一边说道。 “第一,我救了你,第二,我帮你出了气,第三,我没钱。” 陆晚吟缩在沙发上,理直气壮地看着姜槐。 “最后一个理由是不是有点勉强了?”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真的没钱,我平时都是在组织里吃饭,学费也是我师傅交的,住宿也是师傅安排的,所以我并不需要用钱,现在24小时监视你,我没法回去吃饭了。” 她说的那个叫一个理所当然啊。 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们这组织就不发工资的吗?” “我还没成为正式成员,没有工资。” “头一次见有人把临时工说得这么硬气的。” 接近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姜槐才把房间彻底打扫干净。 最后他看着沙发上的陆晚吟,从兜里摸出一百块钱,递给对陆晚吟说:“我父母今晚要来,你先回去吧。” 陆晚吟看了看钱,却没有去接。 “我不是要钱。” “那你要什么?” “我要吃饭。” “所以我给你钱,你回去啊,去吃饭。” 陆晚吟嘟着嘴摇了摇头,用一种关怀智障的眼神看着姜槐:“不行哦,我可是24小时贴身监视你的,这个原则可不能破。” 姜槐想了半天么想到什么可以反驳的话。 最后他想到一个主意。 “陆晚吟,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会守在我旁边?” 陆晚吟微微点了点头。 “你确定?” 点头。 “那......要是我想diy了呢?” 陆晚吟疑惑的看着姜槐,她似乎没听明白。 “什么叫diy。” 于是姜槐凑到陆晚吟身边悄声告诉了她这其中的原理,陆晚吟沉默了半晌,而后慢慢抬起了手。 下一瞬间,镰刀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要不给你割了吧,割以永治。” 姜槐看着她手中的镰刀,咽了一口唾沫,连忙摆手。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与此同时,姜槐公寓附近的一条小巷内,一只野狗正在翻找着垃圾桶里的食物。 这只野狗在这一带很出名,咬伤了好几个人,一旦有人来追捕便会立刻藏起来。 附近的居民很是头疼,都尽量避免让孩子们靠近巷道。 而今天,野狗又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顺便翻找一下自己的晚饭。 可就在它津津有味寻宝的时候,一道裂隙悄无声息地从它的身后打开。 野狗的感觉十分敏锐。 它回过头,在看到那裂隙之后不但没有逃走,反而是冲着裂隙里的东西狂吠起来。 然而当危险降临的那一瞬间,野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可它没法再逃走了。 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从裂隙之中猛地伸出,抓住了野狗的身体,而后迅速缩回到了裂隙中。 很快裂隙内传来了野狗的几声哀鸣和牙齿咀嚼的声音,片刻之后,裂隙逐渐合拢。 在裂隙消失的最后一刻,一根森白的骨头被扔了出来。 。m. 第8章 好闺蜜 正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姜槐立刻把陆晚吟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说道:“你先躲到我卧室里去,我爸妈来了。” “为什么要躲?我要24小时......” 陆晚吟还在疑惑,却已经被姜槐推进了卧室,姜槐还不忘把卧室的门关上。 “我爸妈都是老实人,要是知道我这么快就和另外的女孩子交往了,一定会不放心的。” 姜槐隔着门对陆晚吟说道。 “可是我们并没有交往,我对你是24小时......” 姜槐不再搭理陆晚吟,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位中年人。 女人身材有些矮小,但穿着和打扮都非常得体,看得出来曾经应该也是书香门第之后。 男人有些干瘦,皮肤黝黑,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小槐,赶紧把这些东西提到厨房,还有这一包,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放冰箱,还有这一包......” 姜母一进门就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姜槐手里塞。 “唉!妈,这冰箱都塞不下了。” 姜槐赶紧说道。 姜母白了姜槐一眼,而后亲自提着两口袋走向冰箱。 “一个人住,要学会收拾,你看看你冰箱里这些东西,太乱了,你看看,这什么时候的肉啊,都长毛了!我给你扔了啊。” 姜父此时也提着大包小包的菜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严肃表情。 姜槐见自己父亲东瞧瞧,西看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于是好奇地问道。 “爸,你抓间谍呢?” “我刚才听你妈说,电话里有女人的声音,你同学在吗?” “没有。”姜槐赶紧解释:“我那是电视声音呢。” “电视?电视里的人叫你名字?” 姜父一脸的严肃。 这时候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老姜,还愣着干嘛,过来帮我把菜切了,姜槐,我听到你房间里有东西掉了的声音,我先去把你的房间收拾一下啊。” “啊,好。”姜槐刚说了一声好,然后汗毛立刻就竖了起来。 而后几个箭步先母亲一步冲到自己房间门口。 “唉唉,妈,我都多大人了,这房间可进不得啊,有秘密。” 姜母白了姜槐一眼。 “你有什么秘密我不能知道,是不是乱得很?” “我自己收拾,我现在就去收拾,行不行?您和爸赶紧去做菜,我要饿死了。” 姜槐近乎撒娇一样对母亲说道。 姜母狐疑得又看了一眼房间门,最后指了指姜槐:“收拾干净啊,我等下要检查。” 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 姜槐赶紧转身推开门,就看到陆晚吟正趴在地上,半个身子都探进了姜槐的床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在干嘛?” 姜槐压低声音说道。 陆晚吟的声音从床下传来:“我在找能吃的东西啊,你这屋子里连饼干都没有,我都饿扁了。” 姜槐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这姑娘脑子里就只有吃吗?他无奈地说:“你再忍忍,等我爸妈走了就给你做好吃的,现在你别出声,也别乱动,要不然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 “嘿咻......” 陆晚吟慢慢从床下爬了出来,她的手上还拿着几本书。 “姜槐,你看,我找到了你的宝贝。” 陆晚吟像是炫耀战利品一般将那几本书亮给姜槐看。 当看到那18x的封面之后姜槐只觉得脸一下就红了。 他慌乱地想要夺过陆晚吟手中的书,却被她灵活地躲开了。 陆晚吟仿佛又变成了她在学校时候的模样,带着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翻看着那些封面香艳的成人杂志,一脸调侃地看着姜槐。 "哟,没想到姜同学私底下还有这种爱好啊,啊,你很喜欢丝袜啊? 陆晚吟挑了挑眉,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她慢悠悠地挪到姜槐身边,用纤细的手指拨开书页,故意将那些露骨的画面凑到他眼前。 姜槐窘迫极了,他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你快把书还给我!这可不是你该看的东西!” “姜槐,你说我和书里的女人谁更好看啊?有了我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你是不是以后就用不着这些小黄书了?” 陆晚吟笑盈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逗。 姜槐气得头顶冒烟,他猛地一扑,想抢过少女手中的书,脚下却一滑,直接把少女扑到了床上。 他的身体压在陆晚吟的身体上,这一下把陆晚吟也给整不会了。 她是喜欢口嗨,但那些都是为了伪装自己更好地完成任务学来的。 而此刻,少女怔怔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姜槐,一时间竟忘了反抗。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姜槐那双深邃的眼眸近在咫尺,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间,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栗。 姜槐此刻也瞪大了眼睛。 卧槽。 这不是只有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吗? 他内心吐槽着。 但他却没发现,就在刚才,自己房间的门已经被人推开了。 姜槐的父亲出现在了门口,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自己的儿子,正把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压在床上。 “......” 姜父沉默了,一动不动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还有被自己儿子压在身下的少女。 然后…… 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 “小槐……” “!!!” 姜槐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直接从陆晚吟身上弹了起来。 他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解释道:“不是,等!等一下!爸!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狡辩……不对,听我解释!” 少女也愣住了,她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微微红着脸看着姜槐。 而看到这一幕的姜父脸色更加阴沉了。 “姜槐,不是给了你那么多生活费吗,你怎么也不知道买点水果放在家里,老姜,你搁儿子门口站着干啥呢?” 此时姜母听到动静也走过来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手中的碗就摔在了地上。 “妈,我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姜槐急了,连忙拉着陆晚吟的胳膊将她拉起:“你也快解释一下啊。” 只见陆晚吟红着脸,低头糯糯道: “是,是他先主动的。” 姜槐:“……” 他看了看自己父母的眼神。 又看了看陆晚吟的样子。 抬头望天,拍了拍额头。 完球。 …… …… 十分钟后。 姜槐和陆晚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姜父和姜母一左一右,如同护法一般将两人围在中间。 “小槐,你给我老实交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姑娘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把人家压在床上。” 姜槐欲哭无泪,他支支吾吾地说:“爸,妈,这位是陆晚吟,她是我的…同学。我们真的只是不小心摔倒了,你别误会…” 但陆晚吟明显已经从刚才的小惊吓里缓了过来,立刻开始发挥她戏精的本色。 “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陆晚吟,我是姜槐的女朋友。” 她的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姜家客厅引爆了。 姜槐赶紧想要解释,但陆晚吟显然不打算让姜槐狡辩。 她伸手挽住姜槐的胳膊,亲昵地靠在他身上,一脸幸福的表情。 “伯父伯母,姜槐分手之后,我就鼓起勇气和他表白,他也接受了我,刚才在房间里,我们只是情不自禁,一不小心就…对不起,是我不好… 二老沉默了,而后互相看了一眼。 姜槐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完蛋了,这下自己的父母绝对会认为自己学坏了。 才刚分手就立刻找到了下一个。 简直就是无缝衔接啊。 但没想到姜父和姜母听到陆晚吟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姜父沉声说道。 “姜槐,这是怎么一回事。” 姜槐简直要崩溃了,他捂住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不希望自己的父母误解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和陆晚吟可能只有一周的相处时间。 在一周之后只会有两个结果。 要么陆晚吟杀掉成为感染者的自己。 要么陆晚吟完成任务回到组织,与自己再无瓜葛。 而自己会不会加入那个组织还两说,怎么看自己和她都没有未来。 “爸妈,你们听我说,这真的是个误会!晚吟她只是我的同学,我们真的没有…” 但陆晚吟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她立刻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姜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在你心里,我真的只是个同学吗?你都已经亲口答应要对我负责的…” 我啥时候答应的啊?! 姜父姜母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 姜父厉声呵斥道:“胡闹!” 这一声呵斥吓得姜槐差点从沙发上跌下来。 “你到底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叔叔!你......你不要怪姜槐,我,我昨晚是......自愿的......” 姜槐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陆晚吟这么个祖宗。 “小姑娘,你别害怕。”姜母轻轻坐在陆晚吟身边:“告诉阿姨,我们家小槐......是不是欺负你了......?” 陆晚吟轻声啜泣,但还是死死抱着姜槐的胳膊。 “阿姨......姜槐没有欺负我,我们是自愿睡在一张床上的。” 好家伙。 姜槐心里在打鼓啊,好一手偷梁换柱。 这下自己要怎么解释,昨晚她确实和陆晚吟睡在一张床上啊。 如果再让她说下去,是不是要把手铐的事情也说出来了。 自己父母是老实人,可能接受不了这么花的玩儿法啊。 于是姜槐颓然地垂下头,无力地说:“放心吧,爸妈......我会负责的。” 。m. 第9章 脆弱 夜幕降临,凌羽市一条偏僻的老街上,一个男人捂着腹部伤口,跌跌撞撞地向前跑着。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在身后留下一路触目惊心的血迹。 "救命啊!开门…谁来救救我! 男人绝望地呼喊着,拼命拍打着两旁紧闭的卷帘门。 然而这条街上的店铺大多已经搬空,只剩下一些破旧的待拆铺面,无人回应他的求救。 突然,一股炙热的气息喷在男人的后颈上,夹杂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他慢慢抬起头,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怪物从墙上的裂缝中探出脑袋,森森的利齿近在咫尺。 怪物咧开嘴,露出了满口的尖牙利齿。 男人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怪物没有给他再一次逃走的机会,身体从裂隙之中扑出。 一口咬向了男人的脖子。 可就在那一排尖牙即将接触到男人脖子的瞬间,一颗子弹穿透了怪物的脖子。 巨大的冲击力让怪物半空中的身体直接被轰地飞了出去。 粘稠的黑色血液溅了男人一脸,他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几近晕厥。 而击杀怪物的神秘男子不紧不慢地走上前,用牛仔帽掩住面容,左轮手枪还在冒着青烟。 怪物挣扎着爬起身,身体开始膨胀变形,发出震天怒吼后猛扑向持枪男人。 男人不屑地冷哼一声:“聒噪。”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抬手一枪,瞬间击断怪物的一条腿。 而后他另一只手不断拨动击锤,三连射就在一瞬之间,怪物的四肢皆被子弹贯穿,轰然倒地,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 牛仔帽男人缓步来到怪物跟前,平静地说道:“愿你灵魂得以安息,不再经受苦难。这一枪是我的怜悯。” 言罢,一枪击碎了怪物的头颅。 收起手枪,牛仔帽男人从怪物断裂的脖颈处掏出一枚漆黑的晶体。 他端详片刻,皱了皱眉,随即掏出手机走向瘫坐在一旁的伤者。 "喂,你们情报有误吧? 男人用肩膀夹着手机,一把扯开伤者的衣服查看伤口。 【怎么,没遇到兽?】 “兽是有,但只是斥候级的兽啊,说好的先锋级呢?” 他慢慢蹲在男人的身前,而后一把扯开的男人的衣服,吓得男人不停往后缩。 在看到对方腹部被划了一道口子的时候。 牛仔帽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张黄符。 【在附近搜寻一下,这是联合讨伐会放出的委托,应该不会有误】 “嘿嘿,行,对了,现场有伤员,我来处理就行了,还有,这颗斥候级的内核我拿去卖钱了哦。” 【老岳,这是不符合规矩的。】 耳机里的声音明显叹了口气,但他知道说这些话也阻止不了男人,而且男人也的确很需要用钱。 【下一次不要在通讯里和我说这样的事】 “哪儿那么多规矩,行了,我先处理伤员了。” 挂断电话后,牛仔帽男人将黄符直接贴在了那人的额头之上,瞬间受伤之人只觉得头晕目眩,一股强大的困意朝他袭来。 牛仔帽男人神秘地念诵着:“汝所见皆为虚妄,待到天明,便可忘却一切…” “你......你你到底....” 伤者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昏迷。 “若是你成为了感染者,我们自会再次相见。” 男人将他扛到路边安置好,而后返身走向怪物的尸体。 望着地上斑驳的血迹,他点燃了一根烟,陷入了沉思。 …… …… 此刻在姜槐的家中气氛则是一片祥和。 姜槐的母亲做了一桌姜槐魂牵梦绕的好菜,而陆晚吟也不用在小房间里等到半夜才能吃上饭了。 可以说是双赢。 当然,如果姜槐的父母没有一直旁敲侧击问问题的话。 好在陆晚吟将功补过,她精湛的演技和灵活的脑子对所有问题都对答如流。 从如何相识到最后交往,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说的那么顺理成章。 “.....你该不会真是个间谍吧?演技这么好?” 席间,姜槐偷偷凑近陆晚吟问道。 陆晚吟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这是必备的生存技能。” 见两人交头接耳,姜母也乐得开心。 “怎么还开始说悄悄话了?让我们也听听啊。” 于是二人凑到一起的脑袋赶紧分开,各自吃饭。 饭桌上气氛活跃,姜母絮叨起儿子的童年趣事,逗得陆晚吟前仰后合。 陆晚吟也提到了姜槐在学校不爱说话,上次被点名回答问题都憋不出一个字,把全班同学都急坏了。 在此期间,姜母也一直在给陆晚吟夹菜。 而姜槐发现,陆晚吟在面对满桌美食和姜母无微不至的关怀时,眼眶有些泛红,似乎在强忍着泪水。 他分不清这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这个小恶魔的演技。 但无论如何,他的心都为之一软。 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姜母又开口问道:“晚吟啊,你家里人是做什么的呀?” 果然,都逃不开这个话题啊。 姜槐心里吐槽,不过想着母亲应该也是对陆晚吟很满意所以才会问这个问题的,于是也没说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陆晚吟竟然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她的筷子停在半空,眼神黯了黯,小声说:“我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爸爸在工地上干活赚钱把我养大的。” 这丫头还真会编故事,把自己的身世说得这么凄惨,不会是想博取同情吧? 姜槐暗自腹诽,却见母亲的表情立刻变得怜悯又内疚。 姜母一直都是挺多愁善感的女人,她赶紧放下碗筷对陆晚吟说道。 “晚吟,对不起啊,阿姨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没事,阿姨,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家里条件不好就行。” 陆晚吟笑着说道。 “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姑娘,你不用在意这个。” 姜父虽然表情还是很严肃,但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连向来严肃寡言的姜父都眉目舒展,时不时加入讨论。 姜槐看着父母与陆晚吟谈笑风生的模样,不禁有些恍惚。 他似乎成了局外人,但内心却感到无比满足。 晚饭过后,姜槐和父亲在厨房收拾碗筷,陆晚吟则是陪着姜母在客厅看电视。 笑声不断从客厅传来,听得姜槐一愣一愣的。 陆晚吟还真是不简单啊,这么快就让自己母亲沦陷了。 当他们回到客厅时,陆晚吟和姜母已经聊得火热,两人挨在一起,言笑晏晏,仿佛一对多年未见的母女。 晚上9点左右,姜母和姜父却没有要住下来的意思,他们早早地就订好了旅馆。 在离开的时候,姜母告诉姜槐自己明天要去走亲戚,过两天再来给他做顿饭。 姜槐本来还想挽留,但二老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 姜槐也只能顺从,他和陆晚吟一同下楼送二老上车之后回到了屋子。 临走之前,姜母还拉着陆晚吟的手,叮嘱她要多吃东西。 面对姜母无微不至的关心,陆晚吟也似乎很是感动。 她默默点了点头,就像女儿一样和姜母做了临别拥抱。 可刚回到屋内,陆晚吟立刻换了一副模样。 她大大咧咧地窝在沙发上,一手拿着薯片狂啃,一手拿着遥控器换台。 姜槐无意中看见少女那短裙之下的若隐若现,无奈地摇摇头:“你就不能稍微矜持点啊?刚才在我爸妈面前装得跟个大家闺秀似的,怎么现在就原形毕露了?” 。m. 第10章 月下 “现在是放松时间。” 陆晚吟声音淡漠的说道。 “合着你就是为了混一顿饭?” 本来只是一句调侃,没想到陆晚吟转过了头,嘴里塞着薯片看着姜槐,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行吧,姜槐有些无语了。 “我先去洗澡了。” 姜槐起身走向浴室,却发现身后的陆晚吟也跟了过来,而且还开始脱衣服。 “你这是干嘛?” 姜槐连忙转过身,满脸通红地质问道。 陆晚吟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白皙的腹部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不是说好了24小时无死角监控吗?你洗澡我也得跟着啊。” “这这这!成何体统啊!至少洗澡的时候要留一点私人空间吧!早上我不是也自己洗了吗!” 陆晚吟歪着头想了想,最后勉强点头妥协:“那…就仅限洗澡的时候,其他时候可不能放松警惕哦。” 姜槐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赶紧溜进浴室,生怕这丫头又反悔。 哗啦啦的水声很快响起。 陆晚吟缩在沙发上,微微勾起嘴角。 她当然还记得早上姜槐已经自己一个人洗过澡了。 刚才不过是故意逗弄姜槐罢了。 这小子,害羞起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依然是大被同床加手铐一条龙服务,姜槐抗争过,但抗争惨败。 “晚安。” 陆晚吟在向姜槐道了一句晚安之后立刻闭上了眼睛,几秒之后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真的是太准时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啊。 姜槐也只能无奈闭眼睡觉。 但他现在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就仿佛是充电五分钟,待机24小时一般耐用。 他慢慢坐起身子,而后诧异的发现,陆晚吟不在自己身边。 环顾四周,房间里也没发现陆晚吟的身影。 “说好的24小时监控呢?” 姜槐无奈地苦笑一声,本来以为陆晚吟是去上厕所,但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人回来。 他便下了床,还好今天手铐没被拷在床头。 姜槐披上衣服,走出房间,先去厕所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他听到阳台上有动静。 姜槐轻手轻脚地走近阳台,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美到窒息的画面。 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将陆晚吟的身姿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银辉中。 她仍然穿着那件穿着白色蕾丝睡裙,宛如一个美丽的梦境。 轻薄的裙摆在夜风中飘扬,勾勒出少女玲珑有致的曲线。 肩头的蕾丝花边若隐若现,更添几分诱惑的韵味。 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与白裙形成鲜明的对比,更显得她肤如凝脂,美得不可方物。 陆晚吟双手撑在阳台栏杆上,微微昂首望向夜空。 姜槐发现她狭长的眼眸倒映着皎皎明月,眸中却盈满了淡淡的忧郁。 就在姜槐驻足欣赏这片绝景的时候,陆晚吟微微侧头,眼神清冷地看着姜槐。 “下次再这么偷偷靠近我,就杀了你哦。” 姜槐被她说得一愣,随即红着脸挠了挠头:“没…我就是看你半天没回来,有点担心……” 扑哧。 少女笑了,脸上如冰霜一般的表情也瞬间融化开来。 “和你开玩笑呢。” 姜槐被少女的这一笑搞得有些心神荡漾。 他的脚就像不听使唤一般慢慢走到了阳台边,站在了陆晚吟的身旁。 “睡不着啊?” 姜槐有些尴尬地笑着问道。 “嗯。” “有心事?” “你的妈妈和爸爸都是好人,姜槐。” 陆晚吟突然的一句话让姜槐愣了愣,而后他干笑着说道:“我妈就是个老好人,我爸的话,你别看他那样,其实他只是不太善于表达,说不定我就是遗传到了......” “姜槐。” 陆晚吟打断了姜槐,她转头凝视着姜槐,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你是感染者,我会杀了你。” ......姜槐没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 “如果我会成为沈安安那种吃人的怪物,那么你杀了我也是应该的。” “但是......” 陆晚吟的眼神有些闪烁。 “如果我杀了你,你的父母会很难过吧。” 姜槐没想到陆晚吟会说这样的话,本以为这妹子冷酷无情,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但现在看来。 她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 “所以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不变成感染者,我会变成你说的那个什么,嗯......觉醒者。” 陆晚吟被姜槐的话逗笑了:“你真是个笨蛋,这又不是靠你自己的意愿就能改变的。” 说完陆晚吟趴在了窗台上,良久,她主动打破了沉默。 “我今天没有说谎。” “嗯?什么?” “我的父母在我很早的时候就死在了兽潮之中,我的师傅收养了我,他就是我的父亲,他的本职工作也的确是个工人。” 原来如此。 看来陆晚吟很在意这件事,她似乎不想被姜槐误会自己是在博取同情。 “你师傅一定很疼你。” 姜槐笑着说道。 陆晚吟用力点了点头:“师傅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所以你才会成为学校里大家都喜欢的小太阳。 至少姜槐在这一刻有了一些想法。 学校里的陆晚吟,在自己面前的陆晚吟,执行任务之前时候的陆晚吟。 或许都不是什么演技,那都是陆晚吟,都是真实的她。 “你比起你师傅谁更厉害啊?” 姜槐突发奇想地问道。 “我师傅是组织的资深觉醒者,而我只是个半吊子,其实我......我很害怕和兽战斗,面对感染者还好,但一旦面对兽......” 姜槐明白,陆晚吟的父母死在了兽的手中,这对陆晚吟来说或许是一个阴影,而人是无法那么轻易摆脱阴影的。 “或许我根本就不适合战斗......” 听着陆晚吟的话,姜槐伸了个懒腰,而后顺势靠近了少女一些。 “但你还是选择了战斗,去面对那些你不擅长的事,在我看来,这很了不起。” 陆晚吟微微侧头看着姜槐,而后她露出了有些愧疚的笑容。 “姜槐,今天我是不是做错事了,明明知道我们之间不是那种关系,但还是故意在你父母面前那么说......对不起,如果你想的话,等监控时间结束,我会去和他们解释。” 她的话让姜槐的内心隐隐有些小失落,一个周很快就会过去。 “姜槐,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父母......我知道说这种话有些奇怪,但和你妈妈的相处,让我想起了......” 她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语气也有些哽咽。 姜槐抬手,轻轻为少女擦拭掉眼泪,半开玩笑地说道。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种监控也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啊。” “......你说什么?” 陆晚吟的眼中充斥着惊愕,而这绝不是表演,是少女此刻的真情流露。 “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吗。” 姜槐挠着头,笑着说道。 陆晚吟轻轻咬了咬嘴唇。 就在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瞳孔突然闪过一丝猩红色的光芒。 而后一声短促的惊叫从楼下的巷道内传来。 姜槐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就在他想伸头去看一眼的时候,陆晚吟已经转身冲出了家门。 姜槐知道可能出事了。 他犹豫再三自己应不应该追出去,最后还是跟在了陆晚吟身后跑了出去。 寂静的夜晚,一条昏暗的小巷中倏忽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随即是拖曳声和怪异的咀嚼声。 陆晚吟和姜槐闻声赶到,眼前的景象令两人瞠目结舌。 一位身着白色外套的女人正被某种怪物拖拽进巷子深处的阴影中。 血迹蜿蜒,洇红了她的衣襟。 女人已经奄奄一息,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力气。 借着微弱的月光,二人看清了那怪物的真面目。 它有着人类的下半身,上半身却如同蜈蚣,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节肢,头顶却长着一张扭曲的人脸,正大快朵颐地啃噬着女人的身体。 那女人瘫倒在地,面部肌肉还在痉挛抽搐。 怪物似乎故意没有杀掉女人,它一边享受女人的血肉,一边还用手去拍打女人的脑袋。 强迫她发出虚弱的呻吟。 还活着的时候看着自己一点点被吃掉,这显然是这世间最痛苦而绝望的事。 。m. 第11章 危机 姜槐咽了一口唾沫,有一种想要反胃的冲动。 昨晚如果没有陆晚吟,自己恐怕也会被沈安安这样对待。 他颤抖地转向身旁的陆晚吟问道:“她…她还有救吗?” 这明显是一个愚蠢的问题。 陆晚吟摇了摇头,表情一片淡漠:“除非她和你一样有异于常人的体质。” 而后,她抬手唤出一把漆黑的镰刀,寒光凛冽。 与此同时,察觉到他们存在的怪物扔下女人的残骸,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朝二人扑了过来。 “退到我身后,姜槐,这是一只感染者,代号百手虫。” 她下意识想要把手按在耳朵上,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耳机,身上也只穿着一件睡裙。 “代号死神,开始斩狩。” 她自言自语一般说完后一个箭步冲上前,身形如电,瞬间拉近与怪物的距离。 那把漆黑锋锐的镰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优雅而凌厉的弧线。 寒光闪过,怪物的一条前肢应声断裂,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殷红的血液从创口喷涌而出,溅在陆晚吟的脸颊之上。 她微微吐息,一口白灼的雾气从她樱唇之中呼出。 下一瞬间,刀光再次闪过,镰刀干净利落地将那怪物长长的脊椎斩成两段。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轰然倒地。 陆晚吟轻巧地收回镰刀,甩去了刀刃上的血迹。 方才的战斗瞬息而过,然而她却丝毫不见疲态,气息依旧从容不迫。 姜槐已经看呆了,昨晚陆晚吟让自己闭上眼睛,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少女战斗的身姿,如今近距离看到后更觉得震撼无比。 陆晚吟走到那女人身边蹲下,握住了对方的双手轻轻放在胸口。 “愿你的灵魂得以安息,来世不再遭受苦难。” 女人瞳孔颤抖着,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而后寒光一闪,镰刀切断了女人的脖子,送了她最后一程。 而后陆晚吟缓步走向姜槐,语气平淡地开口:“我会呼叫组织的后勤组来善后,现在我们先......” 陆晚吟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那是一种让她无比熟悉的气息。 而姜槐也已经发现,在陆晚吟的身后,一道裂隙正在缓缓撕裂空气。 “小心!” 姜槐大喊,同时朝着陆晚吟跑去。 少女缓缓回头,却正好和裂隙之中探出的怪物脑袋对上了视线。 她蓦地瞳孔一缩。 那只怪物突然扭曲了面容,裂开一个骇人的笑容,森森的利齿在月光下泛着骇人的寒芒。 它猛地张大了嘴,咬向了陆晚吟的脑袋而去。 千钧一发之际,陆晚吟猛地回神,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镰刀。 然而为时已晚,她只来得及勉强格挡,那怪物已经一口咬住了镰刀的刀刃。 两股力量在空中僵持了片刻,随即那怪物猛地甩头,生生将陆晚吟连人带刀重重摔在了身后的砖墙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夹杂着少女短促的惨叫。 陆晚吟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五脏六腑都在瞬间移了位,口中顿时溢出一股腥甜。 她无力地顺着墙根滑落,瘫坐在肮脏的地面上,勉力支撑着自己不致倒下。 鲜血顺着额角蜿蜒而下,陆晚吟痛苦地喘息着,视线因剧痛而变得模糊。 手中的镰刀早已脱手飞出,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陆晚吟虚弱地转过头,她想看向姜槐,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很模糊,已经看不清那少年在哪儿了。 只能用尽力气喊道:“......姜槐,快......跑......” 怪物它庞大的身躯和狰狞的面目渐渐从裂隙之中钻出,每一寸都散发着邪恶与威胁的气息。 陆晚吟挣扎着想让自己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软了。 最让她绝望的是,这并不是伤势导致的,而是自己在害怕。 "这…这不是感染者……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栗,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是的,她终于认清了,眼前这个怪物并非自己平日里猎杀的那些低等感染者,而是货真价实的…… 兽。 而这只兽明显具有相当的智慧。 从裂隙出来之后,它并未优先杀戮,而是让自身的气息将这条小巷完全包裹在了其中。 创造出了绝对安全的狩猎环境。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一边在嘴里咀嚼着刚才那只被陆晚吟斩杀的感染者的尸体,一边向少女缓步逼近,眼中闪烁着残忍嗜血的光芒。 陆晚吟颤巍巍地想要将身子向后挪动。 却感到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疼痛,似乎随时都会散架。 恐惧如同潮水般席卷了她的心田,这并不是第一次了,她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久,自己在兽的面前仍然那么软弱无力。 怪物逼近了,它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口中污血狂流,正打算给陆晚吟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石头飞来,砸在了怪物脑袋上。 它顿时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猛地扭头,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 “快跑!” 姜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大喊道:"我来拖住它,你赶紧逃 说着他又朝怪物掷去一块石头。 这一次怪物彻底被激怒了,它眼中喷出凶光,放弃了眼前毫无还手之力的陆晚吟,转而朝姜槐扑了过去。 陆晚吟看着那只凶兽朝姜槐逼近,不由得心急如焚。 她咬紧牙关,想要强行压抑自己的恐惧,颤抖着挪动身子,伸手去取那柄掉落在地的镰刀,同时嘴里自我催眠一般呢喃着。 “我,我可以的,我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可以的......” 但当她的手握住镰刀的时候,那种颤抖甚至让她无法顺利地将刀给拿起来。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怒的感觉充斥在陆晚吟的心头。 回忆如潮水一般涌起,被兽所残杀的父母,尖叫奔逃的人群,冲天的火光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然而一声惨叫让陆晚吟回过了神来,她猛地转头。 发现姜槐已经被那怪物抓住,捏在了手中。 它似乎很喜欢折磨它的猎物,在抓到姜槐的时候,也没有第一时间咬断他的脑袋。 而是用那尖锐的爪子一点点把姜槐的胳膊给撕扯了下来。 鲜血汩汩地涌出,在空气中飞溅。 陆晚吟只觉得一股腥热的液体溅到了自己脸上,她的瞳孔逐渐收缩,表情也变得呆滞 这种疼痛感让姜槐的大脑差点失去意识。 在这瞬间。 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开始不断涌上他的心头。 。m. 第12章 怪物 他痛苦地嘶吼着,但却没有求饶,而是用仅剩的理智冲着陆晚吟大喊:“跑啊!别他妈愣着!”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脸上血迹斑斑,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你他妈不是觉醒者吗!那就赶紧跑啊!这种怪物绝对不能让它们活下去!走啊!以后再帮我报仇!!” 他的声音逐渐嘶哑,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陆晚吟呆呆地望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 是啊,觉醒者,这个世界暗中的守护者,默默地战斗在最前线,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可是现在她在干嘛?让一个无辜的普通人替自己去死?然后自己继续懦弱下去,永远也无法面对兽? 陆晚吟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镰刀。 当她再度抬起头时,眼中依然存在着恐惧,但也同时多了一丝冷静与决绝。 她朝着那只撕咬着姜槐的怪物冲了过去,银白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斩狩!!开始!” 少女声音颤抖着,她强迫自己的身体行动起来,高高跃起,手中的镰刀闪烁着寒光,狠狠地砍向怪物的手臂。 刀刃入肉的声音从未如此悦耳。 那只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它的右臂应声而断,鲜血飞溅。 姜槐的身体也跌落在了地上。 怪物发出一声嘶吼,那嘶吼声中带着愤怒,惊恐和...... 嘲讽? 没错,那怪物的神情竟变得戏谑起来,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滑稽的表演。 它身体微微后仰,咧开满是利齿的大嘴,发出刺耳的"咯咯咯"的笑声。 这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小巷中,令人毛骨悚然。 就仿佛是在嘲笑着少女的抵抗是多么的无力与滑稽。 陆晚吟紧握武器,警惕地盯着那只怪物。 浑身上下都流淌着冷汗,睡裙早已被汗水与鲜血浸透,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怪物突然发难,它残缺的身躯眨眼间就冲到了陆晚吟跟前。 锋利的爪子直袭少女面门而来。 陆晚吟侧身一闪,堪堪避开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就在陆晚吟以为躲过攻击的刹那,她蓦然瞪大了双眼,瞳孔因极度的惊骇而收缩。 只见那断裂处的创口中,竟凭空伸出了一截森然的钢刃,反射着冷冽的寒芒。 鲜血飞溅,刀刃在少女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地没入了她的胸口。 陆晚吟只觉得胸口一凉,紧接着撕裂般的剧痛传遍全身。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她张嘴想要呼救,却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 姜槐好几次差点失去意识,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靠坐在砖墙边。 手臂的断裂让他疼得撕心裂肺,这种感觉比昨晚的挖心还要疼上数倍。 他不知道为何在此时,自己那种愈合能力突然失效了。 而更让他在意的是,此刻耳畔并没有传来打斗的声音。 嘀嗒,嘀嗒—— 反而是有着某种温热的液体正滴落在自己的头顶,顺着脸庞滑落而下。 那是鲜血...... 姜槐颤抖着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少女那依然精致但此刻却布满了鲜血的面庞。 只见陆晚吟正被钢刃贯穿胸膛,吊在半空之中,无助地抽搐挣扎。 鲜血浸透了她的全身,那精致的面庞已经没有了痛苦一般呆滞如同人偶。 姜槐的心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 巨大的悲痛与恐惧将他吞没,他感到窒息,感到天旋地转。 怪物似乎很满意看到这一切,它故意让少女的身体慢慢顺着钢刃滑出,掉落在了姜槐的怀中。 “姜......槐。” 陆晚吟勉力抬起头,目光虚弱地望向姜槐。 当看到姜槐还活着时,她的眼神亮了一下,嘴角泛起一丝苍白的微笑。 “我在......” 姜槐颤抖着,用仅剩的一只手将少女的身体紧紧抱住,但他能感觉得到,少女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凉,那钢刃刺破了她的心脏,她已经没救了...... "太…太好了…你…没事…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全身力气。 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涌出,顺着下巴滴落,在惨白的脸庞上划出触目惊心的红。 “.....我没事,都是因为你,是你保护了我......所以你也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姜......姜槐......我问你啊......” 少女想要抬起手,却没有半点力气,姜槐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你刚才......在阳台上......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在逗我......” 姜槐不知道为何,自己现在居然立刻就明白少女说的是什么话。 姜槐拼命点头,泣不成声。 “是真的......真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延续下去......” 陆晚吟颤抖着,脸上浮现出释然的笑容。 她最后深深地望了姜槐一眼,眼神中饱含着千言万语。 “好想再吃一次,阿姨做的饭......” 而后,她缓缓闭上了双眼。 再也没有睁开。 姜槐呆呆地望着陆晚吟失去生气的面容,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要呐喊,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但泪水却哽住了喉咙,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怪物仰头发出癫狂的大笑,就仿佛是看了一出让他很满意的闹剧。 而后他慢慢朝姜槐逼近,每一步都踩在陆晚吟的鲜血之中。 一股无名之火在姜槐心中熊熊燃烧,似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烧成灰烬。 那是愤怒,是不甘,是懊悔,更是刻骨铭心的悲痛。 他恨这个世界的残酷,恨命运的不公,更恨此时此刻无能为力的自己。 那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在此刻已经到达了临界点,眼看就要喷薄而出。 姜槐浑身颤抖,拳头紧握,指甲陷入掌心,鲜血淋漓。 那怪物的残忍大笑犹在耳畔,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 突然之间,一切都仿佛在姜槐眼中失去了色彩。 周围的一切变得黑白分明,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唯有那只怪物,鲜红的血液,和陆晚吟惨白的面容,是这黑白世界中唯一的色彩。 一阵剧痛在此刻传遍全身,姜槐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他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响,似乎随时都会碎裂。 肌肉抽搐痉挛,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人揉碎一般。 他颤抖着跪倒在地,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汗水混杂着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异变。 皮肤逐渐变得苍白,表面浮现出森白的骸骨,这些骸骨就仿佛是铠甲一般将姜槐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那条断掉的手臂也在此时重新长出,最终,由白色的骸骨所组成的头甲彻底覆盖住了姜槐的脑袋。 转眼间,一只身披白骨铠甲的巨大怪物出现在原地。 它身材魁梧,足有两米多高,遍体银白,骨节处凸起如倒刺。 那双被骸骨所包裹的双眸在这一刻突然闪烁起了苍蓝色的火焰。 一股气息扩散而出,几乎就在这瞬间。 无数组织的狩魔者们都同时停下了手中的事。 他们有的坐在一堆感染者的尸体上抬起头,露出一种诡异莫名的笑容。 有的停下了正在敲键盘的手,扶了扶眼镜走到了床边,注视着城市的某个角落。 有的扶了扶牛仔帽,手里捏着啤酒瓶,而后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所有人都因为这股气息而变得不安起来。 这是属于兽的气息,而这种气息的等级 是深渊级。 而现在正在面对这种气息的那只兽却对这一切浑然不觉。 它小心翼翼地靠近眼前这只凭空出现的白色怪物,似乎想要确认对方的真实性。 兽伸出一只利爪,轻轻戳了戳白骨兽坚硬如铁的胸膛,发出"叩叩"的声响。 尽管这覆盖着白色骨质战甲的东西体型高大,但与它相比,还是略逊一筹。 它见这东西没有半点反应,于是再次仰头发出一阵桀桀怪笑,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小巷,听来格外刺耳。 随后,它抬起那只长着钢刃的断臂,狠狠地朝白色怪物的头颅劈砍而去。 锋利的刀刃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眨眼间就要斩落在那白骨般的头甲之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白骨手臂倏地抬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上了那致命的一击。 "当"的一声。 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响起,钢刃被白色怪物直接拍断,断掉的刀刃深深扎入了水泥地面。 这只兽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它那张狰狞的面孔因惊恐而扭曲,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只向来谨慎小心的兽万万没有想到,今晚接连不断的狩猎成功竟让它丢失了赖以生存的警惕。 而现在,当他觉察到一切的时候似乎已经太晚了。 那白骨怪物缓缓转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它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兽逼近。 每一步都让大地为之震颤,每一步都宛如踏在兽的心上。 下一秒,一覆盖着骨质战甲的手闪电般探出,牢牢掐住了兽的咽喉。 那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兽的喉管捏个粉碎。 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拼命地挣扎着,双爪在白骨兽的手臂上胡乱抓挠,却只是徒劳,甚至没法在那白色战甲之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下一瞬间,那白色怪物的另一只手已经直接刺穿了兽的腹部。 在兽的哀嚎声中,它竟是生生将那兽的身体从中撕裂。 皮开肉绽,筋断骨折,黑红的内脏撒了一地。 兽甚至还来不及发出最后的哀嚎,就这样惨死在了这东西的手下。 然而这场血腥盛宴还没有结束。 只见这白骨俯下身,伸出一只手插入兽身体的断面处,在一片血肉模糊中摸索着什么。 很快,它便找到了目标,一枚漆黑如墨的晶体,散发着混浊的气息。 而后他猛地用力捏碎了黑色的晶石,无数的黑色气息开始流入到了这白骨巨人的身体之中。 变化也就在此刻开始,他的尾椎突然开始疯狂生长,一条钢制的长尾慢慢拖到了地上。 须臾,它迈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陆晚吟身旁。 白骨巨人渐渐屈膝跪下,伸出骨质的手掌,轻轻抚上她冰冷的面颊。 就在此时,白骨巨人的手突然伸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白骨战甲缓缓,它慢慢用手刺穿了自己的身体,鲜血不断流淌,染红了白色的骨甲。 很快白骨巨人就从自己的身体里取出了一颗墨绿色的晶体,他将晶体慢慢按在了少女那早已经没有了生命气息的胸口上。 良久,晶体逐渐被陆晚吟的身体所吸收。 白骨巨人低头凝视着冰凉地面的少女,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那原本洁白的衣裙早已被鲜血浸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凌乱的秀发上也沾满了血迹,一缕缕黏在惨白的面颊上。 少女美丽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血珠,似乎再也不会睁开。 而后,白骨巨人动作轻柔地将少女的遗体抱在怀里,宛如抱着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少女的身体柔若无骨,毫无生气地瘫软在他的臂弯中。 他就这样抱着少女的尸体,慢慢走出了这条弥漫着腥臭气息的小巷。 夜风吹拂。 卷起一地的尘土和碎石。 惨白的月光洒落在巨人惨白的骨架上,照亮了他骨甲上的斑斑血迹。 就在他踏出小巷的瞬间。 一把左轮手枪已经抵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我的亲娘诶。” 男人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他扶了扶头上的牛仔帽,似乎是对白骨巨人十分感兴趣。 “居然是他妈的深渊级兽,老子真是撞大运了。” 可就在男人的目光慢慢移向它怀中那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少女的时候。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你……他妈的做了什么?” 。m. 第13章 我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 男人的语气里没有了戏谑,他的眼眸迸射出了金色且危险的光芒。 他的手指在颤抖,但还是直接按在了扳机之上。 他要崩了这狗娘养的! 可就在这时候。 那白骨巨人身上的铠甲居然一点点的开始剥落,本来男人还处于愤怒之中,当看到那个白骨之下竟然是一名少年的时候。 他的眼神由愤怒转化为了愕然。 “娘希匹的,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 姜槐身上的铠甲尽数剥落,彻底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而在解除战甲形态的瞬间他感觉到了无数的疲惫正在涌入他的身体。 他的双腿发颤,而后慢慢瘫在了地上。 男人怒视着这个神秘的少年,语气冰冷:“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我只要你回答我一件事,这个女孩儿,是你杀的吗?” 当他看到陆晚吟的第一眼,就已经明白这少女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所以现在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鬼东西要么直接被他杀了泄愤。 要么先解释一切,然后再被他杀了泄愤。 姜槐慢慢抬起头,用疲惫的目光望着男人,轻声问道:“……你是谁?” 男人眼中的愤怒更盛,他一把揪住了姜槐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老子在问你话,你他妈要是再不回答,老子现在就一枪让你脑袋开花!” 姜槐转头看了一眼陆晚吟,他觉得脑袋很疼,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还记得,但最让他不理解的是自己最后的动作。 他将自己的内核,放在了陆晚吟那破碎的心脏里。 “她......没死。” 姜槐说道,他的语气里有着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心虚。 “你说什么?” 男人抓住姜槐衣领的手又加了些力道,这让姜槐感觉有些难以呼吸。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她还活着。” 姜槐艰难地说。 “她已经没有心跳了!” 可就在男人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的目光突然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他看到,少女的胸口此时正在微微地起伏着。 他听到,少女原本已经停止跳动的心脏此刻正在缓缓恢复着律动。 “你对他做了什么?!” 男人的声音里有激动,但也有愤怒。 姜槐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泥潭之中,每动一根手指都会让自己的身体不停地下陷。 终于,他抬头看了男人一眼。 “......我不会让她死的。” 而后姜槐慢慢倒在了男人的怀中。 清冷的月光洒在陆晚吟和姜槐苍白的脸上。 男人发现,二人此刻的呼吸是那么的同步,心跳也应和着心跳。 他的脑子里有一个可怕的想法。 自己的小徒弟,现在还算是人类吗? 一阵锁链晃动的声音,叩击着姜槐的心弦,迫使他睁开了眼睛。 姜槐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座办公室。 而这一次,他没有任何犹豫,走到了档案柜前,拿出了001号档案柜的资料。 百骸。 如果自己没想错的话 果然,在看到那张上一次未曾得以见到的照片的时候。 姜槐愣住了。 那张照片上是一只浑身被骸骨所覆盖的怪物。 而那正是姜槐在小巷中所化身的那只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咔嚓—— 就在这时候,一阵轻微的开锁声吸引了姜槐的注意。 他缓缓朝门的位置看去。 就听得吱呀一声。 那老旧的办公室木门正在缓缓打开。 姜槐的内心猛地一阵悸动。 这么多年了,从自己五岁开始第一次做这个梦到现在,十多年了。 这扇门,终于开启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将百骸的资料握在手中,而后一步步走向门口,试探性地看了看外面。 姜槐发现,门外灯火通明,完全没有半分恐怖的气息。 而这里似乎是某种设施的办公区域。 无数的办公桌林立于此,但是桌上没有任何的文件。 姜槐慢慢走出门,头顶仍旧是吊扇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动静。 他穿过这些办公桌,尽量不去碰到任何的东西,来到另一扇门前的时候。 姜槐感觉心跳很快,就仿佛自己知道这扇门后的东西将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而这扇门的上方也写着大大【监狱重点,闲人免进】几个大字。 他本以为这里也会和办公室的门一样,没那么容易开启。 但伸手轻轻一推,那扇厚重的铁门居然直接朝外打开了。 果然。 门后是一片黑暗,空气沉闷而潮湿,带着一股霉变的气息,仿佛每一口呼吸都在吸入历史的尘埃。 阴森的黑暗如同有形的实体,紧紧包裹着每一寸空间,让姜槐感到有些窒息。 他抬脚,走进了这片黑暗。 但这片黑暗并未持续太久。 随着姜槐的每一步落下,道路两旁的烛火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唤醒,逐一点燃。 幽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跳跃,散发出一种诡异而迷人的光晕。 这些火焰并不温暖,反而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照亮了前行的道路,却也映照出四周墙壁上的水珠,它们在幽蓝的火光中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哐当——哐当—— 那一开始所听到的锁链声再次响起。 姜槐循着声音,逐渐加快了脚步。 一个又一个的巨大监牢从他的身边闪过。 他能感觉得到,这些监牢之中都存在着某种自己现在所不能理解的存在。 而那些东西也正用审视的目光在盯着自己。 一时之间,姜槐竟然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生物。 这座监狱到底是为他们准备的,还是为自己? 他停步在一座监牢面前,却发现那监牢的门上了一道厚重的锁,而后一阵沉重的喘息声从监牢中的黑暗里响起。 他试了试,自己手中的那把钥匙没法打开这把锁。 哐当—— 就在这时候,锁链的声音再次响起,就仿佛是在呼唤姜槐。 他只能去无视那一道又一道的目光,加快脚步追寻着锁链的声音前行。 很快他就来到了这条黑暗幽邃长廊的尽头,而在这里,伫立着一扇猩红色的巨大铁门。 那铁门上斑驳的油漆正不断往下滴淌着如通过血液一般粘稠的东西。 姜槐靠近贴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入了他的鼻腔之中。 按理来说,在梦境之中应该不会有嗅觉与味觉。 那如果这里不是自己的梦境呢。 这么多年,自己到底在睡着的时候来到了一个怎样的地方? 很快姜槐就在这扇门的旁边发现了一块牌子。 【犯人:百骸】 【等级:深渊】 【刑期:无限】 【进化方式:吞噬内核】 【服从度:百骸属于特殊兽体,它不会臣服于任何人,如果你想得到他的认可,那便让其吞噬更多的内核】 姜槐的手,慢慢伸向了那监狱的大门。 他的手掌接触到那些粘稠的液体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以一种力量在呼唤着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顺着那种力量,用力一推。 随着他的动作,铁门发出了嘎吱一声刺耳的响声,那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显得格外的阴森和诡异。 红色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黑暗。 一股潮湿而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姜槐的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他看到了监牢房间里的那个东西。 在房间的黑暗角落,一只被骸骨覆盖了全身的怪物静静地站立着。 它身高足有三米,骨骼从皮肤下突出,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就在此时,那骸骨巨人缓缓转过了头,一双在骨甲之后的双眸陡然闪烁起了幽蓝色的火焰。 姜槐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颤动。 而后一阵女生的啜泣声萦绕在他的大脑。 这阵啜泣就好像是在牵动着他的思绪。 让他不得不再次从梦中醒来。 当姜槐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一个陌生而破旧的天花板。 身下是坚硬的木板床,鼻腔里飘来一股泡面的味道。 他费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狭小而老旧的单间里。 虽然房间很破旧,但却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这房间里最值钱的东西也就是一台比较老式的电视机,除此之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就在这时候,姜槐突然发现了什么。 自己的床边好像趴着一个人。 而在看到那人的时候,姜槐愣了半晌,而后心跳剧烈起伏着。 “陆......陆晚吟?” 似乎是听到了姜槐的声音,少女一下子抬起了头,她眼里还有着一丝泪痕,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里立刻恢复了神采。 她立刻用手擦了擦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 “你醒了,身体没问题吗?” 不等姜槐回答她立刻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是我的问题,我失职了,在那只兽面前我没能保护好你,反而让你帮为了我身陷险境,我真的很抱歉,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身体......” 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姜槐突然将她抱在了怀里。 “太好了。” 姜槐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没事......” 陆晚吟愣住了,而后她有些犹豫地抬起手,然后轻轻抱住了姜槐。 “嗯,谢谢你保护了我。” 良久,姜槐才觉得有些不妥,他慢慢松开了陆晚吟,这才发现对方居然有些脸红了。 这不应该啊,这小恶魔之前不是那么喜欢撩拨自己吗? “姜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晚吟认真地看着姜槐。 “我昨晚是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面对陆晚吟的这个问题,姜槐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 昨晚的事情太过于离奇,自己也没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门口响起了开锁的声音,而后那带着牛仔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哟呵,醒了?你小子恢复得很快啊。” 男人手里抱着一个牛皮纸袋,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三杯豆浆。 “醒了就赶紧起来吃早饭。”男人走过来看到陆晚吟跪在姜槐床边,他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 “歪日,他又不是死了,你有必要在他床边守一晚上吗?” “这是我的任务。”陆晚吟转头看着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24小时监管,所以我必须守着他。” “哟呵?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啧啧!女大不中留啊!” 男人把豆浆和牛皮纸里的油条放在桌上,而后拿起了一边的泡面。 原来刚才姜槐闻到的泡面味道是出自这里。 陆晚吟冲着男人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我可以冒昧问一句吗?” 姜槐找到了机会插嘴问道:“我现在是在哪儿?” “我家。” 陆晚吟没有任何犹豫说道。 姜槐愣了一下,他实在无法将这个破旧寒酸的小屋子和在学校里光鲜亮丽的少女联系在一起。 但很快他就点了点头说道:“他就是你的师傅吗?” “嗯,他就是我师傅岳秦山,我师傅是组织的a级觉醒者,很厉害。” “死丫头,你就差把我身份证给爆出来了。” 男人一边吃着泡面一边抱怨道。 看着男人大口吃面的样子,姜槐突然感觉肚子里一阵痉挛。 而后就是咕咕咕的声音从他腹中传来。 “先去吃早饭。” 陆晚吟对姜槐说道,她本来是想扶着姜槐去桌边,但姜槐却表示自己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 岳秦山瞥了一眼姜槐,而后将牛皮纸袋推到了两人面前。 “谢谢,岳......师傅。” 他没有搭理姜槐,自顾自地继续吃着泡面。 这时候陆晚吟想起了刚才的话题。 “老岳,我昨晚是不是真的死过一次,如果是真的,我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你这丫头,说啥胡话呢?” 岳秦山瞪了一眼陆晚吟:“你要是死了,那现在坐在这儿和我吃饭的是啥,女鬼啊?” 陆晚吟白了岳秦山一眼,而后看向了姜槐。 “我昨晚记得很清楚,自己被那只兽给杀了,为什么我现在全身上下一点伤也没有。” 姜槐刚吃一口油条,被陆晚吟这个问题弄得差点噎住。 他赶紧看向岳秦山,岳秦山此刻也正瞪着他,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小子,你敢说出去,我现在一枪崩了你。 姜槐从没感觉过,原来眼神也能如此传神啊。 陆晚吟好像是看出来了这两人不打算告诉自己,她皱了皱眉,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心跳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昨晚发生的一切,就仿佛是一个梦一般。 “岳老师,谢谢你昨晚把我带回你家。” 姜槐赶紧转移话题,他看向岳秦山说道。 “老子又不知道你家住哪儿,本来我也想把你扔那儿,但你小子现在还在监管期内,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小徒弟连奖金都拿不到。” 听了岳秦山的话,姜槐笑了笑。 陆晚吟也暂时放弃了从这两人身上得到答案,她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 况且自己也的确没什么问题,时机成熟,想必自己会知道一切。 不得不说,这也是某种程度的大心脏。 “小陆子。” 岳秦山突然对从牛皮纸口袋里拿出一个豆沙包的陆晚吟说道。 “去帮我买包烟。” 说着他扔了一张二十块钱在桌上。 “不去,我要24小时监管。” “让你去你就去,这里有我看着,我是你的监护人,你的任务我有权利接手。” “......” 陆晚吟用眼神发出了抗议,岳秦山又摸出二十块钱。 “给你小费,赶紧去。” “可是这次任务是上面专门......” 岳秦山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老杜啊,唉,我就是和你说一下,关于你分配给我小徒弟的那个任务,我觉得对她来说太......” “我去就是了......!” 陆晚吟气鼓鼓地抓起钱,站起身,临走还不忘又拿了一个豆沙包咬在嘴里。 “唉!啊,我是说,我觉得你分配给我徒弟那个任务是不是奖金太少了一些啊,哈哈哈哈,没拿你寻开心,行了挂了啊。” 看着陆晚吟气鼓鼓走到门口穿鞋子出门,姜槐也不由得笑了笑。 这两师徒看起来真像父女啊。 。m. 第14章 成交 “记得再带两包泡面回来!” 当陆晚吟打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岳秦山朝着她的背影又喊了一声。 陆晚吟把门带上的瞬间冷哼了一声,而后门口响起了少女的嘀咕。 “还什么跑路费......根本就没有想给我留。” 等到陆晚吟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岳秦山才转头看着姜槐。 而他这一转头,眼神已经完全和刚才大不相同。 “小子,现在我们谈谈吧。” 他的声音低沉且有一丝威胁的意味在里面。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解释,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岳秦山也算是老觉醒者了,他参加过抗击兽潮的战斗,也知道兽的可怕。 别说深渊级,就算是领主级,那力量也不是一般的觉醒者能匹敌的。 而昨晚那只白骨巨人,即便是岳秦山自己也不能说有把握可以将其拿下。 “我真的不知道。” 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还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嘿嘿,这他娘的可真是奇了怪了。” 岳秦山把吃完的泡面放到一边,而后仔细打量了一番姜槐。 “那丫头和我说了你的情况,我自己也去上面儿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 他一边说,一边从那又老又破,声音还贼大的冰箱里拿出了两罐冰镇啤酒。 “你被名为节肢虫的感染者袭击,丫头救了你,她的报告上说,你有着超乎常人的恢复力,对吧?” 岳秦山将一罐啤酒递给了姜槐。 虽然姜槐没有一大早就喝啤酒的习惯,但还是接了过来。 “是的。” “是个屁!” 岳秦山一拍桌子,声音严肃地说道:“恢复力就算再强大的觉醒者,也不可能在心脏被挖出来之后还能活着!你要搞清楚,恢复力和再生力的区别!” “抱歉,我对觉醒者并不是很了解。” 姜槐叩开啤酒,喝了一口之后看着岳秦山说道:“所以我到底是什么,你有眉目吗?” 岳秦山叹了口气,也灌了一口啤酒。 “你真要我说吗?” “我应该有知情权。” 犹豫片刻之后,岳秦山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估计也不相信这种操蛋的鸟事,你他娘的……” “是一只兽。”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姜槐的脑子里炸开。 他虽然知道的不多,可昨天是亲眼见过兽的。 自己是那种怪物? “你先听我说完再震惊,你昨晚化作的那副白色骸骨的确是兽,但你现在身上却没有半点兽的气息,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类。” 说到这里,岳秦山不爽地掏出烟盒,点起了一根烟。 “这才是让老子最不明白的事情。” 而后他又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姜槐:“你能控制那种力量吗?现在变一个给我看看?” 姜槐觉得他有些强人所难了,自己那是在极度愤怒的绝境下才 可就当姜槐有了这个念头,并尝试去调动那种力量的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同时也看到了对面岳秦山嘴里叼着的烟头掉在了他的裤裆上。 “哎哟我去!!” 岳秦山一边弹掉裤裆上的烟头一边站起了身指着姜槐喊道:“你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啊!?” “......” 已经化作了白骨巨人的姜槐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然而下一秒。 咔擦—— 椅子直接碎裂,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然后又是一声咔擦,地板也被坐出了裂缝。 “抱歉......” 白色骸骨用低沉且含糊的声音说道。 他扶着桌脚想要站起来。 咔擦。 桌面应声碎裂。 白色骸骨挠了挠头,他站起来之后超过两米的身高又顶破了吊灯,整个屋子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而后就是一顿乒乒乓乓的声音。 “行了!够了!收了神通吧!赶紧变回去!” 三分钟后,岳秦山给吊灯换上了备用灯泡,当客厅再次亮起来的时候,他长叹了口气。 “等下丫头回来,你就说进贼了。” “岳老师,陆晚吟不是弱智。” 岳秦山欲哭无泪,但能怎么解释呢,死马当活马医呗。 “你的情况真的很特殊,所以你也记不清你是怎么把我的徒弟救活的,对吗?” 木桌没了之后,两人只能坐在了那张破旧的沙发上。 “是的,当时就像是一种本能反应。” 说到这里,岳秦山的目光又冷了下来:“我昨晚在她昏迷的时候给她检查过身体,她的心脏的确已经破碎,但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简直就和你的情况一模一样。” 说完岳秦山慢慢拿出了手机,他瞥了一眼姜槐继续说道。 “按理来说,我现在应该将你的情况报告给上级,毕竟你的确可以变成一只兽,这种情况我们从未见过。” 姜槐略微有些紧张。 他听陆晚吟说过。 这个名叫夜魔巡游的组织虽然不算庞大,但和国家有合作关系。 所有的夜魔巡游成员都不会对感染者和兽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怜悯。 自己如果落到了他们手中,也许只有两个下场。 往好了想是直接给自己一个痛快。 往坏了想,可能自己会被切片拿去研究。 毕竟岳秦山也多次强调,自己的情况非常特殊。 “就算我放过你,不代表别人也会放过你,你昨晚所释放出的气息太强大,可能已经惊动了所有凌羽市还有凌羽市周围城市的组织。” 姜槐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有了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 “既然我躲不过,那能否麻烦岳老师引荐我加入夜魔巡游。” 岳秦山一愣,而后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子,你胆子不小啊,不想着远离,反而要加入,但加入夜魔巡游是需要测试的,你一旦化作那副骸骨,就立刻会暴露。” “不,岳老师,我不用化身骸骨,您忘了吗?我为什么被监管。” 姜槐的这句话点醒了岳秦山,他用一种别样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你小子......有点儿意思啊,你是想说,自己是有着超强再生能力的觉醒者?” “是的。”姜槐点了点头。 岳秦山吸了一口烟,而后将烟雾吐出。 他另一只手捏着手机,笑着看向姜槐:“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不把你卖给组织的理由。” 姜槐沉默片刻之后说道:“为了你的徒弟。” 岳秦山的眼中透射出了一丝寒意:“威胁我?” “不是威胁,岳老师,我虽然不清楚是怎么让陆晚吟活过来的,但我有一种感觉,如果我死了,陆晚吟也活不了。” 这一次,换姜槐用逼视的目光看向岳秦山了。 “所以,岳老师,您要不要赌一次我的感觉。”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只剩下烟头烧灼的滋啦声。 良久,岳秦山冷笑一声:“你小子,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 这句话让姜槐的内心有些愧疚。 的确,不管说得多漂亮,他这就等于是在用陆晚吟的命在要挟岳秦山。 可他别无选择,陆晚吟也没有选择。 而现在选择的权利,在岳秦山手中。 “老子这辈子都没这么被动过。”岳秦山直接在手掌中熄灭了烟头,而后看着姜槐,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唉,真他妈亏惨了,把你交出去,老子不知道能拿到多少钱,就为了一个以前捡回来的小丫头,嘿嘿.......”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说道:“成交。” 。m. 第15章 有钱不赚王八蛋 露珠划过少女的肩头,陈宁仰起脸,让自己的身体整个沐浴在花洒之下。 她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回想起来姜槐对她说过的话。 而后就会越想越气。 她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身体,而后触碰到了一些部位,脑子里想的却是姜槐。 这让她非常难受,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就越是控制不住。 原本在交往的时候都没有让姜槐碰过自己的陈宁。 此时竟然在洗澡的时候想着姜槐完事了。 她又羞又气,赶紧洗干净身体离开了浴室。 这宽敞豪华的房间明显不是她一个普通女大学生能承担得起的。 房间的主人此时也穿着睡袍躺在床上。 男人看上去二十五岁左右的年纪,相貌英俊,体格健壮,但是 “周秦哥哥。” 陈宁轻轻解开浴袍,而后慢慢爬到床上,爬到男人的身上。 但男人却一脸尴尬地笑了笑,轻轻推开了陈宁。 “你洗澡之前不是才来过一次吗,让我休息一下吧。” ......啊? 才两分钟就完事了,你还好意思休息。 真是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了。 这也是为什么陈宁不得不在洗澡的时候自己完事儿的原因。 “对了,小宁。” 男人似乎是想转移话题,他轻轻撩起陈宁还有些湿润的鬓发,语气略显调戏地说道。 “你的小男朋友,还缠着你呢?” 陈宁愣了一下,她眼神透射出了一丝厌恶。 “我能看得出来,他还是爱着我。” “谁让你这么漂亮呢,哪个男人见了你骨头不酥啊。” 男人的手轻轻勾了勾陈宁的下巴,这个动作让陈宁再次欲火焚身。 “那周秦哥哥,要不要......人家再让你更酥一些?” 男人却立刻露出了为难之色。 “让,让我再休息一小时......” 一小时后,陈宁与男人走在繁华的步行街上。 男人最后还是没有履行一小时之后的约定。 为了弥补陈宁,所以打算带她来买自己想要的一切。 陈宁也无所谓,你既然身体不行,那就多爆点金币吧。 此刻她正站在路边等待男人开车来接她,就在这时候,她瞥见了一抹身影。 那是......姜槐? 陈宁在看到姜槐背影的时候,突然有些气愤。 可一想到刚才在浴室里自己拿姜槐当配菜所做的事,又有些羞愤。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向自己看到的男人,但走到一半又觉得不妥,自己怎么能显得这么慌乱。 于是她稳定了心神,故作悠闲地闲庭信步,走到了男人的身后。 “姜槐。” 陈宁冷声说道。 姜槐一愣,然后转过头看着陈宁。 “是你啊,有事吗?” 是你啊,有事吗?? 这是什么语气。 难道他不应该低三下四地告诉自己,那天是自己错了,然后希望我原谅他吗? 不过 陈宁本来是想告诉姜槐,让他尽快滚出学校,别来影响自己和周秦。 但现在看到姜槐之后,她的惊讶大于愤怒。 因为现在在她面前的姜槐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不仅身形更加高挑,就连那张原本看上去有些怯懦的面庞此刻也变得棱角分明十分英俊。 尤其是那双眼睛。 如鹰隼一般散发着一股寒芒。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姜槐吗? “我在问你话,有事吗?” 姜槐又重复了一句。 “我.......我就是......”结果反而是陈宁结巴了。 这时候,站在姜槐身边的大叔开口说道:“哟呵,这大美人儿谁啊。” 于是陈宁这才发现,原来姜槐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破旧,带着一顶牛仔帽的中年大叔。 “你熟人啊?” 男人看着姜槐笑着问道。 姜槐摇了摇头,眼神冷淡:“不太熟,估计是来找茬的。” “哟哟,你小子!怎么惹这么漂亮的妹妹不高兴了!?妹子!来!跟哥哥说,这小子怎么你了!” 陈宁白了岳秦山一眼,深吸一口气。 他刚想对姜槐说,自己想和他单独谈谈,这时候,身后一阵刹车的声音响起。 一辆限量版高定跑车停在了路边。 车门打开后,陈宁的新男朋友,那位周公子一边整理着昂贵的外套一边走了过来。 “小宁,怎么没在路边等我呢。” 男人一把搂住了陈宁的腰。 陈宁的第一反应却是有些抗拒。 不知道为什么,再次看到姜槐之后,她居然隐隐有了一种感觉。 自己不想让姜槐看到她和男人亲热的样子。 可男人显然没在意这些,他动作有些粗暴地将陈宁搂在怀里,而后目光挑衅地看着眼前的二人。 “这位就是姜槐小弟弟吧。” 男人直接无视了岳秦山,不管这男人是姜槐的老爹还是什么别的亲戚。 这种一看就是屌丝的穷比周秦是从来不会放在眼里的。 “我家宁宁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却还不打算放手,现在还在这路边来骚扰我家宁宁?你是不是觉得我周家好欺负啊?” 周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姜槐。 姜槐眉眼微微上挑,看着和自己一般高,却比自己要壮不少的周秦,眼里却没有丝毫的畏惧。 “有病就去看医生,别在大街上狗叫。” 这让陈宁很是惊讶。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记得姜槐起码比周秦要矮两个头啊。 而且如果是以前的姜槐,在看到周秦之后肯定会被吓得腿软啊。 姜槐的回怼和那冷冽的眼神都让周秦感觉很有意思。 “这小弟弟,不像你说的那么窝囊啊,宁宁。” 男人冷笑着掏出了一张卡,而后弹到了姜槐的胸口上,而后卡片掉落在了地上。 “里面是五十万,拿着钱,赶紧滚蛋,以后别再出现在宁宁面前。” 不等姜槐说话,岳秦山的眼睛都亮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在地上捡起了卡片。 “哎哟!哎哟!贵人!贵人多谢!” 姜槐和男人还有陈宁都懵了。 这老鬼到底是谁啊。 “槐儿!还不赶紧多谢贵人!” “......岳叔,这钱我不能。” “不能你mlgb啊!有钱不赚王八蛋啊!这种byd人傻钱多又弱智的公子哥拿钱砸你,岂能有不要的说法?!” 姜槐被岳秦山逗乐了。 周秦的脸则是已经气得发白了。 “老东西,你想死是不是?” 陈宁赶紧抱住了周秦的胳膊:“亲爱的,这里人多。” 周秦瞥了一眼周围的路人,而后冷哼一声。 他抬手,指了指姜槐。 “你给我等着,姜槐,你他妈死定了。” 说完周秦搂着陈宁转身离开。 “小逼崽子,不对,贵人!贵人慢走啊!哈哈哈哈。” 岳秦山点头哈腰目送着两人进了跑车扬长而去,还对着跑车竖了个中指。 。m. 第16章 夜魔巡游 刚才的小插曲并没有让姜槐介意。 毕竟陈宁现在在他眼中就和空气一样。 不对,空气不会这么让人觉得烦躁。 “哎哟我去!你他奶奶的!这钱也太好赚了吧!五十万!五十万啊!” 岳秦山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才周秦留下的卡片递给姜槐。 “给您了,就当是我加入组织的见面礼了。” “哈哈哈哈!学得挺快啊!上道啊小子!” 岳秦山也不客气,他拍着姜槐的肩膀而后把卡片收了起来。 姜槐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于是笑着对岳秦山说道。 “岳老师,我们现在去哪儿?” 姜槐跟在岳秦山身后,本来以为他至少应该有辆车,但他居然就这样带着姜槐去了公交车站。 “跟我来就是了,不会把你卖了的。” 岳秦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话先说在前头啊,小子,虽然你恢复人类形态之后,的确没有任何兽的气息了,但如果你在猎魔人的领地露出一丁点兽的力量,我可保不住你。” 等公交车的时候,岳秦山双手揣在裤兜里,嘴里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对姜槐说道。 “我会注意的。” 虽然姜槐对控制那种神秘力量还未完全得心应手,但至少,他已经能够避免自己无意间转变成那副骸骨的模样了。 刚才在岳秦山的家里,他反复练习,逐步掌握了变身的技巧。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既兴奋又紧张。 而且经过岳秦山的观察。 姜槐在局部展露出那惊人力量的时候是不会泄露兽的气息,可能泄露的很少,不是专门负责探查的觉醒者可能很难发现。 只有在全身覆盖骸骨,彻底化作那骸骨巨人的时候,姜槐才会彻底化作一只兽。 很快,公交车带着两人来到了老城区,到这里为止姜槐都还是抱有一丝期待的。 毕竟老城区看着破旧,说不定另有乾坤。 可当岳秦山将他带到一处破旧的二层小楼房前的时候。 姜槐愣住了。 这座小楼的外墙剥落严重,窗户上的漆也已经褪色,给人一种时间久远的感觉。 “到了,我们的大本营。”岳秦山朝姜槐使了个眼色。 在岳秦山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姜槐彻底死心了。 高科技秘密基地始终只存在于电影里。 而现实就是这座斑驳的老楼。 似乎是看出了姜槐的想法,岳秦山嘿嘿笑了两声:“你以为我们是什么?特工吗?” 岳秦山笑了笑:“咱们夜魔巡游可没那么多资源。再说了,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安全。” 本来姜槐以为,至少要对个什么暗号,或者输入什么密码才对吧。 没想到岳秦山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古朴的铜钥匙,就这么简简单单地打开了那扇斑驳的铁门。 还好,门开之后没有想象中的霉味和尘土味。 反而是有一股很好闻的花香。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楼并不算特别宽敞的大厅。 “老杜!人我带过来了!赶紧下来啊!” 岳秦山走到楼梯边冲着二楼大喊了一声。 本来姜槐是想问,这个老杜是谁,但想着反正马上也要见面了,也就没有多问。 过了几分钟,姜槐看到一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从二楼走了下来。 姜槐连忙站起身看着他们。 岳秦山赶紧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指着姜槐说道:“老杜,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小子,他想加入我们组织的觉醒者,额......” 岳秦山看了看姜槐,而后问道:“你叫啥来着。” “姜槐。” 姜槐立刻自报家门,而后朝着那男人伸出了手。 男人身材消瘦,面容清冷。 他目光如炬,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他没有和姜槐握手,反而是脸色冷峻。 “我是杜轻鸿,夜魔巡游组织的副会长。” 然而这时候,岳秦山凑到杜轻鸿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他刚刚给我们组织捐款了五十万。” “幸会幸会!” 杜轻鸿立刻用双手握住了姜槐的手。 就连表情也瞬间变得精神了不少。 姜槐嘴角抽了抽,不过也算是成功入了门。 男人开门见山,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之前晚吟的报告里已经跟我说了你的情况,老岳也和我提了一下,我再确认一遍。” 杜轻鸿看着姜槐问道:“你是再生系的觉醒者吗?” 姜槐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一些:“是的,在被感染者袭击挖出心脏之后,我的身体出现了再生现象。” 姜槐说话间打量了一番杜轻鸿。 只见他身着一袭黑色古朴长衫,带着一副眼镜,透出一股儒雅的书卷气。 然而,他脸上始终维持着一种淡漠而严肃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好,既然有老岳为你担保,那我很放心,我会将你的资料递交到协会。” 而后杜轻鸿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对姜槐说道。 “组织有发掘觉醒者的义务,但不能强迫其加入组织,你可以在了解了觉醒者的世界之后,再做打算。” 姜槐却摇了摇头。 笑着说道。 “不用了,杜叔,我加入你们组织,叫.......叫啥来着,夜魔侠?” “夜魔巡游。” 杜轻鸿纠正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如你所见,夜魔巡游目前的经营情况很糟糕,我们欠了不少的外债,并没有太多的资源去培养一名新的觉醒者。” 说完这句话,老杜觉得有些不妥,立刻又补充说道:“当然,我们做梦都希望能有新人加入,但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我还是必须把这些话说在前面。” 姜槐感受到了杜轻鸿的真诚,他点了点头。 “那能告诉我理由吗?” 杜轻鸿直视姜槐的双眸问道。 “因为陆晚吟救了我的命。” 姜槐笑着对杜轻鸿说道。 房间里沉默了。 就连岳秦山都没有说一句话。 良久,杜轻鸿笑了。 “你很诚实,也很直接。”而后他再次伸出了手:“欢迎你加入夜魔巡游。” 就在这时候,小楼的门突然被推开,姜槐转头看去,于是就看到陆晚吟着急忙慌地站在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奔跑过来的原因,她俏丽的小脸有些微红,头发也被风吹得略显凌乱。 “老岳!你为什么不等我!” “哈哈哈,你看你看,老杜,我和你说这丫头谈恋爱了你还不信,我就把人带走一会儿,这就追过来了。” 听了岳秦山的话,陆晚吟的脸更红了,她把手中捏着的烟砸向了岳秦山,后者抬手轻松地接住。 “嘿嘿,谢了。” “现在还是24小时监管期,我不能离开他。” 陆晚吟走到岳秦山身边,在看到老杜之后,也是压抑住了自己的火气,但仍旧有些不满地说道。 “监管个屁,刚刚这小子已经是咱们夜魔巡游的人了!” 岳秦山一边掏出一根烟,一边对陆晚吟说道。 “咳咳。”杜轻鸿咳嗽了两声,似乎是想提醒岳秦山这里是室内,但岳秦山完全不在乎,直接点燃了烟。 杜轻鸿无奈地叹了口气,姜槐此刻也明白了这屋子里为何会有花香。 合着是为了中和掉岳秦山的烟味啊。 “老杜,姜槐已经加入我们了吗?” 陆晚吟眼睛一亮,看着杜轻鸿问道。 “恩,我会将他的资料提交到协会,今天已经没事了,你先送姜槐出去吧。” “恩。” 陆晚吟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 在门关上之后,杜轻鸿坐在了沙发上,又对岳秦山做了个请的手势。 岳秦山嘿嘿笑了两声坐在了他的旁边。 “昨天你接的那个先锋级的委托,我已经帮你把任务报上去了,奖励很快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听了杜轻鸿的话,岳秦山赶紧抬手作揖:“嗨哟,效率,讲究!” “先别着急,我有点事要问你,老岳。” “啥事啊。” “昨晚那只先锋级的兽,不是你杀的,对吧?” 岳秦山沉默了,杜轻鸿的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你带回来的那只兽的残肢,存在多处撕裂伤,很明显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了身体,掏出了内核而死。” 杜轻鸿微微翘着腿,看着岳秦山:“而你的战斗方式我很了解,那绝对不是你的风格,还有,虽然协会并没有要求上交内核,那我可以默认那颗内核在你的身上吗?” “嘿嘿......”岳秦山干笑两声:“丫头大了,很多地方需要用钱,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呗。” 岳秦山没办法告诉他真相,那颗内核已经被姜槐给吸收了。 杜轻鸿和岳秦山对视了良久,最后他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 “下不为例。” “哈哈哈哈哈,老杜,我就知道你她娘的是个好人!” 岳秦山说着就要站起身。 “等等,老岳。” 就在岳秦山要前往二楼的时候,杜轻鸿再次叫住了他。 “协会检测到昨晚出现了一只深渊级的兽,虽然出现时间非常短暂,可还是捕捉到了位置,就在你击杀的先锋兽附近,我想问你......” 杜轻鸿看着岳秦山的后背,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见过那只深渊级的兽吗?” 岳秦山没有回头,沉默半晌,他微微侧头,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别她娘的开玩笑了,深渊级的兽,要是真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就出现在了城市,那天启会的人都是吃屎的吗?” 沉默,又是一阵沉默。 杜轻鸿慢慢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倦地说道:“那就当是天启会判断失误吧,老岳,记住,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你应该相信我。” 岳秦山侧眼看着杜轻鸿,而后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他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 。m. 第17章 做戏要做全套 跟随陆晚吟从破旧的小楼出来之后,姜槐还在想,之前听陆晚吟说,夜魔巡游组织和国家有合作。 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那种氛围啊。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走在前面的陆晚吟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转身,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姜槐。 “怎么了?” 姜槐疑惑地问道。 “你闭上眼睛。” 陆晚吟淡淡的说道。 姜槐没明白她的意思,于是陆晚吟微微蹙眉:“快点,闭上眼睛,我有礼物要给你。” 礼物? 还要闭上眼睛? 姜槐不由地想,难道是接吻?虽然不是第一次和陆晚吟接吻了,但之前那都是这样小妮子在演戏。 如果这次是真的,那体验估计会不一样。 想到这儿姜槐有些微微脸红,但还是闭上了眼睛,他甚至都忘了问,为什么要给他礼物。 一片黑暗之中,姜槐感觉到陆晚吟靠近了自己,她贴得很近。 近到自己都能闻到她发梢之间传来的香气。 而后他的嘴唇果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但这种有些生硬触感绝不是接吻 接着姜槐就感觉陆晚吟将这东西一下子捅进了自己嘴里。 “???”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陆晚吟已经退后了一步,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嘴里有一种清甜的气息。 那居然是一根棒棒糖。 “一人一根。”陆晚吟又拿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自己嘴里。 “昨晚虽然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是你救了我。” 陆晚吟转过身去,背对着姜槐,声音轻柔的说道:“我也不会逼你说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谢谢你,姜槐。” 棒棒糖的甜蜜味道慢慢在口中蔓延,和她的感谢相互交织,使得这个简单的礼物变得意外的令人心动。 姜槐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又被这丫头耍了。 但就在这时候,姜槐看到陆晚吟的表情似乎有些落寞。 嘴里的糖也无法让她露出笑容。 这和她之前所有表现出来的那种淡漠不同,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 “怎么了?” 姜槐问道。 “恩,没什么,就是想恭喜你,姜槐,恭喜你......没有变成感染者,也成功加入了组织。” “我看你这表情,不太像恭喜我啊。” 姜槐笑着说道。 “那么......”陆晚吟略微抬眼,看着姜槐。 “那么,24小时监控,也差不多结束了,你......恩,我......我就不去你家了。” 姜槐的表情呆住了,他似乎是明白了刚才陆晚吟的意思。 “那我先回去了,你,你自己应该可以回家吧?” “恩。”姜槐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那,拜拜......” 陆晚吟微微低下头,就在她和姜槐擦肩而过的瞬间,姜槐抬起了手抓住了陆晚吟的胳膊。 “我突然想起来,你不能走。” “诶?” 陆晚吟被姜槐突然的举动吓到了,她抬头看着姜槐,却忘了自己眼角那即将滑落的泪水,于是赶紧又低下了头。 “你闯的祸,还没收拾干净。” 姜槐却把陆晚吟拽到了自己眼前,看着她说道:“你忘了?” “我闯了什么祸......” 陆晚吟小声说道。 “你跟我爸妈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爸妈可当真了,要是你突然就走了,我怎么和他们解释,难道又说我失恋了?” 姜槐故作严肃地看着陆晚吟,少女有些没想到这一点,她有些结巴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你想怎么样。” “给我把戏演下去。” “......演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反正,现在你回不了家。” 陆晚吟的脸颊羞红,她仍然不敢看姜槐:“可,可是老岳......他,他不会同意......” 这句话还没说完,那二楼的窗户边突然传来了岳秦山的声音。 “唉!瞎说啥呢!都他妈这时候了,你拿老子出来当挡箭牌!老子什么时候不同意了!一个破屋子还要挤两个人!你走了老子就可以不用睡沙发了!赶紧滚蛋!” 陆晚吟气鼓鼓地看着二楼窗边抽烟的岳秦山:“你,你没良心!老岳!你衣服都是我洗的!” “嘿嘿,老子现在有钱了,马上买一台洗衣机,知道啥叫工业革命吗,你下岗了丫头!都他妈这么大了!还黏着老子!你是巨婴吗!姜槐!赶紧把她给我带走!” “老岳!你!” 陆晚吟气的直跺脚。 “得嘞。”姜槐却直接抓住了陆晚吟的手。 “你干嘛......” “走吧,回家,我饿了。” 陆晚吟犹豫了半晌,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而后看着二楼窗户边的老岳,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我很能吃的,你让我帮你演戏,那必须要包吃包住。” “只要你演得好,一定管饱。”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岳秦山干笑了两声。 “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死鸭子嘴硬啊。” 杜轻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了二楼,此刻正站在门口。 “嗨,你不懂,这丫头早该独立了,就是老子把她宠坏了,搞得她连续三年都没通过正式觉醒者测试。” “老岳,把晚吟交给一个新来的小子,你真的放心吗?” 岳秦山没吭声,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呢。 那丫头的命都是姜槐给救回来的。 “我不用放心,如果姜槐敢欺负我家丫头。”岳秦山拍了拍腰间的左轮手枪。 “老子就喂他吃铁花生。” …… …… 当晚,回到家的二人立刻开始划分各自的角色定位。 “我一天可以吃三顿饭吗?”陆晚吟问道。 “这不是废话吗,早午晚,我再给你加一顿宵夜。” “不行,我晚上10点要准时睡觉,那现在就可以吃宵夜了,已经8点了。” 陆晚吟一边说着一边开始脱衣服。 姜槐吓得连忙背过身去:“你这又是在干嘛。” “洗澡,然后吃宵夜,吃完宵夜刷牙睡觉。” “行吧,你要吃啥,我现在出去买。” 听着身后沙沙的脱衣服声音,姜槐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我想吃......烧烤行吗?我上一次吃烧烤,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哎哟我去。 吃顿烧烤而已,怎么搞得这么悲壮。 “行,那你现在洗澡,我马上去给你买烧烤。” 说着姜槐起身拿起了外套朝屋外走去。 “真的可以吗......”身后的少女传来了疑惑的声音。 “其实......你可以不用买的,我虽然饿得很快,但我能忍住的,习惯了。” 这话说的。 姜槐都快要掉小珍珠了。 “别怕,有钱,今天有个小少爷给了我五十万。” “小少爷?” 陆晚吟略微沉吟而后便明白了什么,她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是那种直接会把钱扔回去,然后冷冷地说一句‘拿着你的钱滚蛋’的人呢~” 姜槐背对着陆晚吟,挠了挠头,突然不知道怎么说,而后他想起了老岳的话。 “有钱不赚王八蛋啊。” 。m. 第18章 谁自私? 夜晚,陈宁穿着暴露性感的黑纱睡裙,独自站在别墅的窗台上吹着夜风,她的嘴里叼着香烟。 身后房间里的大床上,周秦睡得和死猪一样,还不停地发出如雷的鼾声。 陈宁背靠着阳台的扶手,看着床上的周秦一声叹息。 “周秦哥哥的身体好像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好呢。” 她的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姜槐。 联想到姜槐此刻那巨大的变化,尤其是那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还有那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身材。 良久,她点起了一根香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而后陈宁慢慢拿起了一旁的手机。 沉吟良久,她才开始自言自语道。 “我爱的是周秦哥哥,但是姜槐还忘不了我......我现在联系他,只是为了让他死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周秦哥哥。” 自言自语一番之后,他拨通了姜槐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空号?怎么可能。” 陈宁又反复拨打了几次,但依然是空号,最后她直接给姜槐发了微信消息。 直到那红色感叹号跳出来的时候,陈宁才意识到。 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陈宁愣住了。 虽然之前姜槐就说过一定会删了自己。 但陈宁觉得那只是姜槐找的借口,现在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把自己删了。 “哼,他总算是死心了,不再纠缠我了。” 但很快陈宁就发现,姜槐的支付宝还没把自己拉黑。 “我就知道,在这里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肯定等着我过生日想给我一个惊喜,我才不会给他一个机会,我一定要和他说清楚,为了周秦哥哥。” 于是陈宁决定再去找一次姜槐。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天自己在街上看到的姜槐。 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真的还是姜槐吗。 莫非是以前自己看走了眼? 不可能! 陈宁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和周秦比。 自己绝对不是贪图周家的荣华富贵,自己喜欢的就是周秦这个人,而周秦也是爱着自己的。 所以现在自己更应该去找姜槐说明白。 越想越气的陈宁却难以抑制身体的那种燥热,尤其是在想到姜槐的时候。 那眼眸里流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陈宁轻轻咬着嘴唇,冷哼一声,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她在衣柜里换上了一身奢华精致的衣装,犹豫再三后,又坐在床边穿上了一身黑色的丝袜。 期间周秦还翻了个身,陈宁有些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发现他仍然睡得和死猪一样之后松了一口气。 不对啊,我是要去找姜槐说清楚,让他死心的。 我又不是去.......偷情。 姜槐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手里提着刚买来的烧烤。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少买点,毕竟大晚上的,给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吃这种垃圾食品不太好。 但一想到陆晚吟听到烧烤之后那发光的眼神还有几乎要流出来的口水。 姜槐就咬咬牙,直接买了一大口袋,反正吃不完也可以放冰箱。 就在他走在路边的时候,一辆红色跑车停在了他的身旁。 车窗玻璃摇下,驾驶座上的陈宁把身子微微探过来看着姜槐说道。 “姜槐。” 女人看了看姜槐手里的烧烤袋子,不屑地发出一阵冷笑。 还在吃这种垃圾。 果然,他根本没变。 “姜槐,上车,我有话和你说。” 姜槐基本上只在她车前停留了一秒,在她继续说话的时候姜槐已经迈步朝前走了。 “谁允许你走的!” 陈宁开着车缓缓跟在姜槐身边。 “姜槐,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姜槐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陈宁没想到姜槐会完全无视她,但心里还是觉得姜槐这是在欲擒故纵。 “姜槐!你等等,我希望我们能把话说清楚。” 陈宁急了,直接取下安全带就下了车。 “姜槐,你等我一下......我穿着高跟鞋,走不快!” 她勉强跟在姜槐的身后,但明显感觉到姜槐在加快脚步,于是陈宁急了。 “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成全我和周秦哥哥!” 姜槐停下了脚步,他的眉宇之间已经有了一丝怒意。 “我不是都已经把你删了吗?” 见姜槐搭理自己了,陈宁立刻又故作姿态地说道:“我知道你放不下我,所以还是留着支付宝,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姜槐,这是没有意义的。” 好家伙,自己倒是真的忘了。 于是姜槐赶紧拿出手机,走到陈宁的身前,当着她的面把她的脸书,小红书,微博还有支付宝统统拉黑。 “现在可以了吗?” “你......” 陈宁有些说不出话了。 她以为姜槐可能会找些借口,但没想到他删得这么干脆。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姜槐还有后手。 “姜槐......”陈宁转而一副有些委屈的样子。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和周秦哥哥是真爱,我不是贪图周秦哥哥的钱,你就成全我们吧......” “不是!我还要怎么成全你们啊!?一人一拳给你们送上路?!” “你看......!你急了!你都想找周秦哥哥打架了!你不要这样,姜槐,你冷静一下,我有什么可以补偿你的,你说......” 陈宁直接抬手就牵起了姜槐没提口袋的那只手。 那宽大温暖的手心顿时让陈宁联想到了自己在拿姜槐当配菜时候的场景。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姜槐的身上游走,当看到那完全和之前不一样的身形与那牛仔裤之间隐隐凸显的痕迹之后。 陈宁的脸已经羞红一片。 但姜槐下一秒就立刻抽回了手,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陈宁。 “陈宁,你是耳朵聋了吗,我说过了,我他妈不想再看到你了,你能不能转身离开,回到你的跑车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陈宁呆住了。 姜槐从来不会这样和她说话。 为什么现在变得这么凶。 还是说他现在很生气,因为自己而生气。 “我知道,姜槐,你不过是因为我从来没让你碰过,你不甘心,对吗?” 陈宁一边说,一边轻轻地用指尖撩拨着自己柔顺的发丝,那种似有似无的触碰显得无比诱人。 男人都是这样,没得到的才会不肯放手。 只要自己让他尝尝甜头,说不定他就会成全我和周秦。 “姜槐,我和周秦哥哥在一起是为了追寻自己的真爱,如果你以后可以不来打扰我们,我可以考虑满足一次你的幻想......” “毕竟,我和周秦哥哥才是真爱.......为了他,我可以献出一切......” 她的声音柔软而带着一丝的委屈,就好像是在被姜槐逼迫着献身一般。 陈宁缓缓地将手放在大腿上,指尖轻轻地挑起裙摆,露出包裹在黑色丝袜中的修长腿部。 她打量着姜槐的身体,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最后她和姜槐的目光对上。 果然。 姜槐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她越来越期待被姜槐抚摸,甚至是.......被他强迫做一些更加出格的事。 陈宁凑近姜槐,刻意用身体去撩拨姜槐。 这条街道是回姜槐家的必经之路,现在天色已晚,周围也没人,这更让陈宁有些兴奋起来。 她甚至觉得,可以直接在车里先给姜槐一些甜头,反正是为了自己和周秦哥哥的幸福,自己是为了真爱才献身的。 绝对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但是你不要抱有幻想,我纯粹是因为周秦哥哥,才......唉!你去哪儿!” 她的声音突然提高,因为她发现姜槐根本没有搭理她,而是直接转身朝前走去。 姜槐实在听不下去了。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 “只见过狗在大街上发情,没见过人在大街上发情的,一直在那儿咯咯咯咯的,你属鸡的吗。” 他完全没有理会陈宁的呼喊,只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前走去。 陈宁愣在原地,她的心里涌现出了一股莫名的空虚。 看着姜槐离去的背影,陈宁开始感觉委屈,凭什么自己要被他这样对待。 她理解姜槐生气,愤怒,放不下自己。 但这是自己的错吗。 自己不过是追求真爱而已啊。 难道不应该是怪你自己不够优秀吗 怎么男人都这么自私啊 。m. 第19章 卡住了?那就对了 姜槐到了楼下之后又在小卖部买了两桶可乐,回家之后他没发现陆晚吟的身影。 于是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立刻打开房间的门。 果然,陆晚吟的半个身体似乎陷入了床下的黑洞中,她的臀部和修长的腿部外露,不停地晃动着,看起来既滑稽又可爱。 她的双脚在空中挥舞,臀部也在轻轻晃动着,试图找到支撑点。 伴随着这些动作的是少女有些着急的喘息。 她似乎是在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这一幕把姜槐看笑了。 本来床底就不算太高,床下面又塞满了自己的宝贝藏品。 陆晚吟的身材那么好,上次没被卡住是运气好。 你还来一次,这不是找死吗。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姜槐靠在门边说道。 陆晚吟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本能地尝试着快速爬出来。 却不料动作过猛,头部撞击到床底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响亮的撞击声。 她痛呼一声,声音在床下显得有些发闷。 而后陆晚吟继续一边扭动屁股一边说道:“帮,帮我一下,卡住了......” “哦,卡住了啊。” 姜槐走到床边,蹲在陆晚吟的下半截身子旁。 “这床下是有什么怪物吗?您这是被它给吃进去了?” “......”床下的少女沉默了半晌,而后又开始挣扎起来。 “快点......让我出去,我闻到烧烤的味道了。” “那你下次还敢不敢乱翻我的床下了?” “......我没乱翻,我就是好奇。” “还嘴硬是不是。” 姜槐起身轻轻坐在了床边,微微下压的床面让少女立刻挣扎起来。 “呜啊!错了!我不敢了!” 本来姜槐还想再逗一下陆晚吟,但他低头看到陆晚吟那纤细白嫩双腿的时候。 他有些脸红了。 “你知道错了就好,那我.......” 姜槐蹲下身子,抓住了陆晚吟的脚踝,打算把她拉出来。 但就在握住脚踝的瞬间,陆晚吟突然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娇嗔。 这声音一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你别碰我的脚!” “......行吧。”姜槐似乎明白了,脚是陆晚吟的敏感点。 于是他的手慢慢往上。 握住了陆晚吟的大腿。 “做什么!你......你趁人之危!” 陆晚吟的身体又是一阵颤抖,声音都有些变调了,有一种娇羞的感觉。 “不是!那我还能扶着哪儿啊!” 姜槐情急之下,手直接搭在了床边。 而后他想到了什么,就见他手上发力,直接将这房东留下的厚重木床不费吹灰之力抬了起来。 “还不快出来。” 看着那个被灰尘弄得蓬头垢面的少女,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 “......哼。” 陆晚吟红着脸立刻把身子挪了出来。 “我先去洗澡......” 丢下这句话,陆晚吟就跑向了洗手间。 姜槐看着床下自己被翻得有些乱的“宝贝”们叹了口气。 “看来下次得换个地方藏了。” 本来还以为烧烤买多了会浪费,结果陆晚吟的饭量真的和她自己说的一样夸张。 看着吃得满嘴流油的陆晚吟,姜槐笑着问道:“你不怕长胖吗?” 陆晚吟嘴里包着肉,摇了摇头。 “我的身体小时候被感染过,老岳救下我的时候求助了死灵会,所以我的身体营养流失特别快,就算吃再多,我也不会长胖。” 这似乎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搞得姜槐也不想吐槽了。 他就这样坐在少女的对面,看着少女风卷残云一般消灭了所有的宵夜。 她意犹未尽地瘫在椅子上,轻轻拍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 姜槐突然发现。 一丝若有若无的白色气息,此刻正在萦绕在少女的身边。 “看来灵魂们也饱餐了一顿,它们很满意,让我对你说一声谢谢。” 陆晚吟微微抬头看着姜槐说道。 “灵魂也喜欢吃烧烤吗?” 姜槐笑着问道。 陆晚吟摇了摇头:“......他们汲取的是我的养分。” “觉醒者的力量分类各不相同,比如天启会的人大多数都是精神系能力者,死灵会则是由魂灵系觉醒者组成。” “当然,也有很多比较大型的组织,他们的成员组成比较复杂。” “比如四大组织之一的无畏者,他们的人数众多,且内部也有明确的分工,所以可以应付各种兽类事件。” 听着陆晚吟的话,姜槐突然问道:“夜魔巡游呢?” 陆晚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她的身体蜷缩在椅子上,有些没底气地说道:“目前夜魔巡游,应该是人数最少的组织了,算上你,老岳,我,还有老杜,还有一名外勤觉醒者,我们一共就五个人......” 她的目光不安地在姜槐身上流连,带着几分忐忑:“你后悔了吗......别的组织都会用许多资源去培养新的觉醒者,但夜魔巡游目前并没有这个能力。” 姜槐沉默地看着陆晚吟,他的表情深沉,手支着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冷静的考量。 陆晚吟在姜槐的目光下显得更加不安,最终,她缓缓把脸埋进了膝盖里,声音沉闷地说道。 “如果你后悔了,要退出,我可以帮你和老岳他们说,我,我现在也可以离开你家。” 姜槐没有立即回应,他慢慢地站起身,步伐沉稳地走到陆晚吟的身边。 他轻轻抓住她的双手,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面对他。 “我昨天就说过了,你逃不掉的,你搭好了戏台,就得负责好好帮我把这场戏演到最后。” 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使得空气中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 陆晚吟轻声回应:“……恩,我知道了。” 随后,陆晚吟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起身跑到自己的那个有些破旧的旅行箱旁,翻找了一会儿之后找出了一枚护身符。 “这是我自己做的,里面的符也是我自己画的,这是我画的第一张静心符,那时候还小,可能没什么作用......但我有这个了,你要吗?” 看着少女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那枚护身符,的确不算精致,而且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 制作这东西的时候,陆晚吟可能年龄还比较小。 但这并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礼物。 反而可以说是最珍贵的心意。 “你如果不要,就算了。” “拿来吧你。” 姜槐笑着将护身符接过,而后当着陆晚吟的面戴在了脖子上。 “这东西不值钱......就算是里面的那张符咒,也没什么力量,你不用太过在意。” 陆晚吟小心翼翼地说道。 姜槐笑着抬手揉了揉陆晚吟的脑袋:“那可不行,这玩意儿我就当作你给我的定情信物了,虽然是演戏,但是咱们可得演的逼真一些哦。” 看着略微有些脸红的陆晚吟,姜槐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以后不许再翻我的床底了!” 陆晚吟依然保持着她良好的作息时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姜槐看着床上戴着眼罩,张着嘴流着口水,睡相“甜美”的陆晚吟的时候不禁苦笑了一声。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而后他慢慢在床边蹲下,看着自己刚才捏住的床沿。 这床是房东留下的老物件,老东西虽然旧,可是很结实,纯实木。 非常厚重。 而现在,那床的边缘却直接碎了一块,那是姜槐在把床抬起来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他看着自己的手,不由得皱了皱眉。 当时已经很小心了,但没想到还是没法控制力量。 平时生活还好,可一旦需要用力的时候,这副身体就像是没有调节过的水阀。 稍有不慎便会失控。 姜槐而后来到了阳台,眺望着寂静无人的街道,他很想尝试一下。 自己现在到底能将这种力量控制到什么程度。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最后猛地朝前冲刺,一个踏步踩在了阳台的栏杆上。 本想借力往上跃起。 可惜这一踩,直接把阳台的栏杆踩得粉碎。 “唉唉!?卧槽!” 他的身体也直接朝着楼下坠落而去。 砰—— 姜槐狠狠砸在地面上,把水泥地面砸出了一个凹坑。 虽然现在是深夜,但这动静还是让不少户人家都亮起了灯。 姜槐暗叫不妙,赶紧从坑里爬起。 他现在必须要先离开这里,心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迈开,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前猛冲而去。 太快了。 这是姜槐的第一想法,自己现在还压抑着力量,但这奔跑的速度已经丝毫不亚于奔驰之中的汽车。 而这还不是他力量的全部。 如果不进行约束,继续释放力量 骸骨开始慢慢覆盖他的身体。 他的每一个步伐也越来越沉重,每一步踏出都会让地面产生一个凹痕。 但他的速度依然没有丝毫减弱。 直到最后骸骨的面甲覆盖了姜槐的头部,幽蓝色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 姜槐猛地在一栋公寓楼前纵身跃起。 这一跃,竟然直接让他跃过了公寓顶层。 月光洒在银白色的骸骨之上,反射出了骇人的光芒。 “哈哈哈哈哈哈!!” 姜槐在夜空之中发出大笑,这种感觉,太爽了。 岳秦山并不觉得让陆晚吟陪在姜槐的身边是一件多么不可理喻的事。 尽管老杜对此表示怀疑,但岳秦山从来都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这种异于常人的直觉,他从那片废墟之中救出了被困住的小女孩儿。 如果没有姜槐,陆晚吟现在可能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与其变成那样,不如再相信一次自己的感觉,也相信姜槐能压制住兽的力量。 而就在此时,正走在夜晚街道上,如同夜游神的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强大的气息不断朝外扩散着。 这种气息来源于兽,而他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丝毫没有任何的掩饰。 “臭小子。”岳秦山拉了拉帽檐,左右看了看,发现四下无人之后,他拧了拧脖子。 “你可别在我之前就被别人给逮到了啊。” 话音刚落岳秦山的身影一步踏出,如同鬼魅一般化作了一团暗影消失在了寂静无人的街道之上。 踩在公寓楼顶,姜槐继续高高跃起,那尾椎延伸而成的尾巴在半空中挥动着。 如果跃起的高度不够,他就直接踩在大楼的外边缘,一边震碎大楼的窗玻璃一边往上攀登。 最后,他一只手直接握住了电视塔楼的顶端,一个翻身到了塔顶。 眺望着整座凌羽市,骸骨巨人爆发出了兴奋而激动的咆哮。 这种野兽一般的咆哮响彻在凌羽市的夜空之中。 同时也惊动了那些阴影中的守护者们。 “这种气息......是感染者?” “不对,这他妈是兽,而且这个气息......不是一般的兽!” 于是这一晚上,几乎所有组织的觉醒者们都注意到了这不知名的兽。 可惜,这只兽的气息并没有持续太久便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恢复了人身的姜槐坐在电视塔兀自发呆。 而在他的身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岳秦山。 “你小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岳秦山嘴里叼着香烟,看着姜槐的背影说道。 “还是没办法去控制,如果彻底化作骸骨,感觉会变得有些不像我自己。” 姜槐淡淡的说道。 岳秦山的眼里没有之前那种戏谑,直到姜槐恢复人身之前,他的手都一直按在腰间的左轮手枪上。 “小子。” 而后,岳秦山慢慢走到姜槐的背后。 “从明天开始,除了大学的课业,你要跟着我,我会训练你好好控制住这股力量。” 。m. 第20章 无名之兽 一处废弃的建筑工地上,姜槐正戴着安全帽跟在岳秦山的身后。 岳秦山将其带到了还未拆除完毕的废弃大楼内部。 “岳老师,真的没问题吗?” 姜槐看着这废弃大楼的结构问道。 “放心,这里本来就要拆除的,就算你真的把这儿拆了,也算是帮了大忙了。” 岳秦山点起了一根烟,而后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 “你的情况很特殊,你并不是觉醒者,所以我不能用训练觉醒者的方式来训练你。” “但如果你无节制地释放这种力量,总有一天会被人盯上,姜槐,到时候就连我也保不住你。” 姜槐心里很清楚。 岳秦山也许是想帮助自己,但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陆晚吟。 他担心自己如果出事,陆晚吟的身体也会恢复成冰冷的尸体,所以即便是为了陆晚吟。 他也会尽全力帮助姜槐。 “试着将这块石头打碎,记住,不要化身为兽,就用你现在的状态。” 岳秦山指着姜槐身旁那块半人高的花岗岩说道。 姜槐转头看了看这岩石,而后捏紧了拳头,最后猛地一拳砸了过去。 砰—— 花岗岩应声碎裂。 可姜槐和岳秦山都没有露出半点喜色。 因为此刻姜槐挥拳的那只手以及半个身体都已经被骸骨所覆盖。 为了不暴露气息,姜槐立刻让自己的力量平静,但就在这时候,他的心脏突然猛地加速跳动。 一种完全无法控制的强烈悸动开始涌上了他的全身。 岳秦山注意到了姜槐的变化。 此刻骸骨就像是有自己意识一般强行附着在了姜槐的身体上。 但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是点起了一根烟,观察姜槐身上发生的变化。 “有意思,这小子的力量强度好像和他的心境有关。” 转眼之间,姜槐的身体已经彻底被那骸骨所覆盖。 它整个人身形暴涨接近三米,浑身散发出了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骸骨巨人佝偻着身体,耷拉着手和脑袋,就像是一头沉睡的野兽。 “姜槐?” 岳秦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咋还没反应了? 他起身一步步走向姜槐,然后发现骸骨巨人的后背和胸口在微微起伏着。 这种感觉就仿佛是即将要发动攻击的野兽。 “哟呵,这是彻底被控制了?” 岳秦山丝毫没有犹豫拔出来腰间的左轮。 “我给你十秒的时间,姜槐,老子数到十,你要是还没发唤回自己的理智,老子可要动手了哦。” 那骸骨巨人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妈了个巴子的,别把老子的丫头给害了啊。” 岳秦山不再犹豫,直接走到了骸骨巨人身边。 “你他娘的是不是......额。” 就在他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 这骸骨巨人身体有规律的起伏好像并不是在伺机而动。 而是 啪—— 岳秦山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骸骨巨人的脑门儿上,下一刻,那骸骨巨人猛地直起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 “卧槽!我睡着了?!” 骸骨巨人瓮声瓮气地喊道。 “你他娘的变个身都能睡着啊!?你真能耐啊!?” 岳秦山又一巴掌拍在骸骨巨人的肩膀上。 骸骨巨人挠了挠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尴尬:“这股力量太霸道了,为了压制它搞得有些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虽然有点儿牵强。 但岳秦山还是惊讶于姜槐居然直接就压制住了那种力量。 要知道这股兽的力量可是深渊级,若非协会最强大的觉醒者,深渊级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降维打击一般的可怕存在。 如果不是岳秦山提前在这里建筑工地做了一些手脚,只怕现在协会四大组织已经亲临现场了。 而姜槐居然可以凭借自身意志将其压制,那么很有可能这本身就是属于他自己的力量。 “我发现了一件事,岳老师。” “你发现了什么?”岳秦山问道用左轮手枪的枪口挠着头问道。 骸骨巨人那条脊椎延伸而出的尾巴慢慢卷起了一块儿石头挪到了眼前。 “你瞧,岳老师,如果只是尾巴的话,我好像能控制好力道。” “嘿嘿,你这有点儿意思啊。” 岳秦山也凑近,仔细看了看骸骨巨人那根尾巴。 但他却发现,这尾巴的构造看起来和他身上其他部位的骸骨感觉有些不一样。 就仿佛是拼接上去的一般。 “你这尾巴,是天生的吗?” 岳秦山问道。 姜槐轻轻用尾巴抛起石头,而后精准无比地将其突刺破碎。 “不是,这尾巴是我吃掉那只兽的内核之后生出来的。” 这话一出,姜槐明显能看到岳秦山的表情变了。 “岳老师,怎么了?” 姜槐问道。 “不,没什么。”岳秦山摆了摆手。 能通过吸收内核获得身体强化的兽,人类并不是没有遇见过。 就在第二次兽潮的时候,那一抹从裂隙之中闪耀而出的黑色异兽几乎将人类的觉醒者大军屠戮殆尽。 所有的防线在它面前都是如此不堪一击。 如果不是协会几大公会的强者拼死相抗将其打回了裂隙,只怕现在人类的战线已经溃败了。 而那次兽潮也让人类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觉醒者的顶峰,六阶觉醒者死亡两人,五阶觉醒者死亡十人。 那只无名之兽,也被冠以了有史以来的最强代号:灭世者。 而它的一大特征,便是通过残杀同类来获得力量。 或者说是,进化。 岳秦山将枪收回腰间,而后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既然你的尾巴那么听话,那就好好熟悉你控制尾巴的那种感觉,然后再慢慢将其融会到四肢,最后扩散到全身,不要着急,姜槐,我们还有时间,至少现在还有。” 姜槐点了点头,按照岳秦山所说,试图将体内的这股力量引导至自己的手掌之间。 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力量来得突然,而且十分霸道。 在化身骸骨之后,他虽然能压制住那种愤怒的情绪,但却很难真正去运用这股力量。 在岳秦山的指导下。 姜槐除了大学上课之外,基本都会在这里进行练习,而陆晚吟每次询问,姜槐也会说跟着岳秦山去打工,挣点外快。 “他自己都养不活,还能帮你挣外快......” 每当姜槐把陆晚吟的怀疑告诉岳秦山,老岳都会一笑置之。 “小丫头片子懂个屁,她根本不知道养一个女儿多费钱,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经过一个周左右的训练。 他现在已经可以保持人类的形态而后让尾椎延长化作尾巴了,而这条尾巴完全按照姜槐的意愿行事。 如果让他吞噬更多兽的内核,那姜槐的力量成长是否是无限的。 现在,岳秦山看着姜槐,突然有了一种想法。 如果有一只可以无限成长的兽可以站在人类这一边,那将会是扭转历史性的时刻。 “姜槐。”岳秦山看着姜槐说道。 “怎么了,岳老师。” 姜槐还在尝试让骸骨只覆盖右手的拳头,听到岳秦山的呼唤,他抬起了头。 “人类一共经历了三次兽潮,那么你知道,我们抗击兽潮三次,成功了几次吗?” 岳秦山冷冷的说道。 “这个我没听陆晚吟说过。”姜槐摇了摇头。 “我们从未真正战胜过兽潮......” 听了岳秦山的话,姜槐愣住了。 “那些被兽潮占领的城市,现在还在吗?” 姜槐问道。 岳秦山摇了摇头:“在这几十年里,有三座城市化作了无人区,高层极力将其进行隐瞒,人类一步又一步地退守,而这一次轮到了翎羽市。” “所以,姜槐,我只问你一句。” 岳秦山抬眼,凝视着姜槐问道:“假如你真的是一只兽,你会帮助人类,抗击兽潮吗?” 。m. 第21章 这么大的事你早说啊 清晨,姜槐站在洗漱台前,本来只是刷牙洗脸这么稀松平常的事情,现在的他却万分紧张。 自从岳秦山的训练开始之后,他便必须要在日常生活中学会如何对自己的力量收放自如。 比如早上刷牙的时候,他也必须要让骸骨覆盖住自己的手指,那脆弱的牙刷起初刚刚被握住便会立刻碎裂。 而现在。 他至少可以用那被骸骨覆盖的手指稳稳握住牙刷了。 “慢慢来,稳住。” 姜槐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用另一只手捏住牙膏,一点点地将牙膏挤在上面。 “成功了!” 遥想几天前,自己就算再小心,这牙膏也会爆出来喷自己一脸。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刷牙环节了。 就在姜槐要将牙刷塞进嘴里的时候,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吓得姜槐一个激灵,就这么一哆嗦,牙刷直接被捏断,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每天早上都这么慢,你烦死了。” 一脸没睡醒的陆晚吟披头散发走了进来。 “快出去......我要洗澡了。” “今天不是周末吗,又不用上课,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 姜槐问道。 自从陆晚吟和自己住在一起之后,姜槐就只能睡沙发了。 陆晚吟倒是说自己不介意,睡一起也可以。 关键是姜槐现在并不怎么需要睡觉来补充体力,而且最关键的是陆晚吟的那个睡相太可怕了。 而且这丫头还要说梦话,大半夜的姜槐在客厅都能听到房间里不停传来咯咯咯的笑声,那感觉简直太瘆人了。 “你不是说,今天让我请你去看电影吗。” 陆晚吟白了姜槐一眼,然后直接开始脱起了衣服。 “唉唉!干嘛呢!等我先出去啊!” 姜槐骂骂咧咧地走出了浴室。 然后回想刚才陆晚吟的话,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昨晚请她吃了烧烤,陆晚吟说不知道怎么感谢自己。 于是姜槐就顺口说了一句:“明天不是周末吗,要不你请我去看场电影呗。” 没想到这丫头还当真了。 那这么说岂不是算约会了? 姜槐可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和陈宁交往的时候,对方基本不会和自己出门。 只会在和朋友们聚会完之后打电话让姜槐过来接,顺便把单买了。 有时候姜槐都感觉自己是个管家而不是他的男朋友。 “想什么呢?” 就在姜槐回忆艰苦岁月的时候,陆晚吟那湿漉漉的头发从后面耷拉在了姜槐的肩膀上。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幽香飘入了他的鼻中。 “恩,在想等下看什么。” 陆晚吟轻轻撩开肩上湿润的秀发说道。 “放心,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已经看好了。” 陆晚吟一边用浴巾擦拭着头发,一边说道。 “国产动画之光,奇迹行者。” “......动画片?” “恩,你不喜欢吗?” “我是觉得.......恩,咱们第一次去看电影,要不看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 “比如呢?” 半小时后,姜槐站在了电影院售票处。 “请给我来两张地狱异形的票。” 拿到票之后,他转头看向那站在电影海报前表情严肃,如临大敌的少女。 “怎么,这么怕吗?” 姜槐用力拍了拍陆晚吟的脑袋:“如果你真的害怕,也不是不能陪你去看动画片。” “哼哼,开什么玩笑。”陆晚吟挺起胸脯,用手指缠绕着那精心梳理过的长发。 “这种东西都是假的,我怎么会害怕,不过是考虑到你而已,不想你到时候在美少女面前丢脸。” 而后她转身看着姜槐,眼神里满是挑衅:“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哦,如果到时候你哭了,可别往我身上蹭哦。” 看着少女那水灵的眼眸,姜槐不禁开始怀疑。 难道她真的不怕? 电影开场半小时后。 “你,你别怕,我在,我说了我在,你赶紧靠过来啊。” 陆晚吟几乎已经将半个身体都挤到了姜槐身边。 其实从第一天看到陆晚吟,她被自己睁开眼睛吓到了之后,姜槐就知道,这小妮子其实胆子很小。 现在看到她被电影里那些突然跳脸的异形怪物吓得不停往自己身上蹭,就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看着她死死抓住自己胳膊额头都已经被吓出冷汗的样子,姜槐觉得差不多得让她松一口气了。 “陆晚吟。”姜槐小声呼唤她。 “......干嘛?” “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一听姜槐说这句话,陆晚吟的手抓得更紧了,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于是姜槐赶紧补充了一句。 “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陆晚吟虽然很想说要去要去。 但表面上还是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我为什么要陪你去,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 “那我自己去了。” 姜槐直接就要离开,陆晚吟赶紧从后面抱住他,虽然一言不发,但还是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了放映厅。 “那你在外面等我?” 姜槐站在洗手间门外对陆晚吟说道。 “恩,你去吧,胆子真小,还要我陪着你来上厕所~唉~” 看得出来,陆晚吟离开放映厅后,情绪要缓和一些了,她摊开手耸了耸肩。 但她还在略微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姜槐走进洗手间后,陆晚吟拿出了手机,坐在洗手间外的长椅上。 不知道为什么,手机突然之间没有了信号。 “奇怪,刚刚不是还连接了电影院的无线网络吗。” 她疑惑地看了看自己那个有些老旧的手机,屏幕上还有着那天晚上因为战斗不慎掉落之后留下的划痕。 而后认命一般耸了耸肩。 “唉~我可真是命苦啊,24小时监控任务提前被结束了,赏金也看了一半,本来还指望拿这钱换一部手机的。” 她的声音回荡在了空旷的电影院间,在这一刻,陆晚吟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好安静啊。” 虽然电影院就应该安静,但也不至于一丁点声音都听不到吧。 她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不安,这种不安在空旷而寂静的电影院中被无限放大。 滋滋——滋滋滋—— 头顶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那不稳定的光芒在墙壁上投下了扭曲的影子,让整个空间显得更加诡异和不可预测。 一阵阴风拂过陆晚吟的面庞,她感到自己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危险。 “这,这地方,怎么会有风.......姜槐,你,你好了没有啊。” 她小心翼翼凑到男厕所门口,低声呼唤。 但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沙沙沙——沙沙沙—— 与此同时,这寂静无声的电影院走廊上不停地回荡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沙沙声,就仿佛是什么东西正在拖行着地面一般。 这动静就和刚才陆晚吟在电影里看到的那深夜之中徘徊在黑暗之中潜行的异形一模一样。 好巧不巧,她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尿意,这让她更加焦虑。 她想要进入男厕所,至少那里有姜槐的存在。 但犹豫再三,陆晚吟还是转身去到了对面的女厕所。 她小心翼翼地进入隔间,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但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女厕所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沙沙声也随之进入了洗手间内,陆晚吟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缩在马桶上,捂住了嘴,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的心跳在耳边轰鸣,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宣告着死亡的临近。 那沙沙声慢慢停在了陆晚吟所在的隔间前,同时一个阴影也赫然从隔间下方的缝隙里投射了进来。 陆晚吟其实胆子一直很小,说来也奇怪。 她可以面不改色面对感染者,但在面对兽和一些神鬼之物的时候,她便会显得特别慌乱。 “姑娘.......请问你好了吗?” 就在这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厕所隔间外响起。。 吓得神经紧绷的陆晚吟发出了一声“呜咿”的动静。 “吓到你了吧,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 门外的声音稍微变得温和了一些,陆晚吟听出来了,门外好像是一名老太太。 她试探性地推开了厕所隔间。 就见一名身形佝偻的老太太正握着一个拖把站在门口。 原来那个沙沙声是拖把发出的? “姑娘,你好了的话,可以让我打扫一下厕所吗?” 老人笑着问道。 “.......好,好的,我,我好了。” 虽然根本还没开始,但陆晚吟是真的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她赶紧从隔间走出,来到洗手台前。 陆晚吟真的必须要承认,自己刚才差点就被吓得哭出来了,这要是被厕所里的姜槐听到,那可就丢人丢大了。 “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啊。” 老太太背对着陆晚吟,一边拖地一边说道。 “谢谢。” 陆晚吟抬头,看着镜中倒映的老太太的背影淡淡地回道。 “我要是也能像你这么漂亮就好了,唉。” “年前的时候,我也很漂亮。” “为什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呢。” 老人说着说着,后背开始颤抖,而后低声啜泣起来。 陆晚吟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透过镜子,她看到老人的后背衣服在逐渐膨胀,而一股气息也从她的身体里扩散而出。 那是.......感染者的气息。 下一秒,老人后背的衣服突然爆开,一张布满獠牙的嘴赫然出现在了陆晚吟的眼前。 “你们这些漂亮的女人都该死!!!” 巨口猛地张开朝着陆晚吟的脑袋就咬了下去。 唰—— 黑色的刀光闪过,陆晚吟脸色冰冷,血液溅射在她的脸上让她此刻的神情更为肃然。 而后少女嘴角上扬露出了宛若恶魔一般的笑容。 “你早说你是感染者啊,吓我一跳。” 。m. 第22章 无畏者 电影院所在的商场正门口已经被放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 所有人都被紧急疏散到了商场之外。 据说是因为电影院内出现了一位罕见的传染病人,此刻十多名穿着隔离服的医护人员正提着箱子进入电影院内。 一名最后进入的医护人员顺手将电影院的铁门关上,此刻电影院大厅内灯光昏暗,没有一名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疏散了吗?” 领头的那名医护人员说到,她的声音即便是被防护服所隔离,也能听得出是个女生。 “来不及了,队长,现在整个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应该都被那只兽给感染了。” 走在旁边提着箱子的那名医护人员回答道。 “那就将所有人当做疑似感染体,电影院的出口就这一个吗?” “是,队长,这家电影院规模不大,只有连接商场的这一个出入口。” 就在这时候,一名身穿电影院工作人员制服的少女从员工休息室走了出来。 在发现这些医护人员后,少女显得有些慌乱。 “请,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请不要惊慌,我们会处理好一切。” 提着箱子的高个子男人上前准备安抚那名因为受到惊吓而有些害怕的少女。 就在那医护人员的手即将搭在少女肩膀上的时候。 那少女恐惧的面庞突然在瞬间化作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医护人员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少女张开的嘴里突然伸出了一根尖锐的触须,直接朝着他的防护面罩刺去。 但在即将刺破男人防护面罩的瞬间,那名领头的医护人员抬手抓住了少女嘴里伸出的触须,随后狠狠一拽,将那少女的身体狠狠摔在了墙边。 “额啊!”少女吃痛,刚想张嘴咆哮,一把闪烁着寒芒的长刀已经近在眼前。 唰—— 刀光闪过,那少女的脑袋直接被切成了数块儿,身子也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队长,谢谢。” 高个子医护人员有些后怕地说道。 “我说过了。”少女转过头,一双淡紫色的瞳孔在防护面罩后方闪烁着微光:“把所有人,都当做疑似感染者,听懂了吗?” “遵命!” 而后少女甩掉了长刀上的血渍,她抬手褪去防护面罩,其余人也开始脱掉了那厚重的防护服。 最终十名身穿黑色修身制服的男女出现在了电影院的大厅里。 “无畏者已经到达现场。”领头的黑色长发少女一只手按在耳机上说道:“准备开始斩狩。” 洗手间内,姜槐上完了厕所正在洗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隔间有动静。 砰——砰—— 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有节奏地撞着隔间的门。 “卧槽,这么刺激吗。” 姜槐不由得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剧情,此刻一男一女正赤身裸体在厕所隔间里做着运动。 而自己就成了他们紧张刺激的play的一环。 姜槐虽然觉得有趣,但却不是什么偷窥狂,他苦笑了一番,擦了擦手就要离开。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隔间的门在此刻缓缓打开。 随后浓厚的血腥气从那隔间里飘了出来。 厕所里的确有一男一女。 他们也的确赤身裸体。 或许一开始男人也的确是想和这个女人发生点什么。 直到这女人那张开的大嘴咬掉了他半个脑袋,让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一命呜呼。 “......小帅哥,我漂亮吗?” 女人缓缓转过头,那性感的身体妖娆而动人,那双邪魅的双眸如水一般灵动,注视着姜槐仿佛是要勾走他的魂魄。 “我不打扰了,你们继续,啊。” 姜槐转身就要走出厕所。 下一秒,那女人的脑袋居然直接伸长,朝着姜槐扑了过来。 可就在它即将要咬掉姜槐半个脑袋的时候,一根尖锐的尾巴从下方刺穿了那人的头颅。 “兽吗?还是......感染者?也不对,我感受不到她身上那种感染者的气息。” 姜槐的尾巴穿刺着女人的脑袋,而后将那惊骇万分的头颅缓缓挪到了自己的眼前。 “这是什么东西。” 仔细看去,他发现女人的脑袋后方连接着一根淡蓝色的细长丝线。 顺着丝线的走向,姜槐发现它直接连通了厕所上方的通风口。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姜槐能听得出,那是陆晚吟的脚步声。 于是姜槐不再犹豫,直接用尾巴缠住了女人的脑袋,狠狠地将其绞为了一团碎肉。 就在门口打开的瞬间,姜槐的尾巴缩回到了他的脊椎里。 “姜槐,这里情况不太......” 本来陆晚吟是想告诉姜槐,这电影院的情况不太对。 但现在看到姜槐半个身子都染着鲜血的样子,估计他也已经发现了这件事。 “你被袭击了吗?” 陆晚吟问道。 “恩。”姜槐点了点头。 “我刚要离开,这东西就扑了过来,然后不知道为啥它又自己爆炸了,溅了我一身的血。” 而后姜槐发现陆晚吟的脸上也有血渍。 “这不是你的血吧?” 他抬手轻轻替陆晚吟擦掉了那些血污。 “不是。”陆晚吟本来还想问一些情况,毕竟姜槐脚边的那一滩混合着脑浆的碎肉骨渣,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爆炸的。 但现在的情况让她没有去多想。 “如果这里有感染者,那么现在整个电影院的普通人都会有危险。” 陆晚吟说道。 或许已经没有什么普通人了。 姜槐没有说出这句话。 因为他能感觉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这座电影院里已经充斥着一种气息。 兽的气息。 在这段时间的训练之后,姜槐已经可以分辨出兽和感染者的气息,而且比其他的觉醒者都要更为敏锐。 岳秦山也对此很是诧异,表示姜槐现在的气息感知能力已经达到了加入天启会的资格。 当然,不仅如此,姜槐除了兽和感染者,还能感知另一种气息。 那便是觉醒者。 “除了我们,这里应该还有别的觉醒者。” 姜槐说道。 “如果这里真的出现了兽,那么协会应该有所行动了,只是不知道来的是哪只小队,我们现在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候,厕所的人被在此推开。 一名黑发少女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少女身姿挺拔,气质高冷,宛如一株傲然挺立在废墟中的黑色蔷薇,艳丽而不可方物。 陆晚吟的手中顿时握住了一把黑色的镰刀,把姜槐护在了身后。 “觉醒者?” 黑发少女冰冷的视线落在陆晚吟的身上。 “你是........”陆晚吟也在此刻认出了眼前的黑发少女。 “无畏者的墨羽队长?” “报出你的组织与代号。” 黑发少女冷冷地说道。 “夜魔巡游,陆晚吟......” 少女听到这个名字,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 “连续三次未通过考试,你很出名,我记得你。” 陆晚吟面色一僵。 “你身后的也是夜魔巡游的觉醒者吗?” 此刻少女的目光转向了姜槐。 可就在看向姜槐的那一瞬间,名为墨羽的少女却突然僵在了原地,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姜槐看着墨羽,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自己是不是以前在哪儿见过她? “他和我一样,是实习成员。” “队长。” 沉默被一阵呼唤声打破。 黑色短发的男人走进洗手间,瞥了姜槐和陆晚吟一眼之后便对墨羽说道。 “那只感染者的尸体里没有发现任何的内核,而且.......它的尸体不见了。” 墨羽略微一愣,而后眼神冷冽地说道。 “接下来的肃清一定要保证不留活口。” “遵命。” 男人离开了洗手间,墨羽沉吟了片刻之后看着陆晚吟和姜槐说道:“你们既然都只是实习成员,那就尽可能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其他事我们来负责。” 说罢墨羽就要转身离开。 姜槐看着少女的背影喊了一句:“注意一下那些东西的脑后。” 墨羽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姜槐,就在她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们顾好自己。” 墨羽丢下这句话之后便离开了洗手间。 。m. 第23章 超级加倍 整个电影院的异变已经无法再找到源头了,短短的一小时时间里,所有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消失。 姜槐和陆晚吟从厕所出来之后便看到了两只感染者将一名穿着无畏者小队制服的少年堵在了墙边。 他的耳机掉落在一边,似乎已经无法再联络到增员了,一把已经卷刃的钢刀被他握在手中。 少年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龄,比姜槐要稍小一些,其相貌堂堂,但此刻却因为恐惧而面容扭曲。 鼻涕眼泪都流了一脸。 “别别别,别过来啊!”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那两只怪物嘴里的触须已经在他的腹部,脖子还有腿上都留下了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淌了一地。 一名穿着清洁工衣服的感染者一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一边将触须猛地刺向了少年的咽喉。 似乎他们是已经玩儿腻了,打算给这少年最后一击。 “啊啊啊!!我不想死啊!!” 少年哭嚎着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瞬间,黑色的死神如期而至,镰刀的黑光干净利落地将两只感染者的身体切成了数段。 陆晚吟潇洒地甩掉了镰刀上的血渍,伸了个懒腰,她的身边还缠绕着几只黑色的死灵。 可那些原本应该去吞噬感染者灵魂,并将其尸体燃烧成灰烬的死灵此刻却有些茫然地围绕着陆晚吟。 “怎么了小家伙们。”陆晚吟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这些感染者似乎并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些灵魂饱餐一顿。 她回头看了看那已经几乎要吓得尿裤子的无畏者正式队员,不禁预感到了这次异变的不同寻常。 而就在陆晚吟上前的同时,姜槐却仍然站在拐角处的原地。 他没有去看陆晚吟,因为他很清楚,这种等级的感染者对陆晚吟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虽然她因为一些原因还是实习生,但她的实际战斗力或者是战斗经验都早已经达到了正式觉醒者的水准。 而现在,他也有别的事要做,而这件事,并不能让陆晚吟看到。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姜槐就能闻到有一只感染者一直躲在暗处。 那是女厕所里袭击了陆晚吟的那只感染者。 陆晚吟并没有真正杀掉它,而在陆晚吟离开的瞬间,那名穿着保洁员衣服的感染者猛地从女厕所爬了出来。 那被陆晚吟砍掉的脑袋此时被无数根血管以一种十分恶心的姿态重新连接在了身体上。 就在它腾空而起,扑向姜槐的时候。 它的身体却直接被钉在了半空中。 姜槐站在原地,手揣在衣兜里一步也没有挪动过。 只是外套下摆突然长出的那只尾巴此刻已经穿透了那只感染者的身体。 尾巴穿过了感染者的身体,缠住了它的脑袋,而后慢慢将它吊到了姜槐的眼前。 “真是奇怪,我在这些感染者身上,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内核。” 就在姜槐准备进一步观察这只管染者的时候。 它突然张开了嘴,一根触须突刺而出。 可那触须即将刺入姜槐额头的瞬间,缠住感染者脑袋的尾巴猛地用力,直接将那感染者的头颅绞碎了个粉碎。 “又是这种丝线。” 姜槐将那感染者的尸体扔到地上,而后用尾巴将其翻了个身。 果然,他在这只感染者的后脊椎处找到了那种淡蓝色的丝线,而这丝线也是通向墙上的通风管道。 此刻陆晚吟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见姜槐迟迟未来,便朝着拐角处走去。 可还没走到,姜槐就已经出现在了拐角。 “抱歉,我又回去上了个厕所。” 姜槐挠着头笑着说道。 “......你肾虚吗?”陆晚吟狐疑地看着姜槐。 “去你的,我遇到这种情况,紧张不行吗?” 虽然还是有些疑惑,比如为什么姜槐的外套下摆会出现血液,但陆晚吟还是没多说什么。 正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 如果姜槐有什么事现在不能告诉她,那她会等到时机成熟。 少年仍旧死死地闭着双眼,身体不断颤抖,似乎是在等待着那迟迟未到的痛苦和死亡。 直到姜槐走到他身边蹲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事吧?”姜槐问道。 少年初见姜槐,竟然有一种看到再生父母的感觉。 他猛地一把抱住了姜槐,嚎啕大哭起来。 “我滴个亲娘诶!!这怎么和教官教的不一样啊!!” “唉,你的鼻涕,我去.......” 姜槐将少年推开,而后对陆晚吟说道:“旁边有一间储藏室,我们先带他去那儿查看一下伤口。” 说着姜槐就将那少年扶了起来,几步路的距离,这少年是一步一哀嚎,就和杀猪似的。 姜槐真的有一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 一个大男人,还是通过了试炼的觉醒者,怎么就这么怂呢。 他倒是粗浅看了一下这少年的伤口。 虽然深浅不一,但都是一些皮外伤,只不过需要抓紧时间进行消毒。 “别嚎了!”陆晚吟听不下去了,在关上储藏室的门之后她不耐烦地看着那少年。 “无畏者是怎么看上你的?你又是怎么通过觉醒者试炼的?还真的是没有天理了是吧?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加入无畏者?” 陆晚吟不满地说道。 姜槐脱掉了外套,而后将其撕成布条,暂时给那少年包扎了一下伤口。 这期间那少年虽然竭力在忍耐,可哀嚎声仍旧不绝于耳。 “我也不想啊!”他一边哭一边喊道:“我填报的志愿组织是夜魔巡游啊!听说那是个混子组织,兽潮来了也不用上前线!可我家里暗度陈仓,给我换成了无畏者,我能怎么办啊!” 姜槐差点没笑出声。 他回过头,想去看陆晚吟的表情。 果然如他所料,少女已经气得是咬牙切齿,她拎着镰刀就要砍。 “你说谁混子呢!?再说一句试试!” “啊?莫非......你们就是夜魔巡游的人?!” 那少年听了之后一下来了精神。 也不哭闹了,而是一把抓住了姜槐的衣袖。 “大哥!大哥你收了我吧!我想加入夜魔巡游啊!我今天第一天去组织报道,这无畏者就让来执行这种任务啊!我楚河几条命都不够用啊!” 姜槐还没说什么,陆晚吟突然愣住了。 “你说你叫什么?” “楚,楚河,楚河汉界的楚河。”少年似乎有些害怕陆晚吟,他死死抓着姜槐的衣袖回答道。 “那就解释得通为什么你身在无畏者,甚至是墨羽的小队里,结果却是个怂包了。” 陆晚吟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邪魅起来。 她直接坐在了姜槐的身边,凑到姜槐耳边耳语:“这位是楚家的少爷,楚家是协会四大组织里猎神者小队的掌权家族,既有钱又有实力。” 姜槐一听这话也明白了。 合着是个关系户啊。 “大哥,大嫂,只要你们让我加入夜魔巡游!我什么都愿意做!” “呸!谁是你大嫂!”陆晚吟瞪了楚河一眼,吓得那少爷赶紧往后缩了缩。 “不过......让你加入也可以,不过咱们夜魔巡游可是要交月费的哦,一个月要这个数。” 陆晚吟伸出手,比了一个五。 “五十万?一个月才五十万!就可以买到一个安稳的未来!我愿意啊!大嫂你不早说!” “啊?” 陆晚吟呆住了,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本来的意思是,一个月五千块,这已经算是天价了。 但没想到这少爷上来就一个超级加倍,直接给她整懵圈儿了。 。m. 第24章 这是我的巢穴 “那就这么说定了,大嫂!大哥!我今后就是你们的人了!” 姜槐哭笑不得,刚才还要死不活地哀嚎,怎么现在一听可以龟缩在后方,一下就来劲了。 “先不说这个。” 姜槐把陆晚吟还僵在半空的手轻轻放下,又把她张大的嘴慢慢合上,而后对楚河说道。 “我叫姜槐,她是我的搭档,陆晚吟,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你们的小队长,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你能联系到他们吗?” 一听到自己的伤口,楚河又开始哀嚎起来。 “联系不上了......且不说我的联络终端已经被那些怪物给破坏了,就在那之前,这里就已经被一种莫名的信号给屏蔽了。” 姜槐拿出手机,试图拨打岳秦山的电话。 但在手机拿出来之后就只看到了屏幕上显示的无信号。 这时候陆晚吟也从刚才震惊之中回复了过来。 她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刚才试过了,这里所有的通讯设备都不管用了。” “那就只有先离开这家电影院了,路上说不定也能遇到无畏者的其他小队成员。” 说着,姜槐看向了楚河。 “走吧,我们先带你离开这里。” “咱......腿疼,大哥,有点儿动不了。” 姜槐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 这厮的伤口他都看过,腿上的伤是最轻的,还搁这儿撒上娇了。 “行,那你在这儿等着,我们先走了,如果运气好碰到了无畏者的小队成员,我们会告诉他你在这儿。” 姜槐说完直接站起了身子。 吓得楚河也跟着站了起来。 “大哥!大哥别别别!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叫我姜槐就行了,没比你大多少。” 姜槐叹了口气,陆晚吟晃了晃脚而后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伸了个懒腰,而后对姜槐小声说道。 “真要带着他啊?感觉好麻烦。” “关键时刻当个肉盾。” “恩,好主意。” 虽然这只是姜槐的一句玩笑话,但陆晚吟似乎没有当做玩笑,她微微侧头,用一抹诡谲的笑容看向了楚河。 直接把楚河看得一个激灵。 陆晚吟的性格是真的多变,在学校里她是所有人的小太阳。 在一些她不喜欢的人面前,她是小恶魔一般的毒舌女。 而在自己面前,她反而是比较安静,但又有些喜欢恶作剧的小猫一样的存在。 此刻陆晚吟走在队伍最前方,必竟她是这三人中,纸面实力最强的一位。 他们刚才经过了一个放映厅,而那正是之前姜槐和陆晚吟看电影的那个放映厅。 陆晚吟只是略微把头探进去看了一眼就缩了回来。 “全死了。”她摊开手,耸了耸肩。 “太过分了......队长虽然要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当做疑似感染者处理,但全都杀掉未免也太......” “这是目前防止感染者扩散最行之有效的方式,这位叫墨羽的队长行事风格虽然有些强硬,但她的命令和做法并没有任何问题。” 姜槐淡淡的说道。 “可万一那其中还有没被感染的人呢?”楚河明显还有些不服气。 陆晚吟阴阳怪气地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少爷,把你扔到里面去,就算里面只有十个感染者,你能坚持多久?” “啊?我大概会秒躺。” “那不就得了,就算有没被感染的人类,又有什么用,当他们都在聚精会神看着电影的时候,那些触须早就悄无声息地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陆晚吟双手枕着后脑,转过身来,一边倒着走路一边对楚河说道。 “你们的队长可是精英中的精英,多少人拼了命也想加入她的队伍,你倒好,拼了命地想往外钻。” 楚河捏紧了拳头,似乎是想反驳什么,但最后还是低下了头,只是无力地说了一句。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么厉害的......我虽然是觉醒者,但我只是一个强化系觉醒者,永远只能为别人的武器提供支援。” “那不是挺不错吗,强化系觉醒者可是香饽饽啊。” 陆晚吟说道。 “我的等阶太低了,强化出来的武器也基本上都是一些废铁,唉,我现在都怀疑我家里是觉得我太丢人了,所以赶紧让我死在任务里,也可以算作英勇牺牲了。” 楚河的头埋地更低了。 陆晚吟皱了皱眉,她刚想开口说什么。 就在这瞬间,姜槐感觉到了什么。 他猛地抬手,本来想去抓陆晚吟的手腕,但最后一刻他改为了抓住陆晚吟的衣领,然后猛地往自己怀里一拽。 陆晚吟一下子被姜槐抱在了怀中,她愣住了,旁边的楚河也愣住了。 “这,这这等场合,不,不太合适吧,大哥。” 楚河话音刚落。 下一秒,刚才陆晚吟所站的位置天花板猛地坍塌,而后一堆穿着工作人员衣服的感染者从坍塌的天花板上掉落了下来。 这些感染者身形扭曲成一团,各自纠缠在一起,他们胡乱挥舞的手臂就仿佛是触角一般让人看上去无比恶心。 “卧槽!好恶心......” 楚河被这一幕整的直接干呕起来。 陆晚吟也有些后怕。 如果刚才自己被这东西砸中,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偷偷抬眼,看了看姜槐的面庞。 刚才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感染者的气息,而姜槐却比她先一步预知了危险。 可姜槐不是再生系觉醒者吗 “不要大意。” 姜槐慢慢护着二人往后退,和这东西保持了距离。 “他们身上都有伤口,肢体大多也是残缺的,应该是之前被你们小队的人攻击过,但并没有完全死亡。” 听了姜槐的分析,楚河脸色有些发白。 “那.......那他们现在纠缠在一起,各自替代缺失的肢体,这.......感染者,会做这样的事吗......” 楚河一边捂住嘴,遏制住呕吐的冲动一边说道。 那由十多只感染者组成的巨大怪物注意到了三人的存在,而后开始用好几双手爬向了众人。 姜槐明白,自己现在必须要做点什么了。 可就在姜槐打算自己出手的时候。 一阵刀光豁然显现。 组合感染者的身体慢慢停止了移动,而后开始解体,最后化作了无数的残肢。 在那血腥的气息之后,一个身形高挑,穿着黑色作战服,身材凹凸有致正在干净利落收刀入鞘的少女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在看到少女之后,楚河就仿佛是看到了救星。 “队,队长!” “你瞧,刚才还在数落他队长不近人情,现在看到他队长出现就和小鸡仔见到鸡妈妈一样兴奋。” 陆晚吟一边咯咯咯地笑着,一边缩在姜槐的怀里说道。 墨羽看了一眼楚河,而后目光落在了姜槐和陆晚吟的身上。 这时候二人才意识到,好像继续保持这个拥抱的姿势不太好。 于是两人立刻分开。 墨羽的黑色长靴踩在那怪物渗出的鲜血之上,她眼神冰冷,凝视着眼前三人。 而后她微微朝着姜槐和陆晚吟点了点头:“多谢你们帮助了我的队员。” “小事。”姜槐笑着回答。 “墨羽队长,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陆晚吟问道。 墨羽瞥了一眼陆晚吟,而后冷冷地说道:“我会去处理接下来的事,你们都回到储藏室去,不要再出来了。” 陆晚吟微微一愣,有些不理解:“墨羽队长,我们夜魔巡游也可以帮上你们的忙,让我们一起吧” “现场由我们全权负责,服从命令。” 墨羽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就掠过了三人身侧。 但她在和姜槐擦肩而过的时候,眼眸微微侧移,仿佛是借着这一瞬间仔细观察了一下姜槐。 拥有着超强感知力的姜槐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致命的毒蛇凝视着,他的后脊背都有些发凉。 这种视线或许在陆晚吟和楚河看来只是短短一瞬。 可在姜槐的感知之中。 他很清楚,墨羽已经完成了对自己的观察,而这个瞬间,在他们两人看来都十分漫长。 姜槐不动声色,假装不知情,最后墨羽也没说什么,她掠过众人之后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真是的,这女人还是那么让人不爽。” 陆晚吟气鼓鼓地说道。 “陆晚吟。” 姜槐走到她的身边,而后指了指那一堆被墨羽所斩碎的扭曲感染者。 “你能看到吗?” “看到什么?”陆晚吟顺着姜槐的视线看过去,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姜槐皱了皱眉。 陆晚吟看不到,墨羽似乎也没有发现。 这一堆扭曲纠缠在一起的感染者们,脑后都连接着一条细细的蓝色丝线。 而这丝线,一直蔓延到了刚才坍塌的天花板之中。 姜槐慢慢闭上了眼睛,他试着让自己的感知力去抓住这根丝线,而后顺藤摸瓜不停深入。 让他震惊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可以将这些丝线当做某种联结点。 而后他的感知不断朝着那天花板上方蔓延。 很快他就在无限的黑暗与混沌之中,感觉到了一道裂缝,而在裂缝的另一头,正在发出某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姜槐睁开了眼睛。 他听懂了那只裂隙之中的怪物想要对自己说的话。 【这是我的巢穴,滚出去】 。m. 第25章 你果然不对劲 他转头看着陆晚吟和楚河说道。 “这些并非真正的感染者,他们都被一种更为强大的存在所操控了。” 听到姜槐说出这句话,陆晚吟的身体微微颤了颤。 姜槐发现,陆晚吟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你的意思是.......” 尽管很不想告诉陆晚吟,但事实就是事实。 姜槐点了点头:“这家电影院,已经成了兽的巢穴。” 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陆晚吟的身体还是略微开始颤抖起来。 但很显然,在场还有一个人受到的惊吓比陆晚吟还要大。 就听得扑通一声,楚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姜槐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神都涣散了,显然已经是被吓傻了。 “兽的巢穴......奶奶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陆晚吟咽了一口唾沫,声音低沉且淡漠地说道:“我没事。” 她似乎又强行让自己恢复到了那种冷漠的性格。 但姜槐能从她的语气之中听得出她内心的恐惧。 “陆晚吟。”姜槐按住了陆晚吟的肩膀,而后让她看着自己。 “恩,我在。” 陆晚吟慢慢抬起头,眼神有些闪躲,似乎不想让姜槐看出自己内心的恐惧。 可现在她的一切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咱们是搭档,对不对。” “是......” “所以现在拜托你一件事。” 陆晚吟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我去找墨羽,把这件事告诉她,她一定能解决掉那只兽,你负责把楚河带回到刚才的储藏室里。” “不行。” 陆晚吟打断了姜槐的话。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她抬手,抓住了姜槐的衣领:“我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怎么杀掉的那只兽,也不知道你怎么救了我,但是你别想把我踢开。” 姜槐也是此时才知道。 陆晚吟其实根本不是真的傻,她什么都明白,也很清楚地记得那个夜晚自己身死的事实。 可她选择了沉默和相信,她在等待姜槐和岳秦山能给自己解释的时候。 虽然很内疚,但姜槐也和岳秦山约好了。 这件事不能告诉陆晚吟,至少现在不能。 “啊?!大哥,你干掉了一只兽!?” 楚河抓住了重点,他绝望的人生在这一刻被姜槐再次点燃。 “你可一定要救我离开这里啊!” “我没这本事。” 姜槐摇了摇头,陆晚吟抓住了姜槐的衣袖。 “我曾经逃走过无数次,现在我不会再逃,让我和你一起。” 看着陆晚吟坚定的眼神,姜槐也只能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而后他又看向了楚河:“你呢?是要和我们一起,还是要回到刚才那个储藏室等待救援。” 楚河现在的内心天人交战,良久之后,他下定了决心,咬咬牙,一发狠说道:“大哥!我跟你们一起!只要你们不嫌我没用!” 他的反应倒是让姜槐有些诧异,但也许是想到与其一个人缩在储藏室,不如跟着有战斗力的人一起要安全一些。 拿定了主意,三人便循着墨羽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一路上遇到了一些感染者,甚至还看到了两名死去的觉醒者,应该都是无畏者小队的成员。 “怎么会这样......他们可不像我是新人啊。” 楚河胆战心惊地看着那些一同前来执行任务的同伴此时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内心无比恐惧。 “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有时候太过于丰富的经验也会让人养成一种固有思维。” 姜槐蹲在那两名觉醒者的尸体边,发现他们都是后脑受到突然攻击,也就是被偷袭致死。 或许他们以为干净利落地杀掉了那些感染者,但却不知道,那些感染者从一开始就受到了一只兽的控制。 而在这两名觉醒者的尸体边,更是横七竖八堆放着如同小山一般的感染者尸群。 这些感染者的手脚还有脑袋都被切下,特别是脑袋,还特意被切成了数段。 姜槐等人都明白,这些是墨羽做的。 而这也许是这位队长现在唯一能为自己的小队成员所做之事了。 “必须尽快找到墨羽,这只兽的气息还在扩张,到时候直接封锁这座电影院或者商场可能就不顶用了。” 姜槐说道。 他虽然已经切断了和那蓝色丝线的链接,但现在的他能清楚感觉到头顶天花板上方的隔层之中。 那裂隙之内的兽正在不停地扩张着自己的巢穴。 然而就在姜槐起身的瞬间,他所站的位置墙壁轰然被一只巨大的拳头所击碎。 那双拳头的主人是一只身体浮肿的可怕感染者,它击碎墙壁的同时,那拳头也朝着姜槐的脑袋砸了过来。 事情发生的太快。 即便是陆晚吟也来不及阻止这一切。 但在姜槐的眼中,这一切都仿佛是慢动作,他完全有时间避开这一拳。 可他没有。 只是微微转头看着这一拳,一动不动。 下一秒。 拳头狠狠砸在姜槐的脸上,将其直接砸飞了出去。 姜槐的身体穿过了好几道墙,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姜槐!” 陆晚吟手中镰刀已然出手,这感染者虽然力量强大,但靠的是偷袭,如今正面对上陆晚吟它完全占不到半点便宜。 在将那浮肿的感染者身体切碎之后,它直接爆裂开来,各种粘液和血液四处飞溅。 楚河直接被恶心地跪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陆晚吟却丝毫没有任何耽误,立刻顺着姜槐的身体砸穿的墙冲了过去。 但她却没有在那几堵墙之后发现姜槐的身影。 “......姜槐。” 陆晚吟呆呆地站在原地,瞳孔略微有些颤抖。 而此刻的姜槐已经翻身上了天花板。 刚才那感染者的一拳打在他脸上是有点儿痛,但也就那样。 反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自由行动。 这些傀儡感染者正在进化。 而且这种进化速度非常快,从一开始的拟人类,到现在的完全怪物形态,那只兽源源不断从人类身上汲取能量。 而后又在将人类转化成感染者后将力量注入到傀儡之中,最后傀儡越来越强大,他也可以从中汲取到更好的养分。 目前来说陆晚吟还能应付这些感染者,但时间拖久了就不好说了。 所以姜槐打算自己来会会那只兽。 天花板上方的空间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电影院位于商场的顶层,但其实电影院之上还有一处隔层,不知道一开始打算用来做什么。 但现在是完全成为了那兽的培养巢。 这家电影院虽然规模不大。 但现在是周末的黄金时段。 所以现在无数的尸体正堆放在这夹层之中等待着转化。 看着无数的蓝色丝线链接着的尸体,姜槐拧了拧脖子。 就在这时候。 一把长刀从后放架在了姜槐的脖子上。 “你果然不太对劲。” 墨羽那冰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m. 第26章 另一只兽 她的出现没有任何的征兆和气息。 这让姜槐有些诧异 姜槐从岳秦山那儿得知自己的感知力已经可以和天启会相媲美了。 只有四星以上的觉醒者可以躲过他的感知能力,而且这还必须是刻意将气息压低的情况下。 虽然姜槐还没见过多少觉醒者。 但只有岳秦山能这样悄然出现在他的身边。 “说出你的代号。” 少女冰冷的声音与那刀刃刺骨的含义交相呼应,让四周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 姜槐慢慢抬起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我刚加入夜魔巡游不久,还没有自己的代号。” “那就报出你的真实姓名。” 少女依然不死心。 姜槐觉得奇怪,自己已经说了是新人,而且从未参加过考试,她就算知道了自己的真名又能怎么样。 这里也没法联络外部去让人查找自己的资料。 姜槐突然想起了之前两次墨羽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正常。 那种神情,就仿佛是猎人嗅到了猎物的气息之后,抓住了一切机会想要寻得猎物的踪迹。 莫非......她感觉到了我身上兽的气息。 “说话。” 少女的刀又往前挪了几寸。 “姜槐。” 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理由和她翻脸,于是姜槐徐徐开口说道。 墨羽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 姜槐甚至感觉她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都微微颤抖了一番。 “转过身来。” “墨羽小姐,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合作。” 姜槐没有动,他耐心地说道。 “我说了,转过身来。” 少女再次出言警告。 姜槐叹了口气,而后保持着抬手的姿势转过了身。 在这黑暗的阁楼之中,姜槐看到眼前的少女的眼眸之中正闪烁着淡紫色的光芒。 而在这光芒之中,姜槐没有看到半分的敌意。 反而是一种愕然。 “......”墨羽微微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 就在这瞬间,姜槐猛地扑向墨羽,一把将她扑翻在地。 墨羽在愣神的片刻之后也回过神来。 她猛地抬手,手中长刀唰地一声斩出。 但她攻击的对象并不是突然扑翻自己的姜槐。 而是出现在半空中的那道裂隙,还有那裂隙之中所伸出的淡蓝色触须。 墨羽这一刀攻势凌厉,直接将那触须斩断。 姜槐从墨羽身上离开的瞬间,少女已经翻身再次斩出一刀。 但那裂隙之中的兽已经将身体缩了回去,并且发出了吱吱吱的诡异笑声。 随后裂隙缓缓闭合,而后在那一堆尸山处在此张开,这一次,无数的淡蓝色触须伸出,连接在了每一具尸体的后脖颈。 姜槐和墨羽惊愕地发现,那些被连接的尸体在瞬间就被转化为了感染者。 可他们与一般的感染者不同。 这些东西没有自己的思维,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跟随着那触须行动。 【让他们成为我们的一员】 突然间,姜槐好像听懂了那裂隙之中的吱吱声在说些什么,他转头看着墨羽说道。 “这只兽本身战斗力并不强,如果能直接解决它的话,这些被它操控的感染者应该也会失去行动能力。” 墨羽屈起手臂,擦拭掉了刚才刀刃上所沾染的淡蓝色液体。 “先锋级兽,代号虫母,这是上一次兽潮的时候出现过的东西。” 墨羽声音淡漠,但从那眉宇之间可以看得出这只兽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而此刻,那一大批的感染者已经慢慢开始挪动,他们身形扭曲,有的三五人扭成一团,慢慢地将墨羽和姜槐包围了起来。 “整个兽潮期间,它甚至没有露出过一次自己的真身,但却是让低阶觉醒者死伤最惨重的兽。” “不能进入裂隙里把它杀了吗?” 姜槐问道。 墨羽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姜槐,而后冷笑一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装傻,你能比我还要先一步识破它的袭击,但却不知道裂隙的基本原理。” 就在这时候,五只扭曲在一起的感染者突然暴起扑向了墨羽。 少女回身一刀斩出了十二道刀影,将那五只感染者的身体切成了碎块。 “人类是没办法进入裂隙的,就算是觉醒者也不行,一旦进入裂隙,那便会立刻化为感染者。” 姜槐沉吟了片刻,而后问道:“如果它离开了裂隙,你能在它再次逃进裂隙之前斩杀它吗?” 墨羽甩掉刀刃上的血渍,点了点头:“如果它真的舍得在我面前现身,哪怕只是一秒,我也有信心将其斩狩。” “好。”姜槐点点头。 而后他猛地抬脚,冲向了一群汇聚在一起的感染者。 “你做什么?!” 墨羽见状刚想上前将其拽回,但就听姜槐说了一句。 “我是再生系觉醒者,让我来引开他们,你专心对付那只兽!” 姜槐的速度极快,他几乎是瞬间就冲入了那一堆感染者之中。 墨羽提刀便要追过去,但却被几个身影拦住。 她呆住了,因为此刻拦在她身前的,是已经化作了感染者的无畏者成员,也就是自己小队的队员。 “队长......” “为什么你不救我们......” “你永远都是那么自私......” 那一张张已经扭曲的面容都曾经是她的同僚,甚至还有她的前辈和叔叔。 而在此刻,墨羽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她手中的长刀唰的一声,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切开了眼前这几人的身体。 “死去的人不应阻碍还活着的人前行。” 墨羽冷冷地说道。 可就在她再看向那群感染者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姜槐的身影。 而一滩鲜血正顺着那些感染者的脚下缓缓淌出。 少女将手中的刀柄握地嘎吱作响。 她知道就算姜槐是再生系觉醒者,也已经没救了,就算现在将其救出也可能已经被感染了。 吱吱吱—— 少女的身后,裂隙缓缓张开,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兽就躲藏在那片裂隙的黑暗深处。 只留下一双阴险狠毒的双眼正在轻蔑地注视着墨羽。 上一次兽潮,它也是如此,根本不用像其他兽那样露出真身去战斗。 只用躲藏在安全的位置,让那些傀儡不断为自己杀戮,而后提供养分,这样一来它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墨羽深吸一口气,她缓缓转身看着那道裂隙。 “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吱吱吱。 少女的话语被怪物当做了虚张声势,墨羽的眼神变得冷冽。 而后收刀入鞘,手缓缓握在了刀柄之上。 或许在这里使用这种力量会让整座商场还有商场外的人都陷入危机。 在无法通讯的情况下,她没法让外面的同事撤离人群。 可与其眼睁睁看着这东西增加自己的眷属。 倒不如 就在这瞬间,墨羽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正在自己的身后缓缓升起。 她的瞳孔慢慢收缩,握住刀柄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这......怎么可能。” 墨羽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再次确认那气息不断变得越来越强烈。 没错,这不是她的错觉,就在此时,就在此处。 “还有另一只兽......?” 。m. 第27章 兽之间的战斗 躲藏在裂隙中的虫母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吱吱吱——嘎吱嘎吱—— 它的声音也越发地充满了警惕性。 就在墨羽转身想去确认情况的瞬间,她看到那群正不断靠近自己的感染者群体突然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轰然从那群感染者之中爆发。 好几只感染者直接被这力量轰成了碎块。 墨羽赶紧横刀于身前抵挡这股力量。 咔嚓—— 而后她惊讶地发现,即便是这力量的余波,也将她的刀鞘震出了好几道裂痕。 “......先锋级?不对,领主级?” 还没等墨羽回过神来,一抹巨大的白色身影已经从那一堆感染者之中暴起。 那竟然是一只被白色骸骨覆盖了身体的怪物。 骸骨怪物猛的踏步朝着墨羽奔跑而来。 墨羽立刻做好了出刀的准备,但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眼前的这只兽,或许比自己所遇到过的任何兽都要强大。 可就在她调整呼吸,手握刀柄,摆出了拔刀的架势,准备好以这一刀拦住这只怪物的时候。 那怪物却似乎是用力过猛,突然一脚踩塌了地板。 “卧槽!” 然后墨羽听到了这骸骨怪物发出了一声国粹,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随后,骸骨怪物的身体坠向了下一层。 那裂隙中的兽此刻却丝毫不敢懈怠,它不断变换着裂隙的位置,似乎是在警惕着什么。 而墨羽此刻正准备蹲下身子去看看那只骸骨怪物摔到哪儿去了的时候。 就听得身后一阵巨响,那骸骨巨人猛地跃起,顶穿了地板的同时还出现在了刚刚开启的裂隙正前方。 吱吱吱!! 虫母大惊失色,它操控那些感染者如潮水一般涌向了骸骨怪物。 而那怪物丝毫没有任何的慌乱,就见那森白色的骸骨之后,一双幽蓝色的瞳孔燃烧起了一团火焰。 那些感染者的撕咬,触须尖刺的攻击,都无法在这骸骨巨人的身躯之上留下半点的痕迹。 墨羽也愣住了。 虽然兽都有领地意识,但像这样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于是她便看到那骸骨巨人顶着无数感染者的撕咬和攻击巍然不动,而后猛地抬起头,凝视着那裂隙之后的虫母。 这一瞪让虫母意识到了力量的差距。 她的裂隙开始迅速闭合。 可就在那裂隙即将安全消失的瞬间,骸骨巨人猛地抬起手,一把撑住了裂隙的边缘。 而后是另一只手,撑住了裂隙的另一边。 吱吱吱!!! 虫母愤怒地开始咆哮起来,而骸骨巨人也冲着裂隙之中怒吼。 同时他的双手发力,竟然是一点点将虫母所创造的裂隙给撑开。 墨羽呆住了。 兽的确有着开启另一个世界裂隙的力量,但是从没有见过一只兽这样去撕裂另一只兽的裂隙。 这骸骨巨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感染者们越来越疯狂,却无法阻止那骸骨巨人。 随着一声怒吼,骸骨巨人彻底撕裂了裂隙。 同时伸手狠狠一拳砸碎了虫母脑袋左边的甲壳,并且狠狠地将它往外拖拽。 顿时粘稠的液体喷涌而出。 很快墨羽便发现,一只体型硕大如同蜘蛛一般的兽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拽出了裂隙。 吱吱吱!!! 见那虫母还在挣扎。 骸骨巨人直接另一只兽塞进了它满是锯齿的口中,抓住它的下颌骨。 在一声爆喝之下,骸骨巨人将那只体型硕大无比的兽从裂隙之中完全拽了出来。 虫母的那坚硬的甲壳狠狠地砸在地板上,连续砸穿了两层楼, 它那奇丑无比的头颅刚刚抬起,想要翻身的瞬间,骸骨巨人一脚踩在了虫母没有甲壳所保护的腹部。 这一踩可谓是鲜嫩多汁,虫母身上所有的触须和触角都在颤抖着,看上去就像一只翻了肚子的大蟑螂,无比恶心且可怕。 虫母奄奄一息仰躺在地上,血浆和不明液体不停地往外渗着。 而后骸骨巨人抬头,看向了那站在残垣破壁之前的墨羽。 墨羽和那双幽蓝色的双眼相接触的一瞬间仿佛是感觉到了什么,这双眼睛在向她传达一些信息。 于是她也没有再犹豫,手中白铁长刀反手一握,身体朝着那被撞破的地板纵身跃下。 吱吱.......吱吱吱 虫母还想说些什么,但下一秒,一刀白光从天而降,少女反手握刀用那股霸道的白色刀光狠狠地贯穿了虫母的头颅。 那些触须在最后挣扎摆动一番之后慢慢停止了抽搐。 墨羽感受到了虫母的气息逐渐消失,她冷冷地拔出了长剑,而后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粘液。 随后转身准备面对那只骸骨巨人。 可她转身之后赫然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任何骸骨巨人的身影,而自己现在也完全感受不到一丁点兽的气息。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墨羽喃喃自语着,很快她就发现了一件更为可怕之事,那只虫母的腹部被骸骨巨人踩踏过的地方。 有着一处凹坑。 而那凹坑明显曾经存在着什么东西,现在却已然不翼而飞。 “那只兽抢走了内核......?” 与此同时,陆晚吟仍旧在不停地寻找着姜槐。 她的脸色冰冷,瞳孔颤抖,每当看到有感染者在啃食尸体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心脏一阵颤动。 并且祈祷着那绝对不要是姜槐。 在那一阵巨大的响动之后,她突然发现这些感染者仿佛是断了线的木偶,突然就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而就在一堆感染者的尸堆下方,陆晚吟看到了一只手。 从衣袖她判断出那就是姜槐的手。 于是少女一步一步走到了尸堆边,慢慢跪在了那只手面前。 “......” 她的内心此刻万籁俱寂,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行清泪缓缓地从少女的眼角滑落。 “为什么又是这样......” 少女面无表情,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绝望。 她缓缓低下身子,想要去触碰那只惨败染满了鲜血的手。 这双手明明今天早上才摸了她的头发。 “我还是什么都做不到......” 她轻轻握住了那只手,而后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任由鲜血弄脏脸庞少女也毫不在意。 泪水和血渍混合在一起缓缓蔓延着绝望,而就在这时候。 那只手动了动,手指轻轻拂过了少女的眼眶,拭去了她的泪水。 “......先别急着哭丧,我还没死,能不能先把我拉出来。” 。m. 第28章 隐情 而后少女就听到尸堆里传来了姜槐瓮声瓮气的声音。 陆晚吟呆住了,她突然用力,死死地握紧姜槐的手。 “姜槐......?” 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颤抖着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快......拉我出去,我快窒息了。” 姜槐还活着。 少女喜悦之下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这个认识不到一周的少年,就仿佛是这个世界给她赎罪的机会。 她拼命抓住这个机会,而后一边推开那些堆在他身上的感染者尸体,一边把姜槐用力往外拽。 在看到姜槐半个身体都出来之后,少女再也忍不住了。 她来不及把姜槐的下半身拽出来就已经扑了上去,将他死死地抱在了怀里。 “你没死......你没死。” “你刚刚再哭一会儿,说不定我就被憋死了。” 姜槐头枕在陆晚吟的大腿上,少女的泪水不停地滑落,滴淌在姜槐脸庞上。 “我说了,我是最强的肉盾,死不了的,就是胸口有点凉凉的。” 姜槐笑着指了指自己已经被撕裂,但正在缓缓恢复的胸口和腹部。 陆晚吟一边用手擦着自己抑制不住的泪水,一边笑着对姜槐说道:“白痴,因为你的胸口又被人开了一个洞。” 胸口和腹部都是姜槐自己撕开的。 本来他想抓住那些感染者的尖刺撕开自己的身体,但可惜,他的身体强度太高了。 几只感染者的爪子都崩碎了,连他的皮都划不破。 无奈之下只能自己一拳打穿了胸口,又撕裂了腹部。 那酸爽,几乎让姜槐痛晕过去。 在陆晚吟赶来之前,他钻到了感染者的尸堆当中,陆晚吟应该不会察觉到什么。 但如果是墨羽 人生有时候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陆晚吟扶着姜槐站起来的时候,那冰山一般的黑发少女正缓步朝着二人走来。 而她手中那染满鲜血的刀,并未入鞘。 “你刚才去哪儿了。” 墨羽看着姜槐冷冷地问道。 “帮你吸引火力,可惜还是被追上了,但我皮糙肉厚,又能自我再生,再加上这些东西突然就没动静了,我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姜槐一边挠着头一边笑着说道。 墨羽的眼神缓缓下移,看了看姜槐的伤口。 她的目光如炬利剑一般让姜槐感觉到有些不安。 果然,墨羽在看到姜槐那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之后微微皱了皱眉。 “你的伤.......” 就在这时候,一个爽朗而熟悉的声音从几人身后响起。 “嘿嘿,看来老子来晚了,这都结束了。” 岳秦山一边用他的牛仔帽扇着风,一边走了过来。 在看到岳秦山之后,姜槐松了一口气,陆晚吟也很激动。 只有墨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哟呵,这不是墨家的小丫头吗,这么久没见,又漂亮了,来来来,叔叔抱一个。” 岳秦山说着就朝着墨羽张开了怀抱。 但墨羽只是缓缓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岳秦山。 “岳秦山,隶属夜魔巡游,五星觉醒者,代号:神父。” “嘿哟?小丫头怎么现在对叔叔这么生分,你小时候我还给你吃过糖呢!” “现场并未放出任何的求援信息,您为何会在此。” 墨羽盯着岳秦山说道。 岳秦山笑了笑,把牛仔帽戴上之后走到了姜槐和陆晚吟的身边,一边一个搂住了两人。 “这两个都是我家的小朋友,突然就被卷入了无畏者的行动,你说我能不担心吗,当家长的来看看孩子,不犯法吧?” 墨羽点了点头。 “不犯法。” 说罢她收刀入鞘,似乎是在权衡利弊之后觉得现在没必要和自己同等阶级的觉醒者起冲突。 兽潮在即,当联合所有力量进行抗击,而不是内斗。 但她的目光最后还是看了看姜槐。 “夜魔巡游的姜槐,我记住你了。” 而后她转身离开了二人的视线。 “你刚才和她......?”陆晚吟疑惑地看着姜槐。 “刚才被那玩意儿一拳打飞之后,我刚好遇到了墨羽,她发现了那只兽的踪迹,我就自告奋勇替她吸引力一部分感染者的火力。” 陆晚吟并不是傻子,墨羽也不是。 姜槐身上的血都不是他自己的。 最关键的是,姜槐现在的衣服口袋里,有一股兽的气息。 “行了!两个小屁孩儿,以后遇到别的组织执行任务,你们俩就给我躲得远远的。” 岳秦山抬手揉了揉两人的脑袋。 “老岳!不要揉我头发,弄乱了!” “嘿?!死丫头!姜槐揉你头发的时候我看你挺开心的啊!老子揉不得了是吧?!” “才没有开心!” 很快协会的人便封锁了整座商场进行了善后工作,已经有不少在外面围观的群众拍下了一些怪物身影出现的视频。 毕竟虫母和骸骨巨人的战斗动静太大,即便是在大楼外也能窥得一二。 但这些视频无一例外,刚在网上发出来就被大规模镇压和删除。 人们内心其实都很清楚。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拍摄到怪物出现的视频了,但这些视频在网上基本上都活不过两分钟。 就好像高层专门有人在盯着这些事一般。 可即便删除得再快也堵不住悠悠众口,至少那些亲眼目睹了怪物并幸存的人们都发自内心相信。 这个世界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安全。 墨羽在简单向协会的管理人员汇报了情况之后走进了电影院的洗手间。 洗了一把脸后,她慢慢抬头看着镜子。 “姜槐......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电影院虫母危机的当天夜晚,陆晚吟被叫回了组织对这件事进行汇报。 而岳秦山则是单独来到了姜槐的家中。 此刻他正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桌上摆放着的那颗如同紫水晶一般的内核。 “你也是够虎的,当着无畏者小队的面把内核给偷了。” 岳秦山瞥了一眼坐在沙发对面的姜槐说道。 “那个叫墨羽的应该没有发现,我是以兽的形态拆下了这颗内核。” “别太小看那丫头,姜槐,你提到过之后你们还见了一面,而那时候,这颗内核就在你身上,如果是墨羽,不可能没有察觉。” 姜槐皱了皱眉:“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找我。” “那谁他妈知道啊,墨羽那丫头很独,每次出任务都不会照顾队友,所以她的小队也是人员流动最快的小队。” 说着岳秦山嘿嘿笑了两声,身体前倾看着姜槐说道:“我听说,这无畏者也对墨羽有些不满意,想把她赶出去,要不你把她拐到咱夜魔巡游来?” 。m. 第29章 吞噬内核 姜槐知道岳秦山在开玩笑,要是真那么好挖墙脚,别的组织早就出手了。 墨羽虽然独,但能力没得说,若不是虫母这种比较特殊的兽,其他的先锋级兽墨羽收拾起来应该会很轻松。 这种战斗力很强的觉醒者,就算不好指挥,把她往敌人堆里一扔也是一枚重磅炸弹。 “那现在这内核怎么办?” 姜槐看着桌上那跳动着紫色光芒的内核问道。 岳秦山深吸一口烟,而后朝着那内核吐去。 “协会明文规定不允许各大组织私自留存内核,因为内核代表着兽的核心力量,协会希望借着对内核的剖析更加了解兽。” “但你也知道,越是明令禁止的东西,它的价越高,嘿嘿,我可以给你介绍黑市商人,先锋级的内核可以卖不少钱。” 姜槐知道岳秦山话里还有话,于是没有打断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不过嘛。”岳秦山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内核:“内核对你来说,可能还有另一个用处。” “你想让我吃了它,对吗,老岳。” “哈哈哈,这个看你自己啊,这玩意儿又不是啥补品,看上去也没啥好吃的,但如果它能转化成你的力量,我觉得可以一试。” 姜槐拿起了那内核,而后凑到了眼前。 “卧槽,你来真的啊?!” 见姜槐真的有要吃的打算,岳秦山也愣住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姜槐笑了笑,而后将那颗刚好能一口吞下的内核塞入了口中。 “怎么样?这玩意儿紫不拉几的,是不是葡萄味的?” 岳秦山凑到姜槐身边观察着。 嘎嘣—— 姜槐一口将那内核咬碎,看得岳秦山直乐:你小子还带嚼的啊。 “太大了,不好吞。” “赶紧说说啊,有没有啥感觉?” 姜槐将碎裂的内核咽下,那并不是岳秦山所说的什么葡萄味。 反而是咬碎之后有一股腥臭味。 在将其吞入腹中之后,姜槐感觉到了一股暖流在身体内流窜。 他不受控制地靠在了沙发上,而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身边岳秦山的呼唤越来越遥远。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那座十分诡异的监狱办公室中。 这一次他轻车熟路走出了办公室,穿过了办公区,踏入了那片黑暗。 再一次来到了骸骨巨人的监牢前。 姜槐顺利地推开了骸骨巨人的监牢大门。 而他惊愕地发现,这监牢里可谓是一片惨状。 四处都散落着类似虫子的甲壳与残肢。 鲜血和粘液溅满了内墙。 而那骸骨巨人此刻正蹲在地上,啃食着那只虫母的身体。 姜槐瞪大了眼睛,他注视着骸骨巨人身体的改变。 一排倒刺从那骸骨的手臂上延展而出。 那原本有些圆润的头部骨甲此刻也变得有棱有角。 【已吞噬内核:先锋级兽。 【代号:虫母】 【已获得虫母特殊能力:支配者】 【现在你可以命令低阶的感染者臣服于自己,完全服从自己的命令。 而随着力量的逐渐增长,即便是兽也无法逃脱你的桎梏】 就在这时候,骸骨巨人缓缓回过了头,凝视着姜槐。 姜槐的脑子里缓缓出现了一个场景。 在城市的废墟之上,五只领主级的兽已经将人类觉醒者屠戮殆尽。 而那只黑色的灭世者也盘旋在城市上空,喷吐着黑色的火焰,发出刺耳的尖啸。 仿佛是在为这个世界敲响丧钟。 兽潮 这是姜槐的第一反应。 但为什么百骸要让自己看到这幅场景,这是一种警告,还是......预言。 灭世者的黑色火焰逐渐吞没了整个世界,姜槐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直到他的脸颊挨了一巴掌,他这才猛地睁开眼睛。 “嚯哟,总算是醒了,年轻就是好啊,吃了东西倒头就睡。” 而后姜槐把自己力量的变化告诉了岳秦山,但依然没有将自己睡梦中看到的监狱告知老岳。 “那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你小子拥有吸收内核并将其转化为自己一部分的力量,嘿嘿,老子活了这么久,还真的第一次遇到你这种怪物。” 随后岳秦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小陆子应该也快回来了,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必须向她保密。” “她早晚会知道的。” 姜槐说道。 “那就再等等。” 岳秦山走到阳台,看着被夜色笼罩的城市,眼眸之间不由得透射出了一股莫名的担忧。 “现在的她还没准备好。” “你无法保护她一辈子。” 姜槐走到岳秦山身后说道。 “嘿?你小子,还教训起我了?!你当过爹吗?!” “啊?可你也不是她......”姜槐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岳秦山真的算是陆晚吟的父亲,而自己也没资格去对岳秦山的教育方式说三道四。 “小子。”岳秦山靠在扶手上,看着姜槐:“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啊,老子嗝屁了,你要......” 停顿了片刻,岳秦山换了一种方式:“如果老子嗝屁了,我要拜托你,照顾好小陆子。” “而为了做到这一点,你必须要加入协会。” 姜槐皱了皱眉问道:“如果协会真的如您所说,对兽不会有任何手下留情,我加入协会暴露的风险不会更高吗?” “灯下黑,小子,而且听你刚才所说,你的那种力量是有着无限进化的可能性。” “而这种进化就是通过吞噬内核。” “得到内核的最好方式,就是加入协会,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听着岳秦山的话,姜槐逐渐理解了一切。 百骸需要更多的内核。 虽然自己现在还不清楚和那只兽的联系到底是什么。 但姜槐有一种直觉,百骸,还有监狱里的那些还未曾谋面的东西并不是自己的敌人。 不管是之后与裂隙之中群兽的战斗,还是要保护那些自己所珍视的人。 他都必须要让这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要让这些力量成长起来,为我所用。 那就必须吞噬掉更多的内核,所以现在加入协会的确是最好的方式。 。m. 第30章 最后一次机会 “你是五星觉醒者,你自己难道没有能力保护她吗?” 姜槐疑惑地问道。 岳秦山笑着吸了一口烟,脸上尽是无奈。 这还是姜槐第一次在岳秦山脸上看到这种神情。 “小子,你知道为什么夜魔巡游现在的情况如此困难吗?” 他看着姜槐说道。 “因为人太少了?” 姜槐试探性的回答。 岳秦山笑着摇了摇头。 “五年前的夜魔巡游并非现在这般光景,虽然比不上四大组织,但也是有着上百人的觉醒者组织。” “那为何会沦落至此。” 姜槐无比好奇。 “因为我们欠了很多债。” “......就因为这个?”姜槐歪着头,有些诧异,因为岳秦山之前告诉过他,自己有渠道可以出售兽的内核。 而从岳秦山的表现来看,他经常干这些事。 即便是最低等的斥候级兽,所产出的内核在黑市上也能卖十万左右的价格。 协会并不是不知道这种情况。 但各家都有自己的困难,只要不是太过分,或者大规模兜售内核,协会一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情况下,夜魔巡游还会如此缺钱吗。 “你理解错了,小子,我们所欠的,并非只有金钱债,更多的是......” 岳秦山说到这里,缓缓转身,朝着阳台外吐了一口烟雾。 “是人命。” 姜槐没有说话,这是他不曾料想到的情况。 “你知道玉珑市吗?” “恩,距离凌羽市不远的一座山城,五年前因为特殊疾病管控而封锁了整座城市,直到现在都......等等,岳老师,您的意思是,玉珑市的封锁是因为兽潮?” 岳秦山点了点头。 “每一次兽潮降临都会出现五道裂隙,而每一道裂隙都象征着一位领主级的兽的巢穴,当年玉珑市的那场兽潮,夜魔巡游所负责的就是最重要的中央区领主巢穴。” “我们的任务并非剿灭巢穴与领主,而是尽可能拖延时间,等待其他觉醒者组织击破另外四处巢穴的之后与我们汇合,再一举捣毁中央巢穴与领主。” 姜槐听着岳秦山的话,不由得想到了那番场景。 被鲜血与战火所笼罩的城市之下,是一群奋不顾身前赴后继与兽潮拼杀的勇士们。 而这其中也包括了岳秦山。 “当时丫头还小,便留在了后方,夜魔巡游的会长和老杜带领我们前往中央区,而我们也成功压制了中央巢穴的扩散。” 说到这里,老岳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时刻。 “就在其他小组击溃了三处巢穴的时候,中央巢穴发生了异变。” 烟头即便烧到了手指,岳秦山也无动于衷,仍然沉浸在回忆之中。 “那只曾经碾压了人类觉醒者大军的怪物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那只黑色死神,灭世者,他吞噬了原本的中央巢穴领主,无差别地开始对兽与人类进行攻击。” “它的双翼遮天蔽日,黑色的火焰席卷万物,我们在他的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压制任务失败了,另外四处巢穴也还没有完全击破,但我们仍然要压制住灭世者,为其余觉醒者创造撤退的时间,这是备用方案,也是早就已经知会全员的事。” “夜魔巡游的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奋死拼杀的准备,但我们的会长,那个大家永远坚信的存在,却在那一刻率先选择的逃走。” “他对灭世者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唯一的六星觉醒者逃走了,我们无力再抵挡灭世者,它就像是屠宰小鸡一般将我们悉数湮灭。” 老岳的眼神黯淡无光,那一天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那个男人,自己永远都相信着的男人,背叛了夜魔巡游,也背叛了所有人。 “所以......夜魔巡游的任务失败了,对吗。” 岳秦山无奈地苦笑一声,而后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别无他法,我们也撤退了,逃走了,但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幸运。” “灭世者的怒火灼烧了整座城市,他吞噬其他领主,变得愈发强大,许多的小队都没来得及撤退,全都是因为我们的溃败。” 最后,岳秦山从回忆之中缓过神来,看着姜槐笑了笑说道:“我们欠了很多债,这些债,每一笔,都是一条人命,自此,夜魔巡游成了所有组织口中的笑话。” “但这笔债是我们这些老东西欠下的,和丫头无关,也许有一天,我也必须要还清这笔债。” “而到那时候。”岳秦山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帮我照顾好陆丫头。” 这段时间老岳都建议姜槐不要去学校。 因为他体内力量越来越强大,但没有好好控制的话很容易会暴走。 就在上周,姜槐因为没注意控制力道,在推开阶梯教室的大门的时候用力过猛。 直接让教室门连带着墙面塌陷了一半。 吓得所有人都以为地震了,姜槐也装模作样抱着头跟其他学生一起逃离了阶梯教室。 在那之后,姜槐就一直跟随岳秦山练习如何控制这种力量。 现在他已经可以做到日常生活收放自如了,但一旦进入骸骨形态,这种控制还是有些勉强。 “姜槐。” 今天因为来得早,所以教室里还没几个人,陆晚吟坐在姜槐的课桌上看着他说道。 “下个周就是觉醒者考试了,你不要紧张,我有经验,我会和你一起参加考试。” 姜槐很想说自己不紧张,反倒是陆晚吟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的,这两天一直都在重复着这件事。 “恩,有你在那我可就放心了。” 于是姜槐故意顺着陆晚吟的话说道。 “那当然。”陆晚吟轻轻翘起腿,一副得意扬扬的样子说道:“到时候你就好好跟在我后面,可别像上次一样又被人给打飞了。” “行,我一定小心,到时候被打飞了也拽着你一起。” “你......!” 陆晚吟气鼓鼓地白了一眼姜槐。 “行了不开玩笑了。”姜槐笑着说道:“你不提前给我说说,考试内容吗?” “每年考核的内容都不一样,我连续参加了三次,每年都是不同的主题,提前告诉你了,可能还会误导你。” 今年也是陆晚吟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如果她还是无法通过觉醒者考核,那么她最终也只能被迫离开夜魔巡游,回归到普通人的生活。 到时候可能还会被天启会清除记忆。 总之,那是陆晚吟死都不愿意接受的事。 所以姜槐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让陆晚吟通过这次考核。 就在这时候,陆晚吟突然打量了一番姜槐,而后说道:“姜槐,你站起来一下。” “怎么了?” “别问,站起来。” 有些莫名其妙的,姜槐离开了椅子站在了陆晚吟的面前。 陆晚吟仍旧保持着坐在课桌上的姿势,她上下看了看姜槐而后狐疑地说道。 “你是不是长高了?” 原来她才发现吗? 原本姜槐只有172,现在姜槐身高已经达到了184,不仅如此,体脂率也非常完美,和以前的瘦弱宅男已经完全是两个人了。 最近和姜槐一个系的女生都在讨论,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帅哥是谁。 只有陆晚吟现在才注意到这件事。 “错觉吧,我一直这么高。”姜槐挠了挠头说道。 “胡说......”陆晚吟晃着脚,而后从课桌上跳下来。 她身高也不算矮,差不多168左右,身材高挑前凸后翘,在学校里也是可以排得上前几名的大美人。 但现在她站在姜槐面前,都需要微微抬头去看姜槐的脸了。 “之前你明明和我差不多高,现在你已经比我高这么多了,老实交代,怎么回事。” 姜槐一边挠着头,一边努力去思考,最后胡编乱造一通说道。 “有没有可能,我每次伤筋动骨,身体恢复的时候,也会让我的骨头再次生长,所以我就越来越高了?” 这纯粹是扯淡。 但陆晚吟思索了片刻之后,微微点了点头。 “也有点道理,我曾经看到一个断了腿的再生系觉醒者,当他的腿再长出来的时候,两条腿的长短居然不一样了。” 陆晚吟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姜槐也附和着她傻笑,内心却在感慨。 陆晚吟其实什么都明白,她比自己想的更聪明,但她不会去深究一些事,这或许也是她善良的一种表现吧。 突然,姜槐像是看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而后对陆晚吟说,你转过身去。 “恩?为什么?” 陆晚吟有些不明所以。 但姜槐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强迫让她背对着自己。 “等,等一下,你要干嘛?” 陆晚吟有些紧张,这还是姜槐第一次这么强势,她甚至有些怀疑,姜槐难道是想要在这里对自己做些什么? 但下一秒,她就觉得自己想多了。 因为姜槐直接扯开了她扎头发的发饰。 黑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披散在腰肌。 “你干嘛啊?” 陆晚吟微微侧头看着姜槐不满地问道。 “你头发都扎完了,还有几撮毛都翘起来了,让你早上早点起床你不听,一点收拾都没有。” 姜槐一边帮陆晚吟把头发理顺一边说道。 “啰嗦。”陆晚吟虽然嘴上不爽,但身体很诚实。 她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课桌上,两条修长的双腿轻轻交叠,任由姜槐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别乱晃。” 姜槐一只手扶着少女的头,另一只手替他理顺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这个发饰有点旧了,应该快扎不稳了,为什么不换一个?” 姜槐看着那已经有些掉漆的小兔子发夹问道。 “恩......”陆晚吟沉默了半晌,最后淡淡的说道:“这是老岳送我的第一件生日礼物。” 听到少女的答案,姜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她的头发重新扎好。 “好了。” 少女从课桌上起身,拿出了手机递给姜槐。 “我不相信你,快拍一张给我看看。” 姜槐接过少女的手机,发现手机已经裂屏了,估计是那一晚在小巷里弄的。 但抛开这一点,这手机也已经相当老旧了。 属于是早就应该被淘汰的存在了。 “你这手机还能拍照啊?”姜槐笑着说道。 “......诶?恩.......可以的。” 陆晚吟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为情,她转身把手机拿了回来。 “要不你用你的手机给我拍一张。” 姜槐点了点头,而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是不是经常帮别人整理头发啊?” 陆晚吟满意地看着照片中自己已经被梳理整齐扎成马尾的长发。 “之前专门找人讨教过一些技巧,但从来没机会用上。”姜槐挠着头说道。 “那以后每天早上我的头发都交给你打理了哦。” 陆晚吟顺势倒在了姜槐的怀里,而后用头顶蹭着姜槐的下巴。 “别闹,很痒。” “下周就是考核了,你紧张吗?” 陆晚吟靠在姜槐的怀中轻声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躲不掉的。” 姜槐笑着说道,同时心里想着陆晚吟还要在自己怀里靠多久。 不过一想到可能会有同学进来,又是自己拜托她演戏演到底。 也就不好把她推开了。 “考试时间已经出来了,下周三到周五,所以可能要请两天假了。” 听了陆晚吟的话,姜槐点了点头。 这上大学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假好请。 导师才懒得管你去干嘛,反正你出勤不够就挂科。 “对了,我爸妈明天晚上就要回去了,中午我打算在家里做一顿饭。” “唔。”陆晚吟仰起头,和姜槐的目光对视。 “你做饭好吃吗?我想吃你妈妈做的饭。” “我的手艺都是她教的,你放心。” “那有肉吗......?” 当陆晚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槐注意到了自己怀中的这少女虽然身材看上去很好。 但却很瘦。 尤其是肩膀和锁骨位置,相当单薄。 他不由地叹了口气。 “我还能把你饿着?以后每一顿都有肉。” “好~” 陆晚吟开心地用脑袋继续蹭着姜槐的下巴,这时候教室里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同学。 看到这对“情侣”一大早就这么热火朝天,也不免是嘴了几句。 但都是开玩笑,谁让陆晚吟的人缘实在是太好了呢。 与此同时,夜魔巡游的本部内,杜轻鸿正在整理陆晚吟和姜槐的基本资料。 因为不擅长使用电脑,所以他的资料基本都是手写的,然后再将两人的照片贴上去。 做完这一切后,杜轻鸿走到办公室门口看了看,发现没有一个人在之后,只能自己亲自将材料交到协会。 原本一个组织的副会长是拥有独立接待区域的。 但夜魔巡游的情况很特殊,他们在别的组织眼里基本就是一群罪人。 现在还能允许他们存在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所以杜轻鸿自然也没有得到一位副会长应有的待遇。 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样排队来到前台递交资料。 在看到是夜魔巡游的副会长来递交新人资料的时候,排在后面的人甚至当着他的面直接嘲笑道。 “瞧,这夜魔巡游今年来新人了。” “估计又是个只会逃跑的傻x。” “他们组里那小妹妹今年就是最后一年了,可惜了,死灵系觉醒者,多么稀有的力量,就这样荒废在了夜魔巡游里。” 杜轻鸿没有去理睬这些话语。 他交了资料之后打算离开,却被人叫住。 “老杜。” 来人西装革履,身材足足比杜轻鸿高了一个头,那身形也完全不是瘦弱的杜轻鸿能比拟的。 “你应该知道我要说什么,对吗?” 男人叼着雪茄,冷冷地看着杜轻鸿。 “知晓。”他推了推眼镜:“这一次的兽潮.......” “我和岳秦山将作为先锋,替你们打开一条前往中央巢穴的道路。” 男人冷笑了一声:“别担心,这一次你们没有机会逃走,因为我们所有人都会在你们的身后盯着你们。” 而后他把头凑近杜轻鸿的耳朵低声说道。 “如果你和岳秦山,真的能给我们打开一条路,那么我也会遵守承诺,让夜魔巡游继续存在下去,不过......” 男人裂开嘴,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只剩下芸洛,还有两个连考核都没通过的新人,你们的组织真的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吗?” 杜轻鸿不卑不亢,扶了扶眼镜后退了一步,和男人拉开了距离。 “不劳您操心了,副主席。”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觉醒者协会的大厅。 看着他的背影,男人直接一口咬碎了口中的雪茄,而后那断裂的雪茄还未掉在地上便化作了灰烬。 。m. 第31章 支配者的力量 放学之后。 本来姜槐以为陆晚吟会和自己一起回家。 但陆晚吟却在车站和姜槐说自己有点儿事。 “恩......总之晚上我会自己回来的,不用担心,你也不用等我吃饭了。” 说完陆晚吟朝着姜槐挥了挥手。 无奈,姜槐只能自己回家。 路上他去了一趟生鲜市场,打算买点菜。 父母明天就要回县城了,所以姜槐和他们约好了明天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一顿饭。 当然陆晚吟也必须在场。 做戏要做全套嘛。 他买了几斤排骨和一些蔬菜。 明天早上再去买两条新鲜的鱼。 各种鱼类料理是姜槐的拿手好戏,这可能和他从小就喜欢下河抓鱼上来烤有关。 为了提前犒劳陆晚吟,姜槐还多买了一些甜品。 就在他走出生鲜市场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一抹身影掠过自己眼前。 那是一名黑色长发的少女,身穿着黑色运动服,头戴棒球帽,半张脸被口罩遮盖。 只有那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在透射着冰冷的寒意。 此刻她正一只手揣在运动服外套的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聚精会神地看着。 “......” 少女也在路过姜槐身边的时候略微移动视角看了他一眼,但也就仅仅一眼。 “这么......” 这么巧啊,这句话还没说完,少女已经走过了姜槐的身边,眼神也回到了手机上。 姜槐想要打招呼的手停在半空中,而后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候,姜槐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 他的目光顺着这股气息越过了人群,于是便看到了一个面色惨白,眼眶深陷的男人。 他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一般,整个人步伐虚浮。 接连和好几个路过的人撞了个满怀。 但不管那些人怎么骂他,他头也不抬一下。 而姜槐的目光此时就仿佛是x光一般,他看到那男人的心脏位置正长着一颗拇指大小的黑色晶体。 感染者。 而且是一只正在转化的感染者。 姜槐这段时间也不是白跟着岳秦山训练的。 在学习如何去掌控自己力量的同时,岳秦山也教给了姜槐许多关于兽和感染者的知识。 一般来说,感染者都是被兽有意识地进行转化而诞生的怪物。 他们有的会跟随转化他们的兽行动。 有的会保留自我意识进行狩猎,而这一类有自我意识的感染者,最喜欢做的就是将那些即将转化的感染者的内核挖出来吃掉。 这也是感染者进化的一种方式。 沈安安就是这一类有自我意识的感染者,而她似乎是将自己误认为了还未转化的感染者。 所以才会对自己进行袭击。 姜槐将注意力放回到了这男人身上。 他此刻的内核还比较小,说不定还有救。 这样想着,姜槐抬脚就要朝那男人走去,他就仿佛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抬起头盯着姜槐。 “别靠近我!!” 男人疯了一般朝着姜槐怒吼,但其余路人却只觉得这男人疯了。 怒吼一声吼,男人转身夺路而逃,他的动作无比迅速,和刚才的迟钝判若两人。 姜槐知道,他的转化正在加速。 于是姜槐直接扔掉了手提袋,快步朝着那男人追了出去。 这条步行街并不长,男人很快就从步行街的出口冲了出来,还撞翻了好几个路人。 姜槐因为碍于行人太多,他当然可以不管不顾将这些人全部撞飞。 但在全力奔跑之下不一定能控制得好力道。 普通人被他这么一撞,非死即残。 可即便如此,他也已经尽量加快速度了。 几乎和男人前后脚跑出了步行街,可男人的脚步没有停止,直接就朝着大马路冲了出去。 而正好一辆明显超速的黑色超跑朝着他的身体狠狠地撞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姜槐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肩膀,把他往旁边一甩,自己的后背和车门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就听得滋啦一声响。 看得路人是惊呼出声。 姜槐后背的外套被彻底撕破,可他的皮肤却毫发无损。 此刻,在与车身接触的地方,骸骨正悄然无声地覆盖在他的腰间。 姜槐皱了皱眉,赶紧压制住了这股力量,让骸骨逐渐散去。 他看着那被自己摔翻在地的男人,因为刚才力道用得有点大,男人的腿好像骨折了。 此刻的他正瘫在地上哀嚎。 姜槐走过去,一把揪起了男人的衣领。 “我能帮你,老实点,跟我走。” 虽然没有尝试过,但刚才在感受到男人体内的内核的时候,他感觉那内核尚处于发育阶段。 如果可以利用自己的支配者力量将内核与男人的心脏分离开来,那么或许真的可以逆转这种转化。 男人哆嗦着,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他任由姜槐像拎着小鸡一样把他拽起来就要往人行道上走。 可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 原来是那辆超跑又掉了个头开回到了姜槐的身旁。 “你麻痹的,找死是吧?!” 一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男人打开车门冲着姜槐吼道。 他第一件事不是去看看姜槐有没有受伤,而是冲到副驾驶车门的位置看了看。 这一看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我草!” 只见那红色朝旁的副驾驶门上,也就是刚才和姜槐的身体接触过的位置已经凹进去了一小截。 不仅如此,一道又粗又长的划痕也在昭示着这辆车的车门差不多报废了。 “给老子站住!” 男人指着已经走回到人行道上的姜槐吼道。 姜槐皱了皱眉。 现在自己可没工夫去搭理这种事啊。 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那向自己走来的男人说道。 “没事,我没受伤,不用赔偿了。” 说完就要继续往前走。 男人怒不可遏地瞪着姜槐。 “你他妈还要赔偿?!老子告诉你!你这种废物垃圾死一百次也不够赔我的车!” 就在这时候,副驾驶的车窗玻璃慢慢降下。 “周秦哥哥......我害怕,刚才那个人突然就冲出来了,差点没把我吓死。”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人用娇滴滴的声音呼唤男人。 而后她看到了姜槐。 “姜槐?是你?” 刚才气昏了头的周秦此刻也认出了姜槐。 他的愤怒之中此刻多了一层不屑。 “还真是你这个废物啊,你他妈想死就直接拿把刀抹脖子!别他妈跑大马路上找死!” 姜槐看着这急得跳脚的小少爷也是无奈。 不过人家也没说错,虽然他超速了,不过自己也的确是冲进了大马路。 “为了救人,没顾得上。”姜槐把拎着的男人拽到周秦面前说道。 “你的车修理和补漆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姜槐,你以为这车是和你一样的垃圾?赔?你知道补这点漆要多少钱吗?” 周秦冷笑着看向姜槐。 陈宁此刻也走过来挽住了周秦的胳膊。 “就是,姜槐,你没见过世面,我不怪你,我周秦哥哥这辆跑车可是新提的,你赔得起吗?” 姜槐皱了皱眉,看来今天还真的是被讹上了。 “小伙子,我能作证,这孩子刚才是为了救人才冲出去的,你看他的衣服也都坏了,先看看他有没有受伤吧。” 一位老人看不下去了走过来说道,却被周秦一眼瞪了回去。 “老东西,有你说话的份!?他的衣服能和我的车比!?他就算今天死在这儿,都赔不起我的车!” 见这位少爷说话如此蛮横,老人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离开了。 姜槐冷笑着看向周秦。 “那你说个数。” “说个数?!我怕说出来你他妈当场脑溢血瘫在这儿!” “姜槐!你什么态度!你赶紧给周秦哥哥认错啊,你好好给周秦哥哥道歉,说不定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你了!” 今天的陈宁也是一身昂贵的服饰,那精致的妆容和昂贵的高跟鞋都在彰显着她的身份。 当然,这身份是否是有时效性的,那便不得而知了。 周秦得意地搂着陈宁的腰,用手一下一下戳着姜槐的胸口说道。 “小畜生,我告诉你,老子对你应仁至义尽了,上次给了你五十万,你就应该乖乖滚蛋,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但你现在不仅还在这儿碍我的眼,现在还弄坏了我的爱车,你是真的敢啊。” “姜槐!说话啊!我可是在帮你!念在我们现在还是同学,你快给周秦哥哥道歉!我帮你说几句好话!” 姜槐能感觉到身旁的男人气息已经越来越不对劲了,如果在这里让他转化,那么自己就不得不直接出手。 虽然岳秦山说会有后续人员来进行走访处理。 可协会的清道夫要价很高,这样做只会给夜魔巡游增加一些不必要的开支。 “小子,这样吧,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件事我既往不咎,如何?” 姜槐根本没搭理周秦,他正在用自己支配者的力量去尝试拖延那内核的膨胀速度。 “姜槐!周秦哥哥在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你快点给周秦哥哥跪下!你这样的人,给周秦哥哥下跪也不丢人啊!”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观,周秦也乐得见到姜槐这小子在所有人面前向自己下跪。 “快点,你现在给我跪下磕头,再把我的皮鞋舔干净,老子既往不咎。” 当然,他可不会既往不咎。 姜槐这种愣头青生来就是为了让自己打压的。 这就是现实,谁让他是个废物呢。 等他磕完了头,在前女友面前丢完人之后,老子还要让他赔个倾家荡产。 让这小子知道和我周家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姜槐,我知道你要面子,但你就算打工一辈子也赔不起周秦哥哥的车,还是跪下给周秦哥哥认个错吧。” 陈宁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她甚至是真的觉得姜槐给周秦下跪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儿。 此刻的周秦故意将陈宁搂地很紧,就仿佛是在向姜槐炫耀。 你的女人是我的,现在你也得给我下跪。 像你这样的平头老百姓,永远都没办法和我站在一个高度对话。 而姜槐已经快要抑制不住内心不断涌起的那种愤怒了。 其实现在他衣服被划破的地方,已经开始隐隐有一些骸骨覆盖在上面了。 只是面积比较小,没有人注意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阵“啪”的声响。 所有人都回头看去。 这一看,周秦直接人都傻了。 就见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少女,正用一把匕首,挨个挨个把他的车轮胎刺破。 在极度愤怒之下,他甚至没有去追究一个纤细的少女,哪儿来的力气把他高级跑车的轮胎刺破的。 。m. 第32章 他是我的人 “臭婊子!!你疯了!?!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 “嗯。” 少女扎完四个轮胎之后,抬起头,看着周秦,然后用匕首的尖头抵在车门上,一边划一边朝着他们走来。 那匕首的刀尖在车门上留下了一道新的划痕,正好就在刚才姜槐造成的划痕之上。 “我他妈杀了你!!”周秦猛地推开陈宁扑向了少女。 可他才跑出去一步,后衣领就被人拎住,而后身子就被人像是拎小鸡一般拽了回来。 “周大少爷,和一个女孩子置什么气啊。” 姜槐带着一抹冷笑看着周秦。 “放开老子!!”周秦拼命挥舞胳膊,他人高马大,还有在健身和练习拳击。 按理来说,姜槐这种大学生,十个也不够他打的。 但可惜的是现在他被姜槐拎着后衣领却完全没有办法反抗。 只能看着那少女划完了车门之后将那匕首甩在了车前盖上。 “姜槐!你快放开我周秦哥哥!!” 刚刚被周秦一把推倒在地上的陈宁此刻起身第一件事竟然是呵斥姜槐。 “你凭什么对我周秦哥哥动手!”而后她又指着那少女说道:“还有你!你必须要赔偿我周秦哥哥的损失!” “嗯。”少女用手指夹起匕首,而后在手指之间灵活把玩着,同时走到了二人面前。 “我当然会赔。” 周秦怒视着少女,恶狠狠地吼道:“你陪你妈啊!你知道这车多少钱吗?!他妈的!你赔得起吗!?你去卖身!卖一辈子也赔不起啊!” 啪—— 姜槐直接一脚踹在周秦的脚踝上,逼迫其跪在地上。 周围的人都有些好奇地看着这边,有的人甚至还在说要不要报警。 “和女生说话注意点文明。”姜槐冷冷地说道。 周秦怒吼着,一边想去抓眼前的少女,一边想要站起来。 但姜槐只用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便让他无路如何也站不起来。 “姜槐!!你不准打我周秦哥哥!你们这两个浑蛋!为什么要欺负周秦哥哥!周秦哥哥那么温柔!那么善良!他都说了!你只要跪下道歉......” 唰—— 陈宁话音刚落,那把锋利的匕首锋刃已经抵在了她的嘴边。 “再多说一个字,我割了你的舌头。” 少女冰冷的话语似乎比那把匕首的刀尖还要让陈宁胆寒。 她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姜槐,还有你这个臭婊子,你们别以为得罪了我周秦还能在这凌羽市安然无恙,我告诉你,姜槐。” “像你这种毛头小子,老子有一万种方式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至于你,小贱人。” 他怒视着少女,一字一句地说道。 “老子要让你全家都体会到生不如死的.......” 可是周秦的话说不下去了。 因为此刻,少女慢慢蹲下了身子,而后在周秦的面前,揭下了口罩。 “你说,我听着。” 墨羽的话语仍旧冰冷。 同样冰凉的,还有周秦的心。 “......墨,墨墨.......墨小姐.......?” 周秦再也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 他仿佛是认识墨羽一般。 “周家的周秦,周公子,我对你有印象。” 墨羽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双眼睛如冰冷的利剑一般射向周秦。 “年初墨家的酒会,你和你的父亲也受邀来到了我们家,对吗?” “是,是的,墨小姐,承,承蒙墨家看得起,给,给我们周家发了邀请函,我,我和我父亲........” “所以,你刚才叫我什么?” 这句话让周秦的腿都软了。 姜槐发现自己好像不用按着他了,他自己就乖乖地跪在墨羽的眼前。 “墨,墨小姐,我不知道是您,我,我.......” “你要让我的家人生不如死?” “不是!不是!” 周秦啪地一耳光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该死!我该死!墨小姐,是我不好,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我再也不敢了!” 这一幕把陈宁和姜槐都看呆了。 陈宁直接就去要把周秦拽起来。 “周秦哥哥!你别害怕!我马上就报警!把这女人抓起来!” 啪—— 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周秦赏给陈宁的。 “你给我闭嘴!怎么能这样和墨小姐说话!” 陈宁被这一巴掌打得瘫坐在地上,那精心梳理的妆容和头发都有些乱了。 姜槐很想笑,但现在只能憋着,毕竟墨羽正打算继续说话。 “你的车我会赔给你,放心。” “不不不,墨小姐,您,您严重了,这就是一台废铁......墨小姐喜欢,就多划几刀!解解气!” 墨羽的匕首轻轻挑起了周秦的下巴:“我说了,我会赔。” 周秦的身体在发抖。 他周家虽然能在凌羽市称王称霸,但是哪儿敢在墨家面前说话啊。 “墨小姐,您饶了我吧......” 这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居然开始哭了起来。 “求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陈宁从未看到周秦这副模样。 平常陪他去出席酒会。 都是别人争着来巴结他,从来没看到过周秦在谁面前低过头,更别说现在下跪流泪了。 “抬起头来。” 墨羽冷声说道。 周秦带着那张被泪水鼻涕打湿的脸慢慢抬头。 而后少女的眼神望了望他的身后:“他是我的人,我只说到这里,你听懂了吗?” 周秦猛地点头。 “懂了,懂了。”然后他又转头看着姜槐:“姜大哥,小弟弟有眼不识泰山,开罪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这倒是有意思得很。 姜槐倒是没想到,这墨羽不仅仅在协会混得开,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也是了不得的大佬啊。 “别再来烦我就行了。” 姜槐也学着墨羽的语气,冷冷地说道。 墨羽好像看出了姜槐是在模仿自己,她略微抬眼,有些不满地看着姜槐。 “这辆车我会让人送去修理的,到时候,墨家的人,会亲自登门,将这辆车,还给你,小少爷。” 墨羽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冰冷。 就仿佛是那把匕首正在一点点地刺入周秦的心脏。 周秦此刻已经是冷汗直冒。 天啊,让墨家的人上门还车? 自己这是嫌命长啊?! 他哭丧着脸还想说些什么,但墨羽已经站起身,然后一把拉住了姜槐的胳膊。 “走了。” “啊?” 不等姜槐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墨羽拽着离开了现场。 陈宁看着姜槐的背影,微微咬着嘴唇。 “周秦哥哥,我们走......” 她小心翼翼把周秦搀扶起来:“别担心,周秦哥哥,还有我陪着你......” 她想要去拥抱周秦,却被周秦一把推开。 “都他妈是因为你......老子今天得罪了墨家......”周秦没有去管陈宁,他眼神恍惚地转身朝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陈宁委屈地跟在周秦的身后,她小心翼翼地想去玩着周秦的胳膊,却被对方猛地用手推翻在地。 “滚蛋!真他妈是个丧门星!” “周秦哥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我是爱你啊。” “爱我?!你之前和那个姜槐这么亲密!你会不知道他是墨家的人?!你他妈的就是在故意坑我是吧?!滚!” 周秦一脚踹飞了陈宁的手提包,怒气冲冲地快步离开。 陈宁满脸泪痕地坐在地上,她看着周秦离开的背影。 而后又看向了另一边姜槐和那墨家小姐的背影,她的内心感到一阵失落。 在姜槐身边的人,本应该是我 如果是姜槐,他不可能会舍得这样对我 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 “我和周秦哥哥才是真爱......我爱的人只有他......” 与此同时。 姜槐和那个男人都被墨羽拽进了一条小巷。 砰—— 少女将姜槐的身子甩到墙边,而后直接一手撑在墙面,凝视着他。 “说吧。” “......说什么?” 墨羽那双冰冷的眼眸凝视着姜槐,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觉醒力量,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比我还要快发现这只感染者。” 姜槐撇了一眼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的男人之后说道。 “我不知道他是感染者,只是看他不太对劲,就想上去帮帮他。” “是吗?” “是的。” 墨羽的眼眸微眯,语气里透出了一丝寒意。 “那你刚才是怎么让他的转化停滞的。” 。m. 第33章 逆转化 姜槐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已经是慌的一批了。 女人都这么敏感吗? 自己刚才已经很小心了,怎么还是被她察觉到了。 啪嗒—— 姜槐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腰部。 低头看去,那竟然是一把匕首的刀把。 “夜魔巡游的姜槐,上次我就觉得你不太对劲了,这男人明显是在被你接近之后才开始加速转化,但现在他的情况却趋于稳定,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姜槐笑了笑说道:“不能,因为我刚才已经解释过了,这就是一个巧合。” 墨羽逐渐凑近姜槐,近到姜槐都可以感觉到少女呼出的气息。 那淡淡的清香以及少女发梢之间洗发水的香味让姜槐不由得想要往后退。 但身后就是墙壁,再退的话估计要在墙上留下印记了,到时候才真的是百口莫辩。 “你说自己的能力是高速再生,但你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却更像是一名精神系或者感知系觉醒者。” 匕首的刀把逐渐往前顶了顶。 “还记得上次在电影院里对我说过的话吗?” 少女的眼睛直视着姜槐:“你告诉我,要注意那些怪物的脑后,所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我没看到的东西。” 唉。 姜槐当时也不知道只有自己能看得到那种丝线啊,否则打死也不会多嘴说这么一句。 没想到这妮子记性这么好。 “抱歉,墨羽小姐,我觉得你没有权利盘问我,首先我们并不是同一个组织,再说,我们都属于觉醒者。” “退一万步讲,我真的隐瞒了自己的能力,那也是因为我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 “夜魔巡游里有我的恩人,而我不太想被其他组织的人打扰,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姜槐的脑子转得很快。 他很清楚,就算墨羽觉察到了什么,但也只不过是怀疑。 只要自己在她的眼中还是觉醒者,是人类,那么立场就不会是对立面。 墨羽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没想到一个新人觉醒者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淡定地回答自己的问题。 原本她还想说什么,突然,她匕首的刀把不小心碰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卧槽。”同时,姜槐也发出了一阵闷哼。 少女歪了歪头,有些疑惑。 自己不是用的刀把吗,他叫唤什么,刚才那硬硬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墨羽不由地低头看了一眼。 “变态,这种情况你也能想到那种事吗。” 墨羽往后退了一步,匕首在手中转了一圈,刀尖对准了姜槐的脖子。 而此时,她的眼神也更加冰冷,但又暗含了一丝娇羞。 姜槐赶紧抬起手表示无奈。 “这是正常的反应,你靠得太近了。” “......”少女戴着口罩,但姜槐能感觉得到她的脸可能已经红了。 “总之,就像你刚才说的,只要你站在人类这一边,我便不会为难你......” 说完墨羽收回了匕首,而后从地上拽起了那男人。 男人颤抖地朝姜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你们会怎么处理他?” 姜槐疑惑的问道。 “他的转化现在趋于平静,现在带他去天启会说不定还有救。” “我不止一次听到天启会这个组织名字了,他们到底是干嘛的。” 墨羽看着姜槐,发现对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于是低声说道。 “精神系觉醒者的聚集地,一群神职者,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他们,但他们的确有些本事。” “转化初期的感染者,他们也有办法消除感染者体内的内核。” 也就是说。 转化的确是可逆的。 姜槐开始坚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若是能精进自己对于感染者的支配,说不定自己也能做到这件事。 墨羽并没有要继续和姜槐说下去的意思。 他揪着那男人的后衣领转身就要离开。 但走到巷道口的时候,墨羽停住了脚步,而后微微侧头看着姜槐问道。 “你知道岳秦山和杜轻鸿的事吗?” “老杜和岳老师?他们怎么了?” 见姜槐似乎并不知晓,墨羽摇了摇头:“没什么,趁着现在多跟着神父学点本事吧。” 神父是岳秦山的代号,但姜槐很明显听出了刚才墨羽想说什么。 可那少女动作太快,当姜槐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了巷道的入口。 当姜槐重新去买完菜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在公寓楼下,姜槐看到了一个蹲在楼道口抽着烟的男人。 “岳老师?” 姜槐走近之后就看到了岳秦山那标志的牛仔帽。 “你是来拉屎的吗?” “滚蛋,老子等了你半天,你小子放了学不回家,偷偷跑哪儿去了?!” 于是姜槐把自己在步行街买菜遇到感染者还有墨羽的事说了一遍。 当然,他没去提周秦的事。 当听到墨羽察觉到了姜槐力量的不对劲,岳秦山微微皱了皱眉。 他蹲在楼道口,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站了起来。 “那位大小姐的来历不简单,你知道她的代号吗?” 姜槐摇了摇头。 “血隼。” “她的个人能力相当优秀,据说到现在为止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真的使用过觉醒力量。” 听到这里姜槐挺吃惊的。 “也就是说,她之前在电影院里的战斗,完全没用过觉醒力量。” 岳秦山点了点头:“墨家对她的训练可以说是地狱级的,她小时候之前因为家族纷争流落在外,七岁才被本家的人领回去。” “而本家也不是出于什么善心,而是看中了她的资质,将她当做了一把武器来打磨。” “墨羽也确实没有让她家族失望,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五星觉醒者,甚至成为了无畏者精英小队的队长。” 姜槐点了点头,对墨羽这个人也多了一丝兴趣,当听到岳秦山说,她小时候一直流落在外的时候。 不知道为何,姜槐似乎突然想起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家里是不是收养过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来着? 不过那好像是个小男孩儿,时间太久了,姜槐有些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那男孩儿很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自己去哪儿他就去哪儿,像个跟屁虫。 姜槐很烦他,但是一次他被两只野狗追着咬,自己还是用木棍打退了那些野狗救下了他。 哦对了。 姜槐想起来了,自己还嘲笑过他,一天到晚就爱哭,怎么跟个女孩儿一样。 现在想起来,不知道那男孩儿怎么样了,有空的时候可以问问爸妈。 见姜槐想事情出了神。 岳秦山的打火机直接在他的刘海处点了一下。 吓得姜槐赶紧退后了一步。 “岳老师,我的头发再生的好像没那么快,您别吓我。” “哈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想着墨羽那女娃子想到出神了,别担心,老子很开明的,你和小陆子毕竟不是真的情侣,公平竞争!” 姜槐挠了挠头:“别开玩笑了,岳老师,上楼去坐坐吧。” “不了。”岳秦山摆了摆手。 “其实下周五是小陆子的生日,其实我也不知道她真正的生日是多久,但下周五是我把她从废墟里救出来的日子,所以每年就这个时间给她过生日。” “您还真是小气,生日就送人家一个发夹,都不知道戴了多少年了。” 听着姜槐的调侃,岳秦山罕见地有些脸红。 他尴尬地笑了笑:“那是老子送她的第一件生日礼物,没想到丫头一直舍不得扔。” “你小子别这么看着我。”岳秦山见姜槐不怀好意地看着他。 赶紧解释:“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早上有空没有,陪老子去和丫头买生日礼物。” “下周五是她十八岁的生日,我觉得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敷衍了。” 没想到陆晚吟还没满十八岁就上了大学,这还是让姜槐有些意外。 “您干嘛要找我一起啊?”姜槐笑着问道。 “这不.......年轻人嘛,懂得多一些,老子可不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喜欢什么。” 姜槐想了想之后说道:“行,正好我明天要去买条鱼,对了岳老师,明天中午我要在家里做饭招待我父母,您也一起来吧。” “哈哈哈哈,这不太合适吧,你和你父母吃饭,拉上我干啥啊。” “陆晚吟也在的,而且还是作为我女朋友,到时候您也在的话不就更好了?” 其实姜槐也就是这么说说。 因为他感觉岳秦山应该不会答应,他看起来就不是那种会喜欢这种场合的男人。 但没想到岳秦山吸了一口烟之后点了点头:“嘿嘿,那老子明天可得把最好的那套衣服穿上,不能给我家丫头丢人了啊。” 姜槐笑着拍了拍岳秦山的肩膀:“岳老师你已经很有派头了,是我见过的最帅的大叔。” “臭小子,叫大哥!” “行行行,大哥。” 岳秦山抬头看了看楼道外的夜空,而后叹了口气。 “行了,姜槐,我走了,你不用担心陆丫头,她这么晚不回家一般都是在超市当收银员,那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很懂事......嗯,行了,我先走了,买礼物的事里可要保密啊,别让陆丫头知道了。” 看着岳秦山离开的背影,姜槐突然感觉,这个总是很乐观的男人在这一刻显得有些孤独。 他的背上到底负担了多少东西。 而这些东西是否已经快要让这男人撑不住了呢 。m. 第34章 真的是你 岳秦山离开之后没多久陆晚吟就回了家。 “今天超市的生意好不好?” 姜槐故意漫不经心,一边坐在沙发上看书一边问道。 “嗯,人很多,还好,不是很......” 而陆晚吟正在打扫卫生,她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而后抬起头不满地看着姜槐。 “老岳告诉你的?” “这什么语气啊,人家岳老师关心你呢,怕我这个男朋友误会。” “......”陆晚吟不说话了,继续打扫着卫生。 从她做家务的熟练手法来看,估计和岳秦山在家里的时候也都是她打扫卫生。 那她的厨艺应该也不赖,明天可以让她一起来帮忙试试。 第二天一大早姜槐就离开了家门,走的时候他去卧室看了一眼,陆晚吟还在睡觉。 那睡姿依然是异于常人,脑袋直接睡到了床尾,一只脚耷拉在地上,被子也被踹到了地上。 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蹑手蹑脚出了门。 来到商业街的时候,姜槐差点没认出站在路灯边抽烟的岳秦山。 今天的岳秦山刮了胡子,换了一身有些老旧的西装,还专门梳了个头。 “岳老师,这么隆重啊?”姜槐走到他身边笑着问道。 “咋样,这衣服,老子当年结婚的时候穿的。” “就一个字,帅。” 岳秦山嘿嘿笑了两声,而后他凑近姜槐小声问道。 “姜槐,你想到买啥东西没有?” 姜槐思考了一阵,他倒是有很多想法。 但他一想到陆晚吟那已经碎了屏还在用的老式手机就有些心酸。 “给她换一部手机吧,她现在的手机太破旧了。” “......哦哦,好,那手机是她考上高中的时候我给她买的二手手机,嘿嘿,的确有些破了。” 姜槐总觉得,今天的岳秦山和之前不太一样。 他也跟着岳秦山训练了快一个月了。 岳秦山虽然不是个严肃之人,但他也绝对不是一个会老老实实听别人说话的人。 老不正经。 这是姜槐对岳秦山的印象总结。 既然决定了,姜槐就带着岳秦山来到了一家手机专卖店。 岳秦山进店之后有些尴尬,因为他完全听不懂导购员的介绍。 于是姜槐便代替岳秦山与导购员交流,最后姜槐对岳秦山说道。 “如果是十八岁生日,那可以买稍微好点的,最近有一款新手机口碑不错,性价比也还行。” 岳秦山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导购员笑着去拿手机了,这时候姜槐才注意到岳秦山似乎有些局促。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凑到岳秦山耳边问道:“是不是钱没带够,岳老师,要不我来出钱吧。” “哈哈哈哈,你小子,看不起我是不是,老子只是觉得这时代进步的可真快啊,连手机都做得这么精致了。” 等到结账的时候,姜槐看到岳秦山摸出了一个打着补丁的钱包。 那钱包上的补丁是用可爱的卡通图案绣上去的,看得出来,应该是出自一位少女之手。 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晚吟。 “一共是4500元,先生。” “唉,好。” 当导购员把扫码用的枪举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岳秦山打开了钱包。 而后他拿出了几十张百元大钞,而这些钞票并不是新款钱币,一看就有些年代感了。 结完账之后,岳秦山的钱包里便没有多少钱了。 可他却一点儿也不介意,看着手里提着的那个装着手机的袋子,岳秦山看上去很高兴。 “你说小陆子会喜欢吗?” “您送她一个发夹她都能一直戴十多年,您送她这么好的手机,她不得用到天荒地老啊,肯定高兴啊。” “哈哈哈哈,你小子真会说话,难怪小陆子和墨羽都对你这么上心。” 姜槐愣住了,而后笑着挠了挠头:“岳老师,您说的啥话啊,这墨羽和我啥关系也没有啊。” “没关系?那人家昨晚大半夜的跑去协会查你的资料?” “啊?”姜槐略微有些吃惊:“她去查了我的资料?” “查得可详细了,老子在档案室还是有几个熟人的,人家说墨羽大半夜戴着口罩和帽子,要了你的档案,坐在那儿翻看了一个多小时。” 姜槐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莫非墨羽真的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看来以后要对这女人格外小心了,可千万不能在她面前露馅儿。 在商店街买了新鲜的鲈鱼之后,岳秦山又去买了几斤水果。 算是第一次见姜槐父母的见面礼。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陆晚吟还在睡。 姜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妹子的作息只有按时睡觉,从来没有按时起床这一说。 而且现在她又换了一个睡姿。 脑袋和上半身耷拉在地上,下半身还在床上,突出一个各睡各的。 11点左右姜槐的父母都已经到了之后,他才将陆晚吟从床上拖了起来。 而自己这么做反而被母亲指责不要打扰闺女睡觉。 看着自己母亲这么疼爱陆晚吟,姜槐也觉得挺感慨的,自己啥时候有这待遇啊。 在姜槐做饭的时候,陆晚吟就在一边帮忙打下手,时不时还表现得非常亲密,让二老看得是眉开眼笑。 陆晚吟做饭的水平真的很高,虽然她会的菜不多,只是一些最简单的家常菜。 但这些简单的料理在她手里真的能玩儿出花来。 “之前最困难的时候,经常吃不上肉,我就想办法,把一些素菜或者豆腐之类的做出肉的感觉......你不准笑我啊。” 陆晚吟略微有些脸红。 姜槐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道:“那你以后可要学着怎么做真的肉了,我每顿都要吃肉。” 陆晚吟略微抬眼看了看姜槐,而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个笑容姜槐知道,是出自她的真心。 午饭之后,姜槐送两位老人上了去火车站的车,岳秦山也准备告辞。 “老岳。” 而此时,陆晚吟也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你今天来做什么的。” 面对陆晚吟的质疑,岳秦山嘿嘿笑了两声:“老子来蹭饭的,咋的,你不服?你现在倒是有靠山了,就不管老父亲的死活了?” “哼,别和我打马虎眼,我还不了解你,和陌生人吃饭这种事你躲都来不及,今天怎么上赶得往上蹭,你到底要干嘛。” “唉,我就觉得吧,这小姜同学,根正苗红,是个好女婿!老子来见见未来的亲家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没等陆晚吟继续说什么,岳秦山已经摆了摆手:“行了,老子下午还有任务,走了,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吧。” 此刻姜槐感觉岳秦山又恢复了平日的吊儿郎当。 倒不如说,他就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整个人都放松了。 与此同时。 凌羽市某间豪华别墅的二楼。 少女穿着一席奢华的连衣裙,靠在阳台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冷漠地看着远方。 “小姐,您让我查得资料,我都准备好了。” 一名管家手里捧着一叠文件走了过来。 墨羽略微抬眼看了看管家:“我知道了,辛苦了。” 她走到管家身边,她拿起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孩儿,他正举着手对着镜头比耶。 而在他的身边是另一个比他矮小瘦弱的男孩儿,他怯生生地躲在那男孩儿身后,小心翼翼看着镜头。 墨羽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眼神也有些闪烁,而后她朱唇轻启,声音细若游丝。 “......真的是你,哥哥。” 。m. 第35章 我很抱歉 砰—— 姜槐的身体狠狠倒飞出去然后撞在了废弃大楼的石柱之上。 在姜槐贴着石柱倒在地上的时候,石柱也轰然坍塌,石块全都砸在了姜槐的身上。 良久,他才从那废墟里爬了出来。 “岳老师......您下手太狠了点吧。” 他气喘吁吁看着对面因为等得不耐烦已经坐在台阶上抽烟的岳秦山说道。 这一周的时间里,岳秦山几乎是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 他不仅仅让姜槐更加熟练地掌握了体内百骸的力量,还教了他许多搏击技术与射击技巧。 而后姜槐开始有些纠结,自己应该使用什么样的武器。 现在日常生活控制力倒是没问题了。 可战斗又是另一回事。 在和岳秦山对练的时候,老岳也给姜槐找了许多兵器。 刀枪棍棒,最后这些武器在战斗的时候还没有和对方短兵相接就已经毁在了姜槐的手中。 不是刀把被姜槐捏了个粉碎,就是用力过猛直接将整把武器折成了两段。 所以直到最后,姜槐最擅长的也就是搏击格斗术。 而岳秦山也发现姜槐的学习能力非常快。 每次自己在示范给这小子看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会闪烁着一丝淡蓝色的火焰。 而后他可以非常完美地复现出自己所用过的招式。 既然有了形,那接下来所要学习的就是意。 当所有武器都无法满足姜槐那强大的力量的时候,岳秦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要不试试这个?” 他拿出了一把比较老旧的左轮手枪递给了姜槐。 “手枪的话,我的力量用不上吧?” 这段时间姜槐也在夜魔巡游听杜轻鸿讲了一些课。 很多强化类觉醒者也会使用手枪等热兵器作为自己的主要发展方向。 但热兵器的强度是有限的,这取决于材料和枪械本身对力量的承载度。 曾经有一名四星强化觉醒者在兽潮之中力量使用过度,最后没死在兽的手中,反而是死在了自己的枪械炸膛。 所以自那之后协会都建议各个组织尽量培养冷兵器觉醒者。 猎杀兽之后的内核与其身体部件很多都可以用来改造成兵器。 比如上次电影院的虫母就被赶来支援的无畏者组织拖了回去,它的甲壳就是最好的素材。 当然,同理也可以用来制造枪械,可比起可以直观感受力量的冷兵器。 枪械的性价比不算高。 听了姜槐的话,岳秦山笑了笑。 他将那把老旧的左轮枪塞到了姜槐的手中。 “小子,对于觉醒者来说,枪可能是最没用的武器,但你一定要记住。” 岳秦山在姜槐面前掏出自己腰间的那把黑金色左轮手枪,而后弹出弹夹。 “如果你能将你的力量运用得到,那么任何东西在你手中都可以成为武器。” 咔嗒。 他将三颗子弹上膛,而后转过身朝后走了几步。 “小子,敢不敢吃老子三枪?” 姜槐愣了一下,百骸就像是一台重型装甲,不仅破坏力强大,防御力也相当强悍。 那只巷道里的先锋级兽以及虫母全力的攻击都无法在他的骸骨上留下任何痕迹。 虽然岳秦山是五星觉醒者,但姜槐不觉得他的子弹能破开自己的骸骨。 所以他点了点头。 “好啊,岳老师,我也想试试看自己这骸骨的防御力有多强。” 岳秦山走到七步距离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他微微拉了拉牛仔帽的帽檐,将左轮手枪收回到了枪套,但那只手却缓缓保持着握枪的姿势悬在半空:“姜槐。” “嗯?” “在这个世界上,你是第一个有胆子说接我三枪的人。” “这么夸张?” 姜槐以为岳秦山在开玩笑,他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 可当岳秦山转过身略微抬头,那帽檐之下的双眸凝视着他的时候。 姜槐只觉得一股渗人的气息正在逼近自己,这一刹那,他能深切地感受到了死亡正在逐渐靠近自己。 “这第一枪,是为你而奏响的丧钟。” 唰—— 骸骨几乎是下意识地覆盖住了姜槐的身体。 也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 啪的一声枪响,姜槐的感知力几乎都没能看清岳秦山什么时候拔的枪。 按理来说就算是子弹在他的感知力面前也应该 轰—— 姜槐只觉得肩头一阵剧痛,而后是骸骨碎裂的声音。 子弹狠狠穿过了骸骨,穿过了姜槐的肩膀。 巨大的冲击力让姜槐整个人在半空中翻了好几圈才倒在地上。 骸骨巨人愣愣地转过头,看着自己已经被轰碎的肩头,眼里的蓝色火焰突然开始闪烁。 “准备好了哦。” 岳秦山微微侧身,抬起枪轻轻吹了一下枪口散发出的烟气。 姜槐这一次站稳了脚步,全神贯注看着岳秦山的动作。 “这第二枪,是告死者的遗言。” 砰—— 岳秦山抬手便射。 不过这一次姜槐全神贯注看到了子弹的弹道,他猛地抬手,砰的一拳砸在了子弹上。 咔嚓—— 他手部的骸骨整个碎裂,连带着整只手都因为这股巨大的力量而扭曲变形。 但好在是这一拳打偏了子弹的弹道,让子弹擦着他的头甲朝旁飞去。 可就在姜槐松一口气的瞬间,他突然听到了清脆的声音。 那子弹竟然打在墙壁上之后开始反弹,最后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从地面反弹射向了姜槐。 轰—— 姜槐半个腰部都被这一枪轰得粉碎,一股剧痛让他直接半蹲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姜槐的两只手都已经废了,现在腰部也有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他很好奇。 为什么这子弹的力量如此强大,打在墙壁上却没有轰碎墙壁,反而还反弹了回来。 很快他就从岳秦山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 “你能控制这些子弹的强弱......” “嘿嘿,我这个人在上课的时候不喜欢回答学生的问题,等你接完我的最后一枪,我再告诉你。” 说罢岳秦山手中的枪口对准了姜槐的脑袋。 “这第三枪,名为殉道者的磨难。” 轰—— 这一枪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直截了当就轰碎了姜槐的脑袋。 扑通—— 骸骨巨人倒在了地上,当那骸骨散去之后,姜槐的“无头尸体”就这么直挺挺地趴在地上。 “姜槐,原谅我。” 岳秦山走到“尸体”身边,慢慢蹲了下来,而后拍了拍他的后背。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会用一些比较直观的方式去让你感受力量。” 他知道姜槐现在已经没有了意识,所以岳秦山才能说出这些话。 “放心吧,这一次兽潮之后,不会有人再看不起夜魔巡游,留给你们的,将会是一片广阔自由的天地。” “.....我很抱歉,姜槐。” 。m. 第36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一周姜槐几乎天天都在被岳秦山爆头。 但他也同时发现,自己的骸骨强度每次在被岳秦山击碎之后,都会得到新一步的强化。 尤其是脑袋。 这狗日的岳秦山到后面几乎枪枪照着姜槐的脑袋打。 现在姜槐的头甲已经进化得有棱有角,下颌骨处还有和虫母的甲壳材质相似的黑金色防护外骨骼。 可以说无论是颜值还是强度都进化了一大截。 “岳老师,别打了,你再打,我要进化成高达了。” 姜槐躺在地上,抬起手求饶。 “嘿嘿,和老子想的一样。” 岳秦山一屁股坐在了姜槐的身边,他用枪口敲了敲姜槐还剩下的半个脑袋说道。 “明天就是考核了,咋样,有信心不?” “我不知道,毕竟我连考核的内容都不了解,当然,如果是当沙包大赛,我觉得我能拿冠军。” 这话出口,岳秦山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次的考核会比较特殊,小子。” 笑过之后,岳秦山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毕竟根据天启会的观测,一个月之后兽潮将会降临这座城市,到时候你们这些新兵也会被分配到一些任务。” “所以本次考核会比较严格,如果没有能力通过这次考核的觉醒者,将会被协会转移到别的城市,作为有生力量保存下来。” 姜槐的脑袋慢慢开始恢复,他坐起了身子看着岳秦山。 “您之前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 “告诉了你也没有意义,反而会增加你的压力,小子,你知道陆丫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吧?” 姜槐点了点头而后问道:“那如果陆晚吟这次也没有通过,她也会被转移吗?” 岳秦山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兽潮没这么紧迫,或许会的,但现在,她只会被协会强制送上战场,而且是最前方。” 姜槐皱紧了眉头。 岳秦山点起了一根烟,吸了一口之后说道:“毕竟在协会看来,如果三次考核都还是无法通过,那你的觉醒者天赋也就是浪费,倒不如去做点贡献。” “这种事......”姜槐本来想说不人道。 但如果真的兽潮占领了城市。 那凌羽市最终也只是会成为一座被遗忘的废墟。 其实从几年前开始,阴谋论的评论就一直在网络出现,期间还有很多关于拍摄到怪物的场景。 甚至还有人透露,玉珑市的封锁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特殊疾病,而是因为某种力量的破坏。 整座城市现在都已经沦为了废墟。 当然这种言论很快就会被删除,并且发布者也会被线下约谈。 但就连之前作为普通人生活的姜槐都能感觉得到。 这片看似平和的天空之下,其实一直笼罩着一层阴霾。 如果城市继续陷落,当局很快就会掩盖不住这种程度的恐慌。 当一切爆发的那一刻,一切都会陷入一片混乱。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兽潮。 哪怕一次,一次胜利也好。 也足够鼓舞士气。 也许在这种环境之下,所谓个人的人道,真的会被忽略不计。 姜槐不是什么圣人,他救不了所有人,但陆晚吟。 他不会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岳老师。” “啊?咋了?你小子发了这么久的呆,终于舍得说话了。” “我会让陆晚吟通过这次考核。” 岳秦山沉默了。 在这栋废弃的建筑大楼里,岳秦山的烟头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考核的时候,不要暴露身份,人类对兽的容忍度是0。” “那......岳老师,您为何会选择接纳我,只是因为我救了陆晚吟吗?” 姜槐问道。 岳秦山干笑了两声后说道:“姜槐,老实说,只靠觉醒者,我很难想象我们能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但是现在,如果一只可以无限进化的兽能站在人类这一边......”岳秦山说着话,却发现姜槐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失落。 或许这小子是想听:我觉得你是特别的,我觉得你是善良的,我觉得你就像我半个儿子一样。 这种话。 但岳秦山不能说。 “如果你能站在人类这一边,那我们便有了希望,姜槐。” 他选择了最残忍的一个答案。 但姜槐的这种沉默只持续了几秒,而后便笑着点了点头:“我明白,岳老师,不管是兽也好,人类也好,我只想好好的活着,希望我身边的人好好活着,所以我会尽力的。” 岳秦山点了点头。 他很想说一句:也不要太尽力了,毕竟你也还只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 但这种环境之下......有能力的人,就不能成为孩子。 岳秦山站起了身,拍了拍屁股。 “行了,今晚就到这里,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到8点和小陆子一起到协会大门口报道。” 说罢岳秦山挥了挥手,而后他走到破旧大楼的边缘。 “姜槐,有一件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帮我照顾好小陆子。” 他的语气里没有了平日的吊儿郎当。 说完这句话后,没等姜槐回答,他便直接从这拆了一半的大楼边缘跳了下去。 姜槐也走到了大楼边,他已经看不到岳秦山的身影了。 关于岳秦山的觉醒力量也是一个迷。 四星以上的觉醒者都有隐藏自己档案的权限,他们被赋予了更多的权利,同时在兽潮之中也会担任更高价危险的任务。 姜槐看着远处的霓虹夜景不禁感慨。 如果岳秦山不在夜魔巡游,或许他的生活也会更精彩一些吧。 第二天早上7点,姜槐小心翼翼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本来以为陆晚吟还在睡觉,他蹑手蹑脚来到房间门口。 打开门之后却发现被单叠放整齐,床上却没有少女的身影。 于是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儿,最后果然在阳台上看到了已经穿好了衣服的陆晚吟。 今天的陆晚吟没有穿裙子,而是穿了一身连帽运动服,下身是一条便于行动的运动裤。 “还真是稀奇,你起得比我早。” 姜槐笑着走到阳台,少女听到姜槐的声音之后缩了缩身体。 “......你走路现在都没声音的吗?” 她转过头,有些不满地看着姜槐。 姜槐知道,自己对力量的掌控还没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陆晚吟心里在想着别的事才会没有发现自己。 “紧张吗?”姜槐问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看着少女有些恍惚的眼神,姜槐挠了挠头,而后抬手捧起了少女的脸揉了几下。 “干什么。” 被揉着脸的陆晚吟有些不满。 “我在看到底是谁伪装成了你的样子,是不是感染者。” “别闹。” “好啦,既然都是最后一次,那就是没有退路了,不如放手一搏。” 陆晚吟任由姜槐捧着自己的脸,嘴里含糊地说道。 “可是之前我都没有通过......” “这一次不一样啦。” “哪儿不一样?” “你这不是有我吗,你大哥我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的厨房,带你考个试还不是简简单单。” 看着姜槐自夸的样子,陆晚吟不禁笑出了声。 她拍开了姜槐的手。 “就你?你带我通过考核,你这个小沙包。”而后她反手捏住了姜槐的脸。 “到时候要是没通过,可别来找我哭鼻子。” 吃过了早饭之后,在姜槐的引导下,陆晚吟的情绪好了不少。 而后姜槐也换上了一身比较轻便的服装和陆晚吟一同来到了夜魔巡游。 与此同时。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在那凌羽市的城市上空的云层之上。 空气逐渐开始扭曲,紧接着一道浅浅的裂隙撕裂了空间,如同一只眼睛一般缓缓张开,向这座城市投去了它恶毒的目光。 。m. 第37章 蓄势待发 “姓名。” “姜槐。” “代号。” “......还没想好。” 大巴车门口,负责等级的工作人员瞥了一眼姜槐,而后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行吧,有所属组织吗?” “夜魔巡游。” 听到姜槐说夜魔巡游,工作人员正在记录的手停了下来。 他再次抬头,这次脸上不仅仅是不屑,还有一丝嘲讽。 “真没想到啊,那破组织还有新人愿意加入?你该不会是被他们组织的那妹子给勾引了吧?” 此时眼前的这辆大巴车所属于协会。 现在车子停在协会大厦的门口,它将会负责将所有要参加考核的学员送到考试场地。 姜槐此刻独身一人,陆晚吟并没有在他的身边。 听她说,好像是因为进攻型,防御型还有辅助型和强化型等等不同的觉醒者所考核的内容不一样。 所以要分不同的车辆前往。 没想到这自己还没上车就被人鄙视了,姜槐也是有些无奈。 “我可以上车了吗?” 姜槐问道。 工作人员讪笑着点了点头,用笔帽指了指车门。 “上去吧。” 姜槐并没有太多地去计较这工作人员的态度。 毕竟这里可不是什么大学,有着自己的规矩,那当然也存在着鄙视链。 目前来看,夜魔巡游便是这鄙视链的最底层。 属于是路过的狗都能对着你叫上几声。 背着单肩包上车之后,姜槐发现车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零星几个空位。 他走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面前小声问道。 “朋友,可以坐这儿吗?” 可那男的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姜槐。 “坐后面去。” 姜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而后转身朝着另一个座位走去。 还没走到座位边,坐在里面的女生直接用包把位子给占了,她转头看着窗外,眼神不悦。 摆明了就是让姜槐别和她说话。 接连好几次碰壁之后,姜槐只能坐在了最后的角落,他个子比较高,缩在最后显得有些不适。 但现在也没办法了,这车里的其他人估计刚才都听到了自己报上的组织名字。 这夜魔巡游还真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啊。 想必陆晚吟在另一辆车里也不好过吧。 那工作人员看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准备上车准备开车。 这时候一名少女火急火燎跑了过来。 她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 一头银色在跑动中随风摆动着,姜槐发现她皮肤白得可怕,就连眉毛也有些发白。 整个人就像是白化病一样吓人。 “动作快!!” 工作人员朝她吼道。 少女又加快了速度,差点还摔了一跤。 终于上车之后。 姜槐听到她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什么名字?!” “......尹佳!” 少女站直了身体,气喘吁吁地回答道。 她还想说自己的代号的时候被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打断。 “哪个组织的!” “没,没有组织,我是自我觉醒者,被协会发现的。” 工作人员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赶紧找位置坐下。” “是!” 尹佳和姜槐刚才一样,到处找空位到处碰壁,就在她急得快哭的时候姜槐朝她招了招手。 “坐这儿吧,旁边还有个位置。” 尹佳如蒙大赦一般背着黑色的双肩包小跑到了姜槐的身边。 “谢谢......” 她抱着书包坐下,这时候姜槐感受到了一阵冰凉的寒气。 这少女明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她却一滴汗也没流。 整个人更是不断地散发着寒气。 姜槐微微眯了眯眼,看向了少女的胸口。 于是便发现了少女的身体里流淌着的不仅仅是鲜血。 还有一种淡蓝色如冰霜一般的能量。 在被少女发现之前,姜槐收回了目光。 少女本来还想和姜槐道谢,但在看到姜槐已经戴上了耳机之后,她也识趣地抱紧了背包乖乖缩在那儿。 那工作人员坐在了驾驶位上,而后最后一人上了车。 这人一上车,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不为别的。 只因为这人穿着无畏者的正式制服。 那黑色流线型设计的制服无论是美观还是实用性都属上乘。 而他很明显就是这一车学员的负责人。 “那个啥!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他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那种好不容易得势之后借机逞威风的主。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看上去比他们大不了两岁的少年是个傻x。 但奈何人家身上穿着无畏者小队的衣服啊。 有本事你们也去弄一套啊。 就这一点,他们还真不能不给这少年面子。 于是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不管是有组织的还是没有组织的学员,都在这段时间听到过无畏者的大名。 基本上可以算作协会的最高战力组织。 旗下六支精英小队在觉醒者中可谓是如雷贯耳。 尤其是六支小队的队长。 白枪黑剑一泰斗,鬼道天术一刀流。 这六人在觉醒者之中也是个中翘楚。 而年龄最小的,代号血隼的墨羽,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五星觉醒者。 更可怕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人见过她的觉醒异能。 听说她现在用的刀虽然也是名刀,但却并非她真正的武器。 而真正属于她的那一把刀,墨羽从未拔出过。 其日后发展可谓是不可限量。 而这位无畏者导师胸前所佩戴着的红色乌鸦徽章。 正是墨羽所属血隼小队的证明。 “我呢,是这次负责带队的导师之一,至于你们,都给我机灵点儿!下次别等到我提醒才看着我,听明白没有! “明,明白......” 车辆之中响起了三三两两的声音。 少年直接一跺脚,怒声呵道。 “没有精神!听不见!根本听不见,这么小声还想通过考核?!” 纯种的傻x啊 所有人都无语了,他这几嗓子都快吼破音了,这场面要憋笑已经是很难的一件事了。 “听明白没有!” “明白!” 这一次所有人齐声吼道。 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但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车子的最后座。 “喂!那谁!你干嘛呢!本少爷在讲话,你听不到吗?!” 少年指着车子最后方怒吼道。 而他指着的人正是姜槐。 姜槐戴着高质量高保真高逼格的降噪耳机,他一直看着车窗外。 耳机里循环着jay的歌曲,所以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全车的焦点。 “导师!那是夜魔巡游的人!” 一个瘦高个学员立刻打起了小报告。 “夜魔巡游?” 少年愣了愣,而后又看向了车后座。 “对!就是那个逃兵组织!” “好家伙!一个小小的夜魔巡游!也敢无视本少爷的话了?!” 少年挽起袖子就朝着车后座走了过去。 “今天小爷不抽你俩大耳瓜子,你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随着这少年愤怒地走向后座,其余学员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嘿嘿,这小子估计要被赶下车了。” “活该,这组织里出来的人全都是懦夫,就不应该去参加考核!”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位大聪明导师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赶下车。 最好能展现雷霆手段狠狠揍他一顿。 就连司机都在等着看好戏。 尹佳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体,在看到那少年走过来之后,她赶紧拽了拽姜槐的衣服。 姜槐这才疑惑地摘下一只耳机,转过头看着尹佳。 “怎么了?” “导师来了......!” 尹佳提醒道。 姜槐转头,正好看到了走到自己面前的人。 少年身板儿瘦弱,但气势如虹。 他走到姜槐身边,抬起手就要给姜槐一巴掌。 可在姜槐转过头看着他的那一瞬间,攻守易行了。 “你特么.......!” 导师抬起的那只手狠狠打了过去,但就在转瞬之间,那只手在半空中翻了个花手。 轻轻地按住了姜槐的肩膀。 “你特么来了为什么不和我说啊!?大哥!” 。m. 第38章 白星 “啊?” 姜槐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而车内其他人则是已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试想过很多场景。 姜槐被导师用各种手段扔下车。 但唯独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样。 “大哥!您不记得我了?!上次多亏了你!不是您救我,我可能就交代在那电影院了!” 姜槐微微愣了愣,而后突然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那个在电影院差点被虫母的感染者给宰了的富二代吗。 “你是......小少爷?” 但他的名字姜槐着实有些想不起来了。 “咳咳......我的名字叫楚河,大哥,您至少记住我的名字啊。” 他叫那个夜魔巡游的考生什么? 车内所有人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大哥???? 还说他救过自己的命? 这夜魔巡游莫不是真的捡到了一个宝?? 那司机开始后怕起来。 自己刚才对姜槐的态度那么差。 这要是一个已经被无畏者看上深藏不露的主,自己该不会被他记恨吧。 “嗯,楚河兄弟,不用那么客气,如果没事的话我就继续休息了。” 姜槐倒是不困。 就是这楚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呼小叫的。 感觉自己就像他再生父母一样感恩戴德,这让他很不适应。 “大哥您放心,这次考核我一定帮您打点好关系,您......唉,怎么没见到嫂子呢!” “咳咳。”姜槐咳嗽了两声,瞪了他一眼。 “别胡说八道,陆晚吟是我同事,还有,该怎么考怎么考,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是是,大哥,您看看我,我这嘴就是不会说话,那大哥,我能坐您旁边吗!?” 他嗓门儿也太大了。 这少爷真的好像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 姜槐这一路只想安静听歌,可想而知,楚河要是坐在自己身边那自己绝无安宁之日。 而尹佳在听了这句话意识到了自己必须要让位了,可是自己能坐哪儿去呢? 其他学员好像都很嫌弃自己的样子,再加上自己的这种会散发寒气的体质 虽然有些为难,但尹佳还是抱着背包准备站起来。 姜槐抬手拦着她说道:“没事,又不是小学生春游,有什么必要非坐一起。” 而后他又看着楚河说道:“你随便找个位置坐吧。” “唉,行!那我坐前面去了,大哥,咱们到地方再聊。” 姜槐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楚河转身走到前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对驾驶位喊了一句:“行了,开车吧。” 那工作人员连忙发动大巴车,朝着目的地驶去。 姜槐听过岳秦山说过。 觉醒者之中有一种领域型觉醒者。 他们可以创造出一片拟态环境。 让环境中所发生的事和现实中完全隔绝开来。 而这种领域力量,被觉醒者们称之为九相封尘界。 这也是觉醒者协会会在兽潮来临之前所做的一个重要准备。 那便是将整座城市和现实剥离。 届时,一切发生在九相封尘界内的战斗都不会影响到现实世界。 这样在抗击兽潮成功之后,城市也不会受到破坏。 当然,这仅限于成功的情况。 目前为止,人类还没有成功抵御过哪怕一次兽潮。 但九相封尘界的布设也从来没有一次被遗漏过。 因为每个觉醒者都抱着一丝期望。 期望能有那么一场胜利。 期望这场胜利就在下一次。 期望他们真正能够战胜一次兽潮。 人类太需要这样一场胜利了。 此刻,凌羽市的市郊无望山。 早已被布设好的九相封尘界在此刻被启动。 在官方人员的调度之下,这座山也在三天前就已经被禁止出入。 一辆又一辆的大巴车驶入之后,就像是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姜槐对这种环境的变化尤为敏感。 他甚至可以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都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车里其他人似乎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随着大巴车开进了山里临时建造的一处营地,这场考核也宣告着正式揭开了帷幕。 与此同时,天启会的神秘殿堂之中。 一席白衣的女人站在巨大的浑天仪之前。 它缓缓转动,无数光耀点缀其中,就仿佛是暗含了整个宇宙一般壮观。 每一束光芒,都代表着一个星系,每一条轨迹,都预示着宇宙的运行规律。 浑天仪的每一次转动,都似乎在诉说着宇宙的奥秘,以及天启会对于这些奥秘的探索和掌控。 天启者可以说是觉醒者协会的观测站。 他们有着全世界最强大的精神系觉醒者,对裂隙和兽有着绝对的感知力。 但相对的,对于感染者,天启会的观测力便有些力不能及。 天启会和协会其他的强大组织一样,他们的力量遍布世界各地。 在抗击兽潮之时,天启会会派遣使者前往协会前线作战部传达“神”的旨意。 觉醒者们将这些使者称作“星徒”。 意味星星的使徒。 女人便是本次派遣到凌羽市的星徒。 天启会预见到了一个月后兽潮将会降临凌羽市。 而天启会的观测从未出现过纰漏。 但这一次,她却觉得有些古怪。 浑天仪的走向和自己的感知虽然都表示预言没有问题。 但她却觉得有些不安。 在最近的几次观测中,她发现了一些微妙的偏差。 这些偏差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天启者来说,却是不容忽视的警示。 而影响到这次偏差的是一颗白星。 那白星在与其他星轨交替轮转的时候总是会不受控制地稍微偏离轨道,但很快就会回到原位。 这引起了白衣女子的注意,她知道,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命运的转折点。 她轻轻抬手,将白星摘下捧在手心,而后放在胸口,这是她力量的一种运用方式。 她用灵魂与白星交流,但猛然之间,她的大脑里出现的是一片杀戮的战场,无数的尸山血海与一抹高大的白色身影。 这是 什么东西 白星没有回答她,不仅如此,星光逐渐开始变得黯淡。 最终化作了一片黑暗的死寂。 女人的脸色惨白,她看着那黯淡无光的星体逐渐化为粉尘,内心是说不出的悲伤。 双手合十祈祷一阵后。 她转身离开了殿堂。 这颗白星 绝非寻常之物,而它很有可能会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 。m. 第39章 关系户 下车之后,姜槐环顾四周。 发现这里虽然是临时建立的营地,但却已经颇具规模。 其中包含学员宿舍楼,食堂,还有教官们所在的指挥所。 当然,这些建筑只存在于九相封尘界之中。 一旦离开封锁领域,这里依旧是一片山间树林。 “姜哥,咱们去指挥所吧,我给您引荐一下这次的几位主考官。” 楚河主动过来提出要带姜槐去指挥所,但却被姜槐拒绝了。 自己填写的资料只是一个恢复系觉醒者,而且还是自我再生,属于是只能当前排沙包的那种类型。 就算楚河那边可以疏通关系,但对自己日后吞噬内核没什么帮助。 说不定以保护的名义直接把自己放后勤部队去了,那可就亏大了。 “不了,我这边还要和朋友汇合。” “行!那我先去指挥所,一小时之后就要开始进行第一场考核了,祝你武运昌隆啊姜哥!” 目送着楚河离开,姜槐内心也是无比唏嘘。 人情世故在哪儿都免不了啊。 “刚才在车上,谢谢你让我坐你旁边。” 这时候,一直站在姜槐身边的尹佳小声说道。 之前姜槐一直带着耳机她不好去打扰,现在终于有机会道谢了。 “我叫尹佳,我因为身体原因,从小就被人当做怪物......即便是在觉醒者协会,感觉也是不受待见的那一类。” 少女有些失落,她本以为加入了觉醒者协会,大家就不会再嫌弃她。 其实她长得很漂亮,只是那一头银发和那白色的眉毛,加上周身散发的刺骨的寒意着实让人有些难以靠近。 “不用谢,以后都是战友,互相帮助,我叫姜槐。” 姜槐笑了笑说道。 “那我先去准备一下了,姜槐,等会儿见。” 少女微微有些脸红。 这种变化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看着少女背着背包朝着宿舍楼走去的背影 姜槐不禁想起了之前在车上观察到的尹佳身体里那种淡蓝色的荧光能量。 那股力量无比霸道又冰冷无比。 如果少女真的能很好地掌握那种力量,以后的潜力可以说是难以预估。 啪—— 突然,姜槐的脑袋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他转头看去,发现是穿着运动服的陆晚吟。 不得不说,人长得好看,你穿什么都能加分。 陆晚吟虽然瘦,但该发育的地方一点儿没落下。 此刻那黑色运动服胸口的拉链被她的身体撑起,看上去极具诱惑力。 “啧啧啧。” 陆晚吟的手轻轻抬起,搭在自己胸口。 “刚刚看别的女生看得那么入迷,现在又这么盯着我的身体,姜槐~你可真是个小色鬼呢。” 陆晚吟故意凑近姜槐,略微抬眼,露出了那种挑衅的笑容。 “咳咳。”姜槐咳嗽两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赶紧转移话题。 “接下来是要准备考核了吗?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是其他的组织,或者说自由人,协会都会派人与其对接,在考核前三天告知其内容。” “但咱们夜魔巡游交不起协会的管理费~所以自然就没有这些增值服务啦~不过你放心,老杜昨晚已经把资料传给我了。” 姜槐略微皱眉:“那你昨晚不知道给我一份?” “他传给我的时候,距离我睡觉的时间还有三分钟,我肯定要先保证睡眠啊。” 姜槐无语了。 陆晚吟还真的是无比纠结她那个作息时间。 那你倒是早上也早点起来啊。 就这样,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朝着宿舍楼走去。 在楼下登记之后,两人被分到了同一个房间,而且一眼就能看出,这房间原本应该是杂物间。 “这也是因为没交管理费吗?”姜槐无奈地苦笑。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嘛~”陆晚吟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 看来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区别对待了。 此刻在指挥所里。 楚河正盯着监视屏幕里一名有着火红色头发的少年。 那少年身姿挺拔,相貌英俊仪表不凡,一看便不是等闲之辈。 “黄玉,22岁,是罕见的觉醒即三星的火系天才觉醒者。” 一名工作人员将走到楚河身边说道。 “人家可比你这个关系户牛多了,你可得努努力啊,小楚。” “唉去去去,本少爷又不是进攻型觉醒者。” 楚河白了这人一眼。 这名叫黄玉的少年,也就是楚河本次特意前来的目的。 他是被无畏者发掘并推荐到协会的人才。 现在也已经算是破格成为了无畏者的后备队员。 就在楚河打算详细看看黄玉的资料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他放下资料转头看去,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队长!” 楚河下意识脚跟并拢,抬头挺胸,朝着走进指挥所的少女敬了个军礼。 其余所有指挥所的工作人员也都放下了手上的工作。 朝着少女敬礼。 墨羽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其他人不用在意。 要知道觉醒者协会虽然不属于纯正的军方机构。 但却有着同样的行政级别。 而四大组织的精英队长,少说也是有着军衔的存在。 所以这些人见了墨羽毕恭毕敬也是很合理的。 “队长,您怎么来了?” 等墨羽走到他身边,抬头看着那成片的监控视频的时候,楚河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听说过墨羽会来啊,兽潮在即,她怎么会来关注这种初级考核。 莫非是为了黄玉而来? 无畏组高层如此重视那小子? 这也是其他人的想法。 他们都不由得开始记住了黄玉这个名字。 要知道这可是墨羽,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无畏者精英小队队长的五星觉醒者。 其背后所靠的墨家更是协会高层管理者。 能被她如此上心。 这个黄玉还真是 可墨羽却完全没有去看屏幕上的黄玉一眼。 反而是看向了最角落方向的那块屏幕。 屏幕中,一个明显条件比别的房间差很多的小房间里,姜槐和陆晚吟正在摆放行李。 “队长,这就是上次在电影院......” 楚河刚想介绍姜槐,墨羽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虽然楚河实力不怎么样,但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他立刻闭上了嘴。 此刻,墨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姜槐的身上,那眼神里略微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放好行李,收拾了一下之后,姜槐和陆晚吟来到了营地专门设立的考核区。 第一场考核属于是能力测验。 也是将进攻型、防御型、辅助型、强化型等各个不同类型的觉醒者分开,分别进行考核。 “别担心,能力测验基本上都能通过,只要展示出你的异能就行了。” 和姜槐交代了几句之后,陆晚吟就要转身去往进攻型的测验场地。 “等一下。” 姜槐叫住了陆晚吟,少女疑惑地回过头。 “头发乱了。” 姜槐抬手给陆晚吟整理了一下头发。 陆晚吟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但姜槐把脸凑到了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不要大意,有人正在盯着我们。” 。m. 第40章 我就是个肉盾 听了姜槐的话,陆晚吟也用自己的方式观察了一圈周围。 而后点了点头。 “的确,不过没什么好奇怪的,一大把人在等着夜魔巡游出丑呢,而且......算了,没什么。” 就算陆晚吟没说完,姜槐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而且她已经是最后一次考核机会了。 这次没有通过,陆晚吟将被迫离开夜魔巡游,回归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当然,这是陆晚吟的想法。 而姜槐已经在岳秦山那儿得知。 本次考核对待陆晚吟这样只有最后一次机会的考生有着其他安排。 那便是让他们在抗击兽潮的时候作为第一波敢死队为后方的人尽量吸引火力,打开道路。 “放心。”姜槐笑着看向陆晚吟。 “没人能看我们的笑话。” 陆晚吟略微抬眼看了看姜槐,而后扑哧一声笑了。 “知道了,就这么想表现自己的男友力吗?好啊~满足你,来,让你摸摸头吧?” 姜槐无语,真的是不能给这妹子一点阳光啊。 “所有人!看清楚自己所属的位置!进攻型的学员不要跑到其他地方去了!说的就是你!夜魔巡游的!” 随着导师的怒吼,陆晚吟赶紧抬手说道:“来啦来啦~” 而后她抬手在姜槐的脸上轻轻戳了戳:“好好表现~姐姐先走了。” 说着陆晚吟小跑着离开了姜槐身边,临走还不忘对着姜槐做了个鬼脸。 但姜槐没有任何反应。 他不会再上当了。 这厮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开始演,只有和自己独处的时候才愿意卸下伪装露出最真实的那一面。 不过有一说一......真的挺可爱的。 考场占地面积很大,所有考生加起来足有四百余人。 而在这里面大多数都是进攻型。 防御型的考生大概有80余人。 当然,数量最少的是精神系。 本来精神系是被划分在辅助型里的。 可三年前天启会开始介入到考核并且也会接纳有才能的精神系觉醒者。 所以协会专门开辟了一个赛道,方便天启会观察这些苗子。 姜槐和其他学院一同进入到了露天考场之中。 这里大小和半个足球场差不多,一共五名导师。 80多名考生将会按照抽签的方式被分成五个批次在各个导师处进行能力考核。 “千万别抽到刀狼,千万别抽到刀狼。” 站在姜槐身边的一个小胖子嘴里念念叨叨的,他有些好奇,于是问道。 “是我知道的那个唱歌的刀郎吗?他也在当导师?” “啊?” 小胖子看了一眼姜槐,似乎认出了他是和自己一辆车的那个夜魔巡游的考生。 他本来不想搭理姜槐,但一想到姜槐在车上和无畏者的正式成员称兄道弟,于是勉强笑着说道。 “不是,这刀狼是一位导师的外号,因为他擅长用刀,性格比较暴躁,对待考生和狼一样凶狠,所以咱们都叫他刀郎。” 说着他指了指站在考场角落的一个男人。 他看上去三十多岁,面向凶神恶煞,一脸的邪气,手里握着一把散发着森白寒光的长刀。 在发现被姜槐和小胖子注视之后。 男人直接用舌尖舔了舔刀口,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落,他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的癫狂。 “别看!别看了!他注意到我们了!” 小胖子被吓得是浑身发抖。 “原来如此,这么个刀狼啊,他应该没有在刀上涂抹毒药的习惯。” 姜槐点了点头。 有一种叫做墨菲定律的东西,相当神奇。 简单来说就是你怕什么来什么。 姜槐本来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抽到那位刀兄最好。 可惜,当抽签结果出来的时候。 他和那个小胖子正好抽到了那位刀兄。 看着小胖子眼泪都快掉下来的样子,姜槐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于是考核,应该不会死人的。” “不......”小胖子红着眼睛说道。 “刀狼虽然不会在考核之中杀人,但他,他会用让你生不如死的方式折磨你,美其名曰测试你的防御能力......” 我靠。 姜槐不由得一愣。 看着像变态,结果真是个变态啊。 防御型觉醒者考生的考核方式可以说是最为简单粗暴的。 考官会根据考生资料上所填写的能力对其进行抗压测试。 比如你的能力是身体硬化。 那考官便会从刚最基础的攻击开始对你的身体进行抗打击测试。 而这种测试基本都是由工具来代替,所以能掌握好分寸。 所以每个考官身边也都摆放着各种工具。 撞击锤,切割机,钻头,甚至还有铡刀。 姜槐看了之后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亲娘诶。 这哪儿是考场,分明是刑场,这些也不是考官,是刑部尚书啊。 当然,刀狼除外。 他身边没有任何的工具,而他所进行的测试,也就是手中的那把刀。 小胖子不仅运气差,而且运气特别特别特别差。 他不仅抽到了刀狼,还是第一个。 刀狼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小胖子。 “啥能力啊?” 他略带挑逗地问道。 “皮,皮肤强化,我,我可以让脂肪硬化成钢铁......” 这话一出,刀狼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他娘的,难怪这么胖,合着脂肪就是你的装甲啊!” 其余的考生也被逗乐了。 只有小胖子满头大汗,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 “好,好,好。” 刀狼慢慢站起了身子,长刀的刀尖拖行在地面上,一步一步靠近小胖子。 “钢铁,是吧?我就来试试,这钢铁有多硬。” 眼看着他就要举刀,小胖子已经吓得忘记开启能力了。 姜槐赶紧喊道:“导师!您还没有询问他的觉醒等级!”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 我日,对啊。 他连觉醒等级都没问,直接就要砍。 这些导师全是四星觉醒者,这一刀下去不得砍得这胖子喷出油来啊。 刀狼已经抬起的手慢慢放下,而后转身看着姜槐。 “老子看过档案,你觉得老子不知道他的等级?” “那就好,导师,是我多虑了。” 姜槐点点头,同时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他想到过导师可能看过档案,但他刚才这一嗓子主要不是提醒刀狼,而是要让小胖子回过神来。 “别害怕,你也说过了,刀狼不杀人。” 姜槐小声在胖子耳边说道。 胖子慢慢回过神来,而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就见他那肥胖的身体开始堆积了一些硬块,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石头人一样壮硕。 “哈哈哈哈哈哈,有点儿意思!” 刀狼大笑着而后一刀挥出。 当—— 长刀直接砍在了小胖子的胸口,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啊!!” 小胖子惨叫一声被砍倒在地,他的胸口虽然没有出血。 但明显那皮肤之下的脂肪硬块已经被打散了不少。 “可以!这硬度!够劲!再来!!” 刀狼不等胖子起身,又是一刀砍在了他的大腿上。 “啊啊啊!疼!好疼!!” 胖子鼻涕眼泪开始不停地往下掉。 这一哭直接就让胖子破了功,他身体的硬块开始迅速消散,几乎就要变回柔软的脂肪。 他翻了个身想要爬走。 刀狼却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 “哈哈哈哈哈!跑啥啊!你的极限就到这儿了?!再来!” 这一次他直接一刀刺向了胖子的后背。 唰—— 就在那刀口要刺穿胖子后背的瞬间,姜槐的手死死地握住了刀刃。 就是这么一握,刀狼手中的刀便再也没法前进半寸。 “又是你?”刀狼不满地看着姜槐:“不是,你他妈谁啊?!到你了吗?!” 姜槐皱着眉头说道:“导师,您的目的是测试他的抗性,而不是要他的命。” “我去你妈的!” 刀狼猛地一拔刀,强行让长刀从姜槐的手中抽出。 “老子怎么当导师,还要你来教?!既然是防御型觉醒者!那就是要挡在所有人的前面!为队友吸引火力创造机会!” 他的刀指着趴在地上哭嚎的小胖子说道:“你看看这怂包!谁敢站在他后面!?” 姜槐知道刀狼说得对。 现在这种格局下是没办法进行仁慈教育的。 他无言反驳,刚才也只是不想这个和自己聊了几句的胖子被刺个对穿。 这时候,刀狼的眼神看向了姜槐的手。 在发现姜槐的手没有被自己刚才抽出的刀刃伤到分毫的时候。 他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抹兴奋的笑容。 。m. 第41章 三刀 “你小子,身体挺结实的啊。” 刀狼看着姜槐,眼神在其身上游走,而后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样吧,既然你逞英雄,那你来接我三刀,如果你扛得住我这三刀,你和这胖子都过关,如何?” 姜槐没有任何犹豫点了点头。 “成交。” “有种!但是我话说在前头,小子。” 刀狼慢慢绕着姜槐走了两圈,语气阴沉地说道。 “这三刀,我可不管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也就是说,就算老子在砍第一刀的时候你就破防了,另外两刀老子照砍不误,如何?” “你随意。” 姜槐眼神跟着刀狼的步伐移动。 其余考生都觉得事态不妙。 这夜魔巡游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就非要救那胖子? 这下被刀狼盯上了,指不定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 与此同时,指挥所里,正在看着这一幕的楚河咬牙切齿。 “这个天杀的疯子,他是真的想砍死姜槐啊。” 而坐在一旁的墨羽则是面无表情。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睛除了看着姜槐所在的那块屏幕之外,就没看过别处一眼。 “队长......这姜槐上次帮过我们,您看是不是......” 直到楚河说这句话,墨羽的眼神才微微移了移,只看了楚河一眼。 就吓得这男人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唉,这孩子估计凶多吉少了。” 一名工作人员给墨羽端来了一杯咖啡。 将杯子放在桌上后,他看着屏幕叹了口气。 “刀狼虽然不会对这些考生下杀手,但被他动真格砍上三刀,就算不死也是残废了。” 刀狼所属的名刀会虽然并非四大组织,但却也是在协会占有一席之地。 其所属成员都是一群爱刀如命的狂热分子。 他们的首领,代号:刀匠。 其除了无可比拟的刀法之外,还有着精湛的锻造技术,墨羽此时腰间别着的长刀便是出自刀匠之手。 这是刀匠在墨羽成为精英小队队长的时候亲自奉上的礼物。 墨羽自然也知道刀匠是个疯子。 但她此刻依然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只是那环抱着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准备好了?” 刀狼嬉皮笑脸地看着姜槐,他手中的刀故意在姜槐的眼前晃了又晃。 “嗯。” “嘿嘿,老子看过你的资料,夜魔巡游的姜槐,异能是自我再生。” 刀狼抬起手,刀尖缓缓指向了姜槐的胸口。 “档案里说,你被代号为节肢虫的感染者袭击,心脏都被挖了,居然还活下来了?” “是。” 姜槐点了点头。 “嘿嘿嘿,那老子可以享受一下了。” 刀狼就仿佛是真的在面对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兴奋。 “知道老子为什么喜欢来做防御型考核的导师吗?” 他手中的刀缓缓举起。 “因为老子最喜欢砍人了啊!!” 唰—— 长刀猛然斩下。 这一刀快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在姜槐的眼中。 他的刀比起墨羽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慢得可怜。 虽然可以轻而易举躲开这一刀,但如果是躲避而不是承受伤害,考核就没有意义了。 又一想,自己要是毫发无损,可能也有点太惹眼了。 那干脆就卖他个面子吧,毕竟是个导师。 在刀狼这一刀砍下的空挡,姜槐居然还有时间考虑这么多。 可想而知这一刀在他眼中有多慢。 他解除了自己胸口的力量强度,并且抑制着不要让骸骨透露出半点气息。 结果便是那一刀直接从姜槐锁骨处斩下,腰部收尾。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周围的学生齐刷刷发出了惊呼。 “妈呀!!” “这么多血!卧槽!完蛋了!这人死定了!” 被鲜血喷了一脸的刀郎此刻却是愈发的兴奋。 但同时也有些疑惑。 这感觉不太对。 他是用刀的好手,再加上自己的异能,这一刀挥出的瞬间就能明白对方会不会受伤。 自己这一刀刚挥出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得到,他绝不会因为这一刀而受伤。 可就在刀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这种感觉又变了。 刀狼脸上的笑容依旧,可内心却充满了疑惑。 这小子......什么情况啊。 小胖子看到姜槐的胸口喷出鲜血,他也吓得是脸色发白。 “怎么回事!”其余导师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之后朝着刀狼大喊。 “要不要叫医疗人员!” 刀狼干笑了两声,刚想说赶紧给这小子收尸吧。 却听到姜槐面无表情地说道:“还剩两刀。” 他的声调都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就好像是这一刀砍的不是他,而是周围这些惊恐的考生一般。 “小子,你认真的?” 刀狼看了看姜槐的伤口。 这一刀可不浅。 而且伤口并没有要愈合的感觉。 这当然是因为姜槐控制了力量,他必须要尽量少让这些力量强大的人注意到自己的特别之处。 “抱歉,我的异能之一是关闭痛觉,放心,我的伤口在恢复,只是比较缓慢。” 姜槐笑着说道。 他此刻浑身是血却又云淡风轻的样子更加让人觉得诡异无比。 “嘿嘿嘿,那我要等你一会儿吗?” 刀狼笑着说道。 “不用,这么多人等着呢,您继续吧。” “好小子......” 刀狼的眼神阴沉了下来。 指挥所内。 楚河已经是拍案而起。 这个疯子竟然真的砍了!还把姜槐砍成了重伤,而这种伤,明眼人都知道绝对活不了。 “队长!!这......咦?” 楚河原本想转头再向自己的队长求助,但却发现墨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座位。 他环顾四周,发现墨羽甚至已经不在指挥所了。 “完了,队长一定是觉得无聊提前回去了!这下完蛋了!” 刀狼握紧了手中的长刀,而后大叫一声,又是一刀劈砍在了姜槐的身上。 这次伤口和上次如出一辙,只不过换了个方向。 姜槐的胸口现在有了一道x形状的伤痕。 血液再次喷涌而出。 胆子小一些的学员已经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胖子哭得泣不成声:“兄弟!!兄弟!!不要继续了!老子自己来!狗娘养的!你不要再砍了!要砍就砍我!!” 刀狼抬手捂着脸,仰头发出一阵瘆人的怪笑。 奇怪,太奇怪了!! 这一次他特意去感受了一下。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自己这一生砍了很多人,也砍了很多感染者,甚至是兽。 但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挥出的这两刀都在告诉自己,绝对无法伤到这人分毫。 但这一刀真正看下去,却又让他血肉横飞。 “有意思!!你太有意思了!!小子!!!” 姜槐叹了口气。 这可是陆晚吟亲自带着自己去夜市摊上买的运动服,虽然价格便宜,但确实陆晚吟送给自己的礼物啊。 就这么被毁了,真的让他有些窝火。 “行了,最后一刀,早点砍完早点结束。” “小子......你一点也不害怕吗?” 刀狼带着那种癫狂的笑容看着姜槐问道。 “我说了我关闭痛觉了啊。” “不不不。”刀狼摇着头说道:“就算关闭了痛觉,但是在看到自己的身体被砍了两道大口子之后,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恐惧吗?” 说的有道理啊。 姜槐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太假了。 早知道就找陆晚吟讨教一下演技了。 “可能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没反应过来,估计晚上我就要吓得尿裤子了,行了,最后一刀你搞快点,我想去洗澡。” 他现在几乎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半张脸都被自己的血液染红。 可他依然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这让刀狼在兴奋的同时,有了一种愤怒。 “好......小子,好......那这最后一刀.......我会让你感受到恐惧。” 这一瞬间,姜槐感受到了刀狼周身的气息明显不一样了。 他的眼睛开始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一股黑色的气息开始汇聚在他的刀身之上。 好家伙。 这是真的打算杀了我啊? 姜槐有些犯难了。 这导师全力一击,自己要是还屹立不倒,是不是有点太假了。 那要怎么办呢?给他挡开?还是直接闪身? 都不妥啊。 这有些骑虎难下了啊。 “兄弟!!你别硬撑了!!” 小胖子抱住了他的大腿,一边哭一边喊:“兄弟你快跑!!快跑!!” 我日你先人。 你这胖子嘴里叫着老子跑,然后直接抱住老子的腿。 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 “这一刀......算是我对你的敬意,小子。” 刀狼双手握住刀柄,而后猛地一个箭步踏前,长刀随即朝着姜槐的脖子砍了过去。 这一刀无比凌厉,姜槐能感觉到和刚才的两刀不是一个等级。 伴随着一阵狼嚎之声,长刀瞬息之间就来到了姜槐的脖颈处。 然而下一秒。 就听得当地一声金属撞击之声响起。 刀狼的长刀在接触到姜槐脖子的瞬间被另一把刀一个上挑拨开。 这一挑击轻描淡写,但无论是姜槐还是刀狼都瞪大了眼睛。 刀狼震惊是因为这一刀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都碾压了自己。 而姜槐则是因为这一无比普通的上挑,自己竟然 看不清? 咔嚓—— 刀狼被拨开的刀在半空之中发出了清脆的声响,而后直接碎成了两段。 刀尖在半空之中划了一个弧形,而后直直地插入了地面。 而刀狼也因为那巨大的惯性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姜槐愣愣地看着眼前之人。 不仅仅是他,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刀狼和其他的导师。 因为此刻站在姜槐身边那散发着瘆人寒意的不是别人。 正是无畏者精英小队队长。 墨羽。 。m. 第42章 你以为你是谁 当墨羽那把散发着寒芒的长刀收刀入鞘,周围的人这才感觉时间再次开始流逝。 刀狼瘫坐在地上,看着墨羽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考核。”墨羽微微侧身,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目光盯着刀狼。 “不是你的刑场。” 刀狼反应过来了,他嘿嘿嘿干笑了几声而后一个鲤鱼打挺轻盈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而后单手放在胸前,朝着墨羽摆出了一个非常滑稽,明显是带有嘲讽意味的姿势。 “多谢您的教诲,墨家的大小姐。” 墨羽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而是转头看着姜槐,又扫了一眼他血肉模糊的身体。 “......你怎么?” 姜槐刚想问你怎么来了。 墨羽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朝着考场外带去。 “不是,我的考核呢?” 姜槐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好反抗墨羽。 而后他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刀狼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小子,你过关!”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墨羽拽着姜槐离开了考场,而后来到了门口之后,姜槐想要挣脱她的钳制。 但却发现少女的手握得很紧。 若不是自己“皮糙肉厚”,只怕现在手腕儿都被她卸下来了。 “墨羽小姐,您要带我去哪儿?” 姜槐皱着眉头问道。 “医疗部。” 原来如此,姜槐明白了墨羽的意思,她好像是在担心自己? 但感觉她应该不像是会做这样的事的人啊。 “不用,墨羽小姐,我的恢复能力很强。” 墨羽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了姜槐的身体。 果不其然,此刻姜槐胸口那x形状的伤痕正在缓慢恢复,被斩破的皮肤组织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约莫一分钟,这两道伤口就连痕迹也没剩下了。 墨羽目睹了全过程,最后她抬眼看着姜槐,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自我再生。”姜槐笑着回答。 “在短短数分钟内便能愈合此等致命伤,你知道这是什么等级的觉醒者才能做得到的事吗?” 姜槐心里咯噔了一下。 莫非自我再生能力者的再生速度都很慢吗? 之前自己心脏被挖又长出来的时候,也没见陆晚吟有多吃惊啊。 莫非是那丫头没啥见识? 还是疏忽了。 姜槐心里有些懊悔。 只想着快点摆脱墨羽,却忘记了不能在她面前太过于展示能力这件事。 “刀狼虽然是个疯子,但他绝不是一个会随便杀害学生的刽子手。” 墨羽凝视着姜槐的眼睛说道:“他的能力是与刀产生共鸣,这两刀斩出,他一定是有把握不让你受到致命伤。” 少女的眼神微微眯了眯,透射出了一股凌厉的气势。 “可事实却是这两刀所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让你当场毙命。” “你说你可以屏蔽痛觉,但这两刀切断了你身体大部分的神经,可你却连脚步都没挪动一下。” “你现在还想告诉我,你是再生系觉醒者?” 姜槐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而后他略微抬起手,露出了那只还被墨羽紧紧握住的手腕说道。 “能不能先放开我?” 墨羽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紧抓着姜槐的手。 她立刻松手后退一步,但目光仍然冰冷地注视着姜槐。 “首先,墨羽小姐,我并不隶属于无畏者,我没有必要向您交代我的一切。” “其次,若说觉醒能力,您的觉醒能力不也是个谜吗?要不咱们交换一下,你把你的能力告诉我,我也将我真正的能力告诉你。” 其实这句话也就表明了,姜槐的确没有在资料上老实交代自己的能力。 可现在墨羽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 继续去狡辩反而会显得更加可疑。 倒不如直接挑明,看看对方的反应。 墨羽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去权衡利弊。 见少女半天没说话,姜槐主动开口问道:“墨羽小姐,您是否调查过我的档案,我想知道,您为什么对我如此上心。” 本来姜槐只打算转移一下话题。 却没想到听到这句话的墨羽身体突然一阵颤抖。 她的拳头慢慢攥紧,头也微微低了下去。 说出的话语也少了一丝寒意。 “别误会,上次电影院的行动,你的力量虽然很弱,可你的观察力,感知力还有头脑都很不错,我只是想为协会选择一个可能存在的人才。” “那您要调查的不应该是我的能力吗,为什么您一直在查看我过去的档案。” 姜槐进一步逼问。 “......” 墨羽微微咬了咬嘴唇,而后慢慢调整气息,最后抬眼恢复了那如水一般的冷漠,她看着姜槐说道。 “人的过去是各大组织考核一名觉醒者的重要依据,你现在还未通过考核,能力情报不足,自然只能去探究你的曾经。” “哦。”姜槐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个,我本来以为按照墨羽小姐的性格,根本不会回答我这些问题,但您回答了,而且回答得非常仔细。” “看来,您的确是对我很感兴趣,而且还不希望我对您的调查有所误会,所以才会给我解释那么多,对吗?” 唰—— 下一瞬间,寒霜骤起,闪烁着寒芒的长刀架在了姜槐的脖子上。 少年咽了一口唾沫。 玩笑开大了,把人家逼急了 这一刀他依然没有看清楚刀的走势,这与感知力无关,问题应该是出在墨羽的能力之上。 “最后警告你一次,姜槐,不要开我的玩笑。” “完全明白。”姜槐慢慢抬起手,脸上保持着笑容,做出了投降的姿态。 但他心里依然有着疑惑。 为什么墨羽刚才会来替自己挡下这一刀。 她的借口是因为不想让学员真的丧命。 可这真的能成为她动手的理由吗,那个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几乎没有在乎过队友情况的血隼。 会为了这种小事在大庭广众之下挑断一位教官的武器吗。 墨羽收起长刀眼神之中的寒意稍微收敛,她不再和姜槐说半句话,转身踏着优雅而稳定的步子离开了现场。 而在走到拐角没人的地方之后。 墨羽靠着墙壁,手缓缓捂住了胸口。 “......他应该听不到我的心跳声吧。” 而后她的脸颊略微翻红,嘴唇紧闭,一副像是小孩子做了坏事被人戳破的表情。 “他没发现是我吧......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这件事,绝对。” 她手紧握成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之后再次迈步走向了指挥所。 还站在原地的姜槐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送走这位冰山大小姐了。 就在这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旁边有什么动静。 转头看去,这墨羽竟然把他带到了进攻型考场。 正好陆晚吟也在这儿,姜槐便生出了去围观一下那丫头的想法。 可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瞬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异能正在升腾而起。 紧接着,一道冲天的火光自场地正中间拔地而起,一条火龙在那火光之中若隐若现。 “卧槽,可以啊这小子。”姜槐不禁赞叹。 这股力量气息虽然比不上墨羽和岳秦山,但很可能已经快要踏进了四星觉醒者的门槛了。 可下一秒,姜槐感觉不对劲了。 这好像不单单是力量展示啊。 那红发少年身体缓缓升腾而起,火龙萦绕在他的周身,化作了一把火焰长枪。 他背负长枪,那闪烁着火光的眸子凝视着火柱之前的一名少女。 “如尔等这般贪生怕死之辈,又岂能与我相提并论!” 少年的声音夹杂着一种浑厚的龙吟,他宛若审判者一般正在对那名少女进行着以自我为中心的一场判决。 所有的人,包括导师都没人去阻止。 从学员们不屑的表情,以及导师们那对少年赞赏的目光当中 就好像那少女现在死在这少年手中,他们也无所谓,反而会对少年的力量啧啧称奇。 而那名被少年所呵斥的,不是别人正是陆晚吟。 “真是的,反驳了你一句,你怎么就急了!我又没说错!” 陆晚吟在这阵灼热气息的炙烤之下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但她还是抬手唤出了自己的镰刀。 那少年见陆晚吟拿出了武器,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屑的冷笑。 “无能之辈,即便通过了考核也只不过是送死之流,而你们夜魔巡游的人,就不配存在于协会之中!” 轰—— 长枪裹挟着火龙的烈焰朝着陆晚吟直冲而下。 陆晚吟紧咬嘴唇,她的力量虽然特殊,但在这种直接伤害面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制的手段。 就在那火焰即将吞噬陆晚吟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将陆晚吟抱在怀中,用自己的后背抵挡住了所有的火焰。 那把长枪却并未停息,还在朝着二人刺去,就在那长枪到达二人身前之时。 姜槐彻底怒了。 他反手一把握住了少年的枪头,火焰完全无法伤到他分毫。 “你是何人!!?”少年惊呼。 咯嘣—— 姜槐直接徒手捏碎了那火焰长枪的枪头,而后另一只手猛地抬起。 “滚。” 砰—— 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 姜槐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那少年的脸上。 随后众人就发现,那喧嚣的火焰风暴几乎是在瞬间便被这一拳打得烟消云散。 少年惨叫一声,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朝后飞出了考场,坠落在了树林之中。 。m. 第43章 我不是,别瞎说 那少年的惨叫在半空之中拖成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直到他摔在一片树林之间,这声音才戛然而止。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负责本场进攻型考核的几名教官。 其中一人发出一声怒吼,而后身形迅捷的一跃而起,跳出考场后就朝着森林之中奔去。 其余教官也在联络医疗部。 很快姜槐就听到无数人开始往树林那边赶去。 “什么情况,不就是揍了他一拳吗?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吗。” 姜槐有些疑惑。 自己刚才那一拳可是已经收手了啊。 否则那少年飞出去的可能就不是完整的身体了,也绝对发不出一声惨叫。 而且他是能感觉到那少年的力量,所以这一拳绝对没可能真的让这少年丧命,甚至于连重伤都不至于。 但现在看这些人焦急的样子,就好像被揍的是他们亲爹一般焦急万分。 “姜槐,你怎么来了?” 陆晚吟收起了镰刀,有些愣愣地看着姜槐,而后她突然看到姜槐的衣服破破烂烂,皮肤上还沾满了鲜血。 顿时,陆晚吟眼神有些阴冷起来。 “谁伤了你......?” 姜槐还是有些感动的,至少在这一刻,陆晚吟的这种焦急不是演出来的。 “我参加的是防御性考核,你忘了啊?抗压测试不是很正常的?” 陆晚吟似乎也想起了这件事。 姜槐发现这考场上所有人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交头接耳,于是拉住了陆晚吟的手。 “走,先离开这儿。” “可是我的考核......还没有完成啊。” 陆晚吟小声地说道,姜槐知道这次考核对她的重要性,于是他把陆晚吟拉到了一边的角落问道。 “你怎么和他起的冲突。” “我没有啊......是他来招惹我的。” 姜槐瞪了一眼陆晚吟:“还给我装,你那张嘴有多欠难道我不知道?” 陆晚吟轻轻咬着嘴唇,双手在交叠在身前,两只手指还在互相绕着,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谁让他说老岳和老杜都是没用的懦夫......说我是懦夫养出来的孩子,以后也只会是个懦夫逃兵。” 她的声音很小,但却很好地表达出了她的不满:“我不过就说了一句你和逃兵一个考场,以后也一定是个当逃兵的料。” “然后他就急了?”姜槐有些难以置信。 这他娘的不就是小学生拌嘴吗?怎么那少年就像是全家都被陆晚吟给宰了一样苦大仇深。 那种力量很明显就是奔着杀人去的。 若是自己刚才没有路过,没有正好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怕现在陆晚吟都碳化了。 不过自己现在出手打飞了那小子,会不会对陆晚吟的考核有什么影响。 总不至于就这样让她出局了吧。 结果证明,还真至于。 很快医疗部的成员就抬着担架从考场门口匆匆而过。 似乎那少年没受什么重伤,在担架上的时候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虽然用词都是那种很严肃古朴,不带一个脏字儿。 但通篇听下来就一个意思:“给我等着,我不会饶了你们两个!” 而那些教官也终于腾出手来收拾姜槐和陆晚吟了。 就见四名教官带着一股强烈的杀意走向了考场的角落,为首的那名教官身高一米九,比姜槐还要高一个头。 他身材壮硕,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姜槐。 其余的考生也都在看热闹,但却突然被一名教官怒斥一声:“都给我出去!” 考生们无奈,只能离开了考场,现在整个考场上就只剩下了四名教官和姜槐二人。 “小子,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高个子教官冷眼看着姜槐说道。 “不知道,我应该知道吗?”姜槐笑着回答。 “那是备受协会和无畏者青睐的新人,是未来觉醒者的中流砥柱,是人类的未来!不是你们这种垃圾能比拟的!” 另一名教官厉声说道。 “那协会的未来堪忧啊。”姜槐将陆晚吟护在身后,本来陆晚吟想说两句的,但姜槐捏了捏她的手。 示意她绝对不要说话。 毕竟这是陆晚吟最后一次考核机会,他必须要把所有火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你说什么?” 高个子教官的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怒火。 “既然我是你们口中的垃圾,那你们寄予厚望的未来被一个垃圾一拳干废了,那人类还是早点毁灭算了。” 姜槐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会激怒这些教官,但这样才能让他们必须先攻击自己这个具有嘲讽的目标。 就在几名教官剑拔弩张要对姜槐动手的时候,考场的铁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干什么干什么!人多欺负人少是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楚河保持着踹开门的姿势,而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这小子谁啊?” 一名教官觉得楚河有些眼熟,但却认不出来。 可他穿着的无畏者制服以及胸前的血隼徽章让他们对此人的身份不敢小觑。 “楚河。”高个子教官沉声说道:“无畏者精英小队血隼的正式成员。” “就这小子?他的实力还比不过刚才被一拳打飞的黄玉啊。” “先看看再说。” 高个子教官知道,楚河的身份绝不仅仅只是无畏者精英小队的队员这么简单。 楚家在协会可是有着很高的地位。 不过现在来说,他们应该不会起冲突才对。 毕竟黄玉是无畏者看上的新人,他们也只是在帮黄玉出头。 不过看楚河这气势汹汹走过来,直接挡在这二人身前的样子,明摆着就是已经站好队了啊。 “楚河,这小子打伤了你们无畏者看上的新人黄玉,我们这可是在帮你们。” “我呸!” 楚河吐了一口唾沫。 “老子在指挥所看得清清楚楚,黄玉言语挑衅在前,人家回了一句他就急了要动手,动手也就算了,还被一个防御型觉醒者给秒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无畏者看中的就是这样的废物?!” 楚河又破音了。 但现在没人有在意这件事的心思。 那些教官们脸色冷峻。 这算什么事?我们帮你们无畏者出头,反过来还被你们无畏者指责? “这件事你说了不算,楚河,我得通知协会......” “通知协会?你以为我这次来是做什么的?!给我看好了!” 楚河直接转身拍着姜槐的肩膀。 “这一位,才是我们无畏者真正看中的超级新人!” 教官们面面相觑,在门口的那些学员们也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刚才说啥?” “无畏者看中了那个防御型觉醒者?” “可他不是已经加入了夜魔巡游吗?这是要抢人?” “卧槽,这下有意思了。” 楚河趁热打铁,拍打着姜槐的肩膀说道:“大哥!告诉他们!你到底多牛逼!你真正的力量是什么!?” 姜槐一脸的窘迫啊。 有一种过年回家的时候被自己父母介绍:我儿子特牛逼,来,给大家整个活的。 这样的感觉。 他满脸的: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但现在确实是有些骑虎难下了,不过也算是一个好机会。 现在自己所展现出的力量,不是单单一个自我再生能解释的过去了。 与其让这些人后面瞎猜引起怀疑,倒不如......编一个。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然后机械地说道。 “我的基础能力是自我再生,但这种能力本质上是一种身体基因操控,所以我可以在放弃再生力的前提下将所有力量集中于自己的拳头,再一口气将其爆发。” 姜槐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但一个敢说,一群人也敢信。 这群教官的脸色一下就僵住了。 “双形态觉醒者!?” “你能在防御型和进攻型互相切换!?” 那高个子教官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冷漠,反而是眼神之中透射出了一丝狂热。 “啊?啊,是,是的......” “不仅如此!” 楚河似乎嫌场面还不够乱,他继续说道:“上一次在电影院无畏者的行动之中,也是多亏了我大哥敏锐的洞察力和感知力才发现了那只兽藏在哪里,我大哥是三形态觉醒者!” 这下全场震惊,就连门口的那些学员们也震惊了。 姜槐想哭啊。 求求你别说了。 在吹下去,他都感觉自己要被拉去做各种研究然后泡福尔马林了。 。m. 第44章 此一时彼一时 场外的人越聚集越多。 不仅仅是来看热闹的。 还有其他考场的教官,扛着一把断刀的刀狼本来心情还有些不爽。 这一批学员身体素质也太差了,就他妈和豆腐一样。 只有那个古怪的小子让他爽了一把。 不过最后那一刀还被墨羽那臭娘们儿给挡了,现在不仅没尽兴,刀也断了,烦躁的他听到进攻型考场门口围了一堆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刀狼直接吼了一句:“围在那儿干嘛?!等着吃屎啊?!” 被刀狼这么一吼,几名胆子小的学员立刻缩了缩身子,有几名不止参加了一次考核的学员笑嘻嘻地走过来说道。 “刀哥,这次考核有意思,有意思啊。” “有你妈的意思,到底出啥事了?!” “刀哥,你不知道,那个备受瞩目的黄玉,刚才让人一拳头干飞了。” 黄玉? 刀狼回忆着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似乎是无畏者那边推荐过来的人才,说是要重点培养的。 他奶奶滴,还说是四星觉醒者呢,咋这就让人一拳干飞了。 “谁干的?熊王还是爆裂。” 那学员赶紧摆着手说道:“不是教官干的!这几个教官哪儿敢得罪无畏者,是一个不知道哪儿跑来的毛头小子,你瞧,这会儿教官还在兴师问罪呢。” 他指了指考场。 刀狼觉得有乐子不看纯傻比。 于是他扛着刀,大摇大摆走了过去,粗暴地推开了那些围在门口的学员。 而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他刚刚还在惦记着的少年。 此时在考场上,楚河显然还没说够,他表情夸张地指着姜槐说道。 “你们以为我们墨羽队长来这里做什么的?为了那个黄玉?一个四星觉醒者犯得着让我们墨羽队长亲自到场?!” 这句话楚河没瞎掰。 虽然黄玉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事实就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四星觉醒者。 任凭他天赋再高,资质再好。 在这个兽潮随时可能会袭来的时代,当下的战斗力永远比未来可期要强。 所以无畏者这次就只派了楚河来,也没多说什么,就让楚河多观察一下,黄玉是否名过其实。 所以当教官和工作人员们看到墨羽出现在考场的时候,都有些愕然。 他们本以为墨羽是来看黄玉的。 现在楚河这么一说,难道墨羽来这里的目的,真的是为了这小子? “我告诉你们,就在刚才,我们墨羽队长亲自下场去了防御型考场,当着所有人的面挑断了考官的刀!” 这句话一出口,那站在最前方的壮汉脸色一白。 但很快就不屑地笑着说道。 “墨羽队长会因为一个学员而亲自出手?” “你懂个屁!老熊!这说明什么!说明墨羽队长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大哥姜槐是她的人!” 姜槐冷汗直冒。 而后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掐了一下。 陆晚吟贴近姜槐,压低声音说道:“看来某些人和墨家大小姐玩儿得挺嗨啊.......” “别听他瞎掰。” 姜槐现在是腹背受敌,还有楚河这么个猪队友,自己不想太引人注目的计划这下是要泡汤了。 就在那些教官还是不相信的时候,门口的刀狼突然尖着嗓子喊道。 “唉!老子证明啊!” 所有人目光看向了他。 刀狼高举手中的断刀:“瞧见没,老子就是那个被挑断了刀的倒霉蛋,哈哈哈哈,我劝你们可别惹这位小主。” 几个教官对视一眼。 得,本来是想趁此机会给无畏者示好,袒护一下他们推荐的超级新人。 结果这下热脸贴冷屁股了。 原来这小子也是无畏者看中的人。 带头的教官脸色铁青,最后冷哼了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考场。 “唉~大叔。” 陆晚吟突然朝着几名教官的背影招手喊道:“那我的考核~?” 没等高个子教官开口,楚河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陆小姐!那肯定是过关啊!” 而后他又凑到陆晚吟的耳边小声说道:“陆小姐,上次说的,让我加入夜魔巡游摸鱼那件事.......” “咳咳......”陆晚吟也压低了声音回复道:“上次和你说的,每个月会费那事儿......” “每个月五十万,我交啊!只要能让我呆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工作环境,区区五十万算什么。” “好~!成交!欢迎你加入......” 就在陆晚吟要宣布的时候,姜槐打断了她。 “咳咳,这事儿你可做不了主,得回去问杜叔和岳叔。” 陆晚吟噘着嘴,不满地看着姜槐。 此刻在考场的医务室里。 “岂有此理!!” 黄玉脸上,大腿上都缠着绷带躺在病床上。 他一拳砸在病床上,结果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此等奇耻大辱!我黄玉必会百倍奉还!给我等着!夜魔巡游,垃圾,永远都是垃圾!” 而后那名高大教官走了进来。 黄玉立刻询问:“那两个废物呢!?有没有被抓起来?!” 高大教官冷冷地瞥了一眼黄玉。 之前或许这小子在他们心里算是无畏者的宝贝,所以大家都卖了个面子,给他几分好脸色,对他的无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在。 人家无畏者看中的根本不是你,你算个球啊。 “我在问你话!那两个废物到底.....” 砰—— 高大教官一拳挥出,拳头停在黄玉眼前。 强大的风压直接让黄玉躺着的病床瞬间坍塌,连带着地板都出现了无数的裂痕。 黄玉整个人被这股风压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捂着自己的胸口,而后有些愤怒地看着那教官。 “黄玉,你主动惹事,甚至对可能会成为自己同僚的伙伴痛下杀手,若不是姜槐出手,现在你已然犯下了死罪。” 高大教官语气冰冷地说道。 黄玉瘫在一堆碎屑之上,愣愣地看着教官。 他不明白,这个之前还对自己无比温和,自己就算对他大呼小叫他也绝不多说半个字的傻大个儿。 现在怎么 “但你也算是无畏者推荐来的,自身也有一定的实力,所以现在允许你继续参加之后的考核,当然......前提是你还能参加明天的考核。” 高大男人扫了一眼黄玉缠着绷带的身体,而后发出一阵冷笑转身离去。 男人走到门口还丢下了一句话。 “别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黄玉,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在你彻底成长起来之前,过于展露自己的锋芒只会让你摔得粉身碎骨。” 砰—— 医疗室的房门被狠狠摔上,只留下了死死攥着拳头,眼中闪烁着火焰的黄玉。 他的火焰将那些绷带烧毁,也连带将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烧灼成疤。 最显眼的便是他脸上的那道疤。 而这些伤疤将成为提醒他这段耻辱最好的东西。 “给我等着......夜魔巡游,姜槐。” 。m. 第45章 我是天生神力啊 宿舍内,陆晚吟把姜槐逼到了床边,而后直接将其按倒在床上。 “说不说。” “真没啥好说的啊,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些。” 姜槐一脸的尴尬。 陆晚吟一直在追问他墨羽的事。 可自己也是稀里糊涂一头雾水,墨羽到底有没有在怀疑自己的力量。 又为什么会替自己挡下刀狼的最后一刀。 姜槐确实没想明白。 因为这两件事是矛盾的。 如果说墨羽真的如传闻之中那般独来独往且冷血无情。 那么她要向验证自己的能力,最好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看着刀狼的第三刀刺向自己之后自己的反应。 可她没有这样做,反而是出手保护了自己。 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还说没有!”陆晚吟气鼓鼓地盯着姜槐,她此刻跨坐在姜槐身上,不依不饶地问道。 “快点告诉我嘛~我真的很想听八卦啊。” “去去去,这么大人了,一天到晚就打听这些闲事,我和墨羽真没啥关系,也没有瓜给你吃。” 姜槐直接坐起了身子,而后揽住了陆晚吟的腰将她抱起放在了一旁。 “那人家干嘛出手救你,而且还......”陆晚吟趁着姜槐去整理床铺的时候,又凑了过去。 这一次她的嘴凑到了姜槐耳边,用极其轻柔的声音说道。 “拉着你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姜槐只觉得浑身一阵酥麻,而后红着脸摆了摆手。 “唉,你爱信不信。” 他将裤兜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放在了桌上,准备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现在他那破碎的衣衫之上还沾满了鲜血。 这时候,陆晚吟看到姜槐从裤兜里掏出的东西里有一枚小小的护身符。 她背着手,踱着步子走到桌边看了看那护身符。 “嗯......”而后陆晚吟转头看向姜槐。 “你特意把它取下来的啊?” “那不然呢,你这么抠门儿,好不容易送我一件礼物,万一弄坏了下次要等你送礼物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陆晚吟知道姜槐在开玩笑,她也明白姜槐很珍视这枚护身符,于是她伸了个懒腰,故作轻松地转身走向门口。 “行~吧,那我先去打探一下明天考核的情报,你慢慢洗澡哦。” 姜槐是真的挺佩服陆晚吟的。 社恐。 社交恐怖分子,她好像在哪儿都能迅速融入人群,然后成为大家都非常喜欢的开心果。 当然,黄玉那种人除外。 虽然这不是姜槐的本意,但现在这些考生似乎都把姜槐当做了无畏者的宝贝。 对待和姜槐一起的陆晚吟自然也更加热情,这倒是也方便陆晚吟发挥了。 刚才还有工作人员来询问他们要不要更换房间,不过想想也就三天,没必要那么麻烦就谢绝了。 在确认陆晚吟的脚步走远之后,姜槐才从背包的最底层翻出了那个礼物盒。 “这么大的事儿你让我来办,岳叔,真有你的。” 姜槐拿着那盒子发出一阵苦笑。 还有两天便是陆晚吟的生日,而本该有岳秦山亲手赠送的这部手机。 现在却交给了姜槐。 他不由地想起了岳秦山的话:这种事,你们年轻人送比较合适,老子不擅长应付那种画面,等她通过考核的时候你就把这个送给她就当庆祝了。 “不就是害羞吗。”姜槐笑着将盒子放回到了包里。 很快陆晚吟就打来电话让姜槐去食堂。 来到食堂之后,姜槐发现陆晚吟还真的已经和一群人打成一片了。 她和几个女生坐在一起,似乎有着聊不完的话题。 从衣服到包包再到电视剧,可以说每个话题陆晚吟都接得住。 但姜槐是很清楚的。 其实陆晚吟私底下并没有买过任何奢侈品,主要也是因为没那个条件。 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 反正大家现在都是运动服,谁又分得清你是不是真的买过? 姜槐的到来让食堂的气氛突然之间就转了个弯儿。 本来还其乐融融的食堂,此刻突然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热情地给姜槐打招呼,他们大多都是见识过姜槐一拳把黄玉揍飞的学员。 而另一派则是少数派,他们围坐在一起,用不善的目光盯着姜槐。 在他们抱团的中央,赫然就是那已经拆了绷带但却留下了伤疤的黄玉。 “黄哥,要不要......弄他?” 一个少年问道。 黄玉冷冷地咬着面包,眼神冷冷地看着前方。 “还不到时候,有的是机会。” 这些话当然被姜槐听在了耳中。 得,这下不仅没有泯然众生,反而被麻烦的人给缠上了。 “姜槐,我打听过了,明天的考核和我上一次的一样,是狩猎感染者。” 一边吃饭,陆晚吟一边和姜槐说着自己刚才的成果。 “这里有感染者?” “每年协会都会将一些抓来用于研究的感染者投放到考核之中,而这也是学员们最害怕的一种考核模式。” “毕竟要真刀真枪实战啊。”姜槐笑着说道。 他看到陆晚吟一脸的轻松,于是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是狩猎感染者,你去年是怎么被淘汰的?” 陆晚吟白了姜槐一眼:“你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 似乎说起这件事,陆晚吟就有些生气。 “去年明明我的成绩已经快要达标了,结果......” “结果......考核现场出现了裂隙,出现了一只先锋级的兽,而刚好就在我面前......” “我那时候被吓得双腿发软就瘫在了地上,导致小队阵型被破坏,虽然教官及时赶到,但我却因此失去了考核的资格。” 原来如此,姜槐点了点头。 陆晚吟对兽的恐惧一直是姜槐很在意的一个点。 但心理问题只有她自己克服,没有人能帮得了她。 “放心,这次要是再出现兽,我帮你抱住它的大腿,你趁机砍死它。” 姜槐见陆晚吟面色有些紧张,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 陆晚吟被姜槐逗乐了,情绪也缓和了不少,她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用一种邪魅的眼神看着姜槐。 “说起这个,你什么时候有那么多力量的,又是防御型,又是进攻型,最后还来个感知型。” “咳咳......那不是楚河瞎掰的吗。” “那你是怎么一拳打飞黄玉的?” “我是天生神力啊。” 这些话两人说得有些太大声了,另一边的黄玉狠狠撕咬着手中的面包,脸色也愈发阴沉起来。 。m. 第46章 组队 房间里摆放着的是上下床,好像只有姜槐和陆晚吟所分配到的房间比较寒酸。 其他学员基本都是单间单人床。 但没办法,本来也不是来旅游的,能克服就克服吧。 因为知道陆晚吟的睡相有多可怕,于是姜槐选择了让陆晚吟睡在了下铺,这要是她让她睡上面。 晚上一个翻滚可能直接就脸着地了。 少女依然是非常准时,洗漱完毕之后就倒在了床上,刚和姜槐说过晚安之后的三秒她就已经呼呼大睡起来。 果不其然,半夜的时候,姜槐发现陆晚吟已经半个身子都睡到地上去了。 他不得不轻手轻脚爬下来把她抱回床上,盖好了被子,就这么折腾到了凌晨3点多,姜槐才有了一丝睡意。 刚闭上眼睛,姜槐就在此回到了那诡异莫名的监狱之中。 而这一次,不用他再经过办公室和走廊,直接就站在了百骸的牢房门前。 此时的骸骨巨人正站在门的后方,二人透过铁栅栏对视,在那头甲掩藏之下的双眸,姜槐看到了一种渴望。 一种狩猎的渴望。 “你想告诉我什么。” 姜槐问道。 骸骨巨人没有说话,只是那深埋在头甲之后的眼眶之中闪烁起了点点蓝色的火光。 一种情绪穿透了牢笼的房门,传达到了姜槐的内心。 狩猎即将开始。 吞噬,吞噬掉一切。 姜槐感觉到这种情绪在内心越来越膨胀,就仿佛是有着无数的战鼓正在他的身体里震天作响。 猛然之间,姜槐睁开了眼睛。 恰好看到了陆晚吟跨坐在自己身上,她的手中还拿着马克笔,自己这一睁眼吓得少女惊叫一声,整个人身体往后倒去。 就在她要从上铺摔下去的瞬间,姜槐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抱了回来。 “你怎么突然就醒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啊!” 陆晚吟恶人先告状,此刻跨坐在姜槐身上,因为刚才的惊吓小脸儿还有些微红。 “吾好梦中杀人,老实交代,干啥呢?” 姜槐故作严肃地说道。 “没做什么啊,就是叫你起床。”陆晚吟把手背在了身后。 但姜槐早就看到了她的马克笔,于是保持着搂着她腰的姿势,将她按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趁机夺走了她的马克笔。 “玩儿挺嗨啊,你在我脸上画了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 姜槐直接就要用马克笔在她脸上画一个x。 二人在上铺打闹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咳咳,大哥,这里隔音效果不太好。” 姜槐听到这是楚河的声音,赶紧和陆晚吟一起下了床。 他去开门的时候顺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七点三十。 八点就是集合时间了,看来自己今天晚上睡得还算久。 开门之后,姜槐发现楚河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门口,这小子是真的挺帅的,虽然比姜槐矮了半个头。 但姜槐这属于是“二次发育”,算开挂行为,不能作数。 “大哥,马上就要集合了,你和陆小姐完事儿了吗?” 楚河的正经维持了不到五秒就立刻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 姜槐白了他一眼说道:“别瞎说,我们什么也没做,我换件衣服就去操场。” “行,大哥,陆小姐,我在操场上等你们。” 陆晚吟一边哼着曲子一边下了床开始换衣服,姜槐很自觉地就走到了一边,面向墙壁。 而陆晚吟在褪去睡衣的时候,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姜槐的脖子,而在那脖子上,有陆晚吟刚给他用马克笔画的一只小猫。 不知道姜槐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 十分钟后,二人抓紧洗漱完毕之后就来到了操场,他们已经算来的最晚的了。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那高大教官开始宣布第二天的考核。 “本场考核从9点开始一直持续到晚上12点,任务目标是斩狩感染者,现在这座山里已经被投放了大量的感染者。” “每斩狩一只感染者得一分,晚上12点前,斩狩分数超过50的人员或者小队可以成功通过考核!” 学生们开始窃窃私语,很多人都觉得直接和这么多感染者战斗会不会有危险。 而姜槐,黄玉还有一些比较聪明的学生却注意到了刚才教官话里的另一个点。 小队。 也就是说,这场考核是允许以组队的形式参加的。 “你们不用担心,每一名学员都会在进入考核范围内之前戴上协会特制的手环,而手环可以在你们陷入危险之际释放出一次强大的力量,将你身边的感染者悉数清除。” “之后我们导师会立刻来到你们的位置,带你们离开考核场地,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触发了手环,也就等于失去了资格!” “如果在晚上12点前,分数没有达到50的,也算是失去资格!” 就在这时候,一名学生问了一句:“请问,这场考核允许组队吗?” 高大教官点了点头。 “没错,这次考核允许以组队的形式参加,小队人数2-4人,组成小队之后你们将获得同一种类型的手环。” “所有小队成员斩狩的分数将会共同获得!” 这句话一出口,考生们顿时兴奋起来。 那肯定要组队啊,事半功倍啊! 但也有诸如黄玉这一类的学生表示出了不屑。 面对区区感染者,还是协会已经驯化之后的劣等感染者,对黄玉等人来说,简直就是绰绰有余。 “现在给你们三十分钟时间进行组队!三十分钟后发放手环!” 教官一声令下,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经过昨天的能力考核,一些学员已经算是达成了共识。 他们很快就组成了队伍。 而让姜槐感到疑惑的是,那些明明和陆晚吟关系很好的学员们,此刻竟然没有一个来找她组队的。 “别露出那种表情~”陆晚吟笑着说道:“你加入了夜魔巡游,就要做好被孤立的准备~就算他们私下和我关系好,也绝对不会明着和夜魔巡游的人扯上关系的。” 姜槐点了点头:“那也可以,那就我们......” 就在姜槐要说就我们组队的时候,昨天那个被姜槐从刀狼手下救出的小胖子颤巍巍地来到二人身边。 “兄弟,我能和你们组队吗?” 姜槐看了看那小胖子,他能感觉得到这小胖子的能力还没有经过任何开发,而即便这样,他也能挡住刀狼的两刀。 尽管那两刀刀狼似乎没怎么用力。 但胖子同样也因为内心的恐惧而无法施展全力。 而且这种时候,多一个人,即便是用他来吸引感染者,也是有用的。 “嗯。” 姜槐点了点头。 小胖子的眉头立刻舒来。 “我叫乐大强!二星防御型觉醒者!” “陆晚吟~三星死灵系觉醒者。” 陆晚吟倒是没有反对,反正是面对感染者,她是一点儿不带怕的。 “姜槐,二星防御型觉醒者。” 姜槐也报上了自己的信息。 虽然胖子有些不相信姜槐只是二星觉醒者,而且是防御型,但他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组队时间结束。 基本上所有人都有了自己的队友。 除了黄玉还有几个实力比较强的学员选择单兵作战。 这时候。 姜槐突然眼角余光看到了人群的角落站着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她的周身散发着寒气,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她。 就见她鼓起勇气去询问一支三人小队,能不能让她加入。 可话还没说完,那几个人直接厌烦地摆了摆手。 还骂了两句让她离远点,冷死了。 接连好几次被拒绝后,少女只能独自站在角落,眼神有些呆滞。 姜槐认出来,这就是那个在大巴车上坐在自己身边的妹子。 好像叫 尹佳。 “陆晚吟。”姜槐问道。 “我们队伍还差一名控场角色。” 陆晚吟顺着姜槐的目光看过去,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耸了耸肩,摊着手说道:“老好人~又开始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陆晚吟却懂事地走到了那妹子身边。 就见她们说了几句话之后,那妹子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之后陆晚吟带着尹佳走了回来。 “搞定。” 她对姜槐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姜槐笑着对尹佳说道:“可以和我们一起组队吗?” 尹佳用力点了点头,眼里都已经噙满了泪水。 “愿意!谢谢......谢谢你们......” 。m. 第47章 异变突起 队伍集结完毕。 教官看了一眼这些人组成的队伍,有些失望。 大部分人都是按照个人喜好。 还有些男的只是看别人妹子长得漂亮就拉进队伍里来。 所以这些队伍完全没有考虑过配队合理性。 一个队伍四名攻击手。 一个队伍四名防御型。 更夸张的是有个全女队伍,四个辅助型的妹子凑到了一起,教官真的有些无语。 你拿什么打伤害呢? 但这些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而黄玉那些不愿意组队的自视甚高者,高大教官也有些看不上眼。 你再强大,单兵能力再强,兽潮来临之际,你也不可能说就靠着个人能力突破战局。 即便强大如夜魔巡游的前任会长,最终也只能落得个逃兵的名头。 在工作人员给所有小队和个人都发放完手环之后,高大教官宣布所有人现在离开营地。 而在踏出营地的那一刻起,就代表着第二场考核开始。 所有人不得离开无望山。 同时,整座无望山,除了营地以外的地方都是考核场所。 在所有人一起离开营地的瞬间,姜槐就感觉到了营地外的树林之中人影攒动,而那种气息太明显了。 感染者。 唰—— 陆晚吟的镰刀已经握在了手中,眼神变得无比冰冷。 嘴角也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就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斩狩......” “开始!” 在教官的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冲向了树林。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黄玉和那几名独行侠机动性太强了。 尤其是黄玉。 他的火焰几乎是领先所有人窜入了树林,整个树林顿时火光冲天。 无数感染者的哀嚎传来。 这里是九相封尘界内,所以不用担心森林火灾。 但这种大范围aoe的后果就是其他小队完全抢不到啊。 “哈哈哈哈哈哈!!!” 树林里响彻着黄玉肆意的大笑,这些人知道争不过黄玉,于是直接分散开来。 有的往山下跑,有的往山上爬。 总之就是要避开黄玉的火焰。 而姜槐呢。 他慢条斯理走在所有人身后,看着其他小队的人都远离了这片区域,他却还是朝着黄玉的火焰燃烧之处行进。 “兄弟,咱们争不过他的!去别处吧!”小胖子拽着姜槐的手说道。 “去别处也不好争,而且还容易和其他人起冲突。” 姜槐笑着说道,而后走进了树林。 这句话让其他人小胖子和尹佳有些不解。 “那.....那我们是要和黄玉打一架吗?”尹佳小心翼翼地问道。 “人家帮我们的忙,我们打他干嘛啊?” 二人越来越疑惑。 但很快姜槐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陆晚吟,三点钟方向,三只。” 陆晚吟的身形瞬间朝着姜槐所指示的方向飞奔而出,她一刀切开灌木丛。 三只被烧得身形扭曲的感染者被她这一镰刀直接切断了头颅。 滴滴滴—— 四人的手环传来一阵动静,抬手一看,就见上面赫然显示着“3”这个数字。 “天啊!这,这怎么回事!这些感染者不是被黄玉给烧死了吗?!” 胖子惊愕地说道。 “他的火焰虽然霸道,但如果分散出去的话,杀伤力就会有所不足,即便是可以覆盖到所有感染者,但大多数的感染者都不会被当场击杀。” 姜槐说着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陆晚吟二话不说奔袭而去,再次将两只倒在地上微微抽动的感染者击杀。 滴滴滴—— 数字变成了“5” 胖子和尹佳都惊呆了。 “你,你怎么会.......”尹佳看着姜槐。 “你研究过......黄玉吗?” “我研究他干啥。”姜槐白了少女一眼而后说道:“这是最基本的推测。” 狗屁。 其实姜槐就是开挂了。 在百骸的力量加持之下,他有着极其强大的感知力,而在吞噬了虫母获得了支配者的能力之后。 这种感知力进一步加强。 现在这附近所有的感染者,就算是动一根手指头他也能立刻察觉。 可尹佳和小胖子已经对姜槐崇拜得无以复加了。 他们开始庆幸自己竟然能和姜槐组队。 姜槐等人就这样跟随着黄玉捡漏,黄玉的火焰烧到哪里。 他们就在哪里捡人头。 刚到中午的时候,手环上的数字就来到了22。 “按照这个进度下去,不用怎么费力气,我们都能达成目标!” 胖子兴奋地喊道。 似乎没想到自己竟然抱上了这样的大腿,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过关。 但姜槐的内心却越发不安起来。 他看着胖子、尹佳与陆晚吟有说有笑到处搜寻那些没死透的感染者,总觉得内心有一股无比沉重的压力。 而这股压力正在逐渐扩散。 与此同时,在一棵大树之上休憩的刀狼是负责保护学员们的教官,而他自然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姜槐的小队上。 看到了姜槐小队这一路“投机取巧”的表现之后嗤笑了一声。 “这小子有点意思啊,难怪无畏者的血隼会对他这么感兴趣。” 可就在这时候。 刀狼的笑容消失了。 他似乎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正在头顶的天空扩散。 “这是什么感觉,如此压抑......” 与此同时,姜槐也皱紧了眉头。 而后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虽然此刻天空并无异样,但姜槐却能清楚地看到,在那九相封尘界的外部区域。 一道细小的口子,正在无望山的上空缓缓被撕开。 “这黄玉是不是累了,感觉他的火焰好像越来越弱了。” 胖子指着远方树丛里那些火焰说道。 姜槐略微沉思。 突然之间,他意识到了黄玉不是累了。 而是他的火焰已经无法再像刚才那样让他如入无人之境了。 那么造成这样的局面只有一个原因 就在他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感知到了什么。 他猛地转头看向了正在冲向一只感染者的陆晚吟大喊。 “后撤!” 陆晚吟的镰刀几乎已经就要出手,但听到姜槐的声音后她立刻一个刹车身形借力朝后一跃回到了姜槐的身边。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姜槐。 姜槐将所有人都护在身后。 看着那只被烧的身形扭曲,几乎无法站立的感染者说道:“离它远点。” 不 不止是它。 姜槐已经明显感觉到,所有附近的感染者,只要是还活着的,身体的内核都在发生着某种异变。 而这种异变让他们的力量等阶成倍数上涨。 “嘎——” 那感染者的身体开始慢慢颤抖,而后那烧焦的皮肤竟然开始缓缓剥落,最后一只通体雪白的类人形怪物出现在了姜槐等人的眼前。 “这,这是什么感染者,竟然有这种力量?” 小胖子疑惑地问道。 陆晚吟却是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张黄符,正用手指夹着。 她虽然没有姜槐的感知力,但是也很清楚。 这只感染者的变异绝不简单。 一瞬之间,第一只白色感染者已经来到了几人身前。 陆晚吟猛地念诵口诀,黄符烧尽的瞬间三只魂魄从她身体里跃出,围绕着那只白色感染者。 并试图用黑色的火焰燃烧它的身体。 但这些魂魄的火焰居然无法令其燃烧,这白色感染者猛地张大了嘴,一口咬向了陆晚吟。 陆晚吟也不示弱,手中镰刀狠狠朝着它的嘴切了过去。 嘎嘣——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以魂魄为引锻造的镰刀此刻竟然直接被这怪物一口咬碎。 陆晚吟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怪物的爪子已经近在眼前。 砰—— 姜槐一拳将那怪物的脑袋砸得粉碎。 而后朝着众人大喊。 “后撤!立刻后撤!回到营地!!” 这一拳打下去,姜槐能明显感觉得到这只感染者的身体强度,绝对不是陆晚吟等人能应付的。 它甚至已经达到了曾经双杀了自己和陆晚吟的那只先锋级兽的强度。 嘎吱—— 嘎嘎—— 越来越多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而后是一只又一只的白色感染者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姜槐护着几人后退,而后他发现,黄玉的火焰已经逐渐熄灭。 此刻。 整座无望山都开始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之声。 。m. 第48章 兽潮降临 觉醒者协会驻凌羽市据点内。 协会副会长召集了目前存在于凌羽市的四大组织的代表人物。 除了无畏者的血隼没有到场外,其余人都已经得知了这个可怕的消息。 就在十分钟前。 天启会的星使传来了一个噩耗。 兽潮将会提前。 而具体时间可能会在一天之内。 副会长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抽了一口雪茄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有一天的时间来部署好一切。” “按照之前的部署,凌羽市北面的裂隙交给骑猎团,南面的裂隙交给铁血,西面的裂隙由猎神者负责,最后是东面。” 副会长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座位,叹了口气:“无畏者的血隼呢。” 负责会议记录的工作人员立刻起身回答道。 “血隼目前正在东面的无望山,观摩新生考核。” 副会长点了点头。 “那就直接告知无畏者,让他们给血隼下达命令并派出支援,东面的无望山就是他们负责的区域。” 那白衣女子原本是安坐于坐位之上。 就在这时候,她的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丝慌乱。 她抬手阻止所有人的话语,而后慢慢闭上眼睛去感受一切。 最后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眼里透射着一丝绝望的气息。 “也许,我们并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就在她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在场众人都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正在头顶的天空缓缓。 “老板,你这辣椒放得不够多啊!再来两勺!” “狗日的,每次来吃面辣椒都快比面放的多了,再这样下去老子都要亏本了。” 尽管嘴上骂骂咧咧,老板还是将辣椒酱放在了岳秦山的面前。 “嘿嘿,做生意要不拘小节,你瞧瞧你,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我身为你的老顾客,多吃你一些辣椒怎么了?” 整个店里也就岳秦山一个客人,于是老板索性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说道。 “你家那丫头考上大学了吧?怎么样,你一个人还负担得起她的生活费和学费吗?” 岳秦山一边往面里加辣椒酱一边笑着说道。 “还行吧,也没那么困难。” “唉,你别硬撑了,街坊邻居都知道你的情况,这么小的娃娃里就给捡回来,含辛茹苦带到这么大,现在都读大学了,你也该歇一歇了。” 歇一歇吗。 不知不觉之间,岳秦山早就把陆晚吟当做了自己的女儿,虽然无法给她富足的生活。 但也从来没亏待过她。 以前总是放不下,这丫头每次出去执行任务,自己都要跟着。 明明连考核都通不过,明明胆子那么小。 却还是喜欢伪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 明明最害怕的就是和人相处,与人社交。 但是却强迫自己一定要和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这样的孩子,自己又怎么能放手,怎么能歇一歇呢。 不过现在嘛 “快了,快了。” 想到那个叫姜槐的小子,岳秦山苦笑了一声。 他大口大口地嗦起了面,没有再回答老板的问题。 老板叹了口气。 “唉,这老天爷要是能开开眼啊,就应该对你好一些,让你啊,找个老伴儿。” 老板见岳秦山只是嗦面不理会他,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店门口,而后抬头看着天空说道。 “嗨哟,老岳,看来你真的要走桃花运了,这老天爷真的开眼了。” 还在嗦面的岳秦山突然愣住了。 而后他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 就仿佛是感受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一般。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面也不吃了,起身走到了门口看向了天空。 果然,在那阴云密布的云层之中,有一道裂痕若隐若现,正在缓缓。 远远地看过去就仿佛是一只正在睁开的眼睛。 但这种现象只持续了二十秒不到,那裂隙便陡然消失。 “唉,这老天又把眼睛闭上了,不过能看到这种奇景也算......” 老板背着手,说到一半转头看去,发现桌上的面还没吃完,碗底压着结账的钱。 此时,快步走在街道上的岳秦山心里非常清楚。 那道裂隙并不是消失了。 而是被紧急的九相封尘界给隐藏在了其中。 随着他脚步越来越快,四周的人群也一个接一个的消失,很快岳秦山所行走的街道,不对,应该是整座凌羽市都变得空空荡荡。 叮叮叮—— 手机的铃声响起。 岳秦山看了一眼号码,眉头微蹙。 “我是岳秦山。” 【兽潮即将来袭,一切部署正在进行,岳秦山,你和老杜该兑现承诺了】 电话那头是协会副会长的声音。 岳秦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市郊的那座无望山。 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那顶牛仔帽戴在了头上。 而后岳秦山回过了头,看向了凌羽市正中央的体育馆。 那大型体育馆的上空,一道巨大的裂隙已经,让人压抑到夸张的力量气息正不断从那裂隙之中渗出。 “神父已收到命令。” 挂断终端之后,他抬眼看向了前方,正好在路口处,他看到了那一抹单薄的身影。 “老杜。” 岳秦山笑着和来人打了招呼。 杜轻鸿扶了扶眼镜,而后再一次尝试劝说岳秦山。 “老岳,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能留下,不管是姜槐还是陆晚吟都还需要你。” 岳秦山笑着摆了摆手。 “那不是还有芸洛吗,她的外勤任务也该结束了。” “她也同样是个孩子。”杜轻鸿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时也感觉到了岳秦山的决心。 “老杜,咱们都欠了一笔债,而这一笔债绝对不能让孩子们来承担,他们是无辜的,如果我们这两个老东西能让这笔账一笔勾销......” 他的手搭在了杜轻鸿的肩膀上,笑着看向对方。 “那就让我们两个老东西再拼一次吧。”杜轻鸿也笑着回应道。 岳秦山抬手拉了拉帽檐,二人一同转身走向了中央体育馆。 “夜魔巡游,神父。” “炎龙。” “最后的斩狩,开始。” 。m. 第49章 夜魔巡游不当逃兵 此刻的无望山营地之中,原本的考核已经完全一片混乱。 那些正在四处狩猎感染者的学员们此刻已经完全沦为了感染者的猎物。 那些蜕了皮的白色感染者无论是力量还是凶残度都大大增加。 一名学员举着一把重锤,眼看着就要砸碎一只感染者的脑袋。 但没想到那感染者的动作突然之间变得无比迅速。 它的手化作了刀刃,直接一刀切碎了这名学员的重锤。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战刃又朝着他的脑袋切了过去。 手环瞬间炸裂,释放出的力量让那感染者倒飞了出去。 学员和他的队友坐在地上惊魂未定,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瞬间,那白色身影突然再次降临,一刀切掉了那学员的脑袋。 它的智商极高,在对付剩下的学员的时候,先是一刀切断了他们戴着手环的手臂,而后才结果了他们的生命。 等教官以最快速度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地上散落的肉块。 教官们拼命将还活着的学员们都救回了营地。 即便如此,依然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学员死在了那些突然变异的感染者手中,就连教官也死亡了三名。 若不是这些救援者中有墨羽存在,只怕伤亡会更加惨重。 现在幸存者们被集中在了营地广场上。 黄玉也受了很重的伤。 还好姜槐等人就在附近。 他在被姜槐救出来的时候正在被三只白色感染者围攻。 而现在,他缩在角落接受着治疗,眼神里确实满满的不甘与愤怒。 “为什么,他妈的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救了我,为什么他的力量......如此强大。” 一想到自己的火焰都无法烧尽的怪物居然被姜槐一拳砸碎了脑袋。 黄玉的内心就感觉到了巨大的挫败感。 但现在没有人再去搭理他。 因为此时所有学员,甚至一些教官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愕与恐惧。 陆晚吟的双手已经开始发颤,她的瞳孔略微收缩。 头顶的裂隙,与那股兽的气息让她感觉现在动一根手指头都非常吃力。 但很快,一双大手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 “无论发生任何事,跟在我身边。” 姜槐抬头看着那道无望山顶部天空正在的裂隙说道。 “.......兽潮,不是还有一个月吗......为什么会突然降临啊。” 楚河人都在发抖,最后直接顶不住那种压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墨羽依旧面无表情,她那冰冷的瞳孔之中倒映着头顶裂隙的黑暗和深邃。 就在此时,她的耳机里响起了通讯联络的声音。 “嗯,收到,血隼已就位,现场无畏者成员包括我在内一共......” 墨羽那冰冷的视线瞥了一眼已经吓得瘫软在地上的楚河,而后对着耳机说道。 “只有我一人,我会解决掉东方裂隙与其领主。” 【不要做傻事,血隼,你只需要拖延住裂隙扩张时间,尽可能削减它的力量,不要硬拼,支援已经在路上了】 “收到。” 在挂断了无畏者组织的电话之后。 她的耳机突然又传来了协会的命令。 在收到这条命令之后,墨羽呆住了,而后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怒意。 教官们还在讨论着情况,他们时不时抬头看着兽潮。 就在这时候,协会同步向所有教官与工作人员的耳机里发布了最新指令。 在接收到这道指令的时候,有些教官显得极为疑惑。 他们不理解,这样做的目的为何。 但很快他们决定服从命令。 最先开始行动的是那身材高大的教官。 代号:熊王。 他站在广场上,看着那群蓬头垢面,甚至有些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濒临崩溃的考生说道。 “本次考核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取消,我们念到名字的考生立刻上车。” 接着,负责各个队伍的教官开始点名。 “黄玉。” “到。” 带伤的黄玉从角落站起来,慢慢走了过来,熊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用眼神示意:“上车。” 防御型3人,进攻型7人,辅助型5人,感知型1人。 这便是最后上车的考生,连一辆车都没坐满。 看着这些考生准备上车,其余的考生也开始疑惑起来。 “教官,那,那我们呢?” “我们是坐其他车辆回去吗?” 他们隐隐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头顶的裂隙正在不断扩张,而那种可怕的气息已经让有些考生心生恐惧了。 那高大教官扫了一眼所有人说道。 “其余人,进行特别考核。” “特,特别考核......?”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考核?!” 学员们面面相觑,黄玉在路过姜槐和陆晚吟身边的时候发出一阵冷笑。 “我本来想亲自将你们燃烧成灰烬,但现在看来,没这个机会了。” 他故意凑到姜槐耳边低声说道:“希望你们和裂隙里那些畜生,玩儿得开心。” 姜槐眼神微微瞥了瞥黄玉,用一种只有黄玉能听到的声音轻蔑地说道。 “这次换你当逃兵了。” 黄玉一愣,刚想发作,但立刻就被那高大教官怒斥了一声:“还不赶紧上车!” 他只好朝着姜槐投去了一个恶毒的目光,并狠狠骂了一句:“废物。” 姜槐不再搭理黄玉。 尽管不知道这些教官到底在耳机里听到了什么,但他也大概猜到了这条命令。 “协会应该是放弃我们这些资质不够的学员了。” 姜槐低声对陆晚吟说道。 “......嗯。”陆晚吟点了点头,她死死抓着姜槐的手,从她手的颤抖来看,姜槐知道她现在的恐惧有多么严重。 可能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啊?!兄弟,你说真的假的?!” 没想到姜槐的话被旁边的小胖子听到了。 他一脸惊恐地看着姜槐,还不等姜槐解释便朝着主台上的教官喊道。 “是,是兽潮来了吗?!” 他的声音犹如扔到水里的炮仗,直接就将人群炸开了锅。 “兽潮?!”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难怪那些怪物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等一下,黄玉和那些被大组织看中的考生都上车了,卧槽!他们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啊!!” 这下学员们炸开了锅,他们开始朝着教官抗议,但很可惜,这些学员的反抗在教官眼中掀不起半点风浪。 “姜,姜槐。” 陆晚吟颤抖地对姜槐说道。 “我,我会保护你......你的,别,别担心。” 姜槐愣了一下,然后无视了周围所有人的争吵,他转过身面对着陆晚吟,在看着少女那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双手的时候。 他感觉到了一阵怜惜。 “好。”姜槐直接将陆晚吟抱在了怀里。 “那你绝对不要离开我身边,保护好我,听到了吗?” “......嗯!” 陆晚吟把脸埋在姜槐的胸口,她的颤抖因为姜槐的拥抱而稍微缓和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一个巨大的嗓门儿把所有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再他妈给老子吵一个!老子砍死你们!” 刀狼扛着一把新的长刀,大摇大摆地推开了那些学员,走到了姜槐的身边。 “你!上车!” 他朝着姜槐扬了扬下巴说道。 熊王皱紧了眉头:“刀狼,他并不在名单之中。” “去他娘的名单,老子亲自拿他试过刀!他还一拳干飞了你们当做宝贝的黄玉,咋的,他不配?!” 大巴车上的黄玉听到这句话气得是咬牙切齿。 刀狼又瞥了一眼姜槐。 “老子说了,赶紧上车!把你的小女朋友也带走!” 这下周围的学员更闹腾了。 让姜槐没想到的是自己曾经帮过的那个小胖子此刻居然第一个冲出来带头吼道。 “凭什么!我和他都是二星觉醒者!凭什么他有特权!?” 在生死面前,或许才是检验一个人本性的时候。 胖子完全不顾姜槐在考核之中帮过他两次。 现在在他的眼中,姜槐完全已经成为了敌人。 “你是不是收了他的好处!”胖子瞪着刀狼,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原来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这下其他人也都激动起来,甚至有的人已经把刀狼和姜槐都围了起来。 姜槐只觉得好笑。 一是这小胖子简直就是背信弃义到了极点,看着一脸老实憨厚,结果在这时候捅自己刀子。 二是这群学员的行为也着实可笑。 他们不敢去围着大巴车,不敢去招惹黄玉。 现在却来把自己围着。 或许在他们眼中,二星觉醒者的自己就是比较好欺负的对象吧。 小胖子和其他人都开始大声抗议起来:“凭什么他可以上车!我,我们也要上车!” “对!我们也要上车!” “大,大家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他们有特权!” 所有人都开始跟着胖子起哄,姜槐注意到了,只有那散发着寒气的少女此刻正瑟缩在一边。 她甚至想要阻止那些学生们胡闹,但却被人直接推开。 就在这时,刀狼的刀直接在半空中一划,空气的震动让所有闹腾的学员都感觉胸口一阵沉闷。 “你们他妈的来参加考核为了什么?!加入协会为了什么?!难道不是对抗兽潮吗?!” “现在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怂了!?老子告诉你们,我们这些教官,一个都不会走,全都会陪着你们!” “到时候要是有人敢在老子面前往后跑,老子一刀给你个痛快!” 刀狼的话蛮横不讲理。 他们这些考生就必须抗击兽潮,那黄玉他们凭什么就可以一走了之? 只因为他们实力弱?就应该被当成炮灰? 姜槐没有搭理他们。 因为他听过岳秦山和他说的撤离计划,按照现在兽潮的扩张速度,撤离是不可能来得及的。 一旦兽潮开启。 躲到哪儿都不安全。 他也不会让陆晚吟先走,因为现在岳秦山不在,只有让她呆在自己身边,自己才能保护她。 “刀哥。”姜槐转头看向刀狼,笑着说道。 “我留下,我和她都留下。” “我们夜魔巡游,不当逃兵。” 。m. 第50章 为你们开路 此时的九相封尘界已经将整个凌羽市笼罩在了其中。 这座城市的一切都被完美复制,除了里面的生命体,此刻的凌羽市如同一座死城。 但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久。 无数的兽从四道张开的裂隙之中涌出,如同黑色的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降临到了这座城市。 北方裂隙涌出的兽在落地的瞬间便被被一支铁骑大军所截杀。 那率领着金属战马骑兵团的高大男人怒吼着将手中长枪指向那道裂隙的正下方。 “骑猎团!杀!!” 上千名隶属于骑猎团的精英觉醒者在那一队金属骑兵团的带领下嘶吼着向前冲锋。 当兽潮与人类的战士们碰撞在一起的瞬间。 就仿佛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开始了它的工作。 血肉与残肢的几乎是在顷刻间洒向了大地。 同样惨烈的战斗也在这座城市的另外三处上演着。 城市西方的猎神者,城市北方的铁血。 以及城市东方,无望山之上的无畏者们。 而在这其中,兽潮聚集最为汹涌的,当属中央地区。 这里是兽潮的核心区域,也是最为强大的领主所率领的军团所在。 在曾经的兽潮之中,人类也正面对抗过核心领主。 但除了被那可怕的力量所震慑从而发自内心感到绝望之外。 人类并没有太多的反制手段。 但这一次不同。 岳秦山拉了拉牛仔帽的帽檐,深吸了一口香烟。 “老杜,其实人类也不是没有进步的。” 他笑着看向了身旁的杜轻鸿说道:“四十年前的人类面对兽潮的时候是单方面被屠杀,而后每八到十年的兽潮,我们都一步一步在向核心裂隙靠近。” 杜轻鸿扶了扶眼镜:“因为觉醒者的培养体系越来越成熟,所以觉醒者的力量也在迅速增长。” “所以,咱们这些老古董们,还能为小子们做些啥呢?” 杜轻鸿冷哼一声,一甩长袖,背着手朝着前方走去:“去给他们开辟一条道路。” “一条通往胜利和明天的道路。” 岳秦山最后吸了一口烟,而后将烟头扔到了地上。 二人并肩而行,朝着前方黑压压的兽潮款步走去。 核心裂隙的兽群们并不会擅自出击,它们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这道裂隙,所以此刻在前方堆积的兽群如同一座小山。 岳秦山和杜轻鸿的身影靠近的瞬间。 外围的兽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它们龇牙咧嘴,随后上百只兽以极其迅猛的速度朝着二人扑杀而来。 可就在那些跑在最前方的兽即将撕裂二人身体的瞬间。 一道火焰瞬间在二人身前升腾而起。 无数的兽在这火焰之中被化为了灰烬。 杜轻鸿此刻已经摘下了眼镜,没有了那种文质彬彬的书生气息。 此刻的他不再是儒生,也不再是凌羽市第二中学的语文老师。 他是一名六星火系觉醒者。 代号:炎龙。 杜轻鸿的双眸依旧淡漠如水,可那瞳孔之中却在闪烁着炙热的火焰。 越来越多的兽朝着他们奔袭而来。 这些兽的力量也在裂隙的影响下愈发地强大。 甚至有些兽直接高高跃起,亦或是了双翼,企图翻越这沸腾的火焰之海。 杜轻鸿眉眼上挑,凝视着那些越界者。 就见他微微侧身,头发和衣衫被火焰的气浪吹得肆意摆动。 “见龙。” 二字真言祭出。 火海之中一条巨型火龙腾飞而起。 黄玉的火龙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一条泥鳅。 这条火龙在半空之中卷起一阵火焰风暴,将那些还在半空之中的兽群悉数卷入其中,顷刻间灰飞烟灭。 火龙在大地之上翻腾,将无数的兽群焚毁,眼看着这兽潮即将被打开一道缺口之时。 新的变故出现。 砰—— 三只四层楼一般高大的先锋级巨兽从那裂隙之中跃出,当他们踩在大地之上的时候。 附近几座街区的楼房都开始坍塌。 岳秦山冷笑了一声,他身形一跃,轻盈地跳到了一座即将坍塌的楼宇之上,随后回头对杜轻鸿喊道。 “老样子!小的留给你!大的留给我!” 说罢岳秦山直接在楼宇之间跳跃,不断接近那三只巨兽。 兽群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开始朝着他袭去。 杜轻鸿没有理会他,但那条火龙却有意识地让自己的火焰给岳秦山开出了一条火焰之路。 顺着这条路,岳秦山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碍。 当他的身形借着楼顶高高跃起,来到一只巨兽头顶的瞬间。 他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左轮手枪。 整个人眼神变得冷漠无比,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这第一枪,是为你而奏响的丧钟。” 砰—— 几乎没有任何拔枪的动作,子弹自上而下,从巨兽扬起的脑门儿射入,直接将其整个身型贯穿。 片刻之后,巨兽连吼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整个身形瞬间膨胀而后爆裂开来。 此时,另一只巨兽已经猛地跃起,那巨大的身形遮天蔽日,直接朝着半空之中的岳秦山砸来。 岳秦山有些灰白的头发在帽檐之下飘动。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就在那巨兽来到他眼前的瞬间。 “这第二枪,是告死者的遗言。” 砰—— 子弹瞬间贯穿了巨兽的胸口。 和第一只巨兽一样,它的身体也猛然爆裂开来,在天空之中降下了一场血腥之雨。 此刻岳秦山的身体开始往下坠落。 他猛地抬手,直接拽住了一只企图袭击他的兽的爪子,而后狠狠将其往下一砸。 在那兽扑腾着朝地上坠落之时,岳秦山又一脚踩在了其后背之上,两只手拽着它的双翼,将其当做了落地的缓冲工具。 轰—— 他坠落的位置刚好是最后一只巨兽所存在的地方。 此刻的岳秦山已经身处在了兽群的内圈。 那巨兽发出一阵怒吼,抬手朝着岳秦山就是一拳。 岳秦山朝旁一跃,踩着一只企图偷袭的兽的身体躲过了这一拳。 这一拳的力道之大,直接砸死了一片的兽群。 岳秦山就这样踩着那些兽借力一次又一次跃起,最终绕到了笨拙的巨兽身后,瞅准时机准备拔枪。 就在此时,裂隙之中突然射出一把漆黑的长矛。 长矛寂静无声,在即将刺中岳秦山后背的瞬间,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调转身形朝旁一扑,就算他的反应如此之快。 但那黑色长矛依然是刺破了他的肩头。 “老岳!” 杜轻鸿眼见此情景,立刻驱策着火焰巨龙朝着兽潮的中心扑去。 可惜,这时候兽的优势便体现了出来。 裂隙,兽潮,它们最可怕的地方并不是那庞大的数量以及可怕的力量。 而是那无与伦比的进化力和适应力。 此刻正从裂隙之中涌出的兽力量越来越强,它们甚至针对了杜轻鸿的火焰进化出了防火的鳞片与甲壳。 杜轻鸿的火龙虽然依然强势,可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所向睥睨了。 “别担心老子!!拖住他们!!” 岳秦山一脚踹开一只兽,而后翻身一跃进入到了一栋建筑当中。 他将这栋楼当做掩护工具,引诱那只巨兽前来。 那巨兽果然愤怒地开始用巨大的拳头狠狠砸着这栋楼。 就在它几乎将这栋楼给拆毁的瞬间,岳秦山已经来到了楼顶,在大楼坍塌之际他终于找到了时机。 “这第三枪......” “名为殉道者的磨难。” 黑色的的子弹直接将巨兽的脑袋轰了个粉碎。 但岳秦山也觉得自己刚才被黑色长矛所擦伤的地方此时剧痛无比。 他借着坍塌大楼的掩护稍微喘了口气,侧头一看,自己的肩膀此刻正在散发着黑色的气息。 这只巢穴领主 给他上了标记。 。m. 第51章 独自向前 协会的副会长通过天启会的监视观察着各个战场,在看到杜轻鸿与岳秦山的战斗之后。 他冷笑了一声。 “这俩老东西,还真能打啊。” 白衣女子皱紧了眉头,她微微回头看着副会长说道:“既然他们已经突破了核心裂隙的外围兽群,为何不派遣支援部队。” 副会长满脸的不屑。 “这是夜魔巡游应该赎的罪。” “究竟是他们的罪,还是您的私欲呢。” 白衣女子毫不客气地说道,尽管她声音轻柔,但在副会长听来却十分刺耳。 “星使,不要担心,我们已经做好了撤离准备,随时都能让最强的战力与那些未来的种子们离开这座城市。” 副会长这句话一出口,白衣女子眉宇之间已经略微升腾起了一丝怒意。 “您的意思是,协会从来都没有想要守住这座城市?” “哼。”副会长鼻腔之中发出一阵闷哼,他吸了一口雪茄说道:“若是做好了完全准备,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 而后他有用责备的眼神看着白衣女子。 “就拿无望山来说,那儿现在全是考生,原本的计划是无畏者要守住整座无望山,不让其越过雷池半步,但现在呢!” 副会长的语气越来越激烈。 “那山上现在只有一群新兵蛋子!无畏者也只留下了一名队长!你让他们拿什么守!” 白衣女子静默无言。 她似乎是意识到了副会长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副会长靠在椅背上,事不关己地说道。 “天启会的这次预测失败,让我们被兽潮打了个措手不及,这座城市守不住,你们得负主要责任。” “天启会不会推卸责任。” 女人眉宇之间满是失望。 “也不会放弃任何一座城市,任何一个人。” 说罢白衣女子转身离开了作战指挥室。 副会长看着女人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啊!我看看你怎么救!星使!我给你一个忠告!这座城市能离开的人并不多!我为你留了一个名额!你现在要是离开!那可就没有机会了!” 白衣女人没有驻足停留,听着身后男人的放声大笑,她只觉得一阵作呕。 副会长转身继续看着那还在厮杀的岳秦山和杜轻鸿。 脸上的那种笑容带着一丝莫名的快意。 “夜魔巡游,你们的债,没那么容易偿还,等你们这两个老东西死了,我会让你们拼命保住的组织,不复存在。” 此刻的无望山也是一片混乱。 那裂隙之中的兽蜂拥而出,这还不算,那些协会准备的感染者现在也已经蜕变成了可怕的怪物。 整座营地几乎已经失守。 黄玉他们所乘坐的大巴车已经离开,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能安全抵达目的地。 现在也没人有心思去关心他们了。 教官们一开始还能护着新生。 但很快他们在接到协会命令之后就朝着山顶的裂隙冲去,虽然协会的命令是让这些被抛下的考生们作为先锋。 但教官们毕竟还有一些良心。 他们最后的命令是:愿意的就跟我们一起来,我们去杀了那只裂隙领主,不愿意的,就留在营地! 留下还是冲杀。 无论哪一种选择都几乎是让人绝望的。 这座营地虽然有着结界的保护,但在无数兽潮狂攻之下是不可能维持太久的。 但比起冲上山顶,直面那些可怕的怪物,还是有许多学生选择了留下。 而这些人里没有姜槐。 他尝试过让小胖子也和他一起走。 但胖子此时恨透了姜槐。 “别假惺惺了!你和黄玉他们都一样!都是有特权的人!你们这些人从来就没把我们的命看在眼里!” 他和那些不愿意离开的学生们打算死守在司令部。 教官们已经完全放弃了这些人。 姜槐最后一次走向那胖子说道:“走,可能活,留下,死路一条。” “滚!!别想骗我!!我他妈的从小就被你们这些人欺负!谁在乎过我啊!?滚!!” 真是可悲。 姜槐冷漠地看着那小胖子。 他并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他只要保证陆晚吟能活下来就行了。 随后姜槐又看了一眼尹佳。 “你呢?留下,还是和我们一起?” 那散发着寒气的少女虽然也很害怕,但却鼓足了勇气跟在了姜槐的身边。 “我不用你保护......我会帮上忙的。” 少女乞求一般地说道。 姜槐点了点头,而后几人便跟随着刀狼的小队朝山顶前进。 因为陆晚吟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以姜槐干脆直接将其背在了背上。 这一路的艰难远比他们想的要严峻。 尽管墨羽在最前方开路,没有一只兽能在她的刀光之下生还。 可数量庞大的兽还是通过侧翼袭击了身后的队伍。 姜槐此刻才算是知道为何墨羽的风评如此可怕。 她的目光永远都在前方,绝不会回头,即便是身后一片惨叫,她也不会停下脚步回头去支援。 但不得不说。 这才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如果现在还搞什么互相搀扶,一步一个脚印,他们都他妈别玩儿了,死在半路算了。 现在将绝对的力量送往山顶,尽快去解决掉领主才是重中之重。 但姜槐内心也明白,这次的领主不是虫母那个级别能比拟的。 墨羽虽然强,但也只是五星觉醒者。 要让她单枪匹马杀掉领主实在有些不现实。 他想过,要不要直接化身百骸,但这样的结果便是自己的身份便会被识破。 除非姜槐狠下心,让这里除了陆晚吟外没有任何的生还者。 这种选择本就是矛盾的。 让这些人被兽屠杀,和被自己屠杀,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他咬了咬牙,而后想了折中的办法。 “刀哥!” 他一拳砸开一只挡路的兽后朝着刀狼喊道。 刀狼一刀劈断了一只兽的身体,回头看着姜槐。 “干嘛?!” “我身后那妹子!你照顾一下!” 此刻姜槐的身后,尹佳正用自己的冰霜之息尽力去拖延住那些兽的脚步。 看得出来她很害怕,但她没有后退一步,拼命地跟在了姜槐的身后。 对于这样一颗好苗子,姜槐不希望她夭折于此。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你背后的那个妹子要不要我帮你照顾。” 刀狼没有问姜槐要去做什么,这让姜槐有些诧异。 他摇了摇头。 “不用,她必须和我呆在一起。” “那你们就赶紧滚!” 刀狼怒吼着又是一刀将两只兽连带着一棵大树一同劈开。 他的气息已经有些急促了。 此刻就算是教官也已经出现了伤亡。 更别提那些新生了。 他们几乎没有构成任何的战斗力,完全成为了吸引兽去屠杀的沙包。 姜槐感激地看着刀狼,点了点头。 “我会帮助墨羽解决那只领主。”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刀狼微微一愣,再回头的时候,姜槐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一阵劲风从他身边掠过。 刀狼愣愣地看着那风吹过的方向,然后冷笑了一声。 “真是个不得了的小子。” 。m. 第52章 生死之间 墨羽的长刀几乎已经卷了刃,但她依旧不知疲倦地挥舞着,脚步也没有一丝地停歇。 她从来不会去看身后,也不会去看身边的人。 因为她始终坚信一点。 只有不断地向前,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兽潮。 也是她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了这些从裂隙里涌出的怪物究竟有多可怕。 它们的适应力让其表皮越来越坚硬。 她的虎口已经鲜血淋漓。 墨羽已经记不得她挥了多少次刀了。 也不记得这些兽到底有没有进行过反击了。 从自己身上多了些划伤来看,它们已经不再一味地被自己所斩杀了。 山顶就在眼前。 她几乎可以看到那巨大的黑色身影正在上方用一种戏谑的眼光看着她。 墨羽不能停下,不止是因为这座城市。 更是因为 他就在这里。 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这些杂碎,伤害到他一根头发。 她的目光越来越冰冷,近乎于病态的执着让她对于保护的概念完全出现了扭曲。 杀,杀,杀。 杀掉一切。 斩掉一切,他就安全了。 但墨羽的内心又在告诉她,那个他在意的人根本不可能撑得到那时候,就在她一往无前的时候。 他早已经被那些怪物撕裂,而她,却连头也没回一下。 她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 “闭嘴。” 你甚至在他死之前,都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闭嘴......” 不是他跟不上你,而是你抛弃了他,再一次抛下了他。 “闭嘴!!!!” 唰—— 墨羽的瞳孔逐渐变得疯狂,这让她终于的气息和脚步都开始混乱。 那山顶的存在没有放过这一瞬间。 她突然发现自己那被鲜血所染红的视线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抹黑影。 那黑影的动作和之前自己斩杀的兽与感染者完全不同。 它挥动着一把由自己的手所化作的红色长刀狠狠朝着墨羽劈来。 墨羽没有退缩,手中长刀横向切出,两把兵刃碰撞在了一起。 斩不断。 这是墨羽在和这怪物交手之后的第一想法。 她前进的脚步终于被阻挡了下来,这只兽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而且它所进化的方向几乎就是为了墨羽的长刀量身定做。 墨羽紧咬牙关,她不可以停下,绝对不可以在这里 可惜,随着一阵咔嚓的声音,她手中的长刀犹如她内心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一般应声碎裂。 她整个人被这股巨大的力量震得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棵大树粗壮的树干上。 鲜血顺着她的额头滴淌而下,让墨羽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就在这瞬间。 一根尖刺突然从山顶的方向激射而来。 刺穿了墨羽的肩膀,同时击碎了她身后的树干,连带着让墨羽的身体也朝后倒去。 不可......在这里,停下......! 可那种扭曲的执念让她在倒下的瞬间猛地又一脚踩在地面,她死死压住牙关,血液从她的口中不断渗出。 饶是如此,她还是强行稳住了身体。 “来得及,来得及!!我会杀了你!!我会保护他!这一次!!我绝对.......” 墨羽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身后好安静。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好像已经完全听不到身后有任何的动静了。 于是她第一次回过了头。 看向了自己从不曾去回望的身后。 紧接着她的瞳孔逐渐收缩。 身后的是成片的尸体,教官的,学员的,他们全都死在了这些怪物的手中。 但最让她崩溃的是那个支离破碎的身影 “不......” 墨羽的呼吸逐渐开始混乱,她的瞳孔在颤抖,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在看到姜槐那如同破布一般被撕裂的身体的时候,墨羽突然有了一种脱力的感觉。 那强大的怪物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它如闲庭信步一般缓缓走到了墨羽的身边,就仿佛是在享受着这少女此刻的绝望。 而后,怪物缓缓地抬起了手,那手部化作的刀刃散发着森然的寒光。 墨羽再也没有了抵抗。 她只是呆呆地站着,看着那个破碎的身体,脑子里回荡着的是曾经的话语。 【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哥哥。】 那时候的约定,自己现在算是遵守了吗? 但自己没能保护好他 一想到这里,墨羽几乎没有了任何的反抗,她握刀的手缓缓松开,那把已经断裂的长刀深深地插入了地里。 现在的墨羽就仿佛是在期待着一种解脱。 她的战斗风格从来都只受两种情绪所控制。 两种完全相反又极端的情绪。 求生。 求死。 这两种扭曲的情绪让墨羽从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中活了下来。 但却又无比痛苦,为何没有在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之中死去。 而现在,在目睹了他的死亡之后。 求死的情绪彻底占据了她的大脑。 就这样吧。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别被骗了,这东西有让人产生幻觉的能力!” 但下一秒,感受到的却不是那钻心刺骨的疼痛。 而是一阵劲风掠过了她的身侧,与此同时还有那个她无比熟悉的声音。 “别发呆!赶紧动起来!” 这个声音似乎是唤醒了墨羽的内心,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挡在她的身前。 他此刻徒手掐住了那精英级兽的脖子,身后还背着那名几乎陷入了昏迷的夜魔巡游的少女。 “你.......” 墨羽想说什么,她的眼泪已经在眼眶之中打转了,想要恢复那种冷漠,可情绪的激烈转变已经让她有些无法抑制了。 明明只是一个还没坚定过的觉醒者,说不定就是二星的实力。 明明是个还没通过考核的菜鸟。 但是墨羽此刻却有一种感觉,只要他在自己的身前,那么自己就不应该去害怕任何的东西。 那些幻觉已经完全消失,虽然身后的众人的确有伤亡。 但他们仍旧还在拼命抵抗,为前方的自己阻截下那些绕后的敌人。 而那具幻觉中破碎的尸体,此刻就站在她的眼前。 如同一座大山一般为她承受着一切。 “我会掩护你!快去山顶!” 姜槐说完直接捏断了那怪物的脖子,就是如此轻描淡写。 墨羽甚至已经不去在意一个二星觉醒者为什么可以轻易做到这种事了。 山顶的那巨大身影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它瞪大了瞳孔,死死地凝视着姜槐的身影。 墨羽深吸一口气,吸了吸鼻子,用略微有些哽咽的声音故作冷静地说道。 “不用你说。” 她的手猛地握住了倒插在地上的断刀,而后挑断了刺穿了自己肩膀的尖刺。 下一秒,她的身形越过了姜槐,朝着山顶的方向继续前行。 。m. 第53章 破障 兽潮和异化感染者的攻势越来越严重。 但墨羽此时的表情却异常地轻松。 她手中已经断裂的长刀此刻也似乎比它完整的时候要更好用一些了。 墨羽的断刀刺入了第一只兽的腹中,而后猛地推着它的身体朝前奔袭而去。 越来越多的兽阻挡在了她的眼前,密密麻麻连绵不绝。 就在少女的脚步即将被阻挡的瞬间。 少年的拳头轰然而至,一拳就将那扎堆的怪物们悉数轰飞。 随后少年腾出一只手,朝着墨羽伸过去。 “抓住我的手!我帮你!” 墨羽抬眼看着姜槐,而后点了点头,她的嘴角不经意之间露出了一抹笑容。 就和以前一样,你根本没变。 无论任何时候,你都会保护我,挡在我的身前。 二人的手相握的瞬间,姜槐猛地一个转身借力将墨羽狠狠地朝着山顶扔了出去。 这力量之大连墨羽都被吓了一跳,差点身体在半空中失去平衡。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了状态,借着这股力量,她的身体几乎瞬间便越到了山顶之上。 而在这山巅,裂隙的正下方,她终于看清了那裂隙领主的真身。 那是一只有着无数的触须,如同海葵一般占据了整座山头的巨大怪物。 它全身上下有着许多的瞳孔。 当墨羽高高跃起的时候,这些瞳孔也随着她的身形上移。 紧接着,无数的触须开始朝着上方刺去。 墨羽收刀,而后拔刀,刀光将这些触须悉数斩尽。 随后一刀顺势朝着领主的脑袋劈下。 可这一刀在接触到领主的身体之前就被一种防御型立场所阻挡,墨羽的身形被弹回到了半空之中。 她暗叫不妙。 这只领主的力量是支配与强化,本身实力并不强。 但如此狡猾的东西,怎可以容忍自己在近身之后毫无防备呢。 而在刚才那一刀出手之后,墨羽也很清楚一件事,自己无法击碎这层屏障。 除非拔出真正的刀。 但自己只有那一刀。 那一刀可破屏障,却无余力再去斩杀领主的肉身。 就在她有些犯难的时候,她的眼眸突然瞥见了姜槐的身影。 此刻姜槐背着陆晚吟也一跃而起来到了山顶。 “我来帮你破开它的屏障。” 他看着墨羽说道。 如果是别的二星觉醒者说这话,墨羽不会搭理他,只会觉得他是个疯子。 但他不一样。 “好。” 墨羽简短地回答,同时在半空调整身形,她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长刀。 而后依然保持着一种握刀的姿态。 一股血红色的气息开始逐渐在她的腰间汇聚成了长刀的模样。 “准备好了吗?” 姜槐问道。 “嗯。” 于是姜槐握紧了拳头,调整呼吸,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拳头上。 而后他祈祷。 这一拳可千万不要骸骨化。 无论他的力量再怎么强大,都可以解释。 但如果他的身体流露出了兽的力量,那便是基本摊牌了。 至于陆晚吟 她也许,早就猜到了吧。 此刻的陆晚吟在姜槐的身后,看着那只领主,嘴唇微微颤抖着,死死地抱住了姜槐的后背。 “抓稳了。” 准备完毕之后,姜槐猛地睁眼,提醒了一句陆晚吟后,他的身形猛地朝着那只领主冲了过去。 姜槐每一步踩在地面都会让这座山产生一丝裂痕,一股强大的气息已经由内而外从他的身体里散发而出。 兽群与感染者抵挡在他的前方,但无论他们的数量如何庞大都阻挡不了姜槐的脚步。 最终他来到了那怪物的眼前。 猛地抬眼,与那无数双眼睛对视着。 领主的眼睛开始颤动,而后它朝着姜槐发出了一阵咆哮。 这声音里所充斥的愤怒或许是对姜槐力量的不解与被同胞背叛之后的愤怒。 让姜槐感觉到震惊的是,自己在听到这只领主的耳语之后,竟然真的从内心里升腾出了一丝揪心的情绪 就仿佛自己这一拳打下去的并不是敌人,而是自己曾经的同胞。 但片刻之后他就将这种想法抛之脑后,他怒吼一声,那握紧的拳头开始覆盖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白色骸骨。 下一秒,拳头狠狠砸在了蓝色的屏障之上。 轰—— 整座无望山都在分崩离析,但很可惜,这一拳没有打碎怪物的屏障。 姜槐不由地皱眉,这座山已经无法再承受住自己的力量了。 如果再挥一次拳,那么那些还在拼杀的教官和导师,还有留在营地里的学生,一个都别想活。 头顶的墨羽似乎已经准备完毕,她的身形已经开始往下坠落。 姜槐再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的两条胳膊直接覆盖上了白色的骸骨,而后猛地扒在了产生裂隙的蓝色屏障之上。 与此同时,那领主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它的眼睛开始胡乱地移动着,那些从它的裂隙所涌出的兽也愈发的疯狂。 就在无数的怪物涌向姜槐后背的时候,姜槐突然感觉一直紧紧抱着自己的少女松开了手。 而后是黑色的镰刀刀光在背后划过,无数的灵魂漫天飞舞。 “我不会.......绝对不会让你们碰到他!!” 陆晚吟的吼叫声里夹杂着恐惧与绝望。 但即便如此,她也拼死为姜槐挡住了那些怪物。 尽管只是短短的瞬息之间。 但已经足够了。 姜槐那被骸骨所覆盖的手猛地刺破了屏障的裂痕,而后他爆发出了一阵不属于人类的怒吼。 两只手猛地将那裂痕朝两边撕扯。 领主的尖刺不断刺向姜槐的身体,但都在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就被那若隐若现的骸骨所阻隔。 于是这裂缝被不断扩大,延伸。 “给我....” “破开!!!” 最终直接被姜槐从中间撕碎,那淡蓝色的碎屑飘散在半空,映照着少女那冰冷的眼眸与她手中那把猩红色的长刀。 身后的陆晚吟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在她的眼前,一群经过了领主强化的兽和感染者已经来到了眼前。 她的眼神里闪烁出了一丝绝望。 但下一秒,姜槐已经紧紧将她紧紧抱住,他猛地转身,一条骸骨长尾横向一扫。 巨大的冲击力将那些怪物们悉数震开。 而后姜槐猛地抬头对即将坠落的墨羽大喊。 “该你了!” 下坠之中的墨羽看着姜槐,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那个在电影院的骸骨巨人......当时似乎也是这样抬头看着自己。 难道说 墨羽的思考在转瞬被驱散,随着她腰间那把猩红色的长刀被拔出,整座无望山都在颤抖。 “尘刀——断刃。” 唰—— 这一刀狠狠劈下,将那领主的身体整个劈开,连带着整座山巅都被一刀两断。 但这种断裂并没有摧毁山的整体,所有人都还来得及撤离。 巨大的轰鸣声后。 那领主发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声悲鸣。 这悲鸣响彻了整座城市,也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m. 第54章 最后的祷告 “无望山......” 与此同时。 骑猎团的将首,猎神者的主司,铁血的将军都几乎在同一时间将目光看向了东边那座正在坍塌的大山。 “吾等同僚已然拔得头筹!众将士!现在该我们了!随我冲杀!!”将首高举长枪,率领众人朝着裂隙之下的那高大身影奔袭而去。 “哈哈哈哈哈。”身形壮硕的将军发出了肆意的大笑,而后捏碎了一只兽的脑袋。 他不屑地转身看着那只比他还要高大不少的人形领主,接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猎杀时刻。” 主司的镰刀挥舞之处,死灵们开始起舞,真正的反攻从现在开始。 协会司令部。 “......不可能。” 副会长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因为无望山的情况最为复杂,所以他们看不到现场的画面。 但从远方投射的画面来看。 此时,无望山的裂隙正在缓缓合拢。 这一道裂隙与其领主已经被斩狩。 “无望山不是只有一群四星教官和新兵蛋子吗?!靠谁!!?就靠墨羽一个人!?” 协会的其余人都有些怨怒。 这狗娘养的,不仅没有欢呼,现在怎么反而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副会长,其余几大组织也开始与领主开战,现在立刻向核心裂隙派遣支援,我们这次说不定真的能赢。” 协会的指挥部参谋冷冷地说道。 “核心裂隙......对,核心裂隙,那,那两个夜魔巡游的应该已经死了吧,核心裂隙失守了!怎么打!?核心裂隙的兽和领主,和,和其他裂隙的不一样!” 参谋长冷哼一声说道:“很抱歉,让您失望了,副会长,夜魔巡游的杜轻鸿与岳秦山非但没死,此刻已经几乎打开了一条道路。” “什么.......?” 副会长瘫在椅子上。 不行,不行,夜魔巡游的人必须死,他们必须死,如果他们不死,那自己儿子的仇 “再!再等一下!先别派支援!” 他咬紧牙关说道。 “岳秦山和杜轻鸿既然这么厉害,再让他们继续守一会儿!最好是能给核心裂隙领主造成一些伤害!这,这样我们的赢面更大一些!” 这个废物,败类。 所有人的内心都如此想着,他们并不知道陆远到底是怎么当上的副会长。 这个饭桶只是一个五星觉醒者,也没有任何的大局观。 虽然这个副会长只是驻凌羽市的分会副会长,但这种傻x一般的决策,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 参谋长不再理会他。 如果会长没有失踪,怎么会让这白痴执掌大权。 这么说起来,会长的失踪也有着很多的谜团 他现在必须想办法,比如,联系觉醒者协会总部。 而就在他走出房间的时候,那白衣女子已经在此恭候多时。 “星使大人。” 参谋长向女人行礼。 “请出兵吧,参谋长。” 白衣女子说着,从腰间取出了一块令牌。 “这是协会总部的天谕令。” 她走到参谋长身边,将令牌塞到了他的手中。 “请立刻派遣援军,一举击溃核心裂隙与其领主。” 参谋长紧握着手中的令牌,点了点头。 此刻的核心裂隙区域,原本黑压压一片的兽潮此刻已经是硬生生被岳秦山和杜轻鸿清理了一大半。 “咳咳......”杜轻鸿身体靠着残垣断壁,鲜血不停从他的嘴角流出。 “行了老杜,你不行了,歇会儿吧。” 岳秦山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甚至一条胳膊都已经断裂,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个身体。 两人此刻都坐在废墟之上,身边是成堆的怪物尸体。 “我帮你......开路。” 杜轻鸿的眼神有些浑浊,他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有着先天性身体疾病的他虽然有着强大的觉醒能力,但这种能力却是以燃烧自己生命作为代价。 火龙的烈焰会吞噬一切。 包括他自己。 “已经到终点了......老杜,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 岳秦山用剩下的那只手拍了拍杜轻鸿的肩膀。 “接下来......交给我。” 而后他的背紧贴着墙,缓缓站起。 看着眼前那如同山一般巨大的黑色巨兽。 它所散发出的气息与力量都在昭示着一个让人胆寒的事实。 这只兽便是核心领主。 它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二人。 那浑浊的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不屑。 “老岳......” 杜轻鸿的手缓缓抬起,颤抖着想要去抓住岳秦山。 但很可惜,岳秦山的左臂已经断裂,他什么都没抓到。 “老岳,你要做什么......说好的,我们一起......” 岳秦山没有再去理会杜轻鸿,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而后一瘸一拐地朝着那只核心领主走了过去。 “老岳......你回来.......” “杜轻鸿。” 岳秦山的手缓缓摸向了自己的断臂。 “你活下去,芸洛一个人,撑不住。” “老岳,我草你妈的,你.......别他妈想一个人解脱......” 杜轻鸿拼命想撑着身子站起来,但他现在连动一根手指头都需要使出吃奶的力气,实在是没办法再站起来了。 核心领主那丑陋无比的脑袋微微歪了歪,似乎是在打量着这个正在朝着自己走来的将死之人。 岳秦山来到了和那怪物十步开外的距离站下了脚步。 他努力直起腰,拉了拉那已经残破不堪的牛仔帽。 “真是个不得了的大家伙啊,不过很可惜,现在只剩下你了。” 核心领主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声音。 仿佛是在嘲笑着岳秦山的弱小和无知。 岳秦山想要去裤子里把烟盒摸出来,却发现那烟盒早已经被鲜血所浸透,变得破烂不堪了。 他无奈地扔掉了烟盒,而后将手缓缓地伸向了自己断臂的伤口处,而后他一咬牙,狠狠将两根手指插入了伤口里。 从肩膀处夹出了一颗血肉模糊的黑色子弹。 接着他转头,看向了那座还在坍塌的大山。 “老杜,你瞧,那座山上的裂隙碎了。” “......无望山,是陆丫头?还是......” “哈哈哈,陆丫头?她还太嫩了。” 岳秦山苦笑了一声,似乎只有想起陆晚吟,才能戳中他的软肋,才能够让他对这个世界有一丝的留恋。 “是姜槐和墨羽。”岳秦山无奈的说道。 “老杜,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事,保住姜槐,一定要保住姜槐。” 不是在拜托自己照顾陆晚吟,而是姜槐? 杜轻鸿有些疑惑。 但岳秦山没有再给他提问的机会。 他将那颗黑色的子弹凑到嘴唇边,轻轻吻了吻。 弹头之上印刻着的符文开始闪烁起了白色的微光。 这一幕让那只领主很感兴趣。 它们的进化也可以说是一种模仿,它们很喜欢去模仿这些强大的觉醒者的力量。 这样可以让它们的进化更加迅速,变得更加强大。 岳秦山咬住了那黑色子弹,而后又用手指插入了自己的另一边肩头,取出了另一枚黑色的子弹。 接着是胸口两枚,腹部一枚,大腿两枚。 这六枚一直以来被他用血肉与灵魂所供养的黑色子弹,此刻都被他用嘴咬着排成一排。 而后他缓缓地拔出左轮手枪,弹出空空如也的弹夹之后,他松了口,子弹缓缓坠落。 精准无比地落入了左轮手枪的弹夹之中。 “你这个狗杂碎,好像很喜欢学习是吧?可惜啊,老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当老师的料。” 咔嗒—— 将弹夹回弹,岳秦山抬头看着那只核心领主,脸上露出了一抹惨淡的笑容。 “有些东西,是你们这些畜生永远也学不会的,不信?” 咔嗒,他的手指拨动击锤,动作十分缓慢,似乎要做到这些已经是几乎让他耗尽所有的力气。 最终,做完了一切准备工作。 他开始了自己最后的祷告。 “那就试试。” 。m. 第55章 神父 “主啊,求你赐予我力量,让我在这黑暗的时刻,能够坚守信仰,不迷失方向。正如大卫面对巨人歌利亚时的勇气,我也要面对眼前的挑战,不畏惧,不退缩。” 代号为神父的男人。 有没有可能,他曾经真的是一名无比虔诚的神父 而因为一些东西,他放下了自己的信仰,放下了自己的坚持。 但这并不代表他将这一切抛弃。 他老是对陆晚吟说,人生在世,就是要演,戴上面具,别人就不会那么轻易地看穿你。 所以要保护好自己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一个完全不像你的人。 但是,无论你选择成为谁,选择了什么身份。 永远也不要忘记,自己最初的起点,将它小心地藏好,在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不要忘记,将它们都拾回你的心中。 黑洞洞的枪口颤抖着抬起,对准了那只兽所在的方向。 “愿你的怜悯如同你的话语一样,永远长存。即使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也相信,你的爱和恩典是无穷无尽的。” “这最后的撞针便是我为你们敲响的丧钟,这最后的火焰是为你们而炸开的光芒,引领你们回家地等他。” “这是最后的祷告,愿迷途的羔羊得以回归羊群,愿他们找到回家的路。” 突然之间,核心领主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股力量,这股气息。 他可以学习,但是在学习到之前,自己便会死在这人类手中。 于是它缓缓地朝着岳秦山伸出了一根手指,似乎是想要将其碾碎。 但是很可惜。 迷途的羔羊一旦被打上了印记。 那便再也无路可逃 “哈利路亚。” 与此同时,另外三道裂隙也在渐渐合拢。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无畏者以外的三大组织都完成了任务。 尽管这样的代价是惨重的。 骑猎团的死伤尤为惨重,现在只剩下将首与不到百名骑兵。 可他们气势如虹,在解决掉裂隙领主之后没有片刻停留便策马朝着核心裂隙的区域赶来。 铁血与猎神者也同样在此时赶到了现场。 他们都有一种预感。 一种即将得到胜利的预感。 这种感觉让他们兴奋,不知疲惫地涌向核心裂隙。 人类渴望这场胜利已经太久太久了。 而现在胜利就在眼前。 当所有人都赶到现场的时候,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让他们永世难忘的场景。 夜魔巡游的杜轻鸿已经体力不支倒在了废墟的残垣断壁之前。 而那个平时大大咧咧,谁都看不起的存在。 却正在独自面对着那身形庞大到遮天蔽日的核心领主。 “老岳!” 陆晚吟在看到这一幕后吓得腿都在发抖,她想要冲过去,却因为恐惧而瘫坐在了地上,只能流着泪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只核心领主所散发出的气息强大到了 “要去帮忙吗?” 铁血的成员询问自己的将军。 将军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再等等。” 骑猎团的将首也勒住了缰绳,对着身后的骑兵们摇了摇头。 猎神者的主司也缓缓放下了镰刀,跟在他身后的那群黑袍人都用一种冷漠的眼神注视着面对裂隙领主的岳秦山。 “全军!暂时修整!” 就连那一向热血上头的骑猎团将首此刻也呵斥住了身后蠢蠢欲动的骑兵们。 而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 当年夜魔巡游会长的叛逃导致了行动失败,四大组织人手损失惨重。 尤其是骑猎团,他们的副团长为了掩护其他成员撤退孤身纵马面对来势汹汹的兽潮。 最终被兽群所淹没。 所以现在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去帮助岳秦山。 而第二个原因。 那便是这只裂隙领主的气息太过于强大,与其现在上去和它硬拼,倒不如看看岳秦山还有什么手段。 最好是在死之前能削弱一些裂隙领主的力量,或者是让他们更多地观察一下这怪物的战斗方式。 这样也可以有效减少之后战斗的伤亡。 是的。 岳秦山的命,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纯粹的工具,一个笑话。 “这第一枪,是为你而奏响的丧钟。” 岳秦山扣动扳机,开始了他的战斗。 子弹出膛,这一枪打在了那裂隙领主的脑袋上,虽然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但在硝烟之后,裂隙领主并未受到半点的伤害。 “......防御等级很高。” “还不确定是超高速再生,还是防御能力。” “也可能是某种护盾立场。” 三大组织的人如同冰冷的机器或者说是一场比赛的裁判。 他们冷漠到让人有些胆寒的分析表明在他们的心中,岳秦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而他唯一的价值便是榨出更多的信息。 “一个强化系五星觉醒者,居然选择用枪作为武器,真是不自量力。” 骑猎团的将首看着岳秦山打出的这一枪,不由地发出一阵冷笑。 他将长枪负于身后,完全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夜魔巡游也就一个杜轻鸿能打了,但很可惜,杜轻鸿是个天生的残废,真是可惜了那种力量。” 将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还顺带看了一眼瘫在废墟里奄奄一息的杜轻鸿。 而那裂隙领主挨了一枪之后不痛不痒,似乎有些好奇,它那巨大丑陋的脑袋微微歪了歪。 而后如同鲶鱼一般的嘴缓缓裂开,露出了一个十分恶心且可怕的笑容。 “你很喜欢笑吗?很可惜,我并不打算让你笑着上路,这第二枪,是告死者的遗言......” 第二枪出膛的瞬间,岳秦山的虎口迸射出了鲜血,他紧咬着牙关显然十分痛苦,但脸上却是放荡不羁的笑容。 砰—— 更加强力的子弹打在了那裂隙领主的胸口。 待到硝烟散去,那裂隙领主依然毫发无伤。 周围的人发出了一阵不屑的冷笑。 “嘿,首领还和我说这个岳秦山不简单,我看也就这样了。” “他现在连自己的武器都握不稳了,看来咱们也别期待他能帮我们试探出这只核心领主的实力了。” 铁血的将军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的手在发抖,因为兴奋和激动而发抖。 仿佛是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想和这只裂隙领主过过招了。 “怎么说,主司大人,咱们上?” 将军转头看着猎神者的主司问道。 那身披黑色斗篷的神秘男人发出一阵干笑,而后摇了摇头。 “急什么,咱们至少看看这核心领主的攻击方式再出手也不迟啊。”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似乎是在等待,甚至是有些期待着岳秦山的死亡。 但这一次,那裂隙领主反而没有笑了。 它的笑容逐渐消失,而后缓缓地抬起了脚,朝着岳秦山的位置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m. 第56章 白焰 它每挪动一步整座城市都在为之颤抖。 “知道疼了?杂碎?别着急......我会让你看看,人类付出了一切,包括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能换来几分力量。” 他骄傲地仰起脸,任凭怪物走动掀起的狂风吹动着他的头发。 当那怪物距离足够近,尽到已经伸出手准备碾碎这弱小的人类的瞬间。 岳秦山稳住了身形,抬起了枪口。 就在这一刻,三大组织的首领们,他们的心灵深处同时涌起了一股不安。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波动 这股力量,正以岳秦山为中心,迅速汇聚,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四周的空气变得更加压抑,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天空中的云层开始翻涌,如同大海中的波涛,层层叠叠,不断变换着形态。 天地间只剩下了一片昏暗,只有岳秦山的枪口散发出的光芒,如同破晓的第一缕曙光,照亮了这片混沌的世界。 岳秦山此时的觉醒异能正在发生着一种质变。 这是三大组织的首领最后得出的结论。 还不等他们进一步去观察这种变化因何而起,就听得一声枪响撕裂了寂静。 “这第三枪,名为殉道者的磨难。” 砰—— 子弹贯穿了裂隙领主伸出的手臂,将其彻底轰碎。 而这一次,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难以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 “核心........领主.......” 岳秦山的身体在晃动,而后又猛地一脚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那逐渐开始下垂的手臂再次抬起。 “不过如此......这第四枪,名为受洗者的祷言。” 砰 第四枪贯穿了裂隙领主的左肩,将它那巨大到夸张的左半边身体直接轰碎成渣滓。 连带着让它失去了平衡朝后倒去。 “别着急.......后退.......这第五枪,名为.......天启的号角。” 砰—— 这一枪几乎已经炸裂了枪管,从枪口之中所射出的不再是子弹,而是拖着一尾白色火焰的流星。 核心领主的身体在被击中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嚎。 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困惑。 他身体被子弹击穿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不仅如此,之前三枪所击中的部位此刻就像是被这第五枪给引燃了一般, 白色的火焰从伤口处蔓延开来,迅速覆盖了它整个庞大的身躯。 核心领主慌了,它怕了。 它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它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对如此绝望的局面。 于是转过身,一摇一晃带着那刚才还给人无比压力的巨大身体开始朝着裂隙的位置奔逃。 围观的三大组织的成员们,此刻全都震惊了。 他们虽然还未和这只核心领主交过手,但其所散发出的可怕气息已经让他们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死斗。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彻底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或许做梦也不会想到,夜魔巡游的五星觉醒者岳秦山,竟然能让核心领主掉头逃跑。 “你以为......践踏了我们的世界,碾碎了我们的尊严,掠夺了我们的生命,还能回去吗!!!?” 岳秦山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 他那应该已经完全血肉模糊的胳膊再一次抬起。 “这是无数人生命的呐喊,是无数人对你们的憎恨,既然选择了来到这里,那就好好接受这份属于我们的招待吧!!!” “这最后一枪......!!” 岳秦山的身体在颤抖,鲜血不停地从他的口鼻之中溢出。 他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却总有一束光能引领着身处于黑暗之中的他不断前行。 “老岳!!” 陆晚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就像是十多年前的那场兽潮之中,自己在废墟里将她挖出来的时候一样。 自那时候起,那孩子就成了自己的光。 无畏者的人终于从无望山赶来了战场,而陆晚吟在看到老岳那已经残破不堪的背影的时候。 她的瞳孔慢慢睁大,眼泪不自知地从眼眶滑落。 一开始岳秦山或许将陆晚吟当做了一种赎罪的途径。 他发誓要让这孩子在健康的环境里成长。 但很快他便发现,她不仅仅是一种途径,更是一道光。 这道光照耀了自己十余年,最终她将不再受我这狭小的圣堂所束缚。 鸟儿生来便要学会飞翔 你不应当是被困在笼中的囚鸟。 当你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整片天空,都将是你的舞台 他想起了许多的往事,第一次教她认字,第一次教她做饭,第一次教她如何去隐藏自己的情绪。 第一次教她怎么样表演,第一次教她 太多的第一次 或许曾经岳秦山将她当做了赎罪的途径。 但现在......如果还可以继续看着她。 看着傻丫头大学毕业,看着她和自己心爱的人每天在一起。 最后结婚,生孩子 如果可以,那即便得不到救赎,即便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无法被原谅,那又如何。 很可惜,欠债,总是要还的。 而在此刻,岳秦山,要给她上最后的一课 即便受千夫所指,即便身处命运的囚笼。 只要你的心里期盼着光明,你的翅膀渴望着飞翔。 那便没有任何的牢笼与锁链能困住你。 去他妈的上帝,去他妈的裂隙,去他妈的兽潮。 如果你觉得这片天空太过阴暗,太过压抑。 那 爸爸来为你 破开这片阴霾。 飞吧......鸟儿们。 往前走吧......我的孩子。 “这最后一枪,名为亚伯拉罕的救赎......” 他的声音慢慢地变得无力,就仿佛是一种力量将他的所有生命都给抽走,而后寄托在了这颗子弹之上。 当这一枪出膛的瞬间,整个左轮手枪连带着岳秦山残存的那一条胳膊全都化作了尘埃。 那已经被圣洁的光芒所笼罩的白色子弹如同以撒在摩利亚山上举起的刀刃。 充满了对生命的至高奉献,充满了对女儿的爱。 在被白色光芒所笼罩的那一瞬间。 岳秦山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英俊帅气的神父,也看到了那个自己从废墟之中挖出来的孩童。 真想听她,叫我一声爸爸。 那一抹白焰的流星满含着岳秦山生命中所有痛苦、挣扎和爱的凝聚,是对陆晚吟未来的希望和承诺。 而这种力量最终也化作了白色的光芒,彻底将裂隙领主的身躯淹没其中。 光芒在这废墟之中绽放,形成了一道冲天的白色十字架。 总有人要成为那个孤独的殉道者,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m. 第57章 生日快乐 光芒逐渐散去,那凌驾于一切的裂隙领主的身形渐渐消散。 而这也彻底宣告着,人类获得了这次兽潮的胜利。 “......赢,赢了......?” “真的......赢了?” “裂隙领主被击溃了!!!” “我们胜利了!!” 所有人的内心都无比的兴奋。 协会指挥所里的人们也都开始欢呼,他们拥抱在一起,声泪俱下,这一天来了。 四十年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只有白衣女人默不作声,她透过屏幕看着现场,脸上的表情愈发地严肃起来。 为什么 那道核心裂隙仍然存在? 其余几大组织的人也几乎拼上了性命斩杀了那些裂隙的领主。 当一道又一道裂隙逐渐消散。 人们终于意识到了 这一次。 这一次他们真的,真的赢了!! 赶到现场的姜槐等人目睹了这一切。 虽然所有人都在欢呼,都在庆祝,但没有一个人去看向那个创造了奇迹的身影。 他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身体里不断流淌而出。 一阵微风吹落了他的牛仔帽。 让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迎风摆动着。 岳秦山是强化型异能者,而他强化的核心媒介便是自己的生命。 而当他的生命足以承载这份力量的时候,胜利也将如期而至。 只是其中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也不言而喻。 “......老岳。” 陆晚吟颤抖着朝着岳秦山走了过去。 她跪在岳秦山的身前。 “老岳.......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啊.......” 陆晚吟抬起颤抖的手,替岳秦山将那些白发撩开,当看着已经完全变成一名老人且满脸鲜血的岳秦山的时候。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而后将岳秦山的身体抱住。 “.......陆丫头......?” 岳秦山的声音苍老无比,他的双眼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了。 “嘿嘿......老子......刚才.......牛,牛不牛逼啊......?” 他每说一句话,血都会从他的嘴里溢出,而他现在甚至连陆晚吟在哪儿都看不到了。 陆晚吟捧着他的脸,让他面对着自己。 “牛......你最牛逼了......别说话了,我会治好你......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老岳.......你这个白痴.......” “哈......好啊,这一次......老子就......把自己的命,托付给......你了......” “你这个傻x......为什么要逞英雄啊!” 陆晚吟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的身体在颤抖,与周围欢呼的人群格格不入。 “因为.......我还想看到你成长.......我想看到你......毕业......拍毕业照.......谈恋爱.......结婚,生孩子......老子想......抱孙子......嘿嘿......” “你这个傻逼......傻逼....!” “傻逼有.......傻福,至少老子和老杜.......都......活下来了,嘿嘿......” 姜槐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内心也很不是滋味,但还好。 他能感觉得到,岳秦山的生命力虽然仅剩一口气吊着。 但还能活下去。 就算以后无法再作为觉醒者战斗了,他至少还能一直陪在陆晚吟的身边。 像一个父亲那样去看着她成长。 “真是太乱来了。”姜槐叹了口气,而后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力量能否帮助岳秦山恢复了。 此刻姜槐的背上背着书包,而书包里放着岳秦山送给陆晚吟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至少姜槐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让当着岳秦山的面,亲手交给陆晚吟。 再告诉她,老岳和自己去买了这东西之后,有多么期待能看到你的笑脸。 就在他想要走向前的时候。 他突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 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拥抱,都在庆祝。 可姜槐却总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萦绕在四周。 而后他缓缓抬起头,看着那道仍然存在的裂隙。 不对 这种感觉 等等 姜槐突然感觉自己动不了了。 因为一股来自头顶的巨大威压让他浑身都陷入了一种备战状态。 这种强制的备战状态几乎就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百骸,现在他必须要压抑住这种冲动。 啪嗒—— 头顶的核心裂隙并未闭合,那如同眼睛一般的裂隙突然滴落了一滴仿佛是眼泪的东西。 那黑色的液体摔落在了地面。 但却没有多少人意识到他的存在。 于是它缓缓开始由水滴开始汇聚成了人形。 如同虫子甲壳一般的外壳覆盖在了它的身体之上。 它的出现就是如此悄无声息,又完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似乎全场只有姜槐注意到了它的存在。 而后。 那黑色人形怪物慢慢抬起脚,走向了它前方不远处的岳秦山与陆晚吟。 “不,不不不不......” 刹那之间,姜槐明白了什么,他猛地抬头看向了陆晚吟的位置。 “快离开那儿!!!快!!!” 可就在姜槐的话音刚落的瞬间,黑色人形已经闲庭信步地走到了二人的身边。 它抬手一挥便驱散了那道光芒所组成的十字架的余烬,随后黑色的粉尘在它的手中形成了一把黑色的长刀。 岳秦山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 他那副已经连抬手都做不到的身体却在此刻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他猛地用身体将陆晚吟撞开。 也就在这瞬间。 刀光划过了他的脖子。 就是这么随手一挥,那黑色的身影连看也没看岳秦山一眼。 随后便直接越过了他走向了那还在欢呼的人群。 岳秦山呆住了,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鲜血从他的口鼻之中溢出。 “老岳......” 杜轻鸿什么也看不到,但他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 岳秦山的手已经断了,但他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脖子处现在有一道逐渐显现的血痕。 而后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努力地转过头,想要用那双浑浊的双眸最后再看一眼那个孩子。 但很可惜,他再也没有机会了。 当陆晚吟回过神来,转头再去看岳秦山的时候。 她的瞳孔慢慢收缩了,而后开始颤动。 “丫头........” 扑通—— 岳秦山的脑袋掉落在了地上。 生日快乐。 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舍。 岳秦山的生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而她的生日,却成了他生命的终点。 。m. 第58章 杂碎 两名骑兵将那覆盖着黑色铠甲的人形怪物当做了残留的兽,于是策马朝着它突刺而去。 铠甲怪物脚步平缓,不疾不徐,在那两名骑兵来到身前的时候轻描淡写地挥了两刀,而后那两名骑兵连人带金属战马一同被切成了碎块。 这下三大组织的人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铁血的将军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刚才还没注意到。 现在仔细一看才察觉到。 这东西的气息 “核心领主......这......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核心领主!!!” “......” 猎神者与骑猎团的首领此刻都默不作声。 因为在面对这玩意儿的时候,除非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六星觉醒者,否则在他面前毫无意义。 都是一刀的事。 这种还未交手便已经传来的强大压迫感震慑着每个人的内心。 “胜利就在眼前!!不论它是什么!都随我杀!!!” 骑猎团的将首挥舞长枪,率领着骑猎团的百名残存骑兵策马奔袭而出。 黑色铠甲人形微微歪了歪脑袋,那头盔发出了一阵咔咔声。 似乎是在表达对这些觉醒者们的不屑。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歇,当将首那长枪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突刺到它眼前的瞬间,他的长刀轻描淡写地挥舞了几下。 于是铁血的将军与猎神者的主司都瞪大了眼睛。 就见那将首在内的百名骑兵,几乎被卷入了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没有丝毫的反抗便惨死在了这怪物的手中。 没有意义 五星觉醒者,还是六星觉醒者,在它的力量面前,没有意义 这是在场所有人都得到的一个结果。 它 才是真正的核心领主 姜槐的瞳孔在颤抖,他目睹了那只怪物亲手斩下了岳秦山的脑袋......没有丝毫的犹豫。 没有怜悯,没有畅快,也没有羞辱。 就仿佛是踢开了路边的一块石头 扑通,扑通—— 他的大脑和心脏似乎都在颤抖,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正在他的胸口燃烧着。 “......岳......老师。” 姜槐想要调整呼吸,想要平复这种情绪,但做不到。 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那只怪物还在屠杀着四大组织的人。 人类赢不了......无论如何都赢不了这种怪物 这座城市没有更强大的觉醒者了。 凌羽市......人类守不住。 【假如你真的是一只兽,你会帮助人类,抗击兽潮吗?】 就在这瞬间,岳秦山曾经说过的话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 人类,至少现在在这座城市的人类,无法将这只领主击溃。 那么 如果不是人类呢。 他缓缓地转身,背对着所有人,朝着空无一人的废墟走去。 “你要去哪儿。” 墨羽问道。 姜槐没有回答,他已经无法再去压抑内心的那种怒火了,但是现在 也不必再压抑了 墨羽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她没有阻止姜槐,只是远远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活着回来。” 姜槐逐渐将背后的喊杀声抛开,不断地回忆着这段时间和岳秦山的一切。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了男人交给自己那部手机的画面。 【帮我送给丫头,祝她十八岁生日快乐】 你们这些杂碎 你们都干了什么,你们毁灭了太多的东西,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杂碎!!!! 姜槐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那种愤怒。 而后他的身体消失了废墟之上。 骑猎团已然全军覆没。 铁血与猎神者的负责人因为有了将首的前车之鉴,他们不敢贸然靠近那只黑色铠甲的怪物。 但这样的后果便是只能任由他一步一步走出自己的区域。 而他的目标似乎也很明确。 协会的指挥部。 它很聪明,它知道该去摧毁什么。 也知道杀了哪些人会让这些聚在一起的人类感到恐惧。 所以他专门去杀那些强大的觉醒者,用这些觉醒者的死再去震慑那些弱小的觉醒者。 这就像是一场游戏。 而让人绝望的是,在场所有人,似乎都没有能力可以阻止他。 唰—— 可就在这时候。 镰刀的刀光从天而降,撞击在了盔甲怪物的身体之上。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怪物!!怪物!!” 陆晚吟怒吼着,无数的灵魂环绕着她的身体,镰刀也绽放出了黑色的光芒。 她疯了一般用镰刀砍向黑色的怪物。 但这怪物却连挡都不挡一下。 “你干了什么!!你都干了什么!!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啊啊啊啊啊!!!” 陆晚吟疯了一般朝着黑色的怪物进攻。 但她的攻击无一例外都被那怪物的甲壳所摊开。 随即当那把由灵魂汇聚的镰刀彻底崩碎的瞬间。 怪物抬起了手,而后掐住了陆晚吟的脖子,将其提到了半空。 “他妈的!!” 此刻,铁血和猎神者也不再按兵不动。 他们很清楚这怪物的实力,若是可以趁着它现在分心的瞬间将它干掉。 那么 可惜,当那位铁血将军的钢拳砸在怪物的脑袋上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反震力。 直接将他的铁拳震得粉碎。 猎神者的恶灵们也同样奈何不了这黑色的怪物,他们甚至无法渗透入那被甲壳所覆盖的躯壳。 “你......你到底是什么.......怪,怪物......” 砰—— 黑色怪物抬手随意的一拳,打碎了将军的脑袋,又转头凝视着猎神者的主司,那名主司的身体立刻被恶灵所反噬。 短短几秒 它就......学会了我的力量......? 主司在被恶灵吞噬的最后一刻,眼神里的恐惧彻底掩盖不住了。 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而后被啃噬得只剩一件破旧的黑色斗篷。 怪物回过头,凝视着陆晚吟。 它没有杀陆晚吟,反而是将目光看向了陆晚吟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就好像陆晚吟的心脏是什么让它感觉匪夷所思的东西。 “你这个.......怪物.......把他还给我......” 陆晚吟的泪水从眼眶划过,顺着脸庞滑落到了那黑色怪物的手臂之上。 在这一刻,那怪物似乎是在吸收着什么,而后他裂开了嘴,朝着陆晚吟露出了一抹无比瘆人的笑容。 【......陆,丫,头。】 而后从他的嘴里,发出了岳秦山的声音。 【生日,快乐,嘿嘿嘿嘿嘿。】 这个杂碎在模仿着岳秦山,用这种方法去激怒羞辱眼前的少女。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陆晚吟感觉到了呼吸困难,那怪物正在一点点地加大力道。 所有人都默认陆晚吟死定了,墨羽已经飞奔而出,手中的红色长刀赫然出现。 但已经来不及了。 没有人能拦住这东西。 “把我的......爸爸.......还给我......” 人类.....又一次 怪物手中的刀,缓缓地抬起,而后刺向了陆晚吟的心脏。 它要看看,这人类胸口里的心脏,为什么会让它有一种如此不安的感觉。 就在那刀刃即将刺入陆晚吟心脏的瞬间。 一只手悄然无声地抬起,握住了那把黑色的刀刃。 而后,任凭那怪物如何用力,这把刀都没办法再前进分毫。 黑色怪物歪了歪头,看向了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白色骸骨。 当百骸的脸缓缓转过来看向它的时候。 那双深藏在头甲之后的眸子突然炸裂开了深蓝色的火焰。 砰—— 黑色怪物感觉一股巨大到可怕的力量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百骸的这一拳的力道之大,在那黑色铠甲的头盔上留下了无数的裂痕之外还将其狠狠打飞了出去。 它的身形如同被遗弃的玩偶一般,狠狠地打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的轨迹,撞击着沿途的一切。 楼房在它的撞击下如同纸糊一般纷纷倒塌,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它那坚硬如铁的黑色甲壳,在百骸那一拳之下,如同脆弱的瓷器一般,瞬间布满了无数裂痕。 硝烟中,一切归于寂静,而当尘埃落定,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了那一幕上。 那将黑色铠甲怪物轰飞的,不是觉醒者,不是什么从天而降的神灵。 那是另一只兽! 一只浑身被骸骨覆盖,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兽。 。m. 第59章 超越一切的战斗 “......” 白色骸骨的怀中,抱着虚弱的陆晚吟,它的动作轻缓,没有一丝恶意,反而是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它转身,将陆晚吟交给了来到了近前的墨羽怀中,那动作轻柔而慎重,仿佛在传递着它所珍视的宝物。 墨羽警惕地从百骸手中接过了少女。 而后她刚想说点什么,一股巨大的力量气息已经从百骸的身后袭来。 百骸猛地转身,但却已经来不及反应。 那黑色怪物的膝击,狠狠地撞击在百骸的头甲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然而,百骸并未就此倒下,它在身体倒飞出去之前,猛地一把抱住了那黑色怪物的大腿,借力顺势将其摔翻在了地上。 “吼!!!!” 百骸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它骑在黑色人形的身上,一拳接着一拳轰砸着它的脑袋。 就像是在疯狂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愤怒来源于何处。 每一次轰击,都伴随着大地的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场力量的对决而震颤。 觉醒者们已经吓傻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力量对决。 尤其是那只覆盖着白色骸骨的兽,它的力量简直强大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 即便是如同核心领主这般睥睨众生的存在,在这只白色骸骨的面前,似乎也并没有占到什么上风。 但这核心领主也不甘示弱,它的手臂再次汇聚出了一把闪烁着黑光的长刀。 然而下一秒,百骸尾椎处长出的尾巴,如同死神的镰刀一般,狠狠地将其手臂钉在了地上。 “嗷————!!!!!” 百骸一把捏住了那黑色人形的脑袋,朝着它又是一阵怒吼。 它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几乎感染了每个在场之人的内心,人类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情绪。 咔嚓—— 黑色怪物不甘示弱,它猛地直起身子,那裂开的嘴里突然伸出一根尖刺,狠狠地朝着骸骨的面门刺去。 但百骸直接一个横向出拳,打碎了黑色怪物的左半边脸。 零散的甲壳开始四散剥离,那原本迅猛的尖刺也在这瞬间瘫软了下来。 骸骨将拳头一次又一次砸向了它的胸口,时不时还会朝着那裂隙领主发出挑衅的咆哮。 “嗷————!!” 黑色的粘稠液体不断溅射在白色骸骨的身上,它却丝毫也不在意,就仿佛是疯了一般朝着那裂隙领主不断攻击。 协会之中,白衣女子的身体在颤抖。 她是天启会的星使,比别的觉醒者有着更加强大的感知力。 所以她比谁都更清楚这只白色骸骨有着多么强大的力量。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此刻的现场,已经没有人再能插手这两只怪物之间的战斗了。 在百骸砸碎自己胸口的铠甲之前,裂隙领主终于是找到了机会。 它仿佛模仿着骸骨,突然生长而出的尾巴从后方猛地刺穿了骸骨后背。 尖刺从百骸的胸前刺出。 它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大叫。 黑色怪物趁机猛地用脑袋狠狠撞向了百骸,在其身体晃动的瞬间,那被甲壳所覆盖的粗壮尾巴狠狠将它摔翻在地上。 而它的攻击并没有结束。 在百骸倒地的瞬间。 黑色怪物翻身压在其身上,尾巴狠狠刺穿了它坚硬的腰腹骸骨,而后它猛地张大了嘴,用那一口闪烁着黑光的獠牙咬碎了百骸的肩膀。 “嗷——!!!” 百骸愤怒的咆哮,但却被裂隙领主的手死死地按住了脑袋,而后压在了地上。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这场战斗就要分出胜负的瞬间,百骸深藏在头甲后方的眼眸中的蓝色火焰突然大盛。 “嗷——!!!!!” 它的铠甲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有些有些圆滑地骸骨开始变得有棱有角。 它的后背,此刻也生出了一对薄薄的虫翼,这对虫翼来自于那只体型硕大的虫母。 虫翼猛地煽动,借着这股力量,百骸拽住了核心领主的尾巴,直其带到了半空,而后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吼!!!” 裂隙领主倒在地上,发出了怒吼,它张大了嘴,一种能量正在它的口中汇聚。 而所有感受到这股能量的觉醒者都很清楚。 一旦它喷吐出这力量,那么九相封尘界将会瞬间破碎,届时真实的凌羽市将再无任何保护措施。 而这股力量也将彻底撕裂整座城市。 可就在那力量即将汇聚完毕,喷发而出的瞬间。 百骸从天而降,狠狠地用膝盖顶在了那怪物的喉咙之上。 “嘎——!!!” 怪物原本的咆哮瞬间变成了一种呜咽。 但它口中的力量还在汇聚。 于是百骸直接一拳砸向了他的口中。 顶着那正在汇聚的力量,它一把捏住了那怪物的喉管。 这种痛苦让黑色怪物无比的痛苦。 它开始挣扎,而后加速汇聚能量。 骸骨的手臂已经在一点点剥落,它此刻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这种痛苦反而成为了它愤怒的养料。 它另一只手伸出,直接掰住了它的下颌。 紧接着他的握住喉管的手和掰住下颚的手同时发力。 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咆哮以及黑色怪物的惨嚎。 它竟然硬生生地将其下颌掰断,并且继续往下撕裂,连同它的脖子与胸腹,连着甲壳带皮肤一同撕了下来。 黑血瞬间喷涌而出,如同雨水一般洒落大地。 怪物所继续的能量终于消散,它此刻只能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并用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骸骨。 那眼睛里充斥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不解,以及 恐惧。 百骸没有再给核心领主任何反抗的机会,但它也已经筋疲力尽了,于是用尾巴缠住了其腰部,阻止其反抗。 而后双手按住了它的脑袋。 “嗷————!!!!!” 在之后一声怒吼中。 它将这核心领主那已经被它双手挤压地有些变了形的头颅连带着脊椎一同拔了下来。 做完了这一切,它缓缓地站起身,屹立于这片废墟之上,所有的人都朝他投去了惊恐的目光。 百骸无视了所有人,它环顾四周,最终落在了墨羽和她怀中的陆晚吟身上。 那双眸之中所燃烧的蓝色火焰逐渐熄灭。 最终,他一脚踩碎了黑色铠甲怪物的身体,抓着他的头颅猛地跃起,很快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独留下了一群惊魂未定的觉醒者,以及天空之中那道正在缓缓合拢的裂隙。 。m. 第60章 现在,谁才是主人 兽潮结束了。 人类这一次是真的获得了胜利,但已经没有人再有之前那种兴奋了。 协会,各大组织的觉醒者们都像是脑子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般有些蒙圈。 同时也有一种沮丧的情绪在人们内心蔓延。 胜利了啊?的确胜利了,但如果只靠人类觉醒者。 那他们在真正的核心领主面前将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或许四大组织的所有战力以及协会那几个怪物级的觉醒者全都赶来,的确能杀掉那只核心领主。 但人类自身受到的损害也会极其严重。 现在的新晋觉醒者的确越来越强,但前提是老一辈的人还能抗住这片天。 一旦承重柱倒了,覆巢之下必无完卵。 所以人们现在比起庆祝,更重要的是救援。 无数的辅助觉醒者开始在废墟之中搜寻着受伤的同伴以及回收同伴的尸体。 而在某个已经坍塌了一半的大楼之中。 少年的呼吸急促,他身形颤抖,刚走到二楼就跪在了地上,而后狂吐不止。 “哈......哈啊......” 他一边擦掉嘴角的污渍,一边站起身,但双腿的乏力让他才走不到几步又倒在了地上。 随后他手中一只捏着的东西也滚落到了一边。 【......你做了什么?怪物】 【娘希匹的,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少年努力翻了个身仰躺在地面,岳秦山曾经的话语不断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缓缓侧过了头,看着那滚落到一边的头颅。 那已经被掰碎了下巴的怪物此刻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你这个......” 姜槐手脚并用,开始爬向了那颗头颅。 “怪物......你都做了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帮我照顾好小陆子。】 “我想保护的......是你们所有人啊......” 眼泪从姜槐的眼角划过,他的手终于接触到了那颗头颅,而后死死将其拽到了眼前。 “你知道他对陆晚吟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们这些杂碎.....畜生,你们已经让她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现在,你们又从她身边夺走了最后的亲人.......” 他一拳又一拳,狠狠地打在那脸上。 只是他的手已经无力骸骨化,拳头打在那怪物坚硬的甲壳之上鲜血横流。 “还给她啊......” 他无力地嘶吼着:“把家人还给她.......” 他的呜咽最后化作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愤怒。 “都是因为你们........杂碎....!!!” 姜槐抓住那头颅,而后狠狠地张开了嘴,一口咬了下去。 他的牙齿瞬间崩碎,但同时也靠着最后一丝骸骨的力量,他破开了那头颅的甲壳。 当那颗深邃闪烁着黑光的内核出现在姜槐面前的时候。 一种莫名的饥饿感让他疯了一般开始啃咬这怪物的头颅,将那些甲壳,碎屑,皮肉,还有那颗内核全都吞入了腹中。 在做完了这一切后,姜槐的嘴已经是血肉模糊,他侧倒在了地上。 耳畔是大楼外搜救人员的声音,如果自己在这里被发现,可能会被人猜到些什么吧。 毕竟那怪物的脑袋,还有些残骸没被吃干净,此刻就散落在自己的身边。 但很可惜,姜槐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这些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意识如同被撕裂的布匹,混乱不堪,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和无力。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了。 他试图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连一根手指都难以移动。 猛然之间,姜槐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被拉扯,而后他睁开了眼睛。 阴暗,潮湿与血腥的气息瞬间将其包围。 他回到了那座古怪的监狱,而眼前正是关押着百骸的监牢。 百骸就像之前一样,静静地站在监狱之中。 他的骸骨之上全是乌黑的血迹。 姜槐知道,那是属于核心领主的血渍。 突然之间,百骸动了,它一步一步走向了监牢门口,而后微微低下头,用那双闪烁着微弱蓝色火焰的眸子凝视着姜槐。 姜槐能感觉得到,百骸的愤怒,那是和自己一样的愤怒,对于兽的愤怒。 他有些疑惑,百骸同样也是一只兽。 但为何他会对其他的兽有着如此强烈的杀戮欲望。 “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愤怒。”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槐的手慢慢握住了铁栏,他看向了监牢内的百骸。 但就在这瞬间,他的视线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握着铁栏的手。 那竟然是一双被黑色的甲壳所覆盖的怪物的手。 这双手的主人姜槐非常清楚是谁。 那便是刚刚被自己杀掉的核心领主。 姜槐颤抖着想要后退,但猛然之间,百骸的手从监牢内伸出,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不是我的愤怒】 一个沙哑沉重的声音传入了姜槐的耳中。 【这些愤怒,属于你】 这声音的主人是百骸,那双绽放着蓝色火焰的瞳孔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已经化作了核心领主的姜槐。 与此同时,百骸监牢门口的那块牌子上写着的服从度也开始不断闪烁起来。 【屈服于你的愤怒】 【或者征服它】 姜槐突然觉察到了一股力量正在顺着百骸的手流入他的身体里。 而后是身体被撕裂一般的痛苦。 姜槐捂着胸口,他黑色的爪子撕扯着自己胸前的甲壳,但这只让他感觉更加痛苦。 百骸松开了手,姜槐跪倒在地上,呼吸急促,它死死地按住自己被黑色甲壳所覆盖的脑袋。 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和窒息感顷刻间如潮水包裹了它。 【服从度:-5%】 【它在夺取你的身体,利用你的愤怒】 百骸的声音就像是一种诱因,他不断让姜槐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觉醒者协会,四大组织,还有......那些夜魔巡游的前任会长。 他们都该死! 【服从度:-40%】 【渐入佳境】 所有的人都该死!! 姜槐能感觉到那核心领主的力量正在侵蚀着他的身体,一种前所未有的愤怒正在占据着他的内心。 【服从度-90%】 【现在,谁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百骸的那灼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核心领主。 【服从度-99%】 核心领主慢慢抬起了头,它看向了监牢内的百骸。 而后它眼睛里那道属于姜槐的光芒彻底消失。 尘埃落定,姜槐输了,被愤怒所支配,它在和核心领主的内核斗争中被其吸收,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而从现在开始,姜槐将不复存在。 监狱头顶的灯光开始闪烁,而后监牢办公室的一本笔记本上开始自动书写着文字。 【新晋囚徒,代号:湮灭者,危险等级:七星】 百骸慢慢站起了身。 它最后看了一眼那逐渐开始消失的人类身体,眼神之中的蓝色火焰逐渐熄灭。 【你并不是我所在等待之人】 它的声音平淡如水,就在它转身打算回到那黑暗,继续自己漫长的等待之时,突然听到砰的一声。 百骸回头看去,而后眼眸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惊异。 核心领主的头狠狠地撞在了监牢的铁栏上,它的一只眼睛浑浊,但另一只眼睛,却在逐渐恢复神采。 百骸知道,那叫姜槐的人类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 有意思。 砰—— 核心领主的脑袋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栏杆,巨大的声响回荡在这黑暗的空间之中。 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之中缓缓睁开。 就仿佛是感觉到了一些让它们觉得十分有趣的东西已经出现。 咔嚓—— 核心领主的头甲出现了一丝裂痕。 而后它的手狠狠地撕裂了这道裂痕。 姜槐的半张脸在头甲后方显现。 “现在......谁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m. 第61章 目的 既然无法阻止愤怒的情绪的溢出,如果无法压抑这种力量的迸发。 那就将一切都交给愤怒,让它喷薄而出,汹涌如狂潮。 而自己要做的。 就是在它溢出之后......征服它。 “一切的愤怒.......” 姜槐的声音在颤抖,但却不是因为恐惧和虚弱,而是因为这种愤怒已经转化为了一种兴奋的情绪。 他的脸凑近铁栏内的百骸,同时手再次发力。 随着嘎嘣一声脆响。 他撕裂了核心领主的头甲。 连带着那一声甲壳也在不停地碎裂。 百骸和姜槐的目光交汇,那眼神之中满含惊愕与兴奋。 而后姜槐的瞳孔之中也逐渐被点燃了蓝色的火焰。 “一切的愤怒,都为我所用。” 如同玻璃破碎一般,核心领主的甲壳彻底崩碎化作了无数的黑色粉尘。 一股气浪从他脚下扩散开去,而后姜槐的手缓缓松开铁栏,他夺回了自己的身体,也征服了这股力量。 他必须要掌控愤怒的力量。 如果他最终反过来被愤怒的情绪所吞噬,那么等待他的,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百骸再一次走到了监牢边,它抬起了手。 【你的旅途,还在继续,合作愉快,姜槐】 姜槐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握住了百骸的手。 也就在这瞬间,百骸监牢门口的信息牌上。 “服从度”三个字彻底被抹除。 取而代之的是“同调度” 与此同时,姜槐也发现百骸的身体开始发生改变。 它身体的白色骸骨开始慢慢剥离,取而代之的是黑金色的甲壳。 就如同那核心领主一般,只不过百骸的身形更加庞大,那每一寸被甲胄所覆盖的躯体都充满了一种流线型的美感。 它站在那里,比起兽,更像是一名被黑色甲胄所覆盖的战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霸气。 如果说百骸是一辆无坚不摧的重型坦克。 【同调度:30%】 【已完全吞噬核心领主内核】 【解锁百骸进攻形态:歼灭】 姜槐有些愕然,百骸之前如此强大的力量形态,竟然不是进攻型? 二人的手缓缓松开。 姜槐看着百骸问道。 “你会继续协助我吗?” 【只要你的目的是斩狩,那我将追随你直到这片宇宙走向最后的寂灭时刻】 姜槐点了点头。 “请多指教了,共犯。” 但是他知道,还不够,要让岳秦山的事不再重演,要保护自己重要的人。 要将那些杂碎宰杀殆尽。 那他就必须要吞噬更多的内核。 更加强大的内核。 而在那间办公室内,刚刚才书写好的文字也发生了变化。 【新晋囚徒:湮灭者,已确认被吞噬】 【典狱长候选人已出现】 【期待您的下次光临】 就在这时候,姜槐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息正在流进他的嘴里。 这股气息带着一丝淡淡的甘甜。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头顶仍旧是那破败大楼的天花板。 姜槐慢慢撑着身体坐起了身子,突然发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是有些着急地在擦拭着嘴角。 “墨羽小姐......?” 姜槐疑惑地看着墨羽,而后感觉到自己喉咙里还有一些湿润的感觉。 再去看墨羽另一只手拿着的矿泉水瓶。 顿时明白了什么。 “谢谢。”姜槐一边对墨羽道谢,一边想要站起来。 但他的双腿还是有些无力,墨羽走过去将其扶住。 这时候姜槐又看到,墨羽的嘴唇边还沾了一些水渍。 联想到刚才自己口中的那种甘甜的气息 墨羽发现姜槐在看着自己的嘴唇,立刻松开了他,姜槐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 “你别误会,因为刚才给你灌水灌不进去,看你又奄奄一息的样子,所以我才......” 姜槐呆住了。 墨羽 刚才是用嘴喂自己喝水的?! 虽然姜槐自身也因为这个讯息而有些诧异,但为了照顾到墨羽那已经不知道往哪里安放,飘忽不定的眼神。 他还是决定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那只兽就是你,对吗?” 墨羽算是调整了一下情绪,她主动发问,声音不似之前那般冰冷,甚至姜槐感觉不到她语气里的戒备。 按理来说,身为无畏者的精英小队队长,一开始就在怀疑自己,还在调查自己的档案。 现在坐实了自己是兽之后,难道不应该先趁着自己昏迷的时候将自己斩狩才对吗。 “嗯。” 姜槐看着墨羽,反而是他先有了一丝戒备之意。 但他心里也很明白,此刻的他如果强行骸骨化可能会有失控的可能。 “陆晚吟呢。” 姜槐问道。 “放心,无畏者会送她和杜轻鸿前往协会医疗部。” “是吗......那裂隙?” “已经消失了,九相封尘界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协会要搜寻遇难者。” “那人类......” “赢了。” 姜槐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慢慢后退,靠着墙坐了下来。 “那就好......” “人类从没有在兽潮之中获得过胜利,这是第一次,之后的情况可能会更好,也可能会更复杂。” 墨羽走到姜槐身边说道。 “有些兽逃回了裂隙,依然潜伏在这座城市的角落,无论如何,我们会追杀它们直到最后一刻。” 姜槐在墨羽的脸上难得的看到了一丝笑容。 看来人类真的是太期待这场胜利了。 “你很关心那个叫陆晚吟的觉醒者吗?” 就在姜槐低头不语的时候,眼前的少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姜槐并不明白墨羽的意思,于是有些警惕地说道。 “对,她在一只感染者手下救了我的命。” “仅此而已吗。” 墨羽的声音似乎有一丝焦躁,尽管很不明显,但姜槐凭借着超强的感知力还是察觉到了这微妙的变化。 “不然呢。”他微微抬起头看着墨羽,便看到对方眼神里的某种不满。 “算了,没什么。” 最后是墨羽放弃了这个话题。 但姜槐却觉得墨羽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他不想让墨羽知道陆晚吟其实已经死过一次,是被化身为兽的自己给复活的。 于是他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刚才你为什么没有趁我昏迷的时候对我进行斩狩。” 姜槐将半个身体藏在角落的阴影处,一双散发着寒芒的眼睛盯着墨羽问道。 “.......” 墨羽双手环抱在胸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你在电影院的时候就在怀疑我,之后也一直在调查我的档案和信息,在我醒来之前,你应该已经确信了我就是那只兽,对吧。” 墨羽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 “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 “我从来都不是因为怀疑你而调查你的。” 少女打断了姜槐的话语,她原本一直看向别处的眼神此时死死地盯着姜槐,此刻的她没有了那种冰冷的距离感。 反而是有一种被重要之人冤枉之后的委屈感。 。m. 第62章 代号X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 姜槐觉得这件事真的越来越诡异了,眼前的这个少女和自己从来没有半分的交集,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暗中调查自己。 但却又在危难之际一次又一次地帮助了自己。 在无望山的战斗中,墨羽甚至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姜槐这个尚未通过考核的二星觉醒者身上。 这种信任,让姜槐感到既惊讶又困惑。 这实在是一件不合理的事。 “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说。” 墨羽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中回荡,她找回了自己的冷漠和疏离。 随即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那被破坏的窗户投射而来的夕阳余晖洒在她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挣扎和无奈。 姜槐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墨羽的背影。 他能感觉到,墨羽对他的信任并非无缘无故,但这种信任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姜槐不明白,也猜不透,只觉得这一抹如影似墨的身影充满了谜团。 “谢谢你,姜槐,让我们所有人都能暂时喘一口气......但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暴露你的力量。” 墨羽的声音在楼道口响起。 少女手扶着楼梯扶手,微微侧头看着姜槐。 这句话,是出于对他的关心,还是对他的威胁? 没等姜槐想明白,少女便已经如同阴影一般融入了黑暗 夕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夜幕开始降临。 独留下了姜槐孤独的身影与那口中还未散尽的甘甜气息。 随着核心领主的裂隙消失,天空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九相封尘界所包裹的凌羽市废墟上,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人类在这场旷日持久的兽潮中,终于赢得了第一次胜利。 凌羽市,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也成了第一座从兽潮之下幸存的城市。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人们很快意识到,这场胜利背后,隐藏着巨大的代价。 尤其是三大组织的残余部队。 他们各自收敛着首领的尸身,其中猎神者们的主司更是被灵魂反噬尸骨无存。 唯有无畏者的力量相对保存完好。 无畏者驻派凌羽市的队长墨羽,原本应该是四大组织在凌羽市的首领之中最不被信任的一个。 倒不是说她的力量不如其他几名首领。 主要是她太过于年轻。 而且在任务之中不会在意队友的死活,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头强大的独狼。 在无望山竟然带着一群新生和教官斩狩了裂隙领主。 墨羽这个名字一时之间也成为了协会与各大组织的热门话题。 凌羽市一时之间也变成了人类的精神堡垒,纪念里程碑。 四大组织开始派驻更多的人手前往凌羽市,以求在这座未来可能会成为人类觉醒者力量中心的城市占得先机。 协会方面的动作更是迅速,在协助四大组织进行人员搜救的同时,他们暗度陈仓已经收集了四只裂隙领主的内核。 可唯独那只核心领主的内核却下落不明。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那只白色的骸骨巨兽抢走了内核。 这样一来协会不得不去考虑,那只兽的立场并不是站在人类这一边。 而是为了吞噬和互相残杀才对核心领主出手,这种不确定因素将来也会成为威胁凌羽市的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 九相封尘界之中的城市就算被破坏也会逐渐重组,前提是没有兽潮的侵袭。 那些已经陷落的城市已经沦为了兽的狂欢之地。 但让人类感觉奇怪的是,在彻底蹂躏城市,屠杀居民之后,这些兽会带着被转化的人类进入裂隙,而不是继续向外扩张。 这被认为是兽的某种习性。 但即便那些城市已经没有兽的存在,人类依然不敢贸然去重建。 而凌羽市不同,凌羽市赢得了这场兽潮的胜利,九相封尘界内的废墟也在缓缓重构。 而就在那最激烈的战场,核心领主曾经存在的位置。 一名黑袍老者杵着拐杖,嘴里呢喃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语言。 它踩在一堆瓦砾之上,手中拐杖轻轻晃动,拐杖上头系着的八角铃铛不停发出叮叮叮的声音。 “魂兮,归来.......” 老人口中念诵着古老的咒语,而后无数的灵魂开始朝他汇聚。 他的拐杖轻轻划过这些灵魂,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当那拐杖触碰到某个灵魂的时候,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是了,是了.......找到你了。” 他干枯的手指慢慢将那一抹灵魂缠绕,而后引导着其进入到了拐杖的风铃之中。 “岳秦山,如此强大而纯洁的灵魂......你的时候还未到啊。” 兽潮结束的当晚,觉醒者总会便召集了一次紧急会议。 这次会议参加人数并不多,但每一个人都有着可以决定这个世界走向的重大权利。 其中包括四大组织的统领,军方负责人,觉醒者协会首脑以及天启者的神使,还有一些虽然是第三方,但影响力非常足够的组织首领。 而他们今天聚在一起并不是为了庆祝兽潮的获胜。 在此刻全世界觉醒者都欢腾的时刻,只有他们看到了那血淋淋的伤亡数字,以及那个不确定因素“x”。 以卯月商会为首的第三方则认为可以对这只未知的“x”加以引导,让它成为可以利用的战力。 但大部分组织却认为这只兽和那只灭世者黑龙一样,生来就只是为了一件事,毁灭与屠杀。 两边各执一词,最后少数服从多数,而且从掌控的力量上,四大组织的力量不是商会可以比拟的。 因此最后协会决定,将白色骸骨定义为“x”兽,并且贴上了最高危险级的标签。 这是人类与裂隙开战以来出现的第二只最高危险等级的兽。 上一只是直接导致了夜魔巡游会长叛逃的灭世者,也就是那只黑龙。 足以见得现在人类对白色骸骨的忌惮。 。m. 第63章 骗子 兽潮过去的第二天。 为了迅速补充新生力量,协会决定让所有无望山参与了战斗的学员全部通过考核。 当然也包括那群坐着大巴车逃离的“尖子生”。 在协会的授勋仪式上,墨羽因无望山一战声名大鹊,被授予了荣誉奖章。 她站在讲台上,眼睛扫过了下方的学员,最后落在了姜槐的身上。 姜槐朝她微微摇了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 无望山一战,不要提到自己。 虽然这并非墨羽的本意,但姜槐的力量表现得太过于夸张,这绝不是什么超级新人隐藏实力就可以解释的过去的。 于是这一战的所有功劳都落在了墨羽头上。 之后是对三大组织牺牲的驻地首领和成员进行追封仪式。 铁血的将军,骑猎团的将首以及猎神者的主司都得到了英雄的称号。 可唯独夜魔巡游的那个男人,那个凭自己一人之力击溃了核心领主手下最强怪物的男人没有被提及半点。 之后协会的副主席亲自为所有学员颁发了荣誉证书以及宣布他们顺利通过了考核。 从今天开始便是觉醒者协会的正式注册成员。 没有几个人脸上有高兴的表情。 尤其是那些死里逃生的学生们。 有些人甚至现在想起昨天的可怕场景都还会浑身发抖。 陆晚吟没有出现在现场。 昨晚自己去了觉醒者医院,但医生告诉姜槐,夜魔巡游的人没有建立医疗保障体系,所以他们无法给陆晚吟进行医治。 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姜槐几乎肺都要气炸了。 当场就想翻脸。 但无畏者的楚河跑来告诉姜槐,自己已经将陆晚吟转到了别的医院,她现在已经接受了治疗正在休息。 于是姜槐帮无法到场的陆晚吟领取了证书和考核通过的正式成员徽章,随后去往了楚河所说的医院。 但在病房里却没有看到陆晚吟的身影。 “她今天早上出院了。” 一名护士告诉了姜槐。 “她的伤回复得很快,我们其实没怎么帮她治疗。” 医生补充道。 姜槐知道,可能是自己的力量在影响着陆晚吟,不管怎么说,只要她没事就好。 他知道陆晚吟不会回自己家,那她有可能在的地方就只有一处。 姜槐没有留下来参加庆功宴,她带着陆晚吟的证书和徽章前往了凌羽市的平房区,那栋破旧的公寓楼。 同时也是岳秦山和陆晚吟的家。 他敲了敲门,却没有听见里面有任何的动静。 “陆晚吟。” 姜槐小声呼唤。 听到姜槐的声音,屋子里传来了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在门口等了半晌见门还是没开,于是又敲了一阵。 “陆晚吟,是我,姜槐。” “门没锁。”陆晚吟的声音终于从门缝中透出,但这声音是如此的沙哑低沉。 姜槐的心中一紧,他能感觉到陆晚吟的声音中蕴含的悲伤和绝望。 姜槐握住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房间很整洁,就和上次姜槐来的时候一样,他不知道这是岳秦山做的,还是陆晚吟今天早上回来之后打扫的。 而那少女就那样静静地蜷缩在她睡了十多年的那张简陋小床上。 她的身体缩成一团,仿佛在寻找着最后的安慰和温暖。 长发披散而上,那陪伴了她多年的小兔子发夹正安静地放置在身边。 少女的脸上带着一种茫然和无助。 她的眼睛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房间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切都变得沉重和压抑。 姜槐轻轻地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看着陆晚吟。 她的呼吸微弱而缓慢,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吃早饭了吗?” 姜槐低声问道。 陆晚吟那干裂发白的嘴唇微微颤了颤,但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她的眼睛依然空洞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她的紧紧地抱着一个破旧的兔子娃娃,那是她小时候岳秦山送给她的礼物。 兔子娃娃虽然很陈旧,但却看得出来它的主人非常爱惜它。 除了被洗得有泛黄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小兔子的脸上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安慰着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 只不过这种安慰换来的是少女对岳秦山更加强烈的思念。 “姜槐......” 陆晚吟慢慢转过头,她眼中的破碎和绝望让姜槐的内心为之颤抖。 “我没有爸爸了......” 女孩儿是从废墟里被人挖出来的。 一开始大家只以为是地震,但最后父亲抱着自己逃出大楼的时候,却看到整条街都是怪物。 他们肆意残杀着人类,不放过任何一个活口。 父亲把她交给了母亲,为了让母女俩逃回大楼,他惨死在了怪物手中。 而后更加巨大的怪物开始摧毁大楼,她在母亲的保护下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被埋在废墟中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母亲用尸体为自己所撑起的这片小角落有着一层淡蓝色的薄膜。 那是她的母亲在最后一刻觉醒,并用生命之力为她撑起的一片小天地。 这层薄膜保护着她不被那些坍塌的碎石所伤害。 但母亲却再也无法睁开她的眼睛了。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头顶怪物的吼叫声不绝于耳,就在她已经想要放弃的时候。 怪物的吼叫变成了惨叫,而后她听到有人喊了一句。 “下面是觉醒者吗?!” 她不知道什么是觉醒者,但求生欲让这个只有四岁的小女孩儿拼命开始哭喊。 “别哭!我会救你出来的!” 而后是石块和碎屑被搬开的声音。 期间她还听到了怪物的咆哮以及男人的怒吼。 鲜血逐渐透过废墟渗透而下,滴落在那淡蓝色的薄膜之上,将薄膜的外层浸润。 终于,当那一抹天光在那缝隙之中洒下的瞬间,那保护着女孩儿的薄膜也在一点点消散。 就在她即将被掩埋的瞬间,一只有力但却沾满了鲜血的大手砸开了那道缝隙,将她抱了出去。 “没事了。” 男人满身的鲜血,声音沙哑,但却依然勉强看着怀中的女孩儿挤出了一丝笑容。 四周的怪物声音再起,女孩儿被吓得瑟瑟发抖。 “小朋友,和叔叔玩个游戏啊,把眼睛闭起来,抱紧叔叔,从一数到一百,你再睁开眼,叔叔送你一件礼物。” 她颤抖着点了点头,然后缩在男人的怀里,感受着男人那鲜血淋漓的手臂的温度,随即闭上了眼睛。 耳畔是个怪物的嘶吼以及子弹出膛的枪声。 她一直在用颤抖的声音数着数,不停有血液滴落在她的头顶与脸庞。 但她却没有受到半点的伤害。 100,不多也不少。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而后看到男人蜷缩在一棵大树边,他的身体已经被血液所染红,但却还是死死地抱着女孩儿。 “叔......叔叔......” 女孩儿有些颤抖着摇晃着男人的身体,她很害怕,害怕这个人也会就这样死去。 “叔叔......!!” “咳咳......”男人好像是被唤回了一条命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在逐渐调整了呼吸之后,男人颤抖着抬起了另一只手,而后一只染血的小兔子发夹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你是个乖孩子,来......送给你......” “叔叔......我,我不要礼物.....你不要死.....不要和爸爸妈妈一样......求求你......” 男人把头靠在树干上,嘴角不停溢出鲜血。 “放心......我不会死的。” “......真的吗......”女孩儿泪眼婆娑地问道。 “嗯.......我只是睡得比较死,嘿嘿。” 女孩儿一头扎进了男人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这哭声里既有着小孩子对现在情况的恐惧,也有对父母都已经不在人世的悲伤。 “放心吧,以后老子就是你的家人......老子可是很强的,绝对不会死的,如果你发现我睡得比较死......你就,狠狠地把我踹醒。” “老子......说话算话......” 骗子 。m. 第64章 如果你想活下去 陆晚吟在恍惚之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已经流干了所有的泪水,但依然无法冲淡内心的那种愤懑。 此刻的她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黑暗的房间在此刻显得格外的孤单。 她再也不可能看到那个身影了 明明以前最烦他了,自己第二天还要上课,他还在客厅看电视喝酒 陆晚吟手攥着胸前的衣服,只觉得一阵揪心的疼痛。 “爸爸......” 这屋子很小,说是客厅,其实也就是稍微用布帘隔开的一个房间。 所以此刻陆晚吟转头便能看到客厅那张破烂的沙发。 那张男人睡了十多年的“床” 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瞬间,陆晚吟的呼吸停止了。 在沙发上睡着一个人影。 “......老,老岳,老岳.....” 陆晚吟连滚带爬下了床,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 其实老岳没死。 老岳还活着,他怎么会死呢。 他说过自己是无敌的......他说过,自己不会死的 “老岳.......” 陆晚吟跌跌撞撞走到沙发边,但下一秒却眼神呆滞地跪坐在了地上。 因为沙发上的并不是岳秦山。 而是姜槐。 姜槐听到动静也慢慢起身,看着跪坐在地板上的陆晚吟。 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起身,轻轻地抱起了没有挣扎的陆晚吟,将她抱回到了床上。 “可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吗?” 陆晚吟眼神空洞看着房间的墙壁说道。 “嗯。” 姜槐点了点头,现在是凌晨6点。 天马上就要亮了。 他把陆晚吟通过考核的证书和徽章放在了桌上,然后又在冰箱里放满了自己做好的食物,最后又看了一眼呆滞的陆晚吟。 “有什么就联系我,我会立刻过来。” “谢谢......” 从岳秦山的家离开之后,姜槐直接去了觉醒者专属的医院。 来之前姜槐已经从楚河那儿打听过了。 杜轻鸿现在伤势过重正在抢救。 但来到医院之后,医生却告诉姜槐,杜轻鸿的抢救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转出了重症监护室。 “那他现在的情况......” 姜槐有些疑惑。 杜轻鸿的伤势非常严重,这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怎么就转出重症监护室了? 那医生有些不耐烦,想着随口敷衍姜槐几句。 “不知道,你去问别人。”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 姜槐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腕。 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医生感觉手腕一阵生疼。 “你,你这人什么意思啊?!你......” 那医生本来想叫人,但在对上了姜槐的目光之后,他的后脊背一下就凉了。 这哪里是一名少年的目光。 这凶光就仿佛是一头盯上了猎物的野兽。 “我再问你一次,杜轻鸿的情况怎么样了?” 姜槐声音冰冷地说道。 “我.....” 医生最后实在是无奈了,他示意让姜槐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他小声对姜槐说道。 “其实.......老杜的伤非常严重,即便是经过一晚上的抢救暂时脱离了危险期,也不应该现在转出重症监护室的。” “那你们这算什么意思?”姜槐的声音越来越冰冷。 这医生很疑惑啊,姜槐看上去应该是刚通过考核的新人。 为什么能散发出如此可怕的杀气。 “小兄弟,我实话告诉你......协会有人不想让夜魔巡游的人好过,这岳秦山死了,但杜轻鸿还活着,所以......” 姜槐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愤怒的情绪不断在内心翻涌。 “而且......协会方面也表示,夜魔巡游擅自行动,打乱了计划,造成了三大组织驻凌羽市的首领牺牲......因此要求医院不得再给夜魔巡游的人治疗。” 姜槐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站起了身,走向门口。 “他是抗击兽潮的英雄。” 最后他丢下了冷冷的一句话:“岳秦山,杜轻鸿,在这场兽潮之中,他们都是英雄。” 砰—— 房门被关上后,医生松了一口气,而后拿起座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副会长......按您的吩咐,我已经停止对杜轻鸿的治疗了,放心,最多今天晚上,杜轻鸿必死无疑,您确定这样不会惹到麻烦吗?刚才来了一个小鬼,他......好,我明白了,都听您的副会长。” 此时。 姜槐正站在那医生办公室的门口,电话里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人类,值得被保护和拯救吗,岳老师。” 阴暗狭小,最角落的一间小病房内。 杜轻鸿身上脸上都缠着绷带。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这间病房甚至没有窗户,阳光无法给予他半点的安慰。 杜轻鸿就像是一个被世界所抛弃的将死之人。 静静地在这间小房间内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却不是死神。 姜槐看着病床上甚至没有任何辅助呼吸装置和点滴瓶的杜轻鸿,拳头被他捏得嘎吱作响。 他走进病房,发现手里提着的果篮都没有地方可以放。 “杜老师。” 姜槐看着床上紧闭双眼,半张脸都被绷带所包裹的杜轻鸿,感受到了他身体里的生命之力正在缓缓流逝。 那是一团火焰。 一团虽然很虚弱,但却不甘心就此被扑灭的火焰。 “你想活下去吗,杜老师。” 姜槐把果篮放在地上,然后慢慢抬起了手,伸向了病床。 “如果你想活下去,就握住我的手吧。” 他的手缓缓被白色的骸骨所覆盖。 当初他没有经过陆晚吟的同意就用兽的力量给少女续命。 现在来看,虽然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其实姜槐并不确定,陆晚吟现在的身体还算不算是人类。 所以现在他需要让对方自己选择 即便只是微微动一动手指也好。 这样做的目的没有那么复杂。 只不过是姜槐想要减轻心理的负罪感罢了,人类是很矛盾的生物,一旦有了别人的认可,那么在做一件不算正确的事的时候。 心里的负担也会相对而言减少一些。 就在这时候,杜轻鸿的嗓子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呜咽,而后姜槐便看到,他那只被绷带裹紧的手缓缓地动了动,似乎很努力地想要去触碰姜槐的手。 “我明白了。” “这是您的选择,杜老师,我尊重您的选择。” “您会活下去的。” 多亏了这个房间的简陋,没有任何的监控仪器。 所以姜槐解开了自己的衬衣纽扣,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而后狠狠将手插入了胸口处,在原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 他取出了一小颗黑色水晶。 其实姜槐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这种方式,不就是兽转化感染者的方式吗 但是能活下去,拥有自我意识,就算是感染者,又如何? 。m. 第65章 我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从病房中走出来的时候,姜槐用外套遮住了自己被鲜血染红的胸口,而后他拿出了手机。 “楚河,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他的声音有些尴尬,因为姜槐从来都不喜欢求人。 【大哥?啥事儿您说啊,和我客气啥。】 “我们夜魔巡游的杜轻鸿,现在医院拒绝给他继续进行治疗,你能不能......” 【这群狗娘养的王八蛋,行,大哥你不用多说了,我马上安排人来接杜先生转院,您放心,我会让杜先生接受最好的治疗】 “麻烦你了。” 【你和我这么客气干啥啊,电影院一次,无望山一次,大哥你和大嫂都救了我两次了,对了,大嫂现在......】 “她已经回家了,没什么大碍,杜老师应该也很快就会醒过来,麻烦你到时候多照看一下。” 【唉,没问题,大哥。】 就在这时候,姜槐刚好路过了医院走廊的大屏幕前。 此刻屏幕里正在播放着觉醒者协会对本次抗击兽潮的官方发言。 【本次抗击兽潮,我们取得了第一次胜利,这对人类来说,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步,凌羽市也将会成为人类历史的精神丰碑】 【但我们仍然需要记住,在这场兽潮之中,那些捍卫家园的觉醒者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们将会在凌羽市的九相封尘界内树立一座纪念碑,永远纪念那些逝去之人】 【在这次兽潮当中,有很多牺牲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因为一些人的鲁莽行事,不听从指挥,导致在核心裂隙讨伐战之中三大组织的驻地首领直接死亡!】 姜槐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捏紧,他似乎是已经猜到了这肥头大耳的副会长要说些什么。 【夜魔巡游!我相信大家对这个组织都不陌生,没错!就是那个曾经因为叛逃而导致了在兽潮抗击战之中人类溃败的懦夫组织!】 【在这次兽潮,岳秦山,杜轻鸿,这两位夜魔巡游的当家人物因为冒进让其他组织的人陷入了被动】 【所以我在此宣布......】 砰—— 电视机被人直接一拳打穿。 姜槐的眼里闪烁着蓝色的火焰。 四周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此刻他的电话还未被挂断,电话里的楚河自然也听到了刚才电视的声音。 【大哥!你别激动啊!觉醒者协会方面就是要找个人背锅,给三大组织一个交代!我这边有内部消息!他们之后不会再为难夜魔巡游!】 【大哥!你还在吗?!】 “给三大组织一个交代?” 姜槐的嘴角微微抽动,他收回了打出去的拳头,而后带着一抹冷笑说道。 “我来给他们一个交代。” 【大哥!大哥别冲动啊!】 啪—— 手机被捏碎,当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这个如同疯子的少年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下了连同墙壁一起被打穿的那台电视屏幕。 姜槐觉得自己并不是这样一个易怒之人,他总是很小心翼翼地藏起情绪。 那么是因为什么呢?导致他现在如此愤怒。 是因为岳秦山的死? 是因为这力量所带来的副作用? 不 是一个非常难听的现实。 那便是他现在有了力量,所以他有愤怒的资本。 即便现在的愤怒会让岳秦山苦心将他藏匿起来的愿景落空,但他依然还是朝着觉醒者协会所在的位置走去。 与此同时,在协会新闻会现场。 副会长结束了对夜魔巡游的控诉。 “所以协会决定!立刻解散夜魔巡游!并且要让夜魔巡游的剩余成员为本次牺牲者负责!” 但其实很多人心里都很清楚,岳秦山死了,杜轻鸿估计也只剩半条命了。 夜魔巡游还剩下谁? 那个连续三次考核不通过的小丫头?还是那个今年才刚刚加入,同样不算正式觉醒者的小子? 或者说那个几乎没什么人见过的芸洛? 就三个人的小组织,还要把锅都扣到别人头上,这是否有些太过分了。 但三大组织的人却表示没有意见。 总要有人为此负责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正式决定,夜魔巡游从今天开始.......” “夜魔巡游永远不会解散,我们也不会对这次遇难的三大组织驻地首领负责。”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大门口传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门口看去。 在看到姜槐之后,人们都有些疑惑。 这人是谁啊? 此刻无畏者的负责人依然是墨羽,她双手环抱在胸前,在看到姜槐进来之后皱了皱眉。 因为她感觉到了姜槐身上气息的不对劲。 黄玉也在现场,他现在已经算是无畏者的正式成员了。 在看到姜槐之后,他的眼神里就迸射出了一股杀意。 这个小杂种,居然还活着,没死在无望山? “你又是哪位?” 副会长还是维持着自己那一副威严的模样。 姜槐冷笑着一步一步走向了主讲台。 最终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姜槐沉声说道。 “夜魔巡游正式成员,姜槐。” “你就是刚刚通过了考核的那位觉醒者。” 副会长露出了一抹虚伪的微笑。 “我听墨羽小姐说,你在无望山与她和教官奋力厮杀,帮了她很大的忙。” 说着副会长看了一眼墨羽。 墨羽却一言不发,表情冰冷,但她环抱着的双手却已经攥紧了。 “无望山的教官们对你也是赞不绝口,姜槐,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副会长率先开始鼓掌。 其余人也零零散散开始对姜槐鼓掌。 而后副会长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才,呆在夜魔巡游是没有出路的,我可以为你引荐,今天四大组织的负责人都在这里,由我做担保,你可以选择加入他们任意一支队伍!” 全场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被协会副会长直接引荐加入四大组织? 这位副会长如此好心吗?刚才还以为他是想把夜魔巡游赶尽杀绝,但现在看来并不是啊。 那么他真的是好心吗? 姜槐只觉得好笑,这肥头大耳的狗东西不过是想在所有人面前给自己树立一个形象。 自己和夜魔巡游并非私仇。 对待夜魔巡游里的好苗子,自己依然会认真对待。 而且还能让夜魔巡游进一步瓦解,何乐而不为。 。m. 第66章 你才是逃兵 姜槐只觉得好笑,这肥头大耳的狗东西不过是想在所有人面前给自己树立一个形象。 自己和夜魔巡游并非私仇。 对待夜魔巡游里的好苗子,自己依然会认真对待。 而且还能让夜魔巡游进一步瓦解,何乐而不为。 三大组织的负责人都表示没有意见,既然是能在无望山一战活下来,又得到了墨羽小姐的认可。 那必然是一位人才。 但只有墨羽没有表态。 她始终死死地盯着姜槐,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 【先离开,关于夜魔巡游的事我会处理】 “不好意思,我的意思刚才没表达清楚。” 姜槐缓缓抬起头,笑着看向了那位副会长。 “我刚才的意思是,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交代。” 副会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的目光微微颤了颤,而后凝视着姜槐问道。 “交代?你能代表夜魔巡游给三大组织一个交代?” “你是猪脑子吗?” 姜槐嗤笑一声,这句嘲讽一出口,全场哗然。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这样和协会的副会长说话,虽然他刘云竹只是协会驻凌羽市分会副会长。 但其权利也相当之大。 尤其是在分会会长失踪的这段时间里。 “不是我要给你们一个交代,是你还有你口中的三大组织,要给夜魔巡游一个交代。” 三大组织的负责人一下就坐不住了,他们是受了组织总会的命令来参加这场发布会。 毕竟死的是驻地首领,想着找协会要说法,既然协会让夜魔巡游出来背锅,那也就打算作罢了。 结果现在这个夜魔巡游的小兔崽子居然口出狂言。 “我没听错吧,姜槐?” 副会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没听错,岳秦山和杜轻鸿仅凭二人之力扫平核心裂隙的兽潮,并且逼出了核心领主手下第一强将,但除开正在赶来的无畏者,其他三大组织的成员当时在做什么?!” “他们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 听到姜槐的怒斥,当时有些在场的觉醒者们虽然都知道真相,但却一个也不敢站出来说话。 “小子,你血口喷人!” “你竟然污蔑我们的将军!” “夜魔巡游的人果然没有一个好种!” 三大组织的人都愤怒无比,但最激动的居然是无畏者的黄玉。 “姜槐!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此放肆!” 他直接就越过了墨羽,提起一把火焰长枪就朝着姜槐刺去。 现场所有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去阻止。 就连墨羽也没有。 当然,墨羽的心态和他们不一样。 其他人是想看姜槐死在黄玉手中,到时候还可以顺便替黄玉镀金。 但墨羽是想看黄玉死在姜槐手里。 因为对付这样的废物,几乎用不了多少力量。 就在黄玉的长枪突刺而来,那火焰即将包裹住姜槐身躯的瞬间。 姜槐转头看了一眼黄玉,而后抬起手,一拳打在他的枪尖之上。 就听嘎嘣一声,那火焰长枪应声碎裂。 巨大的冲击力让黄玉的身体朝后倒飞出去。 可他还没飞出多远,就被姜槐直接掐住了脖子狠狠按翻在了地上。 “你刚才,是想杀了我,对吗?” 姜槐的目光闪烁着蓝色的火焰,他表情冰冷看着黄玉。 “咳......咳咳!咳......姜槐!!我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你两次让我出丑!!” 黄玉拼死抵抗,他的火焰对其他人来说无比炙热,但现在却连姜槐的头发丝都点不着。 他感觉到了,姜槐的手在逐渐用力,自己的喉咙在发出咔咔的声响。 三大组织的人都很纳闷儿,这什么情况。 黄玉不是无畏者今年看上的超级新人吗?怎么在这夜魔巡游的小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啊。 这小子也没看出来用了多少力量啊。 副会长沉声说道:“墨羽小姐,您不去阻止吗,协会是禁止内斗的。” 墨羽耸了耸肩,声音冷冰冰地说道:“我们这边自己挑衅的,现在打不过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我丢不起这个人。” 副会长脸色铁青,他转头看着姜槐:“给我住手!松开他!” 姜槐微微转过头,看了看副会长,而后露出了一抹冷笑。 “表,表叔!救我......!” 黄玉的挣扎越来越微弱,他拼命转过头看着协会副会长喊道。 “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啊,他是你表叔啊?” “你不敢杀我!你.....要是杀了我......协会,不会放过你!无畏者也......不会放过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姜槐!!还不快松手!!协会禁止内斗!!你这是犯了死罪!!” 协会副会长怒吼道。 同时已经聚集了一股能量在他的拳头上。 但是当着如此多的人面前,还是现场直播,他怎么也不能去对一个小辈下手。 三大组织的人也没想插手,又不是自己的人。 简直就是把当时岳秦山独自死战时候的那种坐山观虎斗的情况完美复现了出来。 最终。 姜槐缓缓松了手。 “姜......姜槐,你这个废物......你永远,都只能,被我踩在脚下......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杀了你们夜魔巡游的每个人......!嘿嘿,算你识相......” 副会长的心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好险他不是个疯子 可他的这颗心还没有完全放下去,事情突然发生了剧变。 就见姜槐刚刚松开的手握成了拳头,而后缓缓举起。 “黄玉。” 姜槐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而后幽幽开口道。 “......你,你要做什么.......?” “我的确不会杀你......” 他的声音十分微弱,就仿佛只是说给黄玉听的一般。 “但是我需要你的身体,帮我传达一些信息。” “你,你什么意思!?” “还有,我知道你是谁。” 姜槐直接一拳砸在了黄玉的左肩。 就听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黄玉整个左手胳膊应声碎裂,连带着地板都蔓延出了数道裂痕。 “你是......逃兵。” 少年身体猛地一阵颤抖,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发而出,溅射到了姜槐的脸上。 “黄玉!!!!!” 协会副会长的惨叫打破了这可怕的寂静。 “给我杀了那小子!!!!” 他颤抖着抬手指着姜槐怒吼道。 三大组织的人没有出手的意思,反而是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现在的情况发展。 姜槐是夜魔巡游的人,死了最好。 如果他没死,那么他爆杀了黄玉这件事也会让无畏者的声望大减,竟然能看上这种废物。 无论何种,都不值得让他们出手。 但一些小组织却急于在协会面前邀功,纷纷抄起武器,展现异能就朝着姜槐而去。 姜槐很清楚,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他必须要让所有人明白,现在的夜魔巡游决不允许这些腌臜侮辱。 和他想的一样,大组织按兵不动,用这些急于攀附协会的小组织来树立威信,这就是最好的 嗯? 姜槐愣住了。 因为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此刻一个身影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且并不是面对着他,而是背对着他,明显是将他庇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你做什么?” 姜槐看着墨羽的背影,十分疑惑。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姜槐,但是相信我,还不是时候,不要让太多的人注意到你的力量。”墨羽微微侧头,凝视着姜槐。 就仿佛是看清了他的想法一般低声说道。 。m. 第67章 震慑作用 原本气势汹汹的人们停下了脚步。 因为无畏者的墨羽现在竟然站在了姜槐的面前。 她的一只手已经抚在了刀柄之上,随时准备出窍,那一抹生人勿进的气息让全场的气氛都降至了冰点。 “墨羽.......你这是什么意思。” 协会副会长冷着脸问道。 “黄玉是无畏者的正式成员,而你,现在是要包庇这个杂碎吗。” 墨羽面无表情,而后长刀缓缓出窍,那一抹冰冷的嗡鸣声几乎是在切割着全场所有人的神经。 哒—— 刀尖轻轻点在了地上,似乎这就是墨羽的回答。 “你在做什么。” 姜槐凑近墨羽的身后,低声询问道:“你不应该扯进这件事。” “这场比试是无畏者的正式成员率先挑起,黄玉所使用的招数是杀招,我相信你们所有人都能看得明白。” 墨羽没有搭理姜槐,而是冷眼看着所有人说道。 “既然要取人性命,那就应该做好被人所杀的准备,但姜槐并没有杀他,只是废了他一条手臂,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她的眸子缓缓转向了三大组织的人和副会长。 “诸位方才口口声声说协会不允许内斗,但黄玉在主动挑起这场内斗的时候,你们谁又阻止过?” “还是说,你们连一个还没到达四星境界的新人,都阻止不了?” 三大组织的负责人脸色有些难看,表情也有些愠怒。 你们无畏者的正式成员挑事,干嘛要扯到我们身上。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三大组织的人也确实是理亏了,刚才黄玉伤人他们没有出手,这下更不能出手了。 其余组织一看是墨羽,也是完全不敢再前进半步了。 “一派胡言!!” 副会长怒吼道,而后他亲自站起身,身上的气息开始往外扩散。 “墨羽!你现在是否是在代表无畏者与我说话!?” 姜槐觉得有些尴尬了,自己本来就是用黄玉的一条胳膊来向这些人传达一个消息。 夜魔巡游还没倒,还有人可以主事。 所以让他们不敢再私下对杜轻鸿还有陆晚吟动手。 但现在墨羽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墨羽还想说什么,但姜槐已经狠狠瞪了她一眼:“滚开,没有你的事。” 他决不能让墨羽再牵扯进来,姜槐想不通,这个女人为什么会为了自己而搅合进这么复杂的事情中。 身后的黄玉还在颤抖呻吟,副会长已经是怒不可遏。 就在这瞬间,姜槐感觉到了一股又一股强大的气息已经进入到了这会场之中。 而后他便看到了穿着十余名穿着黑色制服的男女已经将他和墨羽一起包围。 “哟呵,这就是协会的禁军啊,听说实力最差都是五星,藏着这么厉害的玩意儿,却从来不用在兽潮之中?” “这小子看来今天是死定了。” 三大组织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墨羽则是不顾姜槐的反对,再次和他站在了一起。 “他们交给我来对付,你尽可能不要展现你的力量。” 墨羽低声说道。 同时姜槐真的看不透墨羽了,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自己和她的关系也没好到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和协会作对的程度吧。 事有反常必有妖。 而她一直在强调,让自己不要暴露力量,就好像她知道一些别人不知晓的内情。 这种反常现在反而让姜槐不太敢轻易出手了。 就在两边即将对上之时,会议室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而这一次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启会的星使。 白衣女子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再一次发生了转变,就见她抬手亮出了一封有着金色烫金的书信。 “总会最新信函。” 女人盯着副会长,语气冰冷地说道:“所有人,不得再对夜魔巡游出手。” 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就连姜槐都疑惑地转过头看着女人。 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女人见没有人再有所行动,点了点头,而后信件轻声念诵。 “协会总会于今日起,解除对夜魔巡游的所有禁忌,岳秦山,杜轻鸿并非罪人,而是替人类打开了一条通往未来道路的英雄,总会决定追授岳秦山英雄的称号。” 人群愕然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直接将刚才副会长在新闻会上的所有发言彻底驳斥。 此刻副会长的脸色铁青,他死死地瞪着白衣女人。 “夜魔巡游的姜槐,公然打伤了无畏者正式成员,这笔账怎么算。” 他阴沉着脸一字一句地问道。 白衣女人轻笑一声,看向了墨羽。 “既然是无畏者的正式成员,那就要看无畏者如何追究了。” “不予追究,既是自己惹事,那就必须承担后果。” 墨羽当机立断说道。 “岂有此理!!” 副会长猛地一拍桌子,他肥胖的身体在颤抖,姜槐,墨羽,还有那白衣女人,现在他恨不得将这三人焚肉挫骨。 但那白衣女人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在听到墨羽的回答后,女人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即日起,夜魔巡游将继续作为协会承认的正式组织存在,协会也将解除之前对夜魔巡游的诸多限制。” 说完,她再次看向了副会长:“同时,协会将就洪武副会长在兽潮期间消极应战的行动采取调查,负责本次调查的组织为,铁血。” 那名铁血负责人笑着站起身,就好像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一般,还装模作样地对着已经气得脸色铁青的副会长挥了挥手。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洪武冷声说道:“你们指控我消极应战,可有证据!?” “您的参谋长,以及副官,还有觉醒者协会驻凌羽市分会的大部分成员都已经表示愿意作证。” 铁血的负责人笑着说道:“洪会长,您还是积极配合吧,要调查的事可不止这一件。” 他走到副会长面前,高大的身躯比洪武还要高一个头。 “还有关于罗元明会长失踪的事,我看,和您也脱不了干系吧。” “污蔑!!” 洪武怒吼一声,口水都喷到了那铁血负责人的脸上,但他却不生气,只是用手抹了一把脸,然后对那几名协会禁军摆了摆手。 “带走吧。” 十名协会禁军立刻走到了洪武身边。 “副会长,您是要自己体面,还是要他们帮你体面?” 铁血负责人冷笑着问道。 洪武的鼻腔中发出愤怒的喘息,就仿佛是一头公牛一般可怕。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姜槐身上。 “......夜魔巡游,姜槐,我记住你了。” 在洪武被带走之后,协会医疗部队的人也将昏迷的黄玉带了下去。 姜槐的计划失败了,他本想展现一下手段,让这些人不敢再对杜轻鸿或者陆晚吟下手。 不过照结果来看是好的。 他朝着那白衣女人点了点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你不该谢我。”白衣女人收起了信件,看了看墨羽:“你该谢她,你并不知道她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说完这句话白衣女人转身离去。 姜槐疑惑地看着墨羽。 但墨羽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对着自己的部队挥了挥手,随即也离开了现场。 在离开会场的时候,姜槐注意到了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自己。 他刚才击碎黄玉的那一拳并没有用太强的力量。 但能如此简单地废了超级新人的手。 再怎么说也应该是四星觉醒者的力量。 一名新人,已经达到了四星觉醒者的实力,再加上无畏者的墨羽如此不顾一切袒护他。 姜槐已然成为了这些人眼中的抢手货。 几个大组织的负责人已经在对自己的手下交头接耳。 话题无非是要让他们盯着姜槐。 如果有机会。 就将他挖过来。 但姜槐没有在意这些人,他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离开了会场,就在走出会场的时候他接到了楚河的电话。 【大哥!你没事吧!现场的新闻会直播突然中断了!你现在在哪儿!?】 听到还有人是真的在关心自己,姜槐的内心有些感动。 “我没事。” 他本想问问楚河关于墨羽的事,但一想到楚河估计也不会知道什么,于是便没有说出口。 【那就好,对了大哥!杜轻鸿先生已经醒了,而且他........】 “他怎么了?”姜槐有些紧张。 【他身上的伤.......几乎都已经恢复了,除了瞎了一只眼睛以外,身体已无大碍,我已经劝过他再休息一阵,但他一听到你去了新闻会现场,就直接.......】 不等楚河说完,姜槐已经看到了不远处,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身上绑着绷带的杜轻鸿正一瘸一拐地朝着他走来。 “楚河,我知道了,多谢你了,我先挂了。” 挂掉了电话,姜槐走向了杜轻鸿,还没等姜槐开口,杜轻鸿已经一脸严肃地说了两个字。 “胡闹。” 。m. 第68章 勾心斗角 冬天的午后带着一丝凉意,杜轻鸿的身影在僻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孤独。 他身上的病号服和绷带在冷风的吹拂之中猎猎作响,那虚弱的身体踏出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虽然他的眼神虽然坚定,声音中却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虚弱。 “姜槐,你这是在干什么?” 杜轻鸿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努力。 他的一只眼睛缠着绷带,已经完全失明,另一只瞳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总要有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姜槐走过去搀扶住杜轻鸿。 他能感受到杜轻鸿的身体在颤抖,似乎是因为愤怒,也可能是因为疼痛。 “杜老师,您和岳老师已经为了夜魔巡游独自承担了太多......岳老师甚至.......而现在,那些想要彻底击溃夜魔巡游的人一定会有所行动。” 他语气坚定地说道:“所以必须要让他们明白,夜魔巡游现在还倒不了。” “自负......”杜轻鸿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很聪明,姜槐......你真的很聪明,但是你还是太年轻,再加上你体内的那种力量,它给了你一种错觉,你可以独自对抗整个世界......” 杜轻鸿的手死死地抓着姜槐的衣袖。 “岳秦山死了,但他绝不想看你独自抗下这一切,我知道你和岳秦山之间有秘密,我知道是你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但这股力量......应该要成为你的底蕴,而不是你惹眼的信标......”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姜槐也明白,自己的确是太愤怒了,那种从自己身体内的力量催生出的愤怒,虽然自己足以将他掌控。 但它就像是握不住的沙一般,还是会从指尖渗透而出。 而这些渗透而出的砂砾,会成为阻碍他正常思考的一种干扰。 “我还活着,姜槐。”杜轻鸿用力捏着姜槐的手,他死死地瞪着少年的眼睛。 “我这个老东西,还没死......所以,不要那么快把自己的牌都打出去,多依靠一下我,只要我还在,夜魔巡游就倒不了。” 姜槐突然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明明眼前之人才刚从鬼门关走回来,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但他说的话就和岳秦山一样,能给自己一种安全感。 “......你也是个孩子,老东西还没死呢,我不会让你去替我们面对这一切,知道了吗?” 杜轻鸿抬手按住了姜槐的肩膀。 姜槐用力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杜老师。” 之后姜槐又强行将杜轻鸿带回了楚河安排的医院,并告诉杜轻鸿,要自己不乱来也可以,但是他必须安心在这里养伤。 直到痊愈才能回夜魔巡游的据点。 无奈之下,杜轻鸿只得答应。 他告诉姜槐:“夜魔巡游还有一名成员,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她的年龄没比你和陆丫头大多少,但她作战经验丰富,在我出院之前,你们两个都听从她的指示吧。” 姜槐点头答应,杜轻鸿这才放下心闭上眼开始休息。 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姜槐突然发现医院门口站着一名熟悉的背影。 “你在等人吗?” 姜槐走到那人身边问了一句。 少女身体微颤,而后缓缓转身看着姜槐。 “是。” 墨羽看着姜槐,面色没有丝毫变化。 “我在等你。” 姜槐皱了皱眉,他不喜欢那种猜不透别人的感觉,而墨羽的各种行为现在就给了他一种捉摸不透的意味。 所以他下意识想和这名少女保持距离。 “今天在会场谢谢你,不过下次还是不要和我扯上关系......” 不等姜槐说完,墨羽已经冷冰冰地打断了他。 “今天在会场,就算没有我拦着,你也不会任由那股力量暴走去大开杀戒,对吗?” 姜槐愣了一下,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我能感觉得到你当时的愤怒情绪,所以才会阻止你,但我又能从这股愤怒的炙热之中感觉到一丝冰雪一般的寒冷......” “什么为什么?”姜槐笑着反问:“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在场的那些人?” “是,至少在这座城市里,没有能和你的那种骸骨相匹敌的力量。” 话里有话。 姜槐微微抬眼,看了看墨羽,也就是说,在这城市之外,或许还有着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是可以制衡百骸的? “杀掉这些会威胁夜魔巡游的人,对你来说不是应该更痛快吗?” 她在套我的话。 “我不是兽。”姜槐凝视着墨羽,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所以不用这样试探我。” “我没有......!” 墨羽一下就急了,她甚至连表情管控都没做好,在看到姜槐仍然无比戒备地看着她的时候。 少女别过了头,小声嘟哝了一句:......为什么老是提防我。 最后墨羽叹了口气说道。 “姜槐,加入无畏者吧,我可以为你引荐,你可以在我的小队,以你的能力,一年之内,你可以胜任队长的职务。” 姜槐笑了笑了,合着是来挖角的啊。 也对,在知道了自己的那种力量之后,这些大组织的人怎么可能不趋之若鹜。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在会场站在我这边啊。 “不好意思,我是夜魔巡游的人,谢谢你的邀请,墨羽小姐。” 说完姜槐就要离开,但墨羽却无声地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下了医院的台阶。 “你还有事吗?” 姜槐站下脚步回头看着墨羽问道。 “你加入无畏者,我可以保护你。” 墨羽认真地看着姜槐。 不知道为什么,姜槐觉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认真。 而且这种保护,不一定是力量层面上的,在见识到了百骸的力量之后。 她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现在体内的力量有多么可怕。 那墨羽应该还意有所指。 “以无畏者的资源,你做事也会方便很多。” “这么说无畏者是真的很看重我啊?” “不。” 墨羽摇了摇头。 “让你加入是我个人的想法,但是我能给你保证,只要你愿意,这点事,我可以办到。” 二人之间暂时陷入了一种静默,而后姜槐觉得有些烦了。 “看上去你似乎对我的力量很感兴趣啊。” 姜槐冷眼看着墨羽,也不藏着掖着了。 既然对方三番五次调查自己,也猜到了自己就是百骸,那么想拉拢自己的意思也已经很明显了。 “如果你真的对我的力量很感兴趣,那不如墨羽小姐加入夜魔巡游吧。” “......嗯?” 墨羽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姜槐会说这句话。 “如果墨羽小姐加入夜魔巡游,我的力量也能为你所用,你也可以如你所说,保护我,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应该懂了吧。 姜槐说完这句话就想要转身离开。 可这妮子再一次让姜槐诧异了。 “.....现在还不行,我现在加入,只会给你们带来很多麻烦。” 她竟然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且听她这话的意思,她好像是真的愿意加入?? 姜槐彻底无语了。 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完全没办法按照常理去思考,但姜槐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摸到这少女的内心了。 “对不起,姜槐。” 最后反而是墨羽对着姜槐道歉说道:“我......现在并不是自由之身,我是墨家的一条狗,是他们打磨的一把刀,我的一切行动,都受到限制,墨家,无畏者,就像......就像是......” “就像一条锁链。” 姜槐替她回答道。 他虽然不清楚,为何墨羽会对自己这么感兴趣,但他能感觉得到,墨羽的身上戴着枷锁。 “嗯。”墨羽点了点头,虽然不甘心,但姜槐的比喻确实很贴切。 而后她低下了头。 “抱歉,姜槐,忘了我说的话,我现在自身难保,你加入无畏者,我可能也无法保全你。” 说完墨羽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 可身后姜槐的声音让她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而后空中一个东西呈抛物线来到她的眼前。 墨羽下意识将其握住,摊开手一看,那是一根棒棒糖。 “最近有人很喜欢送我吃这个,我有点养成习惯了。” 姜槐笑着说道。 “如果你真的愿意加入夜魔巡游,我会为你斩断这条锁链,但不是现在,因为我能看得出来,你还没有下定决心。”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吃糖吧,别一天到晚板着一张脸,在这种时代活下去已经要拼命了,不要再给自己更多压力了。” “等你决定好的那一天,记得告诉我。” 说罢姜槐朝着墨羽挥了挥手。 种子有时候就是这样埋下的,而当这颗种子发芽的那一天,也许夜魔巡游会收获一名强大的战力。 姜槐有些愧疚,自己不应该去利用这样一名少女。 但如果这样做能让她活得更加开心一些,也未尝不可。 墨羽看着姜槐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她嘴角微微颤了颤,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将那棒棒糖小心翼翼踹进衣服兜里之后,墨羽转身和姜槐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她何尝不知道姜槐的用意。 但如果这样能帮到他的忙,能站在他的身边。 或者......能让自己真的斩断这条锁链。 又何乐而不为呢。 目前朝着相反方向行进的两人,或许总有一天,道路会再次交集,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 他们都必须要做好一些相应的准备。 “哥哥,你又在和我玩战争游戏了......”墨羽的手揣在兜里,死死地握住棒棒糖,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m. 第69章 礼物 姜槐在回家之前,特意去菜市场买了很多菜。 他想的是回家做一些炖品和补品,再做一些陆晚吟爱吃的菜,然后打包好之后下午给她送过去。 虽然知道她现在情绪很低落。 但她的身体本来就比别人更需要营养,如果现在身体垮了,那就很难补回来了。 这么想着,姜槐加快了脚步,可就在他回到自己租住的公寓门口的时候,准备开锁的手却停住了。 因为他明显能听到,在自己的家里,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 莫非是小偷? 姜槐疑惑,自己都一穷二白了,怎么还会有人偷到自己头上来。 这么想着,他小心翼翼打开了屋门。 顿时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香味从厨房飘了出来。 什么情况? 这小偷来我家做饭来了? 但当他看到玄关处的那双小短靴的时候,姜槐明白了,但也同样诧异。 因为这靴子是陆晚吟的。 “好慢,你跑哪儿去了。” 系着围裙,将头发绑成马尾的陆晚吟从厨房里探出了半个身子。 她脸上画着淡妆,但即便如此,姜槐也能看到她哭得已经有些红肿的双眼。 姜槐赶紧走过去,抓住了她的胳膊。 “唉唉!干,干嘛呢......一来就动手动脚的。” 陆晚吟被姜槐控制住,有些不自在,她别过了头,不敢去看姜槐的眼睛。 “你怎么样了?没事了吧?” “没事啦......我能有什么事,你看你......担心的那样,一点都不像你了。” 陆晚吟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而后看着一边说道:“再不放开我.....水要烧干了哦,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炖的牛肉。” “......你去休息,我来。” 姜槐想把陆晚吟推出厨房,但少女却轻盈地一个转身又进了厨房。 “不要,我都快做好了,唔,你怎么也买了这么多菜......” “没事,咱们全做了,你全都吃掉。” “你当我是猪啊。” 陆晚吟轻轻锤了姜槐的肩膀一下,而后两人一起开始做饭,期间姜槐一直观察着陆晚吟。 发现她的情绪仍然有些不对。 只要稍微闲下来,她便会站在原地发呆,所以她一刻也不想让自己停下来,做完饭之后吃饭,吃完饭之后收拾。 最后还在姜槐家里开始了大扫除。 “突击检查时间到!” 少女一边说着一边跑进了姜槐的卧室,而后猛地一下又钻到姜槐的床下。 只是这一次姜槐没有阻止她。 只是看着少女一动不动,把半个身体埋进了床下。 “姜槐。” 良久,少女的声音从床下传来。 他走过去,坐在了床边的地板上:“我在。”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像个累赘一样,拖累了他十多年......他明明可以不用活得这么辛苦的。” “......” 姜槐没有说话,而是等着少女继续说话。 “这十多年......他为了我,从来不敢花钱,每次做完任务有点钱就给我存着,给我买衣服,给我交学费,为了能让我吃好点,他自己每天都在吃泡面.......” “他根本没有亏欠我什么......夜魔巡游欠了很多钱,老杜和他都过得很艰难,但他还是......把自己能给到的最好的东西都给我......” 陆晚吟的声音逐渐染上了一抹悲伤,掺杂了一丝颤抖。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在外面打工,回家晚了,发现他喝了很多酒,他喝醉了之后就趴在那儿哭......一边哭一边还说对不起我......” “他说......明明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明明应该拥有更加璀璨的人生,但是却只能跟着自己,窝在这个破烂的房子里.......”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啊......为什么还要哭啊,白痴.....笨蛋......” 姜槐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手轻轻拍了拍陆晚吟的后腰。 “每一个爸爸都会想给女儿最好的生活,或许在岳老师看来......这样的生活,并不是你应该拥有的......” 少女在床下,被黑暗包裹着,她开始啜泣,身子开始颤抖。 “没有......没有,他是个好爸爸.....他根本不知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想让他每天平平安安回家,和我吵架......吃我做的饭......我想让他看着我一天天成长,变得可以让他依靠.......” “岳老师并不明白......” 姜槐叹了口气,而后用两只手握住了陆晚吟的腰。 “你,你做什么......” “出来。” 姜槐用力将陆晚吟从床下拽了出来。 但少女依然把脸埋在臂弯里。 姜槐顺势从床上拿过了自己那个已经在兽潮之中变得有些破烂的背包,但即便如此,礼物盒已经快被挤压得变了形。 此刻他将其拿出递给了陆晚吟。 “这是......什么?” 陆晚吟看着礼物盒微微愣了一下。 “岳老师给你买的生日礼物。” 姜槐说道。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丝带,揭开了盒子的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部崭新的手机,光泽亮丽,仿佛还带着出厂时的新鲜气息。 手机旁边,还放着一张发票,上面清晰地印着价格——四千多块。 陆晚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感动所取代。 而后她笑了,泪水无声划过脸庞,滴落在盒子上。 “这个手机......四千多块呢......发票都还在里面......这个白痴.....自己的衣服破成那样都舍不得买.......居然给我买这么贵的东西。” 少女声音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手机。 好在手机没受到什么损害。 姜槐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他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但没想到下一秒,陆晚吟直接揪住了姜槐的衣领。 “.....?” 少女的脸上挂着泪痕,眼睛里闪烁着星辰,她很认真的看着姜槐。 “......是你让我的心脏重新跳动,也是你让我接受了现实,我很难过,就算是现在,我也很难过,所以......你要给我好好负起责任来,别忘了......我们的这场戏,还没结束......” “所以......所以今晚就好,可以让我......在你身边,哭一场吗?” 她抓着姜槐衣领的手在颤抖,声音里充满了某种乞求。 姜槐的诧异缓缓变成了某种安心。 在少女手滑落之前,他紧紧地将其握住,而后顺势将少女拥入怀中。 “无论何时都可以。” 。m. 第70章 暗线 那一晚陆晚吟睡得很沉。 在姜槐的怀中,她的呼吸均匀,尽管眼角挂着泪痕,但她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姜槐一直守在她身边,直到黎明破晓之际自己才堪堪睡去。 似乎是自己的力量用得有些过度了。 这一觉他直接睡到了中午。 等醒过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饭菜的香味。 他慢慢坐起身,不用想也知道是陆晚吟正在做饭。 他打着哈欠走到客厅,果然看到陆晚吟正在做午饭,她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在见到姜槐醒了之后。 少女微微转身看着他,语气温和地说道:“快去刷牙洗脸。” “你现在好点了吗?” 吃饭的时候,姜槐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老岳想要看到的未来,我一定会努力去实现。” 姜槐在其眼里看到了某种决心,于是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开玩笑地说道。 “老岳还想看你结婚生孩子呢,你可得努力啊。” 然而就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人的目光不自觉交汇。 陆晚吟的声音低沉但却无比清晰地说了一句。 “那你愿意娶我吗?” 一时之间,碗筷碰撞的声音停止了,姜槐嘴里还有未咽下的米饭,而对面的陆晚吟也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句话。 两个人几乎同时别开了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陆晚吟率先摆着手笑着说道。 “我,我想也是。”姜槐继续开始扒拉米饭。 接下来似乎是为了扯开话题,姜槐询问陆晚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副面孔。 “嗯?是在阴阳怪气我?”陆晚吟用手托着下巴问道。 “不是,是真的挺好奇的。” “......小时候的我,其实挺害怕和人相处的,老岳送我去上小学,我就像是一只刺猬,谁靠近我,我都会非常紧张,表露出攻击性,为此老岳经常被叫到学校去批判。” 姜槐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少女的讲述。 “所以老岳告诉我,如果担心被别人伤害,那就用精湛的演技来编制一张又一张的面具,来把自己给伪装起来。” 而后她眼神挑衅地看着姜槐:“而你......姜槐,你是唯一一个揭开了我所有面具的男人,你可得负起责来哦。” 姜槐在愣了片刻之后说道,自己的确是在无意之中接触到了她最为柔软的一面。 “哈哈哈,你又开玩笑。” “这次不是......”陆晚吟的声音越来越小。 看着陆晚吟脸颊微红的样子,姜槐分不清,这是否又是一次精湛的演技大爆发。 好在这个时候,姜槐的手机响了。 拿起电话一看,姜槐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不买保险,不买房,不买车不贷款。” 这种广告电话太多了,姜槐已经条件反射了。 但就在他挂断之前,对面传来了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女人声音。 【是夜魔巡游的姜槐吗】 “嗯,是我,这是咋了......我被人开盒了?” 【今晚8点,夜魔巡游据点,带上陆晚吟一起来,有会议】 “啊?请问你是?” 【芸洛】 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姜槐疑惑地看着电话屏幕,而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对面的陆晚吟也有些疑惑。 “怎么了?” “我们夜魔巡游,是不是还有一个出外勤的人员。” “嗯,芸洛啊,怎么了?” 姜槐指了指电话:“她刚才来电话了,让咱俩晚上8点回去开会。” 夜幕降临,城市的喧嚣渐渐沉寂。 霓虹灯的余晖在远处的高楼间闪烁,仿佛是夜的眼眸,窥探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夜魔巡游的据点,那破旧的二层楼小房子就这样静静伫立在夜色之中,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默默守护着过往的回忆。 陆晚吟站在据点的门前,她的手轻轻触碰着那扇斑驳的铁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就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而后另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走吧。” 姜槐笑着对陆晚吟说道。 陆晚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随即二人一起推开了铁门。 二人进入了一楼,当那扇门缓缓打开,一股冷风从屋内吹出,带着一丝潮湿和霉味。 再也没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的岳秦山朝她挥手打招呼了。 此刻的据点一楼没有亮灯,一片寂静,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斑驳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凄凉。 陆晚吟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放慢,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四处扫视,试图寻找那些熟悉的角落。 沙发、茶几、书架,每一处都显得空荡荡的。 姜槐拉住了站在门口发愣的陆晚吟的手腕。 “二楼的灯亮着,我们上二楼吧。”他尽量温和地说道。 “好......” 陆晚吟点了点头。 来到二楼之后,他们发现杜轻鸿的办公室灯亮着,于是便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名身形高挑的女人正在整理着杜轻鸿的那些手写文件。 “你们迟到了五分钟。” 女人背对着二人,声音淡漠地说道,而后慢慢转过了身。 她的身影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高挑。 女人看上去二十多岁左右的年纪,比姜槐要稍微大一些。 头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不经意间垂落,增添了几分柔美。 她的目光专注地落在手中的文件上,手指轻轻翻动着纸张,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优雅与从容。 然而,她的面容虽然柔美,但却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芸姐。”陆晚吟小声呼唤了女人的名字。 芸洛微微点了点头,眼睛却依然不停扫过手上拿着的那些文件,没有看向二人。 “我叫芸洛,夜魔巡游外勤组组长。” 良久,她才微微抬眼,看着姜槐说道。 “姜槐,刚加入夜魔巡游的新人。”姜槐礼貌地朝她伸出了手。 芸洛看着姜槐的手,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现在局势严峻,我就直接说了。” 而后她自顾自开启了后面的话题,姜槐只好慢慢又放下了手。 协会虽然解除了一些禁令,但我们现在依然欠下了大量的外债。”芸洛继续说道,她的眼神和语气都没有半点波澜。 就仿佛夜魔巡游现在的困境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我们需要找到新的资金来源,维持组织的运转。” 姜槐皱了皱眉:“我以为觉醒者协会已经免除了夜魔巡游的外债。” “协会没有权利替那些死在上一次兽潮中的人原谅我们。”芸洛放下了资料,眼神淡漠地看着姜槐。 而姜槐也发现。 这女人好像有些奇怪,自己的感知力很强,一般人说话的语气和动作都能让他发现一些这人的情绪变化。 但眼前这个叫芸洛的女人,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姜槐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 说难听点。 芸洛在姜槐的眼中,就好像一具会说话的傀儡。 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 陆晚吟轻轻拽了拽姜槐的衣袖,似乎是在用眼神暗示姜槐,不要在意。 姜槐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看着芸洛说道。 “芸姐有什么好办法吗。” “夜魔巡游在大规模缩水之后,协会也限制了我们接取任务的大部分权限,在这种情况下,杜轻鸿和岳秦山支撑起了整个组织的日常开销。” 说着他拿起了一份手记账本。 “这是杜轻鸿的手写账目,他用为数不多的资金在运作一些小生意,换取一些可以周旋的现金流,但这远远不够支撑夜魔巡游的日常维护。” “所以......您的意思是,夜魔巡游的经济来源,大头都在岳老师?” “没错,但岳秦山明面上是一名建筑工人,他的薪水绝不可能支撑这么庞大的债务与日常维护。” 芸洛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依旧冷淡道。 “所以我怀疑,岳秦山有自己的暗线。” “他在私自贩卖感染者与兽的核心。” 。m. 第71章 遗物 “我记得私自贩卖内核,在协会是重罪。” 姜槐皱着眉说道。 关于这一点,还是岳秦山亲自告诉他的,不管是私下斩狩与任务斩狩,得到的内核都要由协会回收。 “这种情况只适用于中小组织,大组织的斩狩几乎都会将内核据为己有,这也是协会不成文的一条潜规则。” 芸洛补充道。 “而夜魔巡游显然不具备这样的‘特权’。” 姜槐说道。 芸洛点了点头:“我已经打电话询问了杜轻鸿,他表示岳秦山的确会私自扣下一些斩狩中的内核,但他也不清楚岳秦山的暗线。” “当务之急是要处理好夜魔巡游的债务,觉醒者协会下午已经送来了文件,他们要求夜魔巡游在年底之前必须完成两大指标。” “一、年关之前,阻止必须停止亏损状态。二、组织的人数必须扩充到五人。” 姜槐有些诧异,原本以为总会那边的书信是夜魔巡游的救命稻草。 但现在看来,如果没有很好的办法去解决这件事,这基本也就是判了个死缓啊。 芸洛没有理会姜槐的惊愕,她继续说道。 “如果夜魔巡游无法完成这两大指标,那么组织将会被强制解散,人员也会被其他组织所吸纳,如果没有组织愿意收留我们。” “那我们将会被编入下一次兽潮的先锋军之中。” 说白了也就是所谓的敢死队......炮灰。 姜槐现在可是深切地体会到了这所谓的先锋军是什么。 “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岳秦山的住处,查看他有没有留下一些线索。” “......”姜槐没说话了。 芸洛注意到了姜槐的沉默,于是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岳老师曾经说过,你是他的学生,对吗?” “嗯。”芸洛很平淡地承认了。 “那你......对他的死。” 姜槐本来想说,为什么你对他的死亡如此轻描淡写就接受了。 但陆晚吟再次扯了扯姜槐的衣袖,而后抢过了话茬。 “芸姐,这件事我和姜槐一起去吧,老岳的.....遗物,我有收拾。” 芸洛点了点头,随后不再言语,转身继续开始翻看那些手记。 离开据点后,姜槐实在忍不住了,他拦下陆晚吟问道:“她真的是夜魔巡游的人吗?我怎么觉得她......” “觉得她太过冷淡了?” 陆晚吟回眸看着姜槐,微微一笑:“每个人第一次看到芸姐,都是这个评价,不管是什么事,她都好像是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感情一般,绝对的理性。” “是。”姜槐点点头。 “我觉得这很不合理。” 陆晚吟伸了个懒腰,而后走在前面引导着姜槐。 “对于常人来说,七情六欲很正常,但对于芸姐来说......这些别人都拥有的东西,是她永远也无法体会到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姜槐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是等待着陆晚吟给出答案。 “芸姐的觉醒能力很强大,她是夜魔巡游除了老岳之外最能打的一个,她是精神系异能者,能力为完美模仿。” “只要不是高出她力量太多的觉醒者,她都能完美拟态出对方的能力。” 姜槐略微思考了片刻,这的确是一项非常强大的力量,不仅仅是属性异能者,就连身体强化类的异能者。 芸洛也能完美模仿其能力。 但同时,这么强大的力量或许也伴随着一些别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副作用是.......” “芸姐三岁时觉醒,在觉醒的那一天就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感情,喜、怒、哀、乐,这些常人所具备最普通的情感,芸姐都不具备。” “所以在她的脑子里,会保持一种绝对的理性。” 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她会对岳秦山的死无动于衷了。 “芸姐曾经也很努力想要装出理解别人的样子,但这样只让她收获了更多的恶意,于是她便不再尝试去拥有感情。” “不过.....也有例外~”陆晚吟突然笑着说道:“只有一次,在和老岳对练的时候,芸姐好像是生气了~” “嗯。”姜槐沉思了片刻之后得出了结论:“她的感情并非是完全丧失了,而是被某种力量所压制。” “正确~给你鼓鼓掌~”陆晚吟转过身对着姜槐拍手。 姜槐白了她一眼:“你也挺不错的,能把情绪隐藏得这么好。” 再次回到了岳秦山的家中。 姜槐发现,虽然陆晚吟比起之前来说镇定了不少。 但让她这么短时间内再去接触岳秦山的遗物,还是有些勉强。 有好几次姜槐看到陆晚吟呆呆地拿着岳秦山留下的物件,眼睛空洞无神。 姜槐再也看不下去了。 “帮我买包烟,再买点烧烤。” 姜槐摸出一张一百块钱递给陆晚吟:“不够的话给我打电话,我给你送钱过来。” 陆晚吟捏着那张钱,有些疑惑:“你......抽烟吗?” 姜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轻轻推搡着陆晚吟的后背让她赶紧离开。 “快去,再晚了附近的烧烤摊就关门了。” 陆晚吟似乎明白了姜槐的意思,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姜槐,而后又吐了吐舌头:“哪家好人的烧烤摊这么早关门啊。” 看着陆晚吟离开,姜槐伸了个懒腰,而后开始独自整理起了岳秦山的遗物。 该说不说。 岳秦山虽然看着邋遢。 但他的个人物品收拾得是井井有条,衣物那些也叠放得整整齐齐。 陆晚吟这段时间都在自己家,这应该是岳秦山自己整理的。 看他平日那副样子。 姜槐都差点忘记了。 岳秦山之前是个神父。 查看了整个屋子以及岳秦山的遗物之后,姜槐明白了岳秦山的用意。 或许是为了让陆晚吟有个良好的生活环境,他对自己的个人生活都是一丝不苟。 刚才邻居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的时候,听到岳秦山在建筑工地不幸身亡的消息,也是感慨。 说岳秦山是个好男人,一个人拉扯一个孤儿。 平时只要陆晚吟在,他抽烟都不敢在家里抽,都躲在屋外走廊上抽烟。 他的确已经给了陆晚吟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就在姜槐整理岳秦山的旧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些衣服的里衣里似乎缝着什么东西。 他小心翼翼将这些衣服的里衣拆开,而后发现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函。 姜槐的心情猛地激动起来。 终于找到了。 。m. 第72章 墨家 这些是岳秦山与那个神秘组织的往来记录。 岳秦山记录得很详细,但唯独没有写出那组织的名字。 只留下了一串手机号。 突然,一阵冰凉的感觉从他的脸颊处传来。 姜槐猛的回头,就见陆晚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啊!你吓死我了!干嘛突然转头......” 陆晚吟的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自己的恶作剧结果反而被吓到的是她自己。 “不是应该我被吓到吗?” 姜槐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随即从她手中接过了那贴在自己脸上的冰镇啤酒。 陆晚吟把剩下的啤酒和烧烤放在桌上,而后缩在椅子上看着姜槐找到的那些信函。 “上面写的什么?” “岳老师和某个组织的内核交易信息。” 陆晚吟一边打开啤酒喝了一口一边说道,这可把姜槐惊呆了。 “老岳还真的在私下交易内核啊。” 陆晚吟一边吃着烧烤一边说道。 姜槐微微侧目看了一眼陆晚吟。 刚才她悄无声息接近自己,还用冰啤酒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按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姜槐,可能只有五星觉醒者能做到隐藏气息不让他察觉。 但陆晚吟却不止一次让自己无法感知到她的存在。 姜槐不得不去怀疑,这是否与她用自己的力量复活过一次有关。 陆晚吟注意到了姜槐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 于是故意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说道。 “要看就大大方方看啊,你还害羞啊?” “咳咳。”姜槐咳嗽了两声,灌了一口啤酒之后站起了身。 “不看信函了吗?” “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有效信息。” 说罢他朝着房间门口走去。 “我有点事要办,你今晚要在这里住还是回我家?” 陆晚吟想了一下说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吗?” 姜槐故作尴尬地挠了挠头:“是我的一些私事,排队买点东西,你要来的话也可以,咱们一起排队啊。” 陆晚吟白了姜槐一眼:“大晚上排队买东西.......该不会是什么小黄书吧~我才不去,你自己去吧,我再整理一下老岳的东西,然后回你家去等你。” “行。” 姜槐笑着关上了门。 而它的手中,偷偷握着那封写着联络号码的信函。 还不清楚对方的深浅。 所以姜槐决定先独自去调查这件事。 他的确很聪明。 但有时候也将陆晚吟想得太简单了。 少女站在窗台边,用手拖着下巴,看着月下逐渐走远的少年背影,她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抹小恶魔般的笑容。 “你什么都好,唯独不怎么会骗人,你要是真和我交往了,可要小心点,不要被我抓住小辫子了哦~” 凌羽市墨家宅邸今天迎来了自己真正的主人。 墨韵生,墨家现任家主在兽潮结束之后满心欢喜地赶来了这座城市。 理由很简单,他的女儿墨羽在兽潮之中表现非常活跃,甚至是带领着一群学生和教官就摧毁了一方裂隙。 这等功绩直接让他墨家和无畏者都名声大噪。 但现在,他的这种心情却彻底被毁了。 砰—— 沉重的拐杖头狠狠打在了少女的脸上,将其纤细的身体打得仰躺在了地上。 墨羽的血液飞溅在地板上,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起来。” 墨韵生的声音无比冰冷,这声音就像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此时已经浑身是伤的墨羽仍旧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后再次跪在了自己父亲面前。 “你以为你现在拥有这一切,是因为谁?” 墨韵生接过了女仆递过来的丝巾,擦拭了一下被鲜血所沾染的双手。 “是我。”墨韵生走到了少女身边,而后用拐杖将她的脸慢慢挑起,让其不得不看着自己。 “是我给了你一切,让你从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垃圾,街头流浪被人收养的弃子,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他慢慢蹲下身子,看着少女那沾满了鲜血的面庞。 当那双眼睛和他目光交汇的瞬间,男人再次升腾起了怒火。 “无畏者,队长,墨家大小姐,力量与荣华富贵都在你手,你还不满足吗?我给了你一切,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 墨羽一言不发,只是看着男人,眼神没有半分退却。 “你居然为了庇护一个夜魔巡游的垃圾!公然和协会作对!站在三大组织的对立面!甚至还将无畏者牵扯了进去,这就是,你对我的回报吗?!” 男人猛的一巴掌狠狠打在了墨羽的脸上。 少女的身体再次侧倒在了地上。 而这一次,有个什么东西从她的兜里滑落而出。 那是他给她的糖 也是一个小小的承诺,小小的种子。 一点小小的......希望。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墨羽!你是墨家养的一条狗!一把刀!一具傀儡一个工具!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竟然还吃这种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男人越来越愤怒,他猛地抬起脚,而后在墨羽逐渐瞪大的瞳孔之中,狠狠地踩碎了掉落在地上的糖果。 “不.....” "给我听好了,墨羽,你的母亲是个下三滥的婊子。 男人的声音中带着轻蔑和不屑。 "她真以为自己那种身份,能得到我的爱?光是想到就让我觉得恶心,贪得无厌的荡妇! 他的皮鞋重重地踩在了地上的糖果上,糖果瞬间被碾碎,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仿佛是墨羽心中的梦想和希望被无情地摧毁。 "而我之所以让你进入墨家,是因为你的力量。 男人继续说道,他的声音愈发冰冷, 你必须要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你要成为英雄,你要让墨家扬名立万,要让无畏者成为所有组织的顶峰。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命令和期待,但更多的是对墨羽的控制和束缚。 "如果这股力量不能为我所用。 他的话语突然变得阴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那我不介意,亲手折断这把刀。 他背对着少女,却未曾发现,这个一直以来都对他唯命是从的工具。 此刻已经悄然抬起了头,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同时内心的某种东西已经开始悄然发芽。 。m. 第73章 赴约 深夜的凌羽市,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并用帽子和口罩遮住了伤痕累累的面颊的少女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寂寥的街道之上。 她的手揣在兜里,紧紧地握着那已经完全碎裂,但包装还完好的棒棒糖。 冬夜的海风如刀一般吹过她的身体。 但少女却并不抗拒这种寒冷,反而是借着这阵海风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清醒了一些。 男人最后的话语回荡在她的耳畔。 【有人不想让夜魔巡游存在,不要再和他们扯上关系】 【就算现在总会暂时放过了夜魔巡游,但这个组织很快就会覆灭,就算是新人,他们也绝对不会放过】 夜魔巡游。 到底得罪了谁。 这样想着,墨羽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微微抬头,突然,她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穿着和自己一样的黑色连帽卫衣和口罩的少年正在十字路口处和谁打着电话。 姜槐 在看到少年的时候,墨羽捏着糖果的手又攥紧了几分。 姜槐拨通了那信函上的电话。 让他没想到的是,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而且电话那头的人很显然知道姜槐并非是岳秦山。 【先生,不管您是谁,请您忘记这个号码,这对你我都有好处,不要再试图联系我们】 这声音明显是经过了一些处理。 姜槐听不出到底是男是女。 “我是岳秦山的徒弟,也是夜魔巡游的成员,我想和我师父一样,继续同你们进行交易。” 【我不管您是谁,先生,我们不会和您做交易】 在对方要挂断之前,姜槐立刻说了一句:“我可以弄到更加强大的内核。” 【有多强大呢?】电话那一头就像是在逗小孩子一般,甚至机械的变声器都有了一丝戏谑。 “比岳秦山之前和你们交易的都要强大。”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而后再次响起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机械的变声器。 转而是一阵非常妩媚的女人声音。 【小弟弟,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确定。” 【一小时后,凌羽市滨海公园,你一个人来】 “滨海公园?是那座还在修建的......”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当姜槐再次打过去的时候,这个号码已经不存在了。 他冷笑了一声,而后收起了电话。 无论如何,至少有接触的机会了。 他收起电话,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夜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他裹紧了衣服迈开步伐,朝着那还在建设中的滨海公园走去。 凌羽市滨海公园,这个曾经在规划图上显得雄伟壮观的地方,如今却只是一片混乱的工地。 巨大的吊车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姜槐环顾四周,只见到一些尚未完工的建筑框架,工人们白天忙碌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这些孤独的建筑在夜色中静静地矗立着。 这里没有白天的喧嚣,没有机器的轰鸣,只有一片寂静和黑暗。 就在姜槐走到一片建筑空地之上的时候,四周的塔吊突然亮起了灯光,灯光汇聚在姜槐所在的区域,让这里的黑暗顿时无所遁形。 姜槐的眼睛只是微微散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并没有受到突然亮起的强光影响。 所以他立刻便发现了黑暗之中攒动的身影正在逐渐靠近自己。 不一会儿功夫,这处空地便已经被上百人给包围了起来。 “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打架的。” 姜槐环顾四周喊了一句。 但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直到一抹俏丽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他的眼前,所有人都自觉地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 “谈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 女人身着皮草大衣,身段妖娆,相貌妩媚,她眼神略带挑衅地看着姜槐说道。 姜槐知道这女人或许就是领头之人,他看着女人笑着说道:“姐姐,这么大晚上的我还敢一个人来,这个诚意还不够吗?” “那我希望你能喜欢我给你选的这块墓地,小弟弟,这里虽然还在待建,但将来一定会是一块风水宝地,能被埋在这里,相信你也没什么怨言了。” 姜槐愣了一下,而后依然带着笑容问道。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并非独自赴约。” 女人这句话一出,姜槐脸上的笑容愣住了,而后问道:“这是何意?” 她叹了口气:“小弟弟,你真的觉得我们是那种乌合之众吗,我猜到了你会带人来,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竟然和她有关系。” 在女人说话期间,一抹身影已经悄然无声地走到了姜槐的身边。 “我说得对吧?无畏者小队的队长,墨羽小姐。” 姜槐人都傻了,他诧异地看着墨羽:“又是你?” 墨羽依然戴着口罩和兜帽,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清澈,她看了看姜槐,而后转身面对着那女人说道。 “我是跟踪他来的,他并不知情。” 身为五星觉醒者的墨羽如果要隐藏气息,那么没有骸骨化的姜槐的确是无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但为什么自己到哪儿都能遇到她? “我不需要知道这个。”女人无奈地笑了笑,而后看着墨羽说道。 “虽然和你的家族有些生意来往,但很抱歉,墨羽小姐,您破坏了我们的规矩,我得让你和这位弟弟一起死在这里。” 女人说完打了一个响指。 而后一名身形魁梧的男人从她身后走了出来。 墨羽在看到那男人之后微微愣了愣,而后皱紧了眉头。 “九霄的狂鬼?” “你熟人?”姜槐也看出了那高大男人似乎不太对劲,他的气息有些奇怪。 “不.....他曾经是一个名为九霄的组织的精英成员,其实力为五星觉醒者,但是他应该在上一次兽潮期间就牺牲了才对,我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号见过他的档案。” 一个已经死掉的觉醒者还出现在这里,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 “他是感染者。” 女人听到姜槐的结论微微笑了笑:“小弟弟还是挺敏锐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触犯了我们的规则,我还真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呢。” 她轻轻舔了舔嘴唇,而后看着狂鬼淡淡地说了一句。 “都杀了。” 。m. 第74章 至于吗 狂鬼那庞大的身躯开始一步一步地朝着二人走去。 墨羽并没有携带佩刀,但此刻依然挡在姜槐的身前。 姜槐略微瞥了一眼她的身形,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你受伤了?” “没有,你不用担心,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狂鬼鼻子里发出一阵闷哼,而后用十分沉闷沙哑的声音说道:“不,你们今天都得留在这里。” 墨羽的右手在父亲的“惩罚”下,已经变得红肿和疼痛,连抬起来都显得异常艰难。 她的左手缓缓伸出,握住了姜槐的手腕,仿佛在传递给姜槐一种决心。 少女的声音依旧淡漠如水:“别离开我身边......我知道现在你的身体还没恢复,等下紧紧跟着我,我一定会让你安全离开这里。” 然而,姜槐并没有被她的担忧所动摇。 他轻轻挣脱了墨羽的手,而后迎着狂鬼走了过去。 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你做什么.......” 墨羽有些焦急地说道:“你相信我,我可以带你离开!” 姜槐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看着墨羽,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我相信你。”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所以你也相信我一次吧,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 墨羽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姜槐的背影。 “......他现在已经是感染者了,不要再把他当做五星觉醒者。” 墨羽话音刚落,那狂鬼已经加快了脚步。 果不其然,他每踏出一步都让姜槐脚下的大地在颤抖。 这种力量的确不可能是五星觉醒者可以拥有的。 狂鬼的身体周围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压迫感,仿佛连空气都被他的气息所压迫。 狂鬼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异,整个人化作了一只人形异兽。 它怒吼着将自己双臂化作的钢刃刺向了姜槐。 就在墨羽以为姜槐会再次化作骸骨的时候,狂鬼的攻击却停止了。 那钢刃在距离姜槐面门不到一尺的距离停顿,再也无法向前半步。 “嗯?”本来觉得有些乏味的女人在看到这一幕后也有些疑惑。 “你还在等什么?”她看着狂鬼的背影低声发出了命令:“杀了他们。” 狂鬼似乎也很想执行这个命令。 他咬牙切齿,看着眼前那平平无奇的人类,但是身体却就仿佛是已经不再属于他一般完全不受控制。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狂鬼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话。 姜槐笑着说道:“没什么,但是我的力量对感染者有着一些比较特殊的效果。” 在场所有人,包括墨羽都看不到,一根有一根的蓝色丝线此刻正从姜槐的后背慢慢伸出,这些丝线不断汇聚,最后链接到了狂鬼的后脑。 那双闪烁着淡蓝色火焰的双眸凝视着那骇人的异兽。 与此同时,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直接传入了他的大脑之中。 【你的力量在我之下,所以跪下,臣服于我。】 扑通—— 下一秒,狂鬼所化作的异兽直接匍匐在了姜槐的面前。 【支配者】 姜槐居高临下地看着狂鬼,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 而那狂鬼现在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臣服。 墨羽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后立刻联想到了那只有着操控感染者力量的虫母。 姜槐......你莫非.....能吞噬兽的力量吗? 那女人此刻也是显得兴致勃勃。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废物,小弟弟,你让我很满意。” “那我们还能继续谈交易的事吗?”姜槐笑着问道。 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一辆黑色轿车的车头边说道:“很抱歉,弟弟,岳秦山这条线已经死了,不过我很好奇,弟弟。” 她微微挑眉看着姜槐:“像你这般实力的觉醒者,为何会屈居于夜魔巡游呢?” “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组织是在尽心尽力想要拯救人类,那么我相信,这个组织会是夜魔巡游。” 姜槐的话让女人微微一愣,而后发出了一阵嗤笑:“你太可爱了,小弟弟,但是很可惜,规矩就是规矩,岳秦山这条线已经......死了。” 而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们可以为你建立一条新的联络线,安心等吧,小弟弟,我会再联系你的。” 说罢女人拉开了车门。 这时候墨羽开口说道。 “丹朱商会,你们怎么会有控制感染者的力量,你们又是怎么将已经死去的觉醒者转化为感染者的?” 丹朱商会,这四个字让女人的动作停止了,她缓缓转头,脸上不再带着那一丝玩味,反而是冰冷无比地看着墨羽。 “墨家的大小姐,您也让我很惊喜,居然调查到了我们组织的名字。” “不过控制感染者的方法......我觉得您不应该问我,而是要问问您旁边的那位小弟弟,我觉得他比我们深谙此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女人优雅地上了车,扬长而去。 很快那群将空地围起来的人也逐渐散开,只留下了姜槐和墨羽,还有那匍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狂鬼。 “所以,现在你要审问我吗?” 姜槐笑着看向墨羽。 “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 “那我便不会问你。” 墨羽的干脆让姜槐有些诧异,原本以为她会借着这个机会咬住自己,拿自己和丹朱商会私下交易的事来威胁自己说出力量的真相。 但她再一次让姜槐失算了。 姜槐看着那不敢抬头的狂鬼,最后叹了口气,那些淡蓝色的触须开始慢慢回到了他的后背之中。 狂鬼也终于摆脱了这种禁锢,他恢复了人形,有些警惕地看着姜槐。 “如果我要和丹朱商会合作,那么最好就不要再伤害他们的人,你回去吧。” 狂鬼没有说话,只是最后打量了姜槐一番之后便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姜槐和墨羽也一同离开了公园,在那熟悉的十字路口,墨羽加快了脚步,同时对姜槐说道。 “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 但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姜槐拽住了她左手的手腕,然后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 在墨羽惊愕的目光之中,姜槐抬手揭下了她的口罩和兜帽。 寒风吹拂而来,撩起少女的黑色长发,在美轮美奂的同时,也让她脸上那些淤青和伤口暴露无遗。 “你做什么?” 墨羽皱着眉头,脸色带着一丝愠怒,同时也立刻转过了头,似乎是很不想让自己这幅惨相让姜槐看到。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姜槐没有理会她的反抗,又轻轻托起了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 “我自己摔的。” 她的眼神中总是带着一种冷淡和疏离,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不信任和戒备。 然而,当面对姜槐时,她的冷漠似乎被某种力量所融化,变得柔软和无力。 少女虽然不想让姜槐看到自己的伤,但在姜槐强硬的动作之下,她却也没有真的去反抗。 她语言抗议了几句之后,就任由姜槐小心翼翼地挽起了她卫衣的袖口。 姜槐的动作温柔而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他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当看到那还在渗血的伤口之后,姜槐的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真是疯了,你就算再强也是人类的身体,伤口感染了只有等死的份儿。”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墨羽拽到了路边的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 “你在这儿等着。” “......” “听到没有。”姜槐生怕她独自离开,于是又重复问了一遍。 “.....知道了。” 墨羽不爽地别过了头,皱紧了眉头,但是却很老实地站在了便利店门口。 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孤独,仿佛在等待着某种救赎。 不一会儿,姜槐买来了许多冰块,还有消毒水和绷带。 “坐这儿。” 姜槐指着便利店旁边的长椅说道。 于是墨羽就这样乖乖地坐在了长椅上,看着姜槐为自己一点点处理着伤口,然后又缠上了绷带。 “一定要小心感染,像你这样把伤口晾着直接去穿衣服,只会让伤口恶化。” “我的血.......本来就是肮脏的东西,不会被感染。” 墨羽小声地说了一句。 姜槐却没有理会她,在处理完了她手臂和脸上的伤口后,他又仔细询问了一番。 在确定墨羽其他地方都没有受到什么严重外伤后才缓缓站起了身。 “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总之.......”姜槐挠了挠头之后说道:“谢谢你愿意给我保密。” 就在姜槐要离开的时候,墨羽低声说道:“对不起。” “嗯?”姜槐站下了脚步,而后转身看着墨羽。 少女缓缓从兜里掏出了那碎裂的糖果。 “对不起,你送给我的东西,我......没有保护好。”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声音都有些颤抖。 姜槐笑着说道:“没事,再买就行了,你等着,我现在去......” “不。” 墨羽握紧了那碎裂的糖果,而后站起了身,眼神坚定地看着姜槐。 “在我拥有足够的力量,去保护珍贵的东西之前,不要再送给我任何东西了,还有......” 而后她走到了姜槐的眼前,用自己的左手替姜槐整理了一下有些乱掉的头发。 “不要随便对一个女孩子那么温柔。” 在用姜槐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温和的声音留下这句话后,少女转身离开。 她的身影渐渐融入了夜色中,只留下姜槐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姜槐愈发不理解了。 “不就是一根棒棒糖吗,至于吗......” 。m. 第75章 又是一个对气味敏感的 虽然不知道算不算和丹朱商会建立了联系,姜槐还是决定先回家,明天再去找芸洛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但在回到家之后,姜槐却没有看到陆晚吟的身影,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但只有空荡荡的回音回应着他。 一开始他还怀疑陆晚吟莫非还在岳秦山家里。 但很快他发现不对劲了。 他穿过客厅,来到阳台。 阳台的门半掩着,透过缝隙,他看到了一幕令他震惊的场景。 陆晚吟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斗篷,那斗篷看起来有些破旧,边缘甚至有些破损。 她就这样跪在阳台的冰冷地板上,身边放着那把有些破损的黑色镰刀。 无数的灵魂正萦绕在她的周身,它们在夜色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显得既神秘又恐怖。 这些灵魂仿佛被某种力量束缚着,围绕着陆晚吟旋转,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漩涡。 “魂兮来兮.....魂兮归来......冥灵听召.......阴阳之界,魂魄迷离,吾今施咒,引尔还归,幽门洞开,我名我血,我灵显现,于此彼界......” 陆晚吟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她的身体周围开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芒。 那些灵魂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威胁,开始变得更加狂暴,试图冲破她的束缚。 这种挣扎很快就让陆晚吟身上的黑色斗篷出现了割裂的痕迹,她握紧了镰刀,努力支撑着身体。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的力量终于被冲破,那些狂暴的灵魂开始涌向它们原本的主人。 这幅血肉之躯现在就是它们的饕餮盛宴。 但就在这瞬间,陆晚吟紧咬牙关摸出一张黄符。 “......镇魂定魄,邪不可侵......”可就在咒文刚念诵完毕的时候,灵魂所掀起的阴风突然将少女指间的黄符吹落。 就在这瞬间,无数的恶灵就像是找到了机会,齐刷刷涌向了陆晚吟。 下一秒,一只手从身后扶住了少女将倒的身体,同时也帮她抓住了那张黄符,塞到了他的手中。 “别着急,有我在。” 姜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将少女整个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替她承担那些灵魂的啃食。 陆晚吟颤抖着嗯了一声,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念诵完了咒语。 随即符纸开始燃烧,无数的魂魄就像是再一次受到了某种禁锢,它们的狂乱逐渐停止,最后乖乖地又回到了陆晚吟的身体之中。 姜槐身上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但他的身体却并未受到伤害。 他依然死死地将陆晚吟抱在怀中,直到怀里的少女小声说了一句。 “......我没事了。” 他这才微微松开了手。 陆晚吟身上的黑色斗篷也愈发破烂,头发也因为刚才的突发情况变得有些凌乱。 姜槐将其从地上扶起,确认其没有受伤之后才问道。 “大半夜的你在我家阳台上跳大神啊?” 原本还有些手足无措的陆晚吟在听到姜槐的话之后扑哧一声笑了。 “你才跳大神呢,我在尝试呼唤......老岳的灵魂。” 姜槐其实一直很在意一件事。 那就是人死后真的会有灵魂吗? 听到姜槐的疑问,陆晚吟其实也不太确定。 “我身体里的这些魂魄几乎都是被我所斩狩的感染者所残存下来的力量,而这种力量到底是不是所谓的灵魂,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老岳的灵魂,我找不到,就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找寻不得。” 陆晚吟的手慢慢攥紧,而后语气沉重地说道。 “不仅仅是因为老岳的灵魂,我想收集更多魂魄,得到更多的力量,只有变得强大才能守护住夜魔巡游这个家。” “姜槐......我不能把所有的担子都放在你和芸洛姐身上。” 姜槐愣了一下,而后他似乎明白自己的小谎言早就被识破了。 “我不知道你刚才去了哪里,姜槐,你有很多的秘密,但我不会去问你,因为我相信你。” 这句话反而让姜槐有了一丝愧疚感。 他无奈地笑了笑,而后从破烂的衣服兜里摸出了那张信函。 “我刚才.....去接触了和岳老师做交易的那个组织。” 陆晚吟并没有太过诧异,就好像她早就明白了一般。 “危险吗?” “我回来之前衣服完好无损,反而在你这儿把衣服都给弄坏了,我觉得你比较危险。” 陆晚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凑近姜槐的身体,鼻子嗅了嗅。 “怎么了?” “......嗯。”陆晚吟突然轻轻抬手,把姜槐推到了沙发上,而后自己跨坐在了姜槐的腿上。 用手轻轻撩开耳发之后,陆晚吟凑到姜槐耳边低声说道:“给你个忠告哦,姜槐。” “女孩子,对气味很敏感的,尤其是......香水。” 说完之后她狠狠咬了姜槐的脖子一口,而后起身走进了浴室。 “......是啊,女生真是太可怕了。”姜槐瘫在沙发上,良久之后才发出了这么一句感叹。 第二天一大早,姜槐和陆晚吟来到了大学,本来他想帮陆晚吟请个假,让她休息一段时间的。 但陆晚吟还是坚持要和姜槐一起去学校。 当他们久违地出现在班级里的时候,几名女生立刻凑了过来。 她们抓着陆晚吟的手,嘘寒问暖,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甚至有几人已经开始落泪了,她们的眼泪滴落在陆晚吟的手背上,带着一丝温暖和真挚。 “晚吟,你一定要坚强,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陆晚吟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周舟此刻哭得最厉害,她紧紧地握着陆晚吟的手,仿佛在用自己的力量给予她支持。 陆晚吟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应着她们的关心:“谢谢你们,我没事的。” 岳秦山的死亡协会对外的掩盖是工地事故。 他本就是一名建筑工地的工人,还是从事高空作业,所以出事的概率也挺大。 陆晚吟被一群女生簇拥着,姜槐也懂事地没有去打扰她们。 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的互动,心中却有些复杂。 他知道,陆晚吟在学校会戴上面具,用她的演技来应对这个世界。 但有时候,谁又能说得准,这种靠着演技获得的友情没有掺杂真情实感呢? 与此同时,凌羽市某座小型别墅内,周秦此时是面如死灰。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今天晚上在家族的酒会上喝多了之后,当着所有家族长辈的面儿夸下了海口。 说自己和墨家的大小姐很熟,正好这时候周家老太爷八十大寿,便说这如果大寿期间能请到墨家大小姐大驾光临。 那对周家可是一件莫大的荣幸啊。 这周秦脸色一下就白了,听着长辈们越谈越起劲,甚至已经把这件事板上钉钉了,他的酒彻底被吓醒了。 “阿秦,你爷爷七十大寿将会宴请豪门宾客,当然,墨家这种家族我们肯定高攀不起,但若是你能以朋友身份将墨小姐邀请到现场,那对我们家可是极大的荣幸。” “爸,我.......”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从来没为家族做过一点贡献,如果这件事你都办不好,你以后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所以现在周秦坐在别墅的客厅沙发上,手里端着红酒杯,但是却没有任何心思去品尝。 就在这时候陈宁洗完了澡,穿着单薄的浴衣走了出来。 “周秦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一脸愁容?” 现在周秦听到陈宁说话就烦,若不是因为她,自己怎么会去招惹那个叫姜槐的臭小子,不招惹姜槐,自己也不会惹到墨家的大小姐。 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不过突然之间,周秦有了一个想法。 他温柔地拉着陈宁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搂着其肩膀问道。 “宝贝,你之前说,那个叫姜槐的,对你还没死心,是真的吗?” 陈宁不知道为什么周秦会突然提到姜槐,她略微犹豫了片刻之后咬着嘴唇红着脸点了点头。 “宁宁,最近家族有一场酒会,我想通过姜槐,邀请那位墨家的大小姐出席,你看,能不能和姜槐说一声......” 陈宁听到之后皱紧了眉头。 “周秦哥哥,姜槐因为我和你的事,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你知道的,他很爱我,我怕他不会那么轻易帮我。” “我当然知道,宁宁,所以.......”周秦的手,轻轻地环住了陈宁的腰,而后在她耳边耳语道。 “......可能宝贝你,需要做出一点小小的牺牲了。” 。m. 第76章 真正的天启 岳秦山的追悼会,就像他生前一样,显得格外的孤独和寂寞。 这场追悼会并没有选择在那些庄严肃穆的大型殡仪馆,而是在街口一家不起眼的小殡仪馆里匆匆举行。 这里没有豪华的装饰,没有喧嚣的人群,甚至连最基本的哀悼音乐也显得有些断断续续。 殡仪馆的大厅里,只有几排破旧的椅子,椅子上零星地坐着一些街坊邻居。 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面露哀伤,有的则带着些许好奇,仿佛在观看一场并不精彩的戏剧。大厅的中央里,摆放着岳秦山的遗像,照片里的他依旧一脸爽朗到欠揍的微笑,仿佛在告诉世人,他的生命虽然短暂,但依然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这老岳是可怜人啊。” 面馆的师父叹息着说道:“前一天我还在和他开玩笑,让他找个婆娘,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老天啊.....你根本就没开眼啊。” “老岳收养的那个孩子,听说以前就是在一场地震中失去了父母,现在老岳也离她而去了,这孩子多可怜啊.....” 几个大婶说话期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她们都朝着陆晚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那个孩子是谁啊?” 他们看着此刻站在陆晚吟身边,和她一起答谢前来吊唁宾客的姜槐。 “节哀。” 墨羽身穿黑色正装,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 她也是今天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吊唁人员。 “谢谢。”其实陆晚吟是有些好奇的,她没想到无畏者的人会来。 但在看到墨羽是独自前来之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代表的仅仅是个人。 “岳秦山是我很尊重的一名觉醒者,他很强大,但在这次的兽潮之中,我看到的不仅仅是他的强大。” 墨羽将花放在岳秦山的遗像前低声说道:“您所开辟的道路,点亮的星火不会这么容易被熄灭,请一路走好。” 墨羽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她最后看了一眼姜槐,而这个眼神有些复杂。 陆晚吟在看到这个眼神之后直接用手挽住了姜槐的胳膊。 “......?”姜槐似乎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直到墨羽离开,陆晚吟才慢慢松开了手。 之后来到现场的是楚河,虽然也是无畏者的成员,但他也代表的是个人。 “大哥,大嫂。” “咳咳,别乱叫。”姜槐纠正道。 “陆小姐,请节哀顺变.......”这种场合,就连楚河也说不出多余的话了,只是留下了一个特大的帛金便离开了。 姜槐发现,不管是楚河还是墨羽,他们似乎都没有说多余的话。 他猜测这可能不止和无畏者有关,还有他们的家族。 墨家和楚家都是相当庞大的家族,或许这两个家族也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和夜魔巡游扯上什么关系。 协会方面完全没有任何人来吊唁,他们追授了岳秦山英雄觉醒者的称号,但也仅仅只是一个称号。 就好像是一种对外的敷衍。 中午时分,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姜槐和陆晚吟。 在吊唁会即将结束的时候,姜槐突然感觉气温下降了不少。 转头看向门口,他发现门外有一个人影似乎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进来。 那是一名穿着白色大衣的少女,她裸露在外的脸颊雪白,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在发光一般。 他认出了这是在无望山的时候和自己组过队的那名少女,尹佳。 “请,请节哀.......” 尹佳看到自己被发现了,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来。 “谢谢。”陆晚吟温和地对她笑了笑。 少女似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我可以,加入夜魔巡游吗?” 陆晚吟和姜槐有些诧异,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愿意加入夜魔巡游。 “没有组织愿意接纳我,他们说我的力量根本没法被掌控.......” 尹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很担心在这里也会被拒绝。 “我知道自己的力量很弱,但是我会努力,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 陆晚吟轻轻拉起了尹佳的手,笑着说道。 “欢迎你的加入。” 少女先是一愣,而后如冰晶一般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谢谢你们......” 与此同时,在总会的内部会议上,气氛异常紧张。 天启会的神使,一位拥有神秘力量的占卜者,通过复杂的力量观测和推算,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 他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怎会如此。” 当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一惊。 因为在神使的推演中。 下一次的兽潮将会出现在半年之后。 而地点,仍旧是凌羽市。 “还从未出现过间隔如此之短的兽潮,而且还是在同一座城市。” “毕竟之前的城市直接就被占领了,或许这些狗娘养得不服气,想在凌羽市再来一次大规模袭击。” “那么半年之后的兽潮,凶险程度可能会是前所未有的可怕啊。” 总会的高层们经过激烈的讨论,最终得出了一个坚定的结论。 他们将不会放弃凌羽市,这里是人类胜利的里程碑,是精神的支柱。 他们决定,全世界的觉醒者将会在半年之后齐聚凌羽市,将这当成是一场决战,以最强大的战力,再一次击溃那些来自裂隙的怪物。 然而,天启会的那名白衣女子,却有着不同的想法。 她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看穿未来。她决定去调查那所谓的x兽,白色骸骨。在她看来,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凶兆,而是一个可能带来转机的信号。 女人相信,那一颗白星,绝不是人类的凶星,而是神灵送给人类的礼物,是即将照亮黎明的白昼,带领人类走向未来的启明恒星。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一线曙光。 此刻女人的内心的信仰开始发生了某种变化,对天启会神灵的那种渴望与崇拜正在一点点发生改变。 在所有人都在讨论的时候,她缓缓双手合十,脑子里浮现出了那只白色骸骨巨兽的身姿,脸颊泛起一阵红晕。 那只x兽.......或许才是真正的天启。 。m. 第77章 真晦气 在周秦的豪华别墅里,陈宁站在宽敞的衣帽间前,面对着一排排精致的衣架,却显得有些迟疑。周秦站在她身后,目光坚定而期待。 “宝贝,今天你一定要精心打扮一下。”周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陈宁转过身,看着周秦,她的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抗拒:“周秦哥哥,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我......我不想在其他人面前......” 周秦走近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语气变得柔和:“我知道,宁宁,但这次不同。这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只要这次周家的长辈们认同了我的能力,那么以后整个周家都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陈宁的眉头紧锁,她并不喜欢这种被安排的感觉。 更不喜欢周秦这种利用她的方式。 但她也知道,周秦有着他的野心和计划,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可是,周秦哥哥,现在是冬天,你让我穿那种衣服?” 陈宁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周秦却显得有些固执,他指着衣架上的一件奢华的低胸的连衣裙:“这衣服很适合你,我相信你会很吸引人的。” “你知道姜槐那小子,不对,是姜槐兄弟还有什么喜好吗?” “他......他好像喜欢丝袜。” “那就对了,赶紧,穿上。” 陈宁看着那些衣服,心里涌上一股寒意。 那件连衣裙的布料轻薄,几乎无法抵御冬天的寒冷,而那双丝袜更是让她感到不自在。 她知道,周秦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在姜槐面前显得更有吸引力,但这种方式让她感到不舒服。 “可是,周秦哥哥,我很冷......” 周秦有些不耐烦了,他抓起衣服扔到了陈宁身上:“你是说爱我吗?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见到周秦发火,陈宁有些害怕了,她的瞳孔里泛着一丝泪花。 周秦此时也恩威并施,他搂住了陈宁的身体,低声说道。 “陈宁,相信我,这是必要的。” 周秦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 “你的美丽和魅力是我们最好的武器。” 陈宁沉默了,她看着周秦,心里有些挣扎。她知道周秦说的“为了我们的未来”是什么意思。 周秦还有一个妹妹,而那位小姐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刚留学归来便进入了周氏集团,并且担任了重要职位。 无论是在任何方面,周秦似乎都比不上自己这个妹妹,所以在家族内也因为这个妹妹而被各种打压。 明明是兄长,却完全在那丫头面前抬不起头。 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以后家族的任何产业都和周秦不会有半毛钱关系。 最终,陈宁还是屈服了。 她拿起那件连衣裙和丝袜,走进了更衣室。 周秦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掌控欲所带来的兴奋的光芒。 在更衣室里,陈宁换上了那件连衣裙和那双看上去就很昂贵的黑色丝袜,尽管布料轻薄,但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优雅。 当她走出更衣室,站在周秦面前时,周秦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走上前,轻轻地整理了一下她的衣领,然后说:“陈宁,你看起来美极了。” “那.....周秦哥哥,你要不要.....” 无论任何时候,陈宁都很享受周秦的赞美,她的手轻轻地抚上周秦的胸口。 但下一秒就被周秦拍开。 “别胡说,你今天相当重要,记得一定要在姜槐面前好好表现。” “.....” 陈宁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黯淡。 但她什么也没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只能跟着周秦,作为一件礼物,去完成这个任务。 此刻,姜槐的家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鸡汤香,这是他今天特意为芸洛煲的。 他站在厨房里,手里拿着汤勺,轻轻搅动着锅里的鸡汤。 汤面上浮着一层金黄色的油花,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原因其实很简单。今天他去看杜轻鸿的时候,给他煲了一锅鸡汤,杜轻鸿喝得津津有味,显然很满意。 而后杜轻鸿问起了陆晚吟的情况。 姜槐表示陆晚吟吃得好睡得好,虽然心里仍有伤痛,但她很小心地将其掩盖了起来,而自己也会替她分担这种痛苦。 杜轻鸿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虽然表面上他没说什么,但他对岳秦山的死其实满含了一种愧疚。 姜槐能感觉得到,杜轻鸿有一种苟活于世的耻辱感,所以对岳秦山的这种愧疚,他会转化为对陆晚吟的关爱。 当然,夜魔巡游需要关爱的不止是陆晚吟。 “唉,姜槐,你也是个孩子......是我和老岳对不住你,我们没能给你们留下一个完整的组织。” 姜槐安慰了杜轻鸿几句,表示这并不算什么,没有陆晚吟,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姜槐,我知道我说这句话有些不要脸.......但是我想你去看一看芸洛,我估计那孩子从回来到现在就没有离开过夜魔巡游的据点。” 经杜轻鸿这么一说,姜槐也想起来,这几天每次和芸洛见面都是在据点,她永远都在埋头看着那些文件。 每次电话联系她也总是用的夜魔巡游据点的座机电话。 姜槐好像还从来没见她吃过东西。 “杜老师,既然加入了组织,大家就是家人,芸洛姐也算是我的前辈,您放心,我会注意她的情况的。” 杜轻鸿握着姜槐的手,仅剩的一只眼睛里满是感激。 于是现在姜槐准备煲一锅鸡汤,然后给芸洛送过去,陆晚吟好像和尹佳出去逛街去了。 她发现尹佳十分怕生,而且性格有些自闭,所以就发挥了自己小太阳的特质,迅速和其搞好了关系。 两个人去逛逛街也好,对陆晚吟的心情应该也有所帮助。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姜槐有些疑惑。 这两人不是说还要看电影吗,陆晚吟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把火调到文火之后,擦了擦手去开门。 但当门打开,看到周秦那张献媚的脸,和陈宁那一副要上刑场的表情的瞬间,姜槐又慢慢关上了门。 “真晦气啊,大早上的,看到脏东西了。”他拍着胸脯感慨地说道。 。m. 第78章 不熟,帮不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那公寓楼的楼道上,也洒在了周秦精心挑选的西装上。 他站在姜槐家门前,显得格外正式。 陈宁则穿着一件简约而优雅的连衣裙,妆容精致,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期待。 周秦轻轻敲了敲门,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姜槐兄弟,早上好啊!” 啪—— 但下一秒,姜槐又关上了门,那种眼神完全就像是看到了门口有两坨不知道谁扔的垃圾一样嫌弃。 “哎哎!姜槐兄弟!是,是我啊!周秦,周秦啊!” 见门内还是没反应,陈宁有些生气了。 “姜槐!是我,赶紧开门!” 她似乎还以为姜槐是以前那个自己招之则来呼之则去的小舔狗,那语气无比盛气凌人。 周秦则是狠狠拽了一把陈宁。 “你对姜槐兄弟客气点!” 陈宁咬着嘴唇很是委屈,她想告诉周秦,姜槐会听自己的话,但又怕周秦吃醋,于是只能冷哼一声对门内的姜槐说道。 “姜槐,今天来是有事想......和你商量。” “是啊,姜槐兄弟,我知道之前我们有些不愉快,我今天来是特地来给您道歉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咔嗒—— 门开了,而这一次陈宁也看得比较清楚了。 姜槐又长高了一些,现在个子最少也有一米八七左右,而且那身材,不是那种大块头肌肉男,但是身形和肩宽比例相当完美。 那在家里穿着的短袖t恤所裸露出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和曲线一下子让陈宁看地愣住了。 “啥事?” 姜槐冷冰冰地说道。 他并不欢迎这两位不速之客,尤其是周秦,他之前的行为让姜槐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至于陈宁,在姜槐眼中,她就像一块粘在鞋底的牛皮糖,怎么也甩不开。 每次陈宁的出现,总是伴随着一种自我意识过剩小脑萎缩的美感,让姜槐感到厌烦。 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宁总是愿意被周秦利用,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尊严。 还有她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自己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感觉了呢? 但周秦的态度却异常诚恳,他点头哈腰,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姜槐,我知道之前的事情让你很不愉快,今天我特意带着宁宁来,想向你道歉。” 一边说着,周秦还一边轻轻把陈宁往前面推了推。 陈宁的脸颊现在一片羞红,刚才那种不情愿的感觉好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看着姜槐,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 这姜槐是去了韩国整容吗?不对啊。 这去了韩国也不可能在气质方面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吧,而且个子也好,身材也好 她越想越夸张,微微张着嘴连话也不敢说了。 直到周秦的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 “快说两句啊。”周秦压低声音催促道。 “姜,姜槐......我,我其实......嗯,我和周秦.......是来和你道歉的。” 现在直接连哥哥都给省去了。 但这种小细节和小心思姜槐完全没发现,也懒得去发现。 他靠在门边用一副死鱼眼看着两人。 “哦,行,我原谅你们了,拜拜。” 眼看着姜槐又要关门,周秦赶紧凑上去焦急地说道:“姜!姜槐兄弟!我其实,其实不止是来道歉的!我有事相求啊!” “帮不了,办不到,敬谢不敏。” 姜槐为了不伤到这二世祖,停止了关门的动作。 要自己这力气没收住,可能直接给这小少爷给夹废了。 “姜槐兄弟!来,来都来了,你,你让我们进去坐坐呗?你瞧,宁宁她穿得这么少,很冷的。” 姜槐瞥了一眼旁边的确是有些瑟瑟发抖的陈宁,但心里却没有一点同情。 反而是觉得有些搞笑。 怎么说的好像是自己让她穿这么少一样。 就在姜槐要一脚把周秦踹开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气息。 刚才自己的眼睛瞥过陈宁脖子的时候,那里好像有一串......吊坠。 姜槐推开了周秦,走到了陈宁身边,低头用一种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这种眼神看得陈宁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兴奋。 她蜷缩了一下身体,下意识用手护在胸前,刚好挡住了那串吊坠。 “把手挪开。” 姜槐冷冷地说道。 “姜,姜槐兄弟,要,要不进里面去,这还在外面呢。” 周秦也没想到啊,这姜槐这么饥渴? 但姜槐对陈宁的身体没有半点兴趣,他在陈宁脖子上的吊坠之中。 感受到了一股气息。 一股兽的气息。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兽,这股气息虽然微弱,但却是和那只核心领主几乎同等级的力量气息。 “行。”姜槐瞥了一眼周秦,而后转身进了屋子。 有戏! 周秦内心狂喜,他赶紧拽着陈宁,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立刻松了手,把陈宁往前推,并示意让她去靠近姜槐。 进屋之后,姜槐并没有给两人倒茶,只是坐在沙发上,很冷淡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秦坐在姜槐对面,然后对正要坐下的陈宁使了个眼色,陈宁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走向了姜槐的身边。 “坐回去。” 姜槐冷冷地说了一句。 陈宁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姜槐现在的确是改变了很多,但她骨子里对姜槐的那种舔狗认知还是没那么轻易发生改变。 自己都已经屈尊坐到他身边了,他居然让自己回去?! 越想越气的陈宁几乎就要爆发出以前那种大小姐脾气了,但却被周秦怒斥了一句:“人家叫你回来坐着!你还站在那儿站着干嘛?!” 姜槐,你可别后悔,你现在装矜持......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陈宁心里暗骂着坐回到了周秦身边。 “说罢,什么事。” 姜槐抬手看了看表,自己厨房开着小火炖着鸡,现在到12点还有20分钟,他只打算给这两人十分钟。 周秦嘿嘿笑了两声,显得有些尴尬:“姜槐兄弟,其实今天我来,是想请你帮个忙。” “别当复读机,我说了,直接说事。” 姜槐不耐烦地说道。 周秦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周是我爷爷的七十大寿,我想请你的朋友,墨家的大小姐墨羽以朋友的身份出席这次寿宴。” “不熟,帮不了,还有事吗?” 姜槐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姜槐,就算是我拜托你.....也不行吗?” 陈宁赶紧露出了一副娇媚的姿态,之前只要自己这样向姜槐撒娇,不管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姜槐都会原谅自己。 但现在,姜槐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她一眼。 就这一眼,几乎让陈宁惊呼出声。 这种极具男人魅力的眼神,真的是那个姜槐能拥有的吗? “姜槐老弟别说笑了,上次墨家大小姐都说了......您是她的人。” “我和她不熟,见过一两次,上次是因为看你不爽所以替我出头。” 眼见姜槐这副模样,周秦的内心也是气愤至极啊。 你他娘的要真和她不熟,老子今晚就宰了你。 可周秦不敢啊,他不敢赌啊,若是自己下了手,那墨家找上门来,说不定第二天整个周家都没了。 。m. 第79章 原初之兽 姜槐的眼睛一直看着陈宁胸口的吊坠,那吊坠的力量,他绝不会认错,虽然很微弱,但绝对有着核心领主级别的气息。 “项链挺好看的。”姜槐冷笑着说道。 陈宁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周秦一听这话,有戏啊!这不是在借着项链夸陈宁吗?! 于是他赶紧给陈宁使了个眼色。 “这,这个是周秦哥哥送给我的,说是他家族的.......” 周秦听了冷汗直冒,这女人是傻x吗!?这种时候怎么还扯到自己!? “啊,这,这就是个小玩具!不值钱,不值钱的,姜槐兄弟,你看,你和宁......你和陈宁之前也有过一段感情,要,要不你们单独聊?” 姜槐哪儿能不知道周秦的心思,只是没想到这小少爷竟然真的会拿自己的女人出来做交易。 可想而知,就算陈宁真的嫁给了他,只怕以后也免不了被他用在生意场上招待自己的贵客。 不过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直接抬起手,一把从陈宁的脖子上扯下了那串吊坠。 果然,吊坠握在手中那股骇人的力量更加明显。 这种力量充斥着不祥与灾厄。 “这项链你带了多久?” 姜槐问道。 陈宁和周秦本来都愣住了,姜槐这么一问,陈宁立刻愤怒起来。 “那是周秦哥哥送给我的,你.......” 没等她说完,周秦赶紧捂住她的嘴说道:“这就是个老玩意儿,姜槐兄弟,之前一直放我家地下室仓库的小盒子里,昨天才把它翻出来。” “什么......周秦哥哥,你不是说这是你家族的......” 周秦狠狠瞪了陈宁一眼,让她闭嘴。 呵呵,还真是运气好啊。 姜槐不由地冷笑一声,戴着这玩意儿可能很快就会引来一堆感染者甚至是兽的觊觎。 它们可不会放过这么强大又破碎无主的力量啊。 “姜槐兄弟,那我说的事.......” 周秦刚开口,姜槐就指了指门口:“行了,时间到了,赶紧滚。” 两人直接傻眼了,可还不等他们说话,姜槐已经微微转头瞪了他们一眼。 “我说了,滚。” 就是这么一眼,让周秦感觉到了超越生死的恐惧。 他的双腿开始发颤,额头渗出了冷汗。 甚至有一瞬间,他感觉这绝不是什么人类应该有的眼神,这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兽。 随时准备扑向他将他碎尸万段。 他拽着陈宁就往门口逃也似的离开。 “姜槐!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报复我!你......” 陈宁还想说什么,但周秦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你喊什么喊!这左邻右舍的,人家听到了多不好!不要打扰姜槐兄弟!” 就这样,陈宁被周秦带走了。 姜槐则是握住那根吊坠,仔细地去感受那股力量。 不属于核心领主,也不属于感染者,而是百骸吗? 为什么周家的传家宝里,会有这样的东西,莫非周家曾经也有人是觉醒者? 不。 姜槐否定了这种想法。 这吊坠的做工和年限少说也有上百年的时间了。 但兽的出现并没有那么长的历史。 这吊坠在兽潮之前。 一对谜题困扰着姜槐,于是他决定去监狱看看。 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力量,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百骸的监狱门口。 百骸凝视着他,还有他手中握着的吊坠,眼神里的蓝色火焰微微翻动了一下。 “你熟悉这种气息吗?” 姜槐把手中的项链举起来。 百骸慢慢走到了监牢门口,而后抬起了手,姜槐把吊坠放在了它的手中。 【毁灭了七个世界的原初之兽,这.......】 它缓缓用巨大的骸骨手指捏住了吊坠上那深邃的黑宝石。 【是其中之一】 “和之前我在幻象中看到的那头黑龙一样吗?” 【追踪,猎杀,吞噬它们!】 百骸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监牢的铁栏,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但姜槐却并没有往后退半步。 【它们都曾是这座监狱主人的囚徒,而现在,作为这座监狱可能存在的新主人,你......姜槐】 它慢慢把吊坠又放回到了姜槐的手中。 【想要守护住这个世界,就对它们永恒的追猎】 说完之后,百骸慢慢退回到了阴影之中,只剩下了那蓝色的火焰在散发着淡淡幽光。 姜槐看着手里的吊坠,而后突然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 “我锅里还炖着鸡呢。” 于是他猛地睁开眼,发现时间只过去了一分钟不到,那座监狱的时间流逝和现实果然不一样。 他赶紧走进厨房,做完了最后的工序之后用保温桶将鸡汤装好,最后给陆晚吟打了个电话。 【给芸洛姐送饭?嗯.......姜槐,你有古怪哦~怎么,你又看上芸洛姐了?】 “我挂了。” 【哎哎~开玩笑嘛,好啦,我们一起去,正好尹佳也在,让她也见见芸洛姐,就这样,等下据点见】 对这位古灵精怪的小恶魔,姜槐也是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时候姜槐会有一种错觉,陆晚吟该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吧。 但大多数时候,姜槐又觉得,这只是陆晚吟和自己的一种相处模式,她似乎和任何一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相处模式。 会让对方完全没法对她产生出厌烦的感觉。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的适合去做演员啊。 提着保温桶,姜槐坐公交车来到了夜魔巡游的据点。 刚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陆晚吟和尹佳正朝着这边走过来,那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少女刚一靠近温度骤然降低。 就连姜槐都有些忍不住裹紧了一下衣服。 尹佳注意到了姜槐的动作,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中影响了姜槐。 她有些歉意地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无意中让姜槐手中的保温桶也变得冰冷。 陆晚吟走近后,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她靠近姜槐,仔细地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 这种举动虽然有些突兀,但在她看来,却是一种必要的检查。 “嗯?”她皱了皱眉,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 姜槐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困惑,不解地问道:“干嘛?” “嗯......有古怪。” 陆晚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更加专注地检查着姜槐的外套。 她甚至将他的外套翻开,将脸贴在姜槐的毛衣上,仔细地嗅着。 “嗯......这个味道......是陈宁!”她突然大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满。 “卧槽。” 姜槐呆住了。 “你觉醒的异能其实是狗吧?” 。m. 第80章 夜魔巡游倒不了 陆晚吟后退了一步,双手环抱在胸前,显得有些不悦。 她气鼓鼓地说道:“哼,别小看了我的鼻子,而且,我可是穿过她的睡衣的,当然记得她的味道。说吧,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姜槐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她和他男朋友来求我办件事。” “人家都这么欺负你了!你还帮他们办事啊!”陆晚吟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气鼓鼓地看着姜槐,似乎对他的决定感到不满。 “我,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欢看着老实人被欺负,我不是在吃醋。” 陆晚吟试图解释自己的心情,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酸意。 尹佳在一旁苦笑了一番。 她感觉陆晚吟在姜槐面前好像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 在姜槐面前,陆晚吟那种伪装似乎不再适用,她的内心想法完全藏不住,就像是被姜槐的目光直接看透了一样。 “晚吟,再不进去的话,姜槐的鸡汤就要凉了。” 尹佳小声提醒道。 平时可能没那么容易凉,但这是大冬天,而且尹佳还在身边,陆晚吟也只能暂时作罢。 她冲着姜槐吐了吐舌头:“回去再好好盘问你。” 姜槐疑惑,在尹佳面前,有必要装情侣吗?还是说她真的很在意? 把这些疑惑暂时放在一边,几人上到了据点的二楼。 果然,芸洛依然在处理着文件,连姿势好像都没有变过。 “芸洛姐。”陆晚吟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打扰了芸洛。 “什么事。” 芸洛的声音依旧冷淡,倒也不能说是冷淡。 就是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姜槐特意给您做了鸡汤。” 陆晚吟使了个眼色,姜槐赶紧提着鸡汤走了过去。 他顺势看了一眼垃圾桶。 垃圾桶里扔着几个面包的包装袋,他知道杜轻鸿的担心是真的。 这几天只怕芸洛是真的连一顿饭都没好好吃过。 于是他笑着说道。 “芸洛姐,您这两天没有好好吃饭吧。” 说着他把保温桶放在了桌上。 芸洛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 这是她自己带来的电脑,在结合了杜轻鸿的那些手写文件,基本上这两天也把夜魔巡游上上下下的事情梳理完毕了。 “这鸡汤啊,十分的鲜美,是我中午炖的,我给您乘一碗。” 将乘好的鸡汤放在芸洛面前之后,本以为这少女会说不用,或者说等会儿再吃。 但没想到,她竟然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然后看了一眼姜槐说了一声:“谢谢。” 而后就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慢,慢点。” 姜槐汗颜,这少女反差还真大啊。 “吃饭是少数几件能让芸洛姐有兴趣的事。”陆晚吟凑上来小声对姜槐说道。 而后又看着芸洛笑着问道:“怎么样,芸洛姐,姜槐的手艺不错吧~这可是我......”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 芸洛喝完汤后几乎没有任何间隔说出的这句话让姜槐和陆晚吟呆住了。 “你们同居了吧?该做的事也都已经做了,虽然年龄不到,但无所谓,我这边可以操作,你们可以结婚了。” “芸洛姐!别,别开玩笑了!” 陆晚吟红着脸说道。 “没开玩笑,现在结婚,明年生孩子,然后你们就离开凌羽市,这是协会给觉醒者的最新福利。” 姜槐皱了皱眉。 陆晚吟也呆住了。 芸洛的意思是......让他们离开? “芸洛姐。”姜槐说道:“我们不打算离开。” “留在这里做什么?陪着夜魔巡游一起等死吗?” “芸洛姐,您到底在说什么......”陆晚吟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本这两天已经压抑住的情绪正在渐渐外泄。 “岳秦山死了,杜轻鸿住院,现在的夜魔巡游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人,这是他们铲除夜魔巡游最好的机会。” 而后她抬眼看着姜槐说道:“杜轻鸿说你很特别,要保住你,但夜魔巡游现在被下了新的禁令,不能离开凌羽市,你只有让陆晚吟怀孕,你们两人才能安然离开。” “我说了。”陆晚吟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 “我不会离开,夜魔巡游,也不会解散。” “不是解散。”芸洛摇着头纠正道:“是字面意义上的死亡。” “那你呢?!”陆晚吟彻底忍不住了,她情绪爆发着说道:“老岳死的时候你不在,老杜受伤的时候里不在!你现在回来!没有来参加老岳的葬礼!也不关心老杜!你就这么贪生怕死吗!芸洛姐!” 陆晚吟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办公室内,此刻尹佳也觉得自己是否来得不是时候。 好在芸洛的话打破了这种尴尬。 “我留下。” “什么......?” “我说,我留下,只要我死了,夜魔巡游在他们眼中就彻底没有了威胁,也不会再去为难你们,而你们两个,在其他地方好好生活,不要再涉足到觉醒者的世界。” 陆晚吟的拳头攥得很紧,她深吸一口气,就在她要爆发的时候。 一只手轻轻抚摸在她的脑袋上。 姜槐小心翼翼让陆晚吟靠在自己怀里,而后笑着对芸洛说道。 “芸洛姐,夜魔巡游倒不了。” 芸洛抬眼看着姜槐。 “你前几天大闹协会发布会现场,很多人都已经盯上了你,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无畏者的队长有什么关系,如果可以,你现在加入无畏者才是最好的选择。” 姜槐摇了摇头说道:“夜魔巡游是岳老师拼命守护下来的财宝,我不会让任何人染指,这里的所有人,岳老师,杜老师,陆晚吟,还有您芸洛姐,都是我的家人。” 而后他又看向了身后。 “还有这位,之前和您在电话里说过的,新加入的成员,尹佳,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家人。” 尹佳突然被点到名,身子缩了缩,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向芸洛打了个招呼。 芸洛凝视着姜槐。 除了从废墟中救出的陆晚吟,从不收徒的岳秦山却对他的评价非常高。 而且岳秦山其实并没有给陆晚吟太多的力量方面的训练。 陆晚吟大多数的力量都来自死灵会,那个组织即便在觉醒者组织中也属于另类中的另类。 但岳秦山却似乎专门教授了姜槐许多的本事。 还曾经好几次和自己通话都提到了姜槐,表示夜魔巡游未来的支柱一定,也只能是姜槐。 而老杜也对姜槐的存在非常在意,他甚至告诉芸洛。 自己还能活着都是因为姜槐。 理智告诉芸洛不能去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但内心早已经不应该存在的感情,一种名为希望的感情,却像是在这一刻复苏了一般若有若无地告诉着她。 试试看吧。 相信他,至少,他炖的鸡汤很好喝。 “债务。” 芸洛突然说道。 让几人都愣了一下。 “如果我们想让夜魔巡游再次振作起来,首先要处理的是这些债务。” 陆晚吟的眉头舒来,至少芸洛不再用最悲观的态度去解决问题了。 她用力点了点头。 “......嗯,芸洛姐,我们,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年底之前吗。 姜槐想起了之前芸洛说过的。 如果年底之前,财务和人数,这两件事办不到,那么夜魔巡游就必须要解散。 丹朱商会 你们还要让我等多久呢? 。m. 第81章 古籍 第二天,周秦在家里坐立难安,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移,却始终找不到焦点。 姜槐的态度让他感到困惑,他不确定姜槐是拒绝了他的请求,还是已经答应了。 如果姜槐拒绝了,为什么又要拿走陈宁的项链? 这个举动似乎又透露出一丝默许的意味。 那他是答应了? 可自己要是自作多情,到时候岂不是要在家族面前出洋相? 陈宁又去逛街了,她的身影在周秦的脑海中浮现,却不再像初见时那样吸引他。 这女人就和白痴一样,一开始看她漂亮想玩玩,但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有些厌烦了。 若不是看她还能联系到姜槐,周秦现在就想让她滚出自己家。 周秦心中暗想,他对陈宁的利用价值开始超过对她的个人情感。 他需要通过陈宁来接近姜槐,以期能够得到姜槐的帮助,当然,前提是姜槐真的如她所说,对她还有意思。 至少上次见面周秦是没怎么感觉到这层意思。 周秦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 如果姜槐不愿意帮忙,他面临的困境将会变得更加严重。 这一次爷爷的寿辰必定出尽洋相。 周秦想象着在家族聚会上可能出现的尴尬场面,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尤其是那个女人,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熟悉而又令人厌恶的面孔。 那个小贱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再踩自己一脚。 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了管家的声音,似乎是故意提高声音在提醒自己一般。 “二小姐!您怎么来了!” 妈的! 周秦暗骂一声,这个小贱人居然在这时候来自己家了? 真他妈晦气。 周秦起身下了楼,果不其然,那身材高挑,穿着时髦但却并不媚俗的短发少女正趾高气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使唤着他的下人,完全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 “陈叔,我上次和您说过了泡茶的一些讲究,您曾经是家族里最严谨的人,现在怎么如此敷衍了事了?” 少女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而后将那滚烫的茶水直接倒在了昂贵的地毯上。 被称作陈叔的管家立刻弯腰道歉。 “抱歉!抱歉二小姐!没想到您要来,没有做好准备!真的很抱歉!” “哦?也就是说平时你们就拿这些垃圾来服侍我亲爱的哥哥?” 那一双略微带有攻击性的丹凤眼微微扫了一眼包括陈叔在内的几名佣人,所有人都被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还是说,是我那亲爱的哥哥根本就没有对你们有任何的要求?” 少女的眼神冷了下来,她那穿着长靴的修长双腿交叠在一起,语气也逐渐变得冷淡。 佣人们当然知道,这就是在让他们表态啊。 就在这时候,周秦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你,你怎么来了......我没收到你已经回国的消息啊。” 他的声音无比颤抖,没有任何底气。 少女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而后微微转头看着周秦:“因为我回来的消息只通知了家族的一些长辈,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哥哥。” 周秦的手逐渐攥紧。 但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一点的不满。 “算了,不逗你了,哥哥,我听说你会在爷爷的寿辰上邀请墨家的千金来祝寿。” 少女慢慢起身,环抱着双手看向周秦。 “我都不知道哥哥您还有这本事呢,您可千万不要让家族的长辈们失望哦,大家现在可都在盯着你。” 周秦脸色铁青,一言不发,他甚至不敢去看少女的眼睛。 明明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却总是能在各方面压自己一头,虽然私下自己各种赌咒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小贱人好看。 但实际上呢,他连在她面前抬起头说话都有些困难。 “好好表现吧,哥哥,你可是家里......重要的男丁哦,如果这次让爷爷失望了,我可不敢保证,爷爷会怎么对你哦。” “听说......集团打算在某个贫瘠的小国开一个分公司,或许爷爷会让你成为分公司的负责人哦,这可是重要的责任哦,哥哥。” 少女发出一阵轻笑而后转身离开,只留下了因愤怒而颤抖的周秦。 他决定了,再去找一次姜槐。 当天晚上,周秦买了一大堆的礼品,带着陈宁再一次来到了姜槐家门口。 在看到姜槐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之后,周秦二话不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往屋内送。 “你们两个真的很烦。”姜槐冷眼看着周秦殷勤地提进来各种东西。 “姜槐兄弟,你.....你听我说,我.....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姜槐不想再听他说半句话,直接就要关门。 陈宁在一旁看得是无比心疼,自己的周秦哥哥居然如此低三下四地去求姜槐,但这姜槐居然还不肯帮忙。 他凭什么啊。 扑通—— 周秦在姜槐要关门的瞬间一下子直接跪了下来。 “姜槐兄弟!” 周秦声音颤抖地说道:“求你!救我一命!” 救你一命? 姜槐冷笑一声。 我把那串吊坠给拿走,就已经救了你一命了。 “周少爷,人贵自知啊。” 听着姜槐的话,陈宁愤怒了,她想把周秦拽起来,但周秦却还是跪着不肯起来。 “姜槐!周秦哥哥都跪下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姜槐冷声说道:“是我让他去吹牛的?是我要折磨他的?” 周秦一把拽住陈宁,让她不要再说了,同时,他也准备好了最后一套说辞。 而这套说辞周秦自己听上去都觉得有些勉强。 姜槐对那串吊坠感兴趣,或许不是因为陈宁。 而是因为那吊坠本身 “姜槐兄弟!周家本家还有一本和这条项链同时期传下来的古籍!” 果然,姜槐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想要关门的动作停住了。 而后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周秦。 “你怎么知道,我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姜槐的声音充满着一种寒气,让还想骂人的陈宁都不由得安静了下来,只敢紧紧抓住周秦的胳膊。 “我......我猜的,我觉得姜槐兄弟看上那串吊坠,一定是因为那吊坠是什么古文物,我不懂那些,但姜槐兄弟要是喜欢.......那本古籍,我也可以带出来给你。” “东西拿过来再说。” 姜槐的话语里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姜槐兄弟,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拿不到那本古籍了!我,我不是在威胁您!是因为如果这次爷爷的寿辰我没法做到承诺.......” “他们会把我赶出周家的!” 再次抬头的时候,周秦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姜槐看着他的样子,感觉他也没有说谎。 如果真的有一本和这吊坠一同被保存的古籍,那他还真的挺感兴趣的。 “你们可以回去了。” 姜槐最后说了一句。 周秦的心依然悬着,他不知道姜槐这算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可姜槐已经把门直接给关上,他也不敢再去敲门。 只得和陈宁一同离开了公寓楼。 “周秦哥哥,你竟然真的为了我们的未来......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坐在副驾驶上的陈宁已经感动得哭了。 但周秦却连搭理她的心情都没有。 还有两天就是爷爷的寿辰了,给墨家的请帖都准备好了,自己刚才也放在了那堆礼物里面。 但姜槐没有表态啊。 自己现在去找爷爷认错,他会原谅自己吗 绝无可能,这是周秦得出的结论。 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若真的爷爷要怪罪自己,那个小贱人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踹走自己的机会的。 。m. 第82章 还有这等好事 当晚,姜槐老老实实和陆晚吟说了周秦拜托自己的事。 当然,关于项链的事他隐瞒了,只说是周秦事后会给自己一笔钱。 “唔,有钱不赚王八蛋,这是老岳经常说的,不过.......” 陆晚吟有些担忧。 姜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墨羽和自己的确不熟,而且这种关系到两个家族之间的酒会,并不是说去参加了就完事了。 她要是去了,代表的就肯定是墨家。 这之间牵扯极为复杂,姜槐是没有权利替墨羽做这个决定的。 “我先问问她吧,如果她不愿意,我会回绝周秦。” 说着,姜槐拿出了手机走到了阳台拨通了墨羽之前留给自己的电话。 【喂!】 电话才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起来,而且听着声音,就像是迫不及待一般。 “嗯.....你找谁。”但片刻,那边又似乎是恢复了冷静,声音也平静了下来。 姜槐有些无语,你又不是没存我电话,还在问找谁,掩盖的意图也太明显了。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 【什么事?】 “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想请你.......” 【有。】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时间,我要看看。】 姜槐嘴角抽了抽,她就这么想要自己的力量吗?完全就是一副倒贴的样子啊。 “我想邀请你参加一个酒会,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酒会?】对面似乎很疑惑。 在墨羽看来,姜槐好像和酒会这一类场所完全不沾边啊。 【是我理解的那种酒会吗?】 “应该是吧,就是那种家族之间的。” 【......哦。】 墨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失望,也不知道是擅自期待了什么。 【周家?】 姜槐有些诧异,她竟然直接猜到了自己的意图? “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让人去周家还了车之后,周家就一直战战兢兢,似乎很怕被我家报复,但其实我家人并不知晓这件事】 姜槐不禁在想,这墨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把周秦和他的家族吓成这样。 “事情是这样的。” 他把周秦家老太爷祝寿办酒席想邀请她参加的事情说了一遍。 墨羽沉默了半晌之后说道。 【可以】 “真的?你不用勉强,如果对你有所影响的话.....” 【有一个条件】 小妮子,搁这儿等我呢。 姜槐冷笑了一声说道:“说吧。” 除了让我加入无畏者之外,其他都可以商量。 【你要和我一起去】 姜槐愣住了。 但墨羽下一句话让他更加感到一种窒息感。 【作为我的未婚夫】 陆晚吟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开始是闷闷不乐,而后又觉得有些古怪。 姜槐告诉她,墨羽很可能是在借用自己完成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 于是两人开始发散思维。 “墨羽的家族,一定在逼她和谁结婚!”陆晚吟率先说道。 “她不愿意,所以找了个替死鬼!” 姜槐则是想得更深。 “不仅如此,她还让我和她一起去周家的酒会,她是要把祸水引到周家,这样一来,如果墨羽真正的未婚夫知道了这件事。” “一定会认为我是周家的人。” “如果这是商战,那么周家几乎死定了。” “不仅如此!”陆晚吟补充:“她还可以借此机会,让周家和墨家争斗,然后真正去掌控大权!” 其实姜槐就是在陪陆晚吟玩儿,让她心情好点。 周家看到墨家都快吓尿了,还敢和墨家争斗呢? 不过他也确实不太明白,为什么墨羽要提出这个要求 这个女人自己是真的看不懂。 “所以,你不会介意吗?” 姜槐笑着问陆晚吟。 正在遐想连篇的陆晚吟愣住了,而后转过身,正对着姜槐。 “如果我说介意,你会拒绝她吗?” 她半开玩笑地说道。 “会。” 姜槐斩钉截铁地说道。 陆晚吟呆愣了半晌,而后抬手捏了捏姜槐的脸。 “我们......只是演戏,不要太入戏了,笨蛋。” “也是,我们只是演戏,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情......”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陆晚吟。 他知道少女在撒谎。 陆晚吟也看着姜槐。 她也知道姜槐在说谎。 而后两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同一句话:你根本一点也不会说谎 姜槐没什么能登大雅的服装,所以现在有些犯难了。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救星。 楚河。 虽然岳秦山和杜轻鸿的事已经挺麻烦楚河了。 但姜槐也确实救了楚河两次,而且这次也不是什么大事。 和楚河通过电话之后,对方答应得很爽快。 因为后天就是寿宴,所以来不及定做了,所以楚河亲自带了好几套昂贵的西装来让姜槐试衣。 最后楚河做主,帮姜槐选了一套笔挺修身的黑色燕尾服。 “大哥,你要参加的,是不是周家老太爷的寿辰?” 楚河笑着看向站在镜子面前有些不适应自己新皮肤的姜槐问道。 姜槐略微有些诧异,但想了想也正常。 人家楚河也是家族子弟,家族之间互有往来也很正常。 于是他点了点头,楚河接着说:“楚家也收到了邀请函,但楚家一般不会搭理这种小家族的酒会。但如果大哥你要去,那我也要出席。” “这不太好吧,如果你去的话就代表的是楚家,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姜槐问道。 楚河摆了摆手:“放心,大哥,我家和队长家不一样,墨家那可真的是上下级严明啊,一个家族搞得和军队一样,家族子弟泾渭分明,派系众多,像他们那样的家族,才是不能随便去参加另一个家族的酒会的。” 姜槐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墨羽的家族会如此严苛。 那么他让墨羽去参加酒会,会不会给她惹来什么大麻烦。 “大哥,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姜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楚河疑惑地问道。 于是姜槐把自己邀请墨羽一起参加,墨羽也答应的事告诉了楚河。 楚河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啊。 “乖乖,大哥,你和队长的关系.......那是真的不一般啊。” 与此同时。 墨家的大宅之中,墨羽也同样正在更衣室里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晚礼服。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而后轻轻抬手抚摸着镜中自己的倒影。 最后从少女口中缓缓吐出一声叹息。 “......他会喜欢这一身吗?” 。m. 第83章 习惯了 两天之后,周家老太爷的酒会在凌羽市市郊的一处酒庄举行。 这座酒庄是周家的产业,同时也是一处相当奢华的聚会场所。 在今天,这里显得格外奢华与热闹。 祝寿酒会会在7点正式开始,此刻周秦站在门口一边迎接来宾,一边心里忐忑不安。 陈宁并没有在他身边,毕竟周秦并没有真的把她当做什么未婚妻。 更不会正大光明地让她在这种场合站在自己身边。 所以现在她让陈宁去招待一些比较普通的客人。 当然,他也没什么心思去管陈宁了,现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每个到来的宾客身上,他祈祷着能从那些宾客里寻找到那个他望眼欲穿的人。 而此刻在周家酒庄外,姜槐和楚河也在等人。 姜槐的头发也经过了专业的造型设计师精心设计,就算现在站在门口。 也一直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约定的时间到了,她该不会是反悔了吧。” 姜槐低声说道。 “放心,队长虽然性格很冷淡,但她说一不二,承诺了的事情不会食言。” 楚河则是一边看着手表一边安抚着姜槐。 而后就听得一阵嘈杂声从不远处响起。 一辆豪华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姜槐等人的面前。 那些人当然不是因为这辆车而惊呼,来这里的人谁兜里没几个钱。 他们真正惊愕的是车子的牌照。 那是凌羽市独有的几个号码,而这几个号牌都属于那个神秘又强大的家族。 墨家。 咔嚓—— 司机拉开了后车的车门,率先映入姜槐眼帘的是一双穿着黑色高跟鞋的纤细玉腿。 而后身着黑色晚礼服,妆容和发型都很精致的墨羽缓缓下了车。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开始他们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墨家的车怎么会出现在周家庄园的门口。 但现在,当墨羽出现的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差点惊呼出声。 那真的是墨家的大小姐啊! “......额。”姜槐也看傻了,没想到这墨羽的出场如此惊艳。 “队长!” 楚河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局面,他立正站直了身体,像一个保安一样对着墨羽敬了个礼。 墨羽瞥了楚河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那冷若寒霜的眼眸随即落在了姜槐的身上,也轻轻点在了少年的心房。 她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只是朝着姜槐低声说了一句:“走吧。” “嗯......”姜槐点了点头。 在两人走向庄园大门的时候,墨羽发现了姜槐步伐有些僵硬,表情也很紧张。 于是她轻轻抬手,环住了姜槐的胳膊。 “别动。” 在姜槐要抽出手的时候,墨羽轻声说了一句。 “别忘了你的身份,放松点。” 那柔软的触觉顿时传到了姜槐的胳膊上,这还让人怎么放松啊。 墨羽并没有刻意去使用什么香水,她自身就有一种淡淡的幽香,再加上那不知道由哪位大师调配出的花香香波。 一股沁人心脾的味道让姜槐略微有些脸红了起来。 未婚夫......自己怎么会答应她这种要求啊。 姜槐现在一万个后悔啊。 楚河跟在他们身后,看着这种场景不禁感慨啊。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啊。” 此刻周秦已经满头大汗了,好几个重要的客人过来他都没有及时迎接,以至于被一旁的长辈训斥了一番。 同时他们对周秦的态度也越来越不耐烦,因为还有十分钟就要入场了。 但现在根本没有墨家大小姐的影子。 而那在一边和客人谈吐得体,举止优雅的少女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后,露出了一抹不经意的笑容。 可她的笑容却在瞥到门口的一抹俏丽的身影之后便逐渐消失了。 “......她真的来了?莫非真的是那个废物?” 但少女的担心几乎只存在了一瞬间。 因为她发现在那黑夜一般高贵美丽的少女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原来如此,墨家的千金小姐是为了这个人而来,和我那个废物哥哥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周秦可意识不到这一点。 他在看到墨羽和姜槐出现之后简直有一种看到了救世主的感觉。 几个周家长辈都皱了皱眉。 他们可不想看到这个废物真的和墨家有什么关系啊,毕竟他们都把宝压在了二小姐周玲玲身上。 他抑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走过去,但声音仍旧有些颤抖地说道。 “墨小姐,姜槐兄弟,欢迎......!我.......” 可他话还没说完,墨羽已经挽着姜槐直接绕开了他,而后走向了正厅。 扑哧—— 周玲玲直接笑出了声,果然,虽然不知道周秦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系,但人家根本不鸟他。 而那个男人,才是真正能请得动墨羽的人。 在就会门口,墨羽倒是也放下了架子,她和周家的长辈们问了好,但那些长辈对待她的态度让人一时有些分不清。 谁才是这场宴会的主人。 “老太爷,数年不见,身子依旧如此硬朗,家父托我向您祝寿,他目前并不在凌羽市,无法亲临现场,还望海涵。” 原本姜槐以为墨羽不会在意这些家族礼节,毕竟她真的是那种看上去就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 但现在看到她对这些繁文缛节如此游刃有余,倒显得他有些生分了。 周家的老太爷,那位白发苍苍但眼神却相当犀利的老者倒是很沉得住气,看得出来以前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他礼貌地向墨羽和她的家族表达了感谢。 “我这么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东西,还麻烦墨小姐您亲自前来祝寿,舍孙真的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啊。” 老爷子很聪明,他赏罚分明。 既然这次是周秦把人叫来的,那么自然就应该当着所有人的面提一嘴周秦。 别小看了这一嘴,对周秦在家族的地位不可谓不大。 虽然刚才被无视有些不悦的周秦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内心立刻无比激动,甚至还特意去瞥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周玲玲。 本来以为会看到周玲玲气急败坏的脸。 但看到的却是那少女悠然自得,非常端庄地站在家族长辈身后微笑的样子。 完全看不出有半点的着急。 这小贱人,还在装,内心怕是已经急得不行了吧。 周秦暗爽,可还没等他爽多久,就见墨羽微笑着牵着姜槐的手,把姜槐轻轻带到了老太爷面前说道。 “周老太爷,这是我的未婚夫,姜槐,我和令孙并无交情,本次也是随我的未婚夫而来。” 这一下在场的人脸色又是一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姜槐。 这才发现,这一直站在墨家大小姐身边的少年虽然看上去有些紧张,但身姿挺拔,英俊倜傥。 可以说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只不过周秦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之前自己和爷爷夸下海口,自己和墨家大小姐有交情。 但现在人家亲口打自己脸说没有半点关系 扑哧—— 周秦突然听得身旁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他转头看去,果不其然,那贱人正在用一种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冷笑。 “那......这位姜先生,敢问......” 老太爷不知道姜槐的底细,但确实没听说过这个名号,也不知应该如何去称呼。 “我其实和你儿子也没什么交情,他说请我吃饭,我就过来了,正好遇到您寿辰,也好,赶上给老寿星拜个寿。” 姜槐笑着说完之后还拱手朝着老太爷深深鞠了一躬。 但老太爷和周围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咳咳。”墨羽似乎有些想笑,而且不是那种冷笑,是那种真的忍不住发自内心的笑。 “好了,老太爷,我和我的未婚夫有些事要说,就不打扰你们了。” 老太爷杵着拐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墨小姐请便,千万不要客气。” 于是墨羽拉着姜槐,径直来到了偏厅,她推开一扇紧闭的房门而后把姜槐轻轻推了进去。 在自己进入后,她又关上了房门。 “怎么了?我刚才看到他们好像不高兴,我说错话了吗?” 姜槐有些疑惑,他也感觉到自己说话之后那些人脸色就不好看了,特别是周秦。 不过他应该不是生气,而是害怕,脸都吓白了。 “话没说错,但是为什么要鞠躬呢。” 墨羽双手环抱在胸前,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看得出来,姜槐的举动是真的把她逗乐了。 “搞得和遗体告别似的,人家今天可是喜宴啊。” 姜槐挠了挠头,经墨羽这么一提醒,好像是啊。 “抱歉,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墨羽却微微摇了摇头,而后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习惯了,你以前就是这样,总是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而后她像是立刻要转移话题一样说道。 “好了,姜槐,来说说正事吧。” “嗯?”姜槐愣了一下,而后感觉到墨羽刚才脸上的那种不禁露出的笑意消失了。 那一抹寒霜一般的冷漠再次环绕在她的周身,此刻与她身上黑色的晚礼服交相呼应更显冷艳之姿。 。m. 第84章 莫名的烦躁感 “正事?什么意思?” 姜槐也收起了那种戏谑,正视着墨羽问道。 最近两次的见面和墨羽的那种气氛有所缓解,几乎都让姜槐忘记了这个女人是第一个怀疑自己力量,并且对自己进行了调查的觉醒者。 “你让我来此,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秦来求我,让我拜托你来出席这场酒会,我这个人心软,所以答应了。” 姜槐淡淡地回答道。 但墨羽却摇了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也知道我调查过你,姜槐,你和周秦之间有过节,你不可能会去搭理他的事,因为.......” 少女微微抬眼,在这没有开灯的昏暗偏厅之中,那双闪烁着寒光的瞳孔就如同笼罩着一层冰霜。 “你是一个非常记仇的人,所以,你绝对不会去搭理周秦的要求。” 姜槐表面不动声色,但手却慢慢握紧了。 没有人对自己做出过这个评价,但姜槐惊讶的点就在于此。 因为他确实是个记仇的人,可这绝对不是依靠调查自己的个人档案就能得出的结论。 墨羽没有给姜槐更多的思考时间,她慢慢将身体靠在门上,而后右脚轻轻蜷起抵在了门上。 这个动作就像是在告诉姜槐,你没有退路。 她继续说道。 “所以我只能理解为周秦,或者说周家,有你很在意的东西,而你无论如何也想要得到这件东西。” 姜槐沉默无言,而后他也微微昂首,眼睛里闪烁出了淡蓝色的光芒。 一脸冷漠地看着墨羽。 “所以你是知道一切,还愿意来赴约吗?” “因为我想知道,你在找什么。” 墨羽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姜槐就在她眼前消失了。 而后下一秒,一只手突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但这种下意识的身体反应瞬间便消散了。 少女盯着眼前那在黑暗之中散发着蓝色火焰的双眸,一言不发,只是任由对方钳制着自己的咽喉。 姜槐的手指如同钢铁一般坚硬,他能感受到掌中少女那细腻的肌肤下隐藏着的脆弱生命线。 只需轻轻一用力,那脆弱的脖颈就会在他的手中断裂,这位强大而五星觉醒者的生命也将随之终结。 然而,这并非他所追求的,他的目的远比简单杀戮要复杂得多。 他想让少女感到恐惧,想让她不要在自己面前故弄玄虚。 可现在,他又一次迷惑了。 他的声音冷如冰霜,带着一丝探究:“你为什么不还手?” 这个问题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又是这种感觉,她明明能躲开,甚至还有机会反擒住自己。 姜槐现在并未化身百骸,力量虽然强,但敏捷性比不过墨羽,但她却什么都没做,就这样任由自己摆布。 这种出乎自己预料的情况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这个女人身上出现,这一点让姜槐有些烦躁。 “你.....记仇,但是你.......不是个屠夫。” 墨羽从喉咙里勉强挤出了这句话。 姜槐冷笑一声,微微加重了力道。 “你就这么确定吗?你很了解我吗?” 墨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抬起手,轻轻搭在了姜槐的手臂上。 她的这个动作轻柔而缓慢,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 她的瞳孔中闪烁着泪光,那是一种混合着痛苦、无助和某种深藏的情感。 在这一瞬间,姜槐的那颗不应该再存在的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眼前这个被自己扼制住喉咙的少女。 她的哭泣和她的眼泪都让自己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慢慢松开了手,而后在少女跪坐在地上之前,他轻轻地托住了她的腰,动作中透露出一丝罕见的温柔。 可他的语气却依旧冰冷。 “你真的让我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感。” 姜槐皱着眉说道:“你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总是让我猜不透你。” “咳咳.......”墨羽吸了吸鼻子,而后慢慢站起身,轻轻把姜槐推开。 “随你,讨厌我的不止你一个。” 姜槐还想说什么,但最后看着少女一边整理着略微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吸着鼻子。 他的话又咽了回去,最后叹了口气说道。 “我可以告诉你,我为何而来。” 姜槐慢慢从西装裤兜里摸出了那串吊坠。 那黑宝石吊坠此刻在黑暗之中甚至连一丝反射的光芒也没有,漆黑一片。 “这是什么?” 墨羽微微一愣,而后凑近了一些。 “伸出手,我让你感受。” 听了姜槐的话,墨羽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就伸出了手。 啧。 姜槐咂了咂嘴,这个女人,为什么连犹豫都不带的。 他烦躁地一把抓住了墨羽的手腕,将其拉近自己身体,而后将那吊坠缓缓抬起,轻轻悬在了墨羽的眼前。 突然之间,墨羽感觉到了一股强大到让人压抑的可怕力量正不断从那吊坠之中渗出,这种力量充满了不祥与灾厄。 这种压迫感,甚至已经超越了之前那只黑色核心领主所带来的震撼。 瞬间墨羽就被这力量压迫得头晕目眩,她瞳孔收缩,嘴唇微张,就仿佛自己现在正在面临着一场天崩地裂的浩劫。 啪—— 姜槐猛地握住了那吊坠,他的拳头已经被骸骨所覆盖。 “我的力量就像是某种催化剂,可以让这吊坠里隐藏的气息活性化,但我的力量也同样可以是一种抑制剂。” 他捏着那吊坠,在确认其已经不会再往外扩散灾厄气息之后才将其收回了裤兜。 “而这串吊坠,据周秦所说,是周家的传家宝,和这串吊坠一同传下来的,还有一本古籍。” 姜槐看着还余惊未消的墨羽,微微抬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将其注意力拉了回来。 “所以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来这里了吗?” 墨羽点了点头。 “我帮你。” 不提条件,也不问缘由,只要自己提出了,她就一定会帮助自己。 姜槐真的有些无语了,若不是知道她是墨家的大小姐,无畏者的精英小队队长。 他都要怀疑这女人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与此同时。 陈宁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周秦让她去陪客人,那些客人完全就是把她当做了庄园的佣人。 不停使唤的同时还会趁机揩油。 她找了个借口晕乎乎地从会场之中逃走,心里却是满腹的委屈。 “周秦哥哥,为什么都不愿意带我去见一见她的家人呢......” 她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打湿了自己的脸。 复杂的情绪在内心酝酿,也没有时间再去考虑妆容的问题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开始回想起了和姜槐在一起的日子。 当时自己也经常和朋友在外面喝酒,但绝对不会带上姜槐。 当时的姜槐身材瘦弱,而且一副寒酸样,自己带他出去都嫌丢人。 可每次自己喝得烂醉他都一定会来接她,送她回家,而且绝不会趁着自己睡着对自己做点什么。 尽管自己当时是他的女朋友,可他也完全没有任何越界的动作。 “......为什么他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呢.......” 就在陈宁自怨自艾的时候。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那种负面情绪正在悄然渗透。 少女胸口处,曾经挂着那吊坠的位置,此刻正在缓缓出现一个黑色的印记。 这印记正不断吞噬着少女哀怨的情绪,而后这种力量也在不断膨胀。 最终,少女并没有发现。 一道又一道的裂隙在这奢华的洗手间缓缓 。m. 第85章 繁花血景 “刘参谋长,天启会最新启示!” 协会作战指挥部内,参谋长刘壮实现在已经暂时接手了原副会长洪武的工作。 全面统领觉醒者协会驻凌羽市分会。 在总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或者派驻新的负责人到来之前,刘壮实都会对这里的一切全权负责。 已经在指挥部内三天没合眼的他刚想眯一会儿就被一阵劲爆吵醒,而后是几名工作人员传递过来的信息。 刘壮实赶紧打起精神,现在的凌羽市决不能出一点岔子,全世界各地的觉醒者协会与组织都盯着这个地方。 过阵子还会有世界各地的觉醒者协会和组织入驻凌羽市,这里必然会成为全人类抗击兽潮重要的里程碑。 但现在。 天启会的最新启示却让他冷汗直冒。 “凌羽市郊外某处出现了大量裂隙反应!” 工作人员焦急地说道:“参谋长!这,这难道是兽潮又.......” “不要慌乱!”刘壮实赶紧组织工作。 定位了裂隙出现的位置以及范围。 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次裂隙反应集中在某座豪门的酒庄。 让他惊愕的是裂隙数量庞大,起码有十五道裂隙。 这种情况在兽潮中也不常见。 因为每一道裂隙都代表着兽的巢穴,可以理解为觉醒者的组织。 兽潮之中出现的裂隙最多也就是那四大领主裂隙与核心领主裂隙。 小型裂隙大多是在人类的抵抗崩溃的时候才会泄洪式出现。 现在一座酒庄就吸引了十多个巢穴的出现,这是极为异常的情况。 “先开启那附近的九相封尘界!给所有组织发函!看看哪些组织离那座酒庄最近,立刻前往进行斩狩!” 此刻的酒庄内,那奢华的洗手间内。 陈宁洗完脸后稍微醒了些酒,她拿出包里的化妆品,开始在镜子面前补妆。 就在这时候,她感觉到了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 一开始以为是洗手间隔间里有人,但回头看了一眼,所有隔间都大开着没有任何人存在。 沙沙沙—— 那声音再度响起,陈宁的心里有些慌了。 “谁啊?”她小声问了一句。 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陈宁害怕了,她打算立刻离开洗手间。 可就在她转头准备收拾化妆品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镜中的自己,竟然比她本人晚回头了零点几秒! 就像是一种延迟一般,陈宁手中的口红掉落在了地上。 她的双腿开始颤抖,死死地盯着镜中的自己一步也不敢动。 而后她便看到了镜中自己的表情由惊恐慢慢化作了平静,最后朝她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 “啊!!!” 陈宁尖叫一声,那镜中的怪物原形毕露,化作了一只畸形扭曲的怪物,从镜子里猛地钻了出来。 就在它那鲶鱼一般的大嘴要一口吞下陈宁的瞬间。 一把纸扇轻轻在陈宁的眼前撑开,将那可怕的怪物与她隔绝开来,而后一阵悦耳的嗓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这不是我那位哥哥的新玩具吗,真可怜啊。” 陈宁呆愣地看着撑伞之人,那无风自动的飘逸短发,以及那双无论何时都无比自信且透露着一丝狡黠的眼眸。 这无论是相貌和气质都无可挑剔的少女,陈宁见过,但只在照片上见过。 她便是周秦一直说起的那个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妹妹。 周玲玲。 “嗷!!” 伞后的怪物发出了咆哮,伞下的二人表情亦是不同。 那怪物不停想要撕开这把纸伞,但看似易碎的油纸伞在怪物那尖锐的獠牙利爪的攻击下却没有丝毫的痕迹。 它甚至不能把这把伞拨开去攻击伞后的二人。 陈宁已经快要吓尿了,她的双腿颤抖,几乎下一秒就要跪在地上。 而周玲玲则是依然保持着那种似嘲讽又似怜悯的笑容看着陈宁。 “好啦,小玩具,你不会有事的。” 周玲玲的莞尔一笑,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让人心生暖意。 然而,这温暖的笑容,就像她手中那把精致的纸伞一样,转瞬即逝。 原本只有一只的怪物,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瞬间化作数只,它们的身影在昏暗的洗手间中若隐若现,将周玲玲和陈宁团团围住。 就在此刻,一阵血色花瓣飘然而至,充斥整个洗手间。 那些咆哮着的兽扑向二人的瞬间。 每一片血色的花瓣都仿佛拥有了生命,它们不再是柔弱的象征,而是化作了锋利的刀刃。 在一阵几乎无法察觉的风中,花瓣们以惊人的速度旋转着,切割着,将这些兽的身体无情地撕裂。 花瓣与兽体接触的瞬间,发出了细微却清晰可闻的切割声,那是死亡的乐章。 随着兽体的破碎,血肉与花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血雨。 四溅的血滴和飞舞的花瓣在空中交织成一幅凄美的景象,它们在洗手间的每一个角落绽放,将这里变成了一片血海。 墙壁、地面、镜子,无一不被这血色的狂潮所覆盖,它们共同绘制出了一幅地狱狂想曲,充满了暴力与美的矛盾。 血腥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浓烈的几乎可以触摸。 这种气息让人的喉咙发紧,呼吸变得困难,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血腥味所污染。 陈宁跪坐在地上,她的双腿之间一阵湿润,她彻底绷不住了。 在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中,她一头晕了过去,失去了意识。 此刻酒庄正殿大厅之中,祝寿宴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当中。 老太爷当众感谢了所有人的到场。 当然还单独提起了墨羽。 他可不管墨羽是不是和自己没用的孙子是否有交情。 既然你都来到现场了,那就让我好好利用一下你家的名望吧。 墨羽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老东西的想法,包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将墨家看作洪水猛兽,谁要是能得到墨家的青睐。 其他家族也会在各方面退避三舍。 她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而且这一次来参加家族聚会,她并不是真的由着自己的性子瞒着家族前来,而是得到了家族的首肯。 原因无他,只为了一个还未加入任何组织的觉醒者。 代号为“繁花”的四星进攻型觉醒者,周玲玲。 。m. 第86章 镜魔 大厅之内。 姜槐正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几个保温盒,然后不停地将各种菜往里面夹。 “你在做什么?” 墨羽疑惑地问道。 “打包,这里吃得这么多,肯定吃不完,可以带回去给陆晚吟还有芸洛姐。” 姜槐笑着不停地将那些龙虾海参还有各类美食往盒子里夹,最后为了省事直接用倒的。 “你先离我远点,免得别人看到了丢你的人。” 说话间,姜槐突然发现墨羽竟然开始帮忙自己打包。 “节约粮食永远都不丢人。” 少女永远冷冰冰的话语和她对姜槐表现出的态度截然相反。 姜槐也开始有些习惯了。 于是此刻,周秦在台上做着今晚的陈词,两个人就在下面不停地把东西往盒子里倒。 “让我们共同举杯!欢度这个美好......” 然而,就在周秦即将完成这完美的演讲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宁静,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割断了音乐的旋律。 众人的心脏猛地一跳,那尖叫声如同一根紧绷的弦突然断裂,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恐慌。 周秦的脸色一沉,愤怒如同火山爆发前的岩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心中暗骂: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竟敢打断我完美的发言!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位女侍从,她的衣衫褴褛,浑身沾满了鲜红的血迹,仿佛刚从地狱的边缘逃回。 她跌跌撞撞地从侧门跑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怪....怪.......” 她的声音颤抖,几乎无法连贯地说出完整的句子。 而后者女侍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满是鲜血的脸庞抬起,眼中充满了惊恐,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有怪物啊!!!到处都是怪物!!!” 她的话音刚落,一阵低沉而凶猛的咆哮声从她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畸形扭曲的怪物,它的身体像是被某种邪恶力量扭曲过,四肢不成比例,皮肤上布满了恶心的瘤块,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朝她扑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场面惊呆了,但墨羽和姜槐的反应却异常迅速。 他们的眼神在一瞬间交汇,无需言语,便已明白对方的意图。 在那怪物即将撕碎女侍从身体的一刹那,姜槐动了,他的拳头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狠狠地砸在了怪物的头颅之上。 随着一声沉闷的头骨碎裂声响,怪物的脑袋应声碎裂,巨大的惯性力量让它的身体也变了形,像一滩烂泥一般飞了出去。 “啊!!!怪物!!怪物啊!!!”尖叫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却是因为恐惧和震惊。 所有人现在在意的,却是那些不断从各个侧门涌入正厅的怪物。 它们的数量之多,形态之怪异,让人不寒而栗。 姜槐皱紧了眉头,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些兽怎么出现的。” 在这些怪物出现在他面前之前,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兽或者感染者的气息,这让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不安。 “先救人。”墨羽冷声说道,他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惊慌,只有冷静和果断。 随即,她抄起桌上的一把切蛋糕的刀,斩杀了两只正在袭击众人的兽。 但那可怜的餐刀也应声断裂,无法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暴力。 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咆哮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地狱般的画面。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不安,姜槐环顾四周,看到了且战且退的墨羽,他皱了皱眉。 墨羽的强项是刀,现在没有一把武器的她只能靠着现场的一些餐具和搏击技巧和兽迎战。 这些兽虽然都只是先锋级,并不算强大。 可奈何数量太多。 即便是自己和墨羽再强大,杀出重围没有任何问题,但他们救不了这里所有人。 就在这时候,一片花瓣,带着不可察觉的优雅,划过姜槐的脸颊。 他感到一丝凉意,随后是轻微的刺痛。 姜槐愣住了,他的手不自觉地触摸到了脸颊,指尖沾染了一抹鲜红。“......?” 在看到一丝血痕之后他皱紧了眉头。 姜槐的身体本身强度还是人类,但他体内的百骸会让他在与任何事物接触,哪怕是绝不会对他造成伤害的接触上,也会立刻强化他的身体。 但现在,这花瓣却悄无声息地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丝划痕。 还没等姜槐仔细去思考,更多的花瓣开始涌入大厅。 墨羽,一直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此刻也注意到了这些异常的花瓣。 少女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释然所取代。 她似乎认出了这些花瓣的来历,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花瓣们越来越多,它们不再像之前那样轻盈无害,而是在一瞬间变得锋利无比。 大厅中,原本平静的空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打破,花瓣化作了无数利刃,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些潜入大厅的兽类一一击杀。 鲜血喷涌而出,如同一场血雨,洒满了整个大厅,空气中的花香被血腥气所取代。 姜槐的身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血雨染红,直到一把油纸伞缓缓地在他的头顶撑起。 “喜欢这场盛宴吗?” 繁花血雨之间,少女那温婉的笑容出现在了姜槐眼前。 “爱偷东西的小老鼠。” 但下一秒,少女看着姜槐的眼神里却有了一丝邪魅的气息。 周玲玲的花瓣就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只会伤及那些兽,不会误伤到宴会厅里的人类。 此刻周家人在看到周玲玲之后都是一阵的惊恐。 她原本身上的白色晚礼服此刻已然化作一片血红,脸上也沾染着兽的血液。 有一种近乎癫狂的美感。 “听说你想要我家的古籍?” 周玲玲看也没看一眼那些已经被切碎的兽,只是浅笑着看向姜槐问道。 “你是觉醒者。” 墨羽此刻也回到了姜槐的身边,她手里握着一根断掉的椅子腿,只能说聊胜于无。 周玲玲没有和两人多废话。 只是微笑着收了伞。 “你和我那废物哥哥做了交易,但是很可惜。”周玲玲略微侧目看了一眼缩在主讲台下方已经吓得尿裤子的周秦。 “他做不了主,想要和周家做生意,得经过我。” “这件事以后再说,先把这些人救出去。” 姜槐说道,虽然他很好奇,这女人怎么知道自己来的目的。 周玲玲却摇了摇头:“这里存在着一只擅长切割空间的兽,它已经将这片区域从原来的世界隔离开来,嗯,你叫什么?” 她看着姜槐问道。 “姜槐,你的意思是,现在这里和九相封尘界类似?” “对了一半,这只兽并没有在之前的兽潮中出现过,但在其他国家它非常活跃,在我留学的科塔娜国,它被称作......‘镜魔’,危险等级,领主级。” 见墨羽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反应,少女轻笑一声:“不愧是无畏者的队长,第三次兽潮就爆发于科塔娜国,当时无畏者也作为支援力量前往支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那是无畏者唯一一次,全军覆没。” 。m. 第87章 破碎的力量 墨羽沉声说道。 姜槐环顾四周,看了看那些还活着的人,他们大多情绪都很慌乱,有的摸出手机试图报警,有的则是缩在角落。 没有一个人敢离开宴会厅,毕竟那些怪物都是从外面涌入的。 “闲话到此为止。” 姜槐正色说道:“古籍的事我们之后再说,要怎么样打破这只镜魔的空间。” “镜魔和虫母都属于是领域型的兽,若非万不得已,它们不会亲自离开巢穴。” 周玲说着看向了墨羽:“我的力量可以处理这些不足为据的先锋级兽,但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守住这宴会厅,时间是半小时。” 她收起了戏谑,看着墨羽说道:“在这期间,你必须要找到那只镜魔的巢穴,并将其斩狩。” 看来她应该是认为这里战斗力最强的是墨羽,所以并没有把姜槐放在眼里。 但她还是微微侧目看了看姜槐:“至于你,可以留下和我一起呆在这里,在这半小时之内,你都是安全的,你也可以......” 姜槐没有任何犹豫,他看向墨羽说道。 “分头行动,你去搜寻这酒庄里的幸存者,将他们带到宴会厅,然后和她一起守住这里,我会去找到那只镜魔。” “啊?”周玲玲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男人谁啊?他没听懂我刚才说的话吗,且不说镜魔行踪诡异,他就算找到了镜魔,那可是领主级别的兽。 虽然现在并不是兽潮期间,但领主等级的兽,就算是墨羽也很难对付。 他居然说要自己一个人去斩狩镜魔? “你脑子没问题吧?” 周玲玲不屑地看着姜槐。 没等姜槐说话,墨羽已经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去搜寻幸存者。” “啊???”周玲玲更加疑惑了。 “墨羽小姐,你确定吧?” 墨羽转头看着周玲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反问了一句:“这座酒庄有刀吗,剑也可以。” “.......有。” 回答墨羽的不是周玲玲,而是一直瘫坐在一边的周家老太爷。 他看起来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但姜还是老的辣,刚才自己的小孙女和这两个外人出手迅猛。 只有他们才有能力解决这次的问题。 “这座酒庄主厅的二楼,在展示厅当中,有一把刀,那是周家先祖留下的古刀,我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墨羽点了点头,而后和姜槐两人转身就朝着走廊走去。 “啧啧。”周玲玲双手插在腰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这两人,有问题啊。” 此刻的陈宁小心翼翼推开了二楼客房的门,周玲玲救下她之后,发现了她脖子上的黑色印记。 在一阵威逼之下。 陈宁告诉了周玲玲,这印记和之前自己戴过的吊坠很像,是周秦送给自己的。 但吊坠被自己前男友姜槐抢走了。 他会参加本次寿宴,也是因为周秦告诉他,这里还有一本古籍。 周玲玲听了之后冷笑一声转身离开,把她独自丢在了房间里。 可陈宁不想坐以待毙,她至少想找到周秦。 一旦找到周秦,自己一定就安全了,周秦一定会保护自己的。 于是她颤巍巍地在走廊上前行。 这座酒庄太过于庞大,且内部结构十分复杂。 很快陈宁就迷路了。 也就在此时,照明设备也出了问题,突然之间一片漆黑,片刻之后才亮起了节能灯。 在那昏暗的节能灯照耀之下。 陈宁发现走廊拐角处有一抹扭曲的身形,正一边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一边朝着她这边走来。 她几乎都快吓哭了。 只敢捂着嘴,想要退回到自己之前的房间。 可就在她刚退后两步的时候。 突然发现,走廊上挂着的一副壁画,里面的人物眼睛竟然正死死地瞪着自己。 “啊!!” 陈宁吓得尖叫一声,那扭曲的影子突然加速,转过拐角,一只硕大无比既像狼又像是狮子的怪物开始朝她扑了过来。 “嗷!!” 陈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瞬间,就听得一阵啪的声响,一只椅子腿狠狠砸在了那怪物的脑袋上。 怪物被砸得倒飞了出去,椅子腿也应声碎裂。 可那怪物在半空中稳住了身形,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害。 “走。” 墨羽拉起了颤抖不已的陈宁,往回跑。 墙壁上,一幅幅油画中的人物眼睛一直跟随着奔跑的二人。 而后越来越多的怪物开始朝两人奔袭而去。 “我,我跑不动了,我....!”陈宁本来就双腿发软,虽然踢掉了高跟鞋,但现在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快要喘不过气了。 墨羽咂了咂嘴。 如果是以前,她绝不会带着这么一个累赘。 但经过无望山那一战后,墨羽的内心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 向死而生,曾经是她在战场上活命的准则。 但现在,她希望在这个过程中能救下尽可能多的人。 于是她直接一把拦腰抱住了陈宁扛在了肩上。 砰—— 在狠狠一脚踹翻从拐角处突然出现的兽之后,墨羽扛着少女,身形灵敏地朝前奔逃。 身后的怪物越来越多,墨羽知道,现在要做的必须是找到那把所谓的古刀,否则即便是自己。 只靠赤手空拳可能也很难收拾掉这些已经逐渐开始进化的兽。 与此同时。 姜槐这边也不顺利。 虽然那些兽完全给他造成不了任何的麻烦。 但他始终感觉不到那只镜魔的气息。 而且他发现,那只镜魔还会将其他的兽隐藏在他的巢穴中,而后从各种能反光的镜面之中杀出。 它的裂隙,便是镜子。 或者说镜子是它裂隙的载体。 一只潜伏在阴影中的兽慢慢靠近姜槐,而后在姜槐思考的时候突然暴起。 但下一瞬间,它的身体在半空中动不了了,一根淡蓝色的线已经连接到了它的后脖颈。 可这种情况只持续了短短一瞬,蓝色丝线顷刻断裂,而后那只兽愤怒地扑向姜槐。 姜槐抬手扼制住了兽的脖子,然后轻描淡写地将其按在墙边,直接将那堵墙按地凹了进去。 “支配者现在还无法做到完美控制兽?” 他感觉有些奇怪,之前也试过用虫母的触须去控制兽,但基本都失败了。 就算是最弱小的先锋级兽,它们也和感染者天差地别, 但如果用另一种方式呢? 那只兽还在不断挣扎,可姜槐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不管它如何挣扎都挪动不了分毫。 下一刻,姜槐的手慢慢抬起,然后直接伸进了那兽的口中。 这下可把那兽给弄急眼了,一口的獠牙不停地开始撕咬姜槐的手臂。 可姜槐的手臂早已经覆盖上了骸骨,随着一阵嘎嘣嘎嘣的声音,姜槐的手没受到半点伤害,反而是这只兽的口中已经血肉模糊。 那一口獠牙几乎都被磕断了。 “别急,因为我看不到你的内核在哪儿,所以......让我找找。” 姜槐的整条手臂都塞进了这只兽的身体里,兽从一开始的愤怒咆哮,变成了悲鸣。 再到现在奄奄一息的呜咽。 如果它真的有思想,或许会对这次出手后悔一辈子吧。 “找到了。” 姜槐终于在这兽的身体里摸到了它想要的东西,而后它猛地握住了那东西。 这一瞬间,这只本已经放弃抵抗的兽开始再次扑腾起来。 可姜槐没有给它这个机会,他握住拿东西然后狠狠将手抽出。 伴随着一阵撕裂的声音,一刻血肉模糊的黑色内核被姜槐硬生生从它口中扯了出来。 啪嗒—— 姜槐扔掉了兽的身体,它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主子在哪儿。” 姜槐一口吞下了那颗还沾染着粘液的内核。 而后他的脑子里闪烁出了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 【.....塔拉族......破碎的暗帝......这股力量,一定要将其吞噬!!!】 彻底将其消化之后,姜槐皱了皱眉。 这里面的信息太过于破碎化,塔拉族是什么,暗帝又是什么。 但如果说它们是冲着某种力量而来 姜槐摸出了裤兜里的吊坠。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 他闭上了眼睛,而后开始用百骸的力量催动着吊坠的气息,促使其活性化。 那股不详的恐惧开始不断往外扩散,蔓延,直到将整个酒庄都笼罩在了其中。 终于,姜槐听到了那个声音。 【找到你了.......叛徒,把那个力量,交给我】 “那就自己来拿吧。” 下一瞬间,姜槐猛地开始在走廊上狂奔起来,也就在同时,走廊窗玻璃上突然涌现出了一只又一只的兽。 它们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咆哮着跟在了姜槐的身后。 而姜槐的目的地也很明了,如果你的载体是镜子,那我就为你准备一个最大的舞台。 。m. 第88章 寂灭 此时此刻的墨羽和陈宁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 虽然刚才伴随着那只核心领主的气息,许多的兽都掉头朝着楼下跑去。 但仍有一部分的兽还在追逐着她们。 墨羽的感官异常敏锐,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嗡鸣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直击她的耳膜。 这声音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它在召唤着墨羽,引导她前行。 少女的心跳加速,直觉告诉她,这可能是她们唯一的生机。 在一次急促的呼吸后,墨羽猛地改变了方向,她带着陈宁冲进了一条更加狭窄、光线昏暗的走廊。 这里的空间限制了她们的移动,但同时也为她们提供了一线生机。 身后的兽群发出低沉的咆哮,它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仿佛死神的钟声在耳边回响。 陈宁的脸色苍白,她几乎能感觉到那些怪物口中散发出的腥臭气息。 她的心跳如鼓,恐惧几乎要将她淹没。 "啊啊啊!!!它们!它们要追上我们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慌。 墨羽却没有时间沉浸在恐惧之中,她冷静地回应了陈宁的尖叫。 "闭嘴。 就在这时,一只潜伏在天花板上的怪物突然发动了攻击。 它的身体异常灵活,脖子伸长,血盆大口张开,直扑向墨羽和陈宁。 墨羽的反应极快,她几乎是本能地将陈宁紧紧抱在怀中,然后利用身体的灵活性,一个滑铲,巧妙地躲过了怪物的攻击。 同时这个滑铲之后,墨羽也顺势将怀中的陈宁狠狠的朝前扔了过去。 “啊啊啊!!!?” 随着砰的一声。 陈宁身体直接撞开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门。 在她滚落在地上,晕头转向的瞬间,紧随其后进屋的墨羽单手拎住了其后衣领,想把她拽起来。 但就在这时候,陈宁的衣服被她这么一拽突然滋啦一声破了。 两块海绵体从她胸口滑落。 “啊!!不,不要看!” 陈宁捂住了身体,同时也想掩盖她弄虚作假的事实。 都这时候了,谁他妈看你,而且我不是和你一样是女生吗。 墨羽的脑子里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 她一把拦腰夹起了陈宁,然后朝着那声音发出的方向冲去。 轰—— 房间的门和墙壁同时被挤碎。 无数的先锋级兽开始涌入了这房间之中。 它们已经得到了进化,从一开始的兽形态变作了双脚站立奔跑,双手也更为灵活和强壮。 这是针对墨羽的格斗技巧和灵敏的身形特有的进化。 此刻墨羽虽然速度上还是能压制他们,但在如此庞大的数量面前。 肉搏上估计已经讨不到好了。 就在几只如同狼人一般的兽要追上她们的瞬间,墨羽终于看到了这房间里最里面那个展示柜中的东西。 也是一直在呼唤着她的东西。 那是一把黑色带刀鞘的长刀。 但已经来不及了,再多跑一步都会被追上。 墨羽很想将怀中的女人朝着后面扔出去,这样至少她能争取到时间,那道那把刀。 但最终她没有这样做。 如果是姜槐,他会救这女人吗? 废话,肯定不会啊! 但墨羽不知道姜槐和陈宁的关系,她想当然地觉得姜槐对任何人都是一如既往地温柔。 所以她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狠狠地将陈宁扔向了那展示柜。 “去帮我拿那把刀,我来挡住它们。” 墨羽冷声说道,同时身形一个急刹,手撑着地面转身,面对着无数涌来的兽。 她没有任何的退缩。 她的手放在了腰间,而后猩红色的光芒充斥在她的瞳孔之中。 少女的身体开始渗出鲜血,这些鲜血汇聚成了她腰间的那把血红色的长刀。 一刀,只有一刀的机会。 现在她的身体还未从之前无望山的战斗中恢复,再加上自己父亲的责罚 陈宁也很着急,她颤抖着想要去拿那把刀,却发现展示柜是锁着的。 于是她开始狠狠地用手去砸。 可这玻璃哪儿有那么容易砸破,直到手都砸肿了,这玻璃依然完好无损。 几乎是同一时刻,墨羽的刀,出鞘了。 尘刀——断刃! 摒弃一切杂念,猩红长刀猛地出窍,在这狭窄的空间之中,刀气横斩而过,在切碎了墙壁的同时也将那些涌入房间的兽悉数斩狩。 “咳......!” 墨羽吐出一口鲜血,但她立刻咬紧牙关,血液从她的齿缝之间溢出。 这一刀的力量远比不上无望山那一刀。 但这已经是她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 可惜,在猩红的刀刃斩过之后,仍旧有着无数的兽在涌入。 她无法再挥出下一刀了。 少女腰间的猩红色长刀缓缓散去,化作了点点献血洒在了地面。 而后她自己也慢慢跪坐在了地上。 陈宁也已经墨羽的这一刀给吓到,她哭喊着:“不,不要坐下啊!它们来了!!!” “那你......快,把刀给我......” 墨羽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缓缓抬起手,想要去接刀。 但陈宁根本打不开柜子啊。 “我打不开啊!!怎么办啊!!” 墨羽已经听不到陈宁的声音了,但她竟然还是凭着本能的意志力慢慢站了起来。 "......咳!"又是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如同一朵在黑暗中绽放的血色花朵。 然而,墨羽并未就此倒下,她用这些鲜血,如同艺术家用颜料在画布上作画,慢慢在腰间凝聚起了长刀的形态。 可这一次,长刀并没有成型,反而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更大的负担。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墨羽的脑中突然响起了那嗡名声,如同古老的咒语,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力量。 随即,陈宁发现柜子在震动,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即将爆发。 她吓得赶紧缩到了一边。 墨羽眼睁睁看着那些怪物涌入,但在这一瞬间,那些怪物的动作仿佛是静止了一般,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她的呼吸声。 于是她在某种力量的指引下,再次缓缓抬起了手。 “我能听得到,你不甘心,你还没有完成你的使命,我也是......既然你这么不甘于呆在柜子里,当一个展示品。” 柜子的震颤越来越厉害。 准确的说,是那把刀再颤抖。 “那就......过来!” 砰—— 钢化玻璃彻底粉碎,黑色长刀旋转着飞到了墨羽的手中。 在她接触到刀的瞬间,一个名字浮现在了墨羽的脑海之中。 那仿佛是少女寻找了一辈子的所谓合适的武器。 长刀出窍之时,周围的一切时间流速也恢复了正常。 无数的兽怒吼着扑向了少女,却只迎来了少女口中轻描淡写的二字。 “寂灭。” 以及无声的湮灭。 。m. 第89章 第二回合 姜槐的身体已经化作了百骸,他猛地撞开了一扇门之后突然感觉到了二楼传来了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这种力量之下,那些追赶在其身后的兽都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警惕地抬头看着楼上。 就仿佛是它们感受到了某种古老的天敌一般。 更让姜槐感觉到可笑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百骸的缘故。 这股力量竟然让他也觉得充满了威胁性。 但现在那镜魔并不打算给他太多的时间喘息。 那些原本有些畏缩的兽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也许是因为被二楼那力量给威慑了,所以要更加迅速地夺取这吊坠。 总之这些兽在某种力量的催化下,开始迅速进化。 它们每一只都如同猩猩一般强壮,很显然是观察到了百骸的行进方式采取了针对性进化。 不过这时候,姜槐也已经来到了他的目的地。 正是那间之前和墨羽单独聊天的侧厅。 为什么要选择这里呢,因为这座侧厅是全封闭式的,除了一间巨大的落地镜之外,没有任何其他镜子,甚至连窗户都没有。 而姜槐也注意到,这只镜妖并不能同时影响整座酒庄的镜子。 它所能操控的镜子数量有限。 而且其力量也受到镜面的大小影响。 他相信这面巨大的落地镜一定能让那镜妖发挥出巨大的力量。 果不其然,姜槐看到落地窗里,百骸的身影正在逐渐扭曲。 镜魔正在提取百骸的力量并且加以模仿。 真不愧是领主级别的兽啊。 姜槐感慨。 这些领主真正强大的地方不在于他们的直接力量有多可怕。 而在于他们夸张的进化速度以及对力量的适应性。 当那只黑色的骸骨巨人从镜子里缓缓走出的时候。 姜槐是真的从它身上感受到了不弱于百骸的气息。 或许这就是特性吧,如果当时那只核心领主能有这种提取和创造的力量,那百骸不一定能打得过它。 黑色骸骨和百骸几乎是同时抬眼,蓝色的火焰从两只骸骨巨人的眼眶之中闪烁而出。 身后那些蜂拥而入的兽却在此刻都齐刷刷停止了动作。 他们就像一个个见证者那般去注视着这两只骸骨之间的战斗。 姜槐觉得很有趣,他也很想知道,这只镜魔的力量提取,到底能强到什么地步。 下一瞬间。 一黑一白两只拳头狠狠砸在了一起。 整个酒庄都开始颤抖,即便这里是镜魔所割裂的空间,但这两股力量相撞对空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百骸发现,一开始那黑色骸骨还会被自己所压制,并且出拳速度也在自己之下,但很快他便发现。 这黑色骸骨已经和自己几乎是同时出手了,而且力量也完全不落下风。 这方空间被他们的战斗震得不断颤抖摇晃。 最后两只骸骨都遍体鳞伤,各自后退了一步。 但那镜魔所化作的黑色百骸却借着镜中的某种力量逐渐开始恢复身体。 姜槐苦笑一声,这下可不妙了,落入下风的人成了他自己。 轰—— 接连几个交手之后,姜槐的百骸必须要调动更多力量在攻击和防御上,因此没法及时进行自愈。 可那镜魔却不断能从镜中汲取着力量。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而且那镜魔所复制的百骸,在力量方面几乎已经完全不逊色于本体了。 又是几个回合的交手,百骸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它摇摇晃晃,刚要倒下,就被黑色骸骨掐住了脖子。 但黑色骸骨没有当场杀掉百骸,反而是将其甩入了镜中。 砰—— 百骸在镜中的世界狠狠摔落。 他缓缓抬头,看着那浑身黑色不想气息的骸骨巨人朝着自己一步一步靠近。 内心却没有半点的恐惧。 不如说 这才是他想看到的。 这只镜魔并不想将那吊坠的力量分享给别的兽。 他或许是用了一些手段召集那些兽齐聚于它的麾下,但现在,它想要独占这份力量。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它还真的是进化地和某些人类一样卑劣啊。 【交给......我。】 黑色骸骨慢慢抬起了手,一阵低沉的话语传入了百骸的脑海之中。 百骸缓缓起身,它逐渐剥落的那些骸骨就像是瓷器一般掉落在了地上。 直到头甲也开始崩碎,露出了姜槐的一只眼睛的时候。 那黑色骸骨愣住了。 因为它发现姜槐似乎并不害怕,反而还在笑。 也许是兽的本能让它察觉到了不对劲。 恍然之间,它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自己为了独占吊坠将他拽入了镜子里。 但换个角度来说 它正身处于自己的巢穴之中。 而现在。 无处可逃的人,是谁? “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狩猎。” 姜槐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他或许现在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但作为一名猎手。 他已经准备好了。 咔嚓——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黑色骸骨赫然发现百骸的那些骸骨铠甲正在发生着某种惊人的变化 那些原本正在支离破碎的白色骸骨突然开始化作了菱角分明的黑色铠甲。 就如同那只代号湮灭者的核心领主一般。 那原本有些圆润的头甲此刻也变得十分具有攻击性。 虽然此刻百骸身型小了一圈,整体四肢也更加纤细和修长。 但它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危险气息却比之前更甚。 【转换形态完成】 黑色的人形慢慢睁开眼睛,蓝色火焰瞬间转化为了血红色的怒焰。 【形态:歼灭】 镜魔所化的黑色百骸在看到这一幕后突然瞪大了双眸。 它能感受得到。 那是完全舍弃了强大的防御力,将所有力量都集中于进攻的极端形态。 它必须要逃走。 这是它的巢穴,但也连接着无数的出口。 只要它动作够快就能通过其他镜面出口逃离,虽然带不走多少力量,但 【但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歼灭的嘴缓缓裂开,朝着黑色百骸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准备好了吗?】 【第二回合】 【开始】 。m. 第90章 歼灭 在那一瞬间,黑色骸骨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那是身为兽与生俱来对杀戮的感知能力。 这种力量它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其复制。 还没等它的大脑反应过来是应该逃走还是迎战,歼灭的身形已经来到了它的眼前。 如此闲庭信步,却仿佛是操控了它的感官一般让它反应不过来。 不是自己的速度变慢了,是它太快了。 这是黑色骸骨的第一反应。 他猛地出拳,可拳头刚刚抬起却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歼灭牺牲了所有的防御力,它的铠甲脆弱无比。 黑色铠甲有信心,只要自己的拳头能打在它的身上,只需要一击便能让这玻璃大炮崩碎。 可惜,歼灭在放弃防御之后所得到的是近乎于可怕的破坏力与速度。 它会在一切敌人进攻之前将其瓦解。 一把黑色的长刀出现在了歼灭的手中。 他头盔后面血红色的火焰大盛,转瞬之间就将黑色骸骨四肢卸下。 但它却没有着急给予其最后一击,而是抬眼看向了这空间的深处。 在歼灭的眼中,镜魔的巢穴如同一个深邃的黑洞。 而此刻,无数的镜子在这黑洞之中张开,它们仿佛通向世界的每个角落,甚至是不同的世界。 而镜魔的身影藏匿其中不停地变换着位置。 面对着那不停闪烁的镜面,歼灭缓缓抬起了两只手。 一把黑色的长刀出现在了它的手中,接着,黑色铠甲的关节处,那些原本封闭的接缝开始缓缓,露出了隐藏在内部的推进装置。 这些推进装置,并不是复杂的机械结构,而是生物组织与能量核心组成。 它们在歼灭的控制下逐渐激活。 随着能量的流动,推进装置开始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周围的空气因为能量的聚集而产生了轻微的波动。 推进器的表面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这是高能粒子在加速的迹象。 刹那间,歼灭猛地抬起头,眼中红色火焰大盛,它锁定了镜魔的位置。 这只镜魔的弱点便是无论它开启再多的裂隙或者说是镜面通道。 它都无法将其关闭,因为它的裂隙载体是镜子,若是镜面不碎,它的通道也将一直开启。 那要做的事就很简单了。 摧毁其所有裂隙,将其逼回到这方巢穴。 【我闻到你的气息了,猎物......游戏开始】 歼灭的速度是惊人的,他的动作快到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 当铠甲完成变化,推进装置全开时,他就像是一颗穿越虚空的流星,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在各个镜中世界穿梭。 在镜魔创造的无数镜面世界中,歼灭如同幽灵般穿梭,他的速度使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有他手中的黑色长刀清晰可见,刀光一闪,便有一面镜子破碎。 每一面镜子的破碎,都伴随着镜魔力量的削弱,因为每一面镜子都是它力量的一部分,是它逃避歼灭追捕的手段。 无法反抗,甚至是不敢停下转移的动作。 现在的镜魔别说复制歼灭的力量,它就连回头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身后那黑色死神的追逐让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随着歼灭的每一次攻击,镜面世界中的镜子纷纷破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些镜子的破碎,不仅仅是物理上的破坏,更是一种力量的释放。 每破碎一面镜子,歼灭就能感受到镜魔的恐惧和绝望,因为这意味着它的力量正在被削弱,它的逃避空间正在被压缩。 最终,在歼灭的高速追击和无情打击下,镜魔无处可逃,它的巢穴被歼灭一步步逼近。 当最后一面镜子碎裂之后,歼灭的本体,那只身形如同狐狸,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银白色领主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也就是一开始黑色骸骨所存在的那一方巢穴。 这便意味着,它将再也无处躲避。 咔嗒—— 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在了那只白色狐狸的脑袋上。 歼灭手中的黑色长刀此刻已经化作了一把和岳秦山所使用的左轮几乎一模一样的左轮手枪。 他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似乎是在享受狩猎的终章。 【结束了,杂碎】 就在歼灭的手即将扣动扳机轰碎镜魔的瞬间。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在这方寂静的空间响起。 歼灭微微一愣,就在这瞬间,那狐狸起身又要逃走,黑色的铠甲抬脚直接踩住了它的身体,然后开始在身上摸索。 【手机....手机,变身之后手机在哪儿来着】 【找到了】 它接触了腿部的铠甲,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然后在按下接听键的时候,手指尖锐的铠甲差点直接将屏幕捅穿。 【姜槐先生,让您久等了,我们是丹朱商会】 【没空】 歼灭直接就要挂断电话,但电话那头的人轻笑了一声说道。 【姜槐先生,我们知道您在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不要杀那只镜魔,将它带给我们,可以吗?】 歼灭低头看了看那只在它脚下瑟瑟发抖的“领主级”兽。 不由地发出一阵冷笑。 【凭什么?】它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想想,嗯,这样吧,把那只兽带给我们,夜魔巡游所有的外债将由我们偿还,同时您也会成为丹朱商会最尊贵的客人】 歼灭慢慢蹲下身子,用手掐住了那只兽的脖子。 【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掌控到的我的行踪】 【姜槐先生,将镜魔带给我们,等你成为了我们的高级会员,我会告诉您一切】 歼灭看着手中掐着的狐狸,冷笑着说道。 【它现在就在我的手中,我会把它带过来,但会不会交给你们,且看你们的诚意了】 【您现在去酒庄后门,我们的人会给您开启一个通道,您可以......】 【不......】歼灭笑着说道。 【时间,地点,这次.......】 【由我来定】 说完它直接捏碎了手机,但立刻他就后悔了。 【完了,装逼装过头了,这手机是我自己的啊,亏大了,这钱得算在丹朱商会头上】 而后它盯着手中那只镜魔,恶狠狠地说道。 【我想让你死,但有人想让你活,现在告诉我,你想死,还是想活】 镜魔在歼灭的扼制下几乎不敢动弹。 此刻注视着歼灭那闪烁着血红色火焰的双眸,它只能拼命地点着头。 【既然想活,那就别耍花招,跟在我身边,你大可以逃走,但是你的气息我已经锁定了......】 歼灭凑近镜魔的脸,最后略带威胁的说道。 【我不介意,再和你玩儿一次猫捉老鼠的游戏】 自己所有的通道都已经被摧毁,镜魔自然是知道这只兽的强大。 于是它拼命点头,同时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 【我.......愿意......追随你.......】 。m. 第91章 挖墙脚 当姜槐手中拎着一只白狐狸从镜子里走出来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到,这座酒庄已经脱离了镜魔力量的掌控。 那些追随镜魔而来的兽却并没有减弱他们的攻势。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姜槐都打算出来之后面对群兽的围攻。 可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确实如山一般的兽的尸体堆满了整个侧厅。 而那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的少女,正坐在那尸山之上。 在她的守护之下,没有一只兽能绕过她进入到这面巨大的镜子之中。 她身上原本华丽的黑色晚礼服此刻已然破烂不堪,几乎无法遮盖其身体。 那把从未见过的黑色长刀就这倒插在那些尸体之上。 少女的眼神里透出了一丝疲惫,仿佛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某种意志力却仍然让她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下。 “墨羽。” 姜槐轻声呼唤。 少女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刀站起了身,那完全是本能的条件反射。 “别想通过这里.......” 她声音含糊地说道,嘴里满是血腥气息与粘稠感。 看着她身体几近倒下,姜槐没有再犹豫。 他一步踏出,下一瞬间来到了她的身边,在脱下西装外套将其单薄的身躯包裹的同时也慢慢将其抱住。 “没事了。” 姜槐低声说道。 “......哥哥。” 墨羽的意识有些模糊,她朦胧之中看着将自己抱在怀中的那人,而后露出了似乎并不属于墨羽的温和笑容。 她叫我什么? 姜槐皱了皱眉。 难道是把我当成她哥了? 可是这种莫名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惊呼。 姜槐抱着墨羽回头看去,就见那镜魔已经被无数的花瓣所包围。 “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抓到了这只狡猾的领主。” 而后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入侧厅的周玲玲面带一丝微笑看着姜槐。 但她的笑容里满是危险。 “不要对它动手。” 姜槐沉声警告周玲玲。 “哦?为什么?它可是一只兽诶。” 周玲玲背着手,缓缓走向了镜魔。 “觉醒者不能对任何的兽心慈手软,这应该是原则吧?” 当她走到镜魔身边的时候,那些花瓣也慢慢地悬停在了半空之中,如同锋利的刀片指向了那只狐狸。 “还是说......”周玲玲的目光在这瞬间冷了下来:“你......没有站在人类这边?” 姜槐怀中抱着墨羽,他冷眼看着周玲玲,低声警告了一句。 “我只说一次,不要动它。” 那只镜魔似乎本体能力非常弱小,复制应该是它最强大的攻击手段,但这种力量已经被姜槐所瓦解。 而那些逃走用的巢穴也被姜槐一一击碎。 现在它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周玲玲与姜槐对视着,最后,少女莞尔一笑,就仿佛刚才那种紧张的气氛都是一种伪装。 “好啦,和你开个玩笑。” 她的手指轻轻在半空中打了个响指,所有的花瓣失去了那种杀戮的气息,恢复成了普通的花瓣缓缓飘落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离开大厅?” 姜槐问道。 “因为所有的兽都被吸引到这儿来了,所以嘛,多亏了你们两位~我算是省了很多功夫呢~” 少女说着朝着姜槐眨了眨眼,媚态之中又有一丝俏皮可爱。 “那你为何不来帮忙。” “诶?不是你让我守住宴会厅吗?我可不能随便离开呢~” 姜槐的心中有一股愤怒。 这女人 “姜槐。” 此刻,墨羽似乎恢复了意识,她轻轻挣脱了姜槐的怀抱。 “我来和她交涉。” “你身体没事了吗?”姜槐皱着眉问道。 墨羽用那把长刀撑着身体勉强站着,同时看向周玲玲说道。 “繁花,我代表无畏者,邀请你的加入。” 姜槐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也许才是墨羽会来到周家寿宴的真正原因。 “哦?”周玲玲笑着看向了墨羽。 “华夏觉醒者协会四大组织之一,无畏者的精英小队队长,亲自来邀请我?我不过是个刚通过考核不久的四星觉醒者,是否太过于隆重了?” “你有这个价值。” 墨羽说道:“你在考核中隐藏了实力,对吗?” 姜槐听墨羽这么说,也不由得看向了周玲玲,的确,他能感觉到周玲玲体内的气息非常平稳,她很擅长压制自己的力量。 “我很感谢无畏者对我的.....青睐,这是一种荣誉~” 虽然这么说,但周玲玲的脸上却是一阵不屑。 “但很抱歉~我在回国之前,已经加入了组织~” 墨羽愣了一下,而后皱着眉问道:“可以请问,是哪个组织吗?” “血魔。” 听到周玲玲的恢复,墨羽并没有多惊讶,可没想到,周玲玲竟然反过来笑着对墨羽说道。 “那么既然说到这里了,血魔也对您很感兴趣呢,墨羽小姐,您的力量和我们一样,都是用自身血液作为媒介,您在血魔,将会得到更好的培养,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呢?” “没有。” 墨羽没有再多说一句。 她握着长刀,转身走向侧厅门口。 姜槐朝着那镜魔使了个眼色,白狐立刻撒开丫子跑到了姜槐脚边,跟随着他一同离开了大厅。 很快觉醒者协会的人便接管了酒庄。 这次事件参与组织是血魔与无畏者,所以主要负责善后的也是这两大工会的人。 姜槐因为携带了那只镜魔的缘故,他在各大组织的人到来之前便已经自行离开。 墨羽不会出卖他,至于周玲玲。 “放心,我对您很感兴趣,夜魔巡游的姜槐先生,卖您一个人情,对我没有坏处。” 她是这样对姜槐说的,所以姜槐姑且也相信她不会说出这件事。 此刻,在岳秦山曾经指导过自己的那废弃工厂内。 姜槐看着那只镜魔笑了笑说道。 “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落在人类手里。” 白狐微微抬起头,凝视着姜槐低声说道:“你也并非是纯粹的人类,追随于你,我心甘情愿。” 它的声音如同一名少女一般悦耳动听。 姜槐却不以为然。 “我并没有打算收留你多久,如果丹朱商会能开出合适的价码,我会把你交给它们。” “您很快会发现,我留在您身边,远比拿我去换取财物更加有价值。” “哦?来吧,证明你的价值。” 姜槐不屑地笑了笑,但那白狐却说出了让姜槐震惊的话。 “我可以帮助你......找到这吊坠力量的主人。” 。m. 第92章 死灵会 夜幕降临。 陆晚吟再一次换上了她的黑色长袍。 那是她从未知晓从何而来的衣物。 只记得岳秦山告诉她,这套衣物将会是你的归宿,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它。 陆晚吟自己其实不是很喜欢这套衣服。 虽然自己是死灵系觉醒者,可这衣物上的死亡气息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但现在,她必须要再试试 如果可以呼唤到岳秦山的灵魂,哪怕只是一丝残魂 想到这里,陆晚吟不禁苦笑。 自己是否还是没有从岳秦山的死中走出来呢。 她站在阳台上,口中念诵咒语,开始呼唤。 就在这时候,她的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是一种深深的呼唤,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却又如此清晰地触动着她的灵魂。 她知道,这呼唤与岳秦山有关,她的师傅,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找到了吗!? 陆晚吟的内心一阵兴奋,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继续追寻着这股气息。 这股灵魂残响就仿佛是在指引着陆晚吟,少女不由自主地走出了家门。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她的脚步轻盈,仿佛被某种力量牵引着,走向未知的旅程。 她穿过了熟悉的街道,绕过了寂静的巷弄,直到来到了一片荒凉的废墟前。 这里,是城市中被遗忘的角落,几乎从不被人正视一眼,正如同此刻正站在陆晚吟面前的那些黑衣人一般。 他们是世界的阴暗面,是被遗忘的存在。 是不属于生者也并非是亡者的中间人。 死灵会。 一名身材修长的女人慢慢揭开兜帽,一头银色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 她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惨白,看向陆晚吟的时候。 女人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欣慰。 “果实成熟了.....” 女人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陆晚吟的脸颊,那股冰冷的死亡气息让陆晚吟恢复了神智。 她猛地唤出镰刀,与这些人拉开了距离。 “你还未准备好吗?”女人有些无奈的看着陆晚吟。 “你应当与我们一同离去......你并非属于这常世。” 另一个女人也走过来说道。 “你的命运早已注定,而你此刻也已经死亡。” “究竟是为何,你还仍旧身处常世?是谁将你扣押于此。” 黑衣人们一个接一个走了上来,他们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感情。 说出的话却让陆晚吟毛骨悚然。 “死灵会......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晚吟紧握着镰刀冷声说道。 死灵会可以说是协会中最特殊的一个存在。 他们甚至都不算是正视的组织,一度被认为是某种邪教。 它们崇拜死亡,驱策灵魂,即便是死灵系的觉醒者,对这些可怕的死亡使者也是敬而远之。 死灵系觉醒者所使用到的死灵之力是与一种类似灵魂的力量签订契约,属于是双赢。 但死灵会是将自身的一切奉献给死亡。 是一群狂热的死亡信徒。 而天启会则是其死敌。 天启会崇敬的神灵天启,是在古代文献之中可能存在的未知星级觉醒者。 而死灵会所崇拜的则是一颗名为阿波菲斯的暗星,它会给世界带来毁灭,收割无数的生命,但这些被人所恐惧之事。 在死灵会看来,只不过是神灵降世之后的恩赐。 所以陆晚吟也对这群狂信徒没有任何的好感。 “我好生生地活着,你们干嘛诅咒我。” 陆晚吟不满地说道。 “你的生命因暗星而被延长,但已经到了极限,可你现在仍旧活着,具有生命力......” “孩子,你背叛了暗星吗?” 女人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她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你的生命属于死灵会,你的灵魂属于阿波菲斯,属于暗星,你无权决定自己的生死。” 她的话音刚落,一缕又一缕的阴魂开始从她身体里飘出。 这些灵魂和陆晚吟操控的那些不一样。 陆晚吟明显能感觉得到......这些灵魂,是真的有自己的意识。 甚至是执念。 和普通的灵体能量不一样,它们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 唰—— 镰刀在月色之下闪烁出了黑光,狠狠在少女身边划过一个弧形。 几缕阴魂被切碎,陆晚吟后退了一步。 “我的命......不属于你们,这是老岳,还有......还有他拼命守护下来的东西,我绝对不会交给你们。” 女人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 “我不喜欢亲自动手,孩子......但你让我别无选择。” 她抬手一挥,无数的黑色死灵铺天盖地从地底显现。 陆晚吟被无数阴魂所缠绕,尽管拼命挥舞着镰刀,可在如此庞大的死灵面前她逐渐失去了抵抗力。 很快就被无数的灵魂将身上的黑色长袍啃噬得破破烂烂。 而后那些灵魂在白发女人双手的舞动之下,逐渐开始将陆晚吟整个包围在了其中。 “如此渺小的灵魂,为何大人会对你如此青睐......实在可笑,放心,我会保留下你的灵魂,毕竟你对大人还有........嗯?” 本以为稳操胜券的女人突然发现不对劲。 被灵魂包裹住撕咬的少女突然没有了动静。 但她的生命气息却没有消失,但她连一声惨叫也没有发出。 而后下一秒,一道黑光猛地从那万灵包裹的黑圈之中闪出,这黑色的刀光直接将万灵撕碎,同时也震退了数名黑袍人。 当灵魂们散去。 少女依然站立在原地,她身上黑袍已然破碎,但整个人却是毫发无损。 “你到底......接受了什么力量......” 女人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一丝颤抖。 她目睹了这少女的双眸缓缓睁开,一团淡蓝色的火焰在她的双眸之间绽开。 “我说过了,我的命,不会交给任何人。” 唰—— 原本的黑色镰刀覆盖上了蓝色的火焰,这些火焰同样也点燃了少女的发尾。 那忽闪着蓝色火焰的发梢在夜风之中不停摆动着。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你胆敢拒绝这份恩赐,你欠下的债是时候偿还了!” 她双手抬起,口中念诵古老的咒语,大地之下所掩埋的那些灵魂开始不断升腾而起,但却没有一丝灵魂敢于靠近陆晚吟。 “魂兮......归来。” 就在这时候,一阵老者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而后所有的灵魂开始趋于平静。 黑袍人们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立刻收了手,他们转身看向了那月下缓缓漂浮在半空之中的老者,而后纷纷跪下。 “会首大人。” 女人深深地低下了头。 老人慢慢降落在地面,他杵着拐杖,干笑了几声:“呵呵呵呵.......在你第一次出手的时候,就已经错了,千魂。” 老人轻轻拍了拍女人的头顶,女人的头埋得更低了,连话也不敢说一句。 “女娃娃......看起来,你的确是找寻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但老东西也要提醒你一句,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既然现在你觉得还不是时候,那老东西也有时间,我会等的。” 陆晚吟眼中蓝色火焰稍微减弱了一些。 但她语气依旧不善:“我知道自己欠了死灵会一条命,放心,我不会赖账,但不是现在。” “好.......”老人笑着点了点头。 “你走吧。”他对陆晚吟摆了摆手。 陆晚吟一边保持警惕,一边慢慢往后退。 “唉。”看着陆晚吟的身影逐渐消失,老人长叹了一口气。 “时候未到啊......” 在解除了戒备的心理之后,陆晚吟只感觉无比的疲惫,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所释放出的那些力量到底是什么。 只觉得那些蓝色的火焰,很温暖。 而且......这些火焰里有他的气息。 她行走在月色之下,手轻轻捂住了胸口,心脏还在,依然在正常跳动。 可这跳动的东西,真的还是心脏吗? 。m. 第93章 叛徒 凌羽市的觉醒者协会医疗中心,一个充满科技感与神秘力量交织的地方,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沉重的阴影。 病房内,昏黄的灯光下,黄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身体被医疗设备所包围,脸上带着呼吸面罩。 呼吸机的起伏声,是这寂静空间中唯一的生命迹象。 原本前途无量的新生代觉醒者,此刻却已经成为了无人在意的弃子。 他的表叔,也就是正在接受调查的洪武此刻正守在他的病床边。 洪武的双手紧紧握着黄玉仅剩的那只手,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的牵挂。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和绝望,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的调查可能会让他失去一切。 他看着黄玉,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做些什么,哪怕是违背常理。 "黄玉......"洪武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知道,自己即将采取的行动可能会让黄玉陷入更深的困境,但他没有选择。 调查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凌羽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现在这座城市已经是万众瞩目的希望之城,所有的目光都盯着这里。 那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估计也瞒不了多久了。 洪武站起身来,他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拉得长长的,仿佛是命运的阴影在嘲笑他的无力。 他低声念叨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黄玉,事到如今,表叔只有这个办法了。 病房内的灯光似乎更加昏暗了,洪武的影子开始扭曲,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地向黄玉的床边移动。 他伸出手,引导着影子触碰到了黄玉的手臂。 就在那一瞬间,黄玉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他的眼睛充血,仿佛有一股不可见的力量正在侵蚀他的身体。 洪武紧紧地按住黄玉,他的动作粗暴而决绝,扯掉了黄玉的呼吸机,捂住了他的嘴。 "对不起,黄玉,原谅表叔。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黄玉的瞳孔中充满了血丝,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他想要挣扎,想要反抗,但他的身体却无法动弹。 他试图唤醒自己体内的火焰,那是他作为觉醒者的力量,但那微弱的火苗刚刚出现,就被洪武的影子所吞噬。 黑影如同贪婪的怪物,将黄玉的火焰转化为了黑色,那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黄玉不敢相信。 因为这股力量.......是兽的力量。 自己的表叔,觉醒者协会驻凌羽市的副会长。 居然会有着兽的力量? 不对! 那不是他的力量,在他的身后,那可怕的影子如影随形,那才是这力量的本体 "不要反抗!黄玉!接受这股力量....接受他的力量!! 洪武的声音中透露着一股狠劲,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人类的时代注定终结!筛选总有一天会降临!我们无法和兽潮相抗衡.......黄玉,接受这股力量!接受它!” 洪武的话语如同重锤,敲打在黄玉的心上。 他知道,洪武所说的筛选,是指那些能够适应新世界的力量,而那些无法适应的,将被淘汰。 “我......不接受.....兽....的力量!!洪武.....” “你这个......叛徒!!” 黄玉的声音微弱而坚定,他的牙齿在愤怒中颤抖,每个字都像是从他的内心深处挤出来。 他虽然跋扈,虽然恃才傲物,但他对于兽的憎恶是实打实的感情。 他宁愿作为人类,作为觉醒者在抗击兽潮中死去,也不愿意接受这股来自兽的力量。 然而,那影子的力量却不断地侵入他的身体,如同一根根黑色的触手,缠绕在他的四肢和五脏六腑。 他甚至没有任何的力量去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这股力量所吞噬。 “你别无选择!!接受它!!去憎恨一切!!毁掉一切!!” 病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黄玉的身体在洪武的控制下颤抖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洪武的背叛和对这股力量的憎恶,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一切,甚至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 最终,那双瞪视着自己表叔的眼睛逐渐失去了神采,黄玉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逐渐消散。 名为黄玉的觉醒者即日起彻底死亡,而那在病床上,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的东西,已经不再是黄玉,而是一个新的存在,一个被黑暗力量所控制的存在。 “结束了......黄玉......结束了......” 洪武的手逐渐松开,而后慢慢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洪武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子。 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眼睛里闪烁着黑色火焰的怪物。 “这是唯一拯救人类的办法。” “觉醒者学院?” 次日,当姜槐和陆晚吟还有新加入的尹佳来到夜魔巡游据点的时候。 他们从芸洛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是由四大组织与三大学会主办的学院,现在已经在世界各地都有了分院,本次他们将投入主要力量在凌羽市建设一所迄今为止最大型的觉醒者人才培养基地。” 芸洛一边说着,一边面无表情地拿出了三份表格。 “我和杜轻鸿帮你们三人申请到了名额。” 姜槐看着表格,皱了皱眉。 学院建设在无望山的九相封尘界内,也就是之前的考核场。 通过各大组织的力量,这所大型学院将会在一个月内完工。 “现在凌羽市的威胁还并未解除,裂隙随时都可能发生,而且天启会也做出过最新的启示,半年后的兽潮,将还是会在凌羽市降临。” 陆晚吟的话语之中透露着一丝不安。 “在这种时候还将学院建立在凌羽市是为了什么......?” 姜槐叹了口气说道:“为了表明人类的决心。”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姜槐。 “决心?” “这份表格上的介绍说,本次学院将会抽调各大组织的精英人才作为导师全力培养新鲜血液,而凌羽市是全世界第一座抗击兽潮成功的都市。” “把学院办在这里,也就代表着人类将会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凌羽市,即便面对第二次兽潮,也绝不会退缩。” 芸洛的目光在姜槐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随即点了点头。 “大致如此。” “可,可是......我,我听说这个学院名额非常紧张,世界各地的觉醒者新生都挤破了头想进入学院,为什么我们能.......” 尹佳说到一半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赶紧找补:“不,不是的!我的意思不是夜魔巡游不好,我.......” 但好像越描越黑。 芸洛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事。 她见姜槐和陆晚吟也有同样的疑惑,于是点了点头说道。 “的确,学院的名额非常抢手,不过这次不一样,凌羽市是确定了下一次兽潮的袭击都市,即便是已经成功抵抗过一次兽潮,但很多人仍旧觉得只是侥幸。” “所以现在这份学员名单并不是什么抢手货。”姜槐得出了结论。 “而是投名状。” 。m. 第94章 死之圣女 杜轻鸿此刻躺在病床上,轻闭着双眼休憩。 楚河所安排的并不是觉醒者协会下属的医院。 这里是楚家所控股的私人医院,所以病房条件也非常好。 每日三餐都有人照应,但姜槐仍旧不放心,每隔一天都会带着陆晚吟过来探望。 但是今天,姜槐是独自一人来到了病房。 “杜老师。” 姜槐关上病房的门,然后将窗帘拉开。 当阳光照射而入,洒在杜轻鸿脸庞上的时候,他缓缓睁开了双眼。 “姜槐,我现在还算是人类吗?” 杜轻鸿的话语让姜槐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杜轻鸿这是疑问还是自嘲。 他只能慢慢坐在杜轻鸿的床边说道。 “我不知道,杜老师,但是活下去是您的选择,而现在您确实还活着。” “是啊。” 杜轻鸿的手按在胸口上,感受着那跃动的心跳。 “我还活着,但这跳动的东西,真的还是心脏吗?” 姜槐无言以对,杜轻鸿轻笑一声。 “你莫要误会,姜槐,你救了我,也救了陆丫头,你并没有任何责任,活下去,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而你只是给了我们选择的机会。” 听了杜轻鸿的话,姜槐的脸色也略微舒缓了一些,他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杜轻鸿,在得知他的家中现在藏匿着一只领主级的兽之后。 杜轻鸿有些激动了。 “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家里捡啊。” “杜老师,它现在留下,对我们有好处。” 姜槐斩钉截铁地说道,见姜槐这么坚定,杜轻鸿也没再说什么。 “你今日来,除了这只兽的事,还有什么其他事要告诉我吗?” “关于学院的事。” 姜槐低声说道。 杜轻鸿了然于心,芸洛已经来和他说起过这件事了。 原本杜轻鸿会觉得芸洛会选择让姜槐与陆晚吟离开凌羽市,这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虽然这次兽潮人类胜利了,但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在那几乎无敌的核心领主力量之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最终决定战局的,是现在坐在自己床边的这位少年。 “夜魔巡游,也就是我,陆晚吟还有尹佳,我们三人并非什么幸运儿,而是被当做某种‘榜样’抬到学院去的,对吗?” 杜轻鸿略微叹了口气,他轻轻按动床边的按钮,让自己的身体坐起来了一些。 “姜槐,不要责怪芸洛,她并没有恶意,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夜魔巡游想要活下去,就一定要付出一些东西。” “相信我,让你们进入学院是迫不得已之举,而芸洛自己一定担下了更加危险的工作。” 姜槐突然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我知道,就像他们要挟您和岳老师那样,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芸洛姐。 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击打在杜轻鸿的心上。 “半年之后的兽潮,芸洛姐将会被当做是先遣军进攻核心巢穴,对吗。” 杜轻鸿的手慢慢攥紧,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也不会。” 姜槐的手轻轻覆在杜轻鸿的手上。 “我不会说什么拯救苍生之类的大话,杜老师,我和您交个底,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我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一年的倒计时还在继续,如果姜槐无法将七只原初之兽抓回那座奇怪的监狱,只怕自己也只能被那监狱所吞噬。 “活着,就够了。”杜轻鸿用力回握住了姜槐的手,眼神里满是肯定。 “没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 姜槐欣慰地笑了笑。 他很感激,夜魔巡游的两位前辈都是如此明事理之人。 即便知道了自己的力量来路不明,甚至可能是兽,他们也依旧愿意相信自己,甚至给予自己无条件的支持。 “我会保护好陆晚吟和尹佳,学院方面您不用操心。” 杜轻鸿点了点头。 其实他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了不少,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病灶正在一点点被清除。 这不是外伤。 而是自己多年的顽疾,先天性的心脏问题正在消失。 或许这不是一种恩赐,但这是一种选择,而姜槐,提供了这种选择。 觉醒者协会大厅,原本接取任务的地方现在正在展示着一张公告。 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百号人的名字。 很多人都挤在附近围观,而这张通告不是别的,而是对觉醒者协会驻凌羽市副会长洪武及其侄子黄玉的通缉令。 【原凌羽市觉醒者分会会长洪武确系杀害原会长人员,现调查结果明朗,洪武与其侄子黄玉畏罪潜逃,望各大组织通力合作,早日擒获此贼】 通告也很简单,姜槐只是瞥了一眼,而后冷笑了一声。 杀害会长,只有这一项罪名? 按兵不动,隔岸观火,延误战机,逼死岳秦山。 这些事就连提都不愿意提吗? “也好。”姜槐转身离开了觉醒者协会。 “至少让我清楚了,敌人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 在一些特殊觉醒者力量的帮助下,学院的基建工作几乎是在一周内便彻底完工。 一栋巨大的教学楼已经建在了无望山的九相封尘界之中。 而觉醒者总会也宣布本院将于一周后正式开启。 同时也公布了第一期教师与学员名单。 芸洛将学院通告发给了三人。 几人在看到教师名单的时候都是一阵诧异。 天辉学院第一任学院长为天启会总会的星使杰兰特。 “天启会和四大组织比起来谁更强?”姜槐笑着问道,现在他对于觉醒者世界的认知还是太少。 “四大组织的生力军可以说是冠绝所有组织之上,所以他们是抵抗兽潮的关键力量,但天启会也同样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 芸洛代替陆晚吟解释道:“他们观星测命,是唯一能感知兽潮临近的组织,其地位和作用都不可代替。” 她看向姜槐说道:“这也是你要进入学院的原因,你的力量我现在无法评估,但你对于觉醒者的知识甚少,而你将在学院学习到一切。” 这倒是让姜槐有了些兴趣。 其实他的力量并不是异能。 刚好相反,他所有的力量都来源于兽,也就是人类的对立面。 但他现在卡在两者中间,对兽也不了解,对觉醒者也不了解,这样的情况会让他很被动。 尹佳此刻还发现了通知上的一些其他信息。 “......四大组织都派了精锐队长前来作为教学主任,看来总会和各大组织对于这所天辉学院的期望度很高。” 无论如何,他们都将在一周之后入学,而大学方面估计只能暂时搁置了。 陆晚吟对这个消息表现得比姜槐想的更失落一些。 结束了会议之后,她独自站在二楼的窗口发呆,姜槐和尹佳对视了一眼之后走到她身后安慰道。 “半年之后就是兽潮,这次学院并不会维持太久,可以申请保留学籍。” 陆晚吟愣了一下,回过头看着二人。 “嗯,只是我想到......考上大学那天,老岳非常开心,她逢人就说,我家的小丫头有出息了,现在是大学生了。”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或许比起觉醒者,她更希望我能做一名普通的少女吧。” 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陆晚吟。 但少女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她伸了一个懒腰之后笑着说道:“好啦,我本来就不喜欢上学~要不是老岳可怜兮兮地说什么~哎呀,一定要考上大学啊~我才懒得去呢~”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这副表情,我请客,走走走,吃烤肉去。” 空旷的地下空间内,无数闪烁着幽暗冥火的火炬逐渐将这方空间照亮。 死灵会的信徒们聚集于此,那名组织袭击了陆晚吟的女人此刻正跪在祭坛前,忏悔着自己的罪行。 “无上之尊......我为我的鲁莽而忏悔。” 女人身上的黑袍被褪去,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连衣裙。 她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但脸色惨白如同死人一般可怖。 老者站在祭坛边,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着。 “唉......你的行动并没有违反大君的旨意,我们救下过无数的孩童,并在他们身上种下了死疫,待到这些孩子们身死消亡之时。” “所有的种子将会开出亡者的花朵,那也会成为我们最强大的力量来源,但是很可惜.......” 老人的权杖微微晃动,杖头的铃铛碰撞响起了清脆又诡异的声音。 “可惜.......那女孩儿似乎受到了另外一种力量的眷顾,我能感觉得到,她的生命的确已经消亡。” “死疫也已经开花结果,但她却仍旧属于生灵,这是多么特殊的存在啊......” 老人嘿嘿干笑了几声,杵着拐杖走到女人身边,轻轻将其扶起。 “亡语大君已经做出了它的指示,暂时不要再去收割那朵灵魂之花,让她继续绽放,介于生和死之间的灵魂.......” “总有一天,她会成为死灵会翘首以盼的亡语圣女。” 老人干瘪的瞳孔里闪烁出了一丝寒芒,他死死地抓着女人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说道。 “记住了......不要让那个女人......” “不要让背棺之人,夺走我们的圣女.......” 。m. 第95章 我只要他一个人 然而就在死灵会的集会正在进行的时候,地面上的世界,一家小镇的饭店将一名穿着古朴道袍的少女给踹了出来。 “哎哎!怎么回事呢!你们这小镇民风如此彪悍呢!吃个饭还要赶人走啊!” 少女气鼓鼓地从地上爬起来,扶了扶头上的帽子。 但下一秒,一口棺材也被人从饭店里扔了出来,直接砸在了少女的脸上。 她哎哟叫了一声被棺材压在了身下。 “你这女娃娃!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这里是活人吃饭的地方!你自己来吃饭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让我们给你棺材里的东西准备食物!” 膀大腰圆的老板手提菜刀恶狠狠地走了出来,指着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少女吼道。 “你让其他客人怎么想!还有!我之前就和你说了!别把你这玩意儿带到店里!听不懂是吧!滚滚滚!看你年纪小,老子不和你计较!” 厨师转身回到了饭店,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背的是她妈还是她爹,真是晦气!” 少女捂着被棺材砸中有些微红的额头,气鼓鼓地朝着老板的背影吐了吐舌头。 突然,她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转身看向了远方。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要活着,也要死去~贪心啊~贪心。” 她紧了紧背后的棺材绑带,然后哼着歌曲朝着那散发出气息的方位缓缓行去。 “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违背生理伦常~” 一周的时间过去得很快。 姜槐和陆晚吟都在大学做了保留学籍的手续。 之后几人就和考核的时候一样,在觉醒者协会门口等车,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已经是正式的觉醒者了。 所以也不用再去做什么身份登记,只用拿着天辉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就可以上车。 “大哥!这儿!” 一上车,姜槐就看到楚河坐在后面对他招着手。 姜槐等人立刻走到了楚河的身边找了位置坐下。 “大哥!队长告诉我你也会是第一批学员我还有些不相信!我大哥什么实力啊!?居然不是导师而是学生,这些人真是有眼.......” “哎哎,打住打住,别再说了啊。” 姜槐赶紧制止了楚河的马屁行为。 而陆晚吟一坐上车就有些犯困,于是她靠在了姜槐的肩膀上闭眼小憩。 看到这场景的楚河有些尴尬。 他小声对姜槐说道:“大,大哥啊,那,那啥,这......咱队长......” 姜槐知道他要说什么。 墨羽对自己可以说是上心到了有些异常的地步。 但首先排除墨羽喜欢自己。 那这女人一定有着某种目的。 可无论怎么说,她的确帮了自己不少的忙,这些人情,姜槐一定会还。 所以此刻他朝着楚河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之后姜槐从楚河那儿得知,这次他也是作为学员入学的。 “我家那位老爷子啊,听说我最近参与了无望山兽潮之战,嗨哟,高兴的不得了啊,直接就给我报了这什么天辉学院的名,让我继续精进。” 楚河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我啊,只想保住这条小命,毕竟我很弱啊,不像大哥你......和你比起来,我可真是太窝囊了。” 姜槐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为了活下去,没什么窝囊不窝囊。” 听姜槐这么说,楚河也是释怀了一些。 “大哥,以你的实力,进入天字班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好好争取一下。” “天字班?”姜槐疑惑,他是知道天辉学院的班级分类很多,可还没听说过具体的名字。 “这个世界就是分三六九等的,到哪儿都没有例外,即便是学院也是一样。” 楚河缓缓道来。 “天字、阳炎、辉耀,这是上三大班级,只会招收四星觉醒者学员,可以说是每座学院的学生都梦寐以求想要去的地方。” “四大组织每年的人才储备也几乎都是从上三班选出的。” “大哥,偷偷告诉你啊,咱队长之前所属的班级就是天字,而且还是以第三名的成绩毕业的优等生。” 姜槐并不奇怪,墨羽的实力她很清楚。 而且现在的墨羽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力量,有一道看不见的锁链正束缚着她的命运。 假以时日,若是她能将那无形之锁亲手斩断,其前景不可估量。 “你都说了,上三班只收四星觉醒者,我只是一个二星防御型觉醒者,哪儿有机会啊。” 姜槐笑着说道。 楚河白了姜槐一眼:“大哥,这就没意思了,你在别人面前装愣也就算了,兄弟又不是不了解你的实力。” 此刻陆晚吟迷迷糊糊地开始说起了梦话,然后还缩了缩身体,似乎是有些冷。 姜槐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她这才感觉好了一些。 至于尹佳。 此刻她是里三层外三层,几乎把自己裹成了个粽子。 就是害怕身体里那些寒气外泄,可即便她做了这些准备,但开着暖气的大巴车里温度依然还是降低了不少。 【这人类的寒气......很不寻常,主人】 就在这时候,姜槐的耳畔传来了镜魔的声音。 而这声音也只有姜槐能听到。 现在那只白狐其实就蛰伏在车内,它本就是非常善于掩盖气息的兽。 而且还是领主级的兽。 虽然现在虎落平阳,巢穴也被姜槐端了,力量也都被姜槐给打散,但要做到隐藏气息不被人发现,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能吞噬这寒气.......】 “闭嘴。”姜槐冷冰冰地打断了镜魔的话语。 【是我僭越了,息怒,主人】 镜魔不再言语。 楚河却吓了一跳。 “啊?大哥,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事,我没和你说话。” 姜槐笑着解释。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无望山的学院处。 这里上次来还是考核基地。 但才短短的一个周,就已经完全被改建成了一座学院。 虽然现在面积还不是很大,也只有两栋楼,但外围的施工也还在进行,相信很快这里就会初具规模。 姜槐发现,除了他们这辆车之外,还有无数的车辆正在开往学院。 有些车明显就是外地号牌,甚至还有国外的。 可以说整个学院门口现在空前的热闹。 而在主教学楼的办公室内也同样不安宁。 所有被派遣来的老师都在争吵一件事。 那是每年学生入学之前,老师们都会做的事。 抢学生。 “这一批学生里的四星觉醒者一共就十二个,你一个人要抢五个?!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们上三班本来就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辉耀班一个人抢五个,阳炎班再抢五个,还有一个天字班,是不是要把剩下的两个全抢了?!就不给我们其他普通班留活路啊?!” 那老师越说越激动,而后看向了还没有做出选择的天子班主责教师。 也是四大组织之一,无畏者的精英队长,一刀流墨羽。 “其他人你们都可以选,我只要一个人。” 墨羽微微抬眼,用那冷若寒霜的眼眸扫了一眼众人说道。 其他老师都有些诧异。 这墨羽可以说是老师里最年轻的一位了,几位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导师都有些看不上她。 虽然她实力也有五星。 但除了这次兽潮之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 现在她主动表示不要四星学员,几名导师都觉得她还算懂事。 不过她点名要的到底是谁呢? 就见她的手点在了名单中最不起眼的角落。 “夜魔巡游,姜槐。” 。m. 第96章 分班 【各位同学,请立刻前往主教学楼前的操场集合,我们将会进行分班仪式。】 听到广播之后,楚河逐渐变得兴奋起来。 “嘿嘿,虽然我是二星觉醒者,但凭我和队长的关系,她一定会选我!大哥,你有没有想去的班级啊?” 楚河转头看向姜槐。 姜槐倒是没什么想法,只觉得这种分班模式有点熟悉。 于是他随口说了一句:“格兰芬多。” 楚河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他拍着姜槐的肩膀说道:“大哥你真幽默!” 陆晚吟则是还没睡醒的样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在姜槐身后。 “他好吵啊.......”同时还在抱怨着说话声音太大的楚河。 “好,好多人啊。”而裹成粽子的尹佳此刻却是惊讶于这里竟然有如此多的学员。 他们都来自世界各地,甚至有一些看上去就实力不凡。 完全看不出是新生代学员。 而姜槐也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人。 一名身材娇小的小和尚双手合十跟随人群走向操场。 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可姜槐很清楚,这小和尚起码有着四星上阶的实力。 还有就是那左右腰间都插着两把刀,背后还背着一把刀的少女。 姜槐能感觉到,这少女身上携带的五把刀,每一把都各自蕴含着不同属性的力量。 少女身姿曼妙,但精神气似乎有些不足,黑眼圈很重,在她打哈欠的时候,姜槐看到她口中的牙齿并非人类的牙齿。 而是如同鲨鱼一般的尖锐利齿。 同一名觉醒者基本都是单一属性,像这种可以同时掌握五种属性力量的觉醒者可谓是个中翘楚。 最后就是那之前在周家庄园见到过的少女,周秦的妹妹,周玲玲。 她此刻换上了一身黑色小外套和短裙制服,手里依然撑着伞。 似乎是注意到了姜槐的目光,少女微微转头,然后抬手朝着姜槐挥了挥。 姜槐点了点头,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总之,这一届学员并不像芸洛姐说的那样都是投名状和炮灰。 期间也不乏实力强劲者,看来协会是真的将半年后的兽潮当做了某种决战啊。 与此同时,一名背着棺材的少女也来到了学员的队伍之中。 她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最后在看到陆晚吟的背影之后。 少女开心地笑了起来。 “啊~找到了找到了~” 但就在她刚想上去和陆晚吟搭话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气息。 她的脚步停住了,而后眼神看向了陆晚吟身旁的姜槐。 “这是......什么气息?” 等众人齐聚在操场之后。 一名身穿淡紫色长袍的老人站在了主讲台上。 老人的面容可能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和智慧。 他的眉毛可能浓密而略显灰白,眼角的皱纹如同雕刻一般,记录着岁月的沉淀。 尽管年岁已高,但他的背依旧挺直,再加上他身材高大,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我是天启会总会星使,也是凌羽市天辉学院第一任院长,杰兰特。” 老人并没有拿话筒,声音也比较低沉。 但他的声音却如雷贯耳,让场下每个人的内心都如同被重锤砸中一般震撼无比。 “欢迎各位来自世界各地的觉醒者,你们基本都是刚刚通过考核的新生,而在这里,你们将会接受全方位的教育。” “我只说一句,不论是上三班,还是其他普通班级,你们的目的都只有且必须只有一个,那便是为了人类抗击兽潮。” “所以无论你们现在有多么强大,多么恃才傲物,都请怀着一颗学徒的心,去接收新的知识,精进自己的力量。” “你们之中,有刚刚经历过凌羽市兽潮的无望山考核成员,我向这些学员表达敬意,你们创造了奇迹,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从现在开始,希望你们放下这些过往的荣誉,从零开始成长,最终你们将会发现,这片天空,远比你们想象的辽阔。” “人类,终将战胜兽潮。” 老者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如雷鸣般的掌声。 杰兰特不苟言笑,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宣布开始进行分班仪式。 学院教育和考核不一样。 这里没有把学生严格分类,也就是说无论你是进攻型还是防御型或者是辅助型,你都可以选择心仪的班级。 只要班级导师愿意接纳你,你便能成为其中一员。 上三班一个班七名学生。 其他普通班级一个班十五人。 倒是一般会考虑到学员的特性进行学员接纳。 也就是说,他们所有人的资料。 这些导师们基本都已经选定了。 姜槐也看到了教师团队中的墨羽,她轻闭着双眸,腰间别着那把上次姜槐看到的黑色长刀。 那把刀似乎是周家的东西,但周老太爷表示愿意将其赠予墨羽,以求墨家以后多多帮衬。 不出姜槐所料。 辉耀班和阳炎班的两位导师很快就选完了自己的学生,显然是早就已经做出了决定,而且两人完全没有任何人员冲突。 也就是说,他们私下已经做好了安排。 而刚才姜槐注意到的那些人。 那位小和尚,还有那带着五把刀的少女。 还有周玲玲,都被选入了上三班。 还有一些实力四星,或者刚踏入四星门槛的学员也都被选走。 台下的学员们开始窃窃私语。 “果然啊,都是内定好的。” “嗨,你也不能怪别人啊,人家就是有这个实力啊,精英肯定要接受精英教育啊。” 姜槐却没有去在意那些上三班的导师。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站在后方的一位导师身上。 那导师是一名中年男人。 看上去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神职人员的服侍,戴着一副细框眼镜。 他的表情也一直保持着微笑,眯着眼睛,看上去无比温和慈祥。 男人的左腰用类似锁链的腰带挂着一本厚皮古书,看上去像是类似祷文一类的宗教典籍。 而在他的右腰,却是别着一把造型独特的白色手枪。 这把手枪吸引了姜槐的注意力,因为这把枪和岳秦山所使用的那把黑色左轮虽然造型不一样,但都透露出了一股相同的气息。 “夜魔巡游,姜槐。” 就在这时候,姜槐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被念到,有些疑惑。 而一旁的楚河则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我就知道!队长一定会选你的!大哥!” 大概除了楚河,其他人都没想到,墨羽上台之后点的第一个名字,不是剩余的那几名四星学员。 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而且还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夜魔巡游的成员。 。m. 第97章 选择 姜槐微微一愣,而后抬头看向墨羽。 “大哥,愣着干嘛啊,快上去啊,被点到名的学员要到自己导师那儿上交学员证!” 楚河催促道。 陆晚吟此刻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环抱着双手,别过了头,没说什么。 姜槐挠了挠头,然后走到了主讲台上。 他看着墨羽问道。 “你干嘛?” “招收学员,怎么了?” “我是二星觉醒者。” “我知道,但你有潜力,我可以保护......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培养你。” 姜槐叹了口气,小声对墨羽说道。 “墨羽小姐,上次周家的事,谢谢你的帮忙,但是再和夜魔巡游扯上关系,只怕你的组织和家人都不会善罢甘休。” 两人的谈话虽然学员们听不到,但那些导师听了个真切。 于是这些导师开始猜测。 这小子和墨羽什么关系?怎么听上去,墨羽是在故意偏袒他啊。 “你如果加入天字班,可以得到更好的学习机会。” 墨羽还在努力劝说。 姜槐点了点头说道:“墨羽小姐,我知道天字班是尖子生聚集的班级,但合适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墨羽轻轻咬着嘴唇,竟然是露出了有些委屈的表情。 “而且您对我的关心,是否有些过度了。” 姜槐话锋一转问道。 “这,这么明显吗......” 墨羽别过了头,脸色有些微红。 “首先,排除你是喜欢我,因为这是不可能的,那我只能猜测,你在给我挖坑。” 姜槐的这句话出口之后,墨羽愣住了,而后慢慢转头看着他,眼神里看是委屈和怨怒。 “随便你......不来就算了。” 这下又把姜槐给整不会了。 这种委屈巴巴的感觉,如果不是真情流露,难道她比陆晚吟还能演?? “对不起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墨羽小姐,有一位导师,我觉得他应该能帮到我。” 墨羽双手环抱在胸前,不想再去看姜槐,只是冷冷地说道:“随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行吧,真把人惹生气了,之后再想想怎么道歉吧。 姜槐对墨羽点了点头。 然后在拿着自己的学员证,绕过了墨羽。 这下所有人都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情况?!那小子。 拒绝了天字班的邀请?! 导师们也是很震惊。 这小子脑子有问题啊?那可是墨羽啊,就算在无畏者所有队长中,墨羽可能是排名最后的那一个。 可在普通觉醒者里已经是个中翘楚了啊,再加上天字班得天独厚的教学资源。 应该不可能有人会拒绝吧? 这到底是不是人啊? 还是说夜魔巡游的人都是如此特立独行? 那么他会选择谁呢?所有人都拭目以待。 最后姜槐走到了导师队伍的角落,那名神职人员的身前。 男人依然眯着眼,保持着微笑,似乎对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直到姜槐站在他面前,朝他恭敬地递出了学员证。 他这才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问道。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无比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我希望能加入您的班级,老师。” 姜槐的话让男人发出了一阵轻笑,并不是那种带着嘲讽性质的,反而让人听了觉得十分安心。 “小朋友,我很感谢你对我的认可,但作为导师,我还是建议你去天字班,虽然说出来有惭愧,但我是在场导师里实力最弱的一名。” 他扶了扶眼镜笑着看向姜槐继续说道:“我只是一名来自小组织的神职人员,并不能给予你太多战斗方面的指导。” 其他导师都是一阵的唏嘘啊,这小子选谁不好,为什么要去选那个吊车尾的班级。 那位神父真的就只是来凑数的而已啊。 但姜槐并没有放弃,他低声对男人说道。 “我师父和您一样,是神职人员,所以我希望能得到您的指导。”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更应该去更好的班级,如果你有信仰,我可以为你传道,但我无法授业,至少你还有选择,而我的存在,是为了庇护那些无处可去的学员。” 的确,现在在所有人看来,姜槐的确是出尽了风头,拒绝了天字班的美少女导师,结果找了这么一个胡子拉碴的吊车尾老师。 正常人都不可能这么选吧。 陆晚吟倒是很理解姜槐的选择。 她也看到了那男人腰间别着的枪,还有那神职人员的打扮。 但她不像姜槐一样可以感知到那男人的力量,所以只以为姜槐是想起了岳秦山,所以才会选择那位老师。 这时候,姜槐微微抬眼,看着男人的眼睛低声说道。 “我能感觉到,你体内的力量和我师父的很是相似,所以我希望,你能指导我,我的师父叫,岳秦山。” 男人愣了愣,而后他的一直眯着的眼睛终于露出了一道缝,一双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眸仔细打量着姜槐。 “你是,夜魔巡游的人?” “是。” 神父缓缓叹了口气。 “唉,看来这也是我主的指引啊。”神父回头看向了墨羽。 “墨羽小姐,如果我收下她,是否会给您造成困扰?” 墨羽知道岳秦山曾经也是一名神父,所以多少也理解了一些姜槐的选择。 而且她即便不理解,也无条件相信姜槐。 只是......姜槐居然当众拒绝她,这让墨羽心里有些不开心。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希望您能收下他,他很有潜力。” 神父再次眯起了眼睛,带着那一抹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 “既然是我主的意思,那姜槐,你便加入我的班级吧。” 而后他轻轻接过了姜槐的学员证。 “希望你在前行的道路上,无怨无悔。” “绝不后悔。”姜槐斩钉截铁地说道。 此刻,那位名叫杰兰特的院长,却一直看着姜槐,或者说,是看着姜槐的背后。 他不是很确定。 但这叫姜槐的学员身后,一直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兽的气息。 就好像是有一只兽正跟在他的身边一般。 因为没有了姜槐,所以墨羽选了剩下的那些四星学员,然后又按照班级里的人员类型选择了比较适配的学员。 但看得出来,她的选择有些心不在焉。 最后陆晚吟和尹佳也加入到了姜槐所在的班级。 当然,是因为她们本来就是夜魔巡游的人,没有其他导师愿意选择她们。 而没有被选中的学员最后也会被自动分配到末尾班级。 也就是那刀疤男所在的班。 没想到,这刀疤男所带的名为“游侠”班,人数居然比上三班还少。 一共就六人。 姜槐、陆晚吟、尹佳。 还有没有被墨羽选中,正无比失落的楚河和一名背着棺材,穿着道服十分可爱的少女。 最后还有一位头发有些微卷,看上去二十多岁,脸上长着雀斑的少女。 上午的分班结束后,姜槐等人被领到了各自的寝室。 寝室是二人间,按班级划分。 陆晚吟和尹佳关系比较好,于是两人分到了一起。 那背着棺材的少女和那祛斑少女分到了一起。 姜槐和楚河自然也就住到了一起。 可惜,这里的环境似乎也和班级的等级有关。 上三班的条件最好,单人间不说,基本都是豪华套房。 普通班级虽然也是二人间,但每个人都有独立的房间,设施也很齐备。 而到了末尾几个班级,分到的就真的是学生宿舍了。 看着这个连空调和单独洗手间都没有的宿舍,姜槐叹了口气。 “大哥放心,女生宿舍那边条件要好一些,有独立卫生间和热水,你不用担心嫂子。” 看楚河正在收拾床铺,姜槐有些好奇问道:“怎么现在又叫嫂子了?” 楚河愣了一下,回过头来说道:“您都当众拒绝了我们队长了,那可不就是宣布了陆小姐才是你的真爱吗?” 姜槐无语,不想再和楚河谈论这个。 他见楚河铺床动作非常娴熟,而且一点儿也没有大少爷的那种娇生惯养。 于是换了个问题问道。 “你家里那么有钱,你对这里的住宿环境没有意见吗?” 楚河铺完了床,然后又转身去帮姜槐铺床。 “嗨,这算啥,我一直在我家里都是被边缘化的存在,小时候就一直被当做透明人,直到我觉醒,家里人才把我当回事,所以我并没有过过几天少爷日子。” 姜槐赶紧走过去自己铺床。 “那挺好,咱们可能要在这里呆挺长时间,楚河,别叫我什么大哥了,叫我姜槐吧。” “唉,好的大哥!” “......” 。m. 第98章 棺材 夜晚,导师们聚集在了会议室。 而他们此刻要讨论的事情也是天辉学院的传统节目。 入学演习。 在分班结束,正式开始学习的一周之后,将会举行全校班级对抗式的入学演习。 这次演习并不会计入什么成绩,但会让学院的高层理事会对每个学生都做出评价并记录档案。 之后每一个月进行一次考核。 如果有上三班的学生表现不佳,那么他们可能会被下放到其他班级。 同理,如果其余班级有特别优秀的人才,也会被破格提拔到上三班。 而现在,导师们也商量出了结果。 因为凌羽市的天辉学院情况比较特殊。 它很可能会毁在半年后的兽潮之中。 而这些学生,都是对抗兽潮的主力军之一。 所以他们会用最严格的标准来对待这些学员,让他们时刻保持备战状态。 也就是说,凌羽市的天辉学院,可能会是世界上要求最高,训练最严苛的一所学院。 如果半年之后,这些学员经受住了兽潮的考验。 那他们每个人都会是觉醒者中的中流砥柱。 若是半年之后抗击兽潮失败 那便没有之后的事了。 “下周的考核,提前到三天之后,本次考核不分等级,按班级划分,场地为整个无望山,不限制武器,不限制手段,但导师们也要密切关注,避免造成人员死亡。” 院长杰兰特最终做出了决定。 “是时候让这些孩子们意识到他们的特殊之处了。” 半夜,姜槐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些痒痒的,他微微睁开眼。 发现那白狐正趴在自己的胸口,用舌头舔着自己的脸颊。 “你不怕被人发现?还敢现身?” 【主人,我的气息隐藏得很好,而且您把我所有的巢穴都击碎了,我的力量非常虚弱,现在的我和一只普通的狐狸没有区别】 白狐有些可怜巴巴地看着姜槐。 姜槐冷哼一声,倒是没有把白狐赶下去。 “你自找的,别以为我真的接纳了你,我可还记得你让无畏者小队全军覆没的事。” 【立场不同,主人,人类是我们的敌人】 “你们是侵入者,不要忘记这一点。” 姜槐的声音里隐隐有了一丝寒意。 白狐匍匐下身体,乖乖地趴在姜槐的胸口。 【我明白,主人,我会追随您,不论您站在哪一边,我都会追随您的脚步】 逐渐地,白狐的身影渐渐消散,再一次藏匿到了阴影之中。 “也不能直接叫你镜魔,以后就叫你大白吧。” 姜槐看着天花板说道。 【谨遵您的旨意】 而后姜槐又转头看了看对面床上的楚河,呼吸均匀,睡得很死。 于是他也闭上了眼睛,但他不是在睡觉,而是熟悉体内的那些气息。 自从之前兽潮和那只核心领主战斗之后,他也受了不小的伤。 以至于之后每一次化身百骸都会感觉到身体被撕裂一般的痛苦。 而这种痛苦在上一次转化为歼灭捣毁镜魔巢穴的时候迎来了顶峰。 虽然当时没觉得有什么。 可当晚回到家之后,姜槐的身体开始不断裂开无数的伤口。 而后鲜血如岩浆一般从他身体里渗出。 为了不吵到陆晚吟,姜槐把自己关在洗手间,用淋浴冲洗了身体一晚上。 他不断承受着身体开裂又愈合的痛苦。 期间几次差点疼的晕厥过去。 这似乎是在给姜槐敲响警钟。 以他现在的身体,是没办法随心所欲承受百骸与歼灭的力量。 至此他明白了岳秦山曾经告诉过他的,锻炼体魄的重要性,但很可惜。 岳秦山没有来得及指导他更多。 可他给自己留下了一条路。 姜槐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手枪,而后紧紧地将其握住。 那是岳秦山的黑色左轮,不过是备用武器,岳秦山的武器已经在他使用异能的时候被摧毁了。 自己从那条巷道之中觉醒百骸力量的那一天起,就从未使用过武器,永远都是靠着拳头蛮干。 岳秦山曾经有意无意地引导过自己,让自己选择一件武器,武器是一种载体,可以让你将力量更加集中于一个点。 载体吗 姜槐看着手中的手枪,而后将其慢慢贴在了胸口。 “我会保护好您留下的一切,岳老师。”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宿舍内。 那长着小雀斑的少女因为房间没有空调所以被冷醒了。 她打着哆嗦想要去上厕所。 但她却突然发现,对面床铺上没人。 “......奇怪,那小道士呢?” 可仔细看去,又能发现床头边叠放整齐的道服。 就在这时候,少女听到了洗手间门口有动静。 她循着声音走过去,于是便看到了一口巨大的棺材,那正是那位小道所背着的棺材。 而此刻,那大棺材里正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少女咽了口唾沫,壮起胆子走过去,慢慢蹲下。 咚咚咚—— 她敲了敲棺材板,而后把头贴在棺材上听里面的动静。 就在这瞬间,那棺材板突然被掀开,吓得那雀斑少女惊叫一声,但很快她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小道正躺在棺材里,而在那棺材之中 还有着另一个女人。 而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班级里的另一位同学,好像叫 陆晚吟。 “啧啧......” 躺在棺材里的小道打了个哈欠,而后看着那雀斑少女。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动作轻盈而优雅。 就见她一根手指竖起在唇边,向雀斑少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雀斑少女吓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凝固。 紧接着,小道的手指轻轻触碰到雀斑少女的额头,那触感轻柔而温暖,仿佛能穿透皮肤,触及她的灵魂。 她口中念念有词,那些话语像是古老的咒语。 “天晃晃,地晃晃~我家有个夜哭郎~” 随着咒语的结束,小道轻轻弹了弹雀斑少女的额头。 "你该睡觉了。 于是那雀斑少女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失去了焦点。 她缓缓站起身,然后慢慢转身,步伐僵硬而机械,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识,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自己的床边。 她的动作缓慢而沉重,最后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 小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熟睡的陆晚吟身上。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慵懒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期待。 那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陆晚吟的精致面颊,像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你可真是个好苗子啊,我一定会好好栽培你的......” 。m. 第99章 圣徒 “集合了!所有人!都别睡了!起床!十五分钟洗漱,然后到操场集合!” 第二天早上6点,所有人都被一阵训斥声吵醒。 姜槐不需要太多的睡眠,所以他5点左右就已经醒了,此刻在听到这声音之后立刻坐了起来,然后换好了衣服,在看到楚河雷打不动还在睡觉的时候。 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还在做着美梦的楚河给拽了起来。 “.....不是9点上课吗,这才6点啊。” 楚河一边刷牙一边和姜槐抱怨。 “大学没军训过吗?新生入学基本都要军训的。” 姜槐半开玩笑的说道。 两人洗漱完毕之后出门,刚好看到隔壁房间的陆晚吟和尹佳也走了出来。 陆晚吟果然还是和之前一样,入睡容易起床难。 她此刻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眯着眼睛,俨然一副身体醒了大脑还没醒的样子。 而后就见她下意识地走到姜槐身边把脑袋耷拉在姜槐的胸口上。 “头发.......唔,快点,很乱。” 姜槐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陆晚吟可能还以为这是在家里。 毕竟在家里的时候,每天早上她都是这样迷迷糊糊的然后让自己给她整理头发。 “晚,晚吟....我已经帮你整理过头发了。” 尹佳有些小声对陆晚吟说道。 “啊?.....哦....”陆晚吟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被梳理得整齐的头发,然后这才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姜槐。 突然,她眼里闪过了一丝失落。 姜槐看在眼里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行了,明天我早点起来,帮你整理头发。” “.....谁稀罕啊,不过既然你坚持的话~嗯,那本小姐也不是不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真好哄啊。 一下就开心了。 尹佳凑到姜槐身边有些愧疚地说道:“我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 “这怎么能叫多余的事,谢谢你,尹佳,有你和她一个寝室照顾她,我也感觉安心多了。” 姜槐说着就去揉了揉陆晚吟的脑袋。 但就在他的手接触到陆晚吟头的瞬间。 一种奇怪的力量透过陆晚吟的脑袋传入了姜槐的身体里。 姜槐猛地愣住了。 这是什么力量。 他仔细看了看陆晚吟,而后凑近陆晚吟闻了闻。 “这,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你干嘛......?” 陆晚吟被姜槐吓到了,平时都是她干这事儿,现在轮到自己被人闻味道了,她一下就害羞了。 甚至还在脑子里飞速思考。 我昨晚洗澡洗了头的,还有衣服也换了新的,应,应该没有什么怪味道吧? 可姜槐却从陆晚吟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草味。 这味道十分清淡,如果不是姜槐仔细去嗅,根本发现不了。 “你昨晚有去过什么地方吗?” “诶?没有啊,昨晚很累,所以和尹佳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姜槐皱着眉头,刚才那古怪的力量,以及这气味都没有什么危险的感觉,甚至于说,这力量让姜槐有一种奇妙的舒适感。 就在他还想问什么的时候。 对面屋里的两名少女也走了出来。 “哎呀哎呀,大家都准备好了啊,看来我们迟到了~” 少女背着那口大棺材走了出来。 “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出来。”楚河笑着和两名少女打招呼。 就在这时候,一名负责生活的老师催促道。 “你们这些普通班的学生还在聊什么!人家上三班的都集合完毕了!难道要让人家等你们?!” 虽然他说的话很难听,但姜槐等人也还是决定先去操场。 一行六人来到操场之后,发现只剩下了角落的位置,而他们的导师,那位神父正朝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 几人赶紧走过去站在了神父旁边。 所有人集结完毕之后,杰兰特院长再次站在了主讲台上。 “我知道大家可能都没休息好,如果可以,学院也想给大家多一些时间,但很遗憾,凌羽市天辉学院,最缺的就是时间。” “半年之后就是兽潮,自裂隙出现以来,人类从未经历过间隔期如此短的兽潮,当然,我们有信心,能击溃它们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的声音苍劲有力,让人听了无比安心。 “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现在,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三天之后,天辉学院将进行入学演习,而这次演习也将关系到你们每个人的初级档案评估。” “所有学员,不分等级,只按班级,没有规则,没有限制,整个无望山的九相封尘界内都是你们的舞台。” “一个班级里,哪怕只剩最后一人,都将继续战斗下去。” “当然,导师们会时刻关注你们的情况,不会让你们陷入到危机之中。” 姜槐听着杰兰特院长讲述入学演习的规则。 也明白了协会目前所面临的困难。 凌羽市的确是第一座战胜了兽潮的城市。 但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次能赢只是侥幸。 是因为那只白色骸骨怪物的乱入,两只强大的兽互相斗争,所以才让人类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这种随机性无法复刻。 所以他们都持悲观态度。 而天辉学院,以及半年后的兽潮,就是协会想要向所有人证明。 人类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战胜兽潮,凌羽市的胜利,绝对不仅仅只是一次巧合。 “好了,早会结束,请各位导师将学员带往各自班级,进行授课。” 杰兰特院长离开之后,众人便在神父的跟随下去往了教室。 让他们感慨的是,即便是上三班之下的其他班级依然有着等级之分。 而他们所在的班,被称为乌鳞班,也就是吊车尾的最后一班。 甚至连在主教学楼的教室都没有,只能去侧面临时搭建起来的一所小平房内进行学习。 “感觉......在哪儿都被人看不起呢。”尹佳的情绪有些低落。 刚才大会的时候,其他班级的人也时不时用戏谑的眼神打量着乌鳞班的众人。 又是夜魔巡游,又是外地乡下来的小道士,又是相貌和实力都很普通,长着雀斑的大学生。 还有楚家那位没啥本事的二世祖。 再加上一位基本没有战斗力,只会布教的神职人员做导师。 这种班级是没有未来的。 “嗨,妹子,我告诉你啊!这才是主角团的待遇!”楚河倒是十分乐天。 虽然自己的队长墨羽完全没有要选他的意思。 但也就一晚上,楚河就释然了。 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摸鱼生活吗。 “咱们就是要悄悄滴变强,然后震惊所有人!” “好耶~大哥哥你好棒~给你鼓掌~” 那背着棺材的少女竟然真的给楚河捧场了。 这反而搞得楚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神父慢慢推开了平房的门,然后看了一眼还算干净的教室。 毕竟再小也是新修的。 虽然没有其他班级那么先进的教学辅助系统,但也够用了。 “孩子们,去找自己的位置先坐下吧。” 房间里没有暖气,按理来说关上窗户会暖和一些。 但因为有尹佳的存在,那不断渗出的寒气让窗户紧闭的教室内像是开了冷空调一般寒冷。 冻得那雀斑少女是瑟瑟发抖。 最后尹佳也很乖巧地坐在了最靠门边的位置,尽量让自己的寒意覆盖面积小一些。 姜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陆晚吟直接就坐在了他的旁边。 楚河看了之后笑而不语。 其余几人也基本都是三三两两的找了座位。 基本没有挨着一起坐的。 神父站在讲台上看了一眼众人之后笑着说道。 “那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来自倒生树组织的四星觉醒者,名字是陵川,代号:圣徒。” 。m. 第100章 战法牧,凑不齐啊 “我叫姜槐,20岁,夜魔巡游的新人,二星防御型觉醒者,能力是高速自愈能力。” 接下来便是乌鳞班的学员们自我介绍。 在听到姜槐的自我介绍的时候,那雀斑少女举手问道。 “这个自愈能力,是再生还是愈合呢?” 姜槐看了看这少女,虽然面相普通,但她的观察力似乎很不错。 自愈和再生听上去差不多,但实则差别很大。 “高速再生,即便是组织结构已经毁灭,比如断手断脚,我也能在短时间内长出来。” “额......听上去有点恶心,感觉像壁虎。” 雀斑少女放下了手。 “我叫陆晚吟,刚满18岁,夜魔巡游正式成员,三星死灵系觉醒者,能力是操控死灵。” 陆晚吟紧随姜槐后面,而在听到她的自我介绍的时候。 那背着棺材的少女似乎很感兴趣,听得很认真。 接下来便是她了。 “我叫云渺~16岁~来自四川翠微山的一座小道馆,嗯,这次也是初次下山历练,三星控制型觉醒者,能力是死体操控。” 说着她砰的一声将那大棺材放在地板上。 “这里面的,就是我的同伴~要不现在打开给大家介绍一下。” “不不不,不用了。” 尹佳和陆晚吟都连连抬手表示谢绝。 这两妹子的胆子都挺小的。 尤其是陆晚吟,姜槐还记得她就算是看老掉牙的恐怖片也会往自己怀里缩。 “我,我叫尹佳......今年20岁,我,我是二星元素属性觉醒者,能力是冰霜掌控,但,但我的力量很弱,连自身寒气的外泄都无法控制.......” 导师陵川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着急,孩子,我们现在站在这里,都是为了精进自己,只要怀抱希望,一定能迎来光明。” “谢谢导师......” 接着是那雀斑少女。 “我叫许晴,25岁,可能是你们这些学生中年纪最大的,唉,本来只是一名办公室职员,但突然就觉醒了。” 她说着挠了挠头,显得有些无奈。 “我不擅长战斗,我是二星精神系觉醒者,能力嘛,现在只能建立一些精神链接,而且人数不能太多,距离也没法太远,可能我帮不上啥忙。” 精神系能力者。 那可是人才啊,几人的内心都如此想着,精神系能力者十分稀缺。 只要好好精进。 是完全有可能被天启会这些大组织看上的。 而且她的精神链接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在这次入学演习上起到很大的作用。 “好!所有人目光向我看齐!” 最后站起来的是楚河。 他张开双臂环顾四周。 “我的名字叫楚河!楚河汉界的楚河!22岁!还有!我是无畏者血隼小队的正式成员!!” 全场沉默了一阵之后,雀斑少女许晴问道。 “哦,那你的等级和能力呢?” “啊?啊......这个,我是无畏者血隼小队的正式成员!!” “这个刚才我们听到了,你的等级和能力呢?”许晴继续问道。 “......二星辅助型觉醒者,能力是初级强化,可以强化各位的各种属性,当然啊,强化的力度......很,很有限!但我还在成长!” 众人被楚河逗乐了,气氛也好了不少。 当所有人都介绍完毕之后。 导师陵川开始给众人讲解入学演习的重要性。 如果想要进入那些大组织,就一定要好好对待入学演习。 这次入学演习和以往不同。 如果是其他的天辉学院,入学演习是不会把上三班和其他班级混合在一起进行演习的。 因为这无疑对其他班级是不公平的。 可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证明了凌羽市天辉学院分院虽然面儿上有等级之分。 但所有人都能站在同一个舞台上。 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个人了。 “我们班级现在有三名进攻型人员,分别是死灵系的陆晚吟,操控系的云渺,元素系的尹佳。” “而后是一名防御型人员,高速自愈的姜槐。” “最后是两名辅助型觉醒者,强化型楚河以及精神系许晴。” “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队伍配置,主的荣光在无意中仍旧照耀在吾等的头顶,这便是神的恩赐。” 陵川在台上突然就开启了祷告模式。 台下的陆晚吟小声对姜槐说道。 “你当时是不是以为他和老岳一样,才选的他,你看,人家这才是神父,老岳那是神棍。” “哈哈哈。” 姜槐被陆晚吟逗笑了,没收住声音,结果被陵川微笑着看了一眼。 他赶紧捂住了嘴。 “姜槐同学,您的师父也曾是神职人员,所以不要对神不敬。” “骚瑞骚瑞。”姜槐赶紧站了起来。 “坐下吧。”陵川依然保持着微笑对姜槐点了点头。 “那今天下午,我们就来看看各位同学具体的力量,然后根据大家的力量来进行一些小队的战术适配吧。” 陵川笑着敲了敲桌子说道。 “请各位记住,无论任何时候,团队协作都是最重要的,不要抛弃你的同伴,也不要轻视你的伙伴,这是我们人类和兽,最大的区别。” 陆晚吟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姜槐,小声说道。 “唉,听到没有,喜欢出风头的小可爱,要注意团队哦~” 姜槐白了陆晚吟一眼。 虽然陆晚吟不知道自己就是百骸,但这聪明的少女一直都能猜到自己的力量和其他人有些不同。 但她从来不会去问。 整个上午,陵川向众人介绍了一般组织里的小队架构。 两个火力攻击手,一名防御人员,若干名辅助人员,且一定要有一名治疗型觉醒者。 所以现在他们最欠缺的就是治疗型人员。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六人聚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讨论。 “如果没有治疗觉醒者,那么我们行动的方方面面都会受到限制,必须考虑清楚每一步。” 楚河说道。 “我看过一些档案,有一种特殊的小队,他们没有治疗人员。”陆晚吟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你说的是骑猎团的尖刀骑兵队吧。”许晴一边嘬着可乐一边说道。 “我也看过他们的资料,他们应该是最特殊的小队,因为其主打的就是超高的机动性,在瞬间如一把尖刀撕裂战场,直捣黄龙。” 骑猎团。 上次兽潮姜槐也见识过。 他们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觉醒异能,可以操控那由钢铁所组成的战马,在遇到核心领主之前几乎可以说所向披靡。 “那是斩首小队,也可以说是自杀小队,他们不仅没有治疗型觉醒者,甚至连辅助型和防御型都没有,是纯粹的进攻型队伍,不适用我们。” 姜槐说道。 一直没说话的云渺开口说道。 “唔~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做伏击小队啊,也不需要治疗人员。” “小刀会与刺客联盟都是这一类的小队,的确非常强大,讲究的就是一个一击毙命!”楚河说道。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下午我们看导师怎么划分吧。”姜槐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话。 治疗型觉醒者。 其实也并不是没有 只不过那并不是觉醒者,而是一只兽。 就在刚才,姜槐的耳畔传来了白狐的耳语。 【主人,如果我能附在您身上,您便能在不化身为那可怕骸骨的情况下使用我的治疗能力,只是我现在力量残破,这能力并不会太强大,按人类觉醒者等级划分,或许会在三星左右】 镜魔的强大不仅仅体现在它狡兔三窟以及那bug一般的镜像力量复制。 还有它的治愈之力。 这也是它为何能吸引到这么多兽追随的理由之一。 。m. 第101章 从天而降的一掌 【墨羽!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父亲的怒吼声如同惊涛骇浪一般灌入了墨羽的耳中。 此刻她正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午休,虽然早就料到了家里人会干涉这件事。 但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看来在这天辉学院里也有着他们的眼线啊。 墨羽依然保持着那份淡漠冷静的回答道。 “我有着自己的考虑,父亲。” 【上一次你和夜魔巡游的人去参加什么周家的寿宴,我还可以理解成你想替无畏者招揽那名四星觉醒者,但这一次呢?!】 【你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要四星学员,而是选了一名夜魔巡游的二星觉醒者,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墨羽,墨家随时可以把你替换掉。】 还不够。 墨羽微微捏紧了拳头。 现在自己对墨家的影响力,还不够。 所以她知道父亲说的是实话。 “我只是一介晚辈,父亲大人,而那些有潜力的四星觉醒者,都已经被各位老师看在了眼里。” 墨羽一边把玩着一支钢笔,一边沉着地解释道。 “我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资格去和他们抢人,能在凌羽市天辉学院教授的导师,尤其是上三班的导师,都不是普通人,父亲大人,难道你是想让我因为几名学员而去得罪他们?” 【这还像是一句人话,我就知道,我对你的培养不可能把你教成个废物,说说看吧,你是怎么想的?】 “这一批学员有潜力的已经被另外两个班级给挑选了,而剩下的虽然也有四星觉醒者,但年龄想能力适配性都并不出类拔萃。” 她的手指灵活地拨开了笔帽,而后在本子上不停写着什么。 “与其去争夺这些并不被看好的四星,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流入到其他普通班级,而我选择夜魔巡游的人,也是在向其他组织和导师们表示,我们墨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他们争抢。” 【好,没有白培养你,事实上刚才已经有某个组织的首领已经给我打了电话,对你的评价很高,墨羽,不要让父亲失望,不要让家族蒙羞。】 咔嗒—— 钢笔的笔尖直接断裂,墨羽几乎要将那只钢笔捏得粉碎。 但还是用冰冷的声音说了一句。 “遵命......父亲大人。” 而刚才一直被她书写着的本子也直接被钢笔贯穿,整个本子上都写满了“姜槐”二字。 不论什么时候,她都可以靠着这两个名字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是她还能撑多久呢。 下午的课程安排是熟悉同伴之间的能力,然后由导师进行职责分配。 陆晚吟的镰刀狠狠斩碎了用以训练的假人。 “好强大的破坏力啊......这才只是三星吗?” 看着地上碎了一地,一共三十个训练假人。 众人都是一阵惊呼。 这些训练假人是用的兽的拟态甲壳,虽然是最低级的兽,但三星以下的进攻型觉醒者想要将其打破还是需要费点功夫。 但陆晚吟的镰刀就仿佛是切瓜砍菜一般将其逐一击破。 她做完这一切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镰刀,脸上却无半点欣喜。 反而是皱紧了眉头。 姜槐也看出来了。 陆晚吟的力量好像变得更强了。 导师陵川一边在本子上做着记录一边对姜槐说道。 “接下来是姜槐同学,你要接受的是防御力测试,准备好了吗?我会让进攻型训练假人对你进行攻击。” “放心,我会设置好进攻等级,从一星开始,如果你承受不住,就提前告诉我。” 姜槐点了点头,他走到场中央,在和下场的陆晚吟擦身而过的时候,姜槐发现陆晚吟依旧有些心神不宁。 于是他低声说了一句。 “别在意太多,专注于眼前。” 陆晚吟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测试开始。” 一只兽形态的训练假人猛地抬起手,狠狠砸向了姜槐的脑袋。 姜槐没有挪动半步。 只是抬眼看着那挥来的拳头。 就听得砰的一声,假人的拳头被狠狠弹开。 虽然姜槐什么都没做,但众人也没什么惊讶的。 毕竟只是拟态一星的攻击。 “怎么样,姜槐同学?”导师陵川还是很认真负责地问了一句。 姜槐笑了笑说道:“没问题,导师。” “好,那现在提升到二星。” 第二次的攻击姜槐装模作样地抬起手格挡了一下,这一次假人的拳头力量明显大了很多,砸下去之后还扬起了一片尘土。 可姜槐仍旧毫发无损。 “奇怪。” 雀斑少女许晴似乎注意到了不对劲。 “他不是高速再生类觉醒者吗?为什么我现在看着他像是屏障护盾类,或者高强度肉体类......” 经他这么一说,云渺也微微眯了眯眼。 “是啊~他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觉醒者呢?” 导师陵川依然眯着眼,保持着一副微笑的样子。 “很好,姜槐同学,你的肉体强度很高,现在还能继续吗?” 姜槐装模作样甩了甩手,然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没问题,我还.......” 就在这一瞬间,姜槐突然感觉头顶一阵阴影笼罩而下。 而后一只金色的巨大佛手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了姜槐。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 乌鳞班那本来就小的可怜的角落训练场瞬间被这佛手给震得塌陷了下去。 “姜槐!!” 陆晚吟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想要冲上去,但却被那背着棺材的少女云渺拦了下来。 “好啦,别担心,他没有受伤。” 虽然她这么说,但陆晚吟仍旧是非常紧张。 与此同时,天边传来了一阵带着稚嫩童音的回响。 “阿弥陀佛。” 那金色佛手逐渐化作了粉尘散去,而后那小和尚周身笼罩着佛光缓缓降落在了地面。 陵川用手挥了挥,散去了那些烟尘,而后看向了场中依然站立着的姜槐。 “姜槐同学!你没受伤吧?!” 面对导师的紧张询问,姜槐只是回头淡淡笑了笑说道。 “放心,我没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专门看了看陆晚吟,在发现对方也松了一口气之后,姜槐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紧接着。 姜槐转过头,脸色一变,一种冰冷的杀意涌上了他的心头。 “小师傅,下手挺狠啊。” 他看着那小和尚,眼神里满是冰冷。 因为他明显能感觉到。 这小和尚刚才那一掌,的确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m. 第102章 各自的缺陷 小和尚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甚至脸上依然满怀慈悲之相。 “阿弥陀佛,施主严重了,只不过小僧方才观见施主骨骼惊奇,这种低级的测试实在是浪费时间,才忍不住出手帮了施主一把。” “哦?” 姜槐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小和尚,当来到他面前的时候,姜槐发现,这小和尚十三四岁的样子,个子不过一米五。 但身上那种气息却无比的可怕。 四星觉醒者的新生,都是这样的天才吗? “你刚才是想杀了我吧?不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吗?你倒好,上来就要杀了我?你是哪个班的?” “小僧是辉耀班的学生,方才出手实则是被施主的力量所吸引,还请施主见谅。” “礼尚往来,那你也接我一拳?” “阿弥陀佛,小僧听闻方才施主说自己是防御型觉醒者,若是施主还有其他的绝技.......” 小和尚微微抬眼,看向姜槐的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挑衅。 “小僧愿意领教。” “够了。” 导师陵川在这时候介入其中。 他虽然依然眯着眼,但话语已经有了几分冷冽。 “这位同学,现在是班级授课时间,若是你想切磋,大可以等到三天后的演习,现在麻烦你离开。” 小和尚看了看陵川,随后双手合十,略微躬身。 “是小僧冒昧了,还请导师原谅。” 说罢他转身款步离开。 “这件事,我会报告给你们导师。” 陵川在他离开的时候补了一句,但小和尚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与此同时,在不远处,那名携带着五把刀,满口尖牙利齿的少女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目睹了这一切。 “有意思.......” 她方才看得真切。 就在那和尚一掌拍下的时候,那男人明显是已经察觉到了一切。 可他甚至连任何防御动作都没有,就硬生生扛下了那小和尚的一掌。 “虽然那小秃驴也留手了,但那一掌可不是二星防御觉醒者能接下的。真没想到啊,在这儿偷懒摸鱼还能看到这种有趣的东西,赚了。” “夏玲玥。” 就在这时候,大树下方传来了一名少女的轻呼。 名为夏玲玥的少女低头看去,就见周玲玲正撑着伞站在树下,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导师让我们集合了哦。” “啊?我的分身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夏玲玥用手托着脸,一脸不爽地说道。 “毕竟我们辉耀班的导师是铁血新派过来的将军,还是劝你不要让他太生气哦。” “是是是,班长大人。” 少女身形灵活地倒挂在树干上,随后轻盈地落下,稳稳地踩在了地面。 “那个夜魔巡游的男人,有点儿意思。” 想着刚才看到的种种,夏玲玥还有些意犹未尽。 周玲玲轻笑出声。 她并不惊讶姜槐这么快就被好几个强者盯上。 毕竟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的。 乌鳞班的训练场被毁了,所以训练暂时终止。 虽然姜槐说自己没事。 但导师陵川还是很认真地替他检查了身体。 在确定姜槐除了衣服破损之外没有任何伤口他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人说自己是辉耀班的?那不就是上三班之一吗?还真是拽啊。” 楚河有些气不过地说道:“小秃驴竟然直接过来找茬,导师,刚才你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就是,导师,您这样只会让人觉得我们乌鳞班好欺负。” 雀斑少女许晴也说道。 导师尴尬地笑了笑,他背着手,叹了口气说道:“我打不过他啊。” 这下众人感觉更憋屈了。 怎么自己的导师连一个刚入学的新生都打不过。 “哈哈哈,这世界上的觉醒者有很多种,我的力量是强化型,再加上刚才那位同学是四星进攻型觉醒者,唉,只能说术业有专攻啊。” 虽然陵川这样说,但许晴和楚河脸色还是很难看。 陆晚吟拍了拍许晴的肩膀,然后看着楚河笑着说道。 “好了,他刚才那一击一定是用尽全力了,但姜槐毫发无损,你们猜猜,这件事传出去谁更丢人。” 陆晚吟这么一说,楚河笑了。 “唉!嫂子你说得对啊!我大哥天生神力,什么阳炎班,什么辉耀班!连我大哥皮毛都伤不了一点,我大哥现在还是二星!等我大哥九星了,那岂不是要立地成仙啊!” 众人都被楚河逗乐了。 “你大爷的,这世界上等级最高的觉醒者不是才七星?我还能把上限给干破了?”姜槐一边笑一边锤了一下楚河的肩膀。 就在这时候,没说话的云渺突然笑着说道。 “嗯~那可不一定哦,虽然现存记录中最强的觉醒者是七星,但实际上在觉醒者的传说中,是存在过八星觉醒者的,只不过没有被记录而已~”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云渺。 “真的假的?八星??我怎么没听过??”许晴有些诧异。 “据说八星觉醒者几乎已经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和觉醒者比起来,他们.......” 云渺的声音略微变得有些低沉,而后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语气说道:“他们更加接近于兽。” 众人听了她的这句话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觉醒者和兽怎么可能是接近的形态? 人类和兽永远都是势不两立才对啊。 “哎呀,大家不要这么惊讶~我姑且说之,大家姑且听之,就当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话~” 只有姜槐死死地盯着云渺。 他似乎从云渺的话中感觉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含义。 接着陵川带着众人回到了教室。 而后做了一些总结。 “今天因为外力干扰,我们只测试了进攻型的两名学员与防御型的一名学员,现在我大致做一个总结。” 其他的教室都有着相应的教学终端。 可乌鳞班只配备了一块黑板。 这教学条件相差的不是一点两点。 “首先是进攻型的两位同学,尹佳,陆晚吟。” “到。” “我,我在!” 陆晚吟和尹佳相继站了起来。 陵川微笑着看向陆晚吟点了点头,他似乎对这少女的战斗素养以及一些纪律性非常满意。 “首先是尹佳,你的冰属性异能优点在于覆盖面广,在刚才的测试中,你可以让你的力量铺设在整个场地,可以理解为领域扩散型觉醒能力。” “只要能建立一套完整的战术理论,你的能力在小规模战斗中将会非常有效。” “谢,谢谢导师!” 尹佳很是激动,这似乎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如此夸奖。 “但缺点也很明显,首先是你无法熟练地掌控这种力量,导致你的冰霜异能覆盖范围完全无法控制,再者,你本人在释放冰霜异能的时候也无法移动,这样会让你成为被集火的靶子。” “是.....是的,我.....” 尹佳的性格十分极端,被夸奖就会非常开心,但一旦被指出不足便会坠入谷底。 连带着教室里的温度都下降了十多度。 。m. 第103章 溃败的原因 “接下来是陆晚吟,你的破坏力可以说已经达到了四星的门槛,体力也非常不错,看得出来平时没有少做运动。” “嗯哼哼~本小姐虽然去不起健身房,但每日晨跑和夜跑可没有落下过~” 陆晚吟双手叉腰挺起胸脯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姜槐嘴角抽搐了一番,这是怎么样的心态才可以把健身房都去不起这件心酸的事说得这么得意啊。 “但你的问题也非常明显,那便是你只适合小规模作战,一旦你被敌人包围,你将很难做到面面俱到。” 被这么一说,姜槐也想起了。 之前陆晚吟似乎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在电影院,遇到两三只感染者她游刃有余,但一旦感染者数量比较多。 这少女便会顾此失彼,如果不是自己暗中出手了好几次,只怕她早就挂彩了。 “第二个问题便是你的死灵能力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和开发,你现在纯粹是将死灵附着在拟态的镰刀上作战。” 陆晚吟得意洋洋的表情已经消失,她似乎被人戳中了痛处。 她从来都不喜欢直接用灵魂去战斗。 尽管死灵会曾经公开表示,所谓的灵魂只不过是自然界拟态的一种暗物质力量,并非真正的魂魄。 可陆晚吟真真切切听到过那些灵魂的耳语。 她不认为这些灵魂只是纯粹的力量形式。 所以她一般都不会直接让这些灵魂去战斗,而是会让它们成为武器的附着。 “接下来是防御型觉醒者,姜槐。” 陵川并没有对陆晚吟多说什么,从陆晚吟的表情,他便知晓陆晚吟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问题所在。 现在还不是他直接纠正这些孩子的时候。 “你的防御力很强,远远超过了你所描述的范畴。” 姜槐被点名之后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我甚至怀疑,你的觉醒者考核是否是出了什么问题,亦或是你在有意隐藏自己的实力?” “导师......我的力量的确和描述的不太一样,但这需要支付的代价也很大。” 姜槐慢慢抬手,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了上衣。 看得尹佳和许晴是一阵脸红。 姜槐的身材是真的很好,没有一丝赘肉的同时也不是那种大块肌肉。 匀称的线条和恰到好处的肌肉都让他散发着一种男人的魅力。 可当众人看清姜槐的上半身的时候都愣住了。 即便是脸色绯红的许晴都傻了眼,完全没有了那方面的想法。 因为此刻,姜槐的上半身正有着数道裂痕。 而在那裂痕之中,一股股的鲜血正不断翻涌着,似乎有着一种力量在抑制这些血液流出。 “姜槐同学,这是......?” 导师陵川皱了皱眉问道。 “我可以在瞬间让自己的防御力激增,可这样做的代价便是我需要花时间慢慢去消化所承受到的伤害,现在这就是副作用。” 姜槐向着班级里的同学亮出了身上的那些裂痕说道。 “而我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着身体被撕裂又愈合,然后又被撕裂的痛苦,很抱歉,没有告诉大家,我只是不想让同学们担心。” “.....大哥!!你咋不早说啊!!那该死的和尚!!老子非杀了他不可!!” 楚河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人,他脸色激动地看着姜槐的身体,而后眼神里透射出了无尽的愤怒。 “上三班有什么了不起,仗着自己比较强就这样来欺负人,若是姜槐同学没有这种力量,怕是已经死在了那和尚手中了。” 许晴此刻也打抱不平说道。 “我,我可以帮你降温,这样有帮助吗?”尹佳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姜槐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每次承受伤害基本都是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 说罢姜槐又慢慢地扣好了衣服,穿上了外套。 只有陆晚吟和云渺没有说话。 陆晚吟是知道姜槐身上有秘密,所以她没有戳穿姜槐的谎言。 而云渺呢? 她看着姜槐身上的那些裂痕,眼神明显激动了几分。 就连放在她身边的那口棺材都轻微地动了动。 “也就是说,姜槐同学的防御力很强,但是负面作用很大。” 陵川继续在黑板上写道。 “一名单体破坏力很强的进攻型觉醒者,一名场地领域类冰霜觉醒者,一名防御力强悍到可以承受四星觉醒者攻击的防御型觉醒者,这是我们小队现有的已知配置。” “云渺同学的操控术,可以替姜槐同学承担一些伤害吗?” 陵川看向了那穿着道袍的少女。 “当然可以~小道是复合型人才,除了治疗,我可以进攻,防御以及强化各位~” “好,那在作战的时候,云渺同学作为第二火力承担点,帮姜槐同学吸引一些火力伤害......” 说到这里,陵川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还是太紧凑了,这个小队 他们几乎不适用于所有已知的队伍阵容。 没有治疗者,这一点将会是致命的存在。 “老师。” 姜槐站起身说道。 “我有一个提议。” “你说。” 陵川笑着看向姜槐,对姜槐他倒是很信任。 毕竟他是那位神父教出来的徒弟。 “放弃防御,全员进攻。” 这句话一出,教室里全都安静了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许晴,这少女不愧是精神系觉醒者,她的思维能力和精神力都很强大。 “等一下,你这是什么打法?我们怎么可能全都化身为进攻型,这是不可能的吧,合理分配位置,步步为营,这样才能取得胜利啊。” “你说得没错。”姜槐看向了许晴笑着说道。 “如果我们面对的是另一支小队,或者说是组织,合理分配位置采用技战术的确是可以让我们胜利的几率大大提升,但是别忘了,我们最终要面对的是什么。” 姜槐的话犹如一口洪钟敲击着每个人的内心。 对啊,他们要面对的不是另一支小队。 他们也不是奥运会的体育队伍。 而是要在尸山血海之中奋战的战斗成员。 “你说得没错,姜槐同学,但你只对了一半。” 但最后,却是导师陵川笑着打断了姜槐的话。 “你经历过无望山的兽潮,我也听说过你们跟随墨羽队长一路拼杀最后斩杀了那只领主的事,但我只能告诉你,兽的智商,远比你想象的高。” “在人类经历过的这些兽潮当中,其中有百分之七十的兽潮,人类并非溃败于力量的不足。” 导师陵川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慢慢写下了两个字。 “而是败在了.......战术。” 。m. 第104章 指点 当晚,姜槐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当然,他本来就不怎么需要睡觉。 下午陵川导师的话让他无比震惊。 在数次兽潮当中,只有三次人类是彻底被兽的力量所压制而溃败。 而其他几次兽潮中,人类战线崩溃的真正原因居然是被兽的布局与战术所击溃。 比如第五次兽潮,人类一开始便落入了兽的陷阱。 在那被称作“术师”的领主级兽的操控下,兽潮利用了人类对于兽的不了解突袭了人类后方大本营,里应外合让人类溃不成军。 【姜槐同学,所以我必须告诉你,就算是个人能力再强,也绝对无法改变整个战场的格局,在兽潮中,我们一定要做到和其他小队相互配合协调作战,一定要记住,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他再一次摸出了岳秦山的手枪,而后缓缓叹息。 “岳老师,兽......到底是什么。” 第二日,在临时更换的场地,导师陵川测试了楚河、云渺以及许晴的力量。 楚河的强化能力的确十分初级。 他甚至只能让众人感觉到耐力增加了少许。 但总归是个未来可期。 许晴的精神连接能力倒是很有用,在三百米范围内,众人几乎不用说话便可以在脑子里用精神进行交流。 但这对许晴的消耗也很大,极限是三十分钟。 至于云渺。 当众人看到她从棺材板里唤出那具同样穿着道袍,额头上贴着符咒的女体僵尸的时候,都是吓了一跳。 “不要那么害怕嘛,这是我的姐姐~她不会伤害大家的~来,姐姐,和大家打声招呼~” 云渺朝着女僵尸挥了挥手。 那女僵尸脸上贴着符咒看不清表情和面容,但居然真的抬起了手和众人挥了挥。 动作一点儿也不僵硬,就像是活人一般。 而这少女僵尸真的就和云渺所说的那般,进可攻退可守,甚至还能结出屏障。 虽然力度不是很强,但依然足够保护众人。 陵川默默点头,然后在本子上记录了下来。 下午是团体力量合作的第一阶段。 陵川让他们和数只训练假人进行战斗。 陆晚吟做主攻手,尹佳负责场控,用冰霜的力量让敌人行动迟缓,姜槐主要负责在敌人攻势猛烈的时候去承担伤害。 楚河和许晴只要没有特殊任务要求就尽量自保。 最后云渺负责补位,哪里需要她,她便去哪里。 听上去井井有条。 可一旦打起来便是一锅乱炖。 陆晚吟的进攻非常强悍,但却忽略了队友,她太过于深入导致跟随其后的尹佳处于很危险的位置。 尹佳的力量的确限制了假人们的行动。 但连带着也让自己人受到了影响。 许晴和楚河就更不用说了,光是要跟上两人都费尽全力了,很快也被假人袭击。 只有姜槐和云渺两人游刃有余,他们穿梭战场,各自履行职责。 尤其是姜槐,他不仅可以保护队友,甚至还能一拳将那傀儡干碎。 一场训练下来,楚河和许晴还有尹佳都已经累得在地上动不了了。 “太乱了。”陵川笑着对众人说道:“如果是真的兽潮,陆晚吟已经因为太过深入而被击杀,尹佳也因为跟随陆晚吟的原因而被围杀,剩下的楚河和许晴体力太差,跟不上队伍也会被击杀。” “至于姜槐和云渺,你们二人是合格的,在支援了队友的情况下还能做到配合队友进行反击,很不错。” “但我想说的是,如果这是兽潮,乌鳞班已经团灭了。” 所有人听到陵川的话都是一阵苦恼。 因为他们心里自己也很清楚,这就是事实。 即便是姜槐也不怀疑。 自己在不化身百骸的情况下,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饶是如此,他也无法挽救乌鳞班所有的人,这还只是小规模作战,一旦真正面临兽潮的战场,到时候只会更加混乱。 而现在,百骸和歼灭的力量对他的身体撕裂性太大。 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强化自身体魄的力量,才能更好地去承载这股力量。 “大家不要气馁。” 陵川拍着手鼓励所有人。 “明天的演习只不过是入学的一种评测,就算取得的分数很低,我们也还有半年的时间来调整。” 半年 这根本不能算有时间。 而他们现在连最基本的队伍配置都凑不齐。 于是在课程结束之后,每个人都没有离开,而是非常有默契地进行了加练。 陵川也没有阻止他们,而是默默替他们开启了训练用假人。 而后离开了现场。 有时候导师过于干涉学生也不是一件好事。 特别是一个新团队,他们最缺乏的就是互相的了解,信任以及磨合。 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这支小队出现了新团队都不可避免的问题。 纷争。 “尹佳,你可以不用管我,你的力量扩散到其他位置,你这样反而让我束手束脚。” 最先爆发的是陆晚吟和尹佳。 “.......晚吟,其实刚才我就发现了,你冲得太快了,如果我没有用力量帮你控制那些身侧的假人,你已经........” “但你的力量也让我的行动变迟缓了啊,你不用顾虑我,还是去照顾后面的同学吧。” “那,那不行啊,我,我们两个要...要配合......” 之后是楚河与许晴。 “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强化型吗?!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体力完全没有变好啊!” “不要人穷怪屋基,屋漏怪瓦稀啊大姐!你自己体力太差!我的强化能力已经能让你跑起来了,还要怎样?!而且你好意思说我啊?!你的精神系能力呢?!为什么刚才小队交流两分钟都是静默啊!你能不能好好维持大家的精神链接啊!” 最后逐渐演变成了争吵与责任推卸。 云渺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般笑着走到一边自顾自给那女僵尸梳理着头发。 姜槐看到眼前这一幕也很无奈。 他们的小队不管是人员配置还是个人素质都很差。 一开始导师的确说了,他们的小队配置很全面,而且还有精神系觉醒者这种稀有成员。 但现在看来,样样通门门瘟也就意味着短板也会被无限放大。 这样完全 “看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影从旁边的一棵树上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那带着五把刀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树干上,正吃着苹果。 “你是......”姜槐皱着眉头看着那少女。 少女扔掉了果核,而后轻盈地跳下。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有些不屑地看了一眼乌鳞班的众人。 “太糟糕了,这种班级除了拿去送死之外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用处。” “你谁啊?!跑我们班来大放厥词!你别以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楚河的怒火立刻转向了那少女。 少女只是抬眼看了看楚河,楚河立刻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杀意,随后一个字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立刻缩在了姜槐的背后。 接着这少女走向了陆晚吟。 “你的力量不错,速度也还行,但是.......” 就在她一步踏出的瞬间,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下一刻,她已经站在了陆晚吟的身前。 就连姜槐也没能捕捉到她的移动,这速度.......太快了。 随即就见那少女突然抬手一拳打向陆晚吟。 陆晚吟反应也是极快,一个垫步后撤的同时镰刀已经横向挥出。 可那少女直接一拳打在了陆晚吟的镰刀上,在震碎镰刀的同时也一把揪住了陆晚吟的衣领,而后将其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但是又都不够快,不够好,像你这样横冲直撞,只会让自己和你身后的队友死无葬身之地,你的力量应该远不止如此,那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陆晚吟被这沉重的压力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好了,你已经死了。” 而后少女松开手,走向了尹佳。 “你......你别过来。” 尹佳吓得立刻朝着那少女释放了自己的冰霜之力。 寒气和冰风暴瞬间席卷了少女的身体,让她的身上出现了无数的寒霜。 可惜,这些寒霜丝毫没有阻挡她的脚步。 她裂开嘴,露出了那一排鲨鱼一般的牙齿。 “如果把你做成空调,应该会很爽。” 说话间她已经来到了尹佳的身前,而后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尹佳的脑袋。 尹佳直接瘫坐在地上吓得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你也已经死了。” 最后,少女转头看向了楚河和许晴。 光是被这样看着,两人便已经是双腿发软。 “你们两个也死了,唉,剩下一个防御型和一个复合型,你们这队伍,完蛋咯。” 少女耸了耸肩。 姜槐看着少女,能感觉到她身上气息的强大。 甚至有一种面对岳秦山的感觉。 “你很强。”结果反而是少女先一步对姜槐说道:“你不应该待在这种班级,来辉耀班,我来做你的引荐人。” 姜槐笑着摇了摇头:“感谢你的盛情相邀,但我只是二星防御型觉醒者,入不了上三班的法眼,也多谢你刚才对我同伴们的指点。” “呵,你真觉得,这个班有未来?” 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稻草叼在了嘴里。 “是。” 面对姜槐斩钉截铁的回答,少女也不再说什么,她耸了耸肩,而后一边转身离开一边说道。 “不要死磕,团队作战固然重要,但那是建立在互相信任以及个人能力相对平衡的情况下。” “团队会在一定程度上扬长避短,让1+1大于2,但如果个体差异太大,短时间内就想死磕团队协作力来达到突飞猛进的地步,最后的下场只能是......”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最后看向了尹佳。 “还有你,你的力量很强,但是太分散了,尝试使用道具作为载体,将你的寒气储存起来,可以用来做手雷一样的进攻型武器。” 而后是陆晚吟。 “你,速度和力量都很强,但是你放不开手脚,我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创伤或者芥蒂,总之,挥舞你的镰刀之前,想象你到底想要切碎的是什么东西。” 她裂开嘴,用一种残忍的笑容看着陆晚吟继续说道:“攻击范围不够大,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你杀的够快,就绝对没有人能包围你。” “至于她.......” 少女停下脚步,最后转头看了一眼云渺。 “算了,我指导不了她。” “哎呀~姐姐~姐姐,你指导一下我嘛~为什么大家都指导了,你就是不指导我啊~唉!姐姐,你别走啊,姐姐?” 姜槐看着那少女的背影喊道:“多谢同学指点!我叫姜槐!夜魔巡游的姜槐!日后必定报答!” 少女随手摆了摆,随后略微侧头,叼着一根稻草看着姜槐笑了笑说道。 “夏玲玥,无组织,那你欠我一个人情,别忘了。” 。m. 第105章 班长 不得不说,乌鳞班今天基本等于是被阳炎班的夏玲玥给团灭了。 姜槐当时真的很想出手,就差一点。 好在他及时发现,夏玲玥好像并没有打算真的对他们出手,反而是借着动手的机会指点了一下他们每个人。 而且她似乎还激起了小队中每个人的斗志。 “如果找不到方向,加练再多也只会让身心更加疲惫。” 姜槐提议让大家先各自散去。 而后他独自找到了导师陵川。 此刻的那位神父正呆在学院后方的小花园之中进行着每日祷告。 姜槐尽可能不去打扰他,远远站在一边,看着他逐渐松开紧握的双手这才准备走过去。 可自己还没踏入花园,陵川已经背对着他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姜槐,让你久等了。” 姜槐的脚步一顿,有些略微诧异。 自己明明已经收敛了气息,只要呆在远处不移动,就算是墨羽也很难发觉自己的存在。 可陵川怎么好像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在这儿一样。 他不应该是导师里实力最弱的吗。 “岳秦山有和你说起过我吗?” 陵川背着手转过身,他那一身修长的神职人员长袍在微风之中轻轻摆动着。 听到他说起岳秦山,姜槐微微低下了头,那种在最后关头没能救下岳秦山的遗憾和对陆晚吟的愧疚再次涌上了心头。 “没有。”他摇了摇头说道:“岳老师只指导了我一个月.......” 陵川的脸上依然保持着温和慈祥的笑容,他走到姜槐身边,而后抬起手,轻轻覆在姜槐头顶,但却没有碰到他的头。 “愿他的灵魂得以安息,来生不再遭受苦难......也愿你的内心得到平静与安宁,不受这无端之祸所牵连。” 姜槐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温和的气息从头顶慢慢流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这气息瞬间将今天训练的所有疲惫都一扫而空,就连那一直忐忑的内心也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和。 甚至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要硬撑。” 陵川在做完这一切后,手终于抚上了姜槐的头顶。 “你也只是个孩子,不要把太多的事都强行背在自己身上,人力有可为有所不为,我们只需做到问心无愧。” 他的声音和岳秦山完全不一样,虽然同样是神父,但陵川真的是那种充满了神性的男人。 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让姜槐觉得真的沐浴在了圣光之中。 但是 却没有岳秦山的那种亲切感与真实感。 “姜槐,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所隐瞒,你的力量远不止如此,而且我能感觉到,你现在身处于黑暗的漩涡之中,但这些黑暗并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一种自我保护。” 陵川的话让姜槐有些诧异。 他......莫非是感受到了我体内的兽的力量? “力量和武器一样,不分好坏,只要你能掌控它并行正确之事,那你便问心无愧,但在现阶段,我希望你能学会的是团队作战。” “即便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类,常年独自行走于黑暗,也总会有被黑暗所侵吞的那一天,但如果你的身边他人常伴,那你便可勇往直前。” “是......导师。” 姜槐点了点头,也算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对力量有所隐瞒。 最后陵川收回了手,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一次的失败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或许会让你们的团队出现两种情况。” “一、彻底崩溃。二、真正凝聚成一个整体,姜槐,你有着将事情引导向第二种发展方向的能力,因此......” “我希望你能成为乌鳞班的班长。” 两天之后。 入学演习如期举行。 规则大致和考核的时候差不多,只不过这一次没有感染者。 其他小队的所有人便是敌人。 根据导师评测出的班级综合实力的强弱,各个班级会分批次进入无望山。 实力最弱的,毫无疑问是乌鳞班。 因此乌鳞班的众人此刻也是在其他班级学员不屑的注视之下率先走向了无望山的树林之中。 “快逃吧,小垃圾们。” “记得要藏好哦。” “被我们找到的话,可能战斗一瞬间就结束了!” 身后不断传来嘲讽之声。 楚河气得浑身发抖,很想回过头和那群人吵一架。 姜槐走在最后,他轻轻拍了拍楚河的后背,然后将他往前推了推。 “大哥......他们......” “用实力说话,比任何语言都有力。” 姜槐笑着安慰楚河。 他们目前的行走顺序基本决定了这支队伍的阵型。 陆晚吟走在最前面作为主力突破手。 尹佳则是跟在她的身后。 两人似乎是闹了点矛盾,互相之间都不怎么说话。 走在中间的是背着棺材的少女云渺。 所有人中好像只有她一点儿也不在意这场试炼,也没有任何的压力。 脸上一直带着那种天真的笑容,让所有人都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再然后是楚河与许晴。 两人都是团队里体力最差的一档,他们就算不战斗,光是要跟上其他人都已经非常吃力了。 但他们两人又是不可或缺的。 虽然楚河现在力量还很弱,但强化型觉醒者在一个小队里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许晴也同样如此,精神系觉醒者,如果实力到位,将会成为整个团队的连接中心。 而且姜槐还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许晴的脑子非常好。 她看问题的也很全面,有着自己的考量和独到的见解。 若是能好好培养。 她将会成为乌鳞班真正的核心大脑。 “作为最优先进入的班级,我们可以有一小时时间选择有利地形,晴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姜槐走在许晴身边,有意无意地引导她,让她去给小队做出指引。 许晴也确实没有让姜槐失望。 她这两天应该在熬夜研究无望山的地形,此刻非常轻易地就列举出了几大有利的势。 “但上述地势都只是在伏击战中会很有效果,我们的队伍阵型不适合做伏击,因为有我和楚河存在,我们也不适合打带跑的游击战......” 许晴的眉头越说皱得就越紧。 “没关系,你放心大胆地说,我们现在还有机会试错,只要你提出来,我们全队都会配合你。” 姜槐的鼓励让这从来都不怎么起眼的雀斑少女有些感动。 她微微点了点头,而后指着无望山的半山腰说道。 “既然如此,我建议利用地形,半山腰有一处岩洞,岩洞内一共有五个出口,我们可以在岩洞内铺设陷阱,最后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将其他的出口全部封死。”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楚河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实地考察。” 许晴瞥了他一眼说道。 姜槐也很震惊,许晴居然不止是在宿舍内研究地图,竟然真的在大半夜一个人跑到了岩洞里查看了情况? “可我们缺乏大范围杀伤性力量,很难将岩洞的出口堵死。” 许晴叹了口气。 姜槐笑着说道。 “这方面就交给我,放心吧。” 于是一行人去往了半山腰的岩洞处,这里非常隐秘,就算到时候陷阱战不成功,也可以在这里苟着,等待其他队伍自相残杀。 姜槐看了看手表,还剩二十分钟,其他小队便会陆续进入无望山,现在是早上9点,等到中午10点,所有小队都进入无望山的那一刻,战斗将会彻底打响。 “来吧各位。”他拍了拍手对所有人说道:“给这些不可一世的强者看看,吊车尾的乌鳞班给他们准备了怎样的惊喜。” 。m. 第106章 狩猎开始 当普通班级陆续进入到无望山之后,辉耀班,阳炎班与天字班也先后进入了无望山。 那小和尚始终双手合十走在辉耀班的最前方。 他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气息。 一旁的男人沉声问道。 “念尘,有你感兴趣的猎物?” 小和尚微微一笑,依然闭合双眸说道:“是啊,三天前硬生生接下了我一掌还毫发无损的那位施主,我很感兴趣。” “若不是你亲口说起,我真的不相信,一个乌鳞班的废物,居然还有这等实力,真是有意思得很。” 小和尚缓缓摇头,对身旁的大个子男人说道。 “不要掉以轻心,虽然我们是天字班第一名,但现在排名没有任何意义,而现在,或许也有很多双眼睛,正在盯着我们.......” 他话音刚落,几名觉醒者猛地从暗处杀出。 “干掉这些爱装逼的上三班!!” “干掉他们!!我们就能进入上三班!!” 火焰与寒冰从两边袭来,这力量声势浩大且又是偷袭,即便是辉耀班的众人也来不及闪避。 “鸣钟。” 小和尚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一口巨大的金钟瞬间将辉耀班众人笼罩其中,同时一阵钟鸣声逐渐扩散而去,回荡在整个无望山之上。 饶是这两股力量如此强大,但依然无法伤到钟内众人分毫。 “你瞧。”小和尚抬眼看着那大个子男人。 “一不留神,咱们就成了猎物。” 大个子男人嘿嘿冷笑了几声,随后他身体慢慢开始膨胀。 本就巨大的身形此刻更加魁梧。 那暴涨的肌肉甚至将衣服都给完全撑破。 “那就让这些垃圾们认清现实......到底谁才是猎物!!” 辉耀班的其余人也都一副处变不惊的表情,他们各自取出了武器,而就在那冰火攻势减弱的瞬间。 金钟猛的消失,而后在那已经暴涨到两米多高的男人的引领下,辉耀班除了小和尚之外的人瞬间分散而出,寻找自己的猎物。 “什么阵型,什么团队.......”小和尚微微一笑。 “只要诸位以我为中心,那么我就能给诸位提供无尽的支援能力,好好享受你们的猎杀吧。” 而后,周围开始响起了普通班级成员的惨叫声。 那些妄图埋伏强大猎物的人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的顶端。 夏玲玥目睹着辉耀班对其他班级无情的狩猎不禁咧开了嘴,露出了那一口鲨鱼一般的利齿。 “一开始就这么活跃?那小秃驴果然一直在装啊,看来他就是辉耀班的班长了。” “夏玲玥。” 树下传来了周玲玲的声音,还是和上次几乎一样的场景。 只不过此刻周玲玲的身边,瘫倒着十余名企图对她进行偷袭的其他班级成员。 “唉,你就不能不要每天都盯着我吗?” 夏玲玥无奈地从树上跳下,看着一脸微笑看向她的周玲玲说道。 “那可不行,我是班长,所以当然要关注每一位班级成员的情况啊,你老是这样特立独行不合群,会被导师骂的哦。” “行了,别管我了,阳炎班就算没有我也不至于被团灭在这些人手中吧?只要你们不去招惹那和尚,他应该也不会主动和你们起冲突。” 夏玲玥又看了看远方说道:“至于天字班,我只能说那位墨羽队长的实力的确很强,但她不是传道授业的材料,加上天字班的素质本来啊就不高。” 说到这里,她突然抬起手,而后捏住了一把不知道从哪儿飞过来的匕首。 “哎呀,有老鼠~” 周玲玲微笑着看向了某处。 灌木丛的阴影中,一抹若有若无的气息迅速靠近二人。 随后猛地暴起,一把匕首狠狠刺向了周玲玲。 但就在他身形出现的瞬间,夏玲玥已经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而后少女将这个比她身型要高出不少的男人狠狠扔了出去,让其重重地砸在了一棵树干上。 “更多的老鼠~”周玲玲提醒夏玲玥。 果不其然,越来越多的身影出现在了四周。 “唉。”夏玲玥捂着脸叹息。 “就是因为你,连我都被当成目标了。” 周玲玲一脸的无辜:“人家明明是关心你才来找你的。”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把这些玩意儿收拾了。” 姜槐站在岩洞边上,看着下方不断升腾起的爆炸气浪。 通过观察,他发现这些班级的觉醒者,他们虽然看起来像是各自为战,可或多或少都有着合作的影子。 但这种合作太过于牵强。 就像是强行想要凑羁绊,最后所有牌都烂在手里打不出去,有一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你也注意到了吗?” 陆晚吟走到了姜槐身边。 “导师一直给我们强调团队,但你看,那些注重团队配合的小队,现在正被那些不如他们的班级打得溃不成军。” 听了陆晚吟的话,姜槐也点了点头。 他当然发现了,除了上三班之外,其他的班级但凡是练就了一套所谓体系的,全都被那些随意进攻的小队打得丢盔卸甲。 他们顾此失彼,团队协作是达到了,可强者却被弱者束缚了手脚。 “......导师,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姜槐皱着眉说道。 这时候,陆晚吟轻轻扯了扯姜槐的衣袖。 姜槐转过头,就见少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根棒棒糖,然后塞到了姜槐嘴里。 “好啦,别愁眉苦脸的,我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你笑过啦,是不是姐姐这段时间冷落你了~?” 姜槐白了陆晚吟一眼,但嘴里那种甜腻的气息还是让他心情好了一些。 “按照你的想法来就行了。” 陆晚吟轻声对姜槐说道:“其实并不是大家要跟上我......经过这几天,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和你之间的差距很大,应该是我们努力跟上你才对,我们.....” “我们不希望拖你的后腿,老大。” 这时候,楚河也走到了岩洞外,认真地看着姜槐说道。 “这三天的训练,其实大家都能感觉得到,姜槐,你为了照顾我们,一直在刻意压制自己的力量。” 尹佳说道。 “唉,虽然不知道你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但让你来配合我们,这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团队决策。” 最后是许晴,她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姜槐说道:“姜槐,这只是入学演习,你不用在意我们,怎么跟上你,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 姜槐看着这些队友。 尤其是许晴和楚河。 他们其实比自己还要着急。 但他们现在却尽量用自己的方式来让姜槐肩上的担子轻松一些。 这让姜槐很是感动。 “谢谢,但我也保证,不会放弃团队里的每一个人。” 此刻,在岩洞的阴影处,那背着棺材的少女双手环抱在胸前,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姜槐,同时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那就让我看看吧,你能藏多久,小怪物。” 。m. 第107章 乌鳞班,进攻! 乌鳞班的众人按照许晴的指示,用灌木以及一些岩石来将入口伪装。 他们的目的也很简单,暂时不要掺和进其他班级之间的斗争。 等普通班将上三班的成员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说不定能捡个漏。 “记住这场演习,它的最终目的是要活到最后,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成为赢家。” 姜槐把所有人聚集起来说道。 “这岩洞的地形,刚才许晴已经用精神链接的方式带大家过了一遍,现在我们就要利用这里复杂的地形来弥补我们团队较弱的平均实力。” 尹佳确实尝试过压缩力量,可她完全无法掌控自己体内的寒霜之力。 强行去压缩这种力量反而导致她被其反噬,手臂被冻得乌青一片。 “不要着急,等这次演习结束了,我们再想办法,看能不能寻找一些载体。” 姜槐安慰尹佳说道。 尹佳的手臂现在缠着绷带,她有些愧疚地点了点头。 躲在这山洞里也不是绝对安全,很快就有普通的班级学生找上了门。 只不过他们大多不是为了捕猎,而是被捕猎者。 “妈的,那群上三班的都是怪物吗!?” “连那个天字班都这么猛......怎么打啊?!” 四名普通班的学生狼狈地爬到了半山腰,却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岩洞。 姜槐等人此刻就埋伏在岩洞暗处,他们死死地观察着这些学生。 “刚才都怪你!” 一个男生揪住了另一名外国学生的衣领。 “如果不是你支援慢了!我们小队的治疗者就不会那么快被天字班的那些人逮到!现在失去了治疗者!咱们完全没有退路了!” 那皮肤略黑的外国学生也不服气。 他身材高大,推开了揪住他衣领的学生吼道:“明明是你没有按照事先说好的阵型相互支援!导致阵型被打乱!责任都在你!” “你他妈的!你敢质疑班长!?” 看着两人直接扭打起来,剩下的二人也没有去劝架,他们都很沮丧,就仿佛是建立起来的信心被彻底击溃了一般。 “怎么会呢,天字班的那两名四星觉醒者都不是进攻型,一个防御型,一个治疗型,可为什么他们的团队协作会那么强......” “不是说那个无畏者的墨羽大小姐根本不会带队吗,她所在的血隼也是死亡率最高的精英小队,为什么天字班的配合会那么完美......” “唉,可不是吗,听说辉耀班的那个小和尚刚才都被他们给耍了,看似将天字班给包围了,结果反而被引入了反包围圈。” “哈哈哈,那些包围辉耀班的十二个普通班级还以为自己包围的是天字班,在看到辉耀班的时候,十二个班级的人都傻眼了。” 姜槐捕捉到了他们话里的信息。 墨羽的确不会带队,她强悍的个人能力足以让她不需要任何队友就解决大部分的问题。 天字班的两名四星觉醒者的确也是另外两个上三班选剩下的。 一名四星护盾型防御觉醒者,还有一名四星治疗型觉醒者。 这两人若是单拎出来,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在一个缺乏进攻手的班级里。 他们可以说是有力使不出。 毕竟上三班的人数上限在那儿摆着,他们可以使用的战术更少,基本都是靠着力大砖飞的方式,靠着强悍的个人能力碾压普通版的那些小队。 那么 如果不是墨羽,天字班是否还有一位领导能力极强的人才在带领着这个队伍? 会是那两名四星觉醒者吗? 既然这些人和几个上三班的都交过手,而且还能从其手中逃脱。 那么无论如何,实力应该也不弱。 姜槐和许晴使了个眼色。 许晴立刻了小范围精神链接。 【他们现在正在内讧,情绪也很不稳定,如果采用伏击的方式,应该很快可以结束战斗】 姜槐在精神链接里对其余人说道。 【陆晚吟,你对付那个手持长枪的觉醒者,他的力量气息不在你之下,有问题吗?】 【随时可以开始斩狩】 陆晚吟似乎是进入了狩猎的状态,此刻她潜藏在阴影之中,如同一只猎豹一般随时等待命令便会扑向猎物。 【云渺,通过这几天的训练,你的傀儡在力量方面虽然比不上陆晚吟,但攻防一体,很适合打持久战,你去拖住他们班的那名班长,他应该是三星防御型觉醒者,拖住他即可,有问题吗?】 【完全ok~】 最后姜槐看向了那身材高大的皮肤略黑的外国学生。 【他虽然不是班长,但他的力量应该是整个小队最强的,剩下那名应该是强化型人员,他们由我对付,争取在一分钟之内解决战斗】 许晴这时候补充道。 【尽量在一分钟内解决战斗,不要使用大范围的觉醒能力,以免吸引到其他班级的注意,所以尹佳,你不要出手】 【好,好的......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 楚河指着自己问道。 “那我呢。” 许晴瞪了一眼楚河,然后捂住了他的嘴。 【白痴啊你!直接在脑子里说话就行了!】 【哦哦!抱歉!我给忘了!哈哈。】 好在他说话声音不大,没有引起那几名普通班成员的注意。 姜槐无奈地苦笑了,而后继续说道。 【楚河,这次不必强化其他人,把你所有的力量都用来强化陆晚吟,让她在第一时间解决掉那名用长枪的进攻型觉醒者,然后去协助云渺击败那名班长】 【剩下的那名外国学生,还有那名强化型能力觉醒者交给我】 姜槐慢慢抬起了手,而后眼神之中缓缓闪烁起了一丝幽蓝色的火焰。 现在的他不会化身百骸,不仅仅是因为杀鸡焉用牛刀。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不能太过于依赖化身的力量,一天不淬炼自己本来的力量,那他就一天无法真正驾驭那座监狱,那么身体被彻底撕裂也就是迟早的事。 控制气息 控制力量 他切断了精神链接,而后低声对一旁隐藏气息的镜魔说道。 “让那名强化型能力者失去意识,不要伤及大脑,能做到吗。” 【谨遵您的命令,我的主人】 下一秒,在那群学生还在争执扭打的时候。 姜槐猛地挥手。 “乌鳞班,进攻!” 。m. 第108章 伏击战 就在那几人还在争执之际,一抹黑影已经迅如闪电一般闪至手持长枪的觉醒者身边。 “斩狩,开始。” 陆晚吟脸色冰冷,手中黑色的镰刀如一道黑光一般斩向了那名觉醒者。 少年的反应也很快,他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举枪格挡,但陆晚吟的爆发力极其强悍,镰刀在接触到枪杆的瞬间。 那少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虎口崩裂,鲜血四溅。 但下一秒,他爆喝一声,竟然是强行将陆晚吟的镰刀力量给推了回去。 二人竟然一时之间僵持在了原地。 “他妈的!!敢偷袭我们!!?” 那名班长也是反应过来有人偷袭,刚想去帮忙,可他突然感觉到头顶一片阴影,抬起头看时。 一名身穿道袍的女人正抬高一只脚,借着下落的力道狠狠一个下压腿朝着他的脑袋劈去。 “妈的!!” 他怒吼一声,瞬间施展自身觉醒力量。 就见那班长的身体突然变得犹如钢铁一般坚硬,竟是硬生生挡下了那僵尸少女的一击。 “别,别担心!我来强化你们!!” 那名强化觉醒者刚想做点什么。 但在那瞬间,他猛然感觉到了一股古怪的力量正在侵入他的大脑。 他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就这样慢慢地跪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妈的!!我认得你!!夜魔巡游的那个臭婊子!!!” 拿着长枪的觉醒者认出了陆晚吟,而后他的力量也逐渐开始发力,竟然是有要压陆晚吟一头的意思。 陆晚吟咬紧牙关,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而后想起了那名叫夏玲玥的少女所说的话。 【你的力量远不止如此,那么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 因为这力量,不属于我啊 但若是现在只有靠着这力量才能站在他身边。 那就来吧 唰—— 陆晚吟的瞳孔里闪出了一丝淡蓝色的火焰,她的脸色也浮现出了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 下一瞬间,镰刀也被蓝色火焰所覆盖,她的力量瞬间变得强大无比。 那手持长枪的觉醒者几乎也是在瞬间就感觉到了力量的差距。 他震惊无比,想要收手拉开身位但已经太迟了。 “收割!!” 咯嘣—— 席卷着蓝色火焰的镰刀瞬间将长枪斩断,巨大的力量气息压迫得那少年浑身发颤几乎没有任何力气再反抗。 “别得意忘形!!” 那力量最强的外国留学生终于出手了。 如姜槐所料,他的确是这队伍中力量最强的,但也仅仅只是力量了。 当他的身体膨胀,一拳准备打向陆晚吟身后的时候。 姜槐猛地杀出,他的拳头先一步狠狠地从旁打在了那高大学生的侧脸。 巨大的力量将那学生打的在空中几个翻滚,而后重重地摔在了地面。 “陆晚吟!可以了!” 姜槐发现陆晚吟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那名已经瘫坐在地上发抖的少年。 就见她已经再次举起了镰刀,眼中蓝色火焰更甚。 姜槐知道,她已经快被百骸的愤怒给支配了。 他直接冲过去,一把将其死死抱住,蓝色的火焰瞬间被姜槐的身体所吸收。 陆晚吟也像是脱力一般慢慢瘫软在姜槐的怀中。 可战斗还没结束。 【班长!!小心!!】 许晴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而后姜槐就看到那高大的留学生居然站了起来而且已经一拳凶猛无比地打了过来。 一分钟快到了。 云渺那边虽然压制住了这支小队的班长,但也无法破开其防御力,他现在没有闲工夫再在这壮汉身上浪费时间。 原本打算一拳干掉他,但还是太小看这些新生代的觉醒者了。 于是他单手扛着几乎已经失去意识的陆晚吟,另一只手迎着那壮汉的拳头就砸了过去。 姜槐能感觉得到,那黑皮肤少年的力量不小。 他们能从辉耀班手底下逃走着实不是巧合。 但很可惜,如果要比拼力量和身体强度。 即便是现在没有化身百骸的姜槐,他也有信心不会输给天辉学院中的任何一名学员。 两个拳头在碰撞的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流自二人脚下扩散。 这一下让乌鳞班其他人也吓了一跳。 就算是那操控着僵尸还在和那班长缠斗的云渺,此刻也略微侧了侧脸,看向了姜槐。 许晴和楚河还有尹佳都以为,姜槐会加强自己的防御来硬抗下这一击。 但他却没有如此,反而是迎着那外国学生的拳头就砸了过去。 咔咔咔—— 更让众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没想到手臂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的不是姜槐,而是那名外国少年。 就见他那粗壮的手臂突然青筋暴起,而后迅速充血。 姜槐眼疾手快收了力,这才没有让他的整条手臂爆开。 “赶紧凝聚你的力量!在手臂上!” 他甚至还有空对那少年喊了一句。 那外国少年倒在地上,一边按照姜槐所说的,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手臂,用以稳住那已经瘫软的手臂不至于炸开。 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疼!!好疼啊!!!” 【姜槐!别让他再嚎下去了!他会把人都引过来的!】 许晴在精神链接里大喊。 姜槐自然明白。 可那壮汉现在手臂如此肿胀,如果现在把他打晕,他这条手绝对是废了。 于是姜槐低声说了一句。 “小白,治疗他的手臂,注意隐蔽。” 被姜槐扛着的陆晚吟这时候略微睁开了眼睛,她清楚地听到了姜槐的话,也感受到了姜槐刚才的那种力量。 这一次,陆晚吟感受得真切。 这是兽的力量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自己的身体趴在姜槐的肩上。 一阵清凉的微风拂过那壮汉的手臂。 那留学生手臂的疼痛感瞬间开始消散。 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姜槐。 就已经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给弄晕了过去。 而在另一边,那位班长看到自己的队员几乎在几十秒的时间里几乎全军覆没。 他的内心既愤怒又感觉到了一阵恐惧。 这他妈不是乌鳞班吗!? 那个聚集了三个夜魔巡游垃圾的吊车尾班级啊! 为什么会这样!? “小哥哥,看哪儿呢?” 就在他分心的瞬间。 僵尸的身后突然出现了那名穿着道袍的小道士。 云渺与僵尸的动作相互配合,如行云流水一般让那班长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这少女的一拳一腿,一招一式都和那女僵尸完美配合,两人就仿佛是共用着一个大脑和身体一般。 在这攻势之下,那班长彻底招架不住了。 他刚想大喊投降,云渺轻盈跃起而后一脚点在他的脸上。 “不准投降~要战至最后一刻哦,小哥哥~” 砰—— 而后那僵尸少女猛地一脚踹在了他的腹部,在他身体倒飞出去之前,云渺一个轻盈的后空翻,最后站在了僵尸少女的身边。 那班长狠狠撞在了一棵树上,捂着胸口抽搐了一阵便晕了过去。 “快点,把他们所有人都搬到岩洞里去绑起来!” 许晴见所有人都解决了战斗,立刻招呼众人开始搬人。 三下五除二,就把战场打扫了干净,带着这几人进入到了岩洞中,而后又用藤条将几人捆了个结实,嘴也堵了起来。 就在乌鳞班成功伏击了一个普通班级的时候。 天字班的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轻轻用手按压着自己的鼻梁,似乎是在缓解疲惫。 她本身实力平平,只是一名二星精神系觉醒者。 但她却是公认的天字班班长。 。m. 第109章 智者 “班长。” 天字班的四星防御型觉醒者,一名身材高大的少年来到少女身边说道。 “辉耀班很快就会和阳炎班碰上,他们看似随意狩猎,但却真的在按照您给的路线前行,您真的......很了不起。” 少女摆了摆手,似乎并不想听到这种夸赞。 “我只不过是在特定的位置放下了特定的诱饵罢了,诱导作战需要的就是对手的麻痹大意,只能说我们是上三班的劣势班级,现在反而成为了优势。” 她一边说着,脑子里一边想着那个她无比憧憬的女人。 墨羽队长 您这么器重那个夜魔巡游的男人,他究竟有什么特别的呢。 “班长,那我们现在.......” 另外那名四星治疗觉醒者少女有些忐忑地问道。 “白素素,诱饵都放出去了吗?” 少女看着那四星治疗觉醒者问道。 白素素点了点头:“都放出去了,班长.....按照您的意思,但.......那样会让我们被辉耀班和阳炎班同时盯上,这样真的好吗?” 那名四星防御型觉醒者少年也有些担心地说道:“对啊,班长,我们让班级里实力较弱的几个人去当诱饵,不就是为了尽量远离另外两个上三班吗?但现在.......您好像是故意让他们跟在我们后面?” 黑发少女的个子娇小,穿着天辉学院上三班的白色制服,此刻显得无比可爱。 但她的腿似乎有些残疾,见她要移动。 那防御型觉醒者少年立刻让其坐在了自己肩上。 “对,因为我要确认一件事。” “班长......到底什么事,我们现在‘牺牲’了两名同学了。” “方明,不要在意这些牺牲,我们的班级处境非常危险,既是上三班,但实力又远不如阳炎班和辉耀班,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全员存活本就是一种妄想,普通班的学生会将我们当成软柿子,香饽饽,以狩猎我们晋升为目标。” “阳炎班和辉耀班的人也会将我们视作第一目标,毕竟淘汰一个上三班得到的评奖比淘汰十个普通班还要高。”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做的事很简单,让团队里的每一个人物尽其用,那两名被淘汰的成员已经发挥了他们最大的作用。” “而现在,我们要将这把火,引到别处,这也是我现在想要确认的事。” 说罢,少女缓缓转头,看向了半山腰处。 我想要看看,墨羽前辈如此看重的那个男人,是否真的有这个实力。 若是你真的足够强大,那就让我好好利用一下,成为天字班胜利的垫脚石吧。 “走吧,方明。”黑发少女轻声对那扛着她的四星觉醒者说道:“按照我给你说的路线去半山腰,记得沿途留下可以追寻的痕迹。” “好,班长。” 白素素跟在两人身后,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班长,如果这不是演习......如果这真的是兽潮,那两名被您派去当做诱饵的同学也真的会牺牲,那您还会采用这种战术吗?” 少女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那座半山腰,而后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会。” 岩洞之中,许晴将携带的干粮和水分发给所有人。 几人此刻围坐在一起,并派一人轮流在岩洞门口潜伏看守。 这一次伏击虽然算是成功,可造成的动静不小。 尤其是姜槐和那外国留学生的一拳,造成的波动一定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但姜槐此刻却更加关心陆晚吟。 他坐在陆晚吟身边看着少女。 少女反而没什么大碍,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和姜槐对视着。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刻也没有了那种渗人的蓝色火焰。 “干嘛啊......一直看着我?莫非你在这时候要和我表白?” 陆晚吟试图和往常一样,想用一些俏皮话来让姜槐害羞蒙混过关。 但这次姜槐却没有依着她。 “之前我问过你,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现象,现在你还想告诉我没问题吗?” 陆晚吟小口小口咬着面包,她那精致的小脸一半都藏在面包后面。 眼神也有些躲闪,似乎不敢和姜槐对视。 “你不是也有事瞒着我......”陆晚吟略微不满地说道。 姜槐哑口无言。 的确,关于百骸,还有那天晚上自己复活了陆晚吟的事,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的真相。 他真的很难告诉眼前这鲜活的生命。 她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 现在她胸口跳动着的......并不是什么心脏。 而是她最为恐惧的兽的内核。 “哼哼,所以,那天晚上你和墨家那位大小姐~真的没发生什么吗?~” 但没想到,陆晚吟却突然说起了这件事。 姜槐猝不及防,一下子有些脸红。 “你,你说的是这件事啊?” “那不然呢~?你还有什么别的事瞒着本小姐?还不快速速招来。” “嗯.......的确发生了很多事。” 姜槐叹了口气。 “但都和你说过了,如果你不相信,镜魔可以作证。” 那白狐的气息轻轻拂过陆晚吟的耳畔,似乎是耳语了什么。 “哎呀,和你开玩笑的!瞧你紧张的~” 陆晚吟一脸坏笑地看着姜槐:“你和我解释什么~咱们不是在演戏吗......还是说......你真的对我......?”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都脸红了。 陆晚吟眼神有些慌乱。 “哎呀!你,你干嘛突然提这个嘛!算了不和你说了!一点都不看场合!” 她直接将手里咬了一半的面包塞到了姜槐的嘴里。 “唔。”姜槐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晚吟慌张地起身,跑到了许晴和尹佳身边坐下,她坐下之后还对着姜槐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我寻思,不是你先提的吗?”姜槐一边咬着面包,一边挠了挠头。 而那几个被绑着的普通班的学生,此刻也已经醒了过来。 姜槐拿着食物和水走过去,几人看到都是咽了口唾沫。 他们的食物都在治疗成员那儿,结果那妹子被抓了之后,直接导致这群人断粮了。 从演习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的时间,此刻也已经是晚上8点左右。 他们今天一直都在搏杀与逃命,早就已经饥饿难耐了。 此刻看到姜槐拿来了食物和水,几人的眼睛里都放出了光。 “你是班长?” 姜槐走到那班长身边蹲下,拿着手中的干奶酪面包在其眼前晃了晃问道:“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得好,我就给你们一块面包,你们自己分,怎么样?” “......你,你想问什么?” 那班长虽然觉得很耻辱,但毕竟已经被擒获了,若这是兽潮,自己已经死了。 死人还有什么羞耻不羞耻的。 “你们是遇到了辉耀班吗?” 姜槐问道。 班长点了点头。 “就你们一个班级?打算去埋伏辉耀班?” 姜槐笑着看向男人:“你们也不弱啊,应该不至于这么傻吧?” “一个?!整整十二个普通班!我们建立了暂时同盟!为的就是先干掉那些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精英!” “然后呢?” 许晴也过来问道:“你们如果真的想干掉精英班级,那你们的目标不可能是辉耀班或者阳炎班,无论怎么想,你们伏击天字班成功的可能性都更大一些。” 班长看了看许晴,最后叹了口气。 “其实吧......咱们......咱们那十二个普通班一开始打算伏击的对象,就是天字班,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咱们明明是跟随着天字班的人收缩包围圈,但最后包围住的却是辉耀班!” “那么告诉我,辉耀班战斗力最强的,是那个小和尚吗?” 姜槐又问道。 那小和尚给他留下的印象挺深刻的,那一掌的力道虽然不至于让百骸启动自行防御,但为了挡下那一掌,姜槐还是承受了来自监狱力量的反噬。 身体裂开了数道裂痕,所以姜槐可以说和那小和尚是有私仇的。 “小和尚?那小和尚就是个辅助人员吧?他有啥战斗力啊,他们小队最强的是那个能狂暴化的男人!那战斗力!简直和野兽一样啊!” “哦?是吗.....”姜槐略微沉吟了片刻。 那小和尚的力量他见识过,不可能只是辅助人员。 也就是说,这辉耀班卧虎藏龙,根本不用小和尚出手,就可以把这些普通班的学生打得丢盔弃甲。 就在这时候,岩洞门口传来了云渺的声音。 “那个,班长?小道发现有人正在往这边靠近哦。” “嗯?多少人。” 姜槐本以为只是另外的普通班成员。 可云渺下一句话,却将姜槐震惊得无以复加。 “让我看看啊~嗯~有两组人,分别六人,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过来了,哎呀~我认识他们,他们好像是辉耀班和阳炎班~” 咯噔。 姜槐嘴角抽了抽。 娘的,不会这么背吧。 。m. 第110章 撤退 结合刚才普通班的班长所说的话。 许晴和姜槐一致认为,引导阳炎班和辉耀班来到这里的不是别人。 正是天字班。 而那个并没有强大攻击型觉醒者的天字班,很可能存在着一名非同寻常的智者。 “卧槽!老天爷诶!阳炎班和辉耀班都冲你们来了?你们乌鳞班怎么得罪他们了?!!” 那被陆晚吟收拾过的持枪觉醒者此刻虽然被绑着,但情绪也激动起来。 姜槐没有搭理他,她让楚河找点什么东西堵住这些人的嘴。 现在许晴一脸愁容。 姜槐理解她的想法。 因为目前为止设置的那些陷阱都是许晴指导几人做的 根据许晴自己的说法,她之前是某家建筑公司的工程部成员,所以这些简单的土制陷阱对她来说手到擒来。 这些陷阱根本不可能对付两个上三班的学生。 “没关系,许晴。” 陆晚吟走到许晴身边鼓励她道。 “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许晴皱着眉说道。 “我们不能指望那两个班互相打起来,现在演习才第一天,虽然很多班被淘汰了,但余下的班很可能也意识到了和上三班的差距,那么他们现在很可能会做一件事。” 说到这里,许晴停了下来,而是看向了众人。 姜槐和陆晚吟几乎是同时说出了答案。 “联合。” “是。” 许晴点了点头:“弱小的个体即便联合起来也无法击溃两个上三班多达十余名四星觉醒者,但他们能给这两个班级造成不小的麻烦。” 姜槐无奈的苦笑一声说道。 “所以在确定这些余下的班级不会给他们造成太大麻烦之前,这两个最强的班级都不会率先内耗。” 许晴点了点头,而后又说道:“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我原本计划的辉耀班和阳炎班会在削弱大部分班级之后内斗。” “至少也是将天字班当成目标,但我低估了天字班的那位决策者,对不起......” 她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是我的失误让大家.......” 陆晚吟轻轻抱住了许晴说道:“好啦,许晴姐,我们大家是一个班级的同伴,不要说这种话。” 楚河此时也笑着说道:“对啊,咱们又不一定会输,大不了和他们爆了!” 许晴白了楚河一眼:“我们面对那两大班级没有胜算,不要走极端。” 楚河挠了挠头,笑着说自己只是想活跃气氛。 “但楚河说的一句话没错。” 许晴继续说道:“我们不一定输,摆在我们面前的路,还有一条,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现在必须先从出口逃......” 就在许晴说话的一瞬间。 姜槐猛的察觉到了一股气息从许晴的影子里散发了出来。 那是觉醒者的力量气息,而后一道寒芒猛地刺向了许晴的胸口。 姜槐心念一动,身体已经猛地扑了过去。 在许晴那句话还没说完的瞬间就直接一把将其抱起,那寒芒是一把匕首,此刻一击扑空之后竟然瞬间消失在黑影之中。 下一秒,它竟然是又刺向了陆晚吟。 “陆晚吟!” 姜槐大喊一声,这一吼声不是在担心,而就像是一种命令。 陆晚吟的瞳孔猛地闪烁起了蓝色火焰。 当—— 下一秒,刺向她后背的匕首被少女反握在身后的镰刀所阻挡。 随即陆晚吟反身一脚踹中了那袭击之人的腹部。 那人闷哼一声之后融入了阴影之中。 “是辉耀班的四星暗影系觉醒者,代号仇影的杀手。” 许晴被姜槐抱着,对其余人喊道:“所有人!快点跑向后方的出口!!” 姜槐把许晴放下之后也对那几个普通班的喊道。 “和我们一起!互相掩护!小心黑暗的角落!记得跟紧我们!岩洞里都是陷阱!” 陆晚吟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她负责在前方开路。 而姜槐走在中间,负责援护大部分人。 云渺自愿在最后断后。 而尹佳则是跟在云渺身边,负责将一路上走过的路全数冻结,希望这样可以拖慢身后那两个班级的脚步。 那几名普通班的人虽然很恐惧,但现在也只能和乌鳞班并肩作战。 “注意队形!不要乱!放心!我和陆晚吟能保护好你们!” 姜槐一边击飞了一把黑暗中射向楚河的匕首一边喊道。 同时在脑中对镜魔下达命令,让它援助后方的云渺,绝对不能让云渺受伤。 那普通班的班长咬着牙不服气地吼道:“凭,凭啥听你指挥啊!” “废什么话!少对我大哥大呼小叫!凭啥!?就凭你们这些普通班连班级番号都没拿到!” 楚河的一句话把姜槐逗得差点笑出声,好险没岔气。 他娘的,你以为乌鳞班是啥好称呼吗。 他重新提起一口气对那班长喊道:“你不想听我们的也可以,我们也不会再援护你们,生死有命,各凭本事吧。” 那班长和几个学员都愣了愣,这四周的黑暗杀意冲冲,而仇影似乎完全没把这当成演习。 每一刀都是要命来的。 他不耐烦地喊道:“行!听你的!” 这一路向着出口奔袭的路上,那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不断地从各个死角朝众人袭击。 但都被姜槐和陆晚吟还有后方的云渺化解。 “还撑得住吗?!” 姜槐回头看向云渺喊道。 就见那少女一边操控着女僵尸掩护着正在冻结道路的尹佳一边朝着姜槐笑了笑,连气儿也没喘一下。 “看前方~小友,后方交给我们。” “好。” 姜槐用力点了点头,同时也觉得无比安心。 这也许就是陵川老师所谓的团队的作用吧。 即便是在这种黑暗之中无法看到的敌人,他们也能互相搀扶不断前行。 身后不断传来震动和炸裂的声音。 众人知道那是陷阱被触发的动静,这也就代表着阳炎班和辉耀班已经进入了山洞,并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追来。 好在出口就在眼前。 终于,那黑影不再犹豫,直接从岩壁顶端的黑暗处跃下,两把匕首如毒蛇的獠牙一般悄无声息刺向了许晴的头顶。 。m. 第111章 谁困住了谁? 果然。 姜槐和陆晚吟瞬间将目标锁定在了顶部。 他的目标,就是精神系能力者。 “陆晚吟!” 姜槐吼道。 陆晚吟一个箭步冲到了姜槐身边,而后一脚踩在了姜槐的手臂上。 “温柔点哦。” 她对着姜槐眨了眨眼。 姜槐没有做回应,而后猛地一个转身,而后一拳挥出将陆晚吟扔了出去。 陆晚吟的速度在这一刻几乎已经快到了肉眼不可见的地步。 她整个人化作了一团黑影。 在仇影的匕首刺中许晴之前。 陆晚吟的镰刀已经悄无声息来到了他的眼前。 那黑影倒吸一口凉气,不得不放弃攻击。 他在空中调整身姿,一个后仰空翻几乎是让镰刀贴着他的鼻尖而过。 但躲过了陆晚吟,他却没办法躲过姜槐了。 姜槐已经高高跃起,而后握紧拳头猛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腹部。 就听一阵肋骨断裂的声音响起。 那黑影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姜槐这一拳狠狠地砸向了身后的岩洞黑暗深处。 岩洞后方已经被尹佳的冰霜覆盖,那黑影砸过去之后发出了一阵冰块碎裂之声。 显然是受伤不轻。 而姜槐自然是留了手,这一拳不会要他的命,但也会让他无法再继续接下来的战斗。 “老大!许晴受了伤!咱们这里没有人懂治疗啊!” 楚河焦急地对姜槐喊道。 “别慌。” 姜槐查看了一下许晴的伤势,发现是匕首的擦伤,或许是在奔跑路上造成的。 看上去不是很严重。 但许晴现在却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后他听到了脑海里传来了白狐的声音。 【这并不是一般的刀伤,这是注入了某种暗属性觉醒力量的伤口,而且是四星觉醒者,按我现在的力量,无法治愈她。】 【主人,必须尽快带她去救治,否则在一小时之内,她这条胳膊可能就保不住了】 姜槐的眼神里充斥着愤怒。 “他妈的.......一个演习你来真的啊。” 他看着那几名普通班的成员说道:“你们的治疗人员呢?!” “兄弟!?你健忘吗?!我们就是因为治疗人员还有其他小队成员都被抓了,所以才沦落至此啊!” 姜槐也是反应过来了,他转过头,看向了那黑暗深处。 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办法,让那名四星毒属性暗杀者解除许晴的中毒症状。 就在这时候,岩洞开始发生震动。 姜槐知道,那是辉耀班和阳炎班的成员们触发了其他出口的陷阱。 但他也能感觉得到,有两股强大的力量,正朝着正确的出口走来。 “我没事......现在赶紧离开这里,我还有办法......我们,不一定会输。” 许晴说道。 “不行。”姜槐摇了摇头说道:“你的手臂中了暗属性的诅咒,一小时内不被解除,可能整条手臂都保不住了。” 听了姜槐的话所有人都很震惊。 但许晴却只是愣了一下,而后说道:“没关系,现在不走,可能我们会全军覆没,评分会很低。” 她认真地看着姜槐。 “别管什么评分了......这和你的手比起来根本不不重要的。” 尹佳有些焦急地说道。 “对啊!这只是一场入学演习,咱们投降算了!” 楚河也喊道。 许晴却是摇了摇头,她勉强伸出手抓住了姜槐的衣袖说道:“班长,我的弟弟是其他城市的天辉学院学生,所以我很清楚评分的重要性,如果在第一次演习之中全军覆没,那这个班级将会被列入黑名单。” “那也就意味着,不会再有教学资源,不会再有训练的机会,恶性循环之下,每个乌鳞班最后的结局,都是慢性死亡,我.....知道你的能力,所以我们不能拖你后腿,姜槐!听我说。” “现在把我放在这里,我能争取一些时间,然后你们去找天字班!只要和天字班会合,和那名智者合作!我们能赢!” 姜槐捏紧了拳头,他认真地看着许晴。 这个其貌不扬的姐姐,竟然内心如此坚强,这让姜槐很是感动。 他叹了口气说道:“好,我答应你,走吧,楚河,你来背她,云渺,这次你走中间,我来殿后。” 陆晚吟看了一眼姜槐,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她叹了一口气,而后站在了姜槐身边。 “后面是阳炎班和辉耀班,我和你一起殿后。” 姜槐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就在前方几人开始行走之后,姜槐和陆晚吟却没有动。 “为什么你老是能看穿我的一切想法。”姜槐苦笑着对陆晚吟说道。 “或许是因为.......我们心灵相通吧。” 姜槐笑着转身,走向了岩洞,就在陆晚吟要跟着他一起的时候,姜槐猛地一把抓住了陆晚吟的手腕。 “你....!” “抱歉,这一次,不行。” 说完姜槐猛的将陆晚吟直接朝着前方队伍甩了过去。 同时姜槐在众人惊愕的目光当中,走进了岩洞,而后一拳砸碎了岩洞口,让随时将这唯一的出口彻底掩埋。 在那黑暗深邃的通道处,最先出现的一抹身影也是姜槐比较熟悉的身影。 那腰间分别别着四把刀,背后背着一把刀的少女。 夏玲玥。 “哟呵?” 夏玲玥在看到姜槐的时候,也是一愣。 “我中奖了?” 姜槐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唉,行了行了,赶紧走吧,趁着其他人现在还没来,要我帮你把出口切开吗?” 但夏玲玥却是对着姜槐摆了摆手,似乎是有意要放他走。 “不好意思。” 姜槐淡淡的说道:“我们的队员中了毒,必须要辉耀班那名毒属性暗杀者的解药,所以我们不能走。” “愚蠢。”夏玲玥不耐烦地说道。 “牺牲一个人,换来整个小队的安全,很划算了。” “乌鳞班,不会放弃任何一个人。”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另外两个脚步声。 “阿弥陀佛,看来你我是真的有缘啊,施主。” 小和尚身后跟着那名壮汉也走了过来。 夏玲玥耸了耸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哦豁,这下走不掉咯。” “本来也就没想走。”姜槐也耸了耸肩,笑了笑。 “嘿嘿,不知死活的东西。”那高大男人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既然不想走,那我就敲碎你的每一根骨头,让外面你的同伴听着你骨头的断裂声,还有你的惨叫声......” “别搞错了,我并没打算牺牲自己。” 姜槐打断了壮汉的话,慢慢脱掉了天辉学院普通班的黑色外套,而后扁起了袖口。 “哦?”肌肉壮汉哈哈大笑起来:“老子最喜欢看穷途末路的猎物垂死挣扎了!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扭动着手腕,一边看向了三人,眼中的陡然升腾起的蓝色的火焰在这黑暗的岩洞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抱歉,诸位,你们才是猎物。” 。m. 第112章 修罗恶鬼 “你可以选择逃走,就像你们班级里那位决策者所说的那样,去和天字班联合。” 小和尚微笑着看向了姜槐。 “那不是正好中了你们的陷阱?你们找不到天字班,对吧?而你们,向通过我来引出他们。” 姜槐也同样微笑看向小和尚。 最后小和尚不想再多言语,他转头看向夏玲玥。 “夏施主,可以让给我吗?我和这位小施主,之前交过手,算是有些过节。” “哟呵,你什么出家人啊,这么记仇?行,那你上,我看着。” 说罢夏玲玥直接走到一边,背靠着岩壁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戏的模样。 小和尚双手合十对夏玲玥欠身行礼道:“多谢施主。” 他起身之后眼神里仍旧带着慈悲,可说出的话却无比冰冷:“埃特拉,打断他的双手双脚,不要伤及性命。” 高大男人裂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狰狞的笑容,随即他的身体开始暴涨,肌肉暴凸,就连整张脸都变得如同一只老虎一般骇人。 【四星强化型觉醒者,主人,小心,他的身体强化数值很高。】 不用镜魔提醒,姜槐也能感觉得到。 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的对手。 见姜槐没有任何动作,那高大男人以为他吓傻了,哈哈大笑几声后朝着姜槐就猛扑而来。 姜槐慢慢握紧拳头。 无数的骸骨碎片正在他的手臂上慢慢覆盖。 “去死吧!!!”壮汉抬手,那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向了姜槐的面门。 什么不要伤及性命。 没有谁能在自己的拳头下生还,他决不允许!! “既然对方对自己的力量绝对的自信......” 骸骨已经覆盖了姜槐的整个拳头。 而在镜魔的掩护下,百骸兽的气息并没有被察觉到。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但凡覆盖面再广一些镜魔都无法再掩藏其气息。 而后姜槐猛地抬手,狠狠一拳和那壮汉的拳头撞在了一起。 轰—— 瞬间整个岩洞都在颤抖。 那壮汉的表情从兴奋,到疑惑,再到某种惊疑用时不到两秒。 因为他真切地感觉到了从拳头处传来了的力量反馈,而这个反馈只有一点。 那就是他的力量......不如这个二星防御觉醒者。 轰—— 姜槐的拳头二次发力,他眼中的蓝色火焰更胜,直接将那壮汉的巨大拳头顶了回去,巨大的冲击力让那壮汉的身体朝后倒飞了出去。 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而他刚才和姜槐对拳的那条手臂,已经完全麻木了。 “不!!这不可能!!” 壮汉捂着手臂看着姜槐怒吼。 姜槐则是甩了甩手,笑着说道:“既然对方对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那就好好在他最擅长的领域给他当头一击。” 但姜槐其实现在也并不轻松。 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核正在被撕裂。 监狱的反噬......这段时间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吞噬过新的内核了。 这就是监狱给自己的警告。 【主人.....您的身体......】 镜魔那少女一般悦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不用在意,治疗我,不要让我身上撕裂的伤口渗出血来。” 【......只是止血无法解决问题,主人。】 “听我的命令。” 【......遵命。】 那小和尚在看到刚才那一幕后,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变得凝重了。 “果然,你并不是什么二星防御型觉醒者,你的力量......至少在四阶,而且我完全看不清,你到底是什么类型的觉醒者。” “没时间和你瞎扯淡了,让仇影把解药给我。” 姜槐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几人。 “你....你他妈的!有本事再......” 那壮汉刚刚爬起来,就又被姜槐一拳打在脸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它再一次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下一瞬间,一道金光闪过,小和尚的金色巨大佛掌猛地拍向了姜槐。 姜槐转头,眼神冷冽看着小和尚,而后再次抬起手,狠狠一拳击打在那佛掌之上。 佛掌被震碎的同时,又是一口金钟笼罩住了姜槐。 “放弃吧,你很强,但这金钟不仅仅是觉醒力量,还有法器加持,即便是五星觉醒者......” 小和尚微笑的表情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姜槐正一点点将他的金钟撕裂。 他张大了嘴,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不可能,就连五星觉醒者......不用尽全力也打不破我的法器.....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主人,您的身体......还请不要再继续提高化身的力量了】 姜槐知道,现在决不能露出半点疲态,他用上了双手,让两只手都覆盖上了骸骨。 “尽你的全力......掩盖我的气息......拜托了。” 【......遵命】 而后姜槐爆喝一声,不顾身体撕裂的痛苦,硬生生撕裂了那所谓的法器金钟罩。 他妈的......裂隙领主的护盾老子都能撕开。 你的破钟......还能比它的硬!? 姜槐内心的那种愤怒已经快要爆发了。 他双眼蓝色火焰和周身的气场让他的头发肆意被吹动着,整个人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狰狞地看着小和尚。 而小和尚的内心也第一次升腾起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感情。 他猛地念诵佛经,数个金色佛掌齐齐拍向了姜槐。 但姜槐却只是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地将那些佛掌轻而易举就震得粉碎。 “夏施主!!”小和尚看向了夏玲玥:“请,请和我联手!!这小子不简单!!” 夏玲玥却是打了个哈欠。 “啊?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不喜欢中途加入,你自己加油哦。” “你!!”小和尚脸上满是怒意。 可下一瞬间,姜槐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小和尚抬头,颤抖地看着那姜槐。 “你....你不是人类,你是恶鬼,修罗恶鬼!!你!!” 砰—— 姜槐猛地一拳砸在小和尚脸上,将其狠狠砸飞了出去,撞在了岩壁之上。 小和尚鼻子嘴里不停涌出鲜血昏死了过去。 而后姜槐转头看向了夏玲玥。 【主人......您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我也......无法再......】 夏玲玥一边伸了个懒腰,一边走向了姜槐。 “行了,别逞强了,我知道你很强了,但是现在这样残破不堪的你......” 她的手按在了腰间的一把刀鞘上。 “我没有兴趣。” 砰—— 刀柄狠狠撞在了姜槐的腹部。 那巨大的力量丝毫不亚于墨羽,姜槐捂着腹部,下一瞬间,身体撕裂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镜魔已经做到了它能做到的一切。 “倒下吧。” 夏玲玥的手拍了拍姜槐的肩膀:“我保证你的队员没事。”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魔咒,姜槐在听到这句话后才慢慢地后仰倒在了地上,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衫和他身下的大地。 朦朦胧胧之中,姜槐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哭,好像是陆晚吟,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人抱着,这味道很香,自己闻到过。 是墨羽。 还有许晴,楚河,尹佳的声音。 他们都在焦急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但最后传入自己耳中的是那监狱的倒计时,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亲爱的典狱长,请您一定要及时吞噬内核哦~】 随后姜槐便彻底失去了意识昏迷了过去。 。m. 第113章 超频 当姜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那所监狱。 那档案柜也呈现开启状态。 果不其然,这一次他可以接触另一个档案夹了。 档案夹内只有一本小手册,姜槐将其拿了出来翻看了几页。 上面记叙了在这座监狱里任何提升自己的力量。 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吞噬内核,吞噬越强大的内核,便可以解开更高阶的掌控力。 手册上还有记录。 xx年xx日xx月,新晋典狱长吞噬了哪些内核,分别得到了哪些力量。 在巷道里吞噬掉的那只先锋级兽,让姜槐解开了与监狱对话的第一个条件。 虫母的内核让姜槐得到了支配者的能力。 而最为强大的则是那核心领主的内核。 他让姜槐拥有了与百骸建立盟约的权力,同时也解开了百骸的第二阶形态:歼灭。 但手册下方也有对姜槐目前身体情况的记录,这些就没那么振奋人心了。 【新晋典狱长:姜槐】 【身体强度:二星】 【化身百骸强度:六星】 【警告,目前身体强度不足以支撑百骸的力量】 【在与核心领主一战中主动超频获得七星强度,典狱长身体严重受损,急需内核进行修复】 就在这时候。。 一阵手机铃声突然从耳边响起。 姜槐知道,自己是时候从梦里醒过来了。 于是他任凭意识逐渐散去,就仿佛是沉入到了黑暗无边的海底一般。 而睁开眼之后,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天辉学院的医务室里。 病床边坐着的仍旧是那名少女。 她趴在床边呼吸均匀,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陆晚吟应该没有离开过。 手机的铃声似乎也吵醒了陆晚吟,她揉了揉眼睛,在看到姜槐醒来之后,她有些湿润的眼睛里总算是有了一些神采。 本来想说点什么,但看到姜槐拿着正在响的手机,她闭上了嘴。 姜槐有些歉意地看了看陆晚吟。 在看到对方朝着自己微微点头之后,姜槐按下了接听键。 【小朋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丹朱商会那女人的声音。 “抱歉,我最近没空处理这些事。” 【哦?是吗,你当时那么着急联系我们,我还以为你很有诚意呢,你现在不缺钱了吗?】 当然缺啊。 但比起钱现在更重要的是命。 要维持住命那就只有一样东西。 内核。 “缺钱,但有钱赚没命花,那不是倒反天罡了。” 【缺钱,但你现在又不图钱......?你是在拿我寻开心吗,弟弟。】 女人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见姜槐半天没说话,女人又道。 【那你想要什么?】 “现在不方便说话,我之后会联系你。” 说完姜槐挂断了电话,而后发现陆晚吟用手托着下巴看着他。 “抱歉......”姜槐知道陆晚吟要听什么,于是挠了挠头说道:“之前不该把你甩出去,但我不想让你遇到......” “不用解释。” 陆晚吟淡淡的说了一句,而后站起了身。 “我要听的只有前面两个字,然后......” 她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道。 “你也可以多相信我一些,如果你可以行动了,就快起来吧,颁奖仪式要开始了。” 说罢陆晚吟走出了病房。 姜槐叹了口气。 他知道陆晚吟生气了,自己最后并没有选择和她一起面对。 而是将其扔出了岩洞外。 但很可惜,如果再来一次,姜槐还是会那样做。 自己答应过岳秦山,一定会保护好陆晚吟,他绝不会食言,只要自己还没死,就绝不会让陆晚吟受到半点伤害。 姜槐穿上衣服和陆晚吟离开了医院。 “那我们班的成绩......” 姜槐问道。 “倒数第一。” 陆晚吟淡淡地回答,显然是气还没消。 姜槐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疑惑地问道:“我应该击败了三名辉耀班的成员,为什么评价还这么低。” “人家不认,没办法,岩洞里的战斗没有见证者。” “那你们之后......是被阳炎班和辉耀班追上了吗?” “不,是十余个普通班的成员,他们就像是知道我们小队的成员所在,设下了埋伏。” 听了陆晚吟的话,姜槐也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天字班引导的,对吗。” 陆晚吟不再言语。 她的不开心不仅仅是因为姜槐。 也是因为这次的演习结果。 演习的颁奖仪式正式举行。 所有的学生,除了上台领奖的,都跟在自己老师的身后。 而陵川也带领着队伍站在最后方。 尽管周围的人时不时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们。 可陵川依旧只是眯着眼睛,保持着那种温和的笑容。 “抱歉,老师我来迟了。” 姜槐和陆晚吟此刻也回到了队伍。 “嗯,身体没事了就好。”陵川也只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就让他站回到了队伍里。 而此刻站在台上的是上三班的班长和他们的老师。 第一名是阳炎班,他们以全员无损并且击败敌人最多的成绩夺得头筹。 但第二名却不是辉耀班。 而是天字班,这让很多人都有些意外。 天字班的战斗力明显不如前两个班。 但最后他们居然靠着谋略布局让辉耀班的众人一直被其他普通班的人围攻,在最后给了辉耀班最后一击的是阳炎班。 而就在阳炎班准备去猎杀天字班的时候。 天字班的所有人却出现在了阳炎班等人的面前。 那身材娇小的少女表示所有的谋略现在都已经没有了意义,限制条件太多了,他们赢不了。 所以干脆地选择了投降。 第三名终于轮到辉耀班了,此刻站在领奖台上的那小和尚和老师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成绩。 当然,演习的成绩虽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个人考核档案。 颁奖仪式结束之后,各个班级的学员们都得到了自己的档案评价。 不出所料,乌鳞班除了陆晚吟得到了c级评价外,其他人都是d级,也就是最低级。 而陆晚吟的d级也是因为她在最后力战四个普通班的十余名觉醒者居然还不落下风。 如果她只是为了杀出去,保留乌鳞班最后的力量,那这些人可能还真拦不住她。 但很可惜。 陆晚吟直到最后都保护着自己的班级成员。 所以原本打算给她b级评价的老师们最后也只给了她c级。 但此刻。 姜槐拿到自己的档案评价之后却是皱了皱眉。 因为档案评价上的等级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为此姜槐找到了老师陵川。 陵川仍旧站在后花园之中祷告,在听了姜槐的疑惑之后。 他笑着说道。 “在那洞窟之中,我们并没有安排眼线,所以没有人目睹到你最后的那一战。” “除了我和天字班的墨羽老师,其他老师,尤其是辉耀班的老师并不相信你真的战胜了两名四星觉醒者。” “所以杰兰特院长决定先将你的评级搁置,在一个月后的导师挑战赛上再来做评价。” 这对姜槐来说并不算一个好消息。 那就证明这些老师现在会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如果镜魔无法掩盖自己的气息,那姜槐便不敢在人前暴露力量。 。m. 第114章 解铃还需系铃人 当然,现在还有一件事让姜槐有些疑惑。 “导师挑战赛是什么?” “这三天你在医院昏迷,所以落下了一些课程。” 陵川笑着给姜槐解释:“凌羽市的天辉学院和其他学院有所不同,说难听点,这里比起学院,更像是练兵场。” “所谓导师挑战赛,便是在学期中期的时候会举行的一场检验考生的比赛,会以班级为编制对导师发起挑战。” “原本会定在半年之后,但凌羽市情况特殊,按照天启会的启示,一年后就是第二次的兽潮,所以相应的,导师挑战赛也被提前。” 姜槐点了点头,而后询问道:“是可以随意挑选导师吗?” 陵川哈哈笑了几声:“若是可以随意挑选,只怕是要累死我这老骨头了。” 也是。 如果可以任意挑选导师,或许所有人都会挑软柿子。 也就是不擅长战斗的乌鳞班导师陵川。 “挑战赛会采用抽签的形式,姜槐,不管抽到谁都要记住,三十二个班级的导师,除了我以外都是各个组织的强者。” “他们强的地方不仅仅是战斗力,还有作战经验,千万不能松懈,对了,抽签的结果其实已经出来了,乌鳞班要面对的导师是......” 和陵川交谈之后。 姜槐不得不感叹有些东西真的就是命运使然。 他们班现在和辉耀班的仇怨颇深。 而这次抽签的结果表明他们要面对的导师。 正是辉耀班的导师,也是骑猎团三骑神之一的“踏炎”卢永。 【镜魔。】 姜槐再一次在脑子里呼唤镜魔,可惜,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其实在醒来的那一刻就能感觉到镜魔似乎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是逃走了?不,它应该很清楚,歼灭锁定了他的气息,虽然现在自己不能顶着风险,用现在的身体开启歼灭。 但它始终是逃不掉的。 就在姜槐思考镜魔事情的时候,许晴走到了他的课桌边。 “姜槐,我想和你谈谈。” “怎么了,许晴姐。”姜槐赶紧收起了思绪,笑着看向了许晴。 现在作为班长,他不能在众人面前露出疲态。 “上一次的作战,我们输了,最大的责任在我。” “之前你也这么说,为什么?” 姜槐没有着急去安慰她,反而是笑着反问。 “天字班的那名智者,从一开始就了解到了我想做什么,在岩洞布设陷阱,还有之后我提议与天字班联合,这些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所以......最后你们才会在去寻找天字班的时候被伏击吗?”姜槐问道。 许晴用力攥着拳头,然后点了点头。 “是,我输了......我,我输得很彻底,是我的错误判断和决策导致了团灭,姜槐,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询问我的意见了。” 说完这句话后,许晴转身离开了教室。 尹佳和楚河想追出去,但被姜槐阻止了。 “姜槐......人心不能散。”陆晚吟提醒道。 姜槐点了点头:“放心,我会处理好,现在比起我们,有一个人更适合开导她。” 说罢姜槐拿出了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许晴独自一人离开教室之后,她的内心仍旧很烦躁。 她这几天每天都在复盘整场行动。 可无论她如何去复盘,采取什么样的对策,最后的结果都是团灭。 她独自来到了学院修建的喷泉旁坐下。 “如果我能再有用一些就好了......”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下一次的对局,你仍然会输。” 一个声音突然从眼前响起。 许晴抬头一看,便看到那腿有些残疾的少女正杵着拐杖,站在自己的身边。 “可以帮我一下吗,我没法站太久。” 少女面无表情对许晴说道。 “啊.....行。” 许晴赶紧起身扶着少女坐在了自己身边。 “你叫......” “林绮。” 少女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了许晴说道。 “你确实输了,但并不是输在你自己。” 许晴看着林绮有些疑惑。 “你输在位置,天字班虽然力量也不强,但我们拥有一样你没有的东西。” “......你是说.......立场?” 林绮略微挑眉,似乎很满意许晴的回答。 许晴比她想的还要聪明,而且很有大局观,和聪明人说话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没错,我们利用了辉耀班和阳炎班都想先收拾掉天字班的急躁心理,所以才能设下陷阱一步一步引诱他们将矛头对准你们。” “但最后......我的想法还是被你看穿了。” 林绮摇了摇头说道:“不,与其说是被我看穿了,倒不如说你只有那条路可以走了。” “你拥有的东西太少了,或者说,你如果和我位置对换,我不认为你做的会比我要差,换句话说,我也没有办法让乌鳞班得到更好的结局。” 许晴呆住了,她没想到竟然会得到林绮如此高的评价。 “说句实话,我没想到在乌鳞班会出现你这样的人,觉醒让人类变得强大,越是强大就越是会认为自己可以碾压一切。” “简单点来说,就是他们会放弃思考。” “我们很弱小,这一点,我比谁都要清楚,不需要觉醒者,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可能都能轻易杀掉我。” 林绮看了看自己那条瘸腿,脸上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 “但这不代表思考和谋略在这个战场上就没有用武之地,乌鳞班的智者,记住这一次的失利。” 少女似乎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她撑着拐杖站起来。 “我很享受和你之间的战斗,这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不被任何人干扰的战斗,而下一次,我也会像这一次一样,击溃你。” 许晴呆愣地看着少女,最后她慢慢握紧了拳头站了起来。 她的个头比林绮要高上不少,就像林绮说的。 即便是自己,现在也可以轻易杀掉这名叫林绮的智者。 “下一次.......是我的回合了。”许晴对林绮伸出了手。 “......”林绮面无表情看着那只手,然后慢慢地将其握住。 “我很期待,你来安慰我的那一天,但很可惜,不会有这一天。” 而后许晴主动扶着林绮,要将她送回班级。 “不用......我自己能走。” “行了,就当是姐姐对你的特殊照顾。” 而在操场的另一边的角落,姜槐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而后他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墨羽说道。 “这次又麻烦你了。” “让直接击溃了她的对手来开导她,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很大胆。” 的确。 如果许晴对林绮的态度一直很抵触,或者说非常不服输,那么这次开导的结果可能就没有这么和平了。 “我相信我的同伴。” 姜槐笑着看向离开的二人说道。 墨羽愣了愣,看着姜槐的侧脸,她的脸颊有些微红。 但立刻少女便转身准备离去:“随便你,但下一次你要是再让我的学生做这些事.......” 墨羽站下了脚步,而后微微侧眼看着姜槐低声说了一句:“我会让你付出一些报酬的。” 不等姜槐询问报酬是什么,墨羽一步踏出整个身影便簌地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就不能好好说声再见吗?每次都是这样。” 姜槐叹了口气,笑着说道。 。m. 第115章 力量分享 晚上12点。 姜槐猛地睁开眼睛。 他其实一直没睡,就是在等待12点这个时间。 天辉学院10点熄灯,之后整个学院都会有协会安排的人手进行不间断巡逻。 既为了防止这些学员被兽或者感染者袭击。 也为了阻止学生偷跑出去。 而这些觉醒者部队只有两个三分钟的空隙期。 那就是晚上12点和早上6点这两个换班时间。 这是姜槐通过几天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 只要趁着这个空隙期溜出去,然后在早上6点的时候回到学校,那便不会有任何问题。 在确认了楚河睡得比猪还要死之后,姜槐小心翼翼隐藏起了自身气息,而后从窗外一跃而下。 七楼的高度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根据打探好的路线,他一路来到学院外围的围墙处一跃而起,手握住外墙边缘借力一翻。 轻而易举地就翻出了学院。 而他逃出学院只为了做两件事。 来到无望山的山林深处。 姜槐背靠着一棵大树摸出了手机。 【主动联系我们,是否代表你要交出那只领主了?】 女人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友善。 但姜槐也并没指望和这些人坐下来喝杯茶再谈生意。 “我直接说吧,那只领主我不会给你们,甚至于我之后找到的所有内核,都不会和你们进行交易。” 【......】 “你先别着急,我想和你们做的是长期生意,我可以为你们猎杀强大的兽,除了内核之外的所有东西,都可以交给你们。” 【姐姐看起来像傻子吗?】 “不像,所以我打算让你做一次测试,看看是否与我进行合作。” 【说说看】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根据上次镜魔事件,你们能监测到兽的行动?随便告诉我一只兽的位置,只要它不是领主级别,我都会在两小时之内替你们杀掉它。” 【所以,杀掉之后的内核.....】 “归我,其余的都归你们。” 【岳秦山也曾经接取过猎杀兽的委托,他的极限是巢穴级,但也无法保证一定能将其斩狩,你的极限呢,弟弟。】 “领主以下随意,领主级暂时不行。”姜槐也不兜圈子了,他直接说道。 “是否成交,立刻给我一个答案。” 【你目前的位置在无望山,天辉学院,那你现在应该是逃出来的?弟弟,难怪这么着急】 【巢穴以下的内核卖给我们,巢穴以上归你】 我日。 姜槐在心里骂了一句,怎么和菜市场买菜一样,还讨价还价。 【我不知道你拿那些内核有什么用,弟弟,但我想太低级的内核你应该也看不上,对吧?】 “成交,但什么时候卖那些低级内核,卖多少由我决定。” 姜槐挂断了电话,很快他的手机就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上面显示了一个位置。 凌羽市乐可食品公司冷冻仓库。 距离无望山五十公里左右。 如果可以利用百骸的速度,那么这点距离不是问题,可现在如果开启百骸,在没有镜魔的掩护下,很可能会被学院的那些导师发现。 所以现在他要先去做另一件事。 那就是找到那只镜魔。 虽然无法开启歼灭,但姜槐也可以大致感知到那只镜魔此刻就在无望山中。 循着这股气息,姜槐开始在山间寻找。 大约用了一小时左右的时间。 他终于在无望山的一处小山洞里发现了趴在地上喘息的白狐狸。 【主人......很抱歉,我已经尽力了,为了隐藏您的气息我被您的力量反噬,所以只能暂时躲起来】 姜槐知道它并不是想要逃走。 镜魔释放出的若有若无的气息其实一直是在引导自己找到它。 “我能让你的力量恢复。”姜槐面无表情走到那白狐身边说道。 白狐微微抬头,看着姜槐,眼里有一丝期待,也有一丝疑惑。 【主人.....您的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从他的后背伸出了一根淡蓝色的丝线。 那丝线链接在了白狐后脖子之上,很快,一股力量开始输送进了白狐的体内。 白狐的喘息慢慢停止,一直以来折磨着它的百骸的力量现在竟然让它感觉一阵舒适。 但相对的,姜槐的脸色有些难看,需要扶着山洞的岩壁才能站稳身体。 白狐立刻从过去,用身体托住了姜槐。 【您真的很特别,主人,虫母的力量从来都只是剥夺与控制,您居然用它将力量分给了我,但您的身体.......】 “放心。” 姜槐揉了揉太阳穴:“我最不缺的就是力量,都快把我身体撑破了,刚才只是我不太习惯传输力量的形式,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您的力量非常强大.....我的伤势都已无大碍,但没有布设巢穴的情况下,我依然无法恢复到全盛时期。】 “这样就够了。”姜槐冷冷地看着它说道:“半死不活的兽,才最让我安心。” 白狐的头缓缓低下。 【遵命,主人】 “现在和我一起去斩狩一只兽,我需要吞噬它的内核来恢复自己的身体。” 【主人,请由我来带您前往目的地】 白狐慢慢匍匐在了地上,那毛茸茸的大尾巴轻轻摇晃着。 “会不会太惹眼了?” 姜槐一想到自己骑着一只大白狐在夜晚的街道上飞驰,只怕是第二天就会上热搜了。 【请相信我,主人。】 白狐用脑袋拱了拱姜槐的大腿,没办法,姜槐只好小心翼翼地跨坐上去。 “我以前只有60kg,但最近不知道为啥,个子长高了很多,如果你觉得太重了你就......卧槽!!” 还不等姜槐说完,那白狐突然嗖的一声冲了出去,姜槐赶紧死死地抱住了它的身体。 “小心!!撞树了!!” 姜槐看到那白狐正朝着一颗巨大的树桩撞了过去,心里寻思这是狐狸还是野猪啊。 但就在白狐即将撞在树桩上的瞬间。 四周的一切景色开始变得扭曲起来。 那棵树也化作了虚影,被白狐一撞便散开。 【主人,打通一条镜中路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姜槐诧异地看着四周变化的虚影,觉得无比新奇。 而后他笑着拍了拍白狐的脑袋说道:“好,让我看看你还能带给我什么新花样。” 。m. 第116章 我赶时间 凌羽市乐可食品有限公司的冷冻仓库外。 门外大爷正坐在保安亭内呼呼大睡,毕竟有一道大铁门作为防护,一般的小毛贼也进不来。 就在这时候,一阵阴风吹来,带着一抹虚影直接穿过了那道铁门。 大爷哆嗦了一阵睁开了眼睛。 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之后骂骂咧咧了两句,裹了裹衣服又继续呼呼大睡起来。 而在那大型冷链库之中,白狐的身影逐渐开始显现。 姜槐从它的背上跳下之后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满是冻肉和集装箱的冻库。 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 这里的确充斥着一股兽的气息。 但左右看去都没发现任何兽的影子。 就在这时候,镜魔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它压低身子,在地上嗅了嗅之后朝着一个巨大的集装箱龇牙咧嘴起来。 “你还有这功能啊。”姜槐笑着摸了摸白狐的后背,在不小心碰到其尾部的时候。 白狐的身体突然颤了颤,然后转头看向了姜槐。 【主,主人,请请......请不要碰奇怪的地方......】 “啊?”姜槐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反应过来。 哦,这应该是一只母狐狸。 “抱歉抱歉,行了,我来处理这玩意儿,你在旁边看着。” 姜槐说着一边拧了拧脖子,一边走向了那巨大的集装箱。 【主人,我可以帮忙】 “不用,我赶时间,会很快收拾掉。” 姜槐自认为现在即便是无法使用全部百骸的力量,但收拾一只兽,只要不是领主级应该不成问题。 【主人......】 白狐还想说什么,但姜槐的手已经触碰到了那集装箱大门的扣环上。 “干......” 可就在他打算将其拉开的瞬间,那大门猛地被一股巨力撞开。 姜槐连带着这门一同被撞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卧槽......什么东西......力气这么大。” 姜槐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集装箱大门,看着那从集装箱内走出来的浑身雪白的巨大野兽说道。 【巢穴级兽,雪怪,这座冷链库现在是他的巢穴,在这里,它的力量将会无比巨大。】 “我已经知道它的力气很大了。” 姜槐苦笑一声,而后猛地一脚踏出,抬手一拳就砸在了雪人的脸颊上。 这一拳包裹了百骸的力量,所以姜槐此刻也感觉自身无比痛苦。 雪人被这一拳砸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但让姜槐震惊的是这一拳竟然没有直接将他的脑袋打碎。 这可是连小和尚的佛掌都无法抵抗的力量啊。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那雪怪已经一巴掌把姜槐拍飞了出去。 姜槐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冷链库的墙壁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 “......这力量......太大了吧。” 【主人,兽的种类有很多,有些兽擅长迷惑他人,有些时候擅长正面战斗,您遇到的兽还是太少了,如果是雪怪,就连我也不想和它在巢穴正面交战。】 白狐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姜槐慢慢从墙上滑落。 它的狐狸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您不是赶时间吗,主人~我有更好的......】 “你....给我闭嘴!!” 姜槐咆哮一声再次冲向了雪怪,这一次他整条手臂都覆盖上了骸骨,而后狠狠一拳又砸在了那兽的胸口。 “嗷!!!” 雪怪咆哮一声,巨大的身体被砸得退回到了那集装箱中。 【真是惊人的力量......雪怪在巢穴级领主里,力量属性可以说是第一梯队,主人您竟然能直接用力量来压制它,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 姜槐没有搭理白狐,他乘胜追击,脚下一蹬,整个人跟着冲进了集装箱内。 而后集装箱里不断传来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以及兽的咆哮声。 白狐坐在集装箱外,乖巧地摇着尾巴。 约莫五分钟后,集装箱终于没动静了,而后姜槐浑身鲜血地捏着一颗白色的内核踉跄地走了出来。 【漂亮,主人】 白狐凑到姜槐身边转着圈。 “你刚才......想说什么?” 姜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勉强抬头看着白狐问道。 【我是想说,其实你可以把冷库的电断了,雪怪的力量都来自于这所巢穴,如果这座冷库不再制冷,它的力量会被大幅度削弱】 “你你你.....你不早说!?” 姜槐气的又是吐了一口血。 【您不让我说】 白狐看着姜槐,再一次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姜槐无语了,但好在是......拿到了。 巢穴级的内核。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然后手里捏着那白色的内核,而后将其放进了嘴里。 嘎嘣。 【好吃吗,主人】 “......闭嘴。” 姜槐嚼碎了那内核,而后将其吞入了腹中。 很快一股冰冷的气息开始流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但这寒冷很快就转化为了一种浸润心脾的感觉,滋润着姜槐身体的每一处。 他身上的那些裂开的血痕也很快被冰润的气息所覆盖,而后缓缓开始愈合。 姜槐有一种很想就这样睡过去的感觉。 但很快,那银铃一般悦耳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响起。 【主人......】 【主人......该醒了,您不是赶时间吗......】 同时,一只纤细的玉手轻轻托起了半睡半醒的姜槐的身体,让其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当然,我也不介意您就这样睡过去,我会让您睡个好觉的......】 姜槐猛地睁开了眼睛。 自己做春梦了??还梦到了大白腿?? 可脑袋下面那柔软冰凉的触感告诉他。 这好像不是梦。 “您醒了?” 姜槐抬眼看去,在那几乎要遮盖住自己视线的傲人风景线之后,是一张白皙精致的面庞。 在这冷冻库的寒气之中,少女的面容就仿佛是诞生于冰雪之中的妖精一般让人心旷神怡。 “你......哪位?” 姜槐面无表情地问道。 “您刚刚还摸了人家......的屁股,现在就来问人家是谁,这合理吗?” “等等,你........” 姜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银发少女,然后又注意到了她那一对狐狸耳朵和身后的狐狸尾巴。 “你.....是镜魔?” “是的。” 姜槐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世道,兽也能变成这么可爱的美少女了??还是兽耳??? “不是,姐,你.....那啥,你.....” 姜槐看着镜魔那傲人的身材与那暴露的白色纱衣,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诈,诈骗是吧?你.....你先把衣服好好穿上,你.......” “我没有衣服,主人,这纱衣是我用毛发刚刚编织的,好看吗?” 少女微微抬手,那纱衣几乎就要从她身上滑落。 姜槐看了赶紧转过头去。 “行了你先别动。”他本来想脱掉自己的外套,可惜,身上的学院制服已经彻底被毁了。 这下可麻烦了啊 就在这时候。 冷库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 那名看门的老大爷站在了冷库的门口。 姜槐心知不妙,那么大的动静,外面的人怎么可能没注意。 可那老人在看到姜槐和少女之后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 “处理好了吗?姜槐先生。” 他这句话一开口,姜槐便松了一口气。 合着这是商会的人。 姜槐指了指那不断渗出黑色血液的集装箱说道:“处理好了,给你们打包好放在集装箱里了。” 老人嘿嘿笑了两声,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口袋,走到姜槐身边的时候,他将那口袋递给了姜槐。 “换上吧,孩子,别着凉了。” 姜槐拿过袋子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崭新的天辉学院制服,而且刚好是乌鳞班的制服。 他愣愣地看着老人,丹朱商会真的如此神通广大吗? “谢谢,那可以给她也找一件衣服吗?” “小朋友,你说的她.....该不会是.......”老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姜槐。 姜槐点了点头:“对,可以吗?” 老人有些为难:“这我们倒是没考虑到......没有给宠物准备衣服。” 宠物? 姜槐也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去,于是便看到那少女已经变回了白狐。 而还是小一号的白狐,此刻正蜷缩在姜槐的脚边摇着尾巴。 。m. 第117章 真是好哄 换好了一身干净衣服,姜槐抱着小狐狸做贼一般溜回到了学院。 看了看时间刚好六点零一分,于是他赶紧换上睡衣躺在床上。 对面的楚河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睡相和陆晚吟不分伯仲。 【主人】 被子里,狐狸的脑袋突然钻了出来。 姜槐有些尴尬,毕竟知道她可以化作人形,而且还是那种大美人之后。 他就有些无法直视这只狐狸了。 难怪纣王会荒废朝政啊。 他当年该不会遇到了一只兽吧。 【如果您有需求,我可以......】 “闭上嘴,赶紧睡,还能眠十几分钟。” 姜槐小声骂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这白狐好像不想伪装身形了。 或许是虫母支配者的原因。 它的力量现在和自己也属于同步增长。 吞噬了雪怪的内核后,姜槐也能感觉到镜魔的力量得到了提升。 它现在已经可以完全隐藏自己兽的气息了。 在旁人看来,这就是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狐狸。 疲惫感席卷了姜槐。 刚睡下去半小时不到的时间起床的集结号便吹响了。 “大哥,大哥?” 迷迷糊糊之中姜槐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 他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楚河正蹲在自己床边。 “没想到大哥你也有赖床的一天啊,赶紧起来吧,今天开始训练课程了。” 一边打着哈欠,姜槐一边和楚河一起走向教室。 而他的肩头还趴着一只正在熟睡的小狐狸。 “大哥,其实我刚才就想吐槽了,哪儿逮的啊?” 楚河指着小狐狸问道。 “昨晚出去散步的时候抓的,可爱吧?” 楚河好忽悠,但其他人就没那么好糊弄了。 特别是陆晚吟。 她似乎还在生姜槐的气,于是姜槐主动让小狐狸去逗陆晚吟开心。 那无比惧怕兽的少女居然也被那小狐狸逗得咯咯直笑。 姜槐这才放心下来。 “看在小白的份上,我这次不和你计较哦。” 所有人都只把镜魔当做了普通的宠物。 就连导师陵川也没发现什么,只是告诉姜槐,这是一条生命。 既然决定了要养,那就一定要负责。 结果乌鳞班所有人都表示,他们会一起帮忙照顾小白。 【愚蠢的人类,总是那么容易麻痹大意】 镜魔趴在姜槐的课桌上一边休憩一边摇着尾巴。 “行了,你其实也很开心吧。” 【我只是......算了,他们是主人的同伴,我姑且不会对他们出手】 姜槐笑着揉了揉镜魔的脑袋。 接下来的时间里,乌鳞班感受到了教学条件的差异化。 其他班都有类似全息训练技术这种高端玩意儿。 但乌鳞班却还在纸上谈兵,最多就是训练场锻炼体能。 虽然陵川是班导,但各类课程其实都是由不同的老师来教授。 而乌鳞班的众人也根据自身特长,开始明确了成长方向。 尤其是许晴,她不仅要锻炼体能和精神力。 在战术统筹课程上也非常认真。 甚至还会去请教负责战术课程的老师,一开始那位老师并不愿意搭理乌鳞班的人。 但好像陵川私下塞了些什么东西给他。 他也就勉强会在课后给许晴开点小灶。 而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姜槐也一直在和丹朱商会做着交易。 可自从上次的雪怪之后。 丹朱商会没有再给出任何先锋级以上的兽的情报。 而现在姜槐的身体也恢复到了和那只核心领主战斗之前的状态。 吞噬先锋级内核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监狱的倒计时还在继续,一年的时间,必须找到那只代号“暗帝”的核心领主。 否则那倒计时将成为自己的死期。 将一只先锋级螳螂妖的内核轻轻在手中把玩,而后看向了床尾睡着的白狐。 “喂。” 姜槐叫了一声,而后白狐缓缓抬起了头。 “吃了它。”姜槐说道。 随后把手中的内核扔了过去。 白狐没有任何犹豫。 它娇小的脑袋瞬间被一团雾气笼罩,而后一只硕大无比的狐狸脑袋从雾气之中乍现。 嘎嘣—— 随着狐狸一口咬碎了内核吞入腹中。 姜槐能明显感觉得到,镜魔的力量也在增强。 “果然,这玩意儿对你还有效果。” 【主人,您不是不信任我吗?为什么现在会让我吞噬内核】 “你现在的治疗能力能什么水平。”姜槐头枕着后脑躺在床上问道。 【三星觉醒者,我的主要力量并不是治愈,如果不是吞噬特有的兽,很难进化】 姜槐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而且是另一部电话,那是在斩狩了雪怪之后,商会的那位老人交给姜槐的专用联络电话。 【弟弟,你也收集了七枚先锋级内核了吧,也不见你想出手,你是要召唤神龙吗?】 姜槐其实早就有把先锋级内核拿去和商会换钱的打算了。 但他要等到对方沉不住气主动联系自己。 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要偿还清夜魔巡游的债务,需要多少枚先锋级内核。”姜槐问道。 【真是狮子大开口呢,先锋级内核黑市行情价也才三万一颗,不过.....如果你愿意卖给我,我出五万】 镜魔吃了一颗,现在自己还有六颗先锋级内核,也就是可以换三十万。 之前他打听过夜魔巡游到底欠了多少钱。 结果是一个姜槐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协会的那群王八蛋把之前那次兽潮所有的伤者抚恤全都算在了夜魔巡游的头上。 “卖给你三枚。”姜槐说道。 【留着也不会生蛋的,弟弟,你该不会......是炼核师吧?】 这倒是姜槐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你猜我是不是呢,姐姐。” 他不想让对方知道太多自己的情况。 不是有能耐吗,自己去查啊。 就在这时候,卧室的门被敲响。 姜槐直接挂断了电话,对镜魔使了个眼色,让它不要露出半点气息。 开门之后姜槐发现门外站着的是陆晚吟。 “我给你带了个好消息哦~” 陆晚吟看起来心情很好。 这小妮子没心没肺的,之前一直和自己冷战。 结果用一只小狐狸,外加一些自己手工制作的甜品就把她哄好了。 “让我猜猜,是不是学院研究科允许我们使用全息投影作战设备了?” 姜槐笑着说道。 陆晚吟愣了一下,而后气鼓鼓地看着姜槐。 “好啊,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哼,算我热脸贴冷屁股,还第一个就来告诉你。” 姜槐一边穿上制服外套一边揉了揉陆晚吟的脑袋。 “行了,下周不是放假两天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一言为定~” 真是好哄 。m. 第118章 深藏不露 狭小的办公室内。 乌鳞班的老师陵川独自整理着自己班上学生的资料并且做着分类。 就在这时候门被敲响。 来人是墨羽。 上三班就连导师的办公室也有特权。 所以墨羽出现在这里让陵川还是蛮意外的。 “墨羽老师有什么事吗?”陵川笑着问道。 “你是用什么办法说服技术科的?”墨羽面无表情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墨羽小姐想用钱去解决问题,结果碰壁了,对吗?” 被说中了心事,墨羽的表情微微颤了颤。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墨羽老师为什么愿意为了乌鳞班破坏规则,还试图用钱去收买技术科的老师。” “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墨羽道。 陵川一直眯着眼保持着微笑的表情,但他仿佛是看穿了墨羽所想的一切。 “是为了那孩子,对吗?” “我说了,与你无关。”墨羽的语气变得冰冷了一些。 “很感谢你对我学生的关心,墨羽老师,到此为止吧,毕竟,我才是乌鳞班的导师。” 墨羽一言不发看着陵川。 这个神职人员。 以及他背后那个无比神秘的“倒生树”组织,档案记录甚少。 “我可以给你钱,或者其他你想要的宝物,只要墨家能拿出的,我都给你。”墨羽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 “为了什么?”陵川叹了口气,合上了那厚重的书籍转头看向了门口的墨羽。 “让他转到我的班级。” “我主曾言: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聪明人目标放在智慧的行动上,愚昧人却以追逐许多方向来开始。” 墨羽皱了皱眉:“你想要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我知道,你只想要他,对吗?” 陵川的笑容里略带了一丝墨羽看不懂的阴沉。 “是。” “尊重他人的命运与选择。” 陵川站起身,在离开办公室与墨羽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低声说道。 “我主对一切,都有所安排。” 在来到全息练习场的时候。 乌鳞班的众人都很兴奋。 这里凝聚着人类最高的智慧结晶与科技。 通过将之前的兽潮以及大小战役都通过全息演习的形式再次呈现。 并通过精神链接装置以达到身体和大脑的最高同步。 也就是说,在这全息演练之中,你可以真切地体会到一切痛苦,甚至是死亡。 楚河兴奋的给众人介绍着全息演练的各种注意事项。 “记住啊!如果是初学者,在设定精神链接同步率的时候,一定要设定在30%以下!” “如果承受不住了,作战服的右手处有紧急弹出按钮,千万别硬撑!” 一行人看着楚河如此熟悉这套设备,都有些好奇。 而后姜槐听到一名工作人员小声说道。 “这不是楚家那位少爷吗?” “哦,好像是,现在协会的所有全息设备技术,好像都是楚家提供的。” 卧槽。 姜槐看向楚河的目光多了一丝敬意。 原来真的是大佬啊。 就在姜槐和众人一起打算换上作战服的时候。 陵川却把姜槐叫了出去。 “老师,有什么嘱咐吗?”姜槐问道。 “你不用参加这场全息演练。”陵川笑着说道。 姜槐愣了一下。 “老师,这是何意?” “姜槐,乌鳞班所有人,包括陆晚吟和你的力量差距过大,如果你加入进去只会适得其反。”陵川说道。 “老师......您该不会要让我退学或者转班吧?”姜槐皱着眉问道。 “哈哈哈哈,不会的,孩子,你如果参加训练,那么整体训练难度会偏低,他们跟不上你,你也得不到有效的锻炼。” “我明白了,老师,但我不能一直不和队员配合啊。”姜槐说道。 “他们必须要熟悉的不是你的力量,而是彼此之间的力量,至于你,孩子,我对你另有安排,随我来。”陵川说完背着手转身离开。 姜槐又看了一眼穿着作战服兴奋无比的众人,他有些羡慕。 陆晚吟注意到了门口的姜槐。 此刻的少女穿着黑红色相间的贴身作战服,婀娜的身形被完美体现了出来。 “怎么了?你不换衣服吗?”陆晚吟问道。 “陵川老师说我要接受别的训练。”姜槐回答。 陆晚吟心里也明白,姜槐和他们的差距太大了。 如果他们一直熟悉姜槐的支援,那么整体水平必然无法提升。 “我们会追上你的,姜槐。”陆晚吟笑着说道。 姜槐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随着陵川一起走到了另一间单人训练室。 “这里的墙壁和地面都经过了特殊处理,应该不会被破坏。” 陵川满意地看了看四面的墙壁,而后转头看着姜槐说道。 “我们开始吧。” “开始?”姜槐疑惑地看着陵川。 就见陵川仍然背着手,眯着眼看着他。 “老师,你难道是想和我对练?”姜槐笑着问道。 陵川点了点头。 可姜槐明明记得,他并非战斗型觉醒者。 而且实力好像是所有导师之中最弱的。 似乎看出了姜槐的心思。 陵川笑着说道:“无妨,你就当陪老师练练手。”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姜槐也就不客气了。 “那我开始了,老师。” “随时都可以开始。”陵川笑着点了点头。 姜槐脚下一蹬,整个人猛地朝前冲刺。 来到陵川眼前的瞬间他的拳头朝着男人的脸庞砸去。 让姜槐震惊的是陵川只是微微转身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躲过了这一拳。 姜槐愣了一下,而后猛地变招。 他化拳为掌,横着切向陵川。 男人优雅地一个后撤步,距离的精准把控让姜槐的指间都没有蹭到他的鼻头。 姜槐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他加快了动作。 可一招一式一拳一脚几个回合下来自己连陵川的衣服边儿都没摸到。 “累了吗?” 见姜槐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陵川依然背着手笑着说道。 “我还能再快一些吗?”姜槐问道。 “可以,不用担心我。” 于是姜槐再次提速,可无论他动作再快也追不上陵川的身法。 这男人竟然是连手都没用过,一直背在身后。 又是十几个回合下来。 姜槐是真有些累了。 他略微吸了一口气,愣愣地看向陵川。 “老师,你的觉醒异能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问这个呢?”陵川微笑着说出了姜槐难以置信的话。 “我还没有使用觉醒能力啊。” 。m. 第119章 绝密档案 “你想要圣徒的档案?” 觉醒者协会的档案管理科接到了无畏者精英小队队长墨羽的电话。 “是倒生树的那位神父吗?” 工作人员问道。 【是。】 “你等等啊......嗯,代号圣徒,职业是神父,年龄四十五,五星神圣属性强化系觉醒者,没什么特别的啊。” 【我需要他的对敌战绩】墨羽冷冷地说道。 工作人员开始敲打键盘,最后也有些疑惑。 “圣徒没有任何对敌战绩。” 【这不可能,他是五星觉醒者,如果没有达成斩狩条件,协会不会给他颁发五星证明】墨羽疑惑地说道。 “墨羽队长,真的没有,档案库里没有任何圣徒斩狩的历史记录。” 【其他人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据我所知......没有,墨羽队长,要不要我上报试试?” 【不用了,删除我的来访记录】 “啊?这,不合规矩啊。” 【你家里有两个孩子最近要读小学了对吧,钱我会打在你账户上了,学校也会安排好,你只用照我说的做】 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工作人员叹了口气。 一边删除了墨羽的来访记录一边无奈的说道。 “墨家人还都一个样啊,高高在上。” 而后他又看了看圣徒的档案,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墨羽。 这件事关系到自己与家庭的安全。 那就是圣徒的档案还有一份,上面标注着【绝密】。 而阅读的权限是“七星”。 与此同时。 训练场中,那经过特制的墙壁和地面也已经变得坑坑洼洼。 而姜槐也半跪在地上喘息着。 现场所有的破坏都是他造成的。 但即便他已经如此拼尽全力。 却仍旧无法触碰到陵川一根手指头。 “累了吗?”陵川背着手,眯着眼问道。 “老师,您到底是......” “一名普通的神父而已,但略懂一些拳脚功夫。” 略懂? 姜槐在心里骂娘。 这厮要么是和自己一样考核的时候隐藏了实力。 要么就是觉醒异能有问题。 否则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都已经提高到了这种地步,再提升就要化身百骸了。 但却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这就是你作为人类力量的极限了吗?孩子。”陵川微笑着问道。 “人类......老师,您......”姜槐诧异地看着陵川。 但陵川却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你可以再快一些。” “您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老师,我不一定能收住手。” “哈哈哈,我还没满五十,还不到你尊老的时候。”陵川即便是开朗的大笑也依然有一种温和的感觉。 和岳秦山完全不一样。 当他给姜槐的那种压迫力却在此刻已经超越了岳秦山。 【镜魔。】 【主人,我在。】 【尽可能掩盖我的气息,我会一点点化身百骸,如果你到了极限就告诉我】 【遵命】 随即姜槐的右手开始逐渐覆盖上了一层森然的骸骨。 “这才是你真正的觉醒异能,对吗?”陵川笑着问道。 “我要上了,老师。”姜槐没有回答陵川的问题。 下一秒他身形比刚才更快,如炮弹一般蹬地而出。 他之前所站立的地面瞬间出现了一个凹坑。 陵川这一次不再像刚才那么游刃有余。 尽管仍旧可以躲避姜槐的拳头。 但却是比刚才要吃力不少。 “力量和速度都够了。”陵川终于把手放了下来,而后笑着说道。 “但准度不够,看来我可以动手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看您的力量。”姜槐笑了笑,而后再次扑向了陵川。 这几回合的交锋,陵川依然是防守方。 姜槐发现他不会和自己硬碰硬。 而是会借着自己的力量去躲避,这样既节省体力,也不会受到伤害。 就在姜槐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压制住陵川的瞬间。 他的腹部猛地遭到了一记重踹。 整个人朝后倒退了一步。 而那踹中自己腹部的一脚在收回去的瞬间没有点地,而是再次踹出,这一脚踹在了姜槐的胸口。 而后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记三连踢把姜槐踢得连连后退。 他擦了擦脸上的鼻血,而后冷冷地注视着陵川。 男人收回了腿,保持屈膝高抬腿的姿态,而后用手拍了拍裤管上的灰尘。 而后姜槐让骸骨覆盖住了自己的右腿。 既然你的腿攻这么好,那就 可惜,当姜槐打算和陵川拼腿的似乎,那男人却一改攻势。 侧身躲过姜槐一记猛踹的瞬间一掌推出。 巨大的掌力让姜槐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在这瞬间,陵川另一只手成爪形,锁住了姜槐的咽喉,将其按翻在了地上。 “今天就到这里吧。”陵川收回了手,笑着说道。 “是,老师。”姜槐老老实实认了输。 而他也发现了一件事。 陵川真的没有用任何觉醒者的力量。 他仅仅只是用搏击技巧和灵敏的身法在和自己战斗。 当然,如果自己抱着杀了他的心态。 可能现在陵川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中。 “姜槐。”陵川把姜槐从地上拉了起来:“之后的训练,你都不用参加到团体演练中,我会教你格斗技巧,还有武器的使用。” 姜槐点了点头,而后他见陵川又背着手,背对着他看着墙壁。 “岳秦山没有教你的,我来教......好了,你先回去等他们训练结束吧。” “......是。” 等姜槐离开之后,陵川转身看着一片狼藉残破不堪的训练室,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老岳,你这是从哪儿捡了个怪物啊。” 乌鳞班的众人很快也结束了战斗。 姜槐看着他们从训练室走出后便迎了上去。 “怎么样?”姜槐问道:“还顺利吗?”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许晴叹了口气说道。 “还不够,这次模拟的是二十年前国外的一次兽潮,我们担任一只深入兽潮后方的尖刀小队,但在第二阶段就团灭了。” “虽然这玩意儿是我家做出来的,但不得不说.......那种痛觉模拟和死亡体验,好真实啊。” 楚河有些余惊未消地说道。 “不要妄自菲薄,孩子们。” 陵川此刻也背着手走了过来。 “技术科的老师说了,你们能以这个配置走到第二阶段,已经是很不错了,尤其是要表扬两名同学,云渺和许晴。” “云渺的综合能力弥补了一些团队的缺陷,而许晴同学的临场应变能力和决策能力都非常优秀。” 被点名的两人都是不同的反应。 小道士抬手欢呼道:“好耶~被表扬了~” 而许晴则是有些不甘心:“还能做的更好......” 最后陵川看向了陆晚吟:“陆晚吟同学,第一阶段你做的很好,与尹佳同学配合的很不错,但第二阶段在面对兽的时候,你似乎情绪很不稳定。” “是,我下次一定会克服。”陆晚吟说道。 姜槐还是有些担心陆晚吟。 毕竟她对于兽的恐惧,在作战的时候是硬伤。 即便只是全息演习,她也无法克制那种感觉。 姜槐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得想个办法帮她一把。 “至于楚河同学还有尹佳同学,你们二人还要多练习,尤其是尹佳同学,你的潜力很大,好好加油。” “......是。”尹佳低下了头,眼神里闪烁着的满是不自信。 。m. 第120章 末尾淘汰 训练结束之后,出了一身汗的众人都决定先回去洗澡换衣服。 乌鳞班的男生没有单独浴室,所以只能一起去公用澡堂。 在洗澡的时候,楚河突然发现姜槐身上那些原本的伤疤突然消失了。 “大哥,你身上那些伤......莫非你私下找了治疗者开小灶?” 姜槐也低头看了看。 现在他的身体十分结实。 不是那种膨胀的肌肉,而是非常具有线条感的形体。 既有力量感也不会太惹眼,真正意义上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而那些被百骸力量所撑裂开的伤口现在已经完全恢复,连一点痕迹也没有了。 “其实我对治疗异能也略懂一二。” 姜槐笑着说道。 楚河只当姜槐在开玩笑,没想到姜槐抬手放在了楚河的肩膀上。 【清楚他身上的疲劳感】 他在脑子里对镜魔下达命令。 很快,一抹清凉的气息开始渗入楚河的身体里。 他顿时感觉到今日训练的疲惫感去了一大半。 “卧槽!大哥!?你是真的全能型人才啊!!?” 楚河兴奋地跳了起来。 因为乌鳞班就他们两个男的,其他班级平时也不会来公用澡堂。 所以他们等于是包场了。 可姜槐还是让楚河低调一些。 毕竟一名觉醒者同时拥有防御,进攻,辅助的能力,那是真的要被拉去做实验的。 洗完澡之后,姜槐和楚河与其他女生在教室里会合。 而后姜槐也告诉了他们自己现在拥有治疗能力这件事。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真的!大哥刚才就帮我缓解了疲劳!我感觉神清气爽!” 许晴一脸鄙夷看着两人。 “你们两个大男人,刚才在澡堂里干嘛了。” 姜槐嘴角抽了抽,这是真的误会大了。 就不该让楚河说话。 于是他大概解释了一下,自己属于是样样通门门瘟。 “一个人掌握三种觉醒形态,这真的可能吗。”许晴疑惑地问道。 “按常理来说是很奇怪,但因为是他,所以我相信。”陆晚吟说道。 依然是无条件的相信姜槐。 “阳炎班那个叫夏玲玥的姐姐不是也能一人掌握五种属性的力量吗~所以没那么奇怪吧?”云渺笑着说道。 但众人心里都明白,掌握不同属性和掌握不同职阶的异能概念不一样。 “从下一次训练开始,我会担任治疗者的角色,云渺妹妹,你来做防御者,可以吗?” 姜槐把话题跳了过去说道。 “当然没问题啦~”云渺站起来开心地说道。 这孩子好像永远都那么乐天。 但她的实力也是让姜槐很放心的,虽然不是特别出众。 可交给她的任务她都能完成。 不会完成地让人惊喜,但也绝不会让你失望。 就在这时候,两名身材高大,穿着协会制式军服的男人出现在了班级门口。 “乌鳞班的所有人,十分钟后在三号会议室集合。” 男人冷声说道。 姜槐本想询问有什么事,但那两人说完这句话直接就转身离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起前往了主教学楼的三号会议室。 会议室门口站着两名军人。 他们身姿挺拔,眼神坚毅。 姜槐能看得出,这两人至少都有四星觉醒者的水平。 至于是不是军人出身,他看不出。 在两名军人的示意下,乌鳞班众人走进了会议室。 而后就看到了会议室内还有零零散散五个学生。 三女两男。 每一个脸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就像是即将奔赴刑场一般。 其中一个女生更是濒临崩溃,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上次演习明明不是我拖了后腿,为什么要把我推出来.......” 另外几人也没好到哪儿去,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整个会议室气氛十分紧张。 姜槐给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先不要说话,而后就带着众人找了位置坐下。 很快,一名军人站在主讲台上说道。 “恭喜各位,被协会第三军选中,你们将成为我们这次行动的支援小队。” “请问,这是一次新的演习吗.......?” 一名女生有些怯生生地问道。 军人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这次行动是之前兽潮的收尾工作,毫无疑问,是实战。” 实战? 几名学生更加紧张起来。 他们才刚通过考核,然后加入学院。 为什么现在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参加实战了? “你们是整个学院目前评分最低的学员,为了让你们尽快跟上大部队,所以协会和学院商量之后决定给你们一些适当的刺激。” “同时也是对诸位同学的一次考验,但你们不用担心,协会的军队会是这次行动的主力,诸位同学的安全都会得到保障。” 保障? 姜槐冷笑一声。 一旦和兽扯上关系,哪儿有什么生命保障。 那女生已经是有些忍不住了。 “我,我可以不参加吗......求你们了,我知道你们想末位淘汰,那让我回家可以吗........” 她带着哭腔说道。 但那高大的军人却摇了摇头。 “很遗憾,一旦你走进这个会议室,便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会将你们当做军人来对待,如果你打算当逃兵,后果自负。” 随后那军官开始给几人讲解本次支援行动的内容。 算上乌鳞班,这里一共十一名学生。 他们将组成临时小队。 这一次的任务是对无望山山顶上那只裂隙领主所遗留下来的巢穴进行清理。 临时小队负责的内容也很简单,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将大部队遗漏下来的那些没有收拾干净的兽或者感染者斩狩。 按照常理来说,的确没什么危险。 或许只会遇到一些濒死的感染者和兽。 只可惜和协会一起行动,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机会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拿走内核。 “无望山一战,墨羽队长率领考核生与教官斩狩了一只防御型领主,但那只领主死后,巢穴依然存在。” 军人站在会议台上,身后是全息投影。 投影里是姜槐和墨羽联手干掉的那只裂隙领主。 “所以协会第三军将会负责本次行动,而这对你们也会是一次难得的实战体验。” 讲解完毕之后,军官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文件。 在看到这份文件的瞬间,那女生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她扯着头发开始哭嚎起来。 因为她认出来了,那是协会会提供给每一位参加兽潮的觉醒者的生死状。 如果在行动中死去,协会将会提供给你的家人一辈子衣食无忧的补助。 但她没想到自己刚入学就要去参加这种可怕的任务。 而且还是因为在班级里被霸凌推出来送死的角色。 “我不要!!我不要参加!!”女生一边哭喊一边想要站起来往外逃。 那军官没有阻拦,甚至没有去看她一眼。 就在那女生跑到门口的瞬间。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她的额头。 。m. 第121章 清扫行动 砰—— 子弹出膛的瞬间。 陆晚吟的身形如幽灵一般来到了那女生身边,而后狠狠地按住了其脑袋,让她躲过了那一颗子弹。 女生跌坐在地上,被吓得尖叫起来。 陆晚吟猛地抱住她,然后抚摸着她的头。 “不想死就别吵,放心,不会有事的。” 姜槐看着陆晚吟的举动有些感慨。 自己虽然也看出了这些军人是来真的,但他不会出手。 这就是他和陆晚吟的区别。 难听点说,姜槐是一个伪君子。 他只会保护那些自己在乎的人。 可陆晚吟不同。 这少女虽然性格有些时候很顽劣,但她却是天真地想要保护自己所能看到的一切。 “我说过了,如果要当逃兵,后果自负。”讲台上的那军人冷眼说道。 而后门口三名士兵的枪口都对准了陆晚吟和那个女生。 虽然姜槐不打算救那个女生。 但如果有人要把枪口对准乌鳞班的人,那就不一样了。 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 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一名士兵的枪口上。 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而后就听得一阵温和的声音说道。 “请不要将如此危险的东西对准我的孩子们,” 陵川依然保持着淡漠的微笑。 他的出现让乌鳞班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圣徒,这件事是军方直接主导,学院的老师没有干涉的权利。” “我知道你们想做些什么。” 陵川背着手,而后转头看向了讲台上的军人。 “不要将那些卑劣的行径带给这些孩子。” “圣徒,你是要违抗协会的命令吗?” 那军人的声音也愈发冰冷。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之际,一把长刀突然闪过众人眼前,切碎了那些军人手中的枪械。 “武器不是用来对准自己人的。” 墨羽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面对墨羽的时候,这些军人明显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毕竟她可是墨家的大小姐,而且还是无畏者小队的精英队长。 “墨羽队长......这次行动。” 军人有些为难的看着墨羽。 “我来全权负责带领这群学生,这是参谋部刚刚发出的命令,你应该很快就会收到。” 而后墨羽又看向了陵川:“交给我。” 陵川叹了口气。 姜槐能看出陵川的那种无奈,于是站起来说道。 “老师,乌鳞班不会给您丢人。” “没错,老师!”楚河也站起来说道。 乌鳞班其他人也纷纷表态,只有尹佳小心翼翼缩在角落一声不吭。 “唉........一定要注意安全。” 最后陵川也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去,将一切都交给墨羽处理。 “我是上次兽潮主要斩狩裂隙领主的成员,所以这次协会也同意我协助行动。” 墨羽对那名军官解释。 军官点了点头。 “既然墨羽小姐能亲自出马,那这些孩子想必可以放心一些了。” 陆晚吟把那双腿发颤的女生扶到了乌鳞班的座位边。 “我,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求你们了,我......我是二星治疗觉醒者。” “当然可以。”姜槐点了点头。 虽然那些普通班的平时看不起姜槐,但此刻人多力量大,他们也不愿意成为落单的那个。 所以都纷纷坐在了乌鳞班的身边。 军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所有人都签下了文件之后,他告诉众人。 “行动将在两天后的晚上7点开始,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天早上9点就可以结束。” 在宣布了集结地点之后,军人头也不回地带着人离开了会议室。 只留下了一群还有些心神不宁的学生。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弟弟会告诉我入学演习的档案考核很重要了。”许晴叹了口气说道。 “一年后就是凌羽市的第二次兽潮,所以军队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们磨合了,这所学院是要给全世界的人建立信心,所以.......” 一名普通班的男生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所以这所学院,不会需要我们这些吊车尾的废物......” 姜槐叹了口气。 不止那么简单。 这群人可以说是一定要物尽其用,在极端的实战环境中,如果还有吊车尾能存活下来。 那么他也会被继续训练,而且在经历了生与死的洗礼之后。 活下来的人很可能会成为潜力很高的存在。 说是斯巴达式的死亡教育也不为过。 “当时我们还遗留了问题没解决吗。” 在解散之后,姜槐找到了正准备回教师公寓楼的墨羽。 墨羽微微侧头看着姜槐说道。 “主巢穴已经被我斩碎,但可能还残留着一些小型裂隙,人类没有战胜过兽潮,所以这也算是第一次兽潮后的清理工作。” “也就是说,我们并不能确认真正会遇到什么。”姜槐说道。 墨羽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但又接着说道:“我会让你们活下去。” 姜槐走到墨羽身边,看着这一直以来都很要强的少女说道。 “别再和上次周家酒庄一样拼命了。” 墨羽一愣,而后抬眼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姜槐。 “那是因为我相信你,你一定会击溃那只巢穴领主。” 姜槐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墨羽会这么无条件帮助自己。 一开始姜槐以为她觊觎自己的力量,可现在看来,比起百骸的那种力量。 墨羽更在乎的好像是自己本身。 “我们以前认识吗?”姜槐第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因为他总觉得墨羽看起来有些眼熟。 墨羽往后退了一步,那一头黑色长发轻轻摆动,拂过眉眼更显冷漠。 “我与你素不相识。” “......我总觉得我应该在哪儿见过你。” “这是你搭讪的方式?说实话,并不怎么样。”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真的没见过?” “是的。” “行吧,那可能是我脸盲。”姜槐挠了挠头,而后墨羽转身就要离开。 “啊,对了。”姜槐叫住她说道。 “还有事?”墨羽微微侧头。 “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姜槐笑着走到墨羽身边看着她说道。 “所以我只会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哦。”墨羽淡淡的回应。 “所以我会保护好乌鳞班的所有人,还有你。” 墨羽刚踏出的脚步停住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某种冲动。 然后微微点了点头:“随你。” 接着走进了教师公寓楼。 “我以前一定见过她。”姜槐此刻在心里也暗自确信了这件事。 回到公寓后的墨羽关上了房门,然后慢慢躺在了床上。 紧接着用手捂住了胸口。 “........”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自己刚才应该隐藏得很好吧,没有被发现吧。 她的脸颊绯红,齿尖轻轻咬着嘴唇,眼神迷离完全就是一副坠入了爱河的样子。 “......对不起,哥哥,现在还不行,在偿还清墨家这笔账,摘除我的锁链之前,我不能连累你......” 。m. 第122章 非人之兽 在吞噬了雪怪的内核之后。 姜槐也感觉到百骸又解锁了进阶能力。 骸骨护盾。 这是一项主动技能。 而且是姜槐解锁的第一个百骸的技能。 让他欣喜若狂的是,这个技能居然是辅助技。 可以在自身周围生成护盾,而且不用化身就能使用。 随着技能熟练度逐渐提升,这种护盾还能同时存在于同伴的身上。 这对于现在的乌鳞班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项技能。 “你的强化能力主要是对身体的强化,我询问过老师,这是非常受欢迎的一种觉醒方向。” 当晚,就在姜槐和楚河讨论着他后续的强化路线。 “可是我现在能力有限,没办法给大家太多的帮助。”楚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叹气。 “不要着急。”姜槐一边摸着小狐狸的脑袋一边说道。 “还有时间。” 与此同时,无望山的山顶之上。 那裂隙领主死亡之后所留下的几道裂隙都在散发着微弱的力量。 但这些力量并不强大,甚至连先锋级的兽也无法穿越这种裂隙。 可就在这时候。 一道身影缓缓登上了山巅。 这身影半人半兽。 左手臂与左腿都是粗壮的兽足,左半张脸也完全扭曲成了怪物。 他一步一步掠过了这些裂隙,终于在一道最微弱的裂隙前停下了脚步。 而后他的兽爪猛地刺入了那道裂隙之中,接着将其狠狠撕裂。 “......”半人半兽的怪物眼神虚无。 就仿佛是没有自我意识一般。 驱动着他现在行动的只有一个念头。 杀掉那个叫姜槐的男人。 在他将那裂隙撕裂之后,裂隙之内的黑暗之中传来了一阵诡异的低吼。 “......” 怪物后退了两步,而后缓缓跪下。 嘴里呢喃着一个名字。 “.......恭迎.....暗帝。” 那黑暗之中的身影慢慢凝聚成了一团黑影。 而后这黑影慢慢抬手,一颗黑色的内核从他手中漂浮而出。 这内核被黑影裹挟,逐渐开始化作了新的身体。 这类似分身的东西一步一步走到了裂隙边,凝视着那半人半兽的怪物。 【......这山里,有曾经囚禁我的味道,等他们来到我的面前,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折磨他们的灵魂】 半人半兽的怪物跪拜在地上,完全不敢抬头。 直到那裂隙开始慢慢合拢。 【打通了这条道路,你做得很好.......非人之兽,留下你的名字】 怪物慢慢抬眼,看着那裂隙内的黑影。 “......黄玉。” 睡梦之中,姜槐猛地感觉到了监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他猛地睁眼,发现自己就站在百骸的监牢之前。 那头顶的倒计时正在不断闪烁。 【你找到他了】 百骸在黑暗之中凝视着姜槐。 声音低沉却有一种难以压抑的兴奋。 【暗帝......】 暗帝是倒计时的主要目标之一。 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必须要抓到监狱曾经的囚犯“暗帝”与“偃师”。 否则倒计时将会成为他的死亡计时。 从睡梦之中苏醒后,姜槐起床走到了窗边。 而此刻,那只小狐狸已经坐在了窗台边眺望着山间。 【主人,山顶处有一股庞大的力量,但现在又消失了】 “它没有消失。” 姜槐摸了摸白狐的头,而后同样望向了山顶。 “它在等我们。” 当时和墨羽一起斩狩那只防御型裂隙领主的时候,姜槐的确是感觉到了什么。 那领主盘踞在山顶,仿佛是在保护着什么。 现在看来,它是在开启暗帝的裂隙。 好在自己当时身处无望山。 若是耽误了时间,暗帝与那只核心领主同时出现。 只怕就要复现当年那头黑龙的屠杀场景了。 此刻的姜槐正和乌鳞班的众人在食堂吃饭。 今晚他们就要跟随协会的军方一同前往山顶。 而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绝不仅仅是一些残余裂隙,姜槐很清楚这一点。 就在这时候,姜槐突然发现一件事。 他抬头扫了一眼众人。 “尹佳呢?”姜槐问道。 陆晚吟说道:“刚才还和我一起出门的,她说有点事,然后就自顾自离开了。” 最近尹佳着实有些奇怪。 她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大家在讨论到时候也不发言,训练的时候虽然很努力,但还是无法很好地控制她的力量。 就在这时候,一个端着托盘的人路过了他们身边,小声说了一句。 “如果是在找你们班里那个白化病的妹子,可以去辉耀班看看。” 众人转头看向那人。 发现竟然是天字班的那位四星治疗觉醒者。 她年龄看上去比众人大一些,相貌虽然算不上漂亮,但给人一种成熟大姐姐的感觉。 “辉耀班?为什么尹佳会在辉耀班?”楚河问道。 姜槐则是已经站起了身。 与其在这里猜测,倒不如直接去看看。 就这样,几人跟在姜槐身后离开了食堂,来到了辉耀班所在的教学楼。 远远地就看到尹佳孤零零地站在辉耀班的班级门口。 就在众人朝她走过去的瞬间。 一股灼热的气浪猛地从辉耀班的班级里吹出,这气浪直接让现场因为尹佳而降低的温度瞬间升了上去。 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到底还要在我们班级门口站多久,你连自己力量都控制不好,还指望别人能指导你?” 随后就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双手穿在裤兜里走了出来。 他的黑色长发发烧都在燃烧着火焰。 看来刚才那股热浪便是他所为。 “辉耀班的四星火系觉醒者,代号怒焰......是年仅十四岁的天才觉醒者。” 许晴小声对姜槐说道。 她早已经将学校里所有学生的档案了熟于心。 而此刻的尹佳却是已经被这身高和她差不多的瘦弱少年吓得浑身发抖。 “......我,我想......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就和你一样.......” “那关我屁事。” 少年愈发显得不耐烦。 “这一个周,你每天都来我们班门口守着,难道就没有一点羞耻心吗?我又不是你的老师,凭什么指导你。” “求......”尹佳捏紧了拳头,完全是要哭出来的样子。 “求你了......”她低下了头,用乞求的声音对少年说道。 “哈。”少年轻笑一声,指了指地面。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跪下。” 尹佳轻咬着嘴唇,就连眼泪都被少年周身所散发的那股热气所蒸发。 而后她认命一般慢慢地就要跪下。 陆晚吟本来想冲上去,但姜槐拦住了她。 “再看看。” 就在尹佳要跪下的瞬间。 那少年突然抬手掀起一阵热浪,将尹佳吹得跌坐在了地上。 她抬眼,疑惑地看着少年。 便看到少年的表情更加愤怒起来。 “让你跪你就跪!你有没有一点尊严!?真是个让人烦躁的女人!滚!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少年一挥手,所有的热气在瞬间消散。 姜槐赞许地点了点头。 真不愧是天才啊。 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简直可以说是完美。 尹佳慢慢从地上站起来,神情无比沮丧。 她转头,刚好看到了姜槐等人,而后那脸上的沮丧,慢慢地转化成了一种无奈的苦笑。 。m. 第123章 指导 唰—— 尹佳慢慢把手放进湖面的瞬间,岸边的湖水缓缓开始散发出寒气。 而后逐渐在表面凝结成了一片薄薄的寒霜。 她欣喜地站起身,而后转身看着众人。 “有,有进步吗?” 可回头却看到同样被冻得面带寒霜的众人。 “阿嚏!”楚河打了个喷嚏说道:“尹,尹尹佳啊,你你,你还是在360度全方位释放你的力量啊。” 尹佳顿时有些失落起来。 “对不起......我很想把力量集中在前方,可......可是做不到。” 姜槐脸上挂着寒霜说道:“其,其实这并并并不是什么缺缺缺点。” 百骸的防御力主要是物理。 在还没有进阶解锁被动技能的时候。 魔法伤害对百骸还是非常有效的。 比如现在被尹佳的冰霜这么一折腾。 百骸连屁都不放一个,半点反应没有。 “不是缺点......?”尹佳歪着头看着姜槐。 “你你,你没发现吗,所有属性觉醒者,只有你是几乎24小时全天候地在释放力量。”姜槐说道。 “对,对哦,晚上她,她和我在一个寝室睡觉的时候,我我,我都必须要裹好几层被子。”陆晚吟补充道。 可以见得。 尹佳即便是睡着了,那寒气都还在释放啊。 少女捂着脸,虽然因为寒气导致她的脸色看不出任何变化,但估计是有些羞愧难当了。 “对不起,我果然只会给大家制造麻烦。” “咳咳。”姜槐抖落了身上的寒霜说道:“这哪能叫麻烦,这叫有潜力。” “潜力?”尹佳疑惑地问道。 “如果你能掌控这力量,那么你绝对能成为非常优秀的觉醒者。”姜槐笑着说道。 此刻众人正在学院外的小树林之中。 这里是学院允许的活动范围。 一旦再往外走,便会收到警告了。 姜槐经常晚上出去斩狩是因为有镜魔的帮助,可以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而此刻,小湖边的一棵大树下。 一名少年靠着大树看着尹佳,这少年正是代号为怒焰的四星火系觉醒者。 他在看到尹佳的表现后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一塌糊涂。” “嘴上说着不关心,你这不还是来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 少年转头看去,就见那小和尚双手合十走了过来。 “小施主,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上前提点几番?”小和尚道。 少年摆了摆手:“这种废物,我没兴趣。” “阿弥陀佛,如是我闻,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心生,小施主既不关心,又怎会心烦意乱。” 少年白了那和尚一眼。 “小秃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两幅面孔,那天演习的时候恨不得要生吞了乌鳞班,怎的现在又让我去指点他们?” 对少年的措辞,小和尚并未介怀。 反而是微微颔首。 “佛语云,眼内有尘三界窄,心头无事一床宽,境由心造,心即主人,演习之中我们互为敌手,而现在,不过是一介同窗修行的同道中人。” 说罢小和尚再次双手合十道:“还有,小施主,贫僧法号念尘。” “我呸,我就要叫你小秃驴,一天到晚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就要离开。 但在离开之前,他还是转头,看向了那个在他眼中有些呆傻的姐姐。 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小和尚微微一笑。 “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生无所住心,阿弥陀佛.......小施主还是太年轻了。” 下午时分,乌鳞班的众人在寝室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已经驻扎在学院外的协会第三军报道。 而就在陆晚吟和尹佳一同离开宿舍楼的时候。 一个声音叫住了两人。 “喂。” 二人回头看去,陆晚吟立刻皱紧了眉头。 因为叫住了她们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辉耀班的四星火系觉醒者。 就在二人回头的瞬间。 那少年突然间手中一根一米来长的木棍扔给了尹佳。 尹佳握着棍子,疑惑地看着少年。 “小弟弟,你很没有礼貌知道吗?” 陆晚吟冷冷地看着少年说道。 “我可没有在叫你,你要走就赶紧走,我要找的是她。” 少年指着尹佳说道。 陆晚吟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少年,然后将尹佳护在身后,她不知道这少年想要做什么。 “冰女。”少年看着尹佳不屑地说道。 “就你这水平,还是拿着这根棍子吧,说不定必要的时候还能用来防身,哈哈哈哈哈。” “你够了。”陆晚吟说道。 “是不是非要姐姐教训你一顿你才满意?” “姐姐?”少年听到这个词之后突然展现出了一副怒容。 “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他的发梢和瞳孔里突然燃起了火焰,就见他猛地一抬手。 一团炙热的火焰猛地扑向了陆晚吟。 陆晚吟感受到这火焰的可怕,她刚想做些什么,尹佳突然冲上来挡住她。 “小,小心!” 而后她将棍子横在身前,拼命想要朝前方释放出冰霜之力。 然而奇迹发生了。 尹佳的力量虽然还是在往后扩散,但大部分的寒气都集中在了前方,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她手中的那根棍子。 而这寒气也确实抵挡住了少年的火焰。 可也就抵挡了几秒。 就在火焰要将寒冰和两人都吞噬的瞬间。 那少年突然放下了手,头发和瞳孔里的火焰也慢慢消失。 “无聊透顶。” 少年嗤笑一声后转身离开。 “啊!这个臭小鬼!神奇什么!”陆晚吟气地是直跺脚。 尹佳确实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中,那正萦绕着她寒冰气息的长棍。 而后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如果无法好好使用这力量,就用这根棍子吧。 少年的话,其实是这个意思? 她抬眼看向了少年离开的方向低声呢喃道:“他......说不定是个好孩子呢。” 而此刻宿舍三楼的姜槐靠在窗口,双手环抱在胸前,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主人,刚才您不打算出手吗?】 “不打算,那小子虽然嘴臭,但没有什么恶意。”姜槐打了个哈欠。 “再说了,他的火焰伤不了陆晚吟,我的骸骨护盾已经套在陆晚吟身上了,只是没触发就看不到罢了。” 【人类都是这么别扭吗,说好话怎么没好脸呢?】 “或许吧。”姜槐耸了耸肩。 。m. 第124章 绝不轻饶 众人在学院门口会合的时候,都发现了尹佳手中的那根棍子。 “猴哥!您总算来了,咱们可以去取经了!” 楚河调侃一般的说道。 尹佳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姜槐笑着拍了拍楚河的肩膀。 “八戒,快去牵马,我们即刻起程。” “靠!大哥,没你这么损人的!”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也就没人在意尹佳手中的那根奇怪的棍子了。 但这种气氛也就持续到军营门口了。 此刻协会第三军的驻扎地门口,之前那名被陆晚吟从枪口上救下的学生已经被几名士兵拿下,正反扣着双手按在地上。 旁边几名学生都不敢说什么。 “这是干嘛呢!”楚河喊道。 他还算硬气,毕竟也是楚家的少爷。 那军人抬眼一看,似乎是认识楚河,可眼中却没有半点友善。 “这不是走后门进了无畏者的那小废物吗?果然废物到哪儿都是吊车尾啊。” 楚河微微一愣,而后认出了那人不仅仅是隶属协会第三军,同时还是无畏者的成员。 “......罗刚,你搁这儿欺负人家一个女学生,算什么本事。” 名为罗刚的军人依旧是扣着那女学生,不但没有放手反而还直接用膝盖抵住了那女生的后背。 “呜啊啊!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女生在地上一边哭泣一边求饶。 这一幕看得几人都是心头一阵愤怒。 “这小丫头胆子挺大,竟然摸出一把枪来威胁我们,说不让她离开,就要崩了自己脑袋。” 罗刚用手拍了拍女生的脸颊说道。 “你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你的脑袋很值钱啊?咋的?你是想溅我一身血?” 周围几名协会的军人都是一脸的冷漠。 似乎并不想管这件事。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啊!” “那你就是逃兵了?对待逃兵.......协会有的是办法,知道夜魔巡游吗?” 听到罗刚说起夜魔巡游,姜槐和陆晚吟的眼神都是闪过了一阵寒意。 “领头的跑了,二把手杜轻鸿现在残废,三把手岳秦山直接没了,留下两个丫头和一个新来的小子,身上背了无数的债务,你猜猜,到年底他们若是还还不清债务,协会会怎么对待他们?” “我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了!!” “说说呗。” 就在这时候,姜槐突然笑着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罗刚转头看着姜槐,眼里满是不屑。 “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很好奇,年底要是那个夜魔巡游还不起债,协会会怎么对待他们?” 男人盯着姜槐,见对方没有丝毫惧意,他也觉得挺有趣。 于是松开了那少女,而后直接一脚踩着那少女的后脑勺走到了姜槐身边。 咔嚓—— 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姜槐的下巴上。 乌鳞班的所有人都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罗刚!你他妈的找死是吧?!快点松开我大哥!” 但罗刚并不在意,而是只盯着姜槐说道。 “首先是那个叫芸洛的小妞,听说她挺能干的,什么任务都能完成,那就让她不停地去执行最危险的任务,看看她的命到底有多硬。” “再然后,是那个岳秦山收养的小丫头,好像挺漂亮的,嘿嘿......正好,你猜猜,这种欠了很多钱的漂亮女人,最后的结局当然是.....” 姜槐不等那男人说完,手已经慢慢按在了那男人的枪膛之上。 随后就听咔咔几声,枪口直接被捏得变了形。 “结局是什么?”姜槐微笑着看向罗刚。 罗刚收回了手,看了看那被捏变形的手枪,而后冷笑了两声。 紧接着猛的反手对着姜槐的脸就是一拳。 可姜槐的拳头更快,也更狠。 直接一记上勾拳打在罗刚的下巴上。 身高一米八五,体格庞大的罗刚直接被打得飞了起来,在鲜血和几颗牙齿也同时从他嘴里喷出。 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后,罗刚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让其他几名军人都有些愣住了。 “咳....咳咳.....”罗刚抽搐着,用手捂着嘴,他惊恐地看着姜槐,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你是....” 姜槐走到罗刚面前,扯着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 “我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夜魔巡游的小子,我现在告诉你,不管是谁,只要有人胆敢让夜魔巡游的人掉一根头发。” 姜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冰冷地看着罗刚说道。 “我会让他感受比兽潮更可怕的体验。” “小子,还不放手。” 其余几名士兵走了过来。 唰—— 镰刀的刀光划过几人身前。 陆晚吟守在了姜槐的背后,她的镰刀握在手中,就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此路不通。 乌鳞班的其余人也都站在了陆晚吟身边。 “谁敢动我大哥!谁敢!!” 楚河更是像街边小混混打架一般用手指着那几名协会军人吼道。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营地里的人。 越来越多的士兵走了出来。 那几名学生生怕受到牵连,纷纷退到了一边。 包括那名之前被踩头的少女。 很快乌鳞班的几人就被士兵们围了起来。 但姜槐丝毫没有去在意其他人。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罗刚。 “所以,道歉呢?” 罗刚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姜槐。 啪—— 姜槐一巴掌打在了罗刚的脸上,瞬间又打落了他几颗牙。 “道歉呢?”姜槐问道。 “你这个......” 啪—— 又是一个耳光,打得还是同一边脸。 “道歉呢?”姜槐机械地重复同一句话。 那些军人们也不再打算袖手旁观,都拿出了武器。 就在这时候,一声怒喝从营地里响起。 “都在干什么!” 众人循声看去。 就见一名身材消瘦,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人从军营里走了出来。 他虽然也穿着协会制式军装,但外面套了一件长款外套,帽子的样式也和其他士兵不一样。 看上去应该是这里的领导。 “楚将军!” 一名士兵带头敬礼。 其他士兵也立刻站定身形收起了武器,朝着男人敬礼。 楚河似乎认得这位老人,他在看到老人之后气焰一下就下来了。 “......大伯......您,您怎么会在这儿啊?” 老人瞥了一眼楚河,根本没有打算和他说话的意思。 而后他的目光看向了几人身后,那还拎着罗刚不停打着巴掌的姜槐。 “小子,还不快住手!” 老人吼道。 声音虽然低沉,但中气十足。 “道歉呢?”姜槐没有理会老人,而是抬起了手。 罗刚已经被打的满脸是血,终于忍不住了,嘴里都已经没剩几颗牙齿的他哭嚎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敢了!” 这声音回荡在树林之中,所有军人都感觉到脸上无光。 “我接受你的道歉。”姜槐笑着说道,然后揪着罗刚的头发,让他跪在了陆晚吟面前。 “好了,该向她道歉了。” 老人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的手猛地就摸向了腰间的长刀。 “小子欺人太甚了!” 啪—— 但立刻,一只纤细的手按住了他的刀柄。 而后一抹俏丽的身影挡在了老人面前。 “老将军,息怒,这是我的人,我来处理。” 墨羽表情冷淡地对老人说道。 而后她转头看着姜槐。 “暂且收手,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 这句话把罗刚吓得半死,也给身后的老人气得脸色发青。 但他没有对墨羽动怒。 因为就算是楚家,那也是碰瓷不了墨家的。 这墨羽虽然其他家族都知道,只不过是墨家家主培养的一把武器。 但奈何这把武器现在太过于称手,所以也算得上是墨家公认的继承者。 “墨小姐,如果这是你的人,理当让他明白一个道理......” 老人冷冷地说道。 墨羽微微侧头看着老人:“不好意思,老将军,这个道理我不接受,但我要给你一句警告,如果你的人敢对他出手。” 这次换成了墨羽的手按在了腰间那把黑色古刀之上。 “决不轻饶。” 。m. 第125章 暂时分开 哐当—— 房门被人打开之后,姜槐这才透过黑色的眼罩看到了一丝光亮。 估摸着时间,现在已经快到晚上7点了。 也就是说好的行动时间。 而他被反绑着双手关在这禁闭室里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小时。 虽然墨羽让那将军不准对姜槐动手。 可他也确实揍了协会的军人,所以现在关他禁闭的是学院。 这一点墨羽也无从干涉。 “把门关上,我不希望任何人打扰我们。” 墨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墨羽队长,这......” “照做便是。” 她对其他人永远都是那么冷冰冰,这愈发让姜槐觉得,她对自己的无条件帮助真的很诡异。 “遵命,墨羽队长。” 砰—— 铁门再次被关上,那一缕光芒随即消失。 而后是拖动椅子的声音。 那洗发水和香波的淡淡幽香传入了姜槐的鼻中。 墨羽似乎就坐在自己眼前。 “说说吧,为什么要激怒那群协会的军人。” 她的声音冷淡而清冷,但却又隐隐透着一丝关心的意味。 “我看不惯他们那样对待女生。” “你对自己不在意的人,并不会关心他们的生死。”墨羽冷声说道。 “或许......你对我还不够了解?”姜槐笑着说道。 唰—— 姜槐的眼罩被揭开,他发现此刻墨羽的脸离他很近,那张清冷精致的面庞仿佛能看穿他的一切。 “说实话吧,我可以帮你。” 又是这种感觉。 陆晚吟和她一样,都是自己猜不透的女人。 但至少自己都能确定陆晚吟不会害自己。 唯独这个女人,他看不透,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姜槐宁愿她现在狠狠揍自己一顿,然后逼着自己和她合作。 这样至少目的明确不是吗。 “实话啊.......好吧,就是我看不惯夜魔巡游被那样侮辱。” 姜槐认真的看着墨羽。 但他却看到墨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先向左边看一下,这个毛病不改的话,就算你装得再逼真,也骗不了我。” 姜槐愣住了。 这可恶的女人 她果然调查过自己,连这种小细节都没放过。 “你到底想要什么?墨羽,能不能摊开了说,这样打哑谜很没意思。” “我想让你活下去。” “为什么?”姜槐问道。 墨羽沉默了,而后她松开了姜槐的下巴,身子坐了回去。 “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激怒那些军人,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姜槐叹了口气。 看来墨羽是不会和自己坦诚相待了。 但也的确没有必要瞒着她。 不管她想要什么,至少她的身份和实力都可以很好地帮自己掩盖真实目的。 “这次行动,我得和乌鳞班的其他人分开。” “哦?”墨羽交叠双腿,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姜槐。 “你如果不想呆在乌鳞班,我可以安排你转到我的班级。” 姜槐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这一次行动,我不能和他们一起呆在后方进行清扫工作。” “说详细点。” “我们当时斩狩那只裂隙领主的时候,漏掉了一些东西。” “继续说。” “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办到的,但我能感觉到,那山上有一只极其危险的兽,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 姜槐尝试去让墨羽知道情况的紧急。 尽可能让她协助自己。 但墨羽根本没有追问,直接问了一句。 “你不用解释,你直接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我要怎么配合你,剩下的我来处理。” “啊?” 这把姜槐有些整不会了。 这妹子到底什么情况啊!? 他真的很想这样喊一句。 “不......其实我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了,暂时不需要你的协助。” 墨羽冷笑了一声:“你连我现在过来找你是因为什么事都知道了?” 姜槐点点头。 “既然协会有人看不惯夜魔巡游,但是又暂时没法动杜轻鸿和芸洛,所以如果是我,就会从最不起眼的角色开始处理。” 墨羽歪着头,玩味地看着姜槐。 “那我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军方和学院刚才得知了你就是无望山裂隙领主讨伐战的参与者,所以让你跟随军方在第一线进行清扫工作。” 见姜槐完全没有任何愤怒或者惧怕的表情。 墨羽叹了口气:“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是,但不是最好的,如果你真的愿意帮助我,等到了山顶之后,找个机会让我离开他们的视线。” “就这样?” “就这样。” 墨羽站起了身,她此刻已经换下了学院的导师制服,转而换上了她在无畏者小队的那一套黑色队长作战服。 整个人高挑的身躯和玲珑的曲线被衬得异常完美。 尤其是那一双被特制的黑色紧身裤包裹的双腿和长靴,这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她背着手踱步到了姜槐身后,用一把匕首切断了束缚着他手部的绳索。 “我只有一个要求。”墨羽说道。 “什么要求?”姜槐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道。 “不要勉强,活着回来见我。” 姜槐微微一愣。 这怎么搞的你是我老婆一样......莫名其妙的。 不对,这女人话里一定有深意。 莫非......让我活着对她有什么好处? 姜槐记下了这个细节,之后可以针对这方面进行调查,一定要搞清楚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现在。 他们的确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好,我保证活着。” 在姜槐和墨羽一起回到营地之后,他看到的是已经整装待发整整一百多人的协会军人。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由天辉学院吊车尾组成的小队。 军人和学生的气质在这一刻完全被对比了出来。 那名哭哭啼啼的女生此刻也是腿不停地打哆嗦,而陆晚吟和尹佳都在旁边安慰着她。 很快,那名楚家的老前辈,协会第三军的将军,同时也是本次行动的负责人告诉了乌鳞班所有人一个噩耗。 “鉴于这位同学是上一次裂隙领主讨伐战的参与者,刚才我也见他身手不凡,所以特批让他暂时和第三军一起行动,直到本次裂隙清扫工作结束为止。” 。m. 第126章 钢铁直男 这句话一出口,乌鳞班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后是楚河的爆发。 “大伯!你开什么玩笑!?我大哥还只是个学生啊!你让他和你们一起行动?!” “这......这不合理。” 尹佳小声抗议。 许晴和云渺也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如果说无望山之战的参与者!那我......”陆晚吟刚想说我也是。 姜槐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好啦,你不相信我了吗?我肯定会没事的。” 他揉了揉陆晚吟的脑袋,看着少女没有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担心,他也着实有些不忍。 而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墨羽却是慢慢的转过了头,似乎并不想继续看下去。 “......你早猜到会这样,对吗?所以你才......” 陆晚吟现在也明白了姜槐的用意。 “抱歉,但我保证,一定不会勉强自己。” 姜槐愧疚地说道。 陆晚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松开了姜槐的手。 走出两步之后,她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姜槐。 “总有一天......我会追上你。” 说罢便回到了队伍当中。 是啊,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追上我的。 在那之前,我会保护好你,夜魔巡游还有乌鳞班的每个人。 姜槐内心感慨道。 晚上7点。 第三军准时开始行动。 比起军队,他们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 不管是身手还是洞察力都超越了一半的同等级觉醒者。 因为那个叫罗刚的男人被姜槐打了个半死没法参加行动了。 所以姜槐便顶替了他的位置。 让这些军人诧异的是姜槐居然能很轻松地跟上他们的行动。 在进入到危险区后。 这少年竟然能比他们还要先一步发现零散的感染者和躲藏在暗处的劣等兽。 虽然他不曾出手,一旦兽或者感染者出现,他就会躲在众人后方。 可他那敏锐的洞察力还是让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尤其是那位老将军。 他和墨羽走在最前方,于是小声交流道。 “那小子是你们无畏者看上的?”楚老将军问道。 “是我看上的。”墨羽淡淡的回答。 老将军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这丫头这句话是啥意思。 什么叫你看上的 是你看上他人了,还是你看上他的潜力了? “最近十年,新晋觉醒者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唉,我这种老东西也该退休了。” 老将军害怕自己说错话得罪了这位冰山大小姐,所以扯开了话题。 没想到的是墨羽完全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真是个不会聊天的臭丫头。 老人叹了口气。 很快前方的部队就把学院组甩在了后面。 姜槐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快没影的学院组,他们也进入危险区了。 不过这一路上遇到的感染者和兽都不难应付,就算陆晚吟现在对兽还有恐惧。 靠着云渺也能解决,况且还有另外几个班的攻击型觉醒者。 虽然他们也都是吊车尾,但合在一起也能有点用不是。 【主人,我有个疑问。】 镜魔突然在脑子里呼唤自己。 【为什么那个没有表情的女人对你如此关心?还无条件帮助您,为您保守秘密】 姜槐苦笑了一声。 自己要是能想明白,也不至于这么烦躁了。 【正好,你是兽,用你的逻辑来推断一下,她为什么这么帮我。】 于是姜槐抱着一丝希望将问题抛给了镜魔。 【按照我的理解,这应该是一种超越了喜欢的感情,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和帮助,人类将其称之为爱】 呵呵。 姜槐心里想着,兽的智商,也就如此了。 【你把人类想得太简单了,她就是希望我这么以为,其实她是另有目的】姜槐说道。 【能有什么目的呢,主人】镜魔疑惑道 【唉,你啊你啊,不了解人类,首先她爱我这个答案,可以排除了,多看,多学,人的心思可深了,尤其是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以后跟着我,好好学。】 镜魔本就不是战斗型的兽,她主要靠人类或者感染者的情绪作为食量。 七情六欲之中。 情欲与愤怒她最为欢喜。 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懂人类的情情爱爱。 所以在这一刻,镜魔突然有了一种想法。 自己的主人该不会是个处男吧。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事情,他会想得这么复杂。 【哇,主人好厉害,我以后一定好好学,呵呵。】 【恭维我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你暂时不用跟着我,去后面保护陆晚吟他们,不要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镜魔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心里还是在想着自己的主人是不是个处男这件事,要不要找机会验证一下。 “所有人!原地修整!” 晚上10点,连续三个小时不断地行军与清扫附近的感染者与兽。 已经让一些军人感觉疲惫了。 就更别说后面的学院组了,现在姜槐等人只能凭着身后山间那微弱的灯光判断其位置。 有镜魔在,倒不担心他们会受到什么伤害。 现在让姜槐比较在意的是山顶。 距离山顶估计还有一小时的路程。 但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感觉到昨晚那种可怕的气息呢。 是藏起来了? 啪—— 一个水壶被扔了过来。 姜槐顺势接住,而后几名军人都坐在了姜槐的身边。 “你小子,可以啊,不但体力能跟得上我们,而且还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唉,小子,你是感知型觉醒者吗?” 一位军人问道。 另一名坐在他身边的女性军人笑着说道:“别开玩笑了,罗刚差点让他给废了,你说他是感知型?” “也对,小子,你到底是什么异能的觉醒者啊?” 几个人都好奇地问道。 “我是防御型觉醒者。”姜槐笑着回答。 这些军人其实也没他想的那么坏,只是他们更加看重实力。 只要你的实力得到了他们的认可,那他们便不会用那种冷冰冰的态度来对你。 “防御型?有这么强的攻击力和速度?罗刚可是四星攻击型觉醒者啊,弟弟,你的出拳速度比他还快!” 一名女军人诧异地说道。 “小子,你什么等级的觉醒者啊。” 扔水壶给姜槐的那军人问道。 “二星,刚通过考核不久,现在是全校吊车尾的存在。” 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这幽暗的树林之中,气氛好像一下变得诡异起来了。 “哈哈哈哈,要么就是你在和我们开玩笑,要么罗刚就是个草包。” 那男人爽朗地大笑起来,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姜槐也只能无奈苦笑,总不能和你们说我曾经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手撕了核心领主吧。 那到时候气氛就更诡异了。 。m. 第127章 山顶怒焰 休息了半小时之后,众部再次行军。 而这一次,这些军人对姜槐的态度都好了很多。 甚至还会主动去保护他,尽管他不需要什么保护,但有这份心也足够让姜槐感动了。 “弟弟,你要不考虑脱离夜魔巡游啊。” 那个对姜槐很热情的大姐姐问道。 “现在夜魔巡游的情况很复杂,抛开他们本身有逃跑前科这一点,现在他们也欠了许多债,姐姐这么说你别生气啊,但夜魔巡游真的没什么发展前景。” 姜槐自然没有生气。 他知道这姐姐是真心为他好。 “都是和兽作战,在哪儿打都一样,感谢姐姐关心,但只要夜魔巡游还有人在战斗,那其中就肯定包含我一个。” 听姜槐说得斩钉截铁,众人也不好再劝。 就在众人即将到达山顶的时候,最前方的老将军却突然抬手让所有人都停止前进。 “怎么了?”墨羽问道。 “我特意安排了两名脚程快的提前了半小时出发去探路,但半小时前,他们就完全失去了联系。” 老人皱着眉说道。 “被沿途的感染者或者兽袭击了吗?”墨羽问道。 “哼,那两人是我手下的精英,是我从第一军带过来的老部下,不可能会折在这种低劣的兽和感染者手中。” “那您的意思是?” “小心些吧,小丫头,相信老夫的直觉......老夫觉得,这山上的情况怕是没那么简单。” 姜槐也注意到了什么不对劲。 有一股灼热的气息正渐渐地在四周弥漫开来。 而那种气息,自己似乎在哪儿感受到过。 “小心点吧。”他对自己身边那几名军人说道。 “弟弟,快到山顶了开始害怕了?”那女军人笑着说道。 “嗨,别怕,咱们几个在你身边,一定护着你。” “就是,弟弟,别怕,有哥哥姐姐们在,不会让你遇到麻烦的。” 几人笑着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但姜槐内心的那种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 在老将军的先头部队踏上山顶的时候。 他眯着眼睛,看向了山顶那已经因为上次作战被毁坏了的庙宇。 夜色之下,在那破败的庙宇之中,似乎坐着一个人。 他就这样跪在被毁了一般的佛像前,似乎是在祈求着什么。 “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否则杀无赦!”老将军怒声道。 “......我已非人,又何须你的赦免?” 他背对着众人,身影在夜色之中显得很是模糊。 但粗略看过去,这人身形似乎有些古怪,说他身体壮硕吧,但也只有左半边比较强壮。 “现在在这里出现的,不是人就是兽,还是说,你是感染者?” 老将军的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就在这时候,男人缓缓站起了身。 老将军这才注意到,他的两只手上好像拎着什么东西。 扑通—— 男人将那两个东西扔到了老将军等人的眼前。 月光下,老将军看清了那两个包裹——两颗血淋淋的头颅,正是他最信任的两位旧部的首级。 愤怒如同火山爆发,老将军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 他想要怒吼,想要质问,但就在他开口的瞬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了。 冲天的火焰如同愤怒的巨龙,从古庙的每一个角落喷涌而出,瞬间将这座古老的建筑吞噬。 火光冲天,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照亮了每一个人的面孔,也照亮了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他的身体右半边是人类,左半边却是怪物,这种怪异的组合让人不寒而栗。 "进攻!!! 老将军怒吼一声,他的声音在火光中回荡。 而后这老人拔出腰间的长刀,刀光如雪,一马当先冲向那个怪物般的男人。 但就在他刚冲上前的瞬间,异变再起。 无数的裂隙开始在这火焰之中,而后兽群从裂隙之中奔涌而出。 虽然都是一些劣等兽,但这庞大的数量还是让第三军的众人都胆战心惊。 “开,开玩笑的吧....这...” “这他妈.......什么规模啊?!” 无数的兽开始奔涌向第三军的众人。 唰—— 就在这时候。 数道刀光瞬间切碎了冲在最前方的几只兽。 就见墨羽和那老将军一左一右,手里握着各自的武器,丝毫不畏惧这些来势汹汹的怪物。 “不要害怕!!这些不过是垃圾!!保持阵型!!这些杂碎!一只也不要放过!众部!随我杀!!” 老将军的怒吼激励了所有人的斗志。 那半人半兽的怪物此刻却没有任何动作。 他的眼睛在人群之中扫过,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被几名军人保护着的姜槐身上。 “弟弟....不要离开我们!” “放心,我们会让你安全回到学校的!” 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依然把姜槐护在身后。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姜槐注意到了那怪物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而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刚才所感觉到了熟悉感是什么了。 这只怪物自己认识。 正是被自己教训过两次的那名天才火系觉醒者。 黄玉。 他那张还属于人的脸突然对着姜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而后脚下一蹬,激起一阵沙尘的瞬间冲向了姜槐所在的位置。 墨羽立刻掉头就朝着那人追去。 但却看到了姜槐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她停下了脚步,而后继续去对付其他的兽。 “那,那怪物!朝我们冲来了!” “别害怕!!他只有一个人!” “弟弟!千万别离开我们......”就在那女人转头看的时候,却发现姜槐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此刻,姜槐已经掠过了他们,也冲向了黄玉。 砰—— 黄玉的拳头比姜槐更快。 狠狠砸在了他的肚子上,姜槐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而黄玉也怒吼着朝姜槐坠落的方向追去。 “快去救他!!” 一名军人喊道。 就在几人要行动的时候。 墨羽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不要管他,他已经没救了,所有人,专心面对眼前的敌人。” 那几名刚才还姜槐呆在一起的军人虽然很是痛心,但正如墨羽所说,现在最关键的是眼前的敌人。 而墨羽看着姜槐坠落的方向和那团追随他而去的火焰,不由地在心里默默祈祷了起来。 不要出事 不要让我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哥哥 。m. 第128章 你也是怪物 随着一声轰然巨响。 姜槐的身体在夜空中被那一团火焰再一次击中。 而后那火焰猛地用自己那怪物一般的左手死死地按住了姜槐整张脸。 “焚印!!!” 在姜槐愕然的目光之中,那火焰里的那张脸赫然显现。 同时他捏住姜槐脸的那只巨手突然燃起了更加猛烈的火焰。 随即一阵爆炸声在他手掌之中响起。 姜槐被卷进了这爆炸之中,最后男人在半空中一个回身,借力狠狠把姜槐甩在了山林之中。 轰—— 姜槐的身体砸在山体之上滑行了一段很长的距离,激起了无数的尘土同时也撞断了一路上的树木。 “咳......”姜槐慢慢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这一下让他直接从上山顶滑坡到了半山腰的位置。 就连学院组现在都在他的前面了。 “这样应该足够远了吧。” 姜槐看着破烂的学院制服叹了口气,又得换新制服了。 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头顶那火焰如同流星一般朝他砸来。 姜槐猛地一个翻身,那怪物的左腿狠狠地踩在了刚才姜槐还坐着的地面。 地面瞬间开始皲裂,而后从裂缝之中轰然升腾起了火焰。 在火光之中,姜槐站起了身,注视着眼前的这只非人非兽的怪物。 和自己并不相同。 他的身体里既有着人类的气息,也有着兽的力量。。 而姜槐在没有化身百骸的时候便不会有兽的气息。 如果化身百骸,那就绝对不会残存一丁点人类的痕迹。 “为什么......”怪物略微侧头,看着与自己隔着火光对视的姜槐。 “你为什么就不肯乖乖去死呢!?” 很显然,他是在疑惑,为什么这么强大的力量之下,姜槐居然还能活着。 而且除了衣服被烧毁之外,他似乎没有受到半点其他伤害。 “我所受到的一切屈辱......姜槐,我会让你百倍偿还。” 其实在姜槐的眼中。 黄玉的速度慢得可怜,别说和墨羽还有陵川老师相比了。 就算是陆晚吟的速度估计也和他不相上下。 所以他是故意被黄玉一拳轰飞,借此来远离第三军的人单独行动。 “不得不说,我很惊讶,因为刚才那一拳,即便是四星觉醒者,也绝不可能像你这样毫发无损。” 黄玉的声音低沉且沙哑。 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哪儿毫发无损了。”姜槐顺势脱掉了那已经烧得破破烂烂的外套:“你瞧,又得换衣服了。” 就在这瞬间,黄玉一脚踏碎地面穿过了那裂缝升腾的火焰朝着姜槐奔袭而来。 “我看这身皮也恶心得很!让我来帮你一并换了吧!” 那拳头在穿过火柱的瞬间握住了一把流淌着岩浆的巨大长枪。 黄玉轮着这巨大的炎枪狠狠朝着姜槐砸了下去。 姜槐不再闪躲,他已经达成了目的,那就不需要再和这东西再纠缠了。 就见他身体微侧,右手握拳,骸骨慢慢覆盖了他整条胳膊。 砰—— 拳头和炎枪撞在一起又是一阵火焰沸腾而起。 此时若不是第一军被群兽包围,只怕也会被这巨大的动静所震惊。 黄玉的自信在这次碰撞之后彻底被打回了现实。 即便自己的火焰现在已经如此强大。 自己的肉体也已经解除了那些禁锢。 在那位大人的恩赐之下他已经获得了重生。 但为何这少年的拳头仍旧是如此的不可阻挡。 当覆盖了骸骨的铁拳狠狠砸碎长枪随即砸在黄玉的下巴上的时候。 他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和自己一样 “你也是个怪物......” 与此同时的学院班也终于是追上了第一部队。 可惜那几名普通班的学生本来抱着追上了第三军就能安全的想法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那数之不尽占领了山顶正和第三军鏖战的兽群让他们直接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一名二星攻击型觉醒者更是转身就想逃走。 却被暗中的一只兽伏击。 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被拖入了黑暗之中。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镜魔冷冷地看着这一幕。 他想起了姜槐说过的话。 要保护好乌鳞班每一个人。 那其他人自然是没有必要去管。 此刻原本战力最强的陆晚吟却是已经被群兽吓得双手发抖。 但比起曾经的自己,她现在已经进步了许多。 只是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冲锋在最前方了。 于是在许晴的调度下。 陆晚吟退回中阵,云渺操控僵尸阻挡在前。 尹佳则是手举着那根木棍,将大部分的冰霜都释放到了云渺的前方。 以帮助她拖慢那些兽的动作。 至于那些暗中准备伏击的,则是会被一只阴影汇聚而成的狐狸怪物一口吞噬。 第一军也因为楚老将军和墨羽的应用而暂时稳定住了局面。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必须呼叫支援!!”楚老将军一刀挥去斩杀了两只兽后对身后的士兵大喊。 “将军!九相封尘界出了问题!我们现在连学校都联系不上!”那士兵急得是焦头烂额。 楚老将军冷笑一声。 难怪这群混账东西敢在距离学院这么近的地方作妖。 原来是早有准备,怕是学院现在连这山顶的动静都看不到吧。 “掩护我。”墨羽手里握着那把黑色古刀,看着那些被群兽保护起来的裂隙说道。 “墨家小姐,你要做甚!?” “斩了那些裂隙,才能阻止兽的继续涌出。” 尽管浑身血污,但她眼神依旧清冷。 就仿佛无论什么样的尸山血海也无法让这少女动容。 “好!你等着!老夫定给你撕开一道口子!” 说罢楚老将军浑身肌肉膨胀,他是六星肉体强化觉醒者。 但因年事已高,实力也大打折扣,每次使用这力量都会让自己身体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听他爆喝一声,单手持刀一跃而起竟是直接跳入了那盘踞古庙的群兽之中。 紧接着喊杀声大振,古庙中的兽群被这突如其来的老人杀的是措手不及。 即便他们也在老人身上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但这老人就仿佛是完全不知疼痛一般,竟是真的让那裂隙附近产生了一丝的空隙。 墨羽没有放弃楚老将军创造的机会。 她手中黑色长刀入鞘,而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身体略微前倾在那一瞬间一步踏出。 尘刀——断刃! 血液凝聚而成的气息凝固在黑色的刀身之上,反射出了诡异的光芒。 而这光芒也瞬间将她眼前阻挡的十余只兽悉数绞碎。 这还没完,那红光继续向前突进,将古庙几欲坍塌的外墙院门彻底切碎的瞬间也斩断了那在漂浮在半空中的裂隙。 这一刀从出手,到墨羽出现在裂隙后方收刀。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就只是眨眼一瞬,这裂隙便彻底被摧毁。 。m. 第129章 暗星 “好身手.......”楚老将军赞叹道。 虽经常听人说起这墨家有位小姐天资聪颖过人。 八岁觉醒九岁持刀,十二岁便能将墨家刀法融会贯通。 十五岁加入无畏者,十八岁做了无畏者的队长。 如今她不到二十。 却已经彻底将自己这样的老东西狠狠甩在了后面。 更可怕的是这并不是她的极限。 她的潜力还远远没有到达终点。 “下一处。” 而墨羽则是没有任何犹豫便转身看向了另一处裂隙。 “嘿嘿,老夫奉陪到底!众部!尽全力掩护墨羽队长!不要害怕!!跟着老夫杀!” 远处的学院组也看到了墨羽那可怕的刀法。 皆是震惊不已。 “......我的老天爷,这队长平时完全没有动真格啊。”楚河感叹道。 “这就是无畏者精英小队队长的实力吗.......”许晴不禁在想。 如果乌鳞班的众人以后也能成长到这种地步。 那她的计谋将会得到极大的发挥。 不,不能这样想。 许晴摇了摇头。 如果是靠着本来就强大的力量取得的胜利。 那么计谋也就不重要了。 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扭转乾坤这才是一名智者应该追求的事。 陆晚吟愣愣地看着墨羽。 她的嘴唇微涨,心里却是有些失落。 或许拥有这样的力量,才配站在他的身边吧。 “别发呆。” 啪—— 云渺轻轻拍了拍陆晚吟的后背。 【她的刀能斩有形之物,但你的刀,能收割灵魂,比起切割肉体,折磨灵魂才会真正让人恐惧,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你......你说什么?”陆晚吟猛地回头看着云渺。 但却只看到云渺天真无邪的笑容。 “恩恩?我说让你别发呆啊~怎么了陆姐姐?” “你刚才.....你是不是对我说........”陆晚吟仔细回忆着刚才那个声音。 又好像不是云渺的声音。 “算了,没什么,抱歉我走神了。” “哎呀没事的~班长不在,我会保护好大家的~而且班长的精神也一定与我们同在~不用担心~” 说着云渺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灌木丛。 那黑暗之中的狐狸被这一眼看得是无比震惊。 那个人类小鬼.......发现我了? 而此刻的姜槐也已经结束了和黄玉的战斗。 他整条胳膊都化作了骸骨,半张脸也在骸骨的头甲包裹之下。 “很公平吧,我也只用了一只手。”姜槐冷笑着看向那躺在地上喘息的黄玉。 “为什么......我即便放弃了一切,依然无法胜过你,为什么!!” “你放弃了一切就只是为了争一时的输赢?”姜槐一步一步走向黄玉。 他的脚踩在那开裂的地面,直接将升腾的火焰熄灭。 “那你的一切还真是廉价。” 那骸骨手臂捏住了黄玉的脑袋,而后将其提了起来。 “......杀了我。”黄玉认命一般说道。 “不然呢?”姜槐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 “你莫不是指望我说,让你改过自新这类的话?机会我只给一次,你的那一次已经用过了,现在.......” 姜槐的手慢慢开始用力,捏得黄玉的脑袋发出咔咔的声响。 “啊啊啊啊!!”黄玉疼得大叫起来。 但姜槐却完全没有任何要留手的意思。 就在他准备直接捏碎黄玉脑袋的瞬间。 一阵铃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而后是无数的白色丝线从黑暗之中飞出,缠住了姜槐的四肢。 “唉。” 随着那铃铛声慢慢靠近。 姜槐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叹息。 “那百骸在监狱里的时候沉默寡言,倒也算稳重,都说他寻了个继承者,我当多了不起,怎么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而后姜槐便看到在那黑暗的树林之中走出了一名黑衣黑裙的女人。 女人一头及腰长发,双目血红,肤色惨白,纤细的手腕处系着一串六角铜铃。 不等姜槐开口。 女人随手晃了晃铃铛。 那些丝线便逐渐开始渗入姜槐手臂铠甲的缝隙之中。 而后姜槐抓着黄玉脑袋的手居然不受控制地开始慢慢松开。 黄玉瘫坐在地上,眼神充血地看着那女人。 “你又是哪位?”姜槐冷声问道。 “我与他的主子有些交情,与百骸也有些交情,比起关心我是谁,你更应该在意山顶的那一位。” 女人转身看向了山顶,而后脸上露出了鬼魅的笑容。 姜槐其实刚才就感受到了,那山顶上的气息正在逐渐变得浓烈。 而自己的身体里,那座监狱的警报也是吵得烦人。 “行了,去吧,即便那只是他的一个分身,但是也小心别丢了性命。” 女人打了个响指,所有的丝线悉数开始断裂。 “你在我的名单之中吗?” 姜槐转身看着女人问道。 女人嗤笑一声,随即抬手轻轻有手指一划。 黄玉立刻被吸入了身下的一道裂隙之中。 “不要急躁,你还是先处理好现在的囚犯吧,小东西。” “至少留下你的名字。” 姜槐看着女人转身离开的背影问道。 “我的名字有很多,有些人叫我阿波菲斯,有些人称呼我为亡者之主。” 女人的话让姜槐想起来了。 他曾经因为想要调查袭击过陆晚吟的司令会而去查询了资料。 而死灵会所崇尚的神灵,正是阿波菲斯。 也就是 姜槐的身体开始慢慢被骸骨所包裹。 “这就对了,记住一开始就要用尽全力,不要把他当做核心领主那种废物,小心些,否则可怜的百骸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咯。” “会轮到你的,暗星。” 姜槐的声音变得低沉。 而女人也只是轻笑一声,随后不再去理会百骸化的姜槐。 她轻轻哼唱着古老的歌谣,伴随着铃铛的轻响消失在了黑暗的树林之中。 与此同时。 当那裂隙被第三军与墨羽拼命清理完毕之后。 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口。 如果不是因为觉醒者不会被感染,那这些人只怕全都已经没命了。 乌鳞班的众人通力协作,也算是保护住了自身周全。 除了那个想要逃走的学生被袭击之外,其他人都只是受了一些轻伤。 而这些轻伤在镜魔的治疗作用下也迅速恢复。 陆晚吟等人一开始还疑惑,身上的伤口怎么愈合了。 但后来看到协会的治疗成员正在远距离对同伴释放治疗术,他们也就当作是第三军的治疗者照顾了他们。 “嘿嘿,墨家丫头,要不要.......歇一歇?” 楚老将军身上满是爪痕,鲜血淋漓。 但他依然用刀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墨羽虽然没受什么伤。 但此刻半张脸都被鲜血所污染,再加上她依旧面无表情,看上去如同恶鬼一般骇人。 “还没结束。”墨羽冷冷地说道。 “啊?还没结束?这.....裂隙都被你斩碎了,就差把这些小畜生.......” 楚老将军的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 他和墨羽的目光同时看向了那已经被火焰炙烤的漆黑的佛像。 在那佛像之上。 一道幽暗的裂隙,正在缓缓张开。 。m. 第130章 别让我失望 咔嚓—— 咔嚓—— 金属摩擦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无望山的山顶。 那身高近三米,周身覆盖着厚重黑色铠甲的怪物正坐在依然倒塌的佛像之上。 它的身上还裹着一层由黑暗气息所组成的斗篷。 而楚老将军那把刀,此刻正被它握着手中,一下一下在自己的铠甲上摩擦着,冒出点点火花。 至于那把刀的主人,此时正瘫坐在已经熄灭了火焰的破败庙宇一角。 一把黑色的长刀正穿过他的左肩,将他整个人钉在墙边。 老人并没有死去,此刻的他呼吸微弱,但仍旧努力抬起头,想要将那个高大且可怕的黑色怪物看得更清楚一些。 而那黑色怪物的脚下,还踩着一人。 那人趴在地上,一头黑色长发凌乱披散在身侧。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看上去和老将军一样,都是一息尚存。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墨羽。 最后的那道裂隙走出的这只兽。 几乎是在瞬间便击溃了他们所有人。 包括那名墨家的大小姐。 所有第三军的士兵,此刻都以那破庙作为中心瘫倒在地。 但很奇怪的是,那怪物没要任何人的命,都是将它们杀至濒死便留了手。 所以此刻的无望山山顶是哀鸿遍野。 哐当—— 破庙的破门被踹开。 而后那身形摇晃满身是血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手持镰刀,眼中闪烁着蓝色的火焰,用一种愤怒的眼神注视着那只怪物。 “不属于你的力量,少用。” 那黑色斗篷的兽用沙哑的声音背对着陆晚吟说出了人类的语言。 “......我不怕你。” 第三军以及学院组的所有人都倒下了。 但陆晚吟凭借着那股奇怪的力量,此刻仍然站在它的面前。 “你不够格。” 黑色怪物随手将那老将军的刀扔到了一边,那刀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便化作了一团黑色的灰烬。 “我会.......将你斩狩!!” 陆晚吟怒吼一声,手持镰刀朝着那斗篷怪物冲了过去。 她的镰刀附着上了蓝色的火焰,看上去无比骇人。 “找死。” 斗篷怪物猛地起身,黑暗气息之力顿时扩散而出,在陆晚吟接触到它之前便将所有蓝色火焰熄灭。 而后它的手缓缓抬起,陆晚吟的身体便被那些黑暗力量所包裹,不受控制地飘到了怪物的身边。 “既然你有它的力量,证明你是它在乎之人,已经有这么多诱饵了,杀了你或许可以让它更认真一些。” 说罢那怪物的手开始慢慢捏紧。 陆晚吟顿时觉得那些黑暗力量正在死死地禁锢着自己的身体。 而这种力量越来越强大,已经让她有些无法呼吸了。 就在这瞬间。 就听墙边传来楚老将军沙哑的大喊。 “丫头......!!接刀!!” 那老将军将插在自己肩头的黑色长刀猛地拔出,而后直接朝着斗篷怪物扔了过去。 “愚蠢,她现在接不住你的刀。” 就在黑色怪物话音刚落的瞬间。 那把刀被一只手握住。 而后黑色和红色的气息凝聚于刀身之上,一刀斩出,刀气横切在了那斗篷怪物的铠甲之上。 缠绕着陆晚吟的黑暗气息也在此时消散。 她跌坐在了地上,而后就看到自己眼前正站着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哈.......哈......”墨羽的双腿在发抖。 但仍旧拼了命让自己挡在陆晚吟的身前。 那怪物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那浅浅的刀痕,不由得一愣。 “这把刀,有些能耐,但你不配挥舞它。” 说罢便一步一步朝着两人走去。 “走......”墨羽略微侧头,看着身后的陆晚吟说道。 她几乎已经连说出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陆晚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手中再次凝聚起了黑色的镰刀。 她从地上站起来,来到墨羽身边。 “......夜魔巡游,不当逃兵。” 墨羽的黑色长发此刻无比凌乱,她的血污染红了她半边的脸。 她几乎有些站不稳。 但陆晚吟用自己的身体撑住了她的右肩,让她不至于跌倒。 可两人都已经是不可能再战斗的状态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如同黑暗本身一般的怪物朝着她们走来。 随着他每一步踏出,黑暗便会吞噬掉周围的一寸。 当它终于来到两人面前的时候,两人只觉得四周已经一片黑暗。 “你们两人,不合格。” 就在那怪物的黑暗气息要将两人都吞噬的瞬间。 头顶那黑暗的天空突然一声炸响。 而后一抹蓝色的火焰从天而降,在击碎了黑暗的同时也如流星一般坠向山顶。 “这才对嘛。” 斗篷怪物抬头看着那流星,语气明显比刚才要激动了不少。 砰—— 那坠落的流星逐渐化作了白色的骸骨,同时那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斗篷怪物被头盔所覆盖的脸上。 一瞬之间,气浪猛地从两人身下开始扩散,吹得陆晚吟和墨羽的朝后倒飞了出去。 这也算是间接让她们二人脱离了危险区。 这一拳的力量姜槐并没有留手,这是足以将整座大山都震塌陷的力量。 它想通过这种方式打破这怪物设下的结界,即便这结界中的大山坍塌,也不会影响到九相封尘界里的无望山。 但让他震惊无比的是。 那怪物在结结实实挨了自己一拳之后,不仅毫发无损。 甚至他脚下的地面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 这不对劲。 姜槐能感觉得到,这一拳的确是打中了。 可在打中之后,自己的力量被一股莫名的气息给吸收了。 “在发什么呆。” 斗篷怪物声音一沉,随后猛地抬手,一拳轰在了百骸的腹部。 咔嚓—— 三层被动技能骨甲直接碎裂的同时,百骸本身的骸骨也产生了裂痕。 这力量.......是自己的力量!? 姜槐愕然,这怪物可以吸收力量同时将其再返还到对方身上?! 而且更可怕的是,这力量的爆发非常诡异。 虽然击碎了百骸的骨甲和骸骨,但却没有对他的身体产生任何的作用力。 他甚至没有倒飞而出。 此刻紧紧只是捂着腹部单膝跪在了地上。 黑色怪物的头盔慢慢裂开,露出了下半张脸。 那是一张无比扭曲的怪物的嘴。 那张嘴慢慢咧开,而后朝着姜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砰—— 百骸猛地一个上勾拳。 但却和刚才一样,的确打中了那怪物的下巴,但却对它没造成任何伤害。 反而是那怪物抬手握住了百骸的手臂。 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百骸的手臂捏出了裂痕。 “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新来的典狱长,但我只给你三分钟时间,三分钟之内,击败我,否则我会杀掉这座城市所有的人类。” 那咧开的嘴带着无尽的嘲笑看着百骸,而后下一秒。 它猛地一甩,将百骸沉重的身体狠狠砸在了地上。 “计时开始。” 怪物抬手,甩下了斗篷,而后那斗篷化作了一把黑色的长枪。 “别让我失望,典狱长。” 。m. 第131章 下一站,监狱 咔—— 那手持长枪的黑色怪物发出一声轻笑,它坐在百骸身边。 一边用那森白的骸骨断臂打磨着自己的长枪。 “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心思极重。” 它转头看了看那还努力半跪在地上没有倒下,但身上的骸骨已经产生了无数裂痕的百骸。 声音无比低沉沙哑地说道。 “谁又能想到,它们已经黔驴技穷到需要这么个草包来做典狱长了?” 百骸慢慢撑着地面,慢慢地站了起来。 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印象深刻。 这东西的强大已经超越了自己认知的一切。 核心领主在它面前或许真的只是个废物。 如果按照刚才暗星的说法,这还只是它的一个分身,并非本体 “接好了。” 黑色怪物看了看打磨好的枪头,而后将那断臂扔回给百骸。 砰—— 百骸直接将那残破不堪的断臂一拳打碎。 而后随着咔咔的声响,它的断臂处竟是重新长出了骨头和血肉,森白的骸骨再一次将其重新包裹。 “还剩下一分钟,典狱长,你要是做不到,我便从这两个小丫头开始杀起。” 说罢它的枪头指着不远处被黑暗所包裹的陆晚吟与墨羽。 “嘀嗒,嘀嗒,嘿嘿嘿,它给你一年的时间,但是我,只给你最后的一分钟。” 百骸深吸了一口气,原本眼中已经逐渐熄灭的蓝色火焰再度亮起。 它的力量的确可怕,但却并非是无敌的。 能吸收所有攻势的黑暗也是有限度的。 这便是姜槐方才两分钟里确认出的一件事。 但很遗憾,依靠百骸的力量,绝无可能让其黑暗过载。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多话的兽。” 百骸甩了甩那重新长出的手臂,而后身体的气息开始发生了变化。 随着属于百骸的黑色气息不断渗出,它的身体也在发生着转变。 当歼灭从那黑雾之中走出的时候。 黑色怪物发出了一阵可怖的笑声。 “这可是以前的百骸从来不曾有过的形态。” 就在他提着长枪刚要站起来的瞬间。 歼灭的长刀已经斩到了它的眼前。 唰—— 长刀砍在黑色怪物的铠甲之上没有发出那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反而像是砍在了一团泥沼之中。 那种黑暗的粘腻感让所有的攻势都被化解得一干二净。 “如此心浮气躁,你.......” 刚打算嘲讽两句的黑色怪物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了。 轰—— 歼灭的长刀二次发力,搅动起了那正在吸收它这一击力量的黑暗。 “我说了,你的话太多了。” 歼灭抬眼,那眼中的蓝色火焰已然化作红色。 而后就听得一声巨响。 黑色怪物自知这一刀的力量巨大,它不再装模作样而是提起长枪猛地将其格挡开。 长枪与那长刀接触的瞬间,一股可怕的力量让他的手甲瞬间被震出了裂痕。 歼灭乘胜追击,在黑色怪物失去平衡的瞬间反身又是一刀斩下。 唰—— 这一次,黑暗也来不及保护它的身体,那黑色的手臂直接被斩落飞向了半空。 “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但你能保持这种力量多久呢?!” 那怪物虽被断了一臂。 但也看出了现在的姜槐无法长时间驾驭歼灭形态。 事实上姜槐此刻的肉身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痕。 可已经足够了。 歼灭的身体在斩落那怪物手臂的瞬间开始恢复成了百骸形态。 就在那怪物即将反击的瞬间。 “镜魔。” 百骸冷声呼唤道。 一声震天的咆哮从怪物身后传来。 黑色怪物猛地一惊,回头看去。 竟见到一只体型大得夸张的狐狸,只露出了上半身,正趴在那山顶的悬崖之上。 此刻猛然出现的巨大白狐一口就将那怪物还在半空中的断臂一口吞入腹中。 随即它的身体也在此刻开始发生发了变化,毛发一点点被染成了黑色,身上也出现了黑色的纹路。 姜槐感受着镜魔的力量变化,随即猛地伸手。 “拿来。” 已经化作了被黑暗包裹的怪物的镜魔低头看了一眼姜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鬼魅的笑容。 但下一秒,它那巨大的身体仍旧化作了黑暗,如一阵风般环绕在了姜槐的周身。 【主人,这力量......味道好极了.....】 “把它给我。” 百骸冷冷地说道。 【遵命......主人】 镜魔并没有生出什么私心,反而是通过姜槐和那黑色怪物的战斗看明白了一件事。 选择跟随这位大人的道路,绝不会有错。 百骸的手猛地伸入那团黑暗。 随即黑暗的力量开始顺着百骸的手臂侵入到它的身体。 那断臂的黑色怪物却并没有出手。 反而是拖着长枪来回踱步,似乎是在等待着百骸的变化。 唰—— 黑暗散去的瞬间,百骸的右臂已经完全被黑色的外骨骼所包裹。 它慢慢抬起右手,而后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这股力量。 当它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断臂的怪物也终于是停止了踱步,拖着长枪猛地朝着百骸奔袭而来。 砰—— 拳甲和长枪相撞。 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凝固,拳甲与长枪的碰撞,是力量与力量的对决,是意志与意志的较量。 没有任何力量再去化解百骸的攻势,那黑色外骨骼拳甲所打出的拳头,与那黑色怪物的力量完全同源,它们是天地间最纯粹的力量的碰撞。 巨大的冲击波以二人为中心爆发,如同一颗颗星辰在夜空中爆炸,光芒四射,震撼着整个战场。 周围的一切在这股力量面前都显得如此渺小,甚至连空气都在这股冲击下颤抖。 那黑色怪物的结界,但在这一刻如同脆弱的玻璃一般,被轰然震碎。 碎片四散飞溅,如同无数黑色的蝴蝶在夜空中飞舞,最终消散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无望山山顶的一切都不再是一个秘密。 协会,天启会,还有所以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在此刻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只x兽又开始活动了。 砰—— 随着一声刺耳的声响。 那黑色怪物的长枪被百骸一拳砸碎了枪头。 随着长枪的断裂声在空气中回荡,断臂怪物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它从未想过,自己的力量会如此轻易地被对手所压制。 然而,这怪物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越来越兴奋。 它肆意大笑着掉了长枪。 断臂的窗口处由黑暗凝聚成了和百骸同样的拳甲。 随即它以肉搏的方式与百骸了激烈的交锋。 在这场肉搏战中,百骸的每一拳都如同雷霆万钧,砸在怪物的身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声响。 那怪物也没有落后,两人的拳头都互相朝着对方身上招呼。 但让百骸感到一丝疑惑的是。 这怪物虽然无法化解自己的攻击了。 但自从结界破碎之后,它便一直在用那黑暗力量笼罩着整座山头。 不让这战斗的可怕冲击扩散而出。 百骸没有想太多,防御和肉搏是它的强项,几番交手,那怪物的身体已经被砸得残破不堪。 最终百骸抬起手,猛地一拳砸进了黑色怪物的胸口,并且在它的身体里抓住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枚黑紫色的碎片。 唰—— 手抽回来的瞬间,那碎片也连带被拽了出来。 “嘿嘿......” 黑色怪物没有了抵抗的力量,它半跪在地上,看着百骸将那碎片一点点埋入了自己的胸口。 不仅没有恐惧,反而是更加兴奋起来。 “希望你喜欢我的力量......典狱长。” 百骸的拳甲也在这瞬间化作了缠绕于它手臂上的锁链。 它猛地将锁链甩出,直接穿过了那黑色怪物胸口的空洞,而后锁链将其整个身体狠狠缠绕。 “囚犯......” 百骸拽动锁链,将那黑色的怪物拖行在地,而后一脚踩在他的头上。 “就应该呆在牢笼里,暗帝......下一次就不仅仅是碎片这么简单了,我们......监狱见。” 砰—— 下一秒,百骸彻底将那黑色怪物的脑袋踩碎,任由其身体化作了黑色的雾气,消散在了无望山的山顶。 而在那学院的杰兰特院长带着导师们赶到的时候,都震惊于这山顶的惨状。 还有那屹立于山顶的森白骸骨。 “x兽......” 杰兰特严肃地看着百骸,而百骸也略微侧过头,看向了所有人。 随即猛地跃起,从山顶悬崖一跃而下。 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m. 第132章 背棺人 无望山脚下的树林之中。 女人并没有见证这场囚徒对典狱长的考验之战。 但却能感受到那一丝暗帝的残片此刻已经被那新晋的典狱长所收割。 “人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去,城外的人想冲进来,人生的愿望大多如此,可您也不是人啊。” “逃离了苦海还整日回头张望,这黑暗是你的武器,又何尝不是你另一座监狱,念念不忘最后反而落了个给他人做嫁衣的下场。” “真是可笑至极。” 女人转身准备遁入夜色,就在这瞬间。 一口棺材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女人所站立的地面。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附近的树林都被这棺材砸落所掀起的巨大冲击吹得东倒西歪。 月色之下,少女身形轻盈,脚尖点在那竖起的棺材顶上,一只手背于身后,另一只手成剑指。 一席黑白色道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无量~寿佛。” 少女的声音在寂静的树林之中回响。 而后那棺材开始发出了一种微弱的颤抖。 “你整日评价这个,评价那个,却没有好好地看一看自己,殊不知你才是这世间最可悲的存在。” 轰—— 一股可怕的力量将棺材联动着云渺一同掀翻。 少女在半空中优雅地旋转身形,同时轻轻托起棺材而后将其背在了背后。 “怎么?说你两句就生气了?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而在那被棺材所砸出的深坑处。 一只腐烂的爪子,缓缓地搭在了坑洞的边缘。 那可怕的死亡气息开始随着爪子慢慢腐蚀着大地。 当那只爪子带着它的主人离开坑洞之时,四周的树林与土地全都已经被这腐蚀夺去了生气。 “每一次都搞得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小道士长叹一口气轻轻一挥袖袍便驱散了这死亡的气息。 阻止了其继续蔓延。 当那一口污浊之气消散之时,站在深坑之前的依然还是那名身穿白衣的妙龄少女。 她轻轻拍打着衣衫的尘土,用细指撩开耳旁一缕凌乱的头发。 最后那双幽绿色的眸子无奈地看向了那站在棺材旁的少女。 “背棺人,都杀了你们几百年了,怎么还没杀干净,唉,和老鼠一样。” 云渺脸上依然保持着笑容,丝毫没有被女人的挑衅所动。 “在没有将你这亡者国度的东西埋葬之前,背棺人可是比老鼠还顽强哦~当然,还有你那群恶心的死灵会信徒。” “这一点我不否认,那群人的确挺恶心的。”女人捂嘴轻笑,而后抬头看着山顶说道。 “背棺人,这里不是我们的终点,现在的你埋葬不了我,看在你老祖宗的面儿上我饶你这一次。” “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你离开?” 云渺的手指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夹住了一张符纸。 随着她口中轻念口诀。 符纸开始迅速燃烧,随即那口棺材开始缓缓颤抖起来。 啪—— 可下一秒。 就在那棺材即将打开的瞬间。 女人的手,或者说爪子已经按在了棺材板上,死亡的气息开始缓缓爬上了棺材板。 云渺没有料到这女人的动作会如此迅猛,刚要做出反应。 女人幽幽的声音已经传入了她的耳中。 【一年之后的兽潮,我会在死灵会等着你,如果你能活到那时候,我会给你一个埋葬我的机会,背棺者,但是现在......】 那细长如白骨一般的爪子挑起了云渺的下巴,缓缓划过她的脸颊。 一道细细的血痕在少女脸上浮现。 【留着你这条狗命,去帮那位典狱长还有他的小狱卒吧】 夜风吹过,让那一抹死亡气息缓缓散去。 同时带走的还有女人的声音,只留下了一抹六角铜铃的声响回荡在山林之间。 “呼。”云渺松了一口气,而后抬手擦去了女人在棺材上留下的死亡气息。 那棺材还在微微颤抖。 “姐,咱们一定会将她埋葬的,不要着急。” 云渺轻轻抚摸着棺材板,直到那棺材再度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在这里!!找到了!!” 学院的人在打扫战场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在一片焦土中的姜槐。 他浑身是伤倒在地上,其中大部分都是烧灼之伤。 但好在并不致命。 在其他人看来,姜槐就是被那半人半兽的怪物一拳打飞之后就脱离了战场。 至于为什么那怪物没有杀了姜槐。 据姜槐自己说他也不清楚,被打飞之后自己就陷入了昏迷。 这一觉睡到了战斗结束。 至于山顶的那场大战,他什么也不清楚。 杰兰特院长在山顶带着学院和协会后续支援部队来拯救伤员的时候发现情况居然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基本上所有的军人,还有学院班的那些孩子们都只是受了伤。 却没有危及性命。 除了墨羽。 她透支了太多自己的异能,导致身体极度虚弱。 可让杰兰特等人更加诧异的是,即便是伤重如此的墨羽也还保持着自我意识。 她身上的伤明显已经被人治疗过。 本来以为是第三军的治疗觉醒者。 可一看下来发现,所有治疗觉醒者都是优先被攻击的对象。 他们第一批昏迷,基本上不可能再后续提供治疗。 那么给墨羽治疗的人是谁? “嘿,那鬼东西......真是厉害得紧,老夫当时真的以为要交代在那山上了。” 楚老将军半边身体缠着绷带,身体虚弱地对杰兰特说道。 “老将军,根据您的报告,在山顶的裂隙里出现的那只兽,很可能已经超越了兽潮之中的核心领主,这条信息准确吗?” 杰兰特问道。 “废话,老夫虽然年迈,但也绝不是草包!就算是之前遇到过的兽潮里的核心领主,也觉没有如此可怕的压迫力,再者。” 他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说道。 “再者说,这只怪物可怕的地方,不仅仅是它的力量......” “哦?您的意思是?”杰兰特问道。 “它拥有极高的智慧,并且几乎没有杀掉一人,所以我推测,它的目的不是我们,而是......” “x兽。”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杰兰特与楚老将军的谈话。 两人回头看去,就见那一席华丽长裙的女人走到了两人身前。 “星使。” 杰兰特微微朝着女人低头。 女人也微笑回应。 “你的意思是,那只裂隙里的怪物,它真正的目的是那堆白骨?” 在听到楚老将军对x兽的称呼之后,女人的眼神里不易察觉地露出了一抹冰冷。 但随即便一闪而逝。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至少连续两次,x兽都出现在了强大的兽类眼前,并且从这两次的情况来看,它对人类没有恶意,反而是和那些兽仿佛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怨。” “嘿嘿,你这女娃娃说话真有意思。”楚老将军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虽已年迈,但那一身肌肉和高大的身型还是可以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此刻他居高临下看着女人,这女人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老夫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些人,兽就是兽,不管它做了什么事,但都是人类的敌人,不要妄图把希望放在另一个怪物身上。” 女人微微抬眼看着楚老将军,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杰兰特赶紧挡在两人中间。 “楚老将军,您伤势太重,我马上让人把您送去协会的医院,星使大人,您来此地也太过于危险了,这片区域我们还未确定是否安全,您也和我们一起先回学院吧。” 女人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略微收回了目光,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转身离去。 但在转身的瞬间,她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m. 第133章 你其实什么都知道 自从那头巨大的黑龙“灭世者”出现之后。 人类已经没有再经历过如此可怕的怪物袭击。 根据那头怪物对自己的称呼。 协会将其档案命名为:暗帝。 危险等级与灭世者同级。 它并未被真正的消灭。 楚老将军也说过,那怪物最后临死前和x兽说了些什么。 但两人之间的对话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得懂。 可楚老将军明确表示,那怪物绝对还活着。 天启会也印证了这一点。 星使通过观天得到的启示表明这只是一个开始。 人类面对那种低劣兽的时代将要过去。 之后的兽或许会变得让人类陌生。 但只有一点不会变,那便是无论是人也好,兽也罢。 它们的最终目的都只是要将对方残杀殆尽。 巧合的是也正是在那头巨大的黑龙出现的那一年。 新生代的那一批觉醒者的实力也越来越强。 就好像是一种天秤。 在暗自协调着兽与觉醒者的力量平衡。 虽然兽会越来越强大。 但觉醒者亦然。 单方面挨打的时代,或许真的要结束了。 以上这一段是在无望山清理作战一周之后,协会参谋长做出的汇报。 这起汇报被总会高度重视,世界各地都开始进行更加仔细的觉醒者筛选和培养机制。 力求让那些新生代的觉醒者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力量。 凌羽市天辉学院也不例外。 为了刺激学生们积极努力,让自身变得更强。 学院特意改进了班级制度。 现在任何班级只要在一个月一次的考核之中表现最优秀的一个班,便可以申请挑战上三班。 而在挑战之中表现特别出色的两名学员便可以获得进入上三班的资格。 进入上三班后的福利待遇也更好了。 而且还有无畏者,铁血等大型组织定期来学院进行人才培养。 被组织看中的学员基本也就可以决定毕业之后的去处。 当然,前提是凌羽市还能撑得过一年后的兽潮。 姜槐也在病床上躺了三天。 为了演得逼真一点,他甚至专门去黄玉留下的那些的火上打了几个滚,让自己的身体被大面积烧伤。 然后抑制住了身体的治愈能力。 让身体在三天的时间里逐渐愈合,这样才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但这样一来姜槐又多了一个外号。 飞将军。 因为他刚开打就被人一拳揍飞,然后一直睡到了战斗结束。 现在学院的学生一说道乌鳞班的班长,就直接会喊飞将军姜槐。 乌鳞班上的学生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会破防。 特别是楚河。 “你他妈敢说我大哥!不想活了?!” 然后就是和人大打出手。 姜槐自己倒是不在意。 他还挺乐呵地告诉众人:“飞将军也是将军,楚河,这么一算我和你大伯平起平坐了。” 真正有实力的人并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你要争的是一个面子。 我要的只是安稳发育,然后惊艳所有人。 今天出院的时候乌鳞班的人也是一齐来学院的医疗部接了姜槐。 虽然姜槐在无望山的表现表面上看似乎是有些狼狈。 但你换个角度想。 那非人之兽的力量强大到直接绕开了楚老将军和墨羽两位五星觉醒者。 直接把矛头对准了后方小队。 若不是姜槐挺身而出承受了这一击,顺便引来了那怪物。 只怕这场战斗会更加艰难。 当然,他们不可能想得到这些都是姜槐的主意。 “哟呵,飞将军出院了?” 食堂里,其他班的同学都用戏谑的眼光看着姜槐。 但唯独在众人眼中和乌鳞班结怨颇深的小和尚还有那位身材高大的少年却一言不发。 毕竟这两人可是实打实被姜槐收拾过的。 那能化作巨大野兽的少年最自豪的力量被姜槐直接碾压。 这种打击让他在之后面对姜槐的时候都有一种诡异的恐惧感。 饭后,姜槐还有一件事需要确认。 他拽着陆晚吟先一步回到了寝室,将寝室门锁上之后。 他看着陆晚吟问道。 “你这几天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陆晚吟被姜槐这么看着,扑哧一声笑了。 “怎么了,躺在病床上三天的又不是我。” “你和那怪物战斗的时候,用了那种力量现在身体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姜槐没有理会陆晚吟的打趣。 而陆晚吟也发现了姜槐现在似乎很认真。 于是也收敛了那种淘气的性格,微笑着说道。 “好啦,我知道你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瞧,我受的伤全好了。” 姜槐握住了陆晚吟的手腕。 而后感受着其身体内的力量。 依然是那种死亡的气息,就像那天晚上在小巷之中自己感受到的一样。 但在其他人看来,甚至是精密医疗器械的检测。 陆晚吟的身体都和常人无异。 和之前不同的是,除了百骸的力量,还有陆晚吟自身的死亡气息之外。 那种若有若无散发着淡淡药草香的气息似乎更加明显了。 这力量似乎正在和死亡气息互相纠缠,都想要吞噬对方。 也就是说,现在的陆晚吟身体里有着三种力量。 “岳老师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身体里还有着另一种力量?” 姜槐问道。 陆晚吟看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腕,有些微微脸红。 现在听到姜槐发问,她摇了摇头说道:“老岳......其实不太喜欢和我讨论身体里的力量,他每次喝醉了都会说觉得对不起我,不应该去找死灵会。” “但若是不去寻求死灵会帮助,我也活不下来。” 少女耸了耸肩。 “所以你是感觉到我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姜槐略微沉思,而后松开了手。 “不,没什么,你的身体很健康,但下一次面对这种敌人不要逞强。” “恩,或许是因为......”陆晚吟凑近姜槐。 两人胸口贴着胸口。 陆晚吟略微抬眼,用一种略带调戏的目光看着姜槐。 “或许是因为~我知道有人会来救我?~” 姜槐的脸一下就红了,然后他别开了目光。 “这次是运气好,你不能每次都指望那只神秘的兽来救场。” “我说的不是x兽~”陆晚吟捧着姜槐的脸,让他看着自己。 “我是在说你,你不是说过,一定会保护好我吗?我所做的只是相信你而已。” 两人目光对视良久。 最后陆晚吟先松开了手,而后退了一步。 “好啦~知道你担心我,无心菜~” 已经很久没听她这么叫过自己了。 姜槐也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在陆晚吟离开房间的时候,他听到了这少女低声问了一句。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动用了奇怪的力量,那时候的你,不是应该已经被那怪物带离了战场吗?” 姜槐愣住了。 可是在自己回答之前,少女已经微微侧头看了看自己,而后轻轻笑了笑,关上了房门。 ......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对吧。 。m. 第134章 狱卒 监狱的倒计时仍在继续。 姜槐坐在监狱的办公室里查看着那些自己可以查阅的档案。 因为自己得到了一些暗帝的碎片。 所以关于他的档案也解锁了小部分。 这是一头真正诞生于黑暗的怪物。 无论是哪个世界,只要拥有黑暗,它便拥有无尽的力量。 那是吞噬万物的力量。 吞噬 这就是暗帝的力量吗。 想到自己打出去的拳头,所有的力量都被那黑暗所包裹侵吞。 姜槐就不免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只是一小块碎片,所以自己可以用歼灭的强大破坏力让它的黑暗暂时过载。 可如果自己真的面对暗帝的本体,还能如此从容不迫吗。 抬起手。 一条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缠绕在了他的手臂之上。 如同一条蜿蜒的蛇,锁链从姜槐的手臂移动到了他的上半身。 【锁魂劫 典狱长的魂器之一 拥有锁住一切有形与无形之物的力量 在对抗002号犯人暗帝的时候有着起效 恭喜典狱长寻回失窃的第一件魂器 毫无疑问,您现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典狱长了 监狱将会对您开放任免系统 您可以将自己支配的兽或者觉醒者认命为你的狱卒 目前典狱长已支配的追随者:三名 六星觉醒者:杜轻鸿 三星觉醒者:陆晚吟 巢穴领主:镜魔 现可认命狱卒:1名】 合上了档案,姜槐没有立刻去认命狱卒,反而是走向了监牢区。 随着那通往监牢区的大门缓缓敞开。 映入眼帘的刺眼红色倒计时让姜槐皱紧了眉头。 “百骸。” 姜槐来到百骸的监狱门口,双手背于身后,就像是在探视一名犯人一般看着坐在监牢之中的骸骨巨人。 “告诉我更多关于暗帝的事。” 骸骨巨人慢慢抬起头看着姜槐。 那眼睛里的蓝色火焰此刻十分平静。 【它诞生于黑暗,但黑暗本身并无善恶之分,那只是一种形态,真正让它成为一名囚徒的是那些名为兽的怪物】 “说清楚一些。” 姜槐其实早就在怀疑,百骸,以及那毁灭了七个世界的原初之兽,和现在他们所面对的兽根本就不是同一个族群。 【将它抓回来,典狱长,它的力量可以帮助你对抗剩下的那些原初之兽】 说完这句话,百骸闭上了眼睛。 似乎这就是姜槐现在所能知道的一切了。 “那任命狱卒这件事,你有建议吗?” 姜槐也不追问,反而是笑着询问百骸的意见。 【我也是囚徒之一,但你身为典狱长,绝不可孤军奋战,那只镜魔虽然弱小,但其能力十分特殊,它或许可以成为你的帮手】 而后百骸又补充一句。 【把它当做工具,不要太过于相信它,或者任何的兽,包括我,典狱长.......】 姜槐点了点头。 而后他抬起手,手上出现了一份文件和一支笔。 姜槐最后看了一眼百骸,而后在任命文件书的名字那里写上了镜魔两个字。 【任命成功 您的狱卒将协助您对监狱进行管理 同时您也可以更好地对自己的狱卒进行力量规划 明确其以后的进化方向 祝您生活愉快,典狱长】 缓缓睁开眼睛,姜槐发现那白狐化作的少女正趴在自己的身上,那一双幽蓝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迷人。 【主人,您......选择了我?而不是更加信任的同伴?】 为了不吵醒对面的楚河。 镜魔在脑子里和姜槐对话。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意味着你就是我的工具,而我不想自己的同伴陷入到危险之中,所以我选择了你和我一起战斗】 姜槐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冰冷一些。 但却仍旧让这白发狐耳的少女一阵感动。 【......即便是在兽之中,我也并不受待见,我的力量就像是一个盗贼,其余的兽喜欢吞噬,而我却热衷于复制,说难听点就是窃取其他兽的力量,它们觉得我是一个随时会背叛的弱者】 那也许人家说的是真的。 你瞧瞧你现在不就和人类打得火热吗。 姜槐在内心苦笑了一番,但明面上还是说道。 【至少你在山顶的时候没有背叛我,这就足够了】 【谢谢你,主人......我不会让您失望】 白狐把脸轻轻贴在姜槐的胸口。 【至少在天亮之前......请允许我感受您的温度】 姜槐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用手去拥抱这少女。 就只是静静地躺着。 【你挺重的】 【......主人,你真没礼貌】 成为了狱卒,代表着镜魔也有了进入姜槐监狱的权利。 但必须要在姜槐的带领下才能进入。 第一次进入到监狱。 镜魔是被这里吓得双腿发软,差点没有瘫坐在地上尿出来。 不是因为这里诡异的环境。 而是因为那监牢区里还残留着的原初之兽的力量气息。 就算是核心领主,在它们口中也是如同垃圾一般的存在。 那把这巢穴领主给吓尿也是合情合理的。 “起来,不许跪。” 姜槐一把拎着少女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记住,以后你是这里的狱卒,该它们怕你,不是你怕它们。” “主人.......有点强人所难了,让我适应一下。” “反正现在也只有百骸一个犯人,你没事的时候就和它聊聊天,我总觉得它身上也还藏着什么秘密。” 说着,姜槐打开了档案。 而后便在人员列表那一栏看到了镜魔。 镜魔的确不算是进攻型的兽。 他和那只无望山的巢穴领主一样,都属于领域型。 之前在另一个国家之所以可以团灭无畏者小队。 估计也是因为构筑了比较完整的巢穴。 如果它的力量得到进一步恢复。 之后的战斗便可以让镜魔构筑巢穴,那么战斗将会变得对自己更有利。 当然,也得防着它力量强大之后背后捅自己一刀。 而那块暗帝的碎片,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另一座大型牢笼之中。 姜槐尝试过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可不管是自己吞噬,还是让其融入进百骸的力量,都是无功而返。 这力量就仿佛是知晓其主人还未陨灭一般,不会接受任何其他人。 看来想要真正拥有暗帝的力量,那便需要将其本尊抓回来再说了。 无望山的形势让协会感觉到了压力。 他们派驻了更多的研究员和学者在山顶建立了一处临时研究所。 希望能在这里找到更多暗帝留下的线索,并揭开它的秘密。 这四天里,姜槐等人也被人多次盘问甚至是对其宿舍进行了检查。 就仿佛是生怕他们藏匿着什么关于暗帝的线索一般。 虽然气氛十分压抑。 但天辉学院的一切都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首先就是乌鳞班的配合已经日益精进。 进步明显的是陆晚吟和尹佳。 之前还完全无法掌控力量的尹佳现在通过那根木棍,完全就像是一名法师一般。 指哪儿打哪儿。 陆晚吟就更夸张了。 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比之前要强上许多。 在全息设备的演习之中,面对兽群陆晚吟也不像之前那样慌乱。 因为有了同伴的存在。 陆晚吟让自己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进攻手。 而让一个团队凝结成一体的正是许晴。 她的远见、临场应变能力和优秀的智谋,再加上她的精神链接能力。 乌鳞班现在已经完全是一个整体。 就连楚河都已经在强化的体能训练之下,让自己的强化异能可以给自己的队友更多的支持。 那么姜槐呢。 砰—— 陵川和姜槐同时出腿。 两人的腿在半空之中狠狠撞在一起,巨大的动静震得房间都在微微颤动。 “不错。”陵川微微一笑道:“有进步。” 姜槐刚想说什么。 但陵川的腿猛地一勾,缠住了姜槐的腿,再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拽。 姜槐直接被迫来了个一字马,陵川的腿又猛地一个膝顶撞在了他的脸上。 就见姜槐整个人在地上像个球一样朝后滚了出去,而后狠狠撞在了墙上。 “唉。”陵川收回了腿,拍了拍裤腿,摇了摇头。 “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夸你一句就放松了警惕呢?” 。m. 第135章 奇怪的女人 姜槐并不打算就这样服输。 但无论自己提升多少力量,在圣徒面前都好像是个孩子一般被戏弄。 这不是力量的差距。 而是战斗技巧和经验上的不足。 “如果这里是战场,且抱着必死的心态,也许我并不是你的对手。” 陵川把姜槐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道。 “但你一定要记住,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需要用技巧去驾驭,力大砖飞短时间内可能有效,但绝不是长远之计。” 姜槐感觉陵川话里有话。 就仿佛是在暗示他和暗帝的那场战斗。 自己虽然出奇兵用歼灭形态可怕的破坏力破了局。 但这的确只是大力出奇迹的一种方式。 而这种方式在下一次面对暗帝的时候也许并不会那么有效。 “不用着急。”陵川笑着说道。 他看着姜槐那有些凝重的目光笑了笑。 “我们还有时间。” “真的还有时间吗?”姜槐皱着眉头说道。 陵川微微眯了眯眼,脸色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而后他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那把手枪。 那把和岳秦山有着相同气息,但是颜色却截然不同的白色手枪。 “姜槐,岳秦山有教过你用枪吗?” 姜槐点了点头。 “一些基础的射击技巧,岳老师有教过我,但......时间不够,我没怎么学会。” “好。”陵川笑着在手中把枪口转了一圈,而后他把枪递给了姜槐。 姜槐愣了一下,而后握住了那把白色的手枪。 那股圣洁的气息瞬间通过自己的手传入了姜槐的身体之中。 “陵川老师......这是?” “你能感受到这股力量,很好,岳秦山没有看走眼。” 他满意地笑了笑,而后双手背在身后说道。 “从今天开始,在和我的战斗中,你只能用这把枪,射击也好,用枪托砸也好,你甚至可以将其朝我扔过来,但你唯独,不能用这把枪之外的攻击手段。” 姜槐有些不理解。 “老师,我认为自己应该先精进战斗技巧,而不是学习使用远程攻击武器。” “看来在你的认知里,枪只不过是远程攻击的一种方式?” “......我想在大部分人眼中都是......” 姜槐话音未落,陵川的手已经如同闪电一般伸向了姜槐。 下一秒,那把枪已经回到了陵川的手中。 没有任何征兆,又一次的对练开始了。 而后姜槐发现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陵川就如同他所说的那样。 一招一式都和那把枪所相关联。 不管是射击还是格挡防御亦或是近身缠斗。 他的一切招式始终没有脱离那把枪。 更可怕的是姜槐竟然完全无法阻挡这把枪的攻势。 即便是在近身搏斗之中。 陵川也总能通过灵活的枪械操控和不断地换手,以及之前岳秦山使用过的弹道反弹射击,在极其刁钻的角度对姜槐发起攻势。 很快姜槐的身体就遍体鳞伤。 骨甲居然无法抵挡这把白色手枪的子弹? 姜槐有些愕然,因为他有自信,即便现在岳秦山再说出接他三枪这种话。 他的骨甲也绝对能承受住前面两枪。 可现在,陵川的子弹自己的骨甲即便是剐蹭到也会顷刻间碎裂。 圣徒.....到底是什么人物,这真的只是四星觉醒者的实力? 砰—— 姜槐被陵川扔出的手枪砸中的脑袋。 在眩晕之中,他看到陵川迅速近身,在抬手稳稳的接住自己脑袋弹飞出去的手枪的同时。 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再一次对准了他的脑袋。 “认输。”姜槐跌坐在地上,双手抬起。 陵川优雅地将枪转了一圈之后又递给了姜槐。 “你来试试?”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 姜槐接过手枪站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去回忆刚才陵川的动作。 但也只不过是东施效颦。 打着打着他又开始使用自己的拳头和腿脚。 结局自然是被陵川夺了枪之后一顿胖揍。 陵川见姜槐几次三番都会败给习惯。 于是笑着停止了训练,并让姜槐先去洗个澡,然后自己回去思考。 “有时候冥想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公共浴室内。 姜槐独自躺在大澡堂里,他不断回想着刚才和陵川战斗的一切。 “他的动作和身手,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四星觉醒者。” 【但是主人,他有一件事说得没错,如果是在战场上的拼杀,您化身百骸是可以杀掉他的】 小狐狸在水里游来游去,似乎很是欢脱。 “大力不是每次都能出奇迹的。” 姜槐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陵川的战斗方式和岳秦山很像。 甚至是超越了岳秦山。 “这位老师身上也有着很多的秘密呢。” 姜槐笑着说道,而后站起了身。 小狐狸游着游着回头看了一眼,在看到姜槐起身之后突然红着脸潜入了水中。 “你还要洗?” 【.....主人,您先出去吧,我很快就出来】 姜槐疑惑地看了一眼正在潜水,不断冒着泡的小狐狸,最后无奈地耸了耸肩。 可就在他转身想要离开澡堂的时候。 却发现了让他惊愕到无以复加的一幕。 他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着一名赤身裸体的女人。 女人的身体洁白如玉,在澡堂的雾气之中显得有些朦胧的梦幻感觉。 她一丝不挂,头发盘起,相貌清冷,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我,卧槽!”姜槐吓得后退一步,结果脚下一滑直接摔进了浴池之中。 “.....很抱歉。” 女人在看到姜槐的反应之后扑哧一声笑了。 “我还以为,这个澡堂是男女混用的呢,但是看你的反应.......是我冒昧了?” 她轻轻捂着嘴,看着姜槐从水里探出半张脸来。 而后声音温和地说道。 “请问你刚才......是在和谁说话呢,小弟弟。” 姜槐没说话,也不敢去看着女人。 女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她不但没有转身离开,反而抬脚走向了池边。 最后她蹲下身子,用手轻轻试了一下水温,接着直接泡在了水中。 “呼.......这样你是不是就不会害羞了?” 更可怕了好吗!? 姜槐的内心在呐喊。 他很想直接逃走。 可现在自己也赤身裸体,站起来又会是另一番的尴尬场景。 “刚才是我冒昧了,弟弟,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女人轻笑着说道。 “姜槐......” “姜槐同学,我刚来到这所学院,可以给我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吗?” “......抱歉,我只是一个学生,不太了解情况,你想要参观学院可以去找老师们。” 姜槐的推脱也没有让女人恼怒。 她反而是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那......姜槐同学,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问。” “你知道,谁是x兽吗?” 女人的话十分轻柔。 但在这空旷的浴场之中,却是显得无比的清晰。 也无比的刺耳。 。m. 第136章 新的老师 第二天的早会之上。 院长杰兰特向所有人介绍了一名新的老师。 “这位女士是来自天启会的星使大人,同时从今天开始,她也将作为学院的精神系导师给各位上课。” 女人身着一身华丽长裙,一头淡金色的长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那精致的相貌更是让全校男生都为止动容。 “我叫白清,大家可以叫我白老师,希望以后能帮助到各位同学。”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众人。 如同一缕春风一般拂过所有人的内心。 也许这也是某种精神系的能力,所有的学生都感觉到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但最后,这一缕微风停留在了姜槐的身上。 姜槐嘴角抽了抽。 没想到这暴露狂痴女竟然就是天启会的星使。 他永远也忘不了昨天在澡堂的事。 当然不是因为看了这女人的裸体。 而是自己在无法回答她关于x兽的问题之后,她竟然直接在水池里朝着姜槐靠近。 最后伸出了手,轻轻抚摸着姜槐的身体。 也不知道是因为水温还是这女人自己的问题。 她的脸颊逐渐开始变得绯红。 表情也不再如同刚才那般清冷。 完全就是一副着魔上瘾的病态。 “.......请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我.......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 而后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 那女人的手一下就触碰到了姜槐的 两个人都愣住了。 女人的脸更红了。 姜槐则是嘴唇开始颤抖。 “别.....别害怕,弟弟,我.......我就是确认一下......” “卧槽!有变态啊!” 姜槐则是直接转身就爬上了水池,飞也似的逃走了。 所以此刻姜槐发现女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自己。 他直接躲在了楚河的身后。 “老大,啥情况?” 楚河一头雾水,平时不都是姜槐站自己前面吗。 “没什么,你就这样站着就行,抬头挺胸,对,就这样。” 楚河没什么智商,反正姜槐让他干啥,他绝不怀疑。 于是就像个碧桂园五星上将一般抬头挺胸收腹直视前方。 因为白清的身份。 所以她不可能给每个班级上课。 上三班自然是有定期授课,不会错过。 接下来她会每三天选取一个班级对其进行教授半天的课程。 陵川似乎对白清的评价很高。 “许晴,白老师是五星精神系觉醒者,同为精神系觉醒者的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许晴点了点头。 姜槐则是有些疑惑的问道:“意味着什么?” 许晴看了姜槐一眼说道:“精神系觉醒者的等级考核和其他职阶的觉醒者不一样,要更加严苛和困难。” “五星精神系觉醒者,是完全有着六星其他职阶觉醒者的实力。”陵川笑着补充道。 看来这变态痴女还有点本事 不过现在想起来。 为什么她会问自己,知不知道x兽是谁呢。 她感受到镜魔的气息了吗? 应该没有,镜魔在成为自己的狱卒之后。 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把它藏在身体里。 那天在澡堂里也是。 姜槐在看到那女人的瞬间就让小狐狸躲在了监狱之中。 她不可能感觉得到。 “总之,如果白老师选择了给我们班上课的机会,许晴,你一定要抓住机会。”陵川郑重地对许晴说道。 “是。”许晴点了点头。 不过大家都不觉得白清会选择乌鳞班上课。 虽然乌鳞班在上一次的山顶上清扫行动中没有全灭,反而是普通班一个擅自逃走的学生被兽吞噬。 但这并不代表着学院对乌鳞班的评价就会增加。 毕竟有第三军顶在前面,暗帝也是x兽解决的。 在学院看来,无论换哪个班上去,都会是这个结局,所以也没什么好夸奖的。 可就在众人这么以为的时候。 当天下午,白清就站在了乌鳞班的讲台之上。 “......” 所有人感觉到的不是惊喜。 而是惊吓。 “怎么了,各位同学,是不想上我的课吗?” 白清换上了一身学院的导师制服。 头发也扎成了马尾。 那端庄的美貌之上更染上了一层青春的气息。 “咳咳。”陵川站在教室门口,看了看姜槐。 姜槐回过神来,然后喊道。 “起立。” 乌鳞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老师好!” 众人齐刷刷地喊道。 白清直接绕过了上三班。 第一堂课就在乌鳞班上课的事情传遍了学院。 所有的学生都很惊讶,为什么白清会做这种选择。 包括乌鳞班的学生以及他们的导师。 第一节课结束之后,陵川找过白清。 询问其这样做的理由。 白清却只是笑着说道。 “我的母亲曾经是一名教师,不是教授觉醒者,而是普通的孩子们,她告诉我,越是落后的学生,越是要给予其关爱,不能放弃每一个学生,这才是教书育人的老师应该做的事。” 听上去合情合理。 但陵川总觉得,这女人似乎在隐瞒什么。 这一举动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 让上三班的老师们都愤怒了,当然,不包括墨羽。 辉耀班的导师。 骑猎团三骑神之一的“踏炎”卢永此刻就找到了院长杰兰特。 “院长,星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放着上三班不管,偏偏跑去给乌鳞班上课。” 杰兰特自然也是好奇,但他毕竟见多识广。 知晓能力越大的人,做事也越诡异。 于是他笑着对卢永说道。 “天启者的人都是怪人,行事作风不可捉摸,我们自然无法理解,你慌什么,还漏得了你的学生?” 卢永叹了口气说道。 “这所学院和其他天辉学院不一样,院长您是知道的,一年之后这些孩子都要被拉上战场去面对兽潮,说好听点是精锐,说难听点就是赶鸭子上架。” 说着说着,卢永越来越生气,他的话语也越来越尖锐。 “上头那些王八造的,为了证明什么凌羽市能抵抗一次就能抵抗第二次,他妈的那也不用把这些孩子算上去啊。” “我们打打杀杀没问题,但这些孩子还在成长啊,天杀的.......” 在他越说越过分之前,杰兰特瞪了他一眼。 卢永也自觉说得有些过了。 “行了,回去吧,下个周就是导师挑战赛了,应该有五个班级抽中了你,其中就有那个乌鳞班。” “嘿嘿,说起这个我心情就好一些了,老子就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让那群小崽子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垃圾。” 杰兰特叹了口气。 真是个极致的双标。 对待自己的学生倒是有情有义,别的班级学生在他眼里还真就如同草芥了。 “你可小心点,你的辉耀班抽到的是乌鳞班的导师陵川,这个男人虽然处处示弱,但据我所知......” 卢永摆手打断了杰兰特的话。 “一个神父,能有啥本事,你就等着吧,我的辉耀班会让他和他的班级一样,在全校出丑。” 唉。 杰兰特叹了口气。 这卢永的好兄弟死在了之前凌羽市的兽潮之中,也就是那位被核心领主切成了碎片的骑猎团的将首。 但他这脾气比他的好兄弟还要极端啊。 可别跑得太快,年轻人。 就算是铁打的马,该跌倒,还是会跌倒的。 。m. 第137章 赐名 当晚凌晨时分,姜槐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丹朱商会交给他的那部电话。 一看竟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他拿着电话离开了寝室,在镜魔的帮助下悄无声息离开了学院。 【弟弟,你知道什么叫专属联络吗,就是我和你在任何时候都可以联系到对方】 商会女人的声音明显有些不满。 姜槐则是笑着敷衍道:“我怎么知道你这电话里有没有什么窃听或者监视器。” 【我们即便不做这种小动作,也能监视你的一切,弟弟,这是出于信任和尊重】 “行行行,算我错了,姐姐,这次是哪儿啊?” 姜槐笑着靠在那大狐狸的身上,一边揉着狐狸的脑袋一边问道。 【这次的目标在凌羽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地下停尸房】 又是个阴间的地方。 姜槐叹了口气。 挂掉电话之后他拍了拍那狐狸的脑袋。 镜魔立刻匍匐下了身体,让姜槐跨坐在了自己背上。 随后那白狐化作一道虚影远去。 可这一幕却被学院中的某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在专门独立的教师公寓三楼。 白清身穿白纱睡裙,坐在床边。 而在她的眼前是一幅虚景,就如同井中望月雾里看花一般朦胧。 方才姜槐所做的一切,都被展示在了这镜花水月之中。 女人轻笑一声,那双妩媚的眼眸在黑暗之中显得格外耀眼。 凌羽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停尸房内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动静。 砰—— 一只由各种尸体缝合而成的怪物被某种力量一拳轰出了停尸房。 还没等它来得及爬起来。 一只巨大的白狐直接扑了上去,不消片刻就将这怪物撕成了碎片。 而在停尸房的一道裂隙之中。 骸骨巨人正在面对着成千上万的尸山血海。 它不断挥舞拳头,一拳一拳将这些如同丧尸一般的怪物打退,同时也朝着这群怪物后方的那穿着黑袍举着法杖的兽前进。 尸体越来越多,汇聚起来组成了一只体型硕大的怪物。 它直接抗下了百骸的第一拳。 但百骸的这一拳二次发力,狠狠地贯穿了这怪物由无数尸体组成的手臂。 它眼中蓝色的火焰更甚,脚下一蹬登整个身体拔地而起。 在跃过了脚下的尸山之后,它握紧拳头,爆喝一声,直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那巨大尸体的胸口。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 那怪物的整个身体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百骸穿过了那巨大尸体怪物,在降落的瞬间也掐住了那黑袍怪物的脖子,将其狠狠压在了地上。 “让我看看是个什么东西。” 他扯下了那黑袍怪物的兜帽。 就见一只巨大的苍蝇脑袋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太恶心了。” 姜槐没有犹豫,在那苍蝇怪物咆哮喷涂恶心粘液的瞬间一脚踩碎了它的脑袋。 那真可谓是鲜嫩多汁。 直接爆浆了,溅了姜槐一身。 他也没有多耽误,用那骸骨长尾刺穿了怪物的身体,搅动一番后卷出了一颗莹绿色的珠子。 在这内核被取出之后。 所有的尸体也都瘫在了地上。 姜槐依然保持着百骸的模样走出了裂隙。 镜魔本来想扑过去询问姜槐有没有受伤。 但在看到姜槐一身粘液,还有无数的苍蝇萦绕在他身边的时候,顿时后退了好几步。 “你拿着。”姜槐的尾巴伸给了镜魔。 “......主人,我拒绝。” “你拿着,赶紧的,送给你了。” “我不要,会弄脏我的毛。” 最后两人争执了一番之后,姜槐随手捡了个布袋,然后将那珠子扔在了袋子里。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内核没有兴奋,而是如此嫌弃。 “这只兽名为黑蝇王,在巢穴领主里也不算强大,但突出一个恶心。”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他戴着口罩和一副眼镜。 好在姜槐已经提前解除了百骸。 但那些粘液仍旧停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可这一次姜槐学聪明了。 在战斗之前他就已经换了一身旧衣服。 可那种恶心难闻的味道始终还是萦绕在他的周身。 在看到这停尸房内的狼藉一片之后,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扔给了姜槐。 “这是可以祛除黑蝇王气味的药剂,混在浴池里泡一个小时即可,还有这个。” 男人又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了姜槐。 “这是上次您给我们的那些低级内核的钱,密码是您的生日,放心,这张卡和里面的钱都很安全,不会被人发现。” 姜槐点了点头,拿过卡和那个小药瓶之后便离开了医院。 在回去之前,他先去了一趟酒店开了个房。 本来是想回家的,可考虑到自己家没有浴缸,可能这药剂直接涂抹在身体上效果会减半。 前台小姐闻到姜槐身上的味道之后也是皱紧了眉头。 好在姜槐现在有钱了。 那男人给他的卡里一共一百万。 那肯定不只是低级内核的钱。 其中还有些可能就是丹朱商会给予的朋友费。 姜槐穷怕了啊。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啊。 在高档酒店的浴缸里,他一边泡着澡,一边欣赏着夜景。 一旁的白狐也趴在地上吃着酒店提供的豪华大餐。 可以说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他在泡澡的时候开始思考。 虽然一百万很多,但是对于夜魔巡游的债务来说还是九牛一毛。 他打算拿出其中七十万,让商会以正当理由交给芸洛。 这对商会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剩下的三十万又分出二十万,让商会交给自己的父母。 最后的十万元姜槐打算留在身上。 “导师挑战赛结束后有一周的休息时间,带陆晚吟出去玩一趟,给她买些东西吧,还有墨羽......那女人虽然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可帮了我很多,得给她买点礼物。” 听到姜槐的计划里没有自己。 白狐有些不满地凑到浴缸边,两只爪子耷在浴缸边缘看着姜槐摇着尾巴。 “你是狐狸不是狗啊......放心,忘不了你,只要你好好跟着我,不会亏待你。” 【谢谢主人】 “首先就是你的名字.....” 【主人.......您要给我赐名吗?】 “赐??说不上,只是为了平时叫着方便,你看你浑身雪白,就叫霜冉吧。” 【感谢主人......替我赐名】 那大狐狸似乎很是感动,眼泪都在眼珠子里打转了。 姜槐叹了口气。 这就是兽吗。 如果只看霜冉,她和人类.......区别也不大啊。 为什么在作为兽的时候,它们便一定要和人类不死不休呢。 姜槐再次想起了岳秦山的话。 【你会站在人类这一边吗】 会。 但如果可以结束这一切 如果 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困意上头。 思绪随着水波轻轻摇曳,渐渐被温暖的睡意所包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到他被一阵悠扬的歌声唤醒。 姜槐的眼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眼,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回到了一个充满神秘与美丽的梦境。 房间里原本明亮的灯光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窗外霓虹的斑斓色彩。 它们透过窗户,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氛围。 他微微转动头部,视线穿过朦胧的光影,最终定格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 此刻,一位女人的身影映入眼帘。 她身穿一袭飘逸的白色纱衣,衣摆随风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 她手中端着一只精致的水晶酒杯,杯中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女人轻启朱唇,哼唱着一首轻柔而悠扬的歌谣,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天边飘来的仙音,纯净而空灵。 似乎是察觉到了姜槐的苏醒,女人慢慢转过头,轻轻撩开耳畔长发,朝着姜槐浅浅一笑。 “你醒了.......小弟弟。” 。m. 第138章 天启者 这女人不是别人。 正是刚来学校教课的那位天启会星使。 白清。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而且还穿着如此暴露。 没记错的话,自己应该在洗澡啊。 姜槐努力想挣扎起身,但却发现自己泡在浴缸里浑身麻木,就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般。 女人笑着摇晃了一下手中的一个小瓶子。 “你睡得很香,我没打扰你,用了一点小东西,让你在睡觉的时候可以更加舒缓神经,现在你感觉舒服一些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柔,虽然是在对姜槐说话。 但眼睛却出神地看着落地窗外的霓虹夜景。 姜槐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里的气息。 这一感受让他有些诧异。 虽然自己现在身体动不了。 但的确就和女人所说一样,这段时间不断高强度战斗,就算是自己也积累了不少疲劳。 可现在泡在这池水里,竟然感觉浑身舒坦无比。 【霜冉】 他在脑子里呼唤自己的狱卒。 虽然舒服,但现在的情况绝不是能安心泡澡的时候。 【主人......您回头看就能看到我了】 姜槐努力让那有些麻木的脖子扭了扭。 于是便看到那白发狐耳少女正安静地跪坐在浴缸边,双眼无神仿佛是被夺去了灵魂。 【主人,这女人很厉害.....我的内核现在被她控制着,身体成了躯壳,您一定要小心】 霜冉的话让姜槐不禁皱紧了眉头。 略微一出手便制住了拥有百骸之力的自己还有巢穴级兽镜魔。 天启会的人都这么夸张? “不要露出这副表情。”女人终于是转过了头看向了姜槐。 她的表情似乎有些无奈和苦涩。 “难得放松一下,让姐姐好好照顾你吧。” “敬谢不敏。”姜槐一边拒绝一边想要利用体内百骸的力量来恢复自身行动力。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女人端着高脚杯,赤着脚走了过来,她坐在浴缸边,一只手缓缓拨弄着平静的水面。 “我也知道你的小秘密,那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小弟弟,你知道谁是x兽吗?” 姜槐摇了摇头。 女人发出一声嗤笑,最后她轻轻抚摸着跪在浴缸边的那狐耳少女头顶。 而后将杯子缓缓倾斜。 “你要做什么?”姜槐冷声问道。 “这杯子里的酒加了点小东西,你的小妹妹,不是喜欢这种东西的,我发誓。” 姜槐的眼神里透射出了一股杀意。 “这种眼神很棒......” 女人的脸颊略微泛红,但片刻之后却还是笑着说道。 “最后问你一次,小弟弟,你就是x兽,对吗?” “无可奉告。” “真是无情,那你的小妹妹,可能要遭罪了。” 【主人......我,我没问题,请不要担心】 虽然霜冉传来的话语是这么说的。 但她的声音都在颤抖。 姜槐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杯子里放了什么。 若真是可以威胁到镜魔的东西 “非常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绝情的人,至少你不会因为我要伤害一只兽而改变主意。” 酒杯继续倾斜,眼看着那液体即将从杯口滴落的瞬间。 姜槐终于冲破了这池水力量的禁锢。 他猛地开启了百骸形态,在那滴落的景红色液体接触到少女身体的瞬间一个飞扑救下了镜魔。 也就在这瞬间,狐耳少女的双眼恢复了神色。 “主人!小心后面!” 百骸猛地转身面对着女人。 但女人却并未像他想的那般偷袭。 只是站起了身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百骸。 “你......果然是.......” 女人颤抖着身体,手中的酒杯掉落在了地上。 她一步一步走向了百骸。 而百骸此刻的拳头已经捏紧了。 他不想杀人,尤其是对人类有着很大贡献的天启者。 但现在这女人知道了她的秘密。 姜槐已经在考虑如何让她闭嘴了。 可事实上,姜槐可能又想多了。 只见这女人在来到他面前的瞬间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伟大的,天启者。” 女人深深地低下了头,态度和语气之中所透露出的谦卑让百骸和霜冉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你称呼我什么?】 百骸那低沉而沙哑的声音朝着女人询问道。 “天启者......照亮船只航行的灯塔,指引人类道路的启明星......是我最终的信仰......” 【你吹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百骸抬手挠了挠头,这巨大的身体做这个动作显得有些憨厚。 【主人,天启会人均精神病,连兽群都懒得搭理这帮自嗨的疯子,还是不要和她扯上关系了】 霜冉小声对百骸说道 【但她知道了我的秘密】 百骸思忖了片刻,这期间,女人一直保持着跪地低头的姿态,也没有再说半句话。 【不能放任她不管】 随后百骸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用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站起来】 女人慢慢抬起头,那眼神之中所蕴含的憧憬与爱慕之意简直已经难以用语言去形容了。 【坏了,这人好像真的是个变态】 【主人,我和您说了,天启会都是变态,您怎么就不信呢】 【咳咳,你为什么说我是天启者?】 百骸试图从女人口中探得一些信息。 “天启会残卷曾预言,在人类的浩劫天灾之中,唯有那白色启明星能护世人渡过劫难,而您的出现帮助人类成功抗击了兽潮,又击溃了那名为暗帝的可怕怪物,我坚信您就是人类的救赎.....” 女人越说越激动,直接抬手触碰到了百骸那被骸骨所包裹住的腹部。 “我祈求您......让我成为您的信徒.......” 百骸一把拽住了女人的手腕。 然后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白清那纤细白嫩的双脚离了地面却没有挣扎。 或许现在百骸就算是要杀了她。 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反抗或者怨言。 【我不需要信徒,我只需要盟友,告诉我,星使,你会将我的秘密说出去吗?】 “为天启者传播福音......是信徒所需要做的事,但如果您不希望我这样做,我保证,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您的神启。” 即便是现在被百骸提着手腕吊在半空,女人依然一脸虔诚。 不对,应该说是一脸痴女相。 【你能帮我做什么?】 姜槐问道。 “......我能用天启会驻凌羽市星使的身份,给您提供很多便利,也可以让您在学院得到更好的教育。” 【我不希望太引人注目,刚才你问了我问题,我给了你回答,现在,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您明示。” 【你认识这东西吗?】 姜槐抬起另一只手,而后那串周家的古物吊坠展现在了白清的眼前。 白清微微侧头看了看那吊坠,皱了皱眉。 “不洁之物,这里面所蕴含的气息和您很相似,但却完全不一样,贪婪邪恶,傲慢,这是我在这力量中所看到的一切。” 还不错。 姜槐点了点头。 至少在自己没催动这吊坠力量的时候,她就已经能察觉到里面原初之兽的气息。 真不愧是精神系觉醒者。 百骸把女人放在了地上。 而后周身的骸骨逐渐剥离,又恢复了少年的模样。 “两件事,一,以后不要经常来我们班上课,我不想让我的同伴成为众矢之的。” “是......”女人再次谦卑的低下了头,那眼神正好看到了此时还没穿衣服的姜槐的腹部。 而后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但你要多指导我们班上那位精神系觉醒者,许晴。” “既然是天启者的仆人,我一定会好好培养她。” 她的眼神继续下移,然后眼神也有些慌乱。 姜槐叹了口气。 “第二件事,我说过了我不需要信徒也不需要仆人,我只需要有着共同利益的盟友,而现在,我的立场属于人类,你不必对我如此谦卑。” “是......” 女人的眼神就像是被锁定了一般在姜槐的身体某个地方不动了,尽管眼神里满是羞涩,但就是挪不开视线。 “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姜槐郑重其事地说道。 “......你能不要再看我的身体了吗。” 扑哧。 白清还没回答,那狐耳少女没憋住,笑出了声。 。m. 第139章 挑战赛 有天启会的星使在。 姜槐也不用悄悄地回到学院了。 在门口的时候,两名护卫询问情况。 白清也只是说带着姜槐出去进行了一些户外课程。 虽然两名护卫脸色古怪,似乎还有一丝:哦~户外课程 这样的感觉。 但好歹是没有过多盘问。 白清此时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导师制服,姜槐也清除干净了身上黑蝇王的气息。 在和白清在寝室楼下分开之前,白清告诉他。 “您吩咐我继续寻找拥有这种气息的物件,我一定会留意,但几天之后的导师挑战赛,请您务必小心。” “务必小心?怎么说?” “骑猎团和您现在所在的夜魔巡游有着不小的仇怨,而辉耀班的那位导师卢永......他一定会不计后果地试图在挑战赛中杀掉您。” 姜槐点了点头。 “你不必担心这些事,按我的嘱咐去办事即可。” 面对如此强硬态度的姜槐,白清又红了脸颊。 一想到x兽那可怕的力量,卢永似乎也算不了什么了。 “是我僭越了,大人......” “不要这样称呼我。” “是......姜槐同学,晚安。” 女人轻笑一声而后转身离去。 就在姜槐松了一口气,打算回宿舍的时候,角落的黑暗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那人扎着马尾,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双眸在夜色之中闪烁着寒芒。 “天启会的星使找你有什么事。” 墨羽双手环抱在胸前,隐藏在黑暗之中看着姜槐问道。 “......她知道了我的秘密。” 姜槐没打算隐瞒,毕竟墨羽也算是了解自己秘密的人之一。 听完姜槐的话,墨羽皱了皱眉。 “挺好,现在估计全世界只有陆晚吟不知道你的秘密了,要我帮你买热搜吗?” 姜槐倒是没想到,墨羽竟然会开玩笑了。 于是他也笑了笑,刚想说话,墨羽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拽进了黑暗的角落。 砰—— 姜槐被少女狠狠抵在了墙边。 “你到底在想什么,姜槐,那是天启会,你让她知道你的秘密,这是最不应该发生的事。” 少女的眼神里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感情。 有些许的愤怒,但更多的是担忧。 姜槐愣住了。 良久。 墨羽克制住了情绪,她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 “......你能不能......别让人这么担心。” “抱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但姜槐还是挠了挠头对墨羽说道。 “这件事上是我不小心了。” “不,我也要向你道歉。” 姜槐懵了,你道什么歉啊? “你经常夜不归宿,我都会替你做好掩护,但我没想到星使会利用观星的力量来探查一个乌鳞班学生的动向,是我没做好......对不起。” “不是,你别道歉,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姜槐有些急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明明是我的问题,你每次都向我道歉,也不问我缘由就无条件帮我的忙。” 他猛地一下按住了少女的肩膀。 少女身体颤了颤,被迫和姜槐的目光对视。 “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爱上我了啊!” 一阵夜风拂过少女的脸颊,吹动着她的发丝。 快反驳啊 姜槐心里呐喊着。 良久,少女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用几乎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不可以吗。” 而后便拍开了姜槐的手,径直离开了宿舍门口。 只留下了姜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唉】 霜冉叹了口气。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爱上主人更可怕的事了】 与此同时,在云渺和许晴的寝室之中。 也在发生着无比诡异之事。 陆晚吟静静地躺在云渺所背的那口棺材内。 而棺材里原本的那具女僵尸则是静静地伫立在一旁。 小道士趴在棺材边呼呼大睡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呼呼......小笼包,生煎包......奶黄包......一口一个......” 而那若有若无的黑色气息每次想要钻出棺材逃走。 便会被棺材内的莹绿色气息给萦绕纠缠,最后再拖拽回去。 许晴依旧像是被催眠了一般静静地躺在床上熟睡着。 学院后方的花圃之中,陵川导师也驻足于此。 他轻轻闭着双眼,似乎是在感受着什么,良久之后他睁开眼睛,抬头看着那即将破晓的晨曦微微叹了口气。 而在一旁的树梢之上,那携带了五把刀的少女正喝得酩酊大醉,她翘着腿睡在树枝上,醉着眼俯瞰着这所学院内所发生的一切。 “嗝,一个二个的.......嘿嘿,各怀鬼胎,哈哈......” 导师挑战赛。 可以说是天辉学院的一个传统季度考核。 目的是让学生在团队作战之外,也要重视单独战斗的重要性。 不能为了团队丢掉了个人力量。 一定要做到两者中和。 没错。 虽然还是以班级为单位参加的考核。 但这次考核却是二对一。 班级里的辅助或者防御型觉醒者可以多次出战,辅助一名进攻型觉醒者。 而导师也不能对辅助型和防御型觉醒者出手。 许多的组织都有两两搭配的搭档。 在讨伐巢穴级以下的兽的时候,一到四星觉醒者基本都需要一位搭档。 不是说能力不够,而是为了保险起见。 挑战赛的举办地点在天辉学院新建立的体育场之内。 是由之前觉醒者新人考核时候用到的考核场进行的改造。 等于是把几个考核场都合在了一起,建起来也是相当迅速。 而且这次考核不仅仅对内。 也对外开放。 于是许多组织的觉醒者,或者协会的人都会前来观看。 如果遇到条件不错又没有所属组织的学员,他们也会主动与其沟通。 而现在。 第一个要接受挑战的导师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她缓步走入赛场的时候。 全场都开始欢呼。 “来自无畏者精英小队,血隼的队长,墨羽导师。” 杰兰特院长宣布了墨羽的身份。 欢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姜槐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墨羽人气如此高吗。 “大哥,所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墨羽队长的小队虽然生存率低,但架不住大家都有爱美之心啊,所以每年申请加入血隼的人可不少啊。” “唉。” 姜槐叹了口气。 乌鳞班的挑战赛在明天上午,所以他们今天是作为观众来参观。 而要挑战墨羽的则是上三班之一的阳炎班。 不得不说,这个分组很难不说有没有黑幕啊。 开幕战就是如此重量级。 那撑着洋伞的少女带领着自己的队员有序地走入了会场。 而后她收起伞,屈膝提裙向墨羽行礼。 “墨羽老师,还请您多指教。” 墨羽看着这少女,知道她是周家的二小姐,周玲玲。 之前在周家酒庄她所展现出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 而她也已经加入了觉醒者组织。 全部都是以鲜血系觉醒者组成的“血魔”。 “谁先上。” 墨羽没有和他们多客气。 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任何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哒哒—— 少女而伞尖轻轻敲打着地面,而后一名头发有些凌乱脸色阴郁的女人走了出来。 “.....四星毒属性觉醒者,杨郝.......来挑战导师。” “辅助系呢?”墨羽只是瞥了她一眼,而后又扫了一眼她身后的众人。 随即一名拿着盾牌的男人走了出来。 “四星防御型觉醒者徐刚,前来挑战导师!” 这男人一脸正气,看上去也颇有几分实力。 但墨羽显然对此并不在意。 她点了点头。 “开始吧。” 。m. 第140章 认输 整个竞技场中心区被几名防御型导师用防护屏障罩住。 因为有的导师攻击方式过于粗暴,很难保证在战斗到兴头上之后不会波及到靠前的学生观众。 更甚的还有外来的觉醒者观众,所以各项防护措施都要做好。 唰—— 比如现在的情况。 在宣布挑战赛正式开始之后。 那名叫杨郝的毒属性觉醒者立刻释放出了一圈猩红色的毒气。 这毒气蔓延速度之快,几乎瞬间就将整个赛场区笼罩在了其中。 如果不是有防护罩的存在,只怕现在前排的观众已经遭了殃。 “小心咯......导师.......” 杨郝的声音在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这些毒气是神经性麻痹毒素,可以通过你的呼吸进入到你的五脏六腑,麻痹您的全身.......进而剥夺您的五感......” “首先是......嗅觉.......” 墨羽顿时感觉自己再也闻不到任何的味道了。 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的慌张,只是环顾四周,打量着这些雾气。 “而后是.......听觉。” 沙沙沙—— 观众的嘈杂与杨郝的声音逐渐变得模糊。 姜槐皱了皱眉。 许晴也是同样的脸色难看。 如果当时在入学演习上,辉耀班直接让这杨郝用毒气灌入山腰他们躲藏的洞穴之中。 他们哪里还有还书的余地。 “已经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过多去纠结了。”陵川似乎看出了两人的心思。 眯着眼笑着说道。 “要向前看。” “啊?老师,这啥也看不到啊。”楚河挠着头说道。 的确,现在整个竞技场中央都被猩红色的雾气笼罩,可视度几乎为0。 “这位杨郝同学的力量的确很强,但局限性也大。”陵川解释道。 而后又看着姜槐问道。 “你能看出来她的弱点吗?” 姜槐点了点头。 “在开启觉醒能力之后,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局限于毒气弥漫之地。” 陵川笑着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觉醒能力之间也有属性克制,虽然杨郝同学是四星觉醒者,但如果现场有一名风系觉醒者,那她的毒气便会很轻易被化解。” 可惜。 墨羽并非风系觉醒者。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迷失在了毒气之中。 “老师......接下来,是您的视觉........” 陵川顿时感觉到了眼前逐渐开始模糊。 这种神经性毒素起效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杨郝如同融入了那毒气一般萦绕在墨羽的周身。 “我会让您输得没有那么难看的......老师。” “说完了吗?” 墨羽突然的一句话让杨郝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不敢相信,自己明明已经剥夺了她的听觉,她为什么还能听到自己说话? “你的能力的确很强,但如果我根本不需要五感呢。” “......不,不可能的,只要是人,就算是兽,也绝对无法脱离五感........” 杨郝的声音突然有些焦急。 嘀嗒—— 突然,她听到了某种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而后,杨郝发现墨羽缓缓闭上了双眼,而后抬起了手。 此刻她竟然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手掌,任由鲜血滴淌在了地面。 墨羽的几乎没有用过自己的觉醒能力,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觉醒异能到底是什么。 此刻,在这被毒气所包裹的中心,杨郝知晓了真相。 “.......您在用血液,代替您的五感.......” “找到你了。” 墨羽保持着闭眼的姿态,当那血液所散发的气息与那猩红色毒气融入的刹那。 少女的手按在了刀柄之上。 杨郝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正在墨羽身上散发而出。 “保!保护我!徐刚!” 她朝着那名一直没有动作的四星觉醒者喊道。 砰—— 那四星觉醒者猛地抬手。 一面巨大的盾牌凭空出现,它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坚如磐石,将那被毒气缠绕的少女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徐刚怒吼一声,震撼着四周的空气,他的气息在瞬间暴涨。 如同狂风暴雨前的海浪,汹涌澎湃。 那盾牌随着他的力量而变得更加坚硬,仿佛能够抵御一切攻击。 墨羽闭着眼,手里握着刀柄,一步一步朝着徐刚走来。 “徐刚!挺住!她,她支撑不了多久!我的毒素会一点点侵入她!” “放心,我的护盾绝不会被击碎!” 但是,当墨羽的刀终于出鞘,一切都变得不同。 徐刚只看到了那黑色的长刀划破空气,带着一道墨色的残影,如同死神的镰刀,从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当墨羽的身形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了徐刚的身后。 那一击的速度和力量,让人难以置信。 咔嚓——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徐刚的盾牌瞬间化作了碎片。 这一刀的精准度令人咋舌,它只切碎了盾牌,没有伤到徐刚分毫。 但这已经足够让这位四星防御型觉醒者感到恐惧,他的盾牌在墨羽的刀下竟然如此脆弱,仿佛是纸糊的一般。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仿佛是被无形的力量击垮。 而墨羽的这一刀所掀起的气浪,也驱散了一些毒气,让杨郝的身形再次显现出来。 杨郝瘫坐在地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看着墨羽,就像是看着一只被猩红色雾气所萦绕的恶鬼。 她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几乎听不见:“老,老师......” 墨羽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是在评价一个学生的作业:“你的能力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 啪—— 墨羽的刀背轻轻拍在了杨郝的脑袋上。 这个动作虽然轻柔,却吓得杨郝发出一声轻呼。 墨羽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情感,她问道:“认输吗?” 杨郝几乎快吓哭了,她的眼中充满了泪水,最后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颤抖。 “我......认输。” 随着雾气散去,人们只看到了墨羽将杨郝和徐刚从地上扶起来。 两名学生都脸色铁青。 他们所受到的伤害并非是来源于身体。 而是内心。 特别是徐刚。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的盾牌坚不可摧。 但现在却如此轻易被人切碎。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回到场下,看着脸色铁青的徐刚和杨郝。 周玲玲也只是轻轻笑着拍了拍手。 “已经很厉害了,杨郝,你墨羽老师几乎不在人前使用自己的觉醒异能,你能逼她直接开启异能,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虽然知道是安慰的话语。 但杨郝也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你们谁想去挑战?” 周玲玲微笑着转过头,看向了阳炎班剩下的几人。 而后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一般。 那个原本坐在地上小憩的身影站了起来。 “那必须是我了。”夏玲玥嘴里叼着稻草,而后双手按在了自己左右腰间的长刀刀柄之上。 。m. 第141章 这一刀 观众席上的众人皆是讨论连连。 因为这场战斗一部分人根本就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红色的毒气遮盖了他们的视线。 而后就是墨羽获得了胜利。 虽然姜槐能看到发生了什么。 但在看到墨羽真正获得胜利之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阳炎班,请派出下一位挑战者。” 裁判的声音刚落下,就见一抹身形轻盈一跃,而后来到了竞技场的中央。 “是她。” 姜槐皱了皱眉,看着那身上戴着五把刀的少女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夏玲玥算是帮过姜槐。 就在入学演习的洞穴之中。 她不仅没有趁着自己被百骸力量反噬的时候对自己动手。 反而还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在辉耀班那名暗杀者手中拿到了解毒药交给了许晴。 但对于这人,姜槐总觉得不太对劲。 不过也正好可以从这场战斗当中了解清楚这人的实力。 “夏玲玥是一个很特殊的学生。” 一个声音缓缓从身边响起。 而后姜槐就感觉到了一股淡雅的幽香从身边传来。 转头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启会的白清此刻已经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同学。” 她没有去问姜槐,而是问了姜槐右手边的陆晚吟。 “诶?白老师.....您,您请坐。” 陆晚吟有些疑惑,为什么白清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陵川转头看了看白清笑着说道:“白老师还真是关心我的学生啊。” “因为我觉得乌鳞班的大家都很可爱,也都很上进,尤其是许晴同学。” 白清望向许晴说道:“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都可以来问老师。” 许晴有些激动,她本以为白清会和其他老师一样,对于她的问题敷衍了事。 但其实没有。 这几天许晴试探性的去找白清。 白清都是事无巨细,甚至亲自手把手指导她,教她怎么去控制自己的精神力。 而白清几乎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唯独漏了姜槐。 可她此时就坐在姜槐身边,这样反而是有些奇怪了。 陆晚吟微微凑到姜槐耳边问道。 “你是不是得罪了白老师,她怎么唯独不和你打招呼。” “......我也不知道。” 姜槐无奈地耸了耸肩。 而后白清用精神力在姜槐脑海里说了一句话。 【大人,我这样的态度您觉得可以吗?】 【......如果你不这么刻意的话,还算不错,你为什么要坐在我身边】 【我想多感受您的力量,如果您不喜欢,我立刻离开】 【......算了,这也太奇怪了,你就这么坐着吧】 而后白清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姜槐,那眼神里的含情脉脉几乎都要藏不住了。 “看好了,姜槐。” 陵川这时候点名姜槐,吓了他一跳。 “这位夏玲玥同学和墨羽老师的战斗,会很精彩。” 姜槐不知道为什么陵川要专门点名让自己看好。 但还是聚精会神地看向了场内。 夏玲玥此刻正伸着懒腰,做着热身运动。 她的学院制服的外套此刻被系在腰间,遮盖住了她的几把刀。 在热身完毕之后,少女唰地掀开了腰间的外套并将其扔在了地上。 “你的辅助队员呢?” 墨羽问道。 “不需要。”夏玲玥轻笑着说道。 “墨羽老师,听闻您刀法精湛,鬼道天术一刀流,您便是那一刀,我很想知道,您这一刀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墨羽的手微微按在了刀柄上,而后看向了夏玲玥。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在看到对方腰间的四把刀还有背后的那把黑色长刀之后,墨羽微微歪了歪头。 “刀不是越多就越强,你真的能驾驭得了这么多刀吗。” 夏玲玥停止了热身动作,而后轻轻垫步跳了跳,手按在了左手第一把刀柄之上。 “您很快就会知道了。” 在裁判的一声令下。 挑战赛第二回合正式开始。 夏玲玥一个垫步身形瞬间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了墨羽的身后。 全场众人皆是愕然。 就连姜槐也瞪大了眼睛。 “好快的速度。”姜槐感叹道,自己竟然没有捕捉到她移动的轨迹。 夏玲玥在来到墨羽身后的瞬间已经反握住了腰间的第一把刀而后猛地出鞘朝着墨羽的后背一记上挑。 墨羽略微侧身躲过了这一击,但仍有些许发丝被一刀切断。 但那少女的攻势明显没有停止。 在这一击上挑被闪过的瞬间她脚垫在地面而后猛地一记侧身飞踢。 墨羽抬手格挡。 夏玲玥借着被格挡之后的反作用力单手撑着地面让身体猛地一个旋转,手中反握的那把刀借着旋转的力量再次切向了墨羽的喉咙。 当—— 墨羽抬手,手里握住了自己的佩刀,同时用刀鞘挡住了夏玲玥的攻击。 “挡的好。”夏玲玥的身体还停留在半空。 她朝着墨羽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而后身体再次回旋,一记横踢踹向了墨羽的侧脸。 墨羽换手持刀,抬手挡住了这一踢。 但夏玲玥的身体协调性简直已经超越了人类。 她一踢不成身体再次旋转一圈,又是一踢。 这空中的二连回旋下踢让墨羽皱了皱眉,巨大的力量使墨羽的身体微微下沉。 “还没完,老师~” 唰—— 就在墨羽专心防御那少女踢技的瞬间。 她的刀已经再次横切向了墨羽的脖子。 这简直就是利用身体的柔韧性与超高技巧的近身缠斗所创造的绝杀场景。 墨羽在那刀切到自己喉咙之前猛地身体朝后一仰,而后用手持的刀柄狠狠顶在夏玲玥的胸口。 随着碰的一声巨响。 二人几乎是同时朝后退去,又几乎是同时站稳了脚步。 “咳咳。”夏玲玥拍了拍自己胸口,而后叹了口气。 “您还是拔刀吧,要是真的就这样把您击败了,我也会觉得没意思的。” 墨羽则是甩了甩那挡住了夏玲玥两次下踢的手臂。 “好,你也不用再留手了,不用照顾我的伤。”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夏玲玥握住刀扛在肩上嗤笑了一声。 “你毕竟受了神经毒素影响,而且您之前在无望山顶的旧伤也还没痊愈,老师,不留手,您确定吗?” “恩。” 墨羽恩了一声,而后一手握住刀柄,另一只手握住刀鞘,做出了拔刀的姿态。 此刻观众席上再次议论开来。 他们都被刚才夏玲玥的动作给震惊了。 “这女娃是谁啊,竟然有着这样的实力。” “能把血隼的队长逼到拔刀,这女娃实力不错,快去查查,她属于哪个组织的。” 看起来这些人都已经将夏玲玥当做了香饽饽。 而姜槐记得很清楚,夏玲玥说过自己无组织。 看来觉醒者人才市场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老师。” 夏玲玥见墨羽已经摆出了拔刀的架势,也没有再留手。 她拔出了腰间另一把刀。 一把正握,一把反握。 以一种十分古怪的姿态面对着墨羽。 。m. 第142章 四刀流 唰—— 墨羽的身形如同刚才那般一闪而过,但这一次,她没有再掠过少女的身体,而是在闪到少女身前的瞬间被夏玲玥那两把刀给挡住。 墨羽黑色的古刀与夏玲玥的双刀撞在一起,瞬间激起无数尘埃,仿佛是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气中碰撞。 “小心了,老师。”夏玲玥张开嘴,露出了自己那一口鲨鱼一般的牙齿。 “第三把刀,来咯。” 话音刚落,就见她身形猛地一个侧翻。 在卸掉了墨羽刀上的力量的瞬间她用自己右手的长刀挑出了第三把刀。 这把刀在空中旋转,而后下落。 砰—— 夏玲玥开始了自己的攻击。 她手中的两把刀以一种惊人的迅猛速度不断朝着墨羽攻击。 墨羽则是单手持刀与之对抗。 夏玲玥就仿佛是在变戏法一般,在自己的刀被弹开的瞬间,她会直接松手,任由长刀被墨羽拨开到半空。 而在那空中旋转的长刀落下之前猛地顺势将其握住同时一记下劈。 就这样,她总能保持着两把刀在自己手中,攻势也丝毫没有一点落下。 每把刀的飞起与下落,她都仿佛是计算好了一般。 完全没有抬头去看一眼。 有时候她抬起手的时候手里明明什么都没有,但下劈的瞬间便总是能握住还在半空中旋转的刀柄。 并且速度还在不断加快。 “第四把刀,老师。” 夏玲玥猛地一个转身,接力用手中的刀柄顶出了第四把刀。 全场众人都看傻了。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四把刀就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到后来这四把刀根本就不是被墨羽给弹开,而是她自己不断松开手。 而后又握住另一把。 四把刀永远都能保持两把在她手中,两把在她周身,就是不会有刀落地。 她的攻击速度越来越疯狂,越来越快。 一种难以言喻的疯狂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墨羽队长,竟然无法还手?” 楚河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那丫头到底什么来头,这又是什么觉醒能力......” “这根本就不是觉醒能力,这就是她打磨到极致的战斗技巧罢了。” 观众们从一开始的热论到现在的瞠目结舌,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居然真的可以将自己人类的肉体锻炼到这种程度? “......”姜槐不禁在心里想着。 如果是自己,不化身百骸,需要怎么去应对这种充斥着技巧的战斗。 难怪陵川要自己好好看。 这种如同舞蹈一般的多刀流派,真的可以说是一种艺术。 但很可惜,她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刀客。 而是墨羽。 姜槐也很清楚这一点。 墨羽并不是无法还手。 她在观察,观察着夏玲玥的攻击路数。 而随着她越来越能掌握这种如杂技一般的四刀流之后。 墨羽应对的动作也逐渐开始变得轻松。 最后甚至是闭上了眼睛。 夏玲玥脸上的笑容更加狰狞。 她并没有觉得受到了侮辱,反而因为墨羽强大的洞察力而感到兴奋。 这样的对手,才有击败的价值。 可惜,墨羽这一次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了。 砰—— 她抓住了夏玲玥换刀的空隙手中黑色长刀的刀柄猛地一顶。 破坏了夏玲玥平衡的同时不退反进,来至她的身前而后肩膀狠狠一撞。 夏玲玥的身体狠狠倒飞出去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她站起身。 就见墨羽手中长刀在半空中几个斩击。 将她那四把还未落地的刀悉数击打至夏玲玥的身边。 四把刀分别插入夏玲玥双手双脚旁的地面,让她再也无法动弹半步。 短暂的沉默之后,全场爆发出了雷霆般的掌声和欢呼。 “精彩!” “真不愧是墨家的大小姐啊,这种不依靠异能,纯粹的战斗技巧,实在是太精彩了。” “那个叫夏玲玥的学员也同样没有利用异能啊,真是了不起。” 看来许多组织都已经把夏玲玥当做了招选的目标。 虽然此刻被打翻在地,可夏玲玥却还没有说出认输二字。 所以墨羽的刀也一直没有入鞘。 她走到夏玲玥身边,冷眼俯视着她说道。 “最后一把刀,要出鞘吗。” 夏玲玥看着墨羽,最后躺在了地上哈哈大笑起来。 “不了,我认输,墨家刀法,名不虚传。” “承让。” 墨羽转身退回到了场中央。 而后又侧过头看着少女说道:“如果以后还想切磋,我随时奉陪。” “说得这么好听,老师,你是想看我最后一把刀吧。” 夏玲玥将四把刀收入鞘中说道。 接着墨羽居然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不否认,和你战斗很有意思。” “怎么样,有让你在意的那个人看到你的努力吗?” 夏玲玥这句话让墨羽愣住了。 “不用害羞,老师,在这种操蛋的时代有些话要尽快说出口,不然可就再也没机会了。” 她走到墨羽身边,而后朝着墨羽伸出了手。 墨羽抬手握住了她的手,但眼神却有意无意看向了观众席上姜槐的位置。 【原来如此.......墨家的大小姐竟然也和我一样,注意到了您的存在啊。】 白清注意到了墨羽的目光,而后挑了挑眉。 【大人,有一句话,我还是要和您说清楚,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不要和墨家扯上关系】 姜槐没说话。 此刻他看着墨羽,想起了那天晚上墨羽最后的那个眼神。 “不可以吗?”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她脸上的委屈和痛苦,让姜槐久久不能忘怀。 【白清】姜槐主动在脑子里和白清对话。 【有何吩咐,大人】 【帮我查清楚墨家的事,他们到底对墨羽做了什么】 【.......我刚刚才和您说了,不要和墨家扯上关系】 【能做到吗?】姜槐打断了白清的话。 【当然,天启大人......请您静候佳音】 此刻,在夏玲玥退下场后,周玲玲微笑着看向了她。 “怎么,不拔出最后一刀吗?” “这把刀不是用来对付人类的。”夏玲玥笑着耸了耸肩。 “总之,我输了,现在该你表演了,班长。” 但周玲玲却没有像其他人所想的那样直接走入竞技台。 她反而是绕着场外走向了裁判,在裁判耳边低语了几句。 裁判愣了一下,反问了她一句。 “你确定吗?” “恩,我确定~” 裁判点了点头,而后走上了台,走到了墨羽身边。 “阳炎班剩余成员,放弃挑战资格,本次导师挑战赛,失败!” 。m. 第143章 老东西 离开了竞技场回到了休息室的墨羽慢慢坐在了椅子上。 她将导师外套挂在衣架上,而后慢慢脱掉了自己的衬衣,露出了白皙的身体。 而在那肩胛骨和手臂处正有着不同程度的淤青与被毒气浸染之后留下的痕迹。 她慢慢把手抬起来,却感觉有一股刺痛袭来。 那名叫夏玲玥的少女,力量根本不像是一个学生。 就算是四星觉醒者,也不应具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不 力量是次要的。 她最可怕的是那种临战经验。 即便和身经百战的战士相比,夏玲玥也毫不逊色。 如果她和自己都开启觉醒异能进行战斗,墨羽有信心能战胜她。 但是她背后的那把刀。 要是她拔出了那把刀,自己还能取胜吗? 靠在书桌旁的黑色古刀在微微颤动。 似乎是对墨羽的想法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抱歉,我应该对你更有信心。” 墨羽用手轻轻抚摸着刀鞘。 当时在迎战夏玲玥的时候,这把名为“寂灭”的古刀对夏玲玥背后的那把刀起了一种共鸣感应。 就仿佛这两把刀曾经交过手一般。 或许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夏玲玥最后没有选择拔出刀。 她的目的不是为了胜利,那她到底想要什么。 “哎呀......这伤,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唰—— 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 墨羽已经用左手拔出了寂灭转身将刀架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那白发狐耳的少女立刻举起了手。 “呀!我并没有恶意,可以先把刀放下吗?” “你是周家庄园里的那只巢穴领主。” 墨羽冷眼看着霜冉,并没有要把刀放下的意思。 霜冉苦笑着点了点头:“您还记得我啊,当时你都已经快失去意识了,真是一名强大的觉醒者。” “你敢在我面前出现,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墨羽的刀微微一倾斜,刀身立刻抵在了少女的脖颈之上,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滑落。 “我奉主人之命,前来替你疗伤。” 霜冉知道这女人不是开玩笑的,如果自己再不表明来意,只怕脑袋真的要搬家了。 “你主人是谁。”墨羽冷声问道。 “......当然是你朝思暮想的那一位.......唉唉!别瞪眼,是姜槐......这下可以了吧?” “姜槐将你收作了仆人?” 墨羽狐疑地看着霜冉,手中的刀却微微朝后挪了一些。 发现这一点的霜冉脸上挂起了一抹微笑。 “准确来说,应该是......奴隶,而且是......” 少女压低声音,用极尽魅惑的声调说道:“是什么都会做的那种......奴隶。” 唰—— 墨羽收刀入鞘,而后冷笑一声:“不用激怒我,我比你更了解他。” “是是是。”霜冉耸了耸肩。 “您很了解他,那又怎么样呢,不也是连实话都不敢和他说吗?” 墨羽皱了皱眉。 “你知道什么?” “唉~可别动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就算是再迷糊的人,看一眼也会知道你和主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不知道的事情不要胡言乱语,现在滚出去。” “我说了,我是奉主人之命来替你疗伤的。” “我不需要兽的治疗。” 霜冉叹了口气。 “那我就回去告诉主人,说你身受重伤,又不愿意让我医治,一个人倒在床上啜泣,可怜兮兮的,让他自己来找你。” “你......!”墨羽瞪眼看着霜冉。 “你这妖兽,怎么如此妄言!” 眼看着墨羽又要去拿刀。 霜冉立刻凑上前两步,轻轻拉起了她的手。 “还好还好,你中的只是普通的神经性毒素,和上次那个暗系觉醒者的诅咒不一样,我能治好你,现在,你是要乖乖让我治疗,还是我去告诉主人?” 墨羽轻咬着嘴唇,看着这狐耳少女,最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霜冉用自己的力量小心翼翼帮墨羽祛除着她身体里的毒素,同时也治疗着她在无望山顶被暗帝留下的伤。 “这伤可真重啊,不过暗帝也没有对你下死手,不然你们一行人也不可能从山顶活着下来了。” 一边替墨羽治疗,小狐狸一边说道。 “一丘之貉。”墨羽冷笑一声说道。 “唉,你如此恨我,不就是觉得我当时在科塔娜国团灭了你们无畏者的队伍吗?” 墨羽没有作声,但霜冉可以从她的心跳感觉到她此刻的情绪很激动。 “放轻松,兽与兽也是有不同的。” “你想说,你是善良的兽?”墨羽冷笑一声,不屑地看着霜冉。 “哈哈哈哈,瞎说什么,没有一只兽是善良的,哦,不对,好像也有,我记得之前好像有一只兽。” “她特别没用,弱小,又胆小,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于是她的巢穴领主就把她流放了,扔到了另一个世界,接过你猜怎么着。” “她到了那个世界之后变成了一只老鼠,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霜冉的话并没有让墨羽笑出来,反而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 对于墨羽来说,现在霜冉的话就像是一种嘲弄一般。 “好啦,我不是想洗白自己,只是想告诉你,人类,科塔娜国的事,另有蹊跷。” 说罢霜冉轻轻拍了拍墨羽的手臂。 墨羽顿时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那种刺痛感完全消失了。 她站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毒素也都清除干净了。 可就在她刚要转身看向那少女的时候,却发现那少女已经化作了一只小狐狸。 【主人很关心你,但他不愿意相信凭空而来的善意,人类,不要操之过急,如果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主人】 说罢小狐狸跳上窗台而后一跃而起,消失在了墨羽的眼前。 墨羽穿好衣服,走到窗台,看着那小狐狸在地上飘动的身影叹了口气。 “......我别无选择。” 下午的比赛也很有看头。 不过这一次大家不是抱着看学员被导师教训的乐子来的。 而是看导师出丑的心态来的。 毕竟下午出战辉耀班的导师,是乌鳞班的陵川老师。 这位老师在觉醒者里几乎无人问津。 如果不是因为他本次出任了乌鳞班的导师,或许有些人一辈子都不知道除了岳秦山这个假神父之外,这儿还有个洋和尚。 “你们谁愿意先上去试试?” 小和尚念尘微笑着看向自己班上的成员问道。 其余人都看向了台上那位背着手,慈眉善目的神父。 “无聊。” 那脾气火爆的火属性少年一脸无趣,似乎毫无兴趣。 暗影系觉醒者仇影也表示和这种浑身都是破绽的老东西交手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小和尚开始点名了。 “埃特拉。” 那被念到名字的大个子外国学生愣了一下,而后立刻咧开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当真要我去?你不怕我把这老东西给一拳打死?!” “我知道你与乌鳞班的班长结缘颇深,上次输给他你不服气,但现在看的人多,不要做得太过。” “嘿嘿,老子只当你不愿意让我去,这才没有主动请战,现在大家都没兴趣,好啊,我去和这老头玩玩!” 埃特拉摩拳擦掌地就朝着竞技场中央走去。 “你需要辅助型觉醒者吗?” 小和尚问道。 同时班级里一名强化型觉醒者少女主动走了出来。 “哈哈哈哈,小和尚,你这可就侮辱人了!干翻这老东西,还需要什么辅助?!瞧好吧!” 埃特拉一跃而起,巨大的身躯猛地跳到了竞技台上。 当他落地之时,整个竞技台都在颤抖。 那掀起的巨浪将陵川的白色神职人员长袍吹得猎猎作响。 “嘿嘿嘿,老子叫埃特拉,四星强化型觉醒者,老东西,我来挑战你,怕吗?” 陵川纹丝不动,只是背着手微微抬头看着埃特拉而后干笑了几声。 “你这孩子,倒是精力旺盛,那就陪我这个老东西过几招吧。” 。m. 第144章 老狗也有几颗牙 整个观众席上估计只有乌鳞班会真的关心陵川的生死。 而整个乌鳞班里,可能只有姜槐丝毫不担心陵川的生死。 “姜槐。”陆晚吟凑到姜槐身边说道。 “这男的是不是之前和我们有过节啊,他会不会对老师......” “恩,他一定会下死手,因为规则里只有说老师不能对学生下死手,但并没有约束学员的规则。” “也就是说......”陆晚吟皱了皱眉。 “他就算把陵川老师打死了,最多也就说一句自己没收住力,就完事了?” 姜槐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姜槐笑了,陆晚吟十分疑惑。 “无心菜......你还真是无心啊,老师这么关心你,你还笑。” 姜槐愣了一下,而后摇着头说道。 “放心吧,我和这大个子交过手,就他那两下,伤不到老师。” 陆晚吟还有其他几名乌鳞班的学生都有些怀疑。 毕竟他们从未见过陵川出手。 而姜槐是很清楚的。 自己局部强化都只能勉强和陵川战个平手。 而且还是陵川完全没有使用异能的情况下。 这只虎先锋能打死陵川?那才真的是打死姜槐都不信。 比赛正式开始。 埃特拉没有丝毫的犹豫,起手就是杀招,他手成爪形,狠狠地朝着陵川的脑袋抓去。 陵川身形往后一蹬,十分勉强地躲过了这一击。 “老东西反应还挺快!哈哈哈!” 埃特拉大笑着开始追击。 所有人就看着那埃特拉开启了一阶段身体强化,肌肉和速度暴涨。 一拳一拳打的陵川只有躲闪的份儿。 所有人都看得出,这陵川虽然并没有被打中。 但只是要躲闪这埃特拉的拳脚已经是非常勉强了。 他没有丝毫换手的余地。 乌鳞班的众人更是手心冒汗。 他们倒不指望陵川能取胜,只希望老师别受到伤害。 姜槐则是叹了口气。 心里想着这老师又想要装孙子了。 估计随随便便应付几下,让埃特拉这小子尝点甜头,然后自己便投降了。 可惜。 还以为能看到老师的实战水平。 埃特拉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耗下去。 他瞅准了一个时机整条胳膊猛地化作虎爪,狠狠一爪子拍在地面,地板顿时裂开了几道缝隙。 震得陵川脚步有些不稳,身形也东倒西歪。 台上观众看得也是欢喜。 不由得拍手叫好。 “老东西,你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出来教书育人?” 埃特拉抬起手,用那虎爪指着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陵川大笑着说道。 “自古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只要我身上还有他们能学习的东西,那我便会尽自己的全力传道解惑。” “油嘴滑舌的老东西,就从你开始......” 突然,它脚下一蹬,来到了陵川身边,而后猛地一爪子捏住了陵川的脑袋。 “老师!!” 台上的乌鳞班众人都是一阵惊愕。 “老东西......要怪就去怪你们班那个叫姜槐的,得罪了我们辉耀班,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就从你开始.......” 他捏着陵川的头,凑近他耳边低声道。 “我会将你的脑袋捏碎,然后让你的学生们看着你死去,之后我会找机会,一个一个......将他们撕成碎片,嘿嘿嘿嘿......” 他的手逐渐用力,但是却没有听到骨头断裂或者男人的惨嚎。 反而是听到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孩子,你的邪念太深了。” 而后埃特拉感觉到陵川的手轻轻摸着自己的胸口,接着猛地一推。 砰—— 埃特拉巨大的身体像炮弹一样往后倒飞出去,在地上不断翻滚直接滚落到了台下。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见那站在台上的男人轻描淡写地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然后整理了一下头发。 “埃特拉,你在做什么?” 小和尚冷眼看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埃特拉。 而他本人也是一脸茫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老东西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而后一种巨大的力量就从胸口处传来把自己撞飞了出去。 他愣愣地转头看着小和尚说道;“我,我失误了。” “那你还能继续吗?”小和尚问道。 “嘿嘿,当然,这一次,我会直接了结他。” “我说了很多次,这是挑战赛,不是你的杀人擂台。” 但埃特拉似乎并不在乎小和尚的提醒,又是一跃回到了台上。 “老东西,你刚才做了什么?” “哈哈哈。”陵川笑了笑说道:“不过是让你稍微清醒一些而已。” “孩子,你的胜负心极强,这是好事,实力也不错,如果你能在台上击败我的学生,我无话可说,但你若是要在暗处对他们下手。” 陵川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那老东西可要教教你什么才是为人之道了。” “大言不惭!” 埃特拉怒吼一声,这一次果然没有留手。 他奔跑的过程中,整个人化作了一头双足站立的巨型猛虎,那巨大的爪子狠狠地朝着陵川扑了过去。 陵川微微侧身,抬手轻轻拨开了那朝他扑来的虎爪。 而后一根手指抵在了埃特拉的额头上。 “寸劲。” 陵川低沉的声音传入埃特拉耳中的瞬间,他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冲天灵盖。 整个人身体朝后仰倒而去,在半空中翻了好几个后空翻这才摔在了地上。 全场哑然失色。 而其中最为震惊的当属辉耀班的导师卢永。 他直接捏碎了自己椅子的扶手,此刻瞳孔瞪得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 也许大多数人都没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所以此刻也就是疑惑。 但卢永是真正看清了陵川的手段。 所以才会如此惊愕。 “这老匹夫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大。” 坐在他旁边的杰兰特院长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他轻轻吹了吹茶面,而后叹了口气说道。 “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小看了圣徒,我还专门查过他的档案,结果你猜怎么着,圣徒还有一份秘密附件,七星以下一律无权查看。” 卢永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杰兰特院长。 “几......几星?!你说这陵川是七星?!” “唉,你这人怎么老听人说话说一半啊,我说的是那份附件档案的查看权限是七星。” “不!绝无可能!现在尚存的七星,不就是几大组织的首领以及总会的会长吗!哪儿还有其他的七星!” 见卢永已经听不进去话了。 杰兰特也索性闭上了嘴。 而此刻在场上,埃特拉着实是站不起来了。 他趴在地上,身体恢复了人形,颤抖着抬起头看着陵川,这种压迫感,甚至强过了那天在洞穴里姜槐给自己的感觉。 在看台上的姜槐则是非常不满意。 老师你说你要动手就慢一些啊。 你要么被动挨打,要么出手直接把他秒了。 这样我能学到个鸟啊。 “还打吗?”陵川背着手,一脸微笑地走向了埃特拉。 埃特拉刚想站起来,发现陵川朝着自己走来。 立刻连滚带爬地下了台。 “不,不打了。” 他滚落台下之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在身前高高举过头顶。 “认输......” “有意思。” 那火属性的少年在看到埃特拉被秒了之后提起了一些兴趣。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了竞技台。 “下一个,我来。” “你小心点,这位老师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 小和尚提醒道。 少年冷笑一声,一步一步,踏着火焰组成的阶梯走上了竞技台。 “我来会会你,老师。” 陵川看了看这少年,依然保持着微笑。 姜槐决定这次一定要看清楚,就算陵川出手再快,自己也会集中注意力。 可就在这所有人都期待这场比赛开始的时候。 陵川背在身后的手慢慢地扶住了腰部,而后转身看向裁判说道。 “认输。” “????” 全场哗然。 啥情况?! 这时候投降?! “你什么意思!?赢了就跑是吧!?” 少年怒了。 “唉,小朋友,我老人家年纪大了,刚才动那几下已经让腰肌劳损了,你很强大,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投降了。” “裁判!这怎么行!!”少年转而看着裁判大喊。 裁判也懵了。 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这老师咋回事啊,奥特曼吗?能量这么快就用完了? 但他都投降了,自己总不能说必须让他挨一顿打吧。 于是也只能转头看向了台上坐着的杰兰特院长。 杰兰特笑着点了点头,而后喝了一口热茶。 “本场挑战赛,成功!” 。m. 第145章 论资排辈 如果说上午墨羽给挑战赛开了个好头,让所有人都无比期待。 那乌鳞班的老师陵川就是亲手扼杀了所有人的这种期待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猫在心里抓挠一样很不得劲。 于是所有人离场的时候基本都是骂骂咧咧的。 包括那些大组织前来挖人的“星探”。 毕竟辉耀班是重点挖掘对象。 可今天下午这算什么,辉耀班的埃特拉被人揍了一顿。 揍了他的那人直接弃权了,其他学生也没有得到展示。 有人安慰他们,明天再看吧。 但一看赛程,又无语了。 明天是什么比赛。 早上是乌鳞班挑战辉耀班的导师卢永。 下午是普通班级之间的挑战赛。 导师也都是普通班的导师,没有任何看点。 很多人直接就开始讨论,明天早上要不睡懒觉吧。 乌鳞班被卢永给秒杀的挑战赛看着也不精彩啊。 “听说这卢永会下死手。” “我也听说了,好像是说乌鳞班里有三个夜魔巡游的成员。” “这夜魔巡游也真够可以啊,三个都是吊车尾的班级,不过挑战赛导师不能对学生下死手吧。” “规则都是人定的,你要是真的打死了几个夜魔巡游的人,估计也没人会为他们伸张正义。” 现在夜魔巡游还有谁能主事? 岳秦山死了,杜轻鸿虽然已经出院,但他的身体是个人都知道,病痨鬼一个。 就算是六星觉醒者又能怎么样。 怕是用了异能之后死得比对面还快。 还剩下一个芸洛。 这倒是个实力挺强悍的人。 不过可惜,在一棵树上吊死了,那么多人去挖她,她都不愿意离开夜魔巡游。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和这破旧的大船一起沉入海底了。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着这些人对夜魔巡游的评价。 陆晚吟的脸色很是难看。 而姜槐的手一直在桌下死死地握住她的手。 想让她保持克制。 此刻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在桌下牵着手的样子,像极了在热恋的小情侣。 “姜槐。”陆晚吟放下了筷子对姜槐说道。 “怎么了?”姜槐转头看着陆晚吟,在发现她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怒意之后想要慢慢松开手。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打算松手,陆晚吟的手反而往他的手心里靠了靠。 于是姜槐再次握紧了她的手。 “明天的比赛,让我上,可以吗?” 楚河与许晴等人都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尹佳有些担忧地看着陆晚吟说道。 “晚吟,那位导师看上去对我们很有敌意,还是再商量一下吧。” 陆晚吟笑着摇了摇头。 “我现在是队伍里最擅长进攻的成员,如果我不上的话,难道我们直接投降?” “唉!其实我觉得吧,嫂子,投降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逃避可耻,但有用啊!” 楚河赶紧接过话头说道。 这一次姜槐没有去反驳楚河。 他看着陆晚吟说道:“小陆子,楚河的话有几分道理,这只是一次挑战赛,那卢永对我们的敌意我觉得不太正常,我觉得他可能不会顾及规矩。” 陆晚吟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她什么也没说,松开了姜槐的手,然后端着餐盘离开了食堂。 “大哥,你和嫂子吵架了?” 楚河问道。 姜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让你别乱叫,行了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说罢姜槐也赶紧起身追着陆晚吟出去。 陆晚吟独自一人来到了训练场,她深吸一口气后对着那训练用的假人挥舞起了镰刀。 她现在的力量已经和初次与姜槐见面的时候大相径庭。 虽然攻击模式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姜槐在一旁能看得出。 她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而这种提升,真的是因为兽的力量吗?还是她体内最近那股若有若无的药草的气息? 一个又一个的假人在她身边倒下,陆晚吟却仍然不知疲惫。 这个训练场的假人会不断再生,也算是可以给学生一种发泄的手段。 但你打得越快,这些假人的数量也会越多,很快陆晚吟的身边就堆积了无数的假人。 “滚开,滚开.......!” 镰刀横扫而过,随着一片假人倒下的瞬间,训练场也闪烁起了红色光芒。 随即原本只是呆呆站在原地的假人开始进入了攻击模式。 就在一群家人即将朝着陆晚吟进攻的瞬间,姜槐一把将其抱住扛在了肩上而后一跃而起离开了训练场。 “刚吃完饭,不适合剧烈运动。” 姜槐想要把陆晚吟放下,但这少女就像是耍赖一般一直趴在姜槐肩膀上不愿意下去。 于是姜槐也索性直接把她背在了背后,朝着宿舍走去。 “无心菜,你可能不太明白,骑猎团的踏炎卢永,曾经和老岳有过很深的过节。” 在姜槐的背后,陆晚吟低声说道。 “那年灭世者,也就是那头黑龙出现的那次兽潮,骑猎团的卢永和自己的弟弟负责支援夜魔巡游对中央巢穴进行攻击。” “可是在灭世者出现的瞬间,卢永的弟弟不听指挥,觉得是立功的机会,于是带着自己的人就冲了出去。” “当时老岳拼了命阻拦他,可他却骑着那钢铁坐骑将老岳踩伤,最后的结果便是他和他的队员成了灭世者烈焰下的第一批牺牲者。” 姜槐叹了口气。 “岳老师应该学会尊重他人命运啊。” “他的哥哥卢永将弟弟的死怪罪于我们夜魔巡游,事后夜魔巡游的团长叛逃,老岳和老杜拼命掩护其他人撤退,但在回来的路上,卢永带着人打伤了老杜,而老杜的身体也就是在那时候恶化,一天不如一天。” 姜槐算是明白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骑猎团还是夜魔巡游,都有找对方报仇的理由。 只不过骑猎团这个理由名不正言不顺,可在千夫所指都在怪罪夜魔巡游的情况下,理由正当与否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与其等着他来找我们,不如明天我先收拾他。” 陆晚吟捏紧了拳头。 姜槐叹了口气,而后把背上的陆晚吟放在了宿舍前的长椅上,而后转身看着她说道。 “我明白了,那明天我和你一起上,可以吗?” “那时候你还没加入夜魔巡游,姜槐,你不用......” “唉,唉。”姜槐坐在录完音身边,打断了她的话。 “代表夜魔巡游战斗,不需要论资排辈吧,而且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放心,明天的挑战赛,你只管战斗,剩下的交给我。” 听了姜槐的话,陆晚吟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却只是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姜槐的下巴。 “无心菜,夜魔巡游本来就要论资排辈~你还得叫我一声姐姐呢,看在你这么关心姐姐的份儿上~我.......” 不能陆晚吟说完,姜槐已经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要你开心就好,姐姐。” 陆晚吟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这笨蛋怎么回事......自己的招数对他不起作用了......? “......我,我要回房间了,今晚我会好好休息......明......明天你,你来叫我起床......然后.....” 陆晚吟走到宿舍门口,背着手,微微转过身脸颊微红地看着姜槐低声说道。 “然后.......你来帮我.....整理头发。” 说完这一句,陆晚吟逃也似的进入了宿舍,姜槐坐在长椅上,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 “唉,真是好哄,叫声姐姐就开心了。” 【主人,您还是小心点说话吧,您每次不经过大脑说出的一些话,可能会让人家女孩子记一辈子的】 “哪儿那么严重。” 【唉......】 。m. 第146章 算账 当晚,云渺和许晴的寝室之中。 她依然是和之前一样,让陆晚吟睡在那口棺材里。 只不过这一次,她将棺材合拢,并且在上面贴了几张符纸。 “唉,你啊你啊,小小年纪,本事没学多少,口气倒是不小。” 云渺躺在棺材板上,轻轻拍打着那口棺材。 “就是累煞了小道咯,连夜还要给你画符,你说说看,要怎么谢谢小道啊。” 棺材里自然是没有任何反应,那少女僵尸今天则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她径直走到许晴的床边。 低着头,观察着那被催眠一般的少女。 “姐姐,你勿要吓到人家,把你的符咒摘了是让你帮我看棺材,不是让你去看她的。” 云渺坐起了身子,看向了那僵尸。 那女僵尸回过头来,额头上果然没有了禁忌符。 就见她微微一笑,而后乖巧地走回到了云渺身边。 “唉,这活死人,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为了让她不被死灵会那些小畜生抓走,也只好用我的棺材来养着她了。” 说罢云渺翻了个身,趴在棺材上,用手撑着下巴,双腿一晃一晃的甚是可爱。 “要不你就叫我一声师父吧~我觉得我还是受得起的。” 她抬手又敲了敲棺材板。 “放心,明天小师父我啊,保你完好无损~” 第二天早上。 姜槐敲响了陆晚吟的房间门。 他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早上6点,虽然距离起床还有一些时间,但姜槐觉得需要和陆晚吟说一下今天挑战赛的事。 但随着门打开,他却看到云渺从陆晚吟的卧室里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咦?我敲错门了?” 姜槐愣了一下。 但云渺却满不在乎地给他挥了挥手,带着困意说道。 “哈~不用客气......我已经把她搬回床上了,睡得很香,我现在要回去睡觉了,今天早上的比赛不用叫我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参加。” 说罢她直接进入了对面的房间。 姜槐人愣在了原地,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 “我没敲错门啊,怎么云渺从陆晚吟的房间里走出来。” 但很快,陆晚吟就打着哈欠来到了门口。 “......在门口站着干嘛,生怕别人看不见吗,进来。” 说着直接拽住了姜槐的衣领,把他拽进了屋子。 而床上刚坐起身的尹佳在发现姜槐进来之后一下子又缩回到了被子里。 “对,对不起!我我,我不知道你来了!” 尹佳的睡衣有些单薄,但怎么样也不应该是她道歉啊。 姜槐觉得这有些倒反天罡了。 “不是,是我的问题,我不该进来的。” “行了别废话了。” 陆晚吟的起床气还是那么大,她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把背靠在了姜槐的胸口。 “......快点,梳头。” 说着她居然又闭上了眼睛,身体也摇摇晃晃的。 姜槐只能无奈地对尹佳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尹佳此刻也在被子里穿好了衣服,她探出一个头来,对眼前的场景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整理好之后,姜槐带着迷迷糊糊的陆晚吟一起离开了宿舍楼。 在训练区。 姜槐轻轻拍了拍陆晚吟的脸颊。 “差不多该醒了哦。” 陆晚吟这才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我该说你完全没有紧张感吗?今天不是要面对那个骑猎团的卢永吗,听说他已经是半步跨入六阶的存在了。” 听了姜槐的话,陆晚吟打了个哈欠,把脸埋在姜槐的胸口磨蹭。 “这又不是什么修仙小说.....这半步可能就是生和死的差距咯......” “就算是五星觉醒者,你也不能没有半点紧张感啊。” 姜槐无奈地说道。 “我不是没有紧张感.....唔,我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就这样,每次起床必须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清醒......” 之前姜槐就注意到了,陆晚吟每次睡觉很准时,但是起床非常困难。 本来他觉得是生理习惯。 但现在看来,也许和岳秦山曾经说过的死灵会有关。 不过今天,姜槐能明显感觉到陆晚吟身上那种死亡的气息减弱了不少。 取而代之,那种药草的香气则是更盛。 他不由得握住了陆晚吟的手,同时在脑子里对霜冉说道。 【霜冉,帮我看看她的身体】 可还没等姜槐得到霜冉的回复。 陆晚吟已经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唔,你叫谁的名字啊,谁是霜......什么啊......” 姜槐一愣,而后立刻察觉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陆晚吟......她竟然能听到我和那只镜魔的对话? 霜冉没有回应,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 但她已经开始检查起了陆晚吟的身体。 随着霜冉的气息在陆晚吟身上缓缓消失,姜槐知道,她没有回应自己,或许也就代表着没有问题。 于是点了点头。 “没什么,你睡迷糊了。” “我明明听到你刚才叫什么.......恩....之前也是.....你的声音突然就在我脑子里响起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喂,无心菜,你该不会......瞒着我和别的女人......” “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姜槐看着没睡醒的陆晚吟,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把她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恩.....你如果......和其他女人,我会伤心的......无心菜。” “你怎么和一个醉鬼一样。” 姜槐轻轻搂着陆晚吟的肩膀。 有几个早起跑步的学员看到这一幕都是会心一笑。 其中还有楚河的影子。 楚河现在比谁都努力,晚上夜跑,早上晨跑,还有各种体能强度训练。 此刻看到姜槐和陆晚吟坐在椅子上,他直接停止跑步,立正站直喊道。 “大哥大嫂早上好!” 这声音无比洪亮。 直接把陆晚吟吓醒了。 “谁,谁在叫。” “楚河闭嘴!赶紧去跑你的步!” 姜槐挥手赶走了一脸坏笑的楚河,而后对陆晚吟说道。 “睡醒了?” “醒了。”陆晚吟伸了个懒腰。 “我刚才梦到你和别的女人聊天,居然还瞒着我,哼,无心菜,虽然咱们是假扮情侣,但是你可不能.......恩,怎么说呢~就是你可不能胡来哦。” “放心。”姜槐朝着陆晚吟笑了笑。 早上9点,竞技台之上,卢永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早已等候于此。 和昨天想的一样。 观众席的人少得可怜。 几乎没人关心乌鳞班的比赛。 只有几个骑猎团的成员,似乎是想看自己的前辈大展神威所以起了个大早来这里等候。 而乌鳞班除了云渺在睡觉不想来之外,其余人也准时到达了现场。 今天连杰兰特院长也没有来观看,所以裁判也比较随意了。 “差不多就开始吧,你们是要直接投降还是要打?” 裁判看着乌鳞班的众人敷衍的说道。 “当然要打。” 陆晚吟笑着说道,而后轻盈一跃,跳上了擂台。 而后姜槐也跟在她身后上了台。 “你做什么.......”陆晚吟看着姜槐问道。 “一个防御型觉醒者,一个攻击型觉醒者,没毛病啊。” 姜槐笑着回答。 “.....嘁,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对面的卢永倒是挺高兴的。 “恩,两个都是夜魔巡游的杂种,倒是省事了,虽然对小辈下手不太光彩,但我弟弟的帐也该算了,小畜生。” “我们也很高兴呢~”陆晚吟微笑着说道,同时抬手凝聚出了一把镰刀。 “老杜和老岳的帐,我也早就想和你算清楚了,老狗。” 。m. 第147章 该小心的人是他 也许谁都不会有人想到。 卢永是真的抱着杀了姜槐与陆晚吟的心思来的。 所以他没有留手。 他在一开始便使出全力的话,可以将一切都怪罪于自己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的弟弟因为夜魔巡游而死。 这样所有人都只会觉得夜魔巡游罪不可赦。 谁还会在乎自己打死了两个乌鳞班的小废物呢。 轰—— 所以当他的长枪轻轻点在地面一划。 无数的烈焰将整个竞技台包裹起来的瞬间。 姜槐就明白了这人的打算。 陆晚吟手握镰刀,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对面那人并不是什么可以交流切磋的导师。 “姜槐。” 她轻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知道。”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姜槐笑了笑,他抬手,揉了揉陆晚吟的头发,就像是一点儿也不紧张现在的情况一样。 “你尽管和他打,要是真打不过了,我来帮你收拾残局。” “我.......我的意思是我要是打不过了,你就跑......你这笨蛋。” 陆晚吟本来的紧张感也被姜槐的这一动作给化解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面对着踏炎卢永这样的敌人,只要姜槐站在她身后,她就感觉没什么好怕的。 姜槐呢。 他默默地在陆晚吟的身上施加了骨甲。 虽然话说得轻松。 可卢永并不是酒囊饭袋。 即便是半兽化的黄玉,他的火焰也无法和卢永相提并论。 “情话说完了吗?小畜生,现在给我磕两个头,说不定我还可以送你们一起上路,让你们在黄泉也做一对苦命鸳鸯。” 卢永的声音冰冷而刺耳,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对杀戮的渴望。 陆晚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猛地压低身体蓄势待发。 下一瞬间,她那高挑的身影在火光的映照下划出一道道残影。 面对卢永,陆晚吟选择主动出击,镰刀如同死神的镰钩,带着破空之声,直指卢永的要害。 然而,卢永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攻击,他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活生生的火蛇,灵动而迅猛,每一次挥舞都带着炙热的烈焰。 仅仅只用单手握枪就防住了陆晚吟如同鬼魅一般的攻击。 “锵!”镰刀与长枪的碰撞,火花四溅,陆晚吟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枪尖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 “没吃饭吗?就这点能耐?小畜生,岳秦山看到你这样怕是九泉之下无法安息了。” 卢永冷面嘲讽着陆晚吟。 少女咬紧牙关,每一次攻击都倾尽全力,但卢永却像是在闲庭信步。 他的每一次反击都轻松写意,仿佛在享受着这场战斗。 不对,这根本不是战斗,就是一场猫戏老鼠的游戏。 “托你的福,还真的被恶心到没吃早饭呢,老岳九泉之下有没有安息我不知道。” 陆晚吟反手一刀,环刃从后方勾向了卢永的后脖颈。 但卢永轻描淡写地将长枪背负于身后便挡下了这一击。 “但你的弟弟,一定死不瞑目吧,真可怜,如此贪功冒进,结果却成了那黑龙口中第一个牺牲品,真是可笑。” “......贱人。” 卢永冷声说道。 他直接握枪挑飞了陆晚吟的镰刀。 而后他的长枪如同一条火龙,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 不管自己怎么对陆晚吟进攻。 她都只是会踉跄着后退。 明明自己每一次攻击都足以震碎她的五脏六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卢永换手持枪,不再贸然进攻,而是开始观察起了陆晚吟的身体。 唰—— 而后猛地一记突刺。 陆晚吟来不及躲闪,只能再次幻化出镰刀抵挡。 当—— 镰刀与枪尖撞击在一起迸射出了激烈的火花。 陆晚吟被这巨大的力量撞得倒在了地上。 可卢永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小畜生,你身上的护盾是怎么回事。” 刚才这一突刺就是一个试探,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枪尖根本没有和陆晚吟的镰刀撞在一起。 而是撞在了一个若有若无的白色护盾上。 陆晚吟被卢永的力量震得双手发软,但她还是慢慢站了起来,微微地喘息着。 “不知道诶......你说会不会是你口中的老岳显灵了?” 卢永冷笑一声。 而后眼神看向了陆晚吟身后的姜槐。 “小子,是你搞的鬼,对吧?” “恩?”姜槐故作惊讶地说道:“我是防御型觉醒者,保护队友不是应该的吗?我犯规了?” “......你倒是没有犯规,不过我本来念你是夜魔巡游的新人,和当年那些事没有关系,想留你一命,既然你要坏我的事......” 砰—— 卢永的枪狠狠砸在了地上。 而后大地开始颤抖,那包裹了竞技台的火焰愈发升腾起来。 直接将整个擂台包裹在了其中,与外界完全隔绝。 大地的裂隙也开始时不时冒出岩浆和热浪,这已经被改变了的地形让空气骤然上升了几十度。 不仅如此。 就在卢永脚下,那大地突然陷落,而后由岩浆和熔岩石所组成的一匹仿佛来自地狱的烈焰战马嘶鸣着一跃而起。 卢永纵身一跃跨坐在烈焰战马的身上,他握住缰绳,手持长枪,马匹的火焰铁蹄踏着在地面的瞬间。 让地面的裂缝岩浆突然开始喷发。 那些熔岩碎石漫天飞舞。 姜槐一把将陆晚吟拽过来,用身体护住他,无数的熔岩石砸在姜槐的后背。 陆晚吟很是担忧,但姜槐却只是死死地抱住她说道。 “你做得不错,接下来让我也爽爽,好吗?” 陆晚吟的虎口已经鲜血淋漓,她松开了手,镰刀落在地上化作了黑色气息。 她略微点了点头。 这一次她没有用之前那种力量,镰刀也没有附着蓝色的火焰。 可陆晚吟却感觉,自己的战斗力一点也不比拥有蓝色火焰的时候差。 姜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今天的陆晚吟身体里几乎充盈着那种莹绿色的药草气息。 保护着她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骨甲,还有那些绿色的气息。 但现在不是搞明白这个的时候。 火焰战马的嘶鸣响彻云霄。 天辉学院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气息。 他们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则是皱紧了眉头。 杰兰特似乎早就知道了这卢永要杀掉两个孩子。 可他居然没想着要去救人。 反而是想着事后怎么掩盖这件事。 “好在现在夜魔巡游没啥人了,只要能摆平杜轻鸿就算了事。” 当然,也不全是无所谓的人。 墨羽此刻握着刀站在竞技场的门口。 天启会的那位星使也面色冷峻地通过自己的星体观察着场中的一切。 她们之所以没有出手。 只是因为现在那竞技台上被火焰所包裹的不仅仅是陆晚吟。 还有一人。 那便是姜槐。 “我猜您应该不想被人打扰吧,大人。” 白清微笑着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星体上的虚影。 而后一股神秘的力量气息开始涌入了竞技场,它们包裹在了那火焰之上,让其不仅仅是在视觉上阻隔了外界的一切。 甚至是连感知里面发生了什么都做不到。 似乎是感觉到了这种对感知力的阻断,姜槐笑了笑,而后让陆晚吟站到了一边。 “小陆子,闭上眼睛。” 姜槐对陆晚吟说道。 就像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晚吟对姜槐所说的那样。 陆晚吟知道姜槐要做什么。 这已经是他们之间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 而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真乖。”姜槐又摸了摸陆晚吟的脑袋。 “无心菜......你......小心点哦。” “放心吧。” 姜槐笑着转身,看向了那骑在烈焰战马上的卢永。 “该小心的人是他。” 。m. 第148章 欢迎来到我的监狱 卢永冷笑着看向了那不知死活的小辈。 “你且给我磕几个响头,然后退到一边,我可以念你年轻不懂事,被这小狐狸精给蛊惑了,不伤你性命。” “但你若是执意要寻思,那就只好......” “你的屁话是真的多。” 姜槐打断了卢永的话。 而后主动走向了那骑着战马的男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以为你是防御型觉醒者,我就伤不了你?” 砰—— 那高大的战马猛地抬起前蹄,狠狠地踏在地面。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 姜槐脚下的地面陡然间碎裂,而后一道冲天的火柱直接将其包裹在了其中。 “下辈子,记得不要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 卢永果然是下手没有丝毫的留情。 那燃烧的焦灼气味在他闻起来是一种美味。 但在陆晚吟感觉起来,却是让她无比煎熬。 有好几次,她都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她不能,她知道自己一旦睁眼,看到了所见的一切,就不得不去接受一些她和姜槐都在避开的问题。 那就是那天晚上自己到底是否已经死了。 姜槐到底是什么 “姜槐......” “你.......你没事吧?” “无心菜!你....你不回答我,我要睁眼了哦......” 卢永则是握着缰绳,闲庭信步地走向了陆晚吟。 “不要着急,小杂种,我很快就会送你和他团聚。” 对于陆晚吟,他可不想就这么杀死她。 他会用这烈焰战马的铁蹄,狠狠地将这夜魔巡游的这个小畜生踏成肉泥。 “姜槐......我,我真的睁眼了哦......” “哈哈哈哈哈,你不管怎么喊,他都不会再回答你了,小东西。” 可就在卢永骑着战马掠过那还在升腾的火柱的时候。 一只手,从那火柱里伸了出来。 【......老师】 啪—— 那被骸骨所覆盖的粗壮手臂一把就遏制住了烈焰战马的脖子。 那战马立刻开始嘶鸣起来,而后不断地扑腾。 卢永大惊失色。 他赶紧握紧缰绳安抚自己的坐骑。 可就算是他此刻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无以复加。 就见那火焰之中,一双幽蓝色的双眸正在死死地凝视着自己。 而这只被骸骨所覆盖的手臂 分明就是x兽。 他的脑子里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 乌鳞班的班长,夜魔巡游的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就是x兽。 而后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那骸骨巨人被火焰炙烤地通红的外甲此刻让它看上去更加骇人。 它就这样抱着那高大战马的脖子。 而后猛地发出一声咆哮。 砰—— 战马被骸骨巨人直接甩翻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卢永顺势一个翻滚,手中紧握长枪,死死地凝视着那踩着自己战马,从火焰之中走出的骸骨巨人。 “原来.......是你.......!!!” 卢永爆喝一声。 紧紧握住了手中长枪冲向了骸骨巨人。 百骸的手握紧成拳,和卢永战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 这卢永的确算得上是个强者。 百骸的力量虽然强大,可缺乏了战斗技巧。 在和卢永战斗的时候属于是自己无法打中他,他也没法伤到百骸分毫。 “这可真是意外收获,要是能干掉你,不仅能报了我弟弟的仇,夜魔巡游和兽勾结的事实也坐实了,双喜临门啊。” 卢永似乎也看出了百骸空有力量和强大的防御力。 却似乎不太具备作战经验。 姜槐也不着急。 他看着卢永再次骑上烈焰战马,想要用高机动性拉扯自己的时候,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但这一次握拳不是为了攻击。 砰—— 百骸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这一拳直接打的整个无望山都在颤抖。 竞技台也彻底粉碎。 陆晚吟的身体也晃晃悠悠而后差点摔入了地面裂开的缝隙之中。 好在百骸的尾巴直接卷住了她的腰,将她托举到了半空。 “......姜槐,我,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还不行。” 百骸沙哑的声音一出口,陆晚吟就呆住了,但她的呆愣只持续了一瞬间,而后她保持着闭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 卢永骑在战马上有些颠簸,但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提着长枪驾着战马朝着百骸突刺而去。 可就在他胯下烈焰战马刚踏出几步的时候。 那些裂开的地面突然伸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锁链。 这些锁链将烈焰战马与马背上的卢永死死地缠住。 【锁魂劫】 百骸看着那被黑色锁链绑缚的男人,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漠。 “我本不愿对觉醒者出手。” “但你的存在,对我,对夜魔巡游,都是一个威胁。” 当它来到卢永面前的时候,这男人才发现百骸原来如此高大。 自己骑在烈焰战马上,它竟然还能略微低头俯视着自己。 那种居高临下地压迫感让卢永感觉到了恐惧。 “我这个人.......胆子比较小,我不喜欢被人威胁,老师......” 百骸的声音里有一种戏谑,他的手缓缓抬起。 卢永拼命想要挣扎。 他的枪,战马,还有自己的身体都开始迸射出火焰。 可这些火焰在瞬间又被那黑色锁链给吸收。 “我听说您就快要踏入六星觉醒者的门槛了。” 百骸的那巨大的手捏住了卢永的脑袋。 “真可惜,看来您永远也没法到达那个境界了,好好感受吧,六星的力量......这是你和岳秦山与杜轻鸿永远的差距.......” 百骸的手不断用力,卢永一开始还在强忍着。 但后来也开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粗重喘息。 血液从他的眼眶耳朵,鼻子里渗出。 终于,他扛不住了。 “我,我认输!认输!!” “认输?” 百骸微微歪了歪头,而后慢慢俯下身子,凑近卢永,用那双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眸子死死地凝视着卢永。 “我怎么不记得,您有把这场战斗当做是试炼?” “我只记得,您要送我上路啊.......老师。” “不.......我认输,是你赢了,你赢了!” 他甚至叫不出姜槐的名字,这个乌鳞班的班长,夜魔巡游的狗杂碎。 应该没有胆子真的杀了自己吧。 其实本来姜槐是有些犯难的。 他直到昨晚都还在考虑。 要不要杀了卢永。 如果杀了卢永,自己的身份是否会暴露。 但现在,他不担心了。 因为昨晚睡觉的时候他顺便去了一趟监狱,查看了一下典狱长的秘宝。 锁魂劫。 这东西还有着升级路线。 而现在自己手上,正好有一颗内核,可以让锁魂劫得到一些特殊的升级效果。 完美解决这件事。 黑蝇王的内核。 将会赋予锁魂劫拘魂夺魄的能力。 在亲手杀掉对方之后,锁魂劫会锁住对方三魂七魄,并将其锁回到原本的身体当中。 这样的魂魄和生者无异,但却会完全沦为典狱长的囚徒,平时虽然有着自己的意识。 但绝对无法违抗典狱长的意志。 这是一个非常残忍的制造活死人的手段。 “谁让我本就是个很自私的伪君子呢。” 百骸发出了一阵可怖的笑声。 “不......等等,我已经认输了,你要做什么,你,你不能......这只是一场挑战赛!等,等一下!!救命!!!” 咔蹦。 卢永的身体不再挣扎,鲜血一股一股地滴落在地面上。 那匹战马扬天悲鸣,仿佛在悼念着它永远也不会再存在的主人。 “欢迎来到我的监狱......踏炎者。” 。m. 第149章 灵魂囚禁 堕落,而后沉沦。 卢永的灵魂仿佛置身于一片深渊之中。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即便是面对再多的兽。 似乎也没法与这种感觉相提并论,这是超越了死亡的恐惧。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永无止尽地坠入深渊之时。 锁链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他疯了一般想要逃走。 但这锁链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胸口,缠绕在了他的脖子上,将其狠狠地往上拽去。 当卢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正跪坐在一处阴暗潮湿的监牢之中。 卢永的四周是一片死寂,只有水滴从高高的天花板上滴落,偶尔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监狱的墙壁被岁月和湿气侵蚀,留下了斑驳的痕迹,仿佛是时间的疤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混合着泥土和铁锈的气息,让人不禁联想到死亡和绝望。 “不......”卢永抬起手,死死地握住监牢的铁栏。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黑暗之中回荡。 光线在这里是一种奢侈,只有几缕墙边竖起的烛台所散发出的点点星火,勉强勾勒出周围环境的轮廓。 但那些火光似乎也被这阴冷潮湿的环境所侵蚀,变得苍白无力。 “不......不,这里是哪里.......我不要呆在这里,我不要呆在这里......” 在这片黑暗中,卢永感觉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有无数双眼睛隐藏在黑暗的角落,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的心跳在这种氛围中变得异常清晰,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黑暗中敲响的警钟,提醒着他,他不是独自一人。 很快,一阵脚步声响起,吸引了卢永的注意。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了命地喊叫着。 “救命!!救命啊!!” 哐哐—— 卢永的手拼命地锤砸在那看上去并不算牢靠的铁栏。 按理来说,卢永的力气徒手拆一辆车都没问题。 但现在狠狠捶打在这铁栏上,他却感觉是那么的无力。 很快,一束手电光和脚步声就来到了他的眼前。 “救我.......救我!这里是哪里,我不要呆在这里!” 不知为何。 明明身经百战的卢永,在这里像是丢了魂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接受着煎熬。 “你这般模样要是被你那些学生或者你骑猎团的同僚瞧见了,不知他们会作何感想。” 那一抹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形缓缓吐露出人类的语言。 这声音让卢永无比熟悉。 这正是方才还在和他战斗的那个名叫姜槐的少年的声音。 “你.....你是....姜槐!!?” 卢永抬起头,正好看到那被火光照亮了半张脸的少年正背着手,用一种冷漠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砰—— 就在这瞬间。 那一直站在姜槐身边,手里握着手电筒的少女。 她身后那巨大的狐狸尾巴狠狠地拍打在了铁栏上,吓得卢永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说话注意分寸,犯人,在这儿,请称呼主人为典狱长。”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这个怪物,你就是个混进人类中间的怪物!!” 卢永虽然心里胆怯。 但却并没有认输。 反而刚才心里的那种恐惧现在都转化为了对眼前这少年的愤怒。 “我是怪物。”姜槐点了点头。 “从我心脏被挖出来却还能活着这一点来看,我就已经知道我是怪物,但你呢?” 他的眼神冰冷的仿佛是在对卢永进行着一次审判。 “披着人皮的东西,干的却尽是阴损至极的勾当,你那弟弟死得活该,你却将这怨气撒在别人身上,对着晚辈下杀手,如果这便是人,我宁愿成为一只怪物。” “放屁!!” 卢永怒吼道。 “当年要不是夜魔巡游!我们怎会如此大败而归!!我骑猎团五百三十二名将士也不会尽丧于那黑龙之口!!” “你瞧你,又急。” 姜槐慢慢蹲下身子,看着卢永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害了你骑猎团的是那头黑龙,夜魔巡游逃走的只有那名团长,那一战后,夜魔巡游也没有逃避,背负起了一切,而你却将这杀意延伸至晚辈的身上。” “你那所谓的执着,真的是意难平吗?还是说,你只不过是想要为自己当年的无能寻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借口?” “你懂个屁!!你这怪物!!” 卢永疯了一般扑向了姜槐。 但他的手才刚刚伸出铁栏,无数的锁链立刻从黑暗之中飞出,将卢永的身体绑了个结结实实。 他就这样保持着伸手的姿态,跪在地上无法动弹。 “主人,如何处置他呢?” 那狐耳少女脸上的笑容极其残忍,还带着一丝期待。 就仿佛是很想看到一出剥皮拆骨的戏码。 但姜槐却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锁了他三魂七魄中最重要的三魂,现在他的皮囊不过是一具对我言听计从的傀儡,至于在这监狱中的三魂。” 姜槐摸着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卢永。 “我对他另有安排。” “你这个......怪物.......” 卢永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也知道这怪物毫无仁慈可言。 “不,你错了,卢永。” 就像是能听到卢永的心声一般,姜槐笑着说道。 “我并非毫无人性,只不过我很自私,也很双标,我的善意,只对我在乎的人,而这些人之中。” “没有你。” 轰—— 竞技台上的火焰在一声怦然巨响之后散去。 台下的乌鳞班众人此刻已经是心急如焚。 门口的墨羽也随时准备上台去接应姜槐。 只有那通过虚影观察到了一切的白清脸色潮红,就仿佛是看到了一件让她无比兴奋的事。 “......这便是......人类救赎的唯一道路,大人......您果然是我们的启明恒星......” 在那火焰散去之后。 所有人都看到竞技台上的三人犹在。 姜槐身负重伤,他努力护着怀中的陆晚吟。 而卢永的长枪就在他们咫尺之距。 “小子,打得漂亮。” 就在墨羽要拔刀上台的瞬间。 卢永却突然收回了长枪,而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 “认输吧,你是一位可敬的对手。” 姜槐也不含糊。 他抱起陆晚吟看着卢永说道。 “我们认输。” 观众台上虽然没几个人,但此刻也在激烈讨论。 “搞什么啊,这么大排场,我以为卢永一定会杀掉那两个夜魔巡游的人。” “嗨,人家卢永是骑猎团三骑神之一,有格局,怎么会和小辈一般见识。” “今天早上真不该早起的,坐在这儿啥都没看到。” “哈哈哈哈,就当是看了一场烟火表演吧。” 而后卢永转身走向了自己那匹烈焰战马。 可让所有人都意外的是。 那匹马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居然猛地用前蹄狠狠踏向了卢永。 这一幕太过于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姜槐微微转头,眼神里猛地迸射出了一抹淡蓝色的火焰。 【如果想让你的主人生不如死,你就尽管折腾,畜牲。】 那高大的烈焰战马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 它高高抬起的前蹄又慢慢放下。 但随即仰头发出一阵悲戚的嘶鸣。 卢永轻轻抬手拍了拍那烈焰战马的后背。 而后那战马踏碎地面回到了那一团岩浆之中。 乌鳞班的其他人也不再打算进行挑战,这场挑战赛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以卢永的胜利告终。 只不过很多人都以为今天会出人命。 但这卢永的脾气,似乎比看上去要好得多啊。 就连杰兰特院长都拍着卢永的肩膀笑着说道。 “年轻人,是老夫看错你了,你是个可塑之才,有格局,大气!”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卢永那笑容之中,却似乎是少了几分生气与活力。 。m. 第150章 畜牲 毫无疑问。 在挑战赛上失败的乌鳞班,再次沦为了学员最后一名。 每个人的考评档案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飞将军姜槐现在还多了一个称呼。 龟丞相。 只因为有人说他在和卢永战斗的时候全程被动挨打,最后蜷缩在地上哭着喊着求卢永饶命。 这才苟活了下来。 气得楚河是又和人打了几架。 当然,这里不是一般的学校。 小打小闹导师甚至不会阻止。 年轻人嘛,有火气就要发泄。 但楚河不是进攻型觉醒者,每次和人打架都是被人按在地上蹂躏。 今天晚上,他又带着伤回到了寝室。 正好看到姜槐坐在床边喂那小狐狸吃着外面采摘的野果。 “大哥,你就一点儿也不生气吗,那些人根本什么都没看到,道听途说就传你的谣言。” “有人逞一时之快,被揍得鼻青脸肿,有人一声不吭,却赚得盆满钵满,你选哪个?” 姜槐回头笑着看向楚河问道。 “大哥,你就别唬我了,你还盆满钵满,唉,也不知道这陵川老师咋想的,一直不让你和我们一起参加训练,这样下去,下一次的实战演习,咱们班又要挂零了。” “楚河,你每周都在和大家一起训练,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觉得大家都没有进步吗?” 姜槐笑着问道。 楚河挠了挠头,想了想之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不是,大哥,要真说的话,进步最慢的是我......” “你是强化型觉醒者,强化能力根据你自身能力而水涨船高,所以急不得。” “唉。” 楚河长长的叹了口气,躺在了床上。 姜槐也很清楚,这段时间楚河一有时间就在锻炼身体。 可这觉醒者的体魄不是说外练筋骨皮就能有显著提升的,这一点也没人能帮他。 “要是有炼核师所炼制的药物就好咯。” 楚河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姜槐动了心。 他这是第二次听到炼核师这个称呼。 之前是在电话里,听丹朱商会那女人偶然提到过一句。 但那时候自己并没有追问。 于是姜槐半开玩笑地说道。 “炼核师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你没听过很正常,大哥,你刚觉醒不久,这炼核师据说是曾经辅助系觉醒者里的一个旁支,可以将兽或者感染者的内核炼制成各种不同功效的药品,轻则强身健体,据说强的炼核师,让你长生不老都不是问题。” “你就吹吧,还长生不老。” 姜槐表面不屑一顾。 但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没听说过呢,主人】 当晚,带着小狐狸在学院的花园里散步的姜槐向她打听起了炼核师的事。 但很遗憾,这小狐狸似乎并不知晓。 也对,炼核师是觉醒者一脉,兽不曾知晓也属实正常。 “那只有去问那个女人了,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和她打交道。” 姜槐并非是害怕白清。 只是这女人神神叨叨的,和跳大神的一样,开口闭口就是天命,救世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让姜槐去取经呢。 但如果真的能将那些低阶内核炼制成药物,那么乌鳞班的众人实力也会大增。 这可是实打实的提升,不是那种理论上的进步。 所以她还是决定去找白清。 可就在要离开花园的时候。 姜槐突然听到了花园角落的地方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声音压得很低,可在姜槐的感知力下也无所遁形。 “我自有分寸,父亲。” 【你何来的分寸,你的分寸究竟在哪儿!?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是我墨家的一把刀!不要把自己当成是个人!你只需要听我的命令就行了!】 姜槐本不想偷听墨羽和电话中人的对话。 但一想到这或许是了解到墨羽为何如此袒护自己的一个好机会。 于是他抱着小狐狸,悄悄躲在了一边。 不仅仅是墨羽的话,电话里那男人的话语姜槐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警告你,墨羽,你要是再继续和夜魔巡游的人纠缠不清,你别怪我不念父女之情】 “父亲,请您相信我,这件事和夜魔巡游关系不大,我只是......” 【我不需要相信一把刀,我只需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墨羽,你别忘了,你的母亲,还在我的手上,外界都传闻她死了,但如果你真的想让她死........】 墨羽的手慢慢捏紧,眼神里也满是杀气。 “......请您不要这样,父亲,我.......会忠心于您。” 【是忠心于墨家!你这废物!】 “是,我永远忠心于墨家。” 【别忘了,墨羽,太祖大人一直都不知道你母亲还活着的事,想一想,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了这件事.......】 “.......” 【你好自为之,别让我再听到任何你和夜魔巡游有关系的消息】 嘟嘟嘟—— 墨羽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猛地一拳砸碎了花园旁的一根柱子。 就在柱子倒塌而下,即将砸到墨羽的时候,姜槐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然后把她带到了安全的位置。 “你来当老师工资这么高吗?”姜槐笑着问道。 “随便破坏公共设施来撒气?” 墨羽抬头看了一眼姜槐,没有说话,而后她抽回了手。 “早点休息吧,姜槐同学。” 她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那语气也是比平常生硬不少。 姜槐没有去阻拦她,只是冲着墨羽的背后说了一句。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墨羽的脚步顿了顿。 她多希望真的就转身告诉姜槐,自己想让他帮助自己脱离墨家。 但不行。 墨家,以及真正站在墨家顶点的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只要他一天不死,没有一位墨家子孙能得以安宁。 姜槐是很强,他的那种化为骸骨巨兽的力量的确让墨羽觉得无比震撼。 但要对付那老东西还不够 “姜槐,我有时候在想。”墨羽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此刻所说的话,也是另一种坦露心声。 墨羽转过头看着姜槐说道。 “人类明明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还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为什么,人类却从来没有战胜过兽呢,那些超越了七星的觉醒者,为何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销声匿迹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 姜槐在墨羽的眼神里没有再看到那种清冷。 反而是一种无奈。 “他们都觉得,其实人类并不需要拯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到底在为什么而战.......” 姜槐愣在了原地,他知道墨羽不是在询问自己答案。 自己也给不了她这个答案。 这只能是她的一种扪心自问。 “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墨羽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离去。 “我不知道人类为何而战。”姜槐冲着墨羽的背影说道。 “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你而战。” 这一次少女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捂着自己的胸口,努力让眼泪不流出来。 妈妈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我怎么样才能救你 。m. 第151章 人类,兽 剩下几天的导师挑战赛并没有什么爆点。 阳炎班的那位导师来自一个叫月神会的组织,其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挑战他的是墨羽带队的天字班。 很可惜,天字班没有能独当一面的进攻型觉醒者。 两个四星尖子生一个是防御型,一个是治疗型。 班长林绮则是二星雷系觉醒者。 她比较突出的是自己的战术安排,至于单打独斗嘛。 总之天字班几乎是直接投降,并没有做什么反抗。 也因此其整体评价都受到了一定影响。 若不是他们之前在入学演习上表现得太好,否则现在可能就要有几人离开天字班了。 随着导师挑战赛的结束。 天辉学院又进入到了紧张的学习日程当中。 姜槐除了在陵川那儿学习各类博斗技巧和武器使用技巧外。 还在进行着自己的计划。 倒计时扔在继续,倒计时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暗帝已经现身,但他与其说是来与自己战斗。 姜槐感觉他就像是故意将碎片喂到自己嘴里一般。 “姜槐同学。”白清站在讲台上,冷眼看着发呆的姜槐。 “是。”姜槐立刻站起身。 “上课的时候心神不宁,看来我说的东西,你应该也没听进去,是我讲的课太无聊了吗?” “不是,老师,是我自己的问题。” 姜槐低头认错。 “也就是说,你觉得自己不是精神系觉醒者,所以不用听我讲课,对吗?” 许晴等人都是有些诧异。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到白清发火。 他们本来想替姜槐说好话。 但却感觉到了一股精神压制力,让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出。 “现在跟我到我办公室。”白清留下这句话之后转身便离开了教室。 “老大......这白老师是真生气了啊,你说话可得小心点。”楚河说道。 “姜槐,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陆晚吟也有些担忧。 但姜槐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我自己闯的祸,别连累你们,白老师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顶多批评几句,你们就在教室自习吧,我去一趟。” 说罢,姜槐起身也走出了教室。 当来到白清的办公室门前。 他敲了敲门。 “进来。” 门内传来了白清那淡漠清冷的声音。 姜槐推门而入。 他看到白清独自坐在办公桌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把门关上。” 白清冷冷地说道。 姜槐关上门之后,白清挥了挥手。 随后窗帘也缓缓合拢,整个房间陷入一种昏暗而诡异的气氛。 但下一秒,天花板上点亮了一颗又一颗的星辰。 淡蓝色的微光萦绕在房间,驱散了黑暗的阴霾。 “其实不必这么夸张。” 姜槐挠了挠头说道。 白清也没有了之前的清冷。 她起身十分谦卑地给姜槐倒了茶。 “大人,方才是我失礼了。” 可这反而让姜槐有些不自在。 “你不用这样,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老师,是前辈,而且我再重申一次,我们并非从属关系,在师生之外,我们是合作关系。” 白清将茶放在茶几上,而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如您所愿,大人。” 姜槐叹了口气,她这说话的语气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于是他也懒得纠结这些事了。 “拜托您查的事,查到了吗?” “您说的是暗帝的下落,还是指墨家的事?” “都说一下吧。” “根据您给我的那串吊坠里的力量气息,我倒是查到了凌羽市目前还有四处地址存在着同样的气息。” 白清轻轻抬手,头顶的淡蓝色星辰缓缓飘到了她的身前,而后散开聚合,最后形成了凌羽市的地图。 “凌羽市大学,凌羽市第四人民医院,六号地铁线的行进隧道中。” 姜槐点了点头,看着那星辰组成的地图说道:“还有一处呢。” 白清莞尔一笑说道:“天辉学院。” 姜槐一愣,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以为这学院内还有一只原初之兽的气息。 但很快他明白了。 白清指的就是自己。 但这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玩笑。 于是姜槐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也是被算在这气息之内,只要有人用这吊坠,或者和这吊坠相同的东西,就能找到我的位置。” 白清点了点头。 “是的,主人,这无关于您是否掩盖了气息,这是您存在的本质,而这吊坠,以防万一,我想请问主人,是否还存在着与之力量气息相同的物件。” “有。” 姜槐立刻说道。 “周家还有一本古书,据周家那位少爷说,这本古书和这吊坠原本存放于同一位置,但我没见过那本书,所以不确定他是否真的有同样的力量。” “绝不可大意。”女人的眼神突然闪过了一丝冰冷。 “现在的人类还没做好接受天启降临的准备,我能感觉到,您的力量还不完整,那些恶徒会试图将伟大的您扼杀在摇篮之中。” 姜槐看着女人如此一本正经,突然想起了霜冉说过的话。 【天启会都是一群疯子,能不和他们扯上关系最好】 但至少现在,我们应该还有这共同的利益。 “大人,您说的周家,是阳炎班那位周玲玲同学的家族吗?” 姜槐点了点头。 “这件事我会去处理,至于墨家......” 说到墨家,就连白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难色。 “墨家的情况太过于复杂,这个家族所涉及到的经济,政治以及觉醒者层面的关系太多,家族历史太过古老,根系繁多,但我查到了一点......” 白清说到这里闭上了嘴,而后轻轻握住了姜槐的手,让他的手掌摊开。 接着用星光在姜槐的手掌上写下了几个字。 【墨家老祖和兽有关系】 姜槐握紧了拳头。 随即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件事白清不能再继续说下去。 也许就像是哈利波特里的伏地魔一样。 就算只是仅仅提到了这件事,墨家的那些大能也能找到自己。 “既然力量如此强大,为什么人类在兽潮面前会一败涂地。” “......大人。” 白清面露难色,随即轻声凑到姜槐耳边说道。 “不要把人类想得太好,有时候人和兽,指不定谁更可怕呢......” 。m. 第152章 脱离组织 从白清的办公室走出来之后,姜槐发现了走廊的尽头处,楚河似乎正在和什么人交谈着。 他本来想走过去打招呼。 可突然发现,站在他对面的人是墨羽。 于是姜槐悄悄隐藏了身形。 二人的对话传到了姜槐的耳中。 “队长!这件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您......您可以一定要帮我和领导说说情啊。” 楚河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 站在他对面的墨羽却是声音冰冷,就感觉她除了对自己,对其他任何人都是这个态度。 “我尊重你的选择。” “队长......谢谢您。” 墨羽似乎不再想继续过多交谈,转身就要离开。 楚河则还站在原地,朝着墨羽喊道。 “队长!!你是个好队长!你和他们说的不一样!谢谢您!” 姜槐在暗处隐藏着身形,但墨羽路过那一片阴暗角落的时候,目光还是微微瞥了他一眼。 而后发出了一阵冷哼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的洞察力好像比以前更加敏锐了。”姜槐小声嘀咕道。 看着墨羽离开之后,姜槐发现楚河还站在原地,拿着手机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于是他笑着走上前打招呼。 “怎么,找墨羽老师有事吗?” 姜槐这一声并不大,但楚河明显有心事。 吓得他手机差点没掉在地上。 “老大,我终于还是告诉队长了。” “哟呵?表白?”姜槐明知不可能,还是笑着调侃道,就是想让楚河情绪放松一些。 “卧槽!老大!别开这种玩笑啊!队长爱的人是你!” 啪—— 姜槐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 “行了,快说,你到底有啥事,我能不能帮上忙。” “嘿嘿,这件事可能还真的需要你帮忙。” 随后楚河告诉了姜槐,自己下定决心和墨羽说了自己想离开无畏者的事。 希望墨羽能够同意。 因为在无畏者,你想调离队伍必须要得到队长的同意。 你也可以向队长发出挑战,赢了你就是队长,要去哪儿都随你。 可那也只是内部调动。 现在楚河是想要脱离无畏者,这件事可就很严重了。 要知道无畏者是出了名的有来无去的组织。 姜槐之前在陆晚吟口中也听了一些关于无畏者处理叛徒的手段。 总之就是一个残忍,但这样的残忍也保证了整个组织的纯粹性。 “你不是关系户吗?走后门进去的要离开也这么困难?” 宿舍内,姜槐和楚河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继续讨论着这个话题。 明天就是难得的假期,在校大部分学员都会回家休息几天。 姜槐和楚河也不例外。 而楚河明显就是想趁着这几天的功夫把这件事给办了。 “老大,你不明白,不管你是如何加入的无畏者,你只要进去了,想要离开的方式就只有一个。” 楚河说到这里,姜槐也明白了。 “那墨羽帮你说情的话,有转机吗?”他问道。 楚河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不知道啊,但队长是个好人,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她被牵连。” “你到底为啥要脱离无畏者啊,听说无畏者不管是培养资源还有福利待遇都很高啊。” “所以这件事你想让我怎么帮忙?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无畏者,看能不能帮你说情。” 楚河无奈苦笑了几声。 “老大,其实我想让你帮的忙很简单,如果我顺利离开了无畏者,那你能不能当我的介绍人,让我加入夜魔巡游。” 卧槽。 你这小子,这不是把火引到夜魔巡游吗。 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楚河就已经说过了想要加入夜魔巡游。 那时候自己还以为他说笑的,现在看来,他是已经下定决心了。 “放心,老大,我怎么说也是楚家的子弟,就算是无畏者,应该也不会怎么为难我,你和大嫂好好回去休息,等我处理好这件事,再来加入夜魔巡游!” 姜槐看着楚河,最后点了点头说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和我说。” 当天晚上楚河便离开了学院。 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2点了。 楚河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接起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很严肃,可在说了几句话之后。 楚河立刻舒展眉眼,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姜槐听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 那似乎是无畏者的高层,他让楚河过来办一下离开组织的手续。 离开之前,楚河本来还想告诉姜槐。 但看到装睡的姜槐,他不愿意打扰,于是悄悄给姜槐编辑了一条短信之后便离开了。 等楚河离开后,姜槐起身看了一眼手机。 【老大,我先回去了,不好意思啊,你在睡觉我就没打扰你,等下次见面!咱就是自由身了哈哈哈,到时候你可以一定要介绍我加入夜魔巡游啊!】 “谁家好人晚上12点让人去办手续啊。”姜槐打了个哈欠。 “霜冉。” 那小狐狸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缓缓在姜槐的床边俯下了身子。 下一刻,随着黑影萦绕在她的身体之上。 小狐狸化作了少女形态。 “主人,有何吩咐。” “去帮我盯着这小子,看看他是否顺利,还有,不要太靠近无畏者的大本营,那儿可能有人察觉得到你的气息。” “遵命,主人。” 霜冉站起身,而后一步一步又退回到了黑暗之中。 第二天,姜槐早早地就背着包敲了敲陆晚吟的房门,但许久都没有回应。 “这厮肯定又睡过头了。” 但考虑到尹佳也在,姜槐也不敢直接推门进去。 在门口等了半小时,期间又敲了几次门。 直到许晴从对门走出来告诉他,尹佳早上6点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姜槐这才无语地在管理员那儿借了钥匙打开了房门。 一进去就看到陆晚吟睡得极为夸张。 被子已经被踢到尹佳床上了。 而她自己也是半个身子都探到了床外。 姜槐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带着她走进洗手间帮她刷牙洗脸。 最后在整理头发的时候,陆晚吟终于是清醒了。 “啊!我,我梦到有人......抢我的小笼包.....” 姜槐白了她一眼。 “本来打算今天早上带你去吃我家附近的小笼包当早餐的,你这个点起来,估计没得吃了。” 陆晚吟撒娇一般用后脑蹭着姜槐的胸口,一直喊着要吃小笼包。 这么一折腾,等两人背着包坐上回都市的大巴车的时候都已经是上午10点左右了。 “姜槐姜槐,小笼包,还有卖吗?” 在车上,陆晚吟一直缠着姜槐问小笼包的事。 “都十点半了,早没了,那家卖得可好了,早上8点就卖光了。” “唉......可惜了,不对!等等!你唬我呢!早上8点你才刚刚来叫我起床呢!就算我立刻起来了,不也还是吃不到!” 姜槐别过头去,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你这无心菜!你唬我!” 陆晚吟轻轻用手捏着姜槐的胳膊。 下车的地方是在协会总部,突出一个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姜槐提出先不回家,杜轻鸿已经出院了,所以现在先去一趟夜魔巡游的本部。 陆晚吟还在因为小笼包的事闷闷不乐,嘟着嘴一个人走在前面。 “行了,不就是小笼包吗,明天你睡懒觉,我早点起床去给你买,这总行了吧。” “那,那我要20个。” “大姐,虽然它叫小.....笼包,但不代表真的很小啊,行吧,20个就20个。” 总算是哄好了陆晚吟,两人也打着车来到了夜魔巡游本部。 本来陆晚吟不想打车的,她几乎从来没有做过出租车,没什么别的原因,就是因为没钱。 但姜槐却说有贵人相助,现在苦日子就快要过去了。 陆晚吟半信半疑看着姜槐,但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想要给杜轻鸿一个惊喜,于是小心翼翼开门,没发出什么动静。 可这种惊喜却在开门的时候收敛住了。 因为他们看到,此刻芸洛正蜷缩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熟睡着。 姜槐发现,这个平时没有任何感情,如同机械的少女。 在睡着之后,也还是会露出普通人那般的神情。 。m. 第153章 速速加入 二人没有打扰芸洛,蹑手蹑脚,和做贼一般上了二楼,而后在办公室内,他们看到杜轻鸿正坐在电脑前。 他戴着一副厚框架眼镜,皱着眉头,然后用两根手指十分费力地敲打着键盘。 “老杜~!” 陆晚吟开心地跑了过去,然后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 杜轻鸿身体一颤,而后似乎是手抖把刚才输入的内容给撤回了。 他叹了口气,摘下眼镜看着陆晚吟说道。 “都几岁了,这么不稳重。” “老杜!你身体真的没事了吗?!” 陆晚吟却是无视了杜轻鸿的话,追着问他的身体情况。 “不仅没事了,连一直困扰着我身上的病灶也一并祛除了。” 杜轻鸿关掉了电脑,起身去拉开了窗帘。 上午的阳光立刻照进了这并不算宽敞的房间。 “杜老师。” 姜槐也上前和杜轻鸿打了声招呼。 “恩,回来就好,在学院辛苦你们了。” “没有的事,杜老师,学院对我们很照顾。” 也就隔三差五来几个找茬的,或者其他班的老师想要杀了我们,除了这些,恩,都挺照顾的。 “对了杜老师,您认识.......陵川吗?” 姜槐一直对陵川的真实身份有些存疑,这男人所表现出的实力绝不止四星。 而且他似乎和岳秦山之间很是熟悉。 听到陵川这个名字,杜轻鸿显然是愣了一下,而后扶了扶眼镜问道。 “是倒生树的那位圣徒吗?” “是的,他现在是我们班的导师。” “跟他好好学吧,他有点本事。” 果然,杜轻鸿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陆晚吟在场,可能他也不好明说。 “对了,老杜,我看到芸洛姐在下面睡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芸洛姐睡觉诶!” 杜轻鸿轻轻拍了拍陆晚吟的头。 “说话小声点,这里隔音不好,你芸洛姐刚刚执行了任务回来,让她好好休息。” “喔......”陆晚吟捂着脑袋退到了姜槐身边。 “丫头,你先出去,买点吃的回来,我和姜槐有点事要说。” 陆晚吟虽然很好奇他们要说什么。 但最后还是懂事的没有打扰,对着姜槐做了个鬼脸就离开了办公室。 “我的身体,不仅伤势痊愈了,连以前的顽疾也都被根除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杜轻鸿也没有藏着掖着。 直截了当询问姜槐。 “杜老师,这是您自己的选择。” 姜槐无奈的说道。 如果当时自己没出手,就算副会长洪武不派人来捣乱,或许杜轻鸿最后还是会死在医院里。 他的伤太重了,原本就体弱多病,加上和岳秦山一起大闹了一场。 力量使用过度和伤势叠加在一起,几乎可以说是没救了。 所以现在的杜轻鸿和陆晚吟一样,都是不应该还存活于世之人。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姜槐。” 杜轻鸿轻轻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你是个好孩子,为夜魔巡游做了很多事,我这个老东西看在眼里,非常感激。” “您过奖了,杜老师。” “昨天芸洛回来的时候,说委托方追加了报酬,一共四十多万,最近也陆陆续续有人在通过第三方渠道指名夜魔巡游出任务。” 杜轻鸿轻描淡写地说着,但话到最后,他看着姜槐问道。 “这些都是因为你,对吗?” 姜槐也没有藏着掖着,他点了点头。 “是,杜老师,希望我这样没有给组织添麻烦,我不想让夜魔巡游,让......她的家,就这样消失。” 杜轻鸿有些感动,一开始以为姜槐只是个毛头小子。 但他却是能为了陆晚吟做到这个地步。 “但是记住,姜槐,千万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他认真地看着姜槐一字一句地说道。 “别忘了,你自己也只是个孩子......有需要的话,多依靠一下我们这些老东西。” 就在这时候。 楼下突然传来了陆晚吟的一声惨叫。 “唉唉!疼疼疼!” 姜槐和杜轻鸿立刻赶到了一楼。 本来有些焦急的姜槐在看到一楼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脚步就放缓了。 就见陆晚吟此刻被芸洛扣住手腕反按在地板。 “芸洛姐!芸洛姐!我我,我错了,错了错了!” “......去上了几天学,胆子越来越大了。” 芸洛面无表情,语气也听不出有任何的起伏。 杜轻鸿赶紧过去拉开了两人。 “两个人加起来都快四十多岁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打打闹闹!” 杜轻鸿严厉地看着两人。 芸洛站得笔直,手背在身后,就如同一名军人一般。 “条件反射。” 她冷冷地说道。 陆晚吟则是演技大爆发。 一下就扑到了姜槐的怀里。 “呜呜呜,她打我!姜槐,她打你女朋友!” 姜槐揉了揉陆晚吟的脑袋说道。 “把你手上的马克笔藏好了再来卖惨。” 不用说也知道陆晚吟干了什么。 陆晚吟赶紧把手藏到身后,气鼓鼓地说道:“我就是没见过芸洛姐睡觉,好奇嘛,想看看她是不是睡得和姜槐一样死。” “好家伙,这世界上只有你没有资格说别人睡觉死。” 姜槐苦笑着看向陆晚吟。 “无论在任何时候,就算是在睡觉,也必须要保持警惕,我早就教过你,陆晚吟,你距离一名合格的觉醒者,还差得很远。” 芸洛转头看着陆晚吟说道。 陆晚吟则是躲在姜槐背后,朝着芸洛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老杜虽然表面生气,但其实姜槐感觉得到。 他心情很不错。 或许是欣慰于看到夜魔巡游再次充满了生气吧。 “对了,杜叔,我有个朋友想要加入夜魔巡游。” 姜槐趁热打铁说道。 “嗯,虽然我夜魔巡游现在落寞了,但也不是谁想进来都能进来的,否则别人可能会说我们......” 陆晚吟似乎知道姜槐说的是谁,她凑到杜轻鸿耳畔说了一句。 “那人每个月给五十万会费。” “随便别人说什么,夜魔巡游就应该是广纳百川之地,我同意了。” 杜轻鸿立刻握住了姜槐的手,义正言辞地说道:“让你这位朋友,速速加入。” 。m. 第154章 想离开,就得脱层皮 本来已经精神抖擞要让姜槐把登记表送给楚河的杜轻鸿。 在得知了楚河现在是无畏者正式成员之后,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姜槐,你确定,你的那位朋友已经提交了申请,要退出无畏者吗?” “是的。”姜槐点了点头。 不明白杜轻鸿怎么突然变了脸。 杜轻鸿慢慢将登记表收回到了抽屉里,叹了口气说道。 “至少据我所知,没有人可以从无畏者全身而退,该组织只收精锐,一旦你进入,那便是他们承认的人才。” 楚河是走后门进去的。 姜槐想这么说,但还是决定给他留点面子。 “进去难,出来也难,不掉层皮无畏者不会放人,而且是字面意思的掉层皮。” 杜轻鸿看着姜槐认真的说道:“我亲眼见过被无畏者扒了皮身上撒满了盐痛苦死去的觉醒者。你要不让你朋友再考虑一下吧。” “他昨晚好像被无畏者的高层一个电话叫走了,临走还给我留下讯息,说那边通知他去办离队手续。” 杜轻鸿一下就愣住了。 他脸色有些为难的看着姜槐说道:“你和这位朋友的关系好吗?” “很好,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他帮了我很多。” 而后杜轻鸿把姜槐拉到了一边,刻意远离了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吃东西的芸洛和陆晚吟。 “姜槐,你这位朋友,恐怕凶多吉少了,哪儿有人半夜去办离队手续的,你如果真的和他关系好,可以去看看,但是千万不要和无畏者起冲突。” 姜槐皱紧了眉头。 他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所以才会让霜冉去盯着。 可直到现在,霜冉也没有给自己发来危险讯号。 于是姜槐主动去联系了霜冉。 【霜冉,情况怎么样?】 【......主.....人,您.......】 【霜冉?】 那一头的霜冉,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虚弱。 【主人.......小......心,您的朋友......已经被.....咳咳......您,不要再联络我.....快.....切断......】 可下一秒,霜冉的声音突然被另一个声音所代替。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似乎是这只兽的主人,如果你还想让这头畜牲活着,凌羽市无畏者本部,我等你】 而后姜槐感觉自己和霜冉的联系被某种强大的精神能力所屏蔽。 或许这便是为何她一直不联络自己的原因。 这是非常强大的精神能力。 无畏者的本部有这样的精神系觉醒者?连巢穴级领主的精神都能被劫持。 姜槐捏紧了拳头。 他失策了。 因为最近一段时间事情太过于顺利,所以他做了错误的决定。 怎么能让霜冉去靠近人类最强大的三大组织之一。 “姜槐,什么情况?” 杜轻鸿问道。 “出事了,杜老师,我现在必须去一趟无畏者本部。” 姜槐回答道,同时他发现杜轻鸿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反而是想要和他一起去。 “杜老师。”姜槐按住了杜轻鸿的肩膀说道。 “我一个人去,对他们来说,我的身份不明,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一旦您出现,那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姜槐,有能力就去做,但一定不能过度自信,凡是需要三思而后行。” 杜轻鸿给予了姜槐忠告。 而陆晚吟虽然一直坐在沙发上吃着早餐。 但她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瞥向了姜槐。 刚才姜槐和霜冉的精神对话,她听得一字不差。 不管是楚河,还是那个叫霜冉的女人,对于姜槐来说都是必须要救出的存在。 而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自己做不到......但是有人可以。 姜槐不会去求助那些人,但是自己会。 想到这里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 “我要回一趟老岳的家,有点东西要收拾~姜槐,今天我就不陪你了哦。” “......恩。” 姜槐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和杜轻鸿聊了几句之后,他匆匆离开了夜魔巡游本部。 他想过要不要找人求助。 可这件事牵扯到无畏者本部。 无论是墨羽还是白清都不方便介入。 尤其是墨羽,她本身就是无畏者的正式成员,还是队长。 虽然不知道原因。 但姜槐知道,这件事如果她知道了的话,便会不留余地地帮助自己。 于是姜槐想起了一个人,他不就是最好的靶子吗。 半小时后。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无畏者本部门口。 这里是一栋高档写字楼,对外挂牌是一家国际贸易公司。 男人直接走进去,根本不管保安和前台接待,抬手推开了所有人就要往里面闯。 “快,快报警!!” 前台咨询刚拿起电话,就听得砰的一声。 那男人一拳砸碎了厚实的大理石咨询台,丝缕火焰在他的拳头上跃动。 “让管事的人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男人冷声说道,而后丢下了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的前台和保安直接走进了电梯。 已经惊恐的他们并没有看到还有一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少年在那男人之后也走进了另一部电梯,同样往楼上而去。 【25楼和30楼之间没有楼层,这里是无畏者的秘密据点】 站在25楼阳台的姜槐听着电话里男人的汇报之后说道。 “好,你去吧,把动静闹大一些也没关系,一定要确认楚河的安全,放心,你对付不了的人,我会出手。” 【遵命】 哐当—— 一声清脆而冰冷的金属撞击声打破了沉寂,那是锁链在石墙上摩擦的声音。 在房间的中央,一名少年被粗大的铁链紧紧束缚,他的双手被高高吊起,身体被迫悬空,只有脚尖偶尔能够触碰到冰冷的地面。 他的上半身赤裸,露出了布满伤痕的肌肤,那些伤痕有的还在渗血,无声地诉说着他所遭受的苦难。 少年的呼吸急促而微弱,他的双眼紧闭,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汗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沿着他的身体缓缓滑落,滴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时而清醒,时而陷入混乱的梦境。 哗—— 一桶水被冲到他身上。 少年猛地深吸一口气,大口大口喘息起来。 “楚家少爷,按理来说,我不应该这样为难你,本来想着你要是能让你家多吐点钱出来,我们也就放你离开,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啊。” 一名身穿黑色无畏者高层制服的高大男人手里握着一根皮鞭,冷眼看着被吊在半空的楚河说道。 “你居然和兽勾结,你说我现在怎么能放过你啊,前有副会长洪武和他的侄子黄玉,现在又来了个楚河,你们这些人啊。” 不等男人说完,一口血水喷在了他的脸上。 “我......草你.......奶奶......你她娘的......骗老子.......” 男人用手背擦了擦脸,冷笑了一声后猛地一鞭子在楚河身上留下了新的伤口。 这一鞭下手极狠,打得楚河是皮开肉绽。 “楚家少爷,没吃过这种苦吧?真不好意思,你的家族已经决定放弃你了,像你这种扶不上墙的烂泥,要是我儿子,我非亲手掐死你不可。” 无畏者的执行官,在凌羽市本部也并不算什么高位职业。 可惜人家上面也有人,所有的执行官都隶属于裁决者精英小队。 而裁决者的队长,也就是白枪黑剑一泰斗中的泰斗——六星精神强化和身体强化双系能力者拥有者,北山狮。 “队长说了,念在和你的队长同僚一场的份儿上,你的家里人多给点钱,就放了你。” 执行官绕着楚河踱着步子,语气戏谑地说道。 “你猜怎么着,你那家族听说你要离队,直接就和你断绝关系了哈哈哈。” “不过你也不是毫无价值,竟然给我们引来了一只巢穴级兽。” 楚河微微抬头,他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之人的相貌。 脑子也在嗡嗡作响。 执行官看楚河这样,估计也是玩儿腻了。 也是扔掉了皮鞭,拿出了一把匕首。 “我会割破你的喉咙,至于你什么时候断气,就看你的造化了。” 就在那把匕首即将划过楚河脖子的时候。 门口的一名无畏者成员有些焦急的走了进来说道。 “执行官大人,有人闯门,指名道姓要保楚河。” “不想活了?!闯无畏者的门?!哪个不要命的!?” 被打扰了雅兴的执行官愤怒至极,但当他听到那人说出“来访者”名字的时候。 却愣住了。 “是......是骑猎团的三骑神之一,踏炎卢永。” 。m. 第155章 北山狮 叮咚—— 28楼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群身穿黑色与白色制服的无畏者成员鱼贯而出。 为首的几人一边在对讲机里说着什么一边 “仲裁者已到达28楼,我们会通过专用楼梯到达30楼,尽量不要和卢永动手,稳住他!” 等到脚步声逐渐停息,电梯门缓缓关闭的时候。 电梯顶层突然跳下了一名少年。 他戴着帽子与口罩,旁若无人地走出了电梯。 姜槐和霜冉的精神链接已经被屏蔽,但他想要找到那只兽的途径不止有精神链接。 还有气息。 那一阵若有若无的味道就弥漫在这28层。 这一层似乎是存放军械的仓库。 无数被铁皮隔开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金属的冰冷气息和火药的硝烟味。 自从变成了一只怪物,姜槐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件东西都有着自己的味道。 甚至于人的情绪变化,都会影响到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 比如现在,他能闻到恐惧和兴奋的气味。 于是他踱步在这军械库之中,朝着那散发出气息的深处走去。 与此同时,在那军械库深处的某个秘密房间之中。 巨大的白狐身上的毛发已经被鲜血染红。 两把铁钩穿过了他的后背,锁链连着铁钩将它死死地锁在了地上。 而在这房间的中央,一个身材消瘦,甚至是有些病态的男人坐在一张低矮的椅子上。 他的手中一根拿着沾满了鲜血的野兽指甲,那是他刚刚从那只兽的爪子上硬生生扯下来的。 此刻他正在磨刀石上打磨着这根指甲。 “镜魔,你千不该万不该落在无畏者手上啊。” 男人嘿嘿笑了两声,而后又转头看了看那已经奄奄一息的野兽。 “狡兔三窟的东西,你的巢穴呢?怎么不逃了?当初害了我们那么多弟兄,你应该知道无畏者一直都在找你。” 呼。 吹了吹那已经被磨得无比锋利甚至有些反光的指甲。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了白狐。 “你倒好,大摇大摆地就跑到了无畏者的驻扎点,是真当我们没人能抓得住你?” 白狐龇牙咧嘴,口中全是鲜血。 只怕是牙齿都已经被拔掉了好几颗。 “小狗,别对我龇牙,小东西,你不是最擅长模仿了吗?为什么不复制我的力量?” 男人拽住了白狐的耳朵,而后将它的脑袋拽起来。 死死地盯着它那只猩红色的瞳孔。 “原来如此,你受伤了,那我就更不明白,既然你已经是困兽,为什么还要往必死之地闯?为了救出那个楚家的小子?” “楚家小子和你是合作者?不,那种废物,你看不上,所以你的幕后主使者到底是谁?是洪武?还是黄玉?” 白狐依然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拒绝与其交流。 男人叹了口气,松开了白狐的脑袋,他抚摸着手中那巨大的指甲。 而后猛地用那指甲狠狠地刺穿了白狐的手掌。 白狐痛苦地扬天嘶鸣。 但才刚抬起头,男人就狠狠地抬手一拽那锁链。 将白狐的脑袋又死死地锁回到了地板上。 “我有的是时间,镜魔,我不会将你交给协会,无畏者那么多条血债,我会和你慢慢算。” 【....我认得你,人类】 终于,奄奄一息的白狐微微睁开了眼睛,她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男人的身影。 虽然满是痛苦,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反而是有一丝的戏谑。 【当年的那场兽潮......你们人类自身内部的清洗,也要算在我头上......?】 “唉。”男人叹了口气。 “没办法,总得找个人来背锅啊,不对,都不能是人,像你这样的怪物,来承载这种怒火,最为合适。” 男人从后腰拔出了一把弯刀。 “我改主意了,你的话有些太多了,让你活着可能会节外生枝,至于你背后的人,相信把你的脑袋挂在协会的大门口,他自然会来找我。” 说罢男人狠狠地举起手中的弯刀看向了白狐的脖子。 砰—— 刀并没有砍进白狐的脖子。 反而像是砍在了石头上,迸射出了激烈的火花。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一直站在阴影中的身影似乎看不下去了。 他本来还想多听听男人到底要说什么。 可惜啊。 这男人说不到两句就要动手,于是他也没办法再隐藏了。 此刻少年的手轻轻托住了那把砍下的弯刀。 男人这一刀并没有收力。 毕竟是一只巢穴级兽。 即便现在已经是垂死状态,但镜魔出了名的狡猾,所以它打算一刀毙命。 可现在,这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影,居然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手心向上,就托住了他砍下的这一刀。 甚至于他另一只手还揣在衣服口袋里。 男人在这瞬间就明白了眼前的少年绝不简单。 他想要收回刀,却发现这少年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刀锋。 而后就听到了一阵咔咔的声音。 自己的佩刀竟然被这少年直接掰断。 “你是谁?” 瘦削的高个男人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姜槐问道。 姜槐扔掉了碎裂的刀片。 手顺势向后,抚摸着白狐的脑袋。 “你刚才不是还在找我吗?” 少年的声音十分低沉,没有任何感情。 男人猛地朝后一跃,与少年拉开了身位。 而后脸色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原来如此,你就是那位与兽勾结的叛徒,洪武的侄子,黄玉,对吧?” “啊?” 姜槐愣了一下。 然后挠了挠头,最后点了点头。 “恩,对,没错是我。” “那事情就好办了,先抓住了你,再问出你叔叔的下落,我无畏者,将会成为清剿叛徒的第一人。” 男人慢慢开始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露出了他那几乎没有肉的皮包骨头上身。 而后随着他身上力量气息的膨胀,男人的身形也在逐渐变得巨大。 那一头原本黑色的短发在此时也不断生长,最后竟然化作了白色的鬃毛。 一只三米多高直立行走的巨大白狮子出现在了姜槐的眼前。 “来吧,小子......让我们......” “先等一下。” 戴着口罩和帽子的姜槐突然抬起手,让白狮子稍等片刻。 白狮一愣,嘿嘿笑了两声。 用低沉如同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说道:“想要求饶?还是谈判,很可惜,我虽然是仲裁者的队长,但我只负责执行仲裁。” “不,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这对我很重要。” 白狮子死死地盯着姜槐,他发现这少年一点儿也没有害怕的意思。 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冷哼一声道:“你问。” “谢谢,我想问你和血隼的队长关系好吗?是不是朋友?” 白狮子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少年会问这个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血隼?那个墨家的丫头?!老子最看不惯的就是那贱人!一天到晚对谁都冷着一张脸!真以为自己是靠实力当上的队长?!老子早就想将她碎尸万段了!” “嘿嘿嘿,小子,你莫不是和她关系不错?想让她帮你求情,那你的如意算盘可打错了,我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白狮子一脚将地板踩碎,它张开的嘴里散发出了血腥的气息。 “你误会了。”姜槐笑了笑,虽然戴着口罩。 但那种笑意透过眼睛也传达给了白狮子。 “我就是在想,如果你和墨羽关系好,我可能留你一命,但现在我不用有这样的顾虑了。” 说罢他也慢慢褪去了身上的外套,而后将里衣的袖口扁起。 当他的眼眸微微上挑看着白狮的瞬间。 幽蓝色的光芒从他的眼睛之中闪烁而出。 “开始吧,大猫。” 。m. 第156章 狮子与骸骨 此刻在30楼的无畏者审讯室外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仲裁者并不想血隼那种斩首小队。 他属于是部队制。 所以人数众多。 此刻三十多人都围着那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男人,敢怒不敢言。 “北山狮那个王八蛋呢?!不敢见老子?!” 他的脚下还踩着一名已经被打得半死的仲裁官。 “卢永大人,希望您嘴巴放干净点。” 一名高大的仲裁官有些不满地瞪着卢永。 虽然旁边的人在悄悄拽他的衣袖,但他对于卢永这种擅闯无畏者的目中无人举动很是愤怒。 现在他又公然辱骂自己的队长,这算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怎么?我说北山狮是王八蛋,你急什么?老子说你了吗?!还是说你是北山狮和哪个不知名的贱人生下来的野种!?搁这儿护着你野爹呢?!” “欺人太甚!” 那仲裁官实在忍不了了,抬手拔出腰间配枪直接抬手就对准了卢永的脑袋。 全场这下紧张起来了。 卢永是谁,骑猎团的三骑神之一。 论资历,那是可以和北山狮平起平坐的大佬。 北山狮之前也下过命令,等他来处理,不要和卢永起纷争。 所以之前他们面对卢永也只敢忍让,将他围起来已经算是最大的斗争了。 但现在,随着这人的手枪抬起。 他们心里也有了新的打算。 既然有人带头了,那肯定责罚也是罚这带头的人。 于是好几个仲裁官都举起了武器。 包括那名审讯楚河的仲裁官,此刻也阴笑着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卢永在面对这么多人的威胁的时候,倒是一点儿也没有急躁。 反而是一脚将脚下那名仲裁官踹飞,而后站起身抬手就掀起了一阵火焰风暴。 而后从那火焰之中抽出了一把长枪。 卧槽。 所有人都傻眼了。 本以为还会先摆开架势,两边马上就。 这怎么直接就放大招了。 轰—— 随着一阵火焰的轰鸣声,整个无畏者30层瞬间被火焰所吞噬。 如果不是他们提前开启了九相封尘界。 只怕现在整栋大楼都已经被火焰所点燃。 仲裁官们被火焰追逐地四散奔逃。 而那在火焰之中挥舞长枪的男人倒是也没有真的下死手。 他一路走向审讯室,一间一间踹开审讯室的大门。 面对朝他扑过来的仲裁官或者其他无畏者士兵。 他也只是用枪柄将其击晕。 终于,在最深处的那间审讯室里,卢永找到了那名被吊在半空中已经只剩半条命的少年。 而后,卢永就仿佛是完成了任务的机械一般。 眼神瞬间变得淡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他挥动长枪,切断了那捆绑着楚河的锁链,而后将少年扛在了肩上。 “已救出制定目标。” “......你是......卢老师......?” 迷迷糊糊之间,楚河似乎听到了卢永的声音。 他努力睁开眼睛。 就看到了自己被卢永扛在肩上。 他单手握枪,在狭长的走廊里和仲裁官们战作一团。 饶是他如此勇猛,身上也多了不少的伤口。 毕竟这些仲裁官都是无畏者的正式成员,而且是精英小队的成员。 他们也不都是饭桶。 只是在发现卢永其实并没有下死手之后。 他们也没有攻击卢永的要害。 所以现在有些陷入了僵局。 卢永冲不出去。 而那些人也拿不下他。 就在这边局面僵持的时候。 28楼的战斗却已经快要结束了。 那头巨大的白狮子现在体会到了被自己的指甲刺穿手掌的痛苦。 它瘫坐在地板上,一只爪子被自己另一只手的指甲狠狠地刺穿,钉在墙上。 而那少年则是早就已经化作了一只被骸骨所包裹的怪物。 “你不是黄玉......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狮子喘息着。 那骸骨巨人却一言不发,只是用那散发着淡蓝色幽光的眸子盯着他。 【你的确很强,比卢永强】 百骸的右手已经几乎扭曲变形,胸口的骸骨也有一块已经碎裂。 它一步一步靠近白狮,而后一把扯断了自己破碎的右臂,像对待垃圾一般将其扔到了地上。 看着它断掉的手臂开始逐渐再生,白狮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恐惧的神色。 “......你这个怪物。” 【多谢夸奖,你的牙齿很不错,竟然能咬碎我的外壳】 百骸甩了甩新生的手臂,而后捏紧了拳头。 【我会记住你的,北山狮子狗】 就在百骸即将一拳打爆它的狮头的瞬间。 突然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开始入侵它的大脑。 而后百骸只觉得头痛欲裂,捂着脑袋后退了两步,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吼。 【主.......主人,小心......他的精神力很强.......您对精神系的防御.....几乎是0......】 霜冉的声音传入了百骸的耳中。 姜槐也是这时候才意识到。 百骸最大的弱点,就是精神系的攻击。 它的所有防御都在物理系上,对待精神系的力量几乎没有任何防御手段。 “嘿嘿,虽然不知道你这么强大的怪物,为什么精神如此脆弱,但看来......攻守之势逆转了。” 北山狮一把拽下了钉着自己手掌的指甲,而后扑向了百骸。 骸骨巨人被巨大的白狮扑翻在地,那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向了他的脖子。 就听得嘎嘣一声。 白狮的獠牙断了好几根。 但百骸脖子处的骸骨也出现了裂痕。 【主.....主人......】 霜冉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它的后背被铁钩穿刺,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 此刻光是要站起来都已经要费劲全力了,完全无法给到百骸支援。 “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很耐揍吗?!” 北山狮不断用精神力量折磨着百骸的大脑。 同时一拳又一拳砸在它的胸口。 “继续啊!站起来啊!怪物!你以为人类如此脆弱吗?!可以就这样被你踩在脚下!不停地蹂躏践踏!?”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怪物!我要撕碎你的身体!拧下你的脑袋!!我会让你知道!人类是不可战胜的哈哈哈哈哈!” 【真是可悲】 百骸顶着剧烈的头痛,死死地盯着北山狮。 【在我看来,你现在更像是一只兽】 “给老子闭嘴!!!” 北山狮的眼睛红了。 他高高举起了手,而后狠狠地一拳砸穿了百骸的胸口。 当它的爪子再拔出来的时候,已经握住了一颗鲜活跳动着的心脏。 啪—— 白狮狠狠捏爆了这颗心脏。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将北山狮那已经被血染红的毛发更加瘆人。 北山狮看着鲜血不断从百骸的身体里流淌而出。 它慢慢站了起来,而后走向了霜冉。 “该你了,畜牲。” 就在这瞬间。 无数的锁链从黑暗之中伸出。 将巨狮死死地束缚住,禁锢在了原地。 “什么东西!?这是什么鬼东西?!他妈的!放开我!!” 巨狮力大无穷,扯得拘魂锁都在不断颤抖。 而后白狮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那明明已经被砸穿了胸口,捏碎了心脏的怪物。 现在又站了起来。 它拧了拧脖子,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面对那个空洞,百骸低着头开始冷笑。 而后仰起头开始肆意大笑。 【哈哈哈哈哈,他妈的,又给老子胸口开了个洞,你们都这么喜欢我的心脏吗?】 “你......这....不可能!你的心脏已经被我捏碎了!你怎么会......” 【不就是心脏吗?你要是喜欢,老子可以批发给你,要多少有多少,你留着煎炒炸炖都随你】 百骸的手抚摸过胸口的位置,而后白狮就看到那胸口的血洞此刻正在高速再生。 无数的血管和肌肉组织,还有那颗心脏,居然都恢复如初。 它恶狠狠地瞪着百骸。 而后再次发动了精神系攻击。 可这一次。 他发现自己无法再使用精神系能力了。 因为有一阵更加巨大的精神力量已经笼罩了整个无畏者的本部。 而后一阵女人的声音缓缓地传入了北山狮的脑中。 【仲裁者的队长,还请立刻停手】 这女人的声音,北山狮很熟悉。 那是天启者的星使。 。m. 第157章 谁告诉你到此为止了? 天启者的星使,要保这怪物? 北山狮的脑子很乱。 这到底什么情况。 莫非......莫非是天启者也有问题?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那房间门已经被人重重地推开。 一名仲裁者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他正是那名折磨过楚河的仲裁官。 “队!队长!楚家那小子!被卢永抢走了!” “你说什么?!” 卢永......你竟然真的敢在我无畏者内部动手?!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仲裁官又喊道:“队长!不,不仅仅是卢永!还有血隼的墨羽!单枪匹马已经杀到了30层!” “墨羽!?她捣什么乱!?” “她还带了一个死灵系的觉醒者,好像就是夜魔巡游的那个小丫头!” 北山狮怒不可遏,它狂吼一声。 这时候,又进来一名仲裁官。 “队长!!楚,楚家来要人了,来的是楚家的大少爷,让我们立刻释放了他的弟弟。” “草xx的!!不是楚家自己说的和这废物断绝关系了吗?!还说让我们帮忙处理了这废物!!怎么现在来要人了?!” “队长!!”又是一人跑了进来。 “天启会来人了!!说是让立刻释放了楚河!” “队长!周家的那位大小姐也来了!让我们立刻放人!” “周家!?”北山狮简直是怒不可遏,周家这种小苍蝇,现在怎么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周,周家带来了血魔的领主.......说,说楚河是周家的朋友,让无畏者立刻放人。” “草!!” 这到底是他妈怎么回事。 一个楚家的小东西,怎么可能会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这废物,他配吗?! 不,当然不配。 北山狮明白了。 他转过头,盯着百骸。 “是你......他们为你而来。” 【先说好,血魔和周家还有楚家都与我无关,或许是你平时做事太过嚣张跋扈,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百骸挥了挥手。 那些缠绕着北山狮的锁链回到了黑暗之中。 “队,队长,怎么办啊.......” 仲裁官哆嗦着问道。 这种阵仗他也没见过啊。 “平日里,楚家根本不敢和无畏者如此叫嚣,周家,血魔这种不入流的东西,更是连踏入无畏者据点的胆子都没有,现在倒好,一群苍蝇......” 白狮似乎是冷静了下来。 毕竟现在逼宫的还有天启会和墨家的墨羽。 至于卢永。 既然他来了,肯定也是代表了骑猎团的态度。 这件事不是自己能处理得了的。 息事宁人,看来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嘿嘿,他们在意的根本不是楚家那废物的死活,他们想让我放的,是你。” 白狮看着百骸冷笑了几声。 而后转身走向了门口。 “这件事到此为止,怪物,但我已经记住了你的气味,我不会放过你,你晚上睡觉,也给我......” 白狮话音未落。 就见那骸骨巨人身形一闪来到了门口,而后迅猛无比的三拳砸烂了那几名仲裁官的脑袋。 这变故太过突然。 就连北山狮也没反应过来。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 百骸正慢条斯理地关上了那道门,而后一把将整个锁孔捏成了一团,彻底封死了这扇门。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你这怪物........” 【我这个怪物胆子很小,你让我晚上睡觉小心点,那我肯定会睡不着觉,所以......还是请您去死吧】 北山狮猛地发动了精神攻击。 可天启者立刻对其进行了反制,彻底压制住了他的精神力量。 “星使!!你想要做什么!!你难道也背叛了人类吗?!” 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脑海中缓缓飘来的一声那女人嘲弄一般的轻笑。 北山狮再去看百骸的时候。 发现它的形态已经开始发生了改变。 【正好,我的新囚徒给我提供了一些有趣的能力,你是一个很适合的实验目标,毕竟毛多的东西都很怕火,对吗?】 百骸的骨甲慢慢开裂。 但是却没有破碎。 而后岩浆从那裂隙之中流出,将原本森白的骸骨染成了熔岩一般的黑红色。 【百骸形态转换:烬焱】 接着这熔岩怪物走到了巨大白狐的身边。 它的手缓缓抬起,而后触碰到了锁着白狐后背的铁钩。 铁钩与锁链瞬间溶解。 而那些熔岩并没有消失,反而是滴落在了白狐的身上。 【主人,这是......】 白狐有些恐惧,但立刻就被姜槐的声音所抚慰。 【不要抗拒,接受它】 于是白狐慢慢闭上了眼睛。 北山狮不会给百骸喘息的时间,它疯了一般扑向百骸。 可在半路上,那些锁链再次出现。 而且这一次,所有的锁链之上都覆盖上了一层岩浆。 这些岩浆在接触到白狮身体的瞬间就开始灼烧着它的皮肤和毛发。 白狮扬天痛苦长啸。 空气之中也弥漫着焦糊味。 而此时。 白狐也完全被滴落的岩浆所覆盖。 慢慢的。 那巨大的身体缓缓站了起来,而后白狮便看到那东西抖落了浇灌在它身体上的岩浆。 原本的银白狐狸此刻已经完全化作了一只黑红色身上流淌着岩浆的熔岩巨狐。 【主人......感谢您】 【去吧,它是你的了】 百骸说罢退到了一边,甚至双手环抱在胸前,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熔岩巨狐龇牙咧嘴一步一步踏着岩浆走向了白狮。 白狮已经感受到了那灼热无比的气息。 但被锁链束缚的它无论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不.......不不不.....等等.....不!!!” “我们可以谈谈,你想要什么?我是无畏者精英小队的队长,我可以给,给你很多便利。” “等等!别杀我!我活着对你来说更有用!!” “我也可以像星使一样!我,我可以臣服于你!你听到了吗?!我投降!!不不不!!” 狐狸的脸色浮现出了一抹诡谲无比的笑容。 咔—— 而后它张开了嘴,一口咬碎了白狮的半个身体,咀嚼了几下之后直接咽下了肚子。 【吃太多了】 百骸抬手制止道。 【抱歉,主人.......因为它羞辱您,我......】 【留他半个身体,不要吃掉它的魂魄,这样我才能让它成为和卢永一样的棋子】 【遵命】 意犹未尽地用那火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之后。 熔岩巨狐慢慢转身来到了百骸身边,匍匐下了身体。 百骸慢慢抬起了手。 那些锁链开始不断收拢,最后将白狮残留的半个身体都包裹在了其中。 它的精神力很强大,即便身死,也在抗拒着改造与转化。 【白老师,拜托您了】 【......当然,只要您吩咐,姜槐同学】 白清的精神力立刻绞杀了白狮那最后残留的可怜力量。 锁链像是几条巨蟒裹挟着白狮的半个身体,并将其完全覆盖。 最后当锁链缓缓松开,白狮已经恢复成了那身形单薄的瘦高个男人。 只是他的眼里,再也没有了活人的生气。 。m. 第158章 看不见的锁链 当卢永扛着昏迷不醒的楚河,在北山狮的护送下从无畏者离开的时候,外面的人都有些诧异。 因为两个人虽然身上都有伤,但看上去关系还不错,并没有彻底撕破脸皮。 只是那楚河就惨了。 浑身多处伤口,肋骨也断了好几根。 被楚家人接过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气息了。 楚河的大哥,那身穿长款风衣头发梳成大背头,面色阴冷的男人瞥了楚河一眼。 眼神里没有半点关切。 “没用的东西,尽给家里添乱,这次若不是贵人替你求情,得罪了无畏者,你万死难赎。” 旁人看在眼里都只觉得感慨。 明明是你楚家自己的人,却如此无情无义。 看来这名门贵族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血缘亲情对它们来说还不如高位权贵者放的一个屁。 而在所有人都没有在意的角落,戴着渔夫帽和口罩的少年从大楼的后门旁若无人地走了出去。 可就在他路过一盏路灯,想要拐进一条小巷的时候。 一张脸突然倒着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和他的脸贴的很近。 “哇!” 倒吊着的人朝着姜槐喊了一声。 本以为姜槐会吓一跳。 可没想到,姜槐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抬起手,捏了捏陆晚吟的脸。 “唉!唉,你怎么回事,等等,别捏我,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啊。” 陆晚吟的双腿勾在路灯上,现在反而是把自己架在这里不上不下没法反抗。 “这么可爱的一张脸突然出现,我没有直接亲下去,已经算是非常节制了。” 陆晚吟白了姜槐一眼,而后身体轻轻一晃,从路灯上跃下。 她拉了拉有些上翻的衣服和裙子,然后用手戳着姜槐的胸口说道。 “还不快感谢我,要不是我找人来帮忙,你这无心菜,怕是又要被人在胸口开洞了。” 姜槐一愣。 也算是明白了墨羽是谁叫来的了。 不过这开洞嘛,还真让她说对了,自己的廉价心脏又被人捏爆了。 他摘下口罩和帽子,松了一口气,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请你去高级餐厅吃大餐怎么样。” 为了不让陆晚吟担心,姜槐没将这件事说出来。 “那,那还是不用了,我们现在要节约,对了,楚河没事了吧?” 陆晚吟可能不清楚上面发生了什么,但也应该从墨羽口中了解到了楚河想要脱离无畏者的事。 她知道姜槐有秘密,所以绝对不会和其他人一样从正门出来,于是一直在后门等着。 想给他一个惊喜。 惊不惊喜不知道,反正惊吓的打算落空了,反而还被姜槐戏弄了一番。 “放心,我走之前看过他的情况,伤势虽然很重,但不伤及性命,倒是你挺聪明啊,怎么想到去找墨羽,你和她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陆晚吟用一根手指点在了姜槐的胸口,用一种玩味的语气说道。 “怎么,我不能去找她?你是怕......后宫起火了?” 姜槐嘴角抽了抽。 “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 一番打趣之后,姜槐和陆晚吟一前一后消失在了巷道之中。 这件事最后定性也很简单。 北山狮主动承担了责任,表明了自己对待下属有了一些过激行为。 并且公开对墨羽表示了歉意,他告诉墨羽和其他人,自己会负责治疗楚河的一切费用,并甘愿受到惩罚。 当时墨羽和其他人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要知道这北山狮是无畏者的刺儿头。 典型的激进派,那些想要离开无畏者的成员被扒皮抽筋就是他干的。 可现在他居然温顺的像一只小猫,哪儿还有狮子的影子。 “墨羽队长,楚河是你的队员,我无权处置,这次越权行事,我听候发落。” 北山狮朝着墨羽深深地低下了头。 墨羽也没说什么。 只是表示楚河从今天开始便不再是无畏者的成员。 而这个决定也是得到了无畏者总部的许可。 至于对北山狮的惩处,没人提起这个,总部也有意想要保下他。 所以墨羽也不再追究。 所有人都摇头,对楚河这个决定扼腕叹息。 生在这么好的家庭,这么好的条件,还让他进了无畏者的精英小队。 但他呢,却拼了命地想往外钻。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可看着楚河被送上救护车的身影,墨羽的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或许所有人都觉得无比珍贵之物。 在她看来,却是避之不及的不祥之物。 如果可以 我也想和他一样,那么坦荡了然地说出自己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小姐。” 在她心中那个念头刚刚萌芽的瞬间,一个声音悄然在她耳畔响起。 就像是一条随时会勒紧的锁链,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转过头,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高个子男人,他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墨羽的身后。 男人戴着一顶圆帽,看不清脸。 他的姿态恭敬,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就像是一位忠诚的管家。 “老爷说您这次做的不错,找到了个不错的机会打压了对您一直有意见的北山狮。”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挑选,确保能够准确地传达主人的意志。 “.......” 墨羽没有说话。 男人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这样一来,墨家就可以让您在无畏者的地位进一步提升,小姐,您果然没有让老爷失望。”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仿佛在提醒墨羽,她的每一次成功,都是家族利益的延伸。 “说完了吗?” 墨羽声音冰冷地说道。 男人笑了笑,似乎对墨羽的反应并不意外。 他继续说道:“您做得好,老爷自然有奖励,所以......老爷决定,让您和您的母亲,共进晚餐。”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诱惑,仿佛这是一个难得的恩赐。 墨羽的眼睛猛地瞪大,转过身看向了男人。 “......真的?” “您应该体谅老爷,老爷一直对您很关心,请您继续努力,大小姐,为了墨家,为了老爷。” 男人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命令,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墨羽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杀意,她的手死死地握住刀柄。 天知道她刚才需要多大的定力,才能避免自己当众拔刀斩杀了这名别人都看不见的怪物。 她知道,这个男人,这个家族,都是她暂时无法摆脱的枷锁。 深吸一口气后,墨羽仰头看着天空。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此刻适时落下,仿佛在为她的心情增添一抹忧伤。 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墨羽的脸色难得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至少能见到您,知道您还平安,那我所做的一切,就值了。 但我.......还能坚持多久呢。 。m. 第159章 能动手就别多嘴 姜槐和陆晚吟给杜轻鸿打了电话,询问要不要一起出来吃饭。 但老杜却说还有些工作需要处理。 芸洛也已经前往处理下一个任务了。 所以姜槐只能和陆晚吟两人去吃饭。 “没事啦,我们吃完之后给老杜打包回去吧,只可惜芸洛姐走得这么着急。” 陆晚吟虽然经常被芸洛收拾。 但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至少陆晚吟很喜欢粘着芸洛。 听杜轻鸿说,陆晚吟小时候尿床,都是芸洛帮忙换的尿布。 只不过她每尿一次床,芸洛就会揍她一次。 姜槐想了想那个场景。 当时的芸洛估计也就才七岁左右,一想到这个,不由得就笑出了声。 陆晚吟似乎知道姜槐在想什么。 她气鼓鼓地说道。 “唉唉,你可不要乱想啊,我,我早就没尿床了。” “这不废话了,你要是现在还尿床,我估计就不应该送你去天辉学院了。” “恩?那应该送我去哪儿?” “凌羽市第四人民医院。” 陆晚吟停下脚步,思索了片刻,而后立刻快步追着姜槐跑去。 “那不是治傻子的地方吗!好啊!你说我是傻子!” 两人在商业街像是一对情侣一般追逐打闹着。 很快陆晚吟就注意到了天空下起了小雨。 “诶,下雨了,要不,咱们打包回去吃?” “也行,雨下大了可就回不去了。” 说着两人走向了一家餐厅。 可就在餐厅门口。 两人看到了五个孩子正在路边支着一个小摊位卖着一些手工艺品。 这几个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二三岁,是一名很可爱的小女孩儿。 她的背后还背着一个三四岁的弟弟。 其余几个孩子也都差不多大小。 “唉唉,你看那些小东西好可爱啊。” 陆晚吟指着那边说道。 姜槐挠了挠头,看了看那几个孩子说道。 “恩,的确几个孩子都很可爱,但你说人家是小东西是不是有些没礼貌了。” 陆晚吟捏了一下姜槐的腰。 “什么啊,我说那几个孩子卖的小玩意儿,好可爱啊。” 说罢陆晚吟就拉着姜槐走向了那几个孩子。 “姐,姐姐,哥哥,晚上好。” 最大的那个孩子虽然看起来有些胆怯,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和姜槐和陆晚吟打着招呼。 “晚上好啊,宝贝们,让姐姐看看你们卖的什么啊。” 陆晚吟蹲下身子,去看那摊位上卖的小玩意儿。 大多都是手工毛毡,有小猫,小狗,小鸟,还有一个稍微大一些的雪人。 做的都是栩栩如生,看上去十分可爱。 另外还有一些手工的发夹和小饰品。 虽然都很简单,可看得出来都是用心做的。 “这些都是我,我们自己做的,姐姐。” 女孩儿很努力地给陆晚吟介绍起来。 陆晚吟拿起了那个雪人,而后法人这雪人竟然还有头发。 长长的,白色的银丝。 十分可爱。 “你瞧,姜槐,像不像尹佳,哈哈哈。” 姜槐点了点头,拿过来看了看。 还真是,有几分神似。 “怎么卖的?”姜槐问道。 可能是他身材高大,语气也有些冰冷,那少女吓得缩了缩身子。 陆晚吟赶紧用脑袋撞了一下姜槐的大腿。 “哎呀,你别说话,你瞧把人吓得。” “我....那啥我.....”姜槐也有些无语了,自己好像的确是变得有些冷淡了。 以前的他,其实还是挺受孩子们欢迎的。 “小妹妹别怕啊,哥哥虽然看起来吓人,但他也是好人的,这个小雪人怎么卖啊?” 陆晚吟笑着询问女孩儿。 “这,这个,姐姐,对不起......这个,不,不卖的,是弟弟说,要把它摆出来展示......” 一旁的一名小男孩儿有些害羞地看着陆晚吟说道:“这个是我们......送给姐姐的,对不起。” 陆晚吟赶紧把那雪人放回去,确保自己没有弄坏它。 “没事没事,那我就要这个小猫吧。” “小猫......五块。” “这么便宜?小狗呢?” “也是......五块,只有小狮子,七块。” 陆晚吟挎包里拿出了那个有些破旧的钱包,然后摸出了一张五块。 “那我要一个小猫~” “谢谢姐姐!” 孩子们都很开心地向陆晚吟表达着谢意。 姜槐伸手拿起了一个手工发夹看了看。 “这个多少钱?” 他这次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了一些。 “哥哥,这个......这个发夹,五块。” “......你们这也卖得太便宜了。”姜槐挠了挠头,而后拿出了一张一百元。 “哥哥....我,我们没有零钱找。”女孩儿有些尴尬地说道。 “今天我们.....还没卖出去东西。” 男孩儿也在一旁补充。 “我的意思是,我这一百用来买发夹,还有那只小狮子,剩下的钱,哥哥请你们吃雪糕,好不好。”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年龄小点的两个孩子已经在拍手叫好了。 “好耶~好耶~哥哥请我们吃雪糕~” 陆晚吟回头看着姜槐。 “姜大少爷~这是有钱了啊,怎么不请我吃雪糕啊。” 姜槐拎着陆晚吟的后衣领,让她站了起来。 “请你吃,想吃多少都可以。” 但那女孩儿却握着钱对姜槐说道。 “哥哥,这个钱我们不能要......发夹和小狮子加起来....恩,我算算....十二块,我马上去其他地方找零给您。” 就在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 “哟呵,摆个小摊儿这么赚钱啊。” 姜槐回头看去。 就见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他们直接无视了陆晚吟和姜槐,瞪着那几个孩子说道。 “还不快把钱拿过来!” 孩子们吓得瑟瑟发抖,缩在女孩儿的身后。 女孩儿手里捏着那张一百元,鼓起勇气说道。 “这个钱,要找零.......” “你以为我没听见!?这位大善人刚才说了!这钱就是给你们的!赶紧拿过来!” 男人嚣张跋扈地对着孩子们吼道。 女孩儿背后背的那个最小的孩子也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哭哭哭!哭你妈啊!” 男人一脚直接踹翻了小摊,所有的小饰品都掉落在了地上,被雨水浸湿之后很快便没有了原型。 包括那个孩子们精心制作,想要送给姐姐的小雪人。 “我他妈说了,让你把钱拿过来!小畜生!” 男人伸手就要去抢那张一百元。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耳朵不好使吗?” 姜槐冷冷地看着男人问道。 “啊?”男人恶狠狠瞪着姜槐。 “我刚才说了,这钱是用来买发夹还有小玩具的,剩下的钱请孩子们吃雪糕,我问你,你是耳朵不好使吗?” “草你x的,你找死是.......” 砰—— 还没等姜槐动手。 陆晚吟已经回身一脚直接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姜槐赶紧松开了手,男人顺势倒飞了出去。 我的天,这要是慢一秒松开。 男人的手可不就被硬生生扯下来了。 “你动手前和我说一声啊。”姜槐看着陆晚吟说道。 陆晚吟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而后看着姜槐说道。 “.......你话也太多了。” 姜槐无语了。 这妮子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瞬间就进入战斗状态了。 那冰冷的眼神就像是把这些混混都当做了感染者一般。 但是 姜槐并不讨厌,反而觉得自己应该像陆晚吟学习。 能动手的时候就别多比比。 他拧了拧脖子,而后和陆晚吟一起走向了那几名正掏出武器的小混混。 “你们这两个狗男女!!活腻歪了!!也不打听一下这是谁的地盘!他妈的!干他们!” 混混们冲向了陆晚吟和姜槐。 可这股气焰却在十秒钟之后被彻底浇灭。 混混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 陆晚吟踩在其中一人的背上,手里还握着手机。 “对,就是中央商业区,一共五个人,当街行凶,没事没事,你们慢点来都行,都被我们揍趴下了。” 几分钟后警察来带走了这几人。 但那带头的男人在离开之前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槐。 “臭小子......你会后悔的。” 本来姜槐不以为意。 直到他看到了几名警察对这些混混的态度十分暧昧,不仅没上铐,反而还礼遇有加,甚至可以说是把他们请上了警车。 姜槐便感觉这件事不太对劲了。 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陆晚吟此刻却是已经转身开始帮孩子们收拾那些散落一地,已经没办法再售卖的小玩意儿了。 。m. 第160章 雷霆手段 本来两人打算送孩子们去找姐姐。 但这时候,一名警员走了过来,语气很不善地对两人说道。 “你们就是动手的人?” 姜槐愣了一下,但面对警察他还是保持了礼貌的态度。 “警官,我能是属于正当防卫。” “谁问你这个了!” 那警员直接一声怒吼打断了姜槐的话。 “走,你们所有人都跟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说罢他一挥手就让几人上车。 “警官,这几个孩子的姐姐还没回来,我们.......”陆晚吟想说能不能先等他们找到姐姐。 但那警员直接瞥了一眼几个孩子,不耐烦地说道。 “我说的说,所有人!那儿还有一辆车,几个娃娃去那辆车。” 他指了指另一辆警车说道。 陆晚吟看了一眼姜槐,姜槐也明白她的意思。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跟着那辆车】 姜槐在内心对霜冉说道。 【遵命】 【记住了,霜冉,我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不要犯和上次一样的错误】 【......知道了,主人,真凶,人家伤还没好呢】 “姜槐。” 陆晚吟突然凑过来,抱着姜槐的胳膊,两个人一起坐进了另一辆警车的后座。 “你到底在和谁说话呢?” 她把头靠在姜槐的肩膀,就像一对普通情侣那般。 “......一个......朋友。” “能让我见见她吗?”陆晚吟微笑着看向姜槐问道。 “她现在去办事了,有机会,一定让你见见。” “哦~”陆晚吟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姜槐内心感慨。 这女人真的太敏感了,尤其是陆晚吟,她就好像是猫戏弄老鼠一般,明明知道自己有很多秘密。 可她就是不戳穿。 让姜槐自己去猜,你猜我到底知不知道。 这种猫爪挠心的感觉,的确.....不好受。 “陆晚吟,我......” 姜槐还想说什么,陆晚吟的手指竖在了他的嘴唇边。 “既然是情侣,干嘛每次对我的称呼都那么正式?” “没有啊,我不是还叫你小陆子吗?” “呸呸呸,听起来像在叫太监。” “那......”姜槐犹豫了片刻之后,低声说道:“晚吟......?” “......”陆晚吟的脸一下就红了,她立刻松开了姜槐的手。 转头看向了车窗外。 “晚吟,这个称呼怎么样?” “......你,你别叫了。” 陆晚吟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晚吟?你不是喜欢听我这么叫吗?” “都说了闭嘴.....”她的手紧紧抓着裙摆。 就在这时候,驾驶座的门被打开。 那警察坐了进来,调整了一下车内后视镜,确保自己能观察到后座的两人之后说道。 “走吧,两位,我们去一趟局里。” 姜槐和陆晚吟没说话,任由警车带着他们穿过热闹的街区。 可很快姜槐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后面载着孩子的那辆警车在拐了个弯之后就不见了。 而他们现在也越来越远离市区,完全不是要去警察局的样子。 【霜冉】 【放心,主人,我会解决问题】 【不,你保护好孩子,看看这些人要做什么,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出手】 【遵命】 姜槐知道,这个决定等于是让孩子们来当诱饵。 但他有把握,也相信霜冉。 陆晚吟自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她什么也没说,依然选择无条件相信姜槐。 突然之间。 车子停在了一条人烟罕至的街道。 姜槐知道,这里是旧城待改造区。 而这警察解开了安全带打开了车门。 “不好意思,尿急,你们在车里等一下。” 说完就直接下了车。 “姜槐,你确定那几个孩子安全吗?” 陆晚吟回过头来看着姜槐问道。 “恩,我保证。” 姜槐笑着说道。 陆晚吟也笑了,在只有微弱月光照耀下的后车座内,她的笑容显得是那么诱人,甚至有一抹妖异的感觉。 “这段时间你都没有跟着我们训练,该不会......身体都僵了吧?” 陆晚吟的手轻轻捏了捏姜槐的手臂。 “那....要试试吗?”姜槐也挑衅地看着陆晚吟。 “好啊......”陆晚吟凑近姜槐:“试试看。” 轰—— 就在这瞬间。 一条巷道内冲出一辆破旧的皮卡车,毫无征兆地就撞向了这辆停在街边的警车。 警车顿时被撞得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旋转着。 就在它落地之前,姜槐和陆晚吟身形敏捷地从车窗内跃出,而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恩~不错不错,身手比以前好多了。” 陆晚吟赞许地看着姜槐。 “你也一样,比我刚见到你的时候,身手利落多了,晚吟。” 本来还一副游刃有余的陆晚吟在听到姜槐对自己的称呼脸又红了。 “你....唔,这个称呼......” “不是你让我这么叫的吗?” 姜槐凑近陆晚吟小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挑衅地意味。 “哎呀!你让我熟悉一段时间嘛!” 啪—— 一阵钢管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而后是无数的脚步声。 在微弱的月光下,十多名混混的身影逐渐显现,这些身影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阴森。 他们的目光锁定在了姜槐和陆晚吟的身上,就像是一群饿狼发现了猎物。 不知不觉间,十多名混混已经围住了姜槐和陆晚吟。 其中就有之前在商业街被陆晚吟一脚踹飞的那混混,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怨恨和报复的欲望。 他手中的砍刀在夜色中闪着寒光,刀锋似乎在渴望着鲜血的滋润。 “小子,居然还活着?运气不错啊。”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威胁。 他的眼神又转向了陆晚吟,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至于你,小姐姐,你今晚要是表现的好点,我们可能...…” 砰—— 他的话音未落,一个拳头已经如同闪电般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力道十足,直接将他打得侧翻在地,他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鲜血和牙齿瞬间从他嘴里迸射而出,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这次做得怎么样?”姜槐回头看着陆晚吟,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嗯,小徒儿做得不错~为师很是满意。” 陆晚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但更多的是戏谑。 几名混混愣了半晌,显然没有预料到姜槐会如此果断和狠辣。 而且这男人的动作和速度,再加上刚才从翻滚的车里安然无恙跳出来。 都证明这人不是一般人。 所以此刻他们立刻冲向了看似柔弱的陆晚吟,显然是想要用陆晚吟来威胁姜槐。 但陆晚吟的身形灵动飘逸。 她微微侧身躲过了一刀。 而后又抬手扣住了想要抓住她肩膀的手。 她的身影如同一只优雅的猫,轻盈地转身,一条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就听砰的一声,其中一人被狠狠地踹飞了出去。 另外两人也很快被撂翻跪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另一边的姜槐也差不多收拾干净了。 只不过他下手比陆晚吟要更狠一些。 如果说商业街他松手是为了保那混混一只手臂。 那现在,他不会给这群人第二次机会。 倒在姜槐脚下的混混要么断臂要么脑袋被拳头砸裂。 他的雷霆手段也让剩下几人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三个人看着姜槐,身体颤抖。 但姜槐却只是摇了摇头。。 “我只需要一个人开口,谁先告诉我你们背后的人是谁,那些孩子现在在哪儿,我就放过谁。” “我!!我们是梦云夜总会养的打手!您今天在商业街揍的那人,就,就是这个人!”一个混混迫不及待拽起了那脑袋还在流血,半死不活的混混喊道。 “您揍了他,他和上头关系好!所以才想要报复您!” “不!不对!他说的不对!是,是因为您放在了我们的生意!那群小鬼的姐姐欠了我们钱!” 姜槐看向了第三个人。 只有第三人瘫坐在地上,虽然也在害怕,但他却死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谢谢你们。” 姜槐抬起双手,分别按住了两人的脑袋,轻轻揉了揉他们的头发。 而后 砰—— 姜槐将两人的头撞在了一起。 顿时鲜血四溅。 陆晚吟刚走过来,血溅在了她的靴子上。 “姜槐!无心菜!你故意的吗!我我,我没有几双好靴子!都怪你!” 姜槐本以为陆晚吟要圣母心发作,觉得自己不应该下手这么狠。 但听到她说的话之后姜槐笑了笑说道。 “我赔你十双,晚吟。” “......你又这样叫我......哼。” 最后姜槐走到那男人身边,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 “只有真正掌握了秘密的人,才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我说得对吗?” 。m. 第161章 暗行者 男人被姜槐揪起来悬在半空。 他也没有挣扎,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冷漠的少年。 还有他旁边那位根本不关心人命的死活,只是有些嫌弃地用纸巾擦拭靴子上靴子的少女。 明明两人的相貌都是如此出众。 但行事手段却完全如同恶魔一般。 尤其是这男人 他的眼睛根本就不像是人类。 想到这里,男人突然咧开嘴笑了。 “嘿嘿......原本,大哥只是怀疑.....让我们试探一下你,没想到,你真的是觉醒者啊。” 听到男人口中说出觉醒者,姜槐也笑了。 “恩,看来我赌对了,这只小老鼠,果然知道些什么。” “姜槐,我肚子饿了,能不能把孩子们救出来,我们就回去吃饭啊。” 姜槐回头看了一眼陆晚吟,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那辆皮卡车的车头,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 明显是又困又饿的样子。 “你再撑一会儿,晚上回去,我给你买烧烤当宵夜。” 一听到烧烤,陆晚吟兴奋地瞪大了眼睛。 “好啊好啊!不过......很贵吧,咱.....现在哪儿有那么多钱啊。” “嘿嘿嘿.......” 男人被姜槐揪着头发,突然就发出了一阵笑声。 “都死到临头了,想吃什么就赶紧吃吧.......” 姜槐转头看着男人。 “说吧,你们是哪个组织的。” 男人死死地盯着姜槐,虽然眼神之中也还是有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嘲讽和戏谑。 “组织......如果你指的是那些在协会手下像狗一样听从命令去送死的白痴.....很抱歉,我们并不属于任何组织。” 姜槐愣了愣。 而后他突然想到了曾经听到过的一个名词 “你们是暗行者?”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不错,你很有眼力劲儿,我们暗行者,和那些协会的败类不一样!我们,才是人类真正的救赎!!是这个世界的未来!!” 姜槐不屑地笑了一声。 而后揪着他的头发,让他看了看那一地的尸体。 “欺负小女孩儿,对看不爽的人就用车撞,对女生污言秽语大打出手,人类的未来?你确定?” 姜槐把他的脑袋死死地按在一个混混已经裂开的脑袋上。 “这就是,暗行者?” “不!!他们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 男人努力挣扎,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 “没什么不一样。”姜槐冷笑一声,而后砰的一声,将男人的脸按在地上,他的牙齿顿时崩碎,从口中混杂着鲜血一起流出。 “你.....不能杀我....你不想知道那些小鬼.....现在在哪儿吗?” 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全是鲜血,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要是杀了我.......那群小鬼.....” “我不想知道。” “什么....!?你....!!” 啪—— 姜槐的手直接捏碎了男人的半张脸。 他还没彻底死透,而后姜槐直起身子,甩了甩手上那些粘液和血迹。 接着在男人颤抖的目光中抬起了脚,狠狠地踩了下去。 “姜槐!我发现一件事!!”陆晚吟好像发现了什么,刚想走过来。 这一脚下去,红的白的都溅到了她的身上,甚至是脸上。 “......”陆晚吟呆住了,然后眼神突然变得冷漠。 “......晚吟,你等一下,我真不是故意的。”姜槐也有些无语啊。 你这妹子也太背了!为什么每次都这种时候跑过来啊。 “你这无心菜!!就是故意的!!” 十分钟后。 姜槐走在陆晚吟身后,少女气呼呼地头也不回。 “好啦,我一定给你买好吃的,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我身上现在也是一身血啊。” “那是你自己手段太笨拙了!” 陆晚吟转过身,一边倒着走一边瞪着姜槐说道。 “不过......你真的知道那些孩子在哪儿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可能杀了他,倒是你,刚才说你发现了什么事?” 陆晚吟一下子想了起来。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刚才尹佳给我发消息,说自己妹妹和弟弟们失踪了!让我们帮忙找找!” 她拿出手机,给姜槐看尹佳发来的信息。 “她妹妹和弟弟在商业街失踪......恩,该不会就是那些孩子吧。” “肯定是啊!这么一想!那个小雪人这么像尹佳,他们肯定是尹佳的弟弟妹妹啊!” “唉。”姜槐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啊!本来我们就要去救人,现在不是更有理由了?” 姜槐摇了摇头。 “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的姐姐真的是尹佳......那就说明,尹佳之前欠了暗行者的钱,如果这件事让学院或者协会知道了,尹佳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毕竟协会对于暗行者的打压可以说是相当可怕。 虽然没有对外公开。 但一些组织的人都知道,协会抓到不愿意投降的暗行者,手段都是十分极端,绝无缓和的可能。 “不过我们要做的事没变,你和尹佳去夜魔巡游本部等着,我会把她的弟弟妹妹救出来。” “无心菜,你不带我一起?” “你在那儿,我不好发挥。”姜槐挠了挠头,陆晚吟气鼓鼓地瞪着他。 “哼......我知道了,那我先去找尹佳,你就出去浪吧,反正,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 说罢,陆晚吟手扯着眼皮,对着姜槐吐了吐舌头,而后轻盈一跃跳上了房顶。 等到陆晚吟的脚步声在房顶上消失后,姜槐才在脑子里呼唤着某人。 【白老师,有空吗?】 【我和杰兰特院长正在学校里整理一些学员的资料,在这里我不能动用精神能力,毕竟杰兰特院长是天启会总会的星使,他的精神力比我强大,但是姜槐同学,如果你需要,我一定......】 【别别别,白老师,我就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噼里啪啦说一大堆】 【......调皮的孩子,想问老师什么?】 【关于凌羽市的......暗行者】 三分钟后,姜槐切断了与白清的联系。 而后拧了拧脖子。 “掌控着地下产业和数个黑帮,原来如此,既然协会铁了心要做白的,你们就充当影子?” 他笑了笑,而后眼睛里开始散发出了淡蓝色的光芒。 “就连丹朱商会,也是暗行者的营生,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下一秒,他脚下猛地一蹬拔地而起,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凹坑。 【霜冉】 【在,主人】 【准备动手】 【就等您这句话呢,主人】 姜槐的身影掠过夜空,在月光的照耀下,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他此刻脸上的笑容是无比的邪恶与兴奋。 。m. 第162章 深入 凌羽市中心商业区的夜生活总是无比丰富。 在霓虹闪烁的灯红酒绿之下,却有着一丝灯光无法照耀属于黑暗的狂欢。 一辆警车停靠在某家大型夜总会的后门。 褪去了警服的男人此刻正和几名夜总会工作人员站在后门抽着烟。 “连小孩子都绑,你们胆子越来越大了,最近收敛一点,上面查得紧。” 男人看着几位工作人员说道。 这几名工作人员虽然嘴上答应,但从眼神也能看得出来,对这人完全没有半点的尊敬。 在他们眼中,这警员也不过是自己老大养的一条狗。 你要真指望他能做到什么大事。 他那点级别也办不到,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儿倒是积极。 钱也没少拿,现在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真是既要还要的典型代表。 “我们要的其实也不是他们。” 一个工作人员吸了一口烟,而后笑着说道。 “他们姐姐欠了我们很多钱,现在突然就要退出,那总得让她付出点儿代价吧。” 那警员笑着问道:“女人?漂亮吗?居然能让你们老大这么在意。” 几名工作人员哈哈大笑起来。 “漂亮?哈哈哈哈,和漂亮没关系,你不如说她长得太吓人了。” “有这么夸张?” “倒不是说她长相有什么问题,五官还可以,就是那皮肤,白得和死人一样,头发眉毛包括眼睛都是白色的,你说吓不吓人。” 警察听了之后打了个哆嗦:“卧槽,这不是病人吗?” “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对这女人一直都挺宽容,如果不是她这次突然退出,我想老大也不会......” “唉,那一男一女你们怎么处理?” 警察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话问道。 他一直都对那一男一女中的女人念念不忘。 那长得,叫一个水灵,真可惜,自己没有开那辆车,不然现在说不定也能尝尝甜头。 “你放心,男的肯定绑上石头扔河里,至于女人。” 工作人员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今晚可以多待一会儿,说不定有惊喜。” 另一名工作人员赶紧咳嗽了两声说道:“你她娘的小声点,不知道老大最讨厌这种事吗,要是让老大知道我们对那一男一女也下手了,到时候没你好果子吃!” 就在几人聊天的时候,那警员突然发现。 这本来应该不存在路人的夜总会后门,此刻竟然正有一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少年朝着他们缓缓行来。 “那人是你们的人?” 警员指了指那少年问道。 工作人员转头看了看,皱了皱眉。 “您是客人吗?麻烦走正门,这儿走不通。” 他对那少年喊了一嗓子。 可那少年就像是没听到一般,微微低着头,朝着他们走来。 “不对劲。” 一名工作人员注意到了什么。 “他外套和裤脚全是血。” 他敏锐观察到了来者不善,那警员笑了笑。 “嘿嘿,就一个人,看把你们吓得,还说自己是黑社会呢。” 说罢他扔掉了烟头,抬脚踩灭。 “行了,这人我帮你们摆平,要是你们把那女的抓来,记得叫我一声。” 他把身子探进警车里,摸出了一根警棍,而后走向了那少年。 “小子,不管你是谁,今天你这条路是走到头了,赶紧......” 少年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根本没有停下,只是抬手捏住了他的脸,而后那几名工作人员就听得咔蹦一声。 那似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而后就是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这男人的脸直接被那少年的大手直接给捏了个稀烂。 他甩了甩手上沾到的血渍和一些软骨组织,而后微微抬眼看了看守在后门的那几名工作人员。 “........快....去通知.......” “不用那么客气了。” 少年的声音瞬间在几人身后响起。 他的双手正打算推开两扇大门。 几人刚想回头,少年的声音再一次传来,而这一次,是最后的警告。 “回头就得死。” 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像是一句审判,狠狠地撞击在每个人的内心。 他们的身体就像是灌了铅一般,完全没法动弹一下。 就好像是稍微回个头就真的会身首异处一般。 所以他们只能听着这少年砰的一声推开门的声音。 直到门缓缓关闭过了好几分钟,一名工作人员才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通......通知.......大哥.....” 与此同时。 夜总会三楼的一间豪华办公室内。 一群孩子正围坐在一张餐桌前,桌上摆着各种豪华食物。 几个年龄小的孩子吃得是不亦乐乎。 但那名年纪最大的女孩儿却是一口也不敢吃,只是有些恐惧地看着那坐在办公桌前正闭着眼靠在椅子上休憩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三十多岁,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有着几道刀疤。 身材不算魁梧,但却很结实。 他翘着腿,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揣在外套的衣兜里,感觉很是惬意。 “.....”小女孩儿鼓起勇气,站了起来走到了左边。 “先生......可,可以放了我们吗?” 男人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那.......那让我的弟弟妹妹们回去好吗.....我,我留下来。” 听到女孩儿这句话,男人微微睁眼,那竟然是一双青绿色的竖瞳。 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凶狠的猎豹。 仅仅是看到这男人的眼睛,女孩儿就吓得浑身发抖。 男人微微扬了扬下巴,似乎是在示意女孩儿回去坐好。 女孩儿本来就是鼓足了勇气走过来。 现在被男人的眼神一看,直接吓得双腿有些发软。 她不敢再说一句话,只能默默走回去做好,同时将最小的妹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安抚她。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进来。”男人声音沙哑地开口。 推门而入的是一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 她微笑着进入办公室,走到男人办公桌前说道。 “老大.......下面似乎有动静,您要不要去看看?” “派出去的人呢。” 男人沉着声音问道。 女人微微叹了口气,而后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已经集体静默了。” 听到这句话,那刀疤脸的男人站起了身,他的右手一直戴着手套,左手断了一根食指。 “走吧。” “那这些孩子怎么办呢?”女人笑着问道。 “你在这儿看着他们,他们想要什么,就给他们。” “遵命,老大。” 男人点了点头,他踏着沉重的步子走到门口。 但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而后他慢慢抬起手,将两扇被推开的大门关闭,而后又将其上了锁。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转过身看着那穿着西装的女人。 “怎么了,老大,还有什么事吗?”女人依然保持着微笑问道。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点起了一根烟,注视着女人。 良久之后才说道。 “下辈子记住一件事,在这里,我的人只会叫我老板。” 下一瞬间。 男人的手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撑破,那钢铁组成的拳头已经来到了女人的眼前。 她的墨镜在男人的拳风下被震碎。 可在那墨镜之后的瞳孔却没有一丝的慌乱。 反而是充满了一种戏谑。 。m. 第163章 铁拳 轰—— 这一拳的拳风刚劲有力,甚至带着一股风系觉醒能力。 但女人的脸在被这一拳击中之前就化作了一道虚影。 随着一声巨响,那男人原本坐着的办公桌以及桌旁的书架全都被轰了个粉碎。 就连后面的墙壁也被这股拳风打出了大面积的裂痕。 巨大的动静让孩子们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女孩儿赶紧护着孩子们躲到了角落。 男人没有去看那些孩子,只是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那女人的身影。 【妾身不过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你倒好,一出手就要人家的命】 女人的声音虚无缥缈地在房间里响起。 男人刚才挥出的那一拳让他整个右臂的衣服悉数破碎,一条钢铁锻造的义肢赫然显现。 【妾身观察了你很久,你并没有对这些孩子动手,也不算是个坏人,不如......和我家主人,坐下聊聊,化干戈为玉帛,您看如何?】 “你家主人就这点本事吗,让一个女人来替他传话?” 男人嘴里还叼着烟,他面色冷漠,一双青绿色的眸子缓缓扫过整间屋子。 【如此不解风情,妾身......明明是在保你的命啊,若是你见了我家主人还如此行事】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从后方缓缓抚过男人的脸庞。 “那您可就真的没有活路可走了。” 男人猛地转身一拳挥出,这一拳力道比刚才更甚,直接将那紧锁的大门一拳轰飞。 “可惜了~妾身是真的想救你,因为你对这些孩子还不错。” 女人的身影在大门口逐渐显现。 此时的她已经褪去了西装,换上了一身素白色的长裙,一头银色的长发随着烟尘飘动。 那狐耳与一条大尾巴都在告诉男人。 她绝非人类。 “兽......”男人认出了女人的气息。 但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的慌乱。 “先生,请允许我为您引荐。” 狐耳女人缓缓让了让身子,身姿无比谦卑恭敬。 而后男人便看到在那烟尘之中,一名少年高大的身形缓缓显现。 “我主.......” 在霜冉要说出姜槐名字的时候。 姜槐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一下。 霜冉立刻委屈地捂着脑袋。 “主人.....这是何意啊。” “你干脆直接给我买条热搜算了,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是谁,你没看到我戴了口罩和帽子吗?” “......这样一点儿也没有排场,妾身只是想让您的登场更加闪耀。” 姜槐叹了口气,看着那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狐耳少女。 他轻轻摆了摆手。 “去照顾那些孩子,这边儿我来处理。” “知道了。” 她也不说遵命了,明显是有些闹了情绪。 姜槐也暂时没去管她,等之后给她买点好吃的应该就没事了。 而现在,他转头看向了那铁臂男人。 “你找我?”姜槐问道。 男人冷笑一声:“你在商业街的时候,动作的确不像是普通人,本来我以为你是一名觉醒者,但现在.......” 他瞥了一眼那正用毛茸茸的尾巴逗弄着孩子们的狐耳少女说道。 “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危险。” 姜槐从门边拿了一张椅子,拖着椅子走到男人身前坐下。 “有多危险,比你们暗行者更加危险?” 男人听到姜槐说出了自己的底细,他眉头微皱。 “你的手下嘴并不严,虽然对你很忠诚,但暗行者这个身份,对他来说,似乎是一个可以用来炫耀的资本。” “那你,留他一命了吗?” 男人冷冰冰注视着姜槐问道。 “没有。” 姜槐靠在椅背上,翘着腿,虽然戴着口罩,但那双眼里透射出的嘲弄神色还是非常明显。 “本来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如果饶了他一命,我俩之间还能谈谈,但如果你杀了他。” 咔咔—— 他的金属右臂开始发出一阵机械的运作声,而后一抹青绿色的风开始萦绕在他的手臂上。 【四星......?五星?也不对.......这觉醒者的气息时弱时强,甚是有些古怪】 姜槐倒是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威胁,只是观察着他的手臂。 “我在和你说话,你在看哪里!?” 男人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向姜槐。 姜槐瞬间起身闪避,同时后脚一勾,将那椅子勾到半空。 在闪身躲过男人这一拳的瞬间,顺势握住了半空中的椅子腿。 砰—— 而后狠狠砸在了男人的脑袋上。 椅子应声碎裂。 鲜血从男人凌乱的头发里渗出。 霜冉赶紧用大尾巴将孩子们团在一起,遮住了他们的眼睛。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男人身体有些摇晃,但还是强行忍住眩晕感,而后又是一拳祭出。 “身体强度可能只有三星觉醒者的水平,而且还不是强化型觉醒者。” 姜槐游刃有余,一边轻描淡写闪避着男人的连续出拳,一边观察着他的身体。 闪转腾挪之际,他来到了男人的后背。 抬手掀开了男人的外套。 在男人那宽厚的后背上,姜槐看到了被埋在肌肉里的机械组件,此刻正连接着他整条右臂。 “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男人愤怒的回身一记右勾拳。 姜槐抬起手臂格挡。 但瞬间,他感觉到不对劲了。 那拳头二次加速,狠狠砸在了他的手臂上。 就听得一阵骨头碎裂之声响起。 姜槐整个人就像是被炮弹击中一般狠狠地被砸飞了出去。 他的身体重重撞在墙壁上,整条左臂鲜血淋漓,就连肩胛骨都被打得凸了出来。 看上去无比骇人。 “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姜槐看了看自己的左臂,而后又看向了男人,咧开嘴笑了笑。 “你的左臂和身体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力量,你本身也就是个三星觉醒者,可你这条手臂.......” 他话还没说完。 男人已经来到他的眼前。 那条金属手臂一拳一拳连续砸在了姜槐脸上,胸口和腹部。 直到打的那面墙轰然倒塌,男人这才缓缓收回了拳头。 此刻他链接金属手臂的肩膀处缓缓散发出一阵蒸汽。 就像是在冷却液压一般。 他有些后悔。 应该留下活口,不过不要紧。 转过身,就看到那狐耳少女竟然完全不慌乱,还在用尾巴庇护着孩子们。 甚至年龄小的几个孩子都被她哄睡着了。 “你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主子?” 男人沉声问道。 “哎呀,妾身才不关心他,负心汉~对妾身这么冷淡~” 霜冉抬起头微笑着看向男人。 “不过妾身给你一个忠告,在和主人交手的时候,不要背对着他哦。” 男人听了这句话愣了一下,再回过头的时候。 就看到那脸都被打烂了一半,半边身体都已经血肉模糊的男人,此刻正若无其事地站在他身后。 甚至还抬起手,托起了他的机械手臂。 随后用那烂了一半的脸含糊不清地说道。 “介玩意儿,神魔情况啊,能增强力量?” 男人猛地想抽回手,可却发现自己那条机械手臂被这少年握着,竟然一动也动不了。 “介东西,起码让你的力量增长了两个星级啊。” 他的脸在慢慢恢复,肌肉组织和软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复原。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男人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为何物。 “你不是人类......” 当姜槐的脸完全恢复,没有了口罩和帽子的遮掩之后。 男人才发现,这少年那闪耀着蓝色火焰的眼眸里。 满是兴奋与残忍。 “借我耍耍?” 姜槐微微抬眼看着男人,而后就听一阵机械元件粉碎断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男人猛地感觉到了左肩神经连接处传来一阵剧痛。 他的机械臂,被这少年硬生生给扯了下来。 。m. 第164章 并非善类 此刻男人的肩胛骨,原本链接金属手臂的地方此刻已经是惨不忍睹。 断骨与机械元件相互纠缠的组织完全暴露。 血液和一种淡蓝色的液体一股一股地往外流淌。 他整个人也仿佛是经受了极大的痛苦,直接倒在地上捂着手臂哀嚎起来。 姜槐赤裸着上半身,他手里捏着那根金属断臂,仔细打量着。 最后他蹲下身子,看着那忍着剧痛不再惨叫,而是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瞪着自己的男人说道。 “我问你,这东西谁做的?” “......你老母。” 男人咧开嘴笑了笑,血液和淡蓝色的液体从他嘴角流出。 “我老母要是会做这玩意儿,我能给人当好几年舔狗?” 姜槐也笑了。 霜冉则是有些无奈。 “主人,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吧......” 女孩儿颤巍巍地看着姜槐以及他手里拿着的那条断臂。 霜冉轻轻抬手,让她把脸埋在自己的大尾巴里。 “乖,不要看哦,姐姐等下给你们买糖吃。” “姐姐.....我想要姐姐......” 女孩儿即便再懂事,现在也已经怕得不行了,泪水啪嗒啪嗒掉落下来,很快就浸湿了霜冉的尾巴。 【主人,人类的小孩真可爱,我可以逗逗他们吗?】 霜冉似乎很喜欢这几个孩子,脸上也是忍俊不禁的表情,甚至有些脸红。 【别做多余的事,让他们乖乖睡一觉,你能做到吗?】 姜槐抬头看了一眼霜冉。 【遵命】 霜冉轻轻吹了一口气,那雪白色的气息缓缓萦绕在了几个孩子身边,最后那女孩儿也昏昏沉沉地睡在了狐狸尾巴上。 看到孩子们都睡了。 姜槐也放心了一些。 他再次看向那男人。 “到底是谁做的这东西。” “你想知道吗?怪物........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你。” “唉,这样的对话除了水字数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姜槐叹了口气,而后手掌一用力,直接捏断了那条金属手臂,而后另一只手从那断臂残骸里捡出一些断骨和肌肉组织。 最后,他的手指夹住了什么东西,在将其取出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说我是怪物?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你身为人类,身体却被改造成了机械,而且这机械里,还有着兽的内核.......” 姜槐的手里夹着薄薄的一小片黑色碎片。 而后他将碎片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男人原本挑衅的脸色慢慢僵住了,他很明显也感觉到了那小碎片的气息。 而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惊恐无比的表情。 “不.......不可能,他们....没说过这手臂里会有这些东西......” “他们?”姜槐在男人动摇的话语里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他没有去管男人的手臂还在流血,拖拽着他的身体走出了房间。 离开房间之前,姜槐转头对霜冉说了一句。 “把他们带去夜魔巡游的本部,但是不要太靠近,我会让陆晚吟来接他们。” “主人......那个人类小丫头,您确定她不会看到我就一镰刀把我砍了吗?” 霜冉苦笑着问道。 “放心,她看到你第一反应只会是害怕,你到时候别吓她就行了。” 姜槐走出了房间,而后摸出手机。 【无心菜,搁哪儿呢?】 “我已经让人把尹佳的弟弟妹妹送回来了,晚吟,你等下在门口来接一下。” 【唉唉!你等下!我开的免提!老杜和尹佳听着呢,你你,你怎么突然那样叫我.......】 姜槐笑着挂断了电话。 而后抬眼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夜总会。 他来的时候已经把下面都收拾了一遍。 基本上都是一些普通打手。 偶尔几名觉醒者也实力平平。 姜槐不禁对暗行者有些失望。 也理解了为什么他们会被协会打压得头都不敢冒。 砰—— 姜槐把男人扔到了夜总会的大厅内。 而后随手揪起了一名受伤的觉醒者。 “你要做什么......”断臂男人瘫倒在地上,瞪着姜槐。 “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看得出。” 姜槐掐着那人的脖子,慢慢将他举高。 “告诉我,谁给你制作的那条手臂。” 那块儿碎片里有着一股就连姜槐也觉得无比诡异的气息,那种气息和百骸磐石一般的坚毅还有暗帝的傲视一切都不相同。 那是一种混杂着诡计与欺诈的危险气息。 “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并不知道他们给我的手臂里会有这种东西.......” 姜槐也不废话,手缓缓开始用力。 那觉醒者立刻被疼醒了过来。 “老,老板.....咳咳....咳咳咳.....” “住手!!”断臂男人怒吼着。 “你知道我在哪儿逮到他的吗?”姜槐看着自己手中掐着的男人,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我刚才迷路,进了一条暗道,里面有很多被强迫抓进来的女人,而你的这位小弟,正在让人给那些女人注射一些......奇怪的东西。” “老板.....我,我不是......咳咳....救我.....” 断臂男人听了姜槐的话,咬牙切齿。 “不可能,我们这里的所有女人都是自愿来工作的!都是无家可归的底层人士!绝对不会.......” “行了,别废话,你告诉你老板,你到底背着他做了什么?”姜槐冷冰冰地盯着男人。 “老板.....对,对不起......但是....弟兄们....已经.....控制不住了,我们.......都不想....再这样东躲西藏了......” “牛头不对马嘴,你不想受迫害,然后就去迫害别人?该死。”姜槐白了那男人一眼,而后手用力一捏。 他的脖子立刻被姜槐给拧断,手一松开,就如同没了提线的木偶一般摔倒在了地上。 男人看着那倒在地上死去的觉醒者,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最近这些小弟好像的确在瞒着自己做着什么。 可还没等他细想。 姜槐已经走向了另一名女性觉醒者。 “这妹子不错。”他用脚踢开了几具尸体,然后将那女觉醒者给拽了起来。 “我说我来找这里的老板,她拼了命地阻止我,就算自己已经身受重伤,还是抱着我的腿不让我上楼。” 姜槐揪着女人的衣领,而后走到了断臂男人的面前。 “莫非.....她是你的.......” “放开我的妹妹......求你。” 男人彻底服了。 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什么善信。 他手段残忍心肠狠毒。 自己无论是实力还是手段,都不是他的对手。 于是他现在忍着剧痛,跪在了姜槐的眼前。 “哥......” 女人慢慢睁开了眼睛,气息虚弱。 “求你,放了她.......”男人向姜槐低下了头。 “你知道我想听到的不是求饶。”姜槐的手拎着女人的后衣领,让她保持站立。 “十秒,要么你说出我想听到的,要么我现在捏碎你妹妹的脑袋,放心,我没有那些龌龊思想,我会让她死得很痛快。” 倒计时开始。 姜槐一声一声的倒数就像是敲在男人心中的一面鼓。 “哥.......对不起.....”女人似乎是感觉自己成为了他的拖累。 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可这些眼泪打动不了姜槐。 他仍旧死死地盯着男人。 “三、二........” “行了!我说.......”男人认命一般地吼了一声。 姜槐笑了笑。 “......我还有我这些兄弟,包括这家夜总会,都隶属于暗行者,至于我这条手臂......” 男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而后对姜槐说道。 “我知道的并不多,就在最近,暗行者来了一位不知名的大人物,它大量对三星的觉醒者进行了身体改造,而经过改造后,我们的力量也的确会大幅度增强。” “所以没人在乎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来历,你们为什么会变强?” 姜槐笑着将手里拎着的女人扔到了一边。 “说实话,我们并不在乎。”男人微微抬眼,看着姜槐,那青绿色的眼神里满是不甘。 “你根本不知道,在协会的压迫下我们之前过的什么样的生活,现在有人能给我们力量,让我们翻身,你觉得我们还会在意那东西是什么来历吗?” 。m. 第165章 绝望 “人各有命,我也不为难你,这次是你们先来招惹我和那些孩子,所以.......” 就在姜槐打算就此作罢的时候。 突然,一把匕首从黑暗之中猛地投掷而出。 这匕首速度极快,目标直指那断臂男人的脑袋。 说时迟那时快。 姜槐直接用骸骨包裹住了自己的后背。 猛地替男人挡下了这一匕首的袭击。 让姜槐震惊的是。 这把黑色的匕首竟然穿透了自己的骸骨,刺进了他的左肩。 一股不亚于百骸与暗帝的力量迅速从刀口释放而出,开始侵染姜槐的身体。 姜槐也没有犹豫。 他的尾巴猛地从椎骨处伸出。 尖锐锋利的长尾巴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左肩,而后直接将他被侵蚀的左半边肩膀连带着腰腹一齐撕裂。 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洒在男人的身上。 他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完全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啪啪啪啪—— 就在此时,一阵拍手的声音从匕首投掷出的地方响起。 很快,黑暗之中一位长发女人缓缓显现。 她小麦色的皮肤与暴露的穿着都让她显得无比性感妖娆。 女人那猩红色的瞳孔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都是无比的狠心,我很中意你。” 她说着话,走在了夜总会顶部的霓虹灯球之下。 姜槐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但疼痛还是让他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姐姐,放冷箭不是什么好习惯,太阴险了。” 女人拍手之后轻轻抬手,地上那些本来还躺着的尸体们 “谢谢你的夸奖,阴险狡诈,都是对我的称赞,况且这一刀并非冲着你去的,是你自己要撞上去。”她捂着嘴,轻笑一声。 “报上你的名字,兽。” 姜槐不再去管身后的男人,他一步一步走向了女人。 这女人身上没有任何力量的气息。 甚至是没有活人的感觉。 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可她却让姜槐感到十分不安。 “您说的很对,是我唐突了,初次见面,姜槐先生,以及......好久不见了,百骸。” 当女人提到百骸的时候。 姜槐猛地感觉到不对劲。 而后胸口一凉。 他低头一看。 一把砍刀从他的后背刺入,此刻刀尖正从在他的胸口处滴淌着鲜血。 “.......?”姜槐疑惑的微微侧头。 发现这偷袭自己的,竟然是刚才被自己捏断了脖子的那名觉醒者。 没有任何的征兆,也没有丝毫的杀气。 更没有感染者和兽的气息。 就连骸骨也没有启动防御,这究竟......怎么回事? 砰—— 姜槐抬手捏断了胸口的砍刀刀刃,反身一脚踹飞了这已死的觉醒者。 但下一秒,又有一名已死的小混混站了起来。 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 那些被自己杀掉的,或者还没断气的。 包括那断臂男人和他的妹妹,都身姿诡异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自己靠近。 “......什么鬼,生化危机啊?”姜槐皱了皱眉。 这些人身上没有任何感染者的气息,也没有死灵系觉醒者的痕迹。 完全就像是被人用提线操控着一般。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断臂男人一边捡起了一把刀,一边朝着姜槐走了过去。 但这明显不是他的本意。 这倒是挺稀奇。 就算是之前电影院的巢母,或者黑蝇王所控制的那些尸体,都有着明显的感染者气息。 原理都是将尸体进行感染转化。 可现在这些尸体或者伤者并没有被转化。 就纯粹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在行动。 姜槐也不含糊,刚才被偷袭是因为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气息,现在他有了准备。 但是在场这么多人,他也懒得去一个一个击碎对方的身体。 而那女人就好像是在看戏一般,想看看姜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没想到的是,姜槐的背后突然伸出了无数的淡蓝色丝线。 这些丝线迅速在他脚下蔓延,就如同蛛网一般链接到了那些行尸走肉的脊椎处。 在被丝线连接的瞬间。 所有人的身体都慢慢停止了动作。 女人眼前一亮,她的手捏着下巴,似乎对姜槐的做法很感兴趣。 “如此强大的支配力,新晋的典狱长有点儿意思,作为对您的尊敬。” 她抬手,放在胸前,微微弯腰对姜槐行了一礼。 “我会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叫.......” 噗嗤—— 姜槐已经出现在了女人的眼前,他的手直接贯穿了女人的胸口。 “有什么话,我们去监狱开个房,慢慢说。” 姜槐冷冷地注视着被自己的手贯穿的女人。 女人的眼神愣了一下,她没料到,姜槐下手如此迅速,完全没有和她交涉的意思。 但她也不恼怒,甚至没有任何的痛苦。 反而是轻轻抬手,抱住了姜槐,嘴凑到姜槐的耳边低声说道。 “我的名字,叫......偃师,典狱长,有缘再见。” 姜槐低头看了一下穿过了她身体的手。 没有任何的鲜血,只有一股冰冷的淡蓝色液体。 唰—— 她抽出了手,女人已经缓缓地倒在了地上,眼神失焦没有了半点生气。 姜槐蹲下身子看了看女人,发现她并非人类,而是制作非常精巧的人偶。 那些淡蓝色的液体也和男人的那条金属手臂里的液体类似。 姜槐回过头,看了一眼断臂男人。 他仍旧被自己支配着。 “把你的联络方式给我。” 姜槐冷冷对男人说道。 “我会再联系你,不要想着逃走,我已经记住了你的气息。” 他的话语没有半点感情,说话间,姜槐瞥了一眼男人的妹妹。 “当我需要时,我会叫你,如果你拒绝我,我也不介意请你妹妹去我家吃顿饭。” 蹲下身子,姜槐揪住男人的头发,咧开嘴笑着说道:“我做饭很好吃,你妹妹会喜欢的。” 男人的瞳孔倒映着姜槐那英俊但是此刻又无比邪恶的面庞,心里的恐惧大过了断臂的痛苦。 不过姜槐刚才确实是救了他,也救了他的妹妹。 “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有需要,我还有我的兄弟........恩,还活着的兄弟,我们随叫随到。” 与此同时,凌羽市墨家别墅之中。 一辆大型的冷冻库运输车正停在墨家宅院的后门。 运输车的门敞开着,里面是无数的锁链和鲜血。 仿佛这里之前曾经关押着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在宅院内部,饭厅的灯光显得格外诡异。 只有一半的灯光亮着,将长餐桌的一侧照亮,而另一侧则沉浸在黑暗之中。 这种不均衡的照明为房间增添了一种神秘和不安的氛围。 餐桌上,精美的菜肴摆放得整整齐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但这种诱人的景象却被一种不祥的气氛所破坏。 墨羽身着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餐桌明亮的一头。 她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这与她平日里那种冷漠、高傲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在餐桌的另一头,那没有灯光照耀的黑暗处,也存在着一些东西。 从那一头传来的锁链的叮当声和类似于野兽的低吼,让人不禁联想到那里可能隐藏着某种生物。 这些声音在寂静的饭厅中回荡,为这个不同寻常的晚餐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感觉。 “妈......我身体很好的,您不用担心的。” 墨羽轻轻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 “小时候,您总是想让我多吃点肉,可是家里太穷了.......当时我记得能吃一次方便面,就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了。” 沙沙沙—— 黑暗之中的东西慢慢地蠕动着。 但是被锁链束缚,所以它的动作只能让锁链哐当作响,其他什么也做不到。 “您失踪之后,我被一家好心人收养,那家人有一个小哥哥......他一直都把我当男孩儿,可能是我当时太瘦小了吧,头发也是短发。” 想到这里,墨羽脸上露出了一抹怀念的笑容。 沙沙—— 那东西似乎对墨羽的话有反应。 而在那黑暗中的餐桌上,原本安静摆放着的东西开始有了动静。 那竟然是一头还活着的小羔羊。 咩——小羔羊发出了一声无助的叫喊,打破了这压抑的沉默。 然而,这声叫喊却成了它的最后哀鸣。 那东西伸出了她那巨大的爪子,动作迅速而残忍,撕裂了羔羊的身体。 “......后来,父亲找到了我。” 墨羽的声音带着哽咽,她的手在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乎要溢出来。 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想要无视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想要否认这个怪物就是她的母亲。 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我,我知道您还活着,所以,我很努力,努力学习,努力锻炼刀术,在任何事情,我都努力做到最好......” “您知道吗......妈妈,我又遇到他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心思很多,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很冷漠,但他总是有意无意去关心身边的人。” “即便是一开始对他并不算友善的我,他也一直想要对我伸出援手......” “可是妈妈......我,我不能,现在还不能握住他的手......” 她切肉的手颤抖地越来越厉害。 “所以.....母亲,请您再忍耐一下,我.....一定......” 咔嚓—— 鲜血从那黑暗之中喷洒而出,那属于小羔羊的温热鲜血溅射到了墨羽的脸颊和她眼前的那盘肉上。 泪水顺着少女的眼眶无声滑落,她脸上保持的笑容和那溅射到脸上的血渍,让这一抹泪痕显得更加绝望。 “妈妈.......姜槐......我到底该怎么办......” 。m. 第166章 交易 从云梦夜总会后门离开的时候,姜槐的身上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那名断臂男人被自己的妹妹搀扶着把姜槐送了出来。 “谢谢你救了我。” 姜槐侧过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杀你这么多人,你还得谢谢我呢?” “他们早已经背离了暗行者的誓言,但我也没有资格教训他们,在接受改造的时候,或许我就已经变得失去了灵魂。” “不需要给我扯那么多高大上的东西,至于你的手。” 姜槐走到他身边,握住他右手空空的袖管,笑了笑。 “表现好点,我想办法帮你弄一条新的。” 男人听了十分震惊,但立刻脸色又黯淡了下去。 “您是想给我套上另一条锁链吗?” “你太弱了,我没兴趣和你玩儿这些小九九。”姜槐甩开了他的袖口。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想要支配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很可惜,你连让我支配的价值都没有。” 男人的妹妹听了有些生气,她刚想说什么,男人抬起了左手,拦住了自己的妹妹。 “我明白,您的确强大无比,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 “说。” 姜槐已经摸出了手机,一边给某人发消息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兽,觉醒者协会,暗行者,您站在哪一边?” 男人的话让姜槐编辑短信的手愣了一下,他微微抬眼看着男人笑着问道。 “怎么,协会和暗行者不都是人类,你为什么不用人类来概括。” 他摇了摇头,否定了姜槐的话。 “至少您这句话就代表着您不属于协会,也不属于暗行者,您甚至不了解协会与不受他们控制的觉醒者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姜槐皱了皱眉。 “你套我话?” “只是想明白您的立场,如果您.......是属于兽的那一边。” 男人慢慢挺直了腰背,青绿色的眸子再次变得凶狠。 “我会杀了您,即便我拼尽全力无法撼动您一根手指,但我依然会和您拼命。” 他身旁的女人也紧咬着嘴唇,死死地瞪着姜槐。 很明显是和自己兄长同样的决心。 “你们的命,真不值钱。” 姜槐叹了口气。 “留着你们的命多杀几只为非作歹的兽吧。” 说罢姜槐转身就要离开。 “那您!到底属于哪一边!” 男人冲着姜槐的背影喊道。 “想知道答案自己去查,我不是你爹。” 看着姜槐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巷道深处。 男人突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哥......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们惹不起的东西。”男人靠着墙,脱力一般瘫坐在地上。 “那我们现在要把这些事上报吗?”女人蹲下身子看着男人问道。 “不......去收拾东西,我们离开这里,那条手臂是他们给我套上的狗粮,现在狗链被人拆了,他们不会放过我。” 说罢,男人又看了一眼姜槐离开的方向。 “不管你是谁,但你走的路将会让你同时与协会与暗行者为敌,如果你不属于兽,那我真的只能祝你好运了。” 姜槐一只手揣在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他似乎是在等一个电话。 很快,电话果然响起。 【弟弟,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给你专门的联络器的目的就是保密,你难道不知道这些通讯公司的基站都有协会的人在拦截信息吗?】 丹朱商会那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怎么,无所不能的丹朱商会,连几大通讯运营商都搞不定?你们这样还能掩人耳目做生意呢?” 听了姜槐的挑衅,女人没有气恼,就像是面对自家不听话的弟弟一般叹了口气。 【姜槐,我们能在协会眼皮子底下运作到现在这个规模,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强大,而是无时无刻的小心谨慎】 “我联系你不是想知道你们的企业文化。”姜槐走在深冬夜晚的街道上,从那巷子里拐出来之后就来到了一条商业街。 此刻已经是晚上10点,只有酒吧和夜宵铺子还在营业。 那毫无疑问就充斥着激情的夜生活。 几名穿着暴露的女人踱着妖娆性感的步子走向了姜槐。 “小帅哥......进去喝几杯吗?姐姐请客。” 姜槐头也没回,掏出了几张一百块塞到了女人的手里,然后朝她摆了摆手。 女人一愣,而后邪魅一笑,懂事地走开了。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问过你们,是否也属于暗行者,而你并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你怎么突然想调查暗行者了】 “凌羽市东区商业街最豪华的那家夜总会,是你们的产业,对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姜槐也不催促。 他左顾右盼,然后走进了一家比较气派的烧烤店。 “鼻筋,黄喉,牛肉,肥肠,五花肉,排骨,脑花,掌中宝,小香肠,羊排,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一样100串,再烤十个猪蹄,重辣,打包。” 老板都愣住了。 “您这是......公司团建啊?” “你别管,直接用保温箱给我装。” “唉唉!好勒!您多坐一会儿!马上去准备!” 【......这个话题我希望和你能在安静的地方和我谈,既然你现在在吃宵夜,那我就叨扰了】 听到女人要挂电话。 姜槐赶紧说道。 “唉,姐,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弟弟】 女人的声音有些不耐烦了,她也算是老江湖了。 但每次和这个叫姜槐的臭小子做交易都被牵着鼻子走。 不过你别说,这小子是真有用。 只要你能找得到的兽,交给他去处理准没问题。 虽然内核拿不到,但那些兽的身体,还有他们巢穴里的一些物质可都是宝贝。 商会阁主,那几个老不死的也对这小子很感兴趣。 他现在和协会走得很近,但也没办法,夜魔巡游的人捷足先登,给这小子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越接触协会,越能看清协会的嘴脸。 尤其是在夜魔巡游这样的组织里。 不过......他现在又要耍什么花招? “帮我把烧烤钱付一下,姐,麻烦你了。” 【?】 女人呆住了,她甚至下意识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 【你和我开玩笑呢?弟弟】 “弟弟没和你开玩笑,赶紧的。” 【我.......!】 女人忍住了怒火,但额头已经是青筋暴起。 【......好,你把店里的二维码拍照发给我】 咔嚓—— “好勒,彩信给你发过去了。” 【吃这么多,你是猪吗.....】 从烧烤店背了一个保温箱出来,姜槐感觉自己像是个送外卖的。 挂断电话后,很快手机又接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 【该信息已加密,十分钟后会自动删除,弟弟,既然你需要从我这里得到暗行者的情报,那就拿行动来交换吧,我知道你还有两天假期,去帮商会办件事吧,好处少不了】 而后又是一条信息,但这次的信息并不是什么自动删除信息。 而是一条彩信广告。 “凌羽市海洋公园试营业中,您已被选中成为受邀客人,期待您的莅临。” 真不愧是商会啊,一点儿亏都不想吃啊。 姜槐苦笑了一番收起了手机。 。m. 第167章 依赖 背着外卖箱,不对,是保温箱。 姜槐回到了夜魔巡游所在的偏僻街道。 远远地他就在路灯下看到了正在等候他的白裙少女。 “主人。” 霜冉恭敬地给姜槐微微点头行礼。 “人送到了吗?”姜槐问道。 “孩子们都平安送到了他们姐姐的手上,小家伙们睡得很香,主人不必担心。” “只有陆晚吟和尹佳见过你,对吗?” 姜槐又问道。 霜冉点了点头。 “那位陆小姐很是有趣,她在看到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有些恐惧,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她呢......” 姜槐瞥了她一眼。 霜冉赶紧捂着嘴笑着说道:“开玩笑的,主人,我当然知道您宝贝这位小姐,我不会欺负她的。” “她对你的身份有说什么吗?” “没有,那位冰系觉醒者倒是有些紧张,似乎对我的存在感到十分诧异,但陆小姐告诉她,我是您的人......” 说到这里,霜冉的大尾巴微微晃了晃。 “主人,我是您的人吗?” “当然。”姜槐点了点头。 这么直白的回答让霜冉突然愣住了,她可没想到姜槐会回答的这么爽快。 “你是我第一位狱卒,好好为我效力。” 说完姜槐掠过她走向了夜魔巡游所在的那间破房子。 【哎呀,您就不能多说点好听的话吗,什么狱卒,太煞风景了。】 少女化作了小狐狸,跳到了姜槐背后的保温箱上。 在看到姜槐背着外卖箱回来。 陆晚吟指着他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你说你,有事....哈哈哈,有事要去办,结果你是去送外卖了啊哈哈哈哈哈。” 姜槐白了陆晚吟一眼,当他把箱子放在,把那盖子打开的瞬间。 陆晚吟的笑容僵住了,而后她吸溜了一下口水。 “我我,我就知道姜槐你最好了!我都快饿死了!” 姜槐把铺过来的陆晚吟拎起来,笑着说道。 “我是送外卖的,小姐,麻烦先付钱。” “哎呀!刚才是我不对!快点!让我吃让我吃!” 看着陆晚吟,尹佳还有她的妹妹们坐在一起大快朵颐,姜槐则是独自走上了二楼。 他来到杜轻鸿的办公室门。 “杜老师,我买了烧烤,吃点吗?” “年龄大了,吃不得上火的东西。” 杜轻鸿一边整理着文件一边说道。 “您现在不用担心身体问题。” 姜槐笑着说道。 杜轻鸿摘下眼镜,抬眼看了看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还像个人类。” 姜槐沉默了。 杜轻鸿知道自己或许是表达错了意思。 赶紧笑着说道。 “人对人类这个身份的执着,有时候挺深的,不是你的问题,姜槐。” “杜老师,我明天要去一趟海洋公园,就是那家刚修好,还在试运行的。” “和陆丫头一起?恩,你们难得放假,该休息一下。” 姜槐摇了摇头。 将自己和丹朱商会的交易告诉了杜轻鸿。 后者微微皱了皱眉。 “你应该把这些事提前告诉我,姜槐,不是为了控制你,而是我作为一个老东西,有时候还是能给你一些建议的。” “之前您在住院,我不便打扰您。” “你得告诉我,姜槐,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这段时间先后接触了许多势力,可我看不明白,你想要做什么。” 姜槐沉默了半晌,最后看着杜轻鸿说道。 “杀掉岳老师的那只兽,您还记得吗。” 杜轻鸿深吸了一口气。 那一天可能会成为他永远也无法忘怀的日子。 尽管自己的双眼已瞎,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废墟的墙角。 但岳秦山的生命气息消失的那瞬间。 杜轻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自己是六星觉醒者,可以说就算在协会里也是个中翘楚。 但这副身体却让自己成了他的累赘。 那个男人直到最后都贯彻着自己的信念 “我没见过那只兽,但我能感觉到它那令人窒息的气息,你要做的事和它有关?可它不是已经被你.....不,是被x兽给......” 即便是在自己的本部,杜轻鸿也让姜槐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暴露太多身份有关的信息。 而他也在姜槐用兽的力量将他救活之后明白了,姜槐就是那只x兽。 “是,那只核心领主已经被我吞噬,而我现在必须要斩狩另外七只兽,它们每一只的力量,都不是核心领主能匹敌的。” “我一个人做不到,杜老师,所以我需要更多的帮助。” “而我们都不相信协会。”杜轻鸿点了点头说道。 “所以你接触丹朱商会,接触暗行者,莫非是打算让暗行者成为你的助力?” 姜槐再次摇了摇头。 “我所追猎的其中一只兽,偃师,她此刻就藏身于暗行者之中。” “既然无望山上那只暗帝现在躲着我,那我便从另一只开始入手吧。” 杜轻鸿沉思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去做这些危险的事,你成为觉醒者才多久,这样吧,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的确,他并没有成为觉醒者太久。 但从沈安安挖掉了他的心脏那一刻,从监狱办公室的那扇门打开的那一刻。 从百骸的目光注视到了自己的那一刻。 姜槐就已经变了。 不仅仅是外表。 而是某种发自内心的东西。 曾经的姜槐胆小怯懦,唯唯诺诺。 但他城府很深,这一点几乎无人知晓。 而现在,他内心的那种黑暗面就仿佛是被某种力量给撕开,无限被放大。 今天他杀了很多人,觉醒者,非觉醒者。 双手沾满鲜血,但他却连看也没去看那些死去的人一眼。 如果是普通人,会惶恐,会害怕,会颤抖。 如果是嗜血之人,会兴奋,会癫狂,会狂欢。 但当温热的鲜血浸满他双手的时候。 他没有任何的感觉。 看着那些人死前的哀嚎和挣扎。 他没有任何感觉。 “杜老师。” 姜槐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或许这世界上,还愿意将我当成孩子的,除了我的父母,就只有您了。” “所以,我不会让您,让晚吟牵扯进任何可能会遇到危险的事情当中。” “姜槐。”杜轻鸿的眼神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要把我当成一个老不死的废物。” 他的拳头死死捏紧。 “我现在的身体虽然还无法发挥所有的力量,但我能帮上你的忙。” “明天,我自己去,杜老师。” 姜槐也丝毫不让步。 两人僵持半天,最后杜轻鸿猛地叹了口气,拉开抽屉,竟然是点起了一根烟。 “杜老师,您的身体。” “滚蛋。” 这位本职工作是老师的男人罕见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冲着姜槐摆了摆手。 姜槐被骂了之后非但没生气,反而还笑了笑。 心里想着。 真不愧是能和岳秦山搭档的男人啊。 这脾气也不小。 他转身离开了杜轻鸿的办公室。 可却没发现,在二楼没有灯光照耀的角落里,少女一边啃着排骨,一边看着他下楼的背影。 陆晚吟冷哼一声。 “哼,想甩开我,门儿都没有。” 。m. 第168章 海洋之心 翌日清晨6点。 姜槐特地去房间里确认了一下,在看到陆晚吟睡得正香之后。 他准备了一些早饭,又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明自己要回老家县城一趟,大概晚上回来。 并告知陆晚吟午饭晚饭她会给陆晚吟点外卖。 做完这一切,他也放心地出了门。 深冬的早上6点30,天还没亮,空气里也满是冬日的寒气。 他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前往了位于凌羽市南郊新建好的大型海洋公园。 这是凌羽市的重点培育项目,开发商投入了大量资金并得到了凌羽市政府的大力支持。 在钱财和政策的双重加持下。 凌羽市海洋之心就此诞生。 而今天也是这座海洋公园的试运营第一天。 因为是第一天运营。 所以运营方并没有对外开放,而是进行了人员筛选。 一些家族子弟自然是受到了邀请,毕竟他们很多也是这座海洋公园的投资方。 再然后就是官方人员。 最后是无数的媒体记者,他们的笔杆子可能会影响到海洋公园今后的走向。 像姜槐这样的幸运儿也有。 之前在凌羽市万达广场等大型商业区都进行过抽奖。 一共三千名幸运观众得以获此殊荣。 虽然姜槐并没有抽过什么奖。 但他还是大摇大摆就排在了队伍后方。 而所谓的排队检查手机短信,也只是针对他们这些平民获奖者。 至于那些携家带属的高官与一看就气度不凡的家族子弟都有着专属通道。 姜槐一边玩手机一边排队,虽然3000人很多。 但海洋之心的工作人员手脚还算麻利,很快就轮到了他。 姜槐对检票口的小姐姐亮出了手机。 工作人员扫了一下短信附带的二维码之后就微笑着欢迎姜槐进入园区。 刚走过那气派无比富有海洋特色的大门之后,姜槐就愣住了。 这里真不愧是凌羽市的大型工程项目。 整座海洋公园没有靠山建立,全是平原。 但占地面积几乎可以说是比整座无望山还要大。 姜槐粗略估算了一下,整个园区至少有十几个这样的大型场馆。 它们造型各异,基本都是以各自展示的海洋生物而专门设计的造型。 即便是最小的场馆,也有半个足球场大小。 姜槐一开始还以为3000人塞进来,会不会太拥挤了。 从没去过什么大型主题公园的他现在算是小刀划屁股,开了眼了。 这三千人再加上那些达官显贵。 还不够这海洋公园塞牙缝的。 就在姜槐还在感慨这海洋公园地大物博的时候。 身后的检票区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等,等一下,我我,我可以买门票的,通融一下好不好!” 似乎是某个没有资格的游客被拦在了门口。 “不好意思,小姐,您没有抽中资格,我们不能让您进去,请您等待海洋之心正式营业的时候再来光临,感谢您的配合。” “我我我来都来了啊!” 姜槐回头看去,发现那是一名身材瘦削,但胸部丰满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咖啡色的小外套,一条修身牛仔裤把她的双腿衬托得十分完美。 少女一头黑色长发绑成马尾,头上戴着一顶毛绒帽子,脸上还带着口罩和眼镜。 虽然这身材很顶,可这打扮,太可疑了吧。 姜槐不禁这样想着。 工作人员也是如此想着。 “该不会是什么黑记者想来故意抹黑我们海洋公园吧?” 一个工作人员小声对同事说道。 “不好说,看她这架势不太像是会离开的样子,去找保安吧。” “等等等!别找保安!我,我有朋友一起来的!就那个!” 少女一下子抬手指着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姜槐。 姜槐愣住了,然后他突然听出了这少女的声音。 可不就是陆晚吟吗。 这妮子跟踪自己?因为自己和她的气息几乎相同,所以每次她突然出现或者隐藏气息靠近自己。 姜槐都无法发现。 “我不认识她。” 姜槐微笑着说道。 “无心菜!你真的没有良心了吗!我,我啊!是我啊!” 陆晚吟气得一下摘掉了帽子和墨镜。 姜槐差点没笑出声,看着陆晚吟着急的样子,他走过去说道。 “人家这儿有规矩,没有资格进不来的。” “那,那你想办法嘛,我来都来了。” 姜槐无奈地看向了那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也很抱歉地叹了口气。 “真的很抱歉,先生,我们确实有规定......请二位谅解。” 这时候后面排队的人也有意见了。 陆晚吟只好先从队伍里出来,但她还是缠着那工作人员。 “姐姐,您行行好,我给钱好不好,我给双倍!” 工作人员哭笑不得,这还没定票价呢,你给十倍也没用啊。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抹清冷的声音从旁响起。 “让他们进去吧,我来担保。” 姜槐和陆晚吟都转头看去。 就见穿着一身休闲风衣服的墨羽正站在他们身边。 “您.......您是?”那工作人员还有些迟疑。 但一旁年龄大一些的工作人员立刻说道。 “你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这是墨小姐啊!” 然后他又看向墨羽说道:“墨,墨小姐!我们不知道他们是您的朋友,真的很抱歉。” 墨羽冷冷地瞪了男人一眼。 “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搞特权吗?” 此刻还有很多人在排队,都有些疑惑地看向了这边。 男人立刻捂住了嘴。 墨羽朝着姜槐和陆晚吟使了个眼色,然后带着两人从工作人员的通道进入了海洋公园。 “真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到。” 姜槐笑着看向墨羽说道。 墨羽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就仿佛是在生闷气一样。 弄得姜槐也有些尴尬。 “你们来约会吗。” 良久,她淡淡地问了一句。 陆晚吟一下子抱住了姜槐的胳膊。 “对啊~我们来,约会的~”她故意提高了音量。 姜槐叹了口气,敲了敲陆晚吟的脑袋说道:“行了,别装了,她知道咱俩的关系。” “哎呀~什么关系,我们的关系不是情侣吗~?” 陆晚吟脑袋搭在姜槐的肩头,一副人畜无害地说道。 而那语气,明显是故意说给墨羽听的。 墨羽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陆晚吟,而后居然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她双手揣在外套中说道。 “是吗,姜槐,作为你的未婚妻,我还是得提醒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行举止。” “那不也是演戏吗?” 姜槐挠了挠头。 墨羽不再和他们多说,他转身朝着似乎正在等待他的几名男女。 而姜槐看那群人穿着打扮都很不凡,应该是权贵家族的子弟。 “墨家是这家海洋之心最大的股东,所以这里也可以说是墨家的产业,你们好好玩儿吧,所有开销算我头上。” 说着墨羽微微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姜槐,但语气的矛头则是对准了陆晚吟。 “身为我的未婚夫,不要做太出格的事。” 说完就径直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什,什么嘛!有,有钱了不起啊!” 陆晚吟气呼呼地看着墨羽离开的方向。 姜槐则是没多想这些事,他心里想着昨晚丹朱商会给他发送的那条定时删除短信最后一句话。 【下午2点开放的深海馆,有一只兽已经筑起了巢穴,将其斩狩,我们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 姜槐拿起了手上刚才在门口领取的导览,深海馆位于整个海洋之心的最深处,那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场馆。 专门用于展示深海鱼类。 其设计感和氛围感都属实一绝,几乎可以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所以导览上也特别注明了胆小且有深海恐惧症的游客谨慎体验。 “姜槐姜槐。” 陆晚吟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两个气球和甜筒,她分了一支甜筒给姜槐。 “你从哪儿偷的啊?” 姜槐笑着拿过了甜筒。 “什么偷的!人家看我可爱!送我的!” 姜槐抬头一看,原来是景区里有各种穿着人偶服的工作人员在派发甜品饮品和气球。 而后,姜槐又发现,陆晚吟的头上戴着一枚新的发夹。 “你那小兔子发夹终于舍得换啦?” 陆晚吟开心地吃着甜筒,而后摸了摸自己脑袋上的发夹。 “怎么,你买的,不记得了?尹佳的妹妹们做的。” “不是都淋湿了吗?” “人家各地重新做的~就在夜魔巡游的本部,那些孩子手可巧了!” 看着陆晚吟兴高采烈的样子,姜槐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晚吟。” 姜槐突然的一句话打断了陆晚吟的喋喋不休,她的脸突然有些微红。 “干嘛,突然这么叫我。” “我下午2点要去一趟深海馆,有点事要处理。” “喔......又想甩开我是吧,是不是今天我不来,你就和那位墨大小姐玩儿到一起去了?” “冤枉啊,我真不知道她也在。”姜槐挠着头说道。 “哼......” 陆晚吟气鼓鼓地朝前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她的手背在身后勾了勾。 “下午2点是吧......那在这之前。” 少女微微侧头,坏笑着看着姜槐。 “你都是我的,陪我好好玩儿吧。” 姜槐愣了一下,然后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遵命。” 。m. 第169章 我管定了 看得出来,陆晚吟从来没去过什么游乐园。 就更别提这种大型主题乐园了。 对这里的一切,她都感到十分的惊奇。 “快点快点!我要坐第一排!"陆晚吟娇声喊道,声音甜美动听。 姜槐苦笑着提醒:"虽然我没来过,但你看,这么多人,没几个坐第一排,我们还是去后面吧。” “不要,来都来了!就要第一排!”陆晚吟撅起小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姜槐。“你不陪我坐第一排吗?” 姜槐无奈,只好跟着她坐到了第一排。 工作人员递来雨衣,陆晚吟却摆手拒绝了:“又没下雨诶,不要不要。” 姜槐倒是老老实实接过了雨衣披上。 表演开始,海豚们在水中翻腾跃起,溅起巨大的水花。 陆晚吟也开始拍手叫好。 然后下一秒就被淋了个透心凉吗,她有些委屈地看向了姜槐。 姜槐披着雨衣,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说实话,第一排观感效果的确很好,还能和海豚互动。 后面的表演也越来越精彩,陆晚吟全然不顾被溅湿的衣服。 水珠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滑落,顺着脖颈流进胸前的沟壑。 湿透的连衣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曲线。 姜槐看得有些呆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有奇怪的视线,陆晚吟转头看着姜槐。 “让你来看海豚的,结果你一直看我......就这么好看吗?” 那滴落着雨珠无比诱人的面庞再加上那小恶魔一般的笑容。 顿时让姜槐有些慌了神。 他连忙移开了视线。 表演结束后,陆晚吟浑身湿透,那有些朴素的白色内衣在此刻若隐若现反而显得极为性感诱惑。 姜槐只好去旁边刚刚开始营业的商业区给她买了一身新的行头。 看着雪白色高领毛衣再加一条黑色格子裙和黑色裤袜的陆晚吟。 姜槐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过还有更离谱的事。 换好衣服后,陆晚吟又抽中和海豹互动。 她看到圆滚的海豹惊呼一声:“姜槐!这个好像你啊!好可爱!” “?”姜槐满头问号。 哪儿像我了。 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陆晚吟一把抱住了海豹。 海豹受惊,尾巴一甩,把她掀进了水池。 "啊!"陆晚吟惊叫一声,溅起一大片水花。 姜槐赶紧跑过去把她拉起来。 陆晚吟浑身湿透,白色毛衣彻底被浸湿,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她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水珠在阳光下闪发光。 看着狼狈的少女,姜槐叹了口气。 “要不给你买身泳装,你下去和它打一架吧。” “呸呸呸,我才不和这圆滚滚的胖子一般见识!” 而在不远处,墨羽也在参观着这间场馆。 那几名相貌出众的男女围在墨羽身边。 不停地给她介绍这个介绍那个,似乎是很想卖弄自己的学识以博得墨羽的注意。 墨羽则是心不在焉,眼神一直瞥向姜槐。 最后实在是玩儿累了,中午又在园区的高档西餐厅吃了一顿大餐。 因为墨羽让人将姜槐的邀请函升级成了尊享vip。 所以他这一路无论买什么,吃什么,做什么,都不用付钱,所以陆晚吟此刻也敞开了吃。 很快她的困意就上来了。 “吃完了就想睡觉,你是不是某种动物变得。” 姜槐则是就在园区内的酒店给她开了个房间。 把她背到房间让她睡下后,姜槐看了一下时间。 中午1点。 差不多了,先去深海馆附近踩点吧。 可就在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墨羽正靠在走廊的墙壁边,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是在等着他。 “来这里做什么?” 墨羽淡淡的问道。 “没做什么啊,她可能有些困了,所以我......” “我问你来海洋之心做什么。” 她打断了姜槐的话,语气依旧淡漠。 但还是能听得出对姜槐和陆晚吟会出现在这里表现出了一些不满。 “抽奖,中奖了,难得学校放假,就来放松一下嘛。” 姜槐笑着回答。 “我查过你的中奖信息,是伪造的,伪造手段非常高明,你放心,我已经通过后台帮你升级了。” “.......” 姜槐也沉默了,这妮子又这样,明知道自己有问题,但第一时间不是来质问,而是先帮自己清理尾巴。 该不会她上辈子欠我的吧? “所以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夜魔巡游没人能伪造这样的邀请函。” 墨羽继续问道。 “告诉我,我可以......” “你可以帮我。” 姜槐笑着抢先说出了墨羽的话。 “唉......都第几次了,墨大小姐,你这样我很不好意思啊,我都欠了你多少次人情了。” 墨羽皱了皱眉继续说道:“这个你不用管,我有我想得到的东西。” “不管你想得到什么。”姜槐直接一巴掌撑在了墙边,冷冷地看着墨羽。 “但是起码你要告诉我,不然我会非常不安,墨大小姐。” 被姜槐抵在墙边的墨羽一下子愣住了,而后眼神开始闪烁,脸色也有些微红。 “.....这,这个你现在,不用管,我......” “墨羽。” 姜槐严肃地看着墨羽说道。 “你帮了我很多,所以我真的想把你当朋友,同伴,当成我想去保护的人,但是无论你需要我做什么,你都得告诉我。”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没法帮你,明白吗?” 墨羽犹豫了片刻,语气罕见地有些紧张起来。 “我,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回报我......” “你的话自相矛盾了,你刚刚才说,你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想要的到底是什......” “是你。” 墨羽深吸一口气,她打断了姜槐的话,而后揪住了他的衣领。 “不要......再逼迫我了,姜槐。” “我只是......”姜槐也愣住了。 他现在真的有一种感觉,墨羽是可以为自己献出生命,而真的不会贪图任何回报的存在。 少女的手在颤抖,而后慢慢变得无力,顺着姜槐的胸口滑落。 可姜槐的手却在这时候握住了她。 “不行。”姜槐冷冷地说道。 “你这一次不要想再逃走,墨羽,你说你不想说,好,但很可惜,你实在是太让我不安了,所以我会去查清楚关于你的事。” 事实上姜槐已经在查了。 墨家的一切,姜槐都交给了白清。 虽然不知道天启会和墨家谁更有排面。 但至少白清答应过他,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不可以!” 但墨羽却突然紧张了起来。 “你,你不可以....不可以去查墨家!” 姜槐笑了笑,他抓住墨羽的手按在墙边。 “我猜对了,果然是因为你的家族,对吗。” “我,我不是!姜槐!你.....” 就在这时候,姜槐松开了墨羽的手,而后转身朝电梯走去。 “我来这里是因为深海馆有一只兽,应该是巢穴级,已经在深海馆筑起了自己的巢穴,你想跟来就来,但不管你帮不帮我,你身上的事。” 走到电梯门口,姜槐转头看着墨羽,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管定了。” 。m. 第170章 圈套 在确认姜槐离开之后,陆晚吟也睁开了眼睛。 “这个死鬼,还瞒着我和那位大小姐在门口聊这么久。” 陆晚吟一边胡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一边走到了门口。 她轻轻打开一条门缝,发现门口已经没有了姜槐和陆晚吟得到身影之后。 陆晚吟松了一口气。 可下一秒。 那门缝里突然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 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珠子就这样直勾勾地瞪着陆晚吟。 “呜啊!!啊!鬼鬼!鬼!!” 陆晚吟吓得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门被轻轻推开。 那有着狐耳和一条毛绒狐狸尾巴的少女走进了屋子,她用尾巴一扫,关上房门后微笑着看向陆晚吟。 “妾身就这么可怕吗,瞧你吓的。” 在确认眼前的女人不是鬼,而是那天送尹佳的妹妹回来的那只兽后。 陆晚吟就更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你!你想怎样!” 她坐在地上,但手里已经握住了黑色的镰刀。 看着她眼神闪烁如此害怕的样子,霜冉也不想再继续逗她了。 毕竟要是把她吓坏了,主人可是真的会生气的。 “就知道你不老实,想跟着主人去,对吗?” 霜冉掠过了陆晚吟,走到窗户边。 这里是海洋之心最高级的酒店顶层。 那高大的落地窗几乎可以将整个主题公园尽收眼底。 “姜槐......让你来的?” 陆晚吟此刻也冷静了一下,她用镰刀刀柄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主人让我看着你,如果你在睡觉,就不要惊扰你,如果你又打算跟踪他......” 霜冉背靠着落地窗,神情邪魅地看着陆晚吟,接下来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任凭陆晚吟自己想象。 陆晚吟咽了一口唾沫。 “我......我不能每次都被他保护在身后,我也想和他一起去。” “这是一只巢穴级兽,您去了也帮不上忙。” 其实霜冉早就看出了陆晚吟的不对劲。 此刻正好趁着和她单独相处,好好了解一下她身体的情况。 “小可怜,过来,躺床上去。” 霜冉微笑着指了指那张床。 “......你要做什么?” 陆晚吟警惕地看着霜冉。 狐耳少女却已经有些没有了耐心。 她一步一步款款走向陆晚吟,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一把揪住了她的衣领,将其扔到了床上。 同时也夺去了她手中的黑色镰刀。 “死灵系觉醒者就一定要用镰刀吗?刻板印象。” 轻轻一捏,那黑色镰刀顿时化作了碎片。 看着自己的武器被轻易化解,陆晚吟心里更是不安起来。 “我听主人说,你害怕兽,是因为你小时候在一起兽潮之中目睹了自己亲人的惨死,对吗?” 而后霜冉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她翘着修长的双腿,就像一名心理医生一般看着陆晚吟询问她问题。 “......是。” 陆晚吟微微点头。 “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么多人类觉醒者的家人都惨死在兽的手里,心理问题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但绝不可能像你一样严重到这种程度。” 说着,霜冉抬手摸了摸陆晚吟的脑袋。 “身体很正常,即便死过一次,主人也已经用自己的内核修复了你的一切,所以你问题不出在身体或者大脑里......” 而后,霜冉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 “你的灵魂......怎么缺了一块儿。” 她皱紧了眉头说道。 “就像是被人剜走了一部分,但又没有完全失去联系。” 陆晚聆听了她的话之后也是一愣。 但立刻就想起了之前见过的那群死灵会的人。 那老人告诉陆晚吟,欠的债,总要还的。 再加上老岳曾经为了让自己活下去求助过死灵会,莫非是他们? “我的事你先别管,你不去帮姜槐吗?” 陆晚吟突然想起,现在姜槐可是要去和巢穴级领主战斗,为什么这女人不去帮忙。 霜冉眨了眨眼睛,突然笑了。 “如果主人需要我才能战胜巢穴级领主,那我也不会如此死心塌地地跟随他。” 而后她的手轻轻抚摸着陆晚吟的脸。 “你放心,妾身的直觉很准,主人那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就相信我的直觉吧。” 然而此刻的姜槐虽然没出什么问题,但也挺疑惑的。 因为他来到深海馆之后转了好几圈,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气息。 你说这兽都筑了巢了,为什么一丁点儿的气息也没有。 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开馆的时间了。 还有一点姜槐比较在意。 那边是这巨大无比的深海馆附近没有一位游客,门口也不像其他馆一样有工作人员引导。 这里就好像......是完全没打算开放一般。 墨羽此刻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她在得知了海洋之心可能有一座场馆沦为兽的巢穴后就立刻去联络了无畏者,而后准备进行人员疏散。 好在现在是下午1:30,那些重要人士基本都在酒店休息,要疏散他们倒也不难。 难的是已经分散在这巨大主题公园内的普通游客。 最后姜槐还是决定,提前进去看看。 由于门口没有工作人员,所以他很顺利地直接进入了场馆。 可进入之后他又疑惑了。 这里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有氛围感啊,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厅。 “虚假宣传要不得啊,害我还有那么一点小期待。” 姜槐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大厅。 在发现大厅前方有一个接待台的时候。 他愣住了。 而后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他的内心升腾而起。 “等等......这里不是......酒店的大堂吗?” 他环顾四周,而后确定了这里就是自己刚刚才离开的那家主题公园内高级酒店的大堂。 可自己进入的不是深海馆吗? 当——当—— 突然,酒店里那台高大座钟响了起来。 一般来说为了不打扰客人,这种酒店的座钟就算再高级也不会响的。 可现在这两声钟声却是如雷贯耳。 就好像是在提醒着姜槐。 时间到了。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三分钟。 姜槐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情况。 这里完全正常。 “.......我被商会耍了?” 姜槐不禁这么想着。 就在这时候,姜槐兜里的手机响起。 他拿起一看,竟然正好就是商会那女人打来的。 “好姐姐,我就三天假期,你该不会是耍我......” 【......我们还没见过面,您就这样称呼我,让我有些害羞,典狱长】 电话里的声音却不是一直和姜槐联络的那个女人。 但这声音他也很熟悉。 就是昨晚在云梦夜总会里遇到的那只傀儡。 而现在给自己打电话的,或许就是那些傀儡真正的主人。 “......偃师?” 【您还记得我的声音,我很荣幸】 “你引我来这里做什么?” 【想要看看他们选出来的新晋典狱长实力如何】 “那你倒是来啊,我让你看看。” 【典狱长,您很生气吗?】 “还好,也就是浪费了我半天的假期,不过能来这儿玩儿一趟,也不虚此行,你要是不出现,我可回去了啊。” 电话那头的女人笑了。 【别着急啊,典狱长,今天和您一起来的那个孩子,看起来对您很重要,您竟然用自己的内核救了她的命】 听到女人提到了陆晚吟,姜槐的声音变得冷淡了许多。 “有事说事。” 【戳到您的逆鳞了吗?典狱长,我告诉您一件事,那就是深海馆里有一只巢穴级的兽,情报是真的】 “那兽呢?” 【您现在在深海馆吗?】 姜槐环顾四周。 这里怎么看都是酒店,并不是 等等。 如果自己现在在酒店 那原本的酒店 【您想到了吗,典狱长,时间不多了哦,兽的进化可是根据当下环境来确定的,也就是说,当它们身处于这个世界最古老最凶残物种所在的深海......您猜猜,在那些化石展品的影响下,它们会进化成什么样】 啪—— 姜槐挂断了电话,头也不回地朝大门走去。 可就在他走到大堂门口的瞬间,头顶突然落下了一只巨大无比的怪物。 姜槐脚下猛地一蹬朝旁躲开。 那怪物一拳砸碎地面,也将大门彻底封死。 “典狱长,别着急走啊,您不是让我现身吗,您瞧,我这不就来了吗?” 姜槐冷冷地注视着那只巨大的怪物,又是一只没有任何气息的傀儡。 那怪物两只手臂都是明晃晃的金属臂。 应该和云梦夜总会那个男人用的同样的改造方式。 “你藏在暗行者里,我都没时间去对付你,你倒好。” 姜槐一边站直身体,一边冷冷地看着那巨大傀儡怪物说道。 “接二连三来招惹我,你真的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偃师。” 下一秒,他的身形化作了百骸,眼睛里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 。m. 第171章 欢迎来到,真正的海洋之心 “情况就是这样,所以请各位谅解,立刻与工作人员一同离开园区。” 墨羽的声音在豪华的酒店沙龙中心中回荡。 她看着眼前这群聚在一起怀中还搂着各自带来的女伴高谈阔论的少爷们,就没什么好脸色。 墨羽在得到了家族和无畏者的首肯后,开始在酒店内疏散那些高官与贵族子弟。 “墨小姐,你说......园区存在重大安全隐患,所以要紧急停止试运行?这......我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啊。” 一位将白衬衣敞开,露出他胸口的油腻男人此刻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信任对墨羽说道。 “哼,我们好歹也算是这儿的股东之一,墨小姐,您墨家可不能这么专横啊。” 另一位稍微年轻一些的女人,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说道。 “对啊,这儿我们也有份儿,怎么像撵一条狗一样撵我们走呢?”又有人附和,声音中带着不满和愤怒。 墨羽带来的几名工作人员一直耐心地和他们做着解释。 可这些人完全不以为然。 争吵声逐渐升级,几名高官也加入了这场混乱,他们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与水晶吊灯的光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整个高级沙龙中心,此刻变得混乱不堪。 而后又有几名高官加入了争吵。 所有人都围着墨羽和她带来的工作人员。 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整个高级沙龙中心变得混乱不堪。 墨羽很不想在这儿和这些人浪费时间。 因为家族的死命令是在这些权贵离开之前,她不得离开酒店。 至于其他平民,只能尽力而为。 如果有人来不及疏散,那么生死有命,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人,协会也有办法进行精神干扰,让他们失去这段记忆。 墨羽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她不禁在想,就连协会也奉行着让领导先走这种狗屁思维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不耐烦。 环视四周,看着那些围在她身边的权贵们。 他们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和华丽的礼服,脸上带着傲慢与愤怒的表情。 空气中弥漫着也不管适不适合,总之高定昂贵就算好的香水味道,混杂着酒精和烟草的气息。 她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缓缓开口道。 "各位,我理解你们的疑虑。但请相信,这个决定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们发现了一些潜在的安全隐患,如果不立即处理,可能会危及所有人的生命安全。 一个中年男人冷哼一声。 似乎是厌倦了这种争吵。 “我是省里来的消防安全专家,今天来就是为了看你们这里有没有安全隐患,既然有,那我更不能离开了。” 说罢转身就离开了沙龙中心。 墨羽叹了口气。 工作人员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她。 就在这时,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子突然冲到墨羽面前,一脸猥琐地看着墨羽。 他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眼神迷离而充满欲望。 "墨小姐,我支持您的一切决定,嘿嘿......所以,您要不要....陪我去房间里.....坐坐? 他猥琐地笑着,另一只手已经伸向墨羽的腰部。 换了平时,给这些家族子弟一百个胆子怕是也不敢对墨家人如此无礼。 只能说是酒壮怂人胆啊。 但下一秒,男人的淫笑变成了惨叫。 几乎没人看到墨羽是怎么出手的。 就见那男人已经抱着完全扭曲的胳膊倒在地上痛苦惨嚎起来。 “把他关房间里。”墨羽冷冷对工作人员说道。 “既然他不想走,那就让他留到最后吧。” 墨羽居高临下看着在场所有人。 “还有不想走的吗?” 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如果不走,可能下场会和这男人一样。 这些人有些是畏惧了墨羽。 也有的是畏惧墨家。 他们三三两两地都起身离开了沙龙中心。 “.....去拉响火灾警报,让整个酒店的人都先离开这里再说。” 墨羽对工作人员说道,而后看着那些充满怨毒的目光,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甚至在收拾了那男人之后,墨羽的内心感觉舒畅了一些。 还是比较喜欢用强硬一些的方式去处理问题啊。 与此同时。 在顶层房间里,看着时间指向2点整。 陆晚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不行,我还是要去,我不能让那呆子一个人。” “他也不是第一次一个人了,你就呆在这儿好了,这儿是安全的。” 霜冉则是靠在门边,似乎铁了心要拦住陆晚吟的去路。 陆晚吟气鼓鼓地看着霜冉,而后冷哼一声走向门口。 “让开.....” “不可以,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霜冉寸步不让。 “我,我出去吃东西!” “......您中午不是都快吃吐了吗?” “我饿得快,不行吗!” 无奈,霜冉只得跟在陆晚吟身后,只允许她去餐厅,不让她离开酒店半步。 就在电梯到达15楼高级餐厅,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 两个人都呆住了。 “......喂,我记得你刚才说,这里是安全的?” 陆晚吟转头看着霜冉,略带一丝疑惑地问道。 霜冉则是紧紧抿着嘴唇,仿佛是为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感到后悔。 这打脸来得也太快了吧。 电梯门外哪里还有什么15层餐厅。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幽暗无比的巨大水族馆。 两侧设计精妙的巨型水族箱环绕着观赏走廊,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蓝绿色光晕中。 “怎么看......我们这儿都不安全吧。” 陆晚吟白了一眼狐耳少女。 少女则是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尾巴一边狡辩。 “哈......哈哈哈,您瞧,我们这儿不安全,那不就代表主人那边肯定没事了吗,放心,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从刚才开始,霜冉就联系不上姜槐了。 他那边似乎也有一种非常强大的精神力在屏蔽着任何外界的信息。 两人小心翼翼地迈出电梯。 水族箱中游动着各种奇异的深海生物,它们的身体发出微弱的荧光,在黑暗中如同漂浮的幽灵。 陆晚吟注意到一条巨大的深海鱼缓缓游过,它的眼睛死气沉,却仿佛在盯着她。 这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胸前的饱满随之微颤动。 “......我还是觉得海豹和海豚更可爱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腥的海水味,混杂着某种难以名状的腐烂气息。 突然,一阵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仿佛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呼吸声。 墨羽抬头看去,只见天花板上也是一片透明的玻璃,一个庞大的黑影正缓缓游过。 那影子大得难以想象,仿佛能吞噬整个空间。 “那是......兽?” 霜冉此刻也皱紧了眉头。 这些同胞的进化也太过于诡异了一些。 陆晚吟在看到头顶那黑蝇的瞬间心跳加速,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微发抖。 运动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她下意识地环抱住自己,丰满的胸部在手臂的挤压下更显突出。 “你也是兽,对吧.......要不你能不能和这些兽沟通一下。” 陆晚吟下意识凑到霜冉身边。 “这些兽不太正常,这座巢穴形成时间不长,就算我们的进化再怎么迅速,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进化成这般程度。” 霜冉皱着眉环顾四周。 那些深海鱼之中,偶尔会有一些巨大的黑影缓缓游过。 毫无疑问,那便是兽群。 【欢迎来到海洋之心深海馆。我们将带您探索神秘的深海世界,感受海洋的魅力与神奇】 大厅内突然响起的广播声音吓了陆晚吟一跳。 霜冉此刻也抬手将陆晚吟护在了身后。 【请注意,深海馆内禁止拍照和触摸展品。为了您的安全,请勿擅自离开参观路线。】 【深海是一个充满未知的世界。在这里,您将看到许多奇特的生物…它们在黑暗中生存,适应了极端的环境。】 【您知道吗?深海中有许多生物还未被人类发现。它们潜伏在黑暗中,等待着…观察着…】 【不要抗拒,让自己沉浸其中。深海会接纳我们,改变我们…我们终将成为它的一部分…】 【欢迎来到——沙沙——真正——沙——的海洋之心…这里将成为您永恒的家园…】 “我,我怎么感觉,这主题公园的广播有问题啊......” 陆晚吟双手握着黑色镰刀,但因为四面都是水族箱,偶尔又会有巨大的黑影游过。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应该防备何处。 突然,陆晚吟听到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 而后前方拐角处,一个男人的身影慢慢探了出来。 这中年男人正是刚才和墨羽在一起的那位省里来的专家。 “大叔!这儿很危险,你......” 陆晚吟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发现那男人的下半身此刻正被一张可怕的巨型鳄鱼嘴咬住。 而他整个人也已经断了气。 随着那怪物慢慢走出拐角,它猛地几口咬碎了那男人的身体,吞入了腹中。 那竟然是一只可以直立行走的史前巨鳄。 “.....振作一点,那不过是一只斥候级兽。” 霜冉护在陆晚吟身前,陆晚吟当然也知道,这只兽的实力并不算强,但它进化的这种外形,对人类来说太具有压迫感了 。m. 第172章 第一枪 碰—— 当百骸的拳头和那巨大铁壁相撞的瞬间,一股撕扯力瞬间从百骸的拳头处传遍了他的全身。 而后骨甲碎裂,整条手臂顷刻间开始爆裂出鲜血。 这一瞬间,百骸算是理解到了当初那名辉耀班的狼人的感受。 在纯力量方面被压制住的感觉竟然是如此挫败人心。 更可怕的是这傀儡怪物不止一只铁臂。 在百骸拼尽全力抵挡住了自己手臂的爆裂蔓延到身体的瞬间,另一只巨大的拳头已经从下方朝他轰来。 那头甲包裹的瞳孔骤然瞪大,百骸调动了所有的防御力,甚至卸掉了身上其他部位的骸骨。 将所有的骨甲都集中在还完好的左臂,形成了一面厚重的骨盾。 即便如此,这一拳轰在骨盾上,也让百骸感觉到了一阵直冲天灵盖的力量撞击。 轰—— 它整个身体朝上飞去,直接击穿了好几层天花板,从一楼大堂被干到了十楼才堪堪停住。 “这力量强过头了。” 姜槐看着自己左手那已经碎裂的骨盾,不由得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果然,这七只原初之兽和一般的兽完全不一样。 若是那天在山顶出现的不是暗帝的碎片,而是它本尊,自己可能也无法抵挡得了那怪物的攻势。 而偃师显然不像暗帝那般想要对姜槐手下留情。 在姜槐刚从地上爬起来,还没来得及再次化身百骸的瞬间,地板破洞轰的一声再次被掀飞。 傀儡巨大的身体一跃而起,而后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而后如同两座小山般朝着姜槐狠狠砸下。 空气被挤压出尖锐的呼啸声。 姜槐眼神里的火焰顿时化作了赤红色。 顺序之间,已然化身歼灭形态。 超高的机动性与灵活性让它避开了这傀儡的双拳。 这两拳砸在地上,整个酒店瞬间颤抖,而后轰然开始坍塌。 而它那巨大的身体也被往下掉落而去。 歼灭则是灵活地击碎落地窗飞到了窗外。 它利用赤色火焰的推进力漂浮在半空,整个人后背就仿佛是生长出了火焰一般的翅膀。 歼灭看着那倒塌的酒店和被掩埋在废墟之下的傀儡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果然。 在一阵轰隆声中。 那傀儡一拳砸穿了废墟的碎石而后抬起头朝着天空中的姜槐咆哮。 【典狱长,你确定要用这么脆弱的形态和我战斗吗?】 那怪物的身体里传来了偃师的声音。 歼灭冷笑一声,而后朝他勾了勾手指。 【这里太窄了,不尽兴,出来打】 那傀儡自然给不了歼灭任何的反馈,除了对战斗的狂热之外就只剩下那一声又一声的怒吼。 在看到傀儡猛地一跃而起扑向自己的瞬间。 歼灭身后的火焰骤然大盛,它身型在半空中无比灵活。 一边躲避着那巨大怪物的扑击,一边将其引向了海洋之心后方还待开发的森林区。 在这里歼灭也并没有正面和那怪物硬干,反而是靠着灵活的身形暂时甩开了它。 降落在一片树林茂密区,姜槐恢复了人形。 他背靠着树,一边叹息一边说道。 “唉,这玩意儿吨位比现在的百骸还吓人,破坏力也强得可怕,从北山狮那儿得到的精神力也完全被偃师压制,锁魂劫对这种没有灵魂的傀儡多半也没用。” 他用手摸着下巴,思考着对策,身后是傀儡的怒吼以及无数树木被连根拔起。 它就像是个没有找到玩具正在发怒的孩子一般将气都撒在了这片森林之上。 “等等,那条金属手臂其实和昨晚那男人手上的差不多,就是大了几十倍,所以力量也同样强大了不少。” “但如果真的和那男人的金属手臂构造一样的话,那么他们的弱点都应该是肩胛关节的连接点。” “歼灭的机动性和破坏力都很强,但防御力和纸一样脆,如果正面挨上一拳,我可能就没了,所以.......” 正好在这时候,自己背靠着的这棵大树直接被连根拔起。 姜槐转身看着那举着大树的傀儡怪物笑了笑。 “唉,儿子真乖,找到爸爸了这么开心啊?” 【典狱长大人您很幽默,不过实力平平,看来您并不是他们所期望的存在】 轰—— 巨树猛地轰然砸下。 姜槐则是在瞬息之间再次化作了歼灭,在躲过这一击的同时身形在低空贴着地面猛地滑行了一阵。 接着绕到了那怪物的身后。 在观察到傀儡的肩胛骨连接点的确和昨晚那男人的构造一样之后。 歼灭的手中缓缓凝聚起了一把黑色的长刀。 傀儡怪物缓缓转身,就在它侧身对着歼灭的瞬间。 所有马力全开,火焰从后方喷涌而出,将身后好几棵树在瞬间焚为灰烬,连一点儿火星都没剩下。 而它的速度也到达了极限。 傀儡在歼灭眼中就仿佛是径直了一般。 当歼灭一脚踩在傀儡肩上,手中的长刀狠狠朝下一扎。 偃师才明白了姜槐想做什么。 可已经太迟了。 随着那长刀刺入,转动再狠狠一拧。 就听滋啦一声巨响。 无数的蒸汽和蓝色液体从傀儡的肩膀处喷涌而出,那条巨大的金属手臂也扑通一声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怎么样,爸爸给你表演的拿手好戏,喜欢吗。” 歼灭本还想嘲讽几句。 但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那怪物的另一只铁手臂此刻竟然比刚才快上了不少,转眼之间几乎已经一拳就要砸在歼灭的身体上。 歼灭猛的脚下一蹬。 整个人往后倒飞而去,但那铁拳的指骨还是擦到了歼灭的铠甲边缘。 瞬间姜槐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拉扯它的身体,歼灭被剐蹭到的腹部铠甲直接破碎,连带着姜槐的肉体也被剜去了一大块肉。 它身形摇晃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儿,这才堪堪稳住身形,同时也和那傀儡拉开了好几个身位。 【脑子还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这铁手臂本身也是一种负担,如果卸掉了其中一只负担,那你猜,它的速度会不会更快?】 歼灭来不及细想,因为此刻那傀儡竟然真的速度变得无比迅猛,虽然还是比不上自己,但也能紧随其后了。 一拳,一拳,一拳。 拳头不断在空中挥舞。 即便没有直接砸中自己,但那强大的拳风也让歼灭的身形在空中有些摇晃。 【典狱长,您现在就像人类最讨厌的生物,苍蝇】 现在轮到对面说垃圾话了,姜槐却没法反驳。 歼灭的力量一定是大于这傀儡的。 若是真的力量碰撞,这傀儡一定会被歼灭摧毁。 但相对地,它承受不住那种力量对撞带来的反作用力。 这也会让姜槐粉身碎骨。 这边是歼灭的弊端,在这种双方力量差距悬殊不大的时候,歼灭可以说是一副自杀式的铠甲。 姜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手捂着自己那不断往外流出的脏器和肠子。 最后嫌麻烦,直接将那些脏器一并掏出扔在了地上,又用火焰炙烤了伤口让其粘合在一起,等待身体的再生。 可对面不会等。 那傀儡已经捡起了那条金属手臂,而后居然一把将其捏碎,从那金属手臂里掏出了一根巨大的金属棒槌。 “......你这审美,有待提高。” 【感谢您的建议,典狱长,但很可惜,您看不到改良款了】 真是可笑,明明歼灭的力量强于这只傀儡,但却不能以蛮力对抗 等等。 姜槐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想起了陵川给过自己的那些教导。 而在大部分时间里,陵川都在教自己使用一件武器。 那便是既不用近距离面对敌人,但也可以将自身力量压缩到极致的武器。 歼灭的手缓缓从那受伤的腰腹挪开,最后慢慢下垂,当他再次握紧拳头的时候,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把黑色的左轮手枪。 而这次这把枪,便和岳秦山的那一把一般无二了。 “......岳老师,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多好,但我把你最后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枪?我不确定这是否有用,典狱长,但您可以试试】 偃师发出一阵轻笑,同时那巨大的傀儡怪物挥舞着铁棒槌就朝着歼灭冲了过来。 姜槐深吸一口气。 他没有信仰,不信神灵。 所以不知道岳秦山的那六枪是否有着信仰的加持。 “这第一枪......”歼灭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甚至眼神也变得不再那么具有杀气。 “是为你而奏响的丧钟。” 。m. 第173章 殊荣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 一颗被黑红色火焰覆盖的子弹直接射向了傀儡。 偃师本来还不太在意,但当子弹精准无比地击中那傀儡手中的铁棒的时候。 她意识到这黑色的铠甲力量有些不同寻常。 【暗帝所言非虚,这力量的确强得可怕】 不等那傀儡再有反应。 歼灭手中的黑色左轮已经射出了第二发子弹。 “这第二枪,是告死者的遗言。” 轰—— 虽然和第一发子弹并没有什么差别,但依然无比精准,直接穿透了那傀儡的另一条铁臂肩胛。 精准无误地击碎了连接点,蓝色的液体迸射而出,随着一阵液压释放出的气体声和机械发出鼓掌的咔咔声。 傀儡的两条手臂都被卸了下来。 它抬起头,看着不断走向它的歼灭,突然张开嘴咆哮起来。 可下一秒,歼灭的枪直接塞进了它的嘴里。 “这第三枪......忘词了,随便吧,” 砰—— 子弹贯穿傀儡脑袋的瞬间,庞大的傀儡身躯直接燃烧了起来。 在这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姜槐听到了偃师的声音。 【还不错】 她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的挫败感,反而有些愉悦。 “你打算什么时候现身?” 歼灭蹲在那团燃烧的废料面前问道。 【您还有时间,不要那么着急。】 “你刚才提到了暗帝,所以,你们俩是共犯?” 【我们都是,典狱长,你,我,还有所有的人类和兽,我们都是共犯,现在去救你的小女朋友吧,商会会继续为您服务,这是我对您表达的敬意】 火焰在偃师的声音消失的瞬间骤然熄灭,所有的残骸,包括那机械手臂都化为了灰烬。 看样子是完全不想给任何姜槐掌握到她信息的机会。 姜槐站起身,仍然维持着歼灭形态,他转头看向了那原本应该是酒店的位置,此刻已经化作了一座巨大无比的深海馆。 他几乎是瞬息之间就来到了深海馆后门。 之所以是后门,那是因为前门已经聚集了无畏者的部队。 他们其中一部分在帮忙疏散还在园区内的游客。 而那深海馆则是完全没有任何人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来得如此之快的原因,除了墨羽上报及时以外。 还因为姜槐通知了北山狮,让其一早就带着人在附近等候。 时机一到仲裁者便鱼贯而入来到了海洋之心。 姜槐也没有含糊,直接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就走向了正门。 “不好意思,游客请跟随工作人员迅速离开。” 两名仲裁官拦住了姜槐。 北山狮立刻喝退了两人。 “他是协会派来的安全顾问专家,让他进去。” 两名仲裁官听了北山狮的话挠了挠头。 安全顾问专家? 这么年轻? 而且看上去气息也不是很强啊。 但看到北山狮对其十分尊重,甚至亲自护送对方进入到了深海馆内部,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你有没有感觉,咱们队长自从上次那件事儿之后,性格都变了?” 一名仲裁官小声说道。 “有感觉,变得对咱们更好了,昨天还请兄弟们去吃了烤肉喝了酒,这种事儿以前想都不敢想。” “嗯,这种改变是良性的,所以咱们就忽视他吧。” 墨羽此刻手握着由自己的鲜血所组成的赤红色刀刃。 她的脚下倒着一片奇形怪状的深海鱼。 在离开沙龙中心进入电梯后,墨羽就感觉有些奇怪。 因为她居然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味。 这让她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得到了应验。 无数的怪鱼正在啃食着倒在地上那些人的身体。 有些人还没死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一点点撕裂。 身旁的两名工作人员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女生发出一阵惨叫。 立刻吸引了那些怪物的注意。 其中一只巨大的灯笼鱼一跃而起扑向了电梯内。 墨羽没有任何犹豫,回身一踹,在将那灯笼鱼踹出电梯后直接走出了电梯,同时按下了关门键。 “就呆在电梯里,哪层楼都别去。” 嘱咐了两名工作人员一句后她便开始面对这群奇形怪状的兽。 解决掉了所有的怪物之后,墨羽也没有散去手中的血色长刀。 此刻她的鞋子踩在地面感觉有些粘滞,鲜血已经铺了一路。 在加上人体组织碎屑。 可能也只有墨羽这样的大心脏会毫无反应了。 她回身走向电梯,按下了开门按钮。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却叹了口气。 两名工作人员都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墨羽面无表情地扫视着这幅惨状,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血色长刀的刀刃,感受着刀锋的冰冷。 她的黑色紧身运动裤已经被鲜血浸透,贴在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起伏。 唰—— 突然,墨羽反手握住红色长刀而后朝身后一掷。 一只悄无声息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近墨羽背后的巨大怪鱼刚张开嘴就被这长刀贯穿了身体,狠狠地朝后倒飞出去钉在了地板上。 墨羽走到那怪鱼身边,面无表情瞥了她一样,而后抬脚踩碎了那怪鱼已经裸露在外的内核。 粘液飞溅到了摸鱼的鞋子和小腿上,但她却丝毫不在意。 “所以说我很讨厌鱼。” 拔出长刀后,墨羽继续朝着海洋馆的深处走去。 此刻姜槐和北山狮站在电梯门口等待着电梯,而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两人都皱了皱眉。 因为此刻的电梯里已经堆积了七八具尸体,看样子应该是这酒店的客人。 姜槐叹了口气,然后走进了电梯,尽量不踩到这些尸体。 “三十分钟后,带着你的人肃清整座酒店。” 姜槐对北山狮说道,同时按下了关门按钮。 “遵命。” “还有。”在电梯门关闭之前,姜槐盯着北山狮的眼睛问道。 “如果这件事解决了,对外的功劳,你应该知道属于谁,对吧。” 北山狮愣了一下,而后笑着点了点头。 “这份荣耀属于,血隼小队队长,墨羽小姐。” “上道。” 姜槐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电梯门彻底合拢。 。m. 第174章 退后 墨羽越深入,四周就越黑暗。 那些原本还散发着淡蓝色荧光的水族箱已经变得浑浊不堪。 墨羽凑近玻璃,试图看清里面的情况,却只能隐约瞥见一些扭曲变形的生物影子,它们的轮廓令人不寒而栗。 忽然,一阵低沉的"咕咚"声在黑暗中响起,仿佛是某种巨大生物在深海之中的呼吸。 墨羽不由得屏住呼吸,但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闪烁着一丝肃杀的光芒。 "陆晚吟,在我找到你之前,你可千万别死了… 墨羽轻声呢喃,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玻璃。 她能感受到水族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回应她,一种奇异的共鸣在黑暗中悄然滋生。 这是她目前在这里的原因之一。 虽然不太喜欢那丫头。 但姜槐很重视她。 她对姜槐很重要,如果她出了事,姜槐一定会非常难过。 所以自己......一定会救出她。 继续深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咸的味道,仿佛真的置身于深海之中。 墨羽的鼻尖微微皱起,但她并不反感这种气味,反而一种杀戮的本能让她觉得这种味道格外刺激。 她知道这是墨家多年对她的淬炼让她身体渴望鲜血与杀戮的本能。 就如她的父亲所说。 现在的墨羽不过就是一把刀。 一把出鞘就必须要见血的快刀。 就在她下一步踏出,发出啪嗒一声轻响的瞬间。 耳畔传来了一阵玻璃碎裂之声。 墨羽的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凝聚成了红色的长刀。 赤红色的光芒照亮了身侧的一切。 那黑暗浑浊的水族壁内。 无数只形态扭曲的兽正死死地盯着她。 下一秒,水族箱破碎,黑水翻涌而出。 墨羽眼疾手快手起刀落斩碎了顺着水流而出的几只兽。 而后她根本没有片刻停留,在水即将没过她小腿的时候猛地向前狂奔起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就仿佛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被唤醒。 这座充满黑暗腐朽与大海咸湿气息的巢穴。 这座可以让无数觉醒者都感觉到恐惧的巢穴。 此刻却让狂奔之中的墨羽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黑暗绝望与痛苦。 这些普通人避之不及的东西,正是她趋之若鹜的避难所。 无论多少次,只要让自己浸入黑暗,陷入痛苦和折磨,脑子就会放空一切。 而后只剩下对杀戮的渴望。 无论多少只兽拦在她的面前。 那把赤红色长刀都会将其斩碎。 但就像无望山那一次一般。 她跑的再快。 出刀再狠,也敌不过兽潮的进攻速度,更何况现在她的手边并没有那把从周家拿到的“寂灭”。 手中的赤红色长刀每一次挥出消耗的都是自己的鲜血。 她坚持不了多久。 这些适应了黑暗的兽和她一样,将混沌和黑暗当做了自己的家。 所以很快,墨羽的脚步变缓了,她身上的伤口变多了。 当她终于喘着气停下脚步的那一刻。 眼前那最为巨大的水族壁怦然碎裂。 而后她听到了一声低吼。 “......巢穴领主。” 墨羽没有任何犹豫。 在那水族壁破碎的瞬间,手中的长刀红光大盛,她早已摆出了拔刀的姿态。 一刀。 只有一刀的机会。 那黑暗之中的庞然大物如同一只已经灭绝的巨齿鲨,但又比墨羽曾经在图鉴上看到过的巨齿鲨要大上数倍。 那充满了腥气的巨口几乎可以一口吞下十个她。 但墨羽从来不会恐惧。 只有对姜槐和母亲的思念会让她的刀停下。 而现在这只巢穴领主的突袭反而让她的心平稳了下来。 只有一刀。 找准它的内核......不要用眼睛。 不要用五感。 ......呼。 少女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感受着黑暗的律动。 吸。 紧接着她猛地睁眼拔刀斩出一刀猩红色的刀气。 这刀气直接横着斩向巨大的巢穴领主。 它张开的巨口被这猩红色刀气直接砍地喷涌出了黑色的鲜血。 血液喷洒了墨羽一身,腥臭无比的血液沾满少女的全身。 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不,还是皱了。 因为这一刀下去.......并没能杀掉它。 长刀逐渐化作了血液洒在了墨羽脚下的那还在不断升高的黑色海水之中,很快就被黑色所融化瞧不见半点踪影。 她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自己太弱了。 那巢穴领主被刀气所伤往后缩了缩,但立刻又以更猛烈的姿态咆哮着冲向了墨羽。 墨羽并没有打算放弃。 她再次握紧拳头,一刀不行,就两刀。 就算连续斩出两刀之后自己可能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身后那些扭曲的兽群轻而易举就可以将自己撕成碎片。 但墨羽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她嘴角溢出鲜血,就在要挥出这一刀的瞬间,一只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出刀。 “后退。” 墨羽的所有冷漠和矜持在这一瞬间就崩溃了。 她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逐渐被白骨覆盖的男人,而后心跳越来越快。 想说的话很多,最后却只是“嗯”了一声,乖乖地点了点头。 接着就往后退了一小步。 看着百骸那高大无比的背影。 明明有着那么强烈的兽的气息。 墨羽却觉得是无比的熟悉和让人安心。 她很想靠上去,去贴着他的后背,即便现在那骸骨是如此冰凉 就在那巨齿鲨的大嘴已经要将两人一起吞噬的瞬间。 百骸突然抬起了左手,狠狠钳住了怪物的上颌,而后又抬脚踩住了他的下颌。 两者力量相撞,竟然让所有四周的水族壁瞬间破碎。 无论那巢穴领主如何用力,百骸的身体都纹丝不动。 不仅仅没动,而且这骸骨怪物还在发力。 而后居然将巢穴领主那大得夸张的身体举了起来。 天花板被巢穴领主的下半身晃动给打碎,整个深海馆都开始摇晃。 墨羽都看傻了。 这力量比之前将虫母从巢穴里拽出来的时候强了不少啊。 随着百骸瞳孔里的蓝色火焰大盛,它咆哮了一声,而后狠狠将巢穴领主砸向了地面。 轰—— 整个地板瞬间坍塌。 这深海馆早就已经化作了巢穴,整个深海馆都只是一个伪装。 当地板塌陷之后,下方竟然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域。 在墨羽也掉入水下的瞬间,百骸抬手就将她拎了起来。 墨羽被这样拎在半空还有些懵逼,而后百骸轻轻将她扔到了已经破碎的一面水族壁里。 紧接着自己就跟随着那只深渊领主一起坠向了那可怕的深渊。 。m. 第175章 你做了什么? 百骸的骨甲十分沉重,姜槐曾经测算过,它比一辆虎式坦克还要重量级,所以此刻身体入水之后也是直接开始往下沉。 好在这深渊也并不是真的没有底。 大概沉了几分钟,百骸的脚就踩在了淤泥之上。 它抬头看了看,已经看不到任何上方的出口的影子了。 就在这瞬间,一张血盆大口猛地从黑暗之中朝它咬了过来。 百骸猛地转身出拳。 可速度在海水的压强之下稍微慢了一些。 巢穴领主一口咬住了百骸半个身子。 而后疯狂地在水里游动起来。 这巢穴了领主的咬合力着实不低。 在力量属性方面已经持平之前遇到过的雪怪了。 但却远远不及偃师手下的那只傀儡怪物。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 还咬不碎它。 百骸双手合十,猛地高举过头顶。 你主动靠近我,那对我来说简直太方便了。 轰—— 百骸的两只拳头狠狠砸在了巢穴领主的脸颊之上。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 整个海底都在翻腾,就仿佛是海底火山要爆发了一般。 那巢穴领主半个脑袋都被砸的凹了进去,痛苦地松开了嘴,而后转身就想要游走,寻找下一次的进攻时机。 但百骸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它猛地抬手,直接拽住了那巢穴领主巨大无比的鱼尾。 巢穴领主猛烈地开始扑腾,可无论如何拼命也挣不开百骸的桎梏。 百骸猛地将那巢穴领主庞大的身体往自己身前一拉拽。 身体顺势就来到了它的后背。 而后他一只兽狠狠砸下,打穿了这巢穴领主的后背用于支撑点。 另一只手也在此时握拳,又砸穿了它后背另一处。 接着百骸开始发力了,它最擅长的手撕鬼子环节。 两只手同时往旁边开始用力。 就听得那巢穴领主张大了嘴,即便是在这深海,百骸也能听到它痛苦无比的嚎叫。 但这更让百骸感觉到兴奋。 他已经几乎撕开了这巨齿鲨的左后背。 就在这时候。 那怪物突然像是明白了实力的差距。 疯了一般带着百骸就往上冲。 它的速度极快,在强大的上升作用力下,百骸也没法再次发力。 直到它一跃而起冲出了深渊。 百骸在才半空中又撕开了它的又后背。 现在这巨齿鲨就像是长了翅膀的蝴蝶,后背左右都被人分别撕开了一大片。 黑血如泉涌一般喷涌而出。 本来百骸还打算继续拆了它的骨头。 就听这巢穴领主突然开始哀嚎求饶。 【不不不!等等!等等!我,我输了!】 【谁告诉你这是一场比赛】 百骸并不打算停手,这怪东西居然直接长出了两条腿和手,跪在地上不停对背上的百骸求饶。 【我!我是被迫呆在这里的!我也不想与您为敌!】 百骸觉得挺有意思,于是暂时放弃了宰了它的想法。 它抬眼,确认了一下墨羽此刻也平安无事后,从怪鱼的后背跳了下来。 百骸抬手拽着那怪物的尾巴,将它拖离那片被砸穿的地洞。 免得它又逃进水里。 在地上杀它简单,在水里可不容易,关键是不好抓住它,太灵活了。 在拖行一段距离后,百骸松开了手。 怪鱼仍然保持着跪着的姿态。 尽管后背的撕裂疼痛让它龇牙咧嘴。 但它还是对着百骸磕了几个头。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你认识我?】 百骸抬眼看着这巨大的怪物问道。 【不,不认识,但是那位大人说,在此试探一下您的实力】 【试探我的实力,然后你把所有人都杀了?】 百骸冷笑一声,吓得那怪鱼立刻打了个哆嗦。 墨羽看着这怪鱼。 别说,它现在这副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的模样,倒没了刚才那种凶狠。 反而有几分......可爱? 只能说墨羽对可爱的定义有些奇怪。 【我,我给过他们,时间撤离,如果他们在2点20之前......就听从人类觉醒者的命令离开,就,就不会死......】 巢穴领主十分恐惧。 他的确是杀了许多的人,不仅仅是这一次,算上之前几次兽潮,特别是在大洋彼岸那海港城市的那次兽潮。 它可以说是杀了个爽。 但现在小命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它总算体会到了。 不过是第二次。 【是偃师让你在这儿的?】 【我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我......只是奉命行事】 百骸点了点头。 【如果我饶了你,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我可以成为您的力量!大人!我可以做很多事!】 【包括背叛兽群,站在人类这一边】 【只要能活下去......嘿嘿】 真是一条好狗啊。 百骸觉得留它一命也无妨。 暗帝可以拉拢洪武和黄玉,用力量去诱惑他们堕落。 偃师可以操控暗行者甚至是丹朱商会。 那么自己如果没有自己的力量和势力,迟早会被他们玩儿死。 【好,既然如此,那......】 嗝—— 就在这时候,那巢穴领主突然打了个嗝。 一阵腥风吹到了百骸身上。 【嘿嘿,抱歉,大人,今天吃的有点多,既然决定了为您效力,我立刻解除自己的巢穴,您放心人类抓不住我,只要您吩咐一句,我随叫随到】 说罢那怪鱼就要离开。 但百骸却愣住了。 因为那怪物的一个饱嗝不只是带出了腥臭的气息。 还有一个小小的.....已经破碎的 手工发夹 【你等等】 百骸的语气慢慢变得冷淡。 【哎哟!您瞧,我这胃其实消化能力不强,嘿嘿,弄脏您了,大人,抱歉,抱歉】 【你有遇到过另一只兽吗?】 【啊?大人,您瞧瞧,我这巢穴里都是兽啊】 【一只和你一样的兽,巢穴领主】 那怪鱼想了一下突然拍着尾巴大笑起来。 【哈哈!遇到过!遇到过!大人,您说可笑不可笑,那竟然是大名鼎鼎的镜魔!居然主动跑到我的巢穴来,老子正愁抓不住她呢,她可得罪了老子不少次,嘿嘿,所以......】 【所以......她身边还有一名觉醒者,对吗?】 【嗯,好像是有,一个人类小丫头,一看到老子,双腿就发软,哈哈哈人类觉醒者,狗屁觉醒者,胆子他妈的这么小,主人,干脆您直接把人类全都奴役起来算了!您一定.......】 下一秒。 百骸的手打穿了这怪鱼的脑袋。 。m. 第176章 黑暗之中的微光 啪嗒—— 当怪鱼的脑髓和黑血滴落在地面的时候,它才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 【大.....人....您不是说....】 咔嚓—— 百骸的手又深入了几分,而后直接扯出了这怪物的脑脊髓。 怪鱼的身体开始颤抖,抽搐,它巨大的身体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百骸身体颤抖着,一步一步走向那怪物。 【大.....】 啪—— 百骸握住了它试图抬起的手,随后用力将其扯断。 接着又踩碎了它的双腿。 怪鱼似乎知道自己刚才好像说错了话。 它想开口,但百骸已经一拳打碎了它的下颌骨。 随着那些尖牙利嘴不断洒落。 怪物再也无法开口说一句话。 只有微微抽搐的身体和沉重的呼吸还代表着它没断气。 【不.......】 百骸一脚将那怪鱼踢得躺在地上。 而后他踩在了怪鱼的肚子上。 【不.....不.......】 它的声音在颤抖,就连脑袋也开始变得有些不清醒。 那手工发夹 不可能 我明明....已经让霜冉保护她。 唰—— 百骸的兽直接打穿了怪物的腹部,而后狠狠将其肉壁撕裂开。 随着无数的黑血和脏器从那巢穴领主的腹部流出。 它的脑子也变得越来越混乱。 少女的笑容,少女的声音,不断在脑海里重复,就如同老旧的电影一般。 但这种回忆此刻对百骸来说却是一种折磨。 他开始不停地撕裂,撕裂,撕裂,直到将那怪物的肚子整个撕开。 而后动作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它捏碎那些碍手碍脚还挂在身体里的脏器。 拆卸那些坚硬的骨头。 最终他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人类的手。 不是她 这是个男人。 百骸抬手去握住那只手,将其拖出。 但那就仅仅只是一只手......一只断掉的手。 不会的.......她不会 她烦人得很.....不会这么容易就 百骸继续深挖,黑色的血已经染黑了它森白的骸骨。 又一只手。 这次是脑袋。 半边身体。 大腿。 不是她......都不是 不知道什么时候,骸骨已经从姜槐身上剥离。 他的眼神几乎在同时染上了不安和恐惧。 在这充斥着腥臭与腐烂气息的身体之中,每一次的发现都像是在姜槐的心脏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每当他颤抖着手,从冰冷的碎肉和脏器之中拖出一块破碎的残肢,他的心跳就会不由自主地加速,恐惧和绝望交织在他的眼中。 但当确认那不是他心之所系的那名少女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感又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窒息。 如此反复交替之下,姜槐感到自己的大脑仿佛被撕裂。 疼痛如同电流般在他的神经末梢游走。他几乎要被这无尽的痛苦和自责淹没。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静静地跪在了他的身边。 她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也没有试图阻止姜槐的行动。 只是默默地伸出了那双因长期握刀而布满老茧的手,与他一同在这片名为绝望的尸体中挖掘。 而是用她那双纤细,但却因为长期握刀而长满了刀茧的手和姜槐一起挖掘着。 那怪物已经不再颤抖,俨然已经死透了。 姜槐挖出了一枚深黑色的内核,但却完全没看见一般,随手就扔到了一边。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着。 声音低沉而沙哑:“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别人保护她。”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的内心深处被强行拽出。 “我答应过……答应过岳老师……”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要被周围的风声所掩盖。 “我说过....会保护她.......” 求求你 姜槐的视线开始慢慢变得黯淡。 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此刻正在慢慢占据着他的身体和大脑。 整座监狱此刻都陷入到了一片阴暗之中。 警报声此起彼伏,那倒计时也开始胡乱开始跳动。 百骸看着自己身上那逐渐被染黑的骸骨,一言不发,只是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此刻的两人都已经被污血所浸染。 而这样的状态,终于在墨羽的手捏到了一件外套,并将其扯出来后宣告结束。 她的瞳孔慢慢收缩,手也在颤抖,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情绪波动。 姜槐的目光微微侧移,看到了被墨羽捏在手中的那件外套。 那正是陆晚吟在被海豹拍进水里之后,自己重新给她买的外套。 不 他的心中充满了拒绝,他的手颤抖着从墨羽手中接过了那件外套。 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也是他最深的恐惧。 晚吟 至少 他扔掉了外套,然后继续开始疯狂挖掘起来。 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他才能找到一丝安慰。 让我找到你的尸体,然后让我再一次 “姜槐.....不要这样。” 墨羽想要阻止姜槐。 因为她明白,这件外套已经说明了一切。 再继续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只会让他的心更加痛苦。 但姜槐似乎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的世界只剩下了挖掘,只剩下了寻找,只剩下了那无尽的黑暗和绝望。 “求你了......姜槐。” 墨羽紧紧地抱住了姜槐,但姜槐却轻轻将其推开,而后继续开始挖掘。 “晚吟......别怕,就像上次一样.....我能救你,无论多少次,我都能救你......别怕,别怕.......” “她已经........” “不!你闭嘴.....” 姜槐转过头,一双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墨羽。 “求你,闭嘴,求你,不要说。” 他神经质地按住了墨羽的肩膀,祈求一般地说道,而后又转身继续开始疯狂挖掘。 此刻,他的动作越来越粗暴,越来越疯狂。 墨羽终于忍不住了。 他扑过去抱住了姜槐的手臂。 “哥哥.......她已经不在了!不要这样......哥哥.......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墨羽死死地把脸埋在姜槐的胳膊上,眼里噙满了泪水。 但姜槐的天就仿佛是在这一瞬间塌了。 就在墨羽说出她不在了的那个瞬间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失去了色彩。 他就这样跪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 看着那些已经被自己挖烂的碎肉和无数的残肢断臂。 他感觉自己的神经,好像有一根弦,快要断了。 然而就在姜槐即将崩溃,百骸将被彻底染上黑色的瞬间。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咦?无心菜?” 姜槐的身体猛地愣了一下。 而后她和墨羽都缓缓回过头去。 随后就看到已经没了外套,穿着长袖卫衣的陆晚吟双手正死死地握着镰刀,双腿也在打颤。 有些害怕地注视着他们这边。 “你,你们俩,干嘛呢!” 在看到墨羽死死抱着姜槐的胳膊后,陆晚吟有些生气,撅起了嘴。 姜槐慢慢站起了身。 他脚步虚浮,颤抖地朝着陆晚吟走了过去。 墨羽本不想松手,但最后她的手还是颤抖地放了下来。 看着姜槐一步一步走向陆晚吟。 “我,我告诉你啊!这地方太吓人了,你不知道,我跟你说啊,有一只胖头鱼!一直追我们!我差点就被吃了,还好有你那只大狐狸!她把我藏在了镜子里,唉,无心菜,你咋回事啊......你.....” 陆晚吟本来还想说什么。 但此刻被血污所浸染,眼神颤抖的姜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的手里,还握着那已经残破不堪的手工发夹。 “啊!我的发夹,那该死的胖头鱼......这下可好,出来玩儿一趟,衣服没了三套,发夹也没了,无心菜,唉!我和你说话呢,你......” 啪—— 姜槐只觉得双腿发软,他一下子跪在了陆晚吟的面前,而后颤抖地抬起了手,触碰到了陆晚吟的脸颊。 “你......是你.......你......” “......唉......?你你,你哭什么.....等等,你别哭啊,谁欺负你,告诉姑奶奶,我帮你教训他!啊等一下!你身上好臭啊,你到底干了啥啊你.....” 不等陆晚吟说下去,姜槐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他死死地将陆晚吟抱在怀中。 抱得越来越紧。 就仿佛自己一旦松手。 这少女便会再次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 “啊.....笨蛋,你.....搞什么啊,好臭....喂,好痛啊。” 姜槐松开了手,而后按住了陆晚吟的肩膀,想要再次好好看看眼前的少女。 “你怎么神神叨叨的.......该不会....”陆晚吟突然露出了小恶魔一般的招牌笑容。 “该不会,你有深海恐惧症!哎哟,看你这小可怜,哭的,啧啧啧,别怕,姐姐在哦,姐姐....唔!!?唔!?”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姜槐的本能已经快过了他已经快要宕机的大脑。 死死地抱住少女,而后吻了下去。 当两人嘴唇交叠在一起的瞬间,陆晚吟的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 可一开始的震惊和下意识的挣扎很快就化作了无力的回应。 “哈!....哈....” 几乎快要喘不过气的陆晚吟总算是从姜槐的口中逃脱了。 “对不起,我.......” 姜槐此刻也清醒了不少,他看着陆晚吟,反而是有些难为情。 “你这无心菜!大色鬼!变态!” 陆晚吟一边骂着,一边扯住了姜槐的衣领,然后狠狠回吻了过去。 还顺便在姜槐的下唇咬了一口。 当两人再次分开的时候,姜槐听到了少女弱不可闻的一句话。 “......初吻诶.....你,你温柔一点啊....果然是个无心菜,没有心的笨蛋......” 墨羽虽然很庆幸陆晚吟还活着。 但此刻她只是默默地走到了拐角处,而后慢慢靠着墙坐了下来。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伤口,最后脑袋抵在墙边,看着天花板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她笑声里有些无奈和自嘲。 而此刻的霜冉也从镜子里走了出来,在看到两人接吻的这一幕后,她赶紧用尾巴遮住了眼睛。 “哎哟,哎哟,哎哟,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然后她快步走到了一边,顺手捡起了那颗被姜槐当垃圾扔掉的内核。 “唉,我家主人啊,爱美人爱过宝物,以后我这小狱卒,可要负责帮他捡漏咯。” 正好,霜冉回头就看到了蜷缩在墙边眼眶有些微红的墨羽。 “小可爱,你也在啊。” “.......” 墨羽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不要着急,我看得出,你和我主人之间,有着很深的羁绊,你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滚开。” 墨羽不再去理会霜冉,狐耳少女也只能耸耸肩阴阳怪气了两句转身离开。 但墨羽却不再像刚才那般失落。 她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让你偷跑一次,不过到最后,他一定是我的。” 。m. 第177章 风向变了 当墨羽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从拐角处走出来的时候。 她看到姜槐正和霜冉说着些什么。 “主人,这是巢穴领主的内核。” 狐耳少女将捡到的那枚黑色内核递给了姜槐。 浑身都被黑血污染的姜槐此刻看上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可怖。 他抬手接过了内核。 而后又看了看为了保护陆晚吟而浑身是伤的霜冉。 啪嗒—— 他将那内核扔回给了霜冉。 “主人,您这是......何意?” 狐耳少女捧着那内核,疑惑的看着姜槐。 “把它吃了,好好养伤。”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霜冉有些恍惚。 她呆呆地看着姜槐然后问道:“主人,您愿意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吃?” “不想吃就还给我。” 听了姜槐的话,霜冉立刻死死抱住内核。 “要吃要吃!感谢主人!” 说罢转身背对着姜槐,而后将那内核一口吞进了腹中。 “......墨羽小姐。” 姜槐看向了一旁的墨羽。 “嗯,我在。” 墨羽点了点头。 “北山狮很快会带着人来到这儿,记住了,这次的事件是你独自解决,所有的功劳都归你。” “......”墨羽皱了皱眉。 她不喜欢这样的安排。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面对什么,墨羽小姐,但如果你想要抗争困在你身上的枷锁,那你就需要更多的力量,不仅仅是自身的力量,你还需要站在更高的位置。” 姜槐走到墨羽身边盯着她。 “我会帮助你,站在高处。” 如果你能站在无畏者的顶点,甚至是墨家的顶点。 那对我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姜槐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和力量。 与其去费尽心思建立一个新的体系。 倒不如利用一下现有的资源。 就好像是在姜槐的眼中看清了他真正的主意。 墨羽苦笑一声,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埋怨。 “好,只要你希望,我就会去做到。” “......为了你自己。”姜槐补充了一句。 “嗯,为了我自己。”墨羽回应道。 姜槐知道这女人在敷衍自己。 没关系,自己会慢慢了解清楚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她背后的墨家让她来接近自己,还是这女人身上有什么秘密 “墨羽小姐。” “嗯?还有什么事吗?” “刚才我精神有些恍惚,但我好像听到你.......叫我哥哥?” “看来你的确精神有些恍惚了。” 墨羽面无表情的说道。 姜槐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此刻一阵脚步声已经从远处传来。 “霜冉,带我们离开吧。” 姜槐走到还有些懵逼的陆晚吟身边说道。 霜冉此刻还在回味那内核的味道,表情有些兴奋,她舔了舔嘴唇而后微笑着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白狐。 【遵命,主人】 白狐的身体裹挟着姜槐与陆晚吟,随即跃入了一面还未破损的水族壁之内,很快便没有了气息。 墨羽呆呆地站在原地,她转头看了看那只已经死透了的巢穴领主,随后抬手化出了一把红色的长刀。 唰—— 长刀狠狠插入了那巢穴领主已经被挖烂的肚子里。 北山狮也正好带着人来到了现场。 所有仲裁官都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开始窃窃私语,只有北山狮凝视着墨羽。 他和墨羽素来不和,但这一次,他却对着墨羽点了点头。 然后转身对所有仲裁官说道。 “斩狩结束,血隼小队,墨羽队长已斩狩巢穴领主,危机解除!” 当无畏者的高层收到这份报告的时候都是有些哑然。 要知道这北山狮一直都只有说墨羽坏话,从不见他说一句好话。 在泰斗北山狮眼中。 这墨羽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花瓶。 实力还可以,但太年轻,根本担不起队长的责任。 说得好听点她的小队是斩首小队。 但其实就是每次几乎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活下来的自杀小队。 这种人不就是凭借墨家的关系才能混上队长的吗。 即便是无畏者每月一次的队长大会。 北山狮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经常找墨羽的茬。 可这一次北山狮提交的书面文件里却是对墨羽赞誉有加。 先是表达了自己上次越权处理血隼小队成员的愧疚,然后又对墨羽处理海洋之心巢穴领主一事给予了高度评价。 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啊。 这北山狮还亲自去了骑猎团,表达了对卢永的歉意,两人当众握手言和的图片也被人拍下来放在了觉醒者协会的内部网站上。 很多人都对暴躁的北山狮这次的转变无比震惊。 当然,墨羽的地位也在无畏者里被再次拔高。 其血隼小队也从12人斩首小队扩编为了40人战术小队。 墨家的家主也在协会的发布会上表达了对自己女儿的高度赞扬。 希望自己女儿能不骄不躁,继续努力,为人类,为协会做出更大的贡献。 此刻。 姜槐,陆晚吟,杜轻鸿,尹佳正坐在夜魔巡游本部的破旧沙发上看着协会内部的发布会。 “墨羽老师好帅啊。” 尹佳率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哼......还不都是......”陆晚吟想说什么,但被姜槐用半个苹果塞住了嘴。 “行了,赶紧吃,别说话。” “......哼。” 陆晚吟白了一眼姜槐,但还是接过了苹果。 她对于这件事的处理是很不满的。 姜槐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 结果桃子被无畏者给摘了,真是意难平。 “你们几个也别一直看电视了,明天早上就要回学校了,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杜轻鸿就像个老父亲一样,一边在旁边看着报纸一边对几人说道。 姜槐第一个站起来,他看着陆晚吟说道:“你最应该收拾东西,每次动作又最慢,你先回家,我和杜老师说点事。” “我!我怎么就动作最慢了,无心菜你现在......真是对我意见越来越大了。” 陆晚吟气呼呼地站起身走向门口,对着姜槐做了个鬼脸后就离开了夜魔巡游的本部。 “那我也.......”尹佳也站起了身。 “不,你等一下。” 姜槐的声音变得稍微有些冷淡。 “姜槐同学,还有什么事吗?” “尹佳,趁着这个机会,我想问问你关于暗行者的事。” 听到暗行者,尹佳的脸色有些难看。 当然,她本来就皮肤煞白,现在再白一些也没什么区别。 “你是否曾经和暗行者有过什么交易?” 姜槐的话也很直白,他本来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当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尹佳的手抖了一下。 “我......我我.......” “没关系,你实话实说。” 杜轻鸿依然在旁边看着报纸,头也没抬一下。 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尹佳点了点头。 “我......我在最困难的时候,暗行者的人,借了些钱给我,他,他们说如果我能加入觉醒者的组织,那就要成为他们的内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我只是想快点凑齐了钱还给他们!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内应!请相信我!” “你别激动。” 姜槐笑着对她说道。 同时也明白了暗行者根本就不是看上了尹佳的潜力。 只是一种广撒网的手段。 去帮助一百个落魄的觉醒者。 他们其中但凡有十个能加入觉醒者的组织,那就不亏。 要是还有人能混得不错,那就更赚了。 “钱我已经帮你还了,以后你不用担心暗行者那些人再来找你麻烦了。” 姜槐说道。 当然,钱肯定没还的,但不管是丹朱商会还是暗行者的人,基本都不会再来找尹佳的麻烦了。 因为他们现在把矛头锁定在了姜槐的身上。 而这也正是姜槐想要看到的。 不管是暗帝,还是偃师。 它们和一般的兽都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分别与它们对上一回合后。 他感觉原初之兽有着极强的智慧,甚至于可能凌驾于人类之上。 他现在想弄清楚的是,七只原初之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送走尹佳后。 姜槐与杜轻鸿也商量了一下。 杜轻鸿表示姜槐现在的力量还需要积蓄,一年的时间才过去三个多月,还有时间,如果那两只原初之兽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强化自身。 当姜槐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了。 一阵肉香顿时飘到了她的鼻腔里。 “回来了?” 系着围裙的陆晚吟从厨房探出了半个身子,她的手上还握着一个勺子。 “炖了一些牛肉,嗯......我没怎么处理过这么......高级的食材,你不准嫌弃哦。” “好。”姜槐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径直走向了陆晚吟。 “干嘛?” 陆晚吟抬眼看着姜槐,然后突然脑袋上被别上了一块发夹。 那是一只小海豚形状的发夹。 “海洋公园里买的,没找到机会给你,现在总算可以送出手了。” “......”陆晚吟小心翼翼摸着那发夹,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你这无心菜.......怎么老是送发夹,不过......我很喜欢,谢谢。” 就在姜槐转身走向浴室的时候。 陆晚吟突然又从厨房里探出身子。 “唉!无心菜!” “怎么了?” “那个.......你,你昨天......突然.......就是.....亲,亲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 “也,也是在演戏吗?” 姜槐愣了一下,然后学着陆晚吟之前的样子露出了一抹小恶魔一般的笑容。 “你猜。” “猜......猜你个头!洗你的澡去!” 。m. 第178章 喻者 当晚,姜槐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心事。 只是自己的身体不断地有什么力量在拉扯着他。 他试图去抓住这一丝气息,但不管怎么寻找,都抓不住那一抹力量的影子。 而后他的大脑越来越烦躁。 就仿佛是当时误以为陆晚吟已死的时候一样。 他的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指甲撕破了衣物,甚至嵌入了皮肤之中,鲜血顺着他的胸口开始往下滴淌。 【主人.....?】 霜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但姜槐却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仿佛有一股黑暗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 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漆黑一片,瞳孔和眼白都被吞噬了。 鲜血从他胸前的伤口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 霜冉看到姜槐这副模样,不由得惊慌失措。 姜槐没有回应,只是发出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他的指甲变得尖锐如刀,在沙发上划出深的痕迹。 他看到了。 就像曾经在监狱里看到的那片幻境。 这一次,更加真切。 他身体猛地一颤。 霜冉的声音越发变得遥远,所有的一切都在离他而去。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黑色的骸骨所覆盖。 漆黑色的百骸站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城市之上。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杀戮过后的残景。 一声狂怒的咆哮从头顶传来。 黑色百骸抬头看去,就见那晦暗的天空被一头巨大到夸张的黑色巨龙所遮蔽。 灭世者在天空之中翱翔,咆哮,仿佛是在嘲笑着所有已然湮灭的生灵。 而在他的周围,原初之兽们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典狱长......您注定失败了】 暗帝咧开嘴,发出一阵嘲笑。 【您比我们想象中更加软弱无力】 傀儡少女咯咯咯地发出笑声,随着她的机械关节一同颤抖着。 而其他的四只兽,姜槐看不清他们的相貌。 那是自己还未曾见过的囚犯们。 头顶的灭世者突然咆哮一声,而后俯冲而下。 似乎是要让黑色百骸迎接自己的末日。 就在这瞬间。 一道白色的光芒划破了那晦暗的天空,如同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照亮了整个世界。 随着光芒的降临,一片片洁白的羽毛随风飘散,它们在空中轻盈地旋转,最终缓缓落在了黑色百骸的身边。 那是一尊比百骸更加高大的纯白色战甲。 那战甲在阳光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仿佛是神明的使者。 战甲之下,它披着一件同样纯白色的长袍,长袍的边缘镶嵌着金色的纹饰,显得庄严而神秘。 它背后的白色羽翼缓缓收拢,将黑色的百骸抱在了怀中。 为他驱散掉了附着在百骸外壳之上的那些黑暗。 在这个瞬间,姜槐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仿佛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流动,驱散了那些不安和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在姜槐的耳畔响起,它的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来了宁静与安慰。 【不要着急,孩子,你的内心比你想的更加强大。】 这句话仿佛有着魔力,让姜槐的心跳逐渐平缓下来,他的呼吸也变得平稳。 下一瞬间,姜槐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把正蹲在他身边的霜冉和陆晚吟吓了一跳。 “卧槽!”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陆晚吟又在同样的地方被姜槐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主人!你没事吧!?” 霜冉也是一脸的担忧。 陆晚吟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姜槐的身体。 而姜槐似乎还沉浸在刚才那种可怕的感觉中没有缓过来。 “监狱…….” 姜槐转头看着霜冉和陆晚吟,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它已经在催促我了。” 尽管陆晚吟听不懂姜槐在说什么。 但还是轻轻把他抱在了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 “好啦好啦......没事的,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不怕哦.......” 她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噩梦这么简单。 但除了这样,陆晚吟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姜槐。 要是自己能更强一些,是不是就能更好地站在姜槐的身边了呢? 霜冉站在一旁,看着拥抱着姜槐的陆晚吟,似乎也是有些话想要说。 等陆晚吟回到房间再次沉睡之后,霜冉才踱步走到沙发边蹲下。 “主人,我能和您单独谈谈吗?” “关于什么?” “......关于陆小姐,我之前给她检查过身体,发现她的灵魂缺了一块。” 姜槐点了点头。 他也注意过这件事,想着应该是死灵会的手笔。 可接下来霜冉说的话,却让姜槐有些震惊。 “除了这件事,我还发现,陆小姐的身体.......有养尸人的气息,好像有什么人,在把陆小姐当做药引,而这种手段,我只在几百年前就灭绝的背棺人一族身上看到过。” “背棺人.......你的意思是?” 霜冉微微点了点头。 “您所在的班上,就有着一名背棺人。” 回到了学院之后,似乎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但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一个倒计时。 当然,姜槐的倒计时比别人稍微多了一个。 那就是监狱给他的限制。 一年之内抓住两只越狱的原初之兽。 如果办不到,即便没有兽潮,自己可能也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一天课程结束之后。 姜槐来到了白清的办公室。 “白老师,有些地方不太清楚,希望您能为我解惑。” 他就像是一个放学之后找到老师解答问题的学生。 而白清也温和一笑,示意姜槐进来。 姜槐进入之后,白清立刻站起身去为姜槐泡茶。 “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主仆,您还是我的老师,我还是希望您不要如此谦卑。” 白清微笑着继续为姜槐斟茶。 “对您来说或许如此,但对我来说,您是我的信仰......” “信仰一只兽?就因为我有着强大的力量?” 姜槐冷笑一声说道。 “有着强大力量的兽比比皆是。”白清将茶杯轻轻递到姜槐身前,声音温和姿态谦卑地说道。 “但能带领人类前行,给予人类信心的兽,仅此一人。” 天启会都是疯子。 但姜槐却觉得。 这群疯子好像是因为看透了协会的本质。 协会带领不了人类走向胜利。 所以这些疯子在用自己的方式,就和岳秦山一样想成为一名寻路者,殉道者。 想要找到新的救赎之路。 “白老师。” 姜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没有那么伟大,给不了你任何的保证,我不是你的神灵,我有着自己的目的,如果我们此行道路相同,那边一同前行。” “但若是哪一天,我们之间的道路产生了分岔。” 白清微笑着站起身看向姜槐。 “届时我若不能引导您走向正途,请将我作为柴薪,点燃您继续前行的道路。” “......”姜槐皱着眉头。 果然还是一群疯子。 “白老师,上次让您查的关于墨家的事。” “再给我一些时间,大人,墨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权贵家族。” 姜槐并不是来催促她的,于是点了点头。 “好,那现在帮我另一个忙,我需要您用精神力,帮我查询一个人的精神状态。” “请问大人希望我检查谁的精神状态。” “许晴。” 。m. 第179章 付出你的一切 白清听了姜槐的解释很是疑惑。 如果是云渺对陆晚吟做了些什么,那不是应该去探查云渺或者陆晚吟的精神状态吗? 为什么反而是许晴? 她看起来和这件事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啊。 姜槐像是看出了白清的疑惑,他笑着起身。 “来,白老师,您坐。” 白清呆愣了片刻之后还是坐在了沙发上,这次还姜槐给她泡了一杯茶。 “我总觉得云渺有些古怪,经过前几次的战斗,我发现她无论在哪一次,都有所保留。” 白清接过茶杯,思考了片刻后回应道。 “按照班导老师陵川的说法,云渺这孩子是一个天赋很高,但做事总提不起劲的人。” “虽然只有短暂的几个瞬间,但她总是能在我无法顾及到的时候及时出手弥补我的疏漏。” 听了姜槐的话,白清也皱了皱眉。 “也就是说,她不仅有着可以跟得上你的速度,还有着帮你处理疏漏的能力。” “是。” 姜槐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之前只是觉得她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也懒得管,但如果她真的对陆晚吟做了什么......” 姜槐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寒芒。 白清轻笑了一声,眼里满是温和。 “看来,大人您对夜魔巡游的那个孩子真的极其上心,不仅仅是因为她救过你的命,对吗。” 姜槐也思考过这个问题。 或许自己已经在无意间对陆晚吟的感情彻底发生了变化。 之前在深海馆,以为陆晚吟葬身鱼腹的时候,自己的世界几乎就要崩溃了。 在那一刻,什么兽潮,什么监狱,姜槐完全将其抛之脑后。 只要陆晚吟能活下来,自己可以去做任何事。 一想到和陆晚吟的那个吻,姜槐的脸颊突然有些微微泛红。 白清捂着嘴偷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 不管内心有多少城府,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慢慢成长的。 “所以,白老师,云渺如果真的对陆晚吟做了些什么,那么和陆晚吟同一个宿舍的许晴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你怀疑许晴?” “不,我只想知道,她的精神是否受到了影响。” “交给我吧。” 白清放下了茶杯笑着站起身。 “许晴同学等下正好要来找我询问一些精神系觉醒者的锻炼方法,我会借着机会对她的精神进行探查。” 姜槐点了点头,而后和白清寒暄几句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正巧走到大楼门口的时候遇到了许晴。 个子不高,相貌也不算出众,脸上还长着不少雀斑的许晴比姜槐等人都大几岁。 是已经参加工作的社畜。 所以她在处理事情方面其实也比较成熟。 “许晴姐。”姜槐对她也是很有礼貌。 “姜槐。”许晴笑着对姜槐打招呼。 “你来找陵川导师吗?我刚才看到他在后花园。” 唉,不用想也知道陵川不在办公室就肯定在后花园做着他的祷告。 “嗯,谢谢了啊,许晴姐,我马上去后花园。” 和许晴道别后,姜槐还真的去了后花园。 在看到陵川双手合十站在一棵大树下祈祷的样子,他就越发觉得老岳真的有些愧对神父这个代号。 至少你看到过哪家神父打着打着突然给你甩出一张符纸的。 中西结合过头了。 “是姜槐吗?” 还没等姜槐走近,陵川就微微睁开眼,停止了祷告。 “老师。” 姜槐看着陵川的背影,那几乎一尘不染的洁白的长袍。 突然之间。 他的瞳孔骤然瞪大。 陵川的这个背影。 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即视感。 就仿佛自己不久前在哪儿见到过一般。 纯白色的外套,高大的身型,还有那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姜槐狠狠甩了甩头。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把这个念头逐出了大脑。 正好此时陵川也转过身看向了他。 “来找我,是想训练,还是想告解,虽然这里没有忏悔室,但我可以倾听你所有的烦恼。” “老师。” 姜槐从刚才的那种恍惚之中回过神来,看着陵川说道。 “陵川老师,杜轻鸿,杜老师已经恢复了,他让我向您问好。” 陵川愣了一下,而后背着手,依然是保持着那种温和的微笑。 “我主自会庇佑光耀之子,杜会长能身体安康,我也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 “老师,您和杜老师还有岳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槐问出这句话之后有些后悔。 因为之前他和墨羽一样查过陵川的档案。 但完全查不出任何的东西。 也就是说,陵川的过往应该是一件普通人甚至是一般觉醒者都绝对无法知晓之事。 现在直截了当问出口,恐怕会让对方反感。 但陵川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他声音温和,让姜槐如沐春风。 “老师不过是一介普通的神职人员,为了传播我主福音而努力行走在这片大地的众多传道者之一,而除去这层身份,我只会是你的老师。” “为你传道授业解惑,在任何时候,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保护着你的老师。” “姜槐,不要着急。” 陵川走到姜槐身边,抬起那只大手轻轻摸了摸姜槐的头。 “如果遇到让你喘不过气的事情,就来找老师吧,老师可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我保证,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会保护你。” 姜槐一楞。 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男人说的话,总让姜槐想起岳秦山。 明明两人完全不一样,可他们似乎都是那种可以为了别人献出自己一切都人。 “不仅仅是你,乌鳞班,还有天辉学院,甚至整个城市的人,我都会为了保护你们付出自己的一切。” 就好像是听到了姜槐的心声,陵川的抬头看着那飘荡的云彩低声说道。 “谢谢老师。” 姜槐最后只能低下头,对陵川表达了自己由衷的感谢。 或许这个世界上,还是有那么几个人,能让自己去依靠。 与此同时,凌羽市地铁3号线某条分叉口,已经废弃的线路深处堆放着许多的建渣。 而在这些建渣堆放处的更里面。 有着一面被打穿了的墙壁。 墙壁内是一条裂隙,这条裂隙隐藏极深,几乎没有散发出任何兽的气息。 如果不是凑近了看,就连天启者的成员或许也无法探测到其准确位置。 而此刻在裂隙之中。 正不断传来磨刀的声音。 漆黑色的战甲正坐在一张由石头打磨而成的王座之上。 他一只脚踩着跪在地上,把头也埋在地上的黄玉,而后不停地在黄玉那已经变异了的半边身体角质上打磨着一把刀。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黄玉的声音沙哑,说话的语气也有些颤抖。 “暗帝.......暗尊,请,让我再去一次,我这次一定会把姜槐那小子......” 咔嚓—— 暗帝的刀切入了黄玉的胳膊,而后轻轻一转,就将他的半条手臂卸了下来。 黄玉吃痛,但一声都不敢吭,只能微微颤抖着身体。 【我让你去牵制住那些协会的军队,你做了什么?你把我的猎物给带走了,让我白白在那些垃圾觉醒者身上浪费了半天的时间】 黑色战甲声音低沉,如同来自深渊炼狱的低吼。 “是.......是我,没有抑制住自己的仇恨,但是......暗尊,暗帝.....我不会去否定自己的这种仇恨,也不会去压抑.....我想从这份仇恨中获得更多的力量。” 黄玉拼命地抬起头。 那已经覆盖了他半张脸的鳞片此刻正在黑暗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我想.....得到与他匹敌的力量。” 啪—— 刀锋轻轻拍在黄玉完好的那张脸上。 【那么,你愿意付出什么?舍弃掉身为人类的一切,而后彻底坠入裂隙,成为兽的一员,你能做到吗?】 “我的一切.......” 黄玉紧咬着牙关。 他憎恨兽,憎恨自己的叔叔洪武,憎恨眼前这只强大到可以屠戮众生的怪物。 而自己对姜槐的憎恨,真的能大过这些仇恨吗? 理智在告诉黄玉。 够了......再继续下去,他不可能再回得了头。 可一想到姜槐,一想到他轻而易举击溃了自己的所有,否定了自己的所有。 黄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绝望的笑容。 “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黑色战甲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诡异而可怕的笑声。 。m. 第180章 藏尸棺 当许晴走出白清的办公室的时候,她有些恍惚。 就好像刚才白清对她做了些什么,但她完全记不起来。 晃了晃脑袋,白清离开了教师办公楼。 在看到许晴离开之后,又折返回来的姜槐立刻来到了白清的办公室。 “怎么样,白老师。” 姜槐问道。 白清点了点头。 “和你想的一样,许晴的大脑被人动了手脚,但不是用的精神力,具体的手段我并不清楚,这应该和背棺人代代相传的秘术有关。” 姜槐不用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现在已经确定了陆晚吟身体里那股莹绿色的气息来自云渺就够了。 “你打算怎么做呢,大人。” 白清问道。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姜槐淡淡的说道。 “我会找她谈谈。” “需要我和您一起吗。” “不需要,老师,可以的话,这件事我想私下和她解决。” 毕竟那股莹绿色的力量并没有伤害陆晚吟,反而姜槐还感觉。 那力量似乎在修复着陆晚吟的身体,按照霜冉的说法。 如果陆晚吟的灵魂之前是一盘散沙,随时都可能因为缺一块而不稳定,导致流逝。 那这股力量变身一个葫芦。 它虽然限制了陆晚吟的实力,但却稳固住了她的灵魂,不至于让她的灵魂不稳定。 “如果需要我的帮助,大人,请您随时吩咐。” “白老师,墨家的事劳您费心了。” 白清轻笑一声说道:“大人还真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啊。” 姜槐没听懂白清话里的意思,挠了挠头之后离开了办公室。 在姜槐离开之后,白清笑着拿起了手机,她的手机居然一直保持着通话。 而通话的对象竟然是墨羽。 “抱歉哦,墨羽老师,我们继续讨论下半个月的排课吧。” 【......你是故意让我听到的】 墨羽的声音冷冷的从电话那头传来。 “您多虑了,墨羽老师,不过正好您听到了,所以我也不兜圈子了,您是要自己向他坦白自己家的事,还是由我来告诉他呢?” 【你已经查到了墨家,还有关于我的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墨羽老师原来是希望我告诉他啊?” 【不,不是.....我只是在询问你,为什么没有告诉他】 “唉,因为墨羽老师实在是太别扭了,明明就很需要他的帮助,为什么不说呢?” 【这是我的家事,可以的话,白老师,不要告诉他】 “那可不行,我可不想看到墨羽老师一直这样沉沦下去,所以......” 白清靠坐在椅子上,她抬手,看着自己刚做的指甲笑着说道:“我给您一个时间期限,一个月内,要么您像姜槐坦白,要么,我帮您说。” 【.......还不是时候,白老师】 “时候不是等来的,是自己去抓住的,相信他吧,你觉得他在知道真相之后会直接冲进墨家去找死?” “如果在你眼中,姜槐就是这样一个莽夫,那我只能说,你这个小妹妹还不如人家刚认识了几个月的陆晚吟了解他。” 【闭嘴,我.......我自己有分寸,就这样】 嘟嘟嘟—— 听着挂掉的电话,白清苦笑着叹了口气。 “你们都是大人未来的助力,可不要在这里就折掉了羽翼才好。” 就在姜槐走向女生宿舍打算和云渺摊牌的时候。 一颗苹果突然从一棵树上砸下。 他下意识抬手捏碎了那苹果。 “不吃就不吃!怎么浪费呢。” 一个气呼呼的声音从树上传来。 姜槐抬头看去,就见云渺正背着棺材坐在树枝上。 少女双手叉腰,一双修长的腿悬在半空摇晃着,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抱歉,云渺同学,我可以和你单独聊聊吗?” 姜槐笑着对云渺说道。 云渺的双腿勾着树枝,而后身体往后一倒,轻盈无比的在半空翻了一圈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可以可以,班长有何指教~” “这里不方便,可以和我去校外的那片镜湖吗?” 云渺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一样打量着姜槐,而后若有所思地说道。 “啧啧啧,班长~可不能三心二意哦,小道虽然玲珑可爱~但你也不能对我有那种坏坏的想法哦。” 姜槐嘴角抽了抽。 “你放心,我对地平线没兴趣。” 这句话说完,云渺愣住了,而后鼓起了脸。 “哼,肤浅。” “行了,云渺同学,真的找你有正事,随我走一趟吧。” “好的,警察叔叔~” 云渺就像是在配合着姜槐的表演,一路哼着歌,一路跟着他离开了学院。 他们的可活动范围仅限于浅层树林和那片镜湖。 所以此刻走了不多远就到了目的地。 姜槐站在湖边,而一旁的云渺则蹲在他身旁,用手去戏水,似乎想去抓条鱼上来。 “云渺同学。” “在的~” “你是不是对陆晚吟做了什么?” “对啊。” “你不承认也没事,我有证据,所以........啊?你说什么?” 云渺收回了戏水的手,而后转头看着姜槐微微一笑。 “我说对啊,我每天晚上都在对她做奇奇怪怪的事啊。” “......” 这一下给姜槐整不会了,她直接承认了。 “可以告诉我你这样做的目的吗。” “不是班长之前说的吗。” 结果反而是云渺气呼呼地站起身说道:“同学之间要互相帮助啊,陆晚吟同学需要帮助,所以我就帮了她啊。” “帮.......所以她体内的那股气息,真的是你?” “发现的也太晚了吧。”云渺叹了口气。 “因为陆晚吟同学的灵魂被死灵会挖走了很重要的一块,她越是和兽战斗,灵魂就会越破碎,如果不是我帮她稳固神魂,恐怕现在已经,唉~” 说罢她又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 “你应该和我们商量一下。”姜槐不满地说道。 “是吗?” 云渺直接取下了自己的棺材,而后扔给了姜槐。 姜槐接住了棺材,感觉这棺材非常轻,完全想象不到里面躺了一个人。 “很轻,对吗?”云渺问道。 “是,怎么.....”可就在下一秒。 姜槐的瞳孔猛地瞪大。 因为手中的这副棺材在瞬间居然犹如万斤巨石一般沉重无比。 而且这重量还在不断攀升。 姜槐抱着棺材的身体直接朝后倒去,然后被这棺材压了个结结实实。 “......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他在考虑要不要化身百骸,可这样一来又多了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了。 “真是没有礼貌,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姐姐.......的尸体。” “那为什么会突然变重?”姜槐还想说什么。 云渺居然直接坐在了棺材上,姜槐觉得这棺材又更重了一分。 “因为我姐姐吸收了很多陆晚吟身上的死灵气息,那些气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撕扯着她的灵魂。” 少女坐在棺材上,翘着腿耸了耸肩。 “所以我的做法就是每天晚上都让陆晚吟躺在棺材里,睡我姐姐的床,让那些气息从她身上剥离,再用我姐姐的气息去温润她的灵魂。” “和你们商量,你们会同意吗?” 云渺用手撑着下巴,低头看了看被压着的姜槐笑着问道。 的确,姜槐感觉如果自己不了解情况的话,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而且就陆晚吟那胆小如鼠的性格。 让她躺死人板板估计她直接会被吓哭。 。m. 第181章 翻旧账 小时候姜槐也想过。 人死后会不会有灵魂。 这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人死屌朝天,死球就死球,留下一丝残魂有甚鸟用。 但现在。 他被这棺材压着,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所谓灵魂的重量。 “可你也不能不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做这样的事。” 姜槐对坐在棺材上的少女说道。 云渺叹了口气,笑着说道:“你觉得她会同意吗?” “我觉得会,毕竟是关系到她的生命,人类在面对生死攸关的问题面前,是会爆发出潜力的。” “哦?真的?” “嗯,我相信陆晚吟。” 十分钟后,陆晚吟的宿舍。 “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办不到!” 陆晚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狠狠打着姜槐的脸。 “我居然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是睡在这棺材里!!?” 她在拒绝之后便表露出了后怕。 整个人身体都在发抖。 同样崩溃的还有许晴。 “我居然.....这段时间,每天都被你用符咒催眠了,看着陆晚吟睡在棺材里?!” “啊,其实不止这样,我姐姐好像很喜欢你,你每次被催眠的时候,她都会站在床边弯着腰看着你。” 云渺还在火上浇油。 许晴的脸色已经是一片煞白。 她一想到那僵尸每天晚上都瞪大了眼睛,用一张煞白且没有表情的脸注视自己。 她的后脊背开始发凉。 然后和陆晚吟保持了距离。 “我,我想换宿舍。” “许晴姐!你不要抛下我啊!” 云渺侧头看了一眼姜槐,笑了笑。 那意思仿佛再说:你瞧,我就说她会拒绝。 于是姜槐只能苦口婆心劝说。 但劝了半天,陆晚吟还是不愿意。 “晚吟。”姜槐只好使出杀手锏了。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陪你一起睡这棺材里。” 不等陆晚吟回答,那棺材突然砰砰响了两声。 “我姐姐不愿意,这是她的床,她不想让男人睡。” “.....这位,姐姐。”姜槐走到棺材旁边低声说道。 “情况是这样的,我家这位小妹胆子很小,平时看名侦探柯南,她都会被吓尿,所以.......能不能请您通融一下,我保证,绝不会弄乱您的......” 看着那口棺材,姜槐最后还是很违心地说了一句:“您的.....床。” 那棺材里发出几声类似野兽的低吼。 “我姐姐说,也可以让你睡,睡一晚上一千块钱。” “你这是五星级酒店呢!?”陆晚吟蹭的一下跳了起来。 一扯到钱。 这丫头就十分敏感。 毕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到大每一分钱都是精打细算恨不得拆成几份来用。 这边还在吵吵,许晴那边已经在打电话了。 “是,是的,我想申请换寝室。” 一边在讨价还价,从1000砍到了50块钱。 另一边则是说就算换到仓库也不想睡这里了。 姜槐就觉得一阵头疼。 最后云渺似乎不想逗他们了。 “行了,第一阶段的固魂已经算是完成了,以后你也不用睡这棺材了,也不动脑子想想,你们放假回去这几天,不也没睡棺材吗。” 陆晚吟和姜槐都知道被耍了。 但也不生气。 毕竟云渺也是在帮忙。 “也就是说,以后我不用.......”陆晚吟话音未落。 云渺就敲了敲棺材板,棺材裂开一条缝隙,而后一只惨白的手伸了出来,手指里还捏着一颗药丸。 “每天服用一颗,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现在的魂魄会彻底被稳固,药到~病除~” 陆晚吟和姜槐还有许晴看得都是一愣一愣的。 这药丸......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冒昧问一句。”姜槐咽了口唾沫问道。 “您这药丸......该不会是搓出来的吧?” “咿!想什么呢!”云渺鄙夷地看了姜槐一眼。 “我姐姐很爱干净好不好!我每隔一天都会带她去镜湖洗澡的!” 我日。 姜槐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他和楚河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去镜湖钓鱼来吃。 楚河一口气能吃十条烤鱼。 现在楚河还在住院,这件事暂时不要和他说比较好。 “那就好,只是吃药的话,我能接受.......”陆晚吟伸手去接药丸。 “现在吃吗?”她问道。 云渺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陆晚吟将其放入了口中,姜槐递过去一瓶矿泉水。 “这是保存在我姐姐口中的凝魂丹,很珍贵的,不过嘛,都是同学,不用......” 噗—— 陆晚吟一口水喷了出来,把姜槐,云渺还有许晴都喷了个遍。 “哪......哪儿保存的!!?”陆晚吟揪住了云渺的衣领。 “当然是口中啊,我姐本身就是个天材地宝,是绝佳的药罐子,凡是经过她身体里储存的药物,不管是兽的内核,还是炼核师炼制的药物,药效都会强上好几倍。” 陆晚吟嘴角抽了抽,然后转身冲向了洗手间开始干呕起来。 “.......破费了,多少钱,我会给你。”姜槐捂着脸,觉得有些疲倦。 就连和暗帝还有偃师战斗,都没这么累 “不用不用,小道悬壶济世,而且与你也算有些渊源,论资排辈,姜槐同学,你其实得叫我一声,小~师~叔。” “这又是.....什么说法。” 姜槐感觉自己已经不会惊讶了。 但云渺接下来说出的话还是让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你师父是夜魔巡游的五星觉醒者,岳秦山,对吗?” “是的。” “你师父曾经作为一名神职人员云游四海,来到我观要与我师父论道交流,还学会了不少我师父的道术。” “难怪,我就说他一神父,咋会道法的。” “岳秦山不但学了我师父的道,还诓了我师父的身子,结果岳秦山不负责任直接连夜逃走,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云渺坐在床边翘着腿,微笑着看向姜槐。 “这笔账,姜槐,你说,是该算在你头上,还是该算在岳秦山的养女身上。” 姜槐额头都渗出冷汗了。 这事儿也太荒唐了。 关键是,姜槐感觉岳秦山真的是能干出这些事儿的主啊。 这到底是哪门子神父啊,神棍都算不上了,淫棍啊! 当晚。 凌羽市第一高中的校门口,保安正在例行巡逻。 就在两人绕了一圈儿回到大门口的保安亭的时候。 手电筒的光突然扫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那身影高大无比,穿着一身漆黑色的长袍,还带着一顶帽子。 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座小山正在朝着校门口推进。 “您好,请问.......” 其中一名保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突然被人捏住了脑袋。 另一名保安刚想说什么。 就听啪叽一声脆响。 而后一些不知道是何物的粘液就溅射在了他的脸颊上。 他顿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再去看时,自己的同伴已经倒在了地上。 半个脑袋都被捏碎,此刻已经是没有了呼吸。 保安转身就想跑。 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人捏住了后脖颈。 “不,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求饶的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脖子被人轻而易举地捏断。 那高大男人扔掉了手中的尸体,甩了甩衣袖上溅射到的血液,旁若无人地走进了学校。 。m. 第182章 领主级 他的目标很明确,径直来到了旧校舍的体育馆。 这里年末就会拆除,将会改建成一座游泳馆。 男人抬手推开了体育馆的大门。 那牢牢锁住的大门就像摆设一般,没有给男人造成任何的阻力。 轻而易举被推开,崩碎的锁头掉落在了地上。 他走到篮球场中央,环顾四周,最后慢慢蹲下了身子,似乎是在感应着什么。 黄玉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他的感染情况又加重了。 但是和一般的感染者不同。 他的力量来自于暗帝,也就是说,他并非是被转化的感染者。 而是逐渐变成了一只真正的兽。 被暗帝卸掉的手臂此刻已经重新长出,在此长出的手臂更加扭曲但同时也具备着更强大的力量。 轰—— 他一拳砸碎了老旧的篮球场地板。 而后下方竟然是一个漆黑的洞穴。 在那洞穴深处,一条裂隙正在缓缓。 【一年之后,这里将会成为一处裂隙领主的巢穴】 黄玉身边也同样了一道裂隙。 那身着黑色战甲的高大怪物缓缓从裂隙之中走出。 【而现在,这位裂隙领主还在孕育自己的力量,它藏得很好,但还不够好】 黑色战甲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沙哑的干笑。 “我应该怎么做,主人。” 【吞噬它,占据这座巢穴,让所有的人类幼崽,成为你力量的源泉】 “......您让我杀孩子?”黄玉那已经不似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迟疑。 【哈哈哈哈哈】暗帝突然仰头大笑起来,而后猛地一把捏住了黄玉的脖子。 【你觉得你很有原则?你觉得你还能回头?你不想杀孩子?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不,让我来告诉你,小东西,所有的生命,在我们面前都不值一提】 “......主人。” 黄玉的力量现在已经变强了不少,但在这只怪物面前,他就像是一只小鸡仔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你刚才在门口杀了两个人,却没有处理尸体】 【你想让这所人类的学校明日无法进行开课,真是善良......】 【我是个很慷慨的主人,尸体我已经帮你吃的一干二净了】 【我不喜欢给人第二次机会,但我给了你,现在也可以随时收回,小东西】 “不......主人,请原谅,我愿意,做任何事.......” 碰—— 黑色战甲狠狠地将黄玉摔在地上,让这本就破旧的地板又开裂了几分。 与此同时,那下方裂隙中的某个存在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一只巨大的眼睛缓缓地在裂隙之中睁开,它的瞳孔里还残留着因为沉睡留下,还未完全褪去的腹膜。 此刻正静静地注视着上方的黄玉。 【去吧,小东西。】 暗帝干笑了几声,他抬起手,身前立刻出现了一道裂隙。 而后他从裂隙里取出了那把它之前打磨好的刀扔给了黄玉。 黄玉接过了那把造型古怪,刀柄完全是由怪物的角质外壳打造的长刀。 在他握住这把刀的瞬间。 那些外壳开始慢慢与他被转化的半边身体开始融合,甚至是扎根在了他的肉体之上。 神经性的刺痛折磨着黄玉残存的最后一丝的理智。 我到底是谁 我是觉醒者,是为了人类而战的战士。 是万众瞩目的未来之星。 不 【别再让我失望了】 暗帝的声音在他的脑中响起。 黄玉慢慢低下了头,凝视着那裂隙之中的眼睛。 我是......主人最忠诚的奴仆。 他一言不发地跳进了那裂隙之中。 暗帝满意地凝视着下方所发生的一切。 第二天早上6点。 发现锁头坏掉的保安有些疑惑地推开了旧校舍体育馆的门。 而后他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整座体育馆现在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昆虫巢穴。 无论是墙壁还是地面都遍布着霉菌一般的生物组织。 而在体育馆的正中央。 一颗巨大的卵正被倒挂在半空中,就像是心脏一般有节奏地跳动着。 那保安的双腿开始颤抖。 他还没来得及大叫或者逃走,一根棘刺突然从地板下方伸出,刺穿了这名保安的脖颈。 而后将它的身体慢慢拖到了那巨大的卵边,很快就和那卵融为了一体。 成为了其生长的养分。 还不够。 还要吞噬......更多 当天早上8点。 学校里的学生也多了起来。 但每个进入学校的学生都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怎么这么多苍蝇。” “对啊,而且空气中还有一种......很难闻的味道,该不会是下水道堵了吧。” 学生们虽然很疑惑,但早自习已经开始了。 于是赶紧投身到了紧张的学业之中。 这段时间,网络上出现的各种关于怪物和超能力者的视频越来越多。 之前其实也有。 但几乎会被官方秒删。 但最近。 官方对于这方面的管控似乎是已经有些减弱了。 包括之前的电影院,还有不久前的海洋之心,都流出了许多的视频和图片。 这也成为了最近人们口中脍炙人口的话题。 这些孩子们也被撩动得有些难以安心学习。 早自习上,很多学生都在讨论着关于超能力者的事儿。 似乎这样已经是一个大家都默认存在的东西了。 “奇怪,都9点半了,老师怎么还没来。” 某个班级的学生注意到了不对劲。 上课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但他们的老师却迟迟未到。 就在班长要去办公室查看一番的时候。 刚走到门口,教师们就被缓缓推开。 “老师来了!快回座位!” 班长连忙转头对其他人喊道。 可班上的人全都面面相觑地看着教室门口。 班长则是有些疑惑,这些人平时也没见这么听话啊,一下子全安静了。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可怕气息。 这股腐烂无比的气息让她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可这种冲动很快被更深层次的恐惧所替代。 当她转过头看向门口的老师的时候。 却发现门口站着的人虽然穿着老师平时的衣服。 但是脑袋已经变成了一只一开一合的花朵形状的怪物。 那花瓣的边缘还长着锯齿。 腥臭的气息就是从这里传出。 “咿啊啊啊啊!!!” 班长的一声尖叫还没持续多久。 那花朵脑袋猛地朝前一合拢,直接就咬掉了整个脑袋。 当她的身体慢慢倒在地上抽搐的时候。 班上其他人才开始疯了一般一边尖叫一边从后门逃出了教室。 这一下就像是点燃了整个学校。 尖叫声,惨叫声在学院内的各处开始响起。 各种如同昆虫和植物的怪物开始在学校里肆虐。 巨大的而藤蔓和植物也在攀附在学校建筑之上疯狂生长。 几乎是在瞬间就将原本宁静的校园化作了一个充满着危机的原始森林。 与此同时。 协会也响起了警报,并且向各大组织发出了危险等级最高的指令。 “九相封尘界已经,但很多人已经目睹到了学校的异变。” 一名情报人员对原参谋长,现凌羽市觉醒者协会会长的刘壮实汇报情况。 “别管那些事了,善后组之后再去处理!现在先保证学生的安全!四大组织呢!?” 因为海洋之心的巢穴事件。 刘壮实已经熬了两个通宵,如此频繁出现巢穴,这在其他地区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刚准备眯一会儿,就收到了这条噩耗。 他一边穿着外套,一边走向了指挥中心。 “骑猎团,焦土帮,音乐家都已经前往支援了!” 谈话期间,他们来到了指挥中心。 情报人员的表情都很严肃,来来往往不断传递着信息。 “刘会长!” 一名女情报人员着急忙慌地递来了一份情报。 “不,不好了!这次的巢穴等级!” 不等她说明,刘壮实一把抓过报告,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领主级。” 巢穴领主和纯粹的领主级还是有差别的。 就算同为巢穴领主,也互有不同。 比如像镜魔,雪怪等巢穴领主就比虫母的等级划分要强。 但虫母对人类的危害等级又比雪怪这些纯粹的力量型巢穴领主要大。 为了让新加入的觉醒者有一个系统的概念。 协会还是制定过一些兽的等级划分。 斥候级,先锋级,巢穴级,巢穴领主级,领主级,湮灭级,深渊级。 深渊之上便是那些无名之兽。 但绝对不能照本宣科按照标准等级去衡量兽的力量。 同理也适用于觉醒者。 比如岳秦山是五星觉醒者。 但他最后干掉那只傀儡核心领主所爆发出的力量已经达到了六星。 “都去!现在协会待命的第三军,第四军,也都一起去!” 刘壮实和洪武不一样,他是原协会会长带来的亲信。 在原协会会长被洪武暗中谋害之后,他其实就一直对洪武的做法不满。 此刻也完全没有任何迟疑。 如果领主级的裂隙不能及时得到处理,很可能会造成扩散。 曾经在美国西海岸有一次突变兽潮就是由于没有及时清理领主级巢穴导致其不断扩散直接引发了一次小型兽潮。 “现在的凌羽市还没准备好!我们不能再让这座城市受到重创!快!其他组织的人,没响应的也都催一下!” 说罢刘壮实直接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会长!您去哪儿?!” “去现场!现场的指挥交给我!还有!”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天辉学院的学生,不要让他们牵扯进来,给他们进行实况转播,这群孩子是凌羽市的未来,但现在,这座城市是我们的,让他们看看,真正的觉醒者是怎么守护家园的!” 。m. 第183章 协同作战 早上10点,天辉学院所有班级停止了授课。 紧急集结令让所有学生都集中在了新修建不久的大型礼堂之中。 各班级学员坐在礼堂的座位上都有些疑惑。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姜槐所在的乌鳞班也在陵川的带领下坐在了礼堂最靠后的角落位置。 “老师。”姜槐坐在陵川身边小声问道。 “是出什么事了吗?” 其实姜槐已经感觉到了这座城市突然出现了一股十分强大的气息。 这气息是领主级。 但它似乎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气息。 这只领主占领了凌羽市第一高中,并正在将整座学院转化为自己的巢穴。 从卢永那儿,姜槐得知了现在骑猎团正作为第一先锋讨伐巢穴。 可从卢永踏入凌羽市第一高中之后。 他就完全感知不到任何卢永的气息了,也无法对其进行控制。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在那片巢穴之中有着更加强大的力量切断了自己与卢永身体的联系。 能做到这一点的 是暗帝,还是偃师。 还是那个自己只见过一面,似乎对自己没有太多敌意的死灵会的暗星。 “凌羽市第一高中出事了,有只领主级的兽占领了那里,协会正在组织人手进行讨伐。” 陵川仍然眯着眼睛,但脸上却没有了那种微笑。 很快,杰兰特院长和白清出现在了大型讲台上。 “诸位,你们之中可能有些人已经知道了,凌羽市现在出现了一只领主级,并且占领了凌羽市第一高中。” 台下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 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焦躁起来。 因为他们很多人都有弟弟或者妹妹在凌羽市第一高中上学。 还有一些父母在学校担任老师。 他们的情绪也立刻不安起来。 杰兰特看着嘈杂无比的台下,对着一旁的白清微微点了点头。 白清在天启会中,本就是杰兰特的下属,天辉学院里也属于杰兰特编制之下。 她很快明白了杰兰特的意思。 而后闭上了眼睛。 顿时全场安静了下来。 一股由精神力所编织的大网笼罩了整个礼堂,所有人原本焦躁不安的内心,都强行被这股精神力给压制了下来。 “各位同学,请冷静下来,听我说。” “我知道你们中有家人或许就在凌羽市第一高中,但请相信协会,相信各大组织,他们现在正在全力组织救援与讨伐行动。” “而我们现在需要做的,便是见证,这是一次难得的现场讨伐,所以我希望各位同学能认真观看。” 杰兰特说完点了点头,他的身后立刻出现了全息投影景象。 景象中,占地面积巨大的凌羽市高中部和初中部此刻都已经被无数巨大的藤蔓植物所覆盖。 从远处看去,就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原始森林。 而在里面也不断传来各种异兽的咆哮之声,让人听了不禁后脊背发凉。 一些感觉和自己没太多关系的学员听到不需要他们亲自上战场,也顿时轻松了下来。 而且还有现场大片儿可以看,他们嬉皮笑脸着交头接耳,甚至开始私下进行了一些赌注。 “我赌骑猎团,他们每次都是征伐的先锋,这次也一定会是骑猎团讨伐巢穴。” “我觉得应该是无畏者,无畏者最近不是刚刚太大了海洋之心那个巢穴吗,听说就是上三班中天字班的墨羽老师。” “可墨羽老师不是就坐在那儿吗,她又没去。” “无畏者有七位队长,一刀流墨羽只排末尾,她没去,肯定有更强大的队长去了啊。” “那我还是觉得音乐家可能有机会,他们最近不是扩编了一个交响排吗,听说在上海那边战绩斐然,就差一次兽潮证明自己了。” “什么暂七师军乐队,这是打仗!文工团上什么场!” 很快就成了一段争吵。 白清微微看了那边一眼,那几个学生立刻感觉到了内心一阵悸动,就仿佛是被无形的力量给震慑住,立刻闭上了嘴。 同时,姜槐也在和许晴讨论着这个问题。 “骑猎团不可能是这次的主力进攻手。” 许晴直接给出了答案。 因为姜槐比较担心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卢永的身体会毁在巢穴里。 “为什么?”姜槐问道。 “骑猎团擅长大规模平原作战,之所以大家对他们的印象是骁勇,也就是这个原因。” “除了极个别的兽潮,其他时候,人类基本都是要在兽潮中面对铺天盖地的兽,骑猎团就像是正规军的主力军,除协会的军队外,他们人数是最多的,机动性也强,战术素养高,可以实现各种战术策略。” “但很明显,这次的巢穴不适合让骑猎团作为主攻手,这种复杂地形只会让骑猎团束手束脚,完全无法发挥其本身实力。” 姜槐点了点头。 许晴在这段时间后,对战局的分析也愈发宏观起来。 不仅仅是小规模作战头脑越来越灵活,就连这种大型讨伐,她也可以分析一二。 “所以骑猎团不过是最先响应协会征兆,第一批进入巢穴罢了,他们不会贸然对巢穴内部发起进攻。” 许晴继续说道。 “如果是我的话,我觉得猎神者和无畏者血隼小队这样的小规模渗透战术小队会更加适合这种场合。” “没猜错的话,军队派出的部队是第四军。” 她的话音刚落,全息投影果然拍摄到了第四军的身影。 这些协会的正规军戴着黑色面具,一身轻装,大概20余人,此刻正在巢穴入口处搭建的临时指挥中心待命。 “协会第四军名为‘朱雀’军,是协会引以为傲的六大精英军团之一。 其首领代号更是直接以朱雀星宿本命为名。 陵光。 其外还有青龙军,首领代号孟章。 白虎军,首领代号监兵。 玄武军,首领代号执明。 麒麟军,首领代号勾陈。 腾蛇军,首领代号火神。 六大部队各司其职,可以说是协会的王牌部队。 就连楚老将军的第三军在六大部队面前也排不上号。 说是军队,但其实是一只由暗影系觉醒者所组成的渗透战术小队。” “他们专门负责一些地形复杂巢穴的侦测和斩狩任务,而第三军,也就是姜槐你上次打过交道的楚老将军的部队则是正面强攻组,他们会在第四军任务受阻或者需要火力支援的时候迅速入场。” 姜槐果然看到了楚老将军正在指挥着几百人的第四军整装待发。 “各组织协同作战,除了兽潮之外是很难见到的,院长说得没错。” 许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认真的神情:“这场战斗,必须要好好看,好好学。” 与此同时。 在墨羽的天字班。 那位瘸腿的少女也分析出了和许晴几乎一样的情况报告。 墨羽听了她的话之后说道:“你说的没错,林绮,我已经接到了随时待命的准备,如果第四军任务失败,那血隼小队会立刻前往执行斩狩任务。” “如果血隼小队也失败,那协会才会考虑大面积进攻。” 说这些话的时候,墨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好像说到自己任务失败,身死巢穴,就像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对于她这种反应,林绮也只能是默默握紧了拳头。 上午10点20。 凌羽市高中部校园门口。 临时指挥中心内,协会会长刘壮实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部署。 “骑猎团已经进去四十分钟了,没有一个人出来吗?” 刘壮实眼睛下面挂着大大的黑眼圈,骑猎团,焦土帮和音乐家是最先到达现场的。 骑猎团主动请缨探查情况。 所以他们在卢永的带领下率先进入了巢穴。 可现在四十分钟过去了。 骑猎团无一人归来,通讯全体静默,这不仅仅让凌羽市协会头疼。 还震惊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北方骑猎团总部。 卢永可不是什么小人物。 算得上是骑猎团的大将。 他们已经在上一次兽潮失去了卢永的弟弟,不能再经受这么严重的损失了。 所以刘壮实从刚才开始就不停接到各方来电。 总部协会的,骑猎团总部的,还有很多骑猎团背后的家族,甚至是政府高层领导的致电。 他最后直接把手机给砸了,现场建立了精神通讯,不需要用到电话。 可这巢穴内有着强大的精神力量,切断了巢穴内所有的感知力。 “天启会呢?他们还没探测到巢穴内部的信息吗?” 刘壮实询问一旁的副官。 “报告,天启会还在努力,杰兰特院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等不到那老东西了。” 刘壮实揉了揉眉头。 “第四军!” 他一声怒喝,一名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女人走进了临时指挥中心。 “凌羽市觉醒者协会第四军统领,代号陵光已就位,凌羽市协会朱雀军已集结完毕,请指示。” “我亲自带队,三分钟后突入巢穴,执行斩狩!” 。m. 第184章 巢穴陷阱 这就是为什么总会对刘壮实担任凌羽市分会会长抱有疑虑的原因。 这个人虽然是军区参谋长出生。 可人如其名,长得人高马大,十分壮实,而且他的脾气火爆,有什么事都巴不得自己冲最前面。 之前他被原会长压着还好,洪武上台之后他的怨气累积了太多。 现在自己当了会长了,直接把这股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他的战术布局几次帮助协会取得了小规模的胜利。 但他每次都喜欢冲在前线。 这也让很多人觉得他只有将才而没有帅才。 此刻这句话一出口。 戴着黑色面具的女人和刘壮实的副官立刻阻拦道。 “不可,您不能离开指挥中心,所有的调度和部署都需要经过您!” “刘会长!请将巢穴内的指挥交给我,我会完成任务,请相信我。”女人严肃认真地说道。 可刘壮实完全不听。 他直接就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身贴身的防护服,而后将特制的手枪别在腰间。 “现在骑猎团在里面生死未卜,还有几千名学生和老师!我在里面可以随机应变下达指令!行了,我亲自携带精神增幅器,让天启会那群人和我精神链接!” “还有!把楚家研发的最新型号的便携式精神接收器给我!如果精神链接失效,就让我来记录一切!” “刘会长。”楚家的研究人员有些为难。 “最新型的接收器还在实验当中,对人的精神可能会产生相当大的影响.......” “别废话!给我!至少也要让那群孩子们知道!我们是在为什么而战!” 见劝不动刘壮实,在场的几人也都没再说什么。 临行前,楚老将军抓住陵光的手。 “陵光统领,一定要保护好会长的安全,凌羽市觉醒者协会不能在这种时候再一次失去主心骨!” “除非朱雀军全都死绝,否则刘会长绝不会有危险。” 越来越多的组织都赶到了现场,包括北山狮带领的无畏者仲裁官。 他们也根据刘壮实的安排,从各处准备进入巢穴。 每个进入的组织部队都会携带精神信号增幅器,刘壮实是总台,可以精神链接到所有人。 明明确认好了信号稳定。 但在踏入这已经不能被称为校园的原始森林之后。 信号瞬间被切断。 更可怕的是,刘壮实所带领的第四军回头看去时,发现入口已经消失不见。 身后也是危机四伏的巨大植物与原始森林。 “一队,开路,沿路铺设信标,二队布设精神信号增幅器,三队跟随我与刘会长前进。” 陵光部署好了小队任务之后便来到刘壮实身边。 “刘会长,下一步怎么做。” 刘壮实皱紧了眉头。 这里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无比的诡异。 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巢穴,他本身是暗影系觉醒者。 而在进入巢穴之后,他的觉醒能力就本能地感觉到了一股巨大到夸张的暗物质力量潜伏在这巢穴的深处。 他很清楚,那里可能就是那只领主级兽的所在之地。 因为他携带的便携式精神接收器。 所以外面的人得以通过刘壮实的视角观察到了里面的一切。 但这种影像是单方面的,他们无法与刘壮实取得任何联系。 天辉学院的学生们也终于目睹到了这巢穴内部的一切。 当看到一路上的学生被各种藤条缠绕,甚至还没有断气,仍然在发出微弱呼吸的时候。 每个人的心都揪紧了。 甚至那几个一开始嬉皮笑脸的学员此刻表情也有些凝重。 “救,救命.......” “救救我们.......求求你......” “好......痛苦......” 这些学生身上被藤蔓的棘刺刺入了身体,就好像是在给这些植物提供着养分。 刘壮实的手捏得嘎吱作响。 它立刻走上前想要解救一名学生。 姜槐透过全息屏幕,看着那些植物,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些植物扎根的地下,有着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 就在刘壮实拔出匕首想要切断那些藤蔓的瞬间。 陵光猛地拽住了他的手把他猛地往后一拽。 “刘会长,不可上前。” 刘壮实也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就在这些学生下方的土地上,都有着一些还未干涸的血迹,而在灌木丛的暗处。 他甚至还发现了一把刀刃。 看刀柄上的徽记。 那属于......骑猎团。 “这是陷阱!!提高警惕!!” 刘壮实大喊一声。 下一刻,女学生的脚下,那些原本缠绕着她的藤蔓突然变得异常活跃,它们疯狂地扭动着,仿佛在为即将出现的生物铺路。 紧接着,一只体型巨大的兽从地下爬了出来,它的皮肤粗糙,布满了苔藓和泥土,一双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而这藤蔓和上面开出的花,竟然都链接在他的后背,形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那些藤蔓不仅仅是植物,它们是这兽的一部分,是它用来捕食的工具。 原来这些学生都成了兽的养料,他们的生命被这些看似美丽的植物所吞噬,成为了可悲的养料。 “吼——!!” 植物巨兽朝着陵光怒吼,就仿佛是因为陵光阻碍了它的进食而感到愤怒。 而后是更多的兽破土而出,它们的背后都长着诡异且致命的植物。 那些被植物缠绕刺穿身体的学生们也开始发出惨叫,他们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他妈的。” 刘壮实压低声音,手捏地匕首的刀把嘎吱作响。 听着那些学生们的惨叫和哀嚎。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抉择。 “救不了了。” 此刻,许晴也叹了口气。 “救人只会把自己搭进去,这些学生已经没救了......” 姜槐同意她的说法,看附近的血液和骑猎团散落的武器。 就知道卢永的部队一定也想过要救人,但可惜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刘会长,请做决断。” 第四军的每个黑面具都拔出了武器。 陵光转头朝向刘壮实问道。 “这些畜牲,畜牲.......”刘壮实牙齿咬得咯咯打颤,但最后还是怒吼一声。 “留下一枚信标!然后.........”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孩子们,似乎是想要将他们的脸都记在心里。 “帮他们解脱!!” 砰—— 枪声在森林之中响起。 而后第四军护送着刘壮实迅速离开了现场,仅仅只是击杀了那些兽缠绕着的学生,并没有和那些兽缠斗。 而那些兽似乎也并不想追逐。 它们必须要找到新的养料。 好在这所学院里还藏着许多的“养料”。 这顿自助盛宴才刚刚开始 。m. 第185章 愿你此行,平安顺遂 北山狮所带领的仲裁官与卢永一样。 一进入这巢穴姜槐便感应不到其存在了。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姜槐只知道三只兽。 暗帝,暗星,偃师。 要知道。 卢永和北山狮可不是单纯的和自己精神链接。 他们是透过监狱与自己相连。 能切断监狱的联系的,也只有这几位。 当然,不排除其他的原初之兽也存在其中。 但从之前感受到的那股气息。 姜槐觉得这起事件始作俑者大概率是暗帝。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站起身。 “去哪儿?”陵川微笑着转头看向姜槐。 “老师,我去一趟洗手间。” 姜槐回答。 陵川点了点头。 姜槐小心翼翼退出了礼堂,来到礼堂的洗手间隔间后,姜槐确认了四周并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于是他开始通过监狱里卢永和北山狮的灵魂来强行链接进入他们的身体。 就在他的意识探寻着那一丝痕迹,即将寻找到两人的身体的时候。 突然,意识深处一只巨大的爪子猛地一把抓住了姜槐。 【典狱长,为何不亲自前来参与这场游戏】 在那黑暗的意识漩涡之中,姜槐能看到暗帝的双眸正在深渊之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你的两只小玩具暂时还没有危险,但如果典狱长一直作壁上观,我不敢保证接下来事态会如何发展】 姜槐想要脱离这片意识深渊,但却发现只要是在有黑暗的地方。 即便是在自己的意识之中,暗帝的力量就大得可怕。 他可以透过黑暗渗透进任何地方,只要人的内心有一丝的黑暗。 那就会成为他侵入的漏洞。 【既然这么想见我,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姜槐一边和他对话,一边试图脱离这种束缚。 但他的一切举动都在暗帝的掌控之中,可这只强大的兽最后只是一边发出瘆人的笑声一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虽然这不足以杀掉你,但却能让你的意识陷入短时间的混乱,典狱长,既然你不下场,那便好好地看着这场悲剧的发生吧】 姜槐暗叫不妙。 暗帝的精神力强大得可怕,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他撕扯。 即便不会死,但大脑也一定会受到影响。 失算了。 没想到暗帝会透过北山狮和卢永反向入侵到他的意识之中。 而姜槐对于精神力的抗性目前来说还几乎是0。 就在姜槐将被这只巨大的爪子拽入到黑暗漩涡之中的瞬间。 一颗纯白色的子弹突然从远处射了过来。 它就像是一抹流星划破天际,拖着一尾白焰将黑暗的幕布划破。 姜槐在模糊的意识之间被白光所笼罩。 那紧握着他身体的爪子也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烧灼一般立刻缩了回去。 【你.......为什么......】 暗帝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它的语气有些诧异。 这枚子弹彻底把姜槐的意识从黑暗的漩涡之中拖了回来。 姜槐有些恍惚,他隐隐约约,就像是看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他的身前。 他似乎还微微回过了头,对着自己露出了一抹笑容。 “.......岳.......老师?” 下一瞬间,白色光芒彻底淹没了姜槐的意识。 等他再次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的时候。 有人正在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 “喂,喂。” 姜槐的视线恢复了神采。 他看到此刻站在厕所隔间门口的人身材高大。 竟然是上三班中辉耀班的那位外国学生,好像叫做.......埃特拉。 “老子来上个厕所,就听到隔间里一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吓得老子还以为闹鬼了,结果是你这废物。” 埃特拉冷眼看着姜槐,而后又拍了拍他的脸。 “你来拉个屎都能把自己给拉晕了?能不能站起来?” 姜槐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回想着刚才的那一抹身影。 那是岳秦山吗,可......岳秦山应该已经死了啊。 但那枚子弹,的确就是自己见到过的曾经岳秦山的手枪之中射出过的白色子弹。 “喂!小子!你怎么又开始发呆了!?” 埃特拉的大嗓门儿震得姜槐耳膜生疼。 “没事了,谢谢你。” “谢我?嘿嘿,我现在倒是有点后悔没趁你神志不清的时候拧断你的脖子了。” 埃特拉一边说着一边又打量了一番姜槐,发现他确实没事之后冷笑着离开了洗手间。 姜槐没有去多想埃特拉的事,他现在必须有所行动。 如果凌羽市高中的巢穴是暗帝的陷阱。 以它的性格,就算那巢穴的领主另有其人,但它也绝不会躲在远处看戏。 他不是偃师。 暗帝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绝不会错过这绝佳的狂欢盛宴。 如果暗帝在场,那么协会现在进入的那些人恐怕都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思量之后,姜槐原本走向礼拜堂的脚步缓缓停住。 而后他转身走向了礼堂的门口。 可就在礼堂入口处,他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双手背在身后,身材高大但面色依然是如此和蔼可亲。 “要走了?” 陵川注意到了姜槐的到来,他微笑着转头看向姜槐。 “老师.......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 拙劣的借口,但姜槐的确没想到什么好的理由。 此刻脑子里也在思考着诸多的借口。 可就在这时候,陵川却主动走到了姜槐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嗯,注意身体,年轻人,不要太拼了。” 姜槐一时之间有一种感觉,陵川就好像是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但他并不打算阻拦。 那只大手轻轻揉着姜槐的头发,让他有一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自从离开父母身边到外地求学之后,姜槐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长辈的温暖了。 还没等他做出回应。 陵川已经伸出了手。 “岳秦山的枪,你带在身上了吗?” 姜槐一愣,而后手伸向了后腰,撩开学院制服外套的下摆后,他从后腰摸出了那把岳秦山曾经交给自己做练习用的备用左轮枪。 “这把枪......” 陵川在看到这把枪之后,竟然是有些怀念。 “想不到他把这把枪给你了。”他的声音里有着无限的感慨。 最后姜槐把枪放在了陵川的手上。 “稍等我一下。” 陵川握着枪,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把小刀,当着姜槐的面,陵川用那把小刀在左轮枪的枪管和枪把上雕刻着什么。 他的嘴里还轻轻哼唱着曲子,姜槐听了一下,大概听出来。 好像是经典曲目《auldlangsyne》。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且有力,这首苏格兰经典曲目在陵川的哼唱下有一种让人舒心的感觉。 姜槐就像是个孩子在看着父亲为他雕刻玩具一般,心里隐隐有了一种期待的感觉。 三分钟后。 陵川满意地看了看那把左轮手枪,而后将其递回给了姜槐。 姜槐接过了枪,他看到枪管上还有枪把手上都被雕刻下了一些他所看不懂的符文。 “只是一点长辈的小小寄托。” 陵川的手轻轻从腰间解下那本厚重的古书。 他一只手握着胸前的十字架吊坠,一边把书伸到姜槐的身前。 “把手放在书上,孩子。” 姜槐点了点头。 就像是墨羽无条件信任着姜槐。 对于陵川,姜槐不知道为何也有着这样一种感觉。 他把手放在书本上,陵川握着十字架,温和地对他说道。 “愿你此行,如同你的心灵一样纯净和坚定。” 陵川开始了他的祈祷,他的声音充满了慈爱和力量。 “愿你的每一步都充满平安和喜乐,无论遇到何种困难,都能找到克服的勇气。愿你的心中永远充满爱,对待每一个人都能以善良和宽容。” 他停顿了一下,发现姜槐微微低着头,闭着眼睛。 陵川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愿你的智慧如同你的眼睛一样明亮,能够洞察世间的真理。愿你的力量如同你的意志一样坚强,能够在逆境中站立不倒。愿你的旅程充满奇迹,每一步都离你的梦想更近。” “阿门......” 结束了祷告,姜槐慢慢睁开眼睛。 陵川已经不在眼前,他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把刻满了祷文的手枪,而后将它别在了腰间。 “出来吧。” 姜槐瞥了一眼角落。 墨羽的身影逐渐出现。 “我接到了命令,即刻前往支援。” 她对姜槐说道。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霜冉。” 姜槐一边走出礼拜堂,一边抬手打了个响指,下一秒,一只巨大的狐狸直接托起了他和墨羽的身体一跃而起。 朝着那正在编织着死亡的地狱前行。 。m. 第186章 无法接受的损失 军刀的黑色光芒在藤蔓之间闪烁,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这所森林中的怪物,它们的身体已经和周围的植物融为一体,但在陵光的军刀下。 它们无法隐藏自己的存在。 随着军刀的每一次挥舞,数只化作植物的怪物便倒在了女人的脚下,它们的身体在接触到空气后迅速枯萎,化为一滩莹绿色的液体。 “继续前进。”陵光的声音从黑色面具后传来,话语中没有一丝犹豫。 她甩掉了倒上的莹绿色液体,那液体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是怪物体内高腐蚀性的粘液。 身上的防护服已经有些被这种粘液弄得有些破损。 而身后的队员也只剩下了十余名,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有些疲惫。包括刘壮实在内,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伤,有的伤口还在渗血。 这些兽还在进化。 他们不断吞噬着这所学院的生命,让其成为养分。 但让陵光感觉到不安的是。 这种养分的力量似乎正在有规律地朝着某地输送而去。 她猜测,这种力量最终到达的地方,也就是这次他们本次行动所真正要面对的敌人。 循着这种气息,他们已经前行了数个小时。 此刻他们应该是身处在学院的二号教学楼附近。 那原本庄严高大的教学楼此刻完全被藤蔓所覆盖,只能依稀看出一些建筑结构。 这段时间陵光发现时间在这里面似乎流速和外界并不相同,头顶的日照和身体所感知到的时间流动完全不同。 她感到了一种微妙的错位感,仿佛他们正行走在一个扭曲的时间隧道之中。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刘壮实拍了拍陵光的肩膀。 “外界的时间估计才过了半小时,甚至几分钟。” 而那原本可以记录影像传递到外界的精神接收器也在进来不久之后便损毁了。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在这里面的情况外界是一无所知。 “所以不用考虑增援问题了,就我们,要么解决问题,要么成为问题。” 刘壮实说完直接走在了队伍的最前方。 陵光朝着身后的几名队员点了点头。 “保护好刘会长的安全,除非我们全都断气,否则不要再让他受到伤害。” “是。” 追寻着那力量传输的气息,他们穿越了几栋教学楼。 在此期间看到了许多骑猎团的尸体。 这些先行探路的觉醒者们最终还是倒在了这条荆棘之路上。 没有时间悼念他们。 刘壮实只能让陵光沿途在尸体处布设信标,以便之后回收。 但随着距离那股力量越来越近,尸体也就越多。 不仅仅是骑猎团。 甚至还有无畏者的仲裁官与一些零散组织的成员。 “布设信标......”刘壮实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说这句话了。 但这一次,陵光没有行动。 她的声音也有些干涩,但并没有任何的疲惫感。 “已经没有任何信标了,刘会长,我们也不能在途中耽误了。” 刘壮实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他发誓,无论这巢穴的领主有多么强大,他在死之前,也一定要从它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陵光已经不指望那些出去探路和布设信号增幅器的队员能回来了。 现在她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少。 当终于循着气息来到那被无数藤蔓所包裹住的旧体育馆的时候。 第四军包含队长陵光与刘壮实以外。 只剩下了五名队员,且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即便是兽潮,也没有让陵光如此狼狈。 这只领主的力量太过于特殊,她的内心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刘会长。” 他拦住了正准备用刀切开那些缠绕大门藤蔓的刘壮实。 “从这里开始,请您不用再深入了。” 陵光握着刘壮实的手腕,她的声音冰冷,似乎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别开玩笑,老子是这里的总指挥。”刘壮实回头瞪了陵光一眼。 女人叹了口气。 而后手腕儿一拧,轻松的将刘壮实高大无比的身体直接撂翻在地。 “陵光!!你要做什么!?” 刘壮实感受到了这女人的魄力,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陵光并没有向他解释。 只是对两命队员说道。 “把刘会长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要让他受到伤害。” “陵光!你敢!” 刘壮实被两名第四军成员扣住。 他们也明白陵光的意思,所以丝毫没有留情。 陵光此刻声音里仍然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第四军是特殊部队,我会根据现场情况自行做出判断,尽量减少损失。” 陵光不再去看刘壮实。 “而你如果死在这里,将会是协会最大的损失。” 说罢她手中的军刀划破了缠绕着大门的藤蔓。 “带她离开。” “陵光!你要做什么!?给老子住手!” 刘壮实被两名成员押着退到了安全位置。 他本就是参谋出身,觉醒能力也就是个四星。 现在这种情况,连自己擅长的局势分析能力都失去了,在陵光看来,刘壮实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随我前行。” 她看了看身后最后的三名队员说道。 “是。” 三人点了点头。 当陵光带着仅剩的三名士兵踏入旧体育馆的瞬间,他们就感受到了这里与外界的明显不同。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腐败的气息,昏暗的光线下,藤蔓和青苔肆意生长,覆盖了每一寸空间。 若有若无的跳动声在空旷的体育馆内回荡,仿佛是这里存在着某颗巨大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统领。” 一名士兵走到陵光身后,声音低沉而紧张,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天花板,示意陵光看向那里。 陵光抬起了头,而后愣了愣。 就见着旧体育馆的天花板上吊着无数的人影。 那些被藤蔓缠绕,正在被汲取养分的觉醒者们此刻还未断气,他们的眼睛空洞无神,身体随着藤蔓的摆动而微微摇晃。 陵光赫然发现,其中竟然有骑猎团的卢永和无畏者的北山狮。 “怎会如此。”陵光疑惑道。 卢永和北山狮两人的力量,居然还是被人擒获了?这里存在的真的只是领主级吗? 就在这瞬间,那一直存在于旧体育馆内的扑通声骤然变大。 就仿佛是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一般,整个体育馆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和危险。 “提高警惕。”陵光冷声说道。 三名士兵其实现在已经有些胆怯了,他们的手紧紧地握着武器,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攻击。 就在这瞬间,随着一声轰然巨响,一颗黑红色的卵突然从黑暗之中慢慢走出。 没错,是走出。 这巨大的卵下方长着如同蜘蛛一般的长腿。 整个卵此刻正在有节奏地起伏着,那扑通扑通的声音,便是从卵之中传出。 “这.......是什么怪物。”一名士兵颤抖着抬起了手中的枪,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 。m. 第187章 更深邃的黑暗 陵光一时看呆了,没来得及阻止那士兵。 枪声响起的瞬间,一株藤蔓速度极快,直接刺穿了那士兵的面具,而后从脑后穿出。 他连觉醒异能都来不及使用就被秒杀,鲜血和脑浆溅射在了陵光和其他士兵的面具上。 陵光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喊道:“退后!快退后!” 但已经太晚了,另一名士兵开启了自己的异能。 朱雀军的士兵几乎都是暗杀系觉醒者。 他的身体很快被黑暗所包裹。 可下一秒,他就仿佛是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 惊叫着再次现身。 “统领!!统领!!黑暗里!!黑暗里有.......” 唰—— 藤蔓刺穿了他的胸口,而后将其吊在半空,几根藤蔓跟上,将这士兵的身体撕成了碎块。 陵光挥舞着手中的军刀斩断了几根靠近的藤蔓。 一道火焰从他的手中的军刀之中喷涌而出。 就仿佛是朱雀的烈焰一般,但那火焰在接触到卵的瞬间就被吞噬,反而成了助长了藤蔓的生长。 这些藤蔓也开始燃烧起了火焰。 此等进化速度让在场之人无不咋舌。 朱雀军不愧为精锐。 并非单指的战斗力。 还有那种面对绝境的心态。 最后一名士兵冷静地配合着陵光,不断斩断那些燃烧着的藤蔓。 可朱雀军本就轻装上阵,身上的防护服早已被撕扯干净。 此刻那士兵直接褪去了残破不堪的防护服,只穿着里衣冲了上去。 “统领,我会给您创造机会。” 他掠过陵光身边的时候喊了一句。 而后整个人化作了一只黑色的巨大乌鸦,被黑暗所包裹的巨鸦腾空而起。 一边吸引着藤蔓朝上蔓延追逐着它的身形,一边用爪子撕开了那天花板上束缚着北山狮和卢永的藤蔓。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 也不知道这两位大人物是否还活着。 但他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就在他解救下卢永和北山狮的瞬间,藤蔓缠住了他的爪子。 巨鸦扑腾翅膀想要挣脱。 可越来越多的藤蔓已经缠了上来。 陵光的火焰现在成了这些藤蔓的武器。 他们烧灼着巨鸦的羽毛和身体。 很快就让它成了一只被火焰包裹的巨鸟。 它仰头发出哀嚎,但却没有放弃抵抗。 那一声又一声的啼鸣就仿佛是在告诉陵光。 快点行动不要管我。 即便戴着面具,陵光此刻的表情估计也能猜到。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而后下定了决心,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趁着大部分藤蔓都在围攻巨鸦的时候。 她挥舞军刀,一边灵活躲避剩下的藤蔓,一边冲向那巨卵。 她的动作如同舞蹈,每一次跳跃和翻滚都如同一只黑色的猎豹在丛林之中奔驰。 她知道,那巨卵是这一切的关键,只要能够摧毁它,就有可能结束这场噩梦。 陵光的军刀在藤蔓间划出一道道致命的轨迹,她的面具开始破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成任务,清理巢穴,斩狩领主。 藤蔓似乎也意识到了陵光的意图,它们变得更加疯狂,更加凶猛。 但陵光没有退缩,她加快了速度,甚至是一只手被藤蔓刺穿也毫不在意,斩断刺穿自己手臂的藤蔓后继续朝着巨卵突袭。 终于,陵光接近了那巨卵,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了军刀上。 她高高跃起,军刀带着破空之声,直指巨卵的核心。 这是她的最后一击,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就在这瞬间。 一株细小的藤蔓趁着陵光不注意从黑暗之中猛地刺出。 它击碎了陵光的黑色面具,同时刺穿了她的右眼。 钻心的疼痛让陵光几乎没法保持身形。 但她还是做到了。 在那细小藤蔓就像继续深入刺穿她大脑的瞬间。 她的右眼血洞燃起了朱雀的烈焰,细小藤蔓瞬间被烧灼的开始蜷缩。 可即便如此,那细小的藤蔓仍旧在变成灰烬之前伤及了她的大脑。 陵光不管不顾,手中的军刀注入了所有的力量,狠狠朝着那巨卵刺了下去。 瞬间,整个体育馆都为之震动,藤蔓在这一刻都停止了动作。 “哈.......哈.......” 陵光手握着军刀,被吊在半空,她的腹部被一根藤蔓所刺穿。 有些破碎的面具也在此刻尽数剥离。 刘壮实拼了命打翻了两名士兵,拿着武器就冲了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不.......陵光.......陵.......等,等一下.....你不是陵光......” 而后刘壮实惊骇无比地发现。 在面具之后的那张脸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驻凌羽市朱雀军统领陵光。 而是另一个女人。 夜魔巡游的外勤成员。 芸洛。 “.......这样......我们欠的债.....可以.....再.....减少一些了....吗.....” 芸洛的手缓缓从刀柄上滑落。 藤蔓似乎也失去了力量,并没有继续伤害陵光。 她就这样被吊在了半空。 而那只巨鸦此刻也早就已经被那些藤蔓撕碎,只剩下被烧焦的羽毛在半空之中飘落。 扑通。 芸洛的身体摔落在了地上。 她一只眼睛已经血肉模糊,腹部也被开了个洞,此刻倒在地上,就仿佛是没有生气的玩偶。 刘壮实怒吼一声,他冲了过去,小心翼翼托起了芸洛。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你!!” “咳......” 即便是现在,芸洛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她仅剩的一只眼睛微微侧移看着刘壮实。 “他们说,只要我能复制陵光统领的力量,代替她参与这次的作战,以后便不再为难夜魔巡游,还有那两个....孩子。” “谁说的!!谁!!总会已经说过了!夜魔巡游的限制令解除了!!你他妈的没听到吗!!?” 刘壮实怒吼着,然后开始脱掉自己的外套撕成布条,想要帮芸洛止住腹部的伤口。 “......像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傀儡,在这个位子上多坐一天,就离死期更近一天。” 芸洛面无表情地看着像要救治自己的刘壮实。 “告诉我!到底是谁!是谁让你来的!?” 刘壮实的内心现在是愤怒和愧疚互相交叠。 他本以为自己帮到了夜魔巡游。 自己的老师,凌羽市觉醒者协会的那位老会长还在的时候就说过,夜魔巡游那件事有蹊跷,不能盖棺定论,一定要核查再核查。 而现在呢,刘壮实以为自己当上了分会的会长,可以有这个权利去介入调查这件事了。 至少在调查期间,夜魔巡游的人不会出事。 但现在。 这个明明也不过二十多岁的女人,却还是在自己眼前被人算计。 “协会,协会里有人!!知道这次事件的真相!所以才让你顶替陵光前来!对不对!!?” 刘壮实一边用衣服按住芸洛的伤口,一边怒吼道。 芸洛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不重要了,只要不会牵扯到那两个孩子就行。” “你太天真了,芸洛!!你以为你死了!他们就会放过夜魔巡游的其他人!?这些混账玩意儿会继续迫害他们!知道夜魔巡游一人不剩!!” “你忘了岳秦山吗!?忘了杜轻鸿吗!?他们照做了!然后呢?!他们依然在用这件事威胁你!!” 芸洛似乎是叹了口气。 这一瞬间,刘壮实感觉她什么都明白,但又无可奈何。 人哪儿有那么多选择啊 不过都是浮生千叶,风吹到哪儿,水流向哪儿,便在哪儿落地扎根罢了。 “活下去,芸洛,然后告诉我,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些人一定要夜魔巡游死得干干净净!是谁让你来这里,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此刻的刘壮实已经是越说越觉得胆战心惊。 恐怕那些人不止是知道些什么.......结合洪武的事来看。 协会,不对,不止协会。 人类之中有一部分人,可能已经和兽勾结,甚至成了兽的奴隶 我们从未战胜过兽潮 但真的是因为我们太弱了吗 咔嚓—— 就在这时候。 那原本已经没有了动作的巨大的卵,在此刻突然发出了一声裂开的动静。 刘壮实慢慢转过头,便看到那巨卵慢慢地从芸洛插入的那把军刀处开始裂开。 与此同时。 原本静默的所有藤蔓在此时再次开始活跃,而且更加可怕而是。 那些被它所缠绕着的觉醒者们此刻几乎是在瞬间就被抽干了力量,变成了一具干尸。 而在那巨卵之中,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巨大。 似乎有着某种东西,正要从里面诞生。 气息.......兽的气息 这气息是......领主级,甚至是高等领主 已经完全达到了兽潮时的领主等级。 刘壮实最担心的事要发生了。 如果这只领主诞生。 那么凌羽市很可能会面临一次新的异变兽潮。 “咳.......” 芸洛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很难想象现在的她居然还能行动。 “你要做什么?!”刘壮实朝着她怒吼。 “保护你,也在协议之中,你必须安然无恙离开这座巢穴。”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立刻因为腹部被刺穿的疼痛而剧烈咳嗽起来。 鲜血不断从她口中咳出。 但芸洛却丝毫不在意。 她抬起还算完好的那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而后回头看了一眼刘壮实。 “如果你还算有点良心......请你保护好,我们夜魔巡游的那两个孩子,求你了。” 。m. 第188章 破茧,而后毁灭 破茧成蝶。 意味着新生。 但已经残破不堪的东西,无法结成茧,自然也就不能再次重生。 况且也没有重生的意义。 残次品,永远都只能是残次品。 “芸洛!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刚煮好的豆浆很烫的!” 岳秦山不知道多少次从那小小的女孩儿手中抢过了滚烫的豆浆。 但芸洛似乎完全没有一丁点儿的在意。 “不应该浪费太多时间在早饭上,我希望快点继续进行训练,师父。” 这九岁大的孩子每次说出的话都让岳秦山感觉到无比的冰冷。 自从把她从人贩子手里抢回来,这孩子的缺陷完全暴露了出来。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成了一直都卖不掉的那个。 脑子有问题。 认知有障碍。 连痛觉都没有,不管怎么打她,甚至拿针扎她,她也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这种智障一般都是烂在手里。 最后只能卖到山里去。 她家是哪儿的?嘿嘿,不知道,老子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垃圾桶里翻烂菜叶子。 这是人贩子被抓后供述出的关于芸洛的消息。 岳秦山一拳打烂了这人贩子的半张脸,送他归了西。 夜魔巡游花了一些功夫才让他免于受牢狱之苦。 当时岳秦山已经收养了一个孩子,现在又来一个。 夜魔巡游众人都嘲笑他。 说他婚没结过,爸爸没少当。 但芸洛明显和陆晚吟有些不一样。 岳秦山知道这孩子是个先天觉醒者,经过天启会的侦测。 她的情感严重缺失,几乎可以说是一张白纸,对任何事都不会有反应。 这也和她的能力相对应。 完美拟态。 她可以模拟出任何自己所见到过的觉醒能力,但相应的等级并不高。 随着她的锻炼,这种能力的可成长性却是无限的。 如果说岳秦山对陆晚吟是呵护有加。 那么芸洛便是完全按照一位觉醒者在培养。 夜魔巡游的会长和杜轻鸿几次都想说服岳秦山。 “这孩子不适合呆在夜魔巡游,她的力量让很多人感到恐惧。” 当杜轻鸿第一次说出这话的时候,岳秦山和他吵了一架。 原因很简单。 芸洛会下意识地去拟态自己所见之人的觉醒力量。 组织里的人一开始觉得有趣,都会逗她玩儿。 可当十二岁的芸洛有一次用一名雷系觉醒者自己的力量将他一只手几乎废掉之后。 所有人都开始对她感到恐惧。 甚至见到她也会让她滚远点,如果敢拟态自己的力量,就揍她。 久而久之,整个夜魔巡游还愿意和芸洛交流的只剩下了岳秦山。 还有岳秦山捡回来的那个小孤儿。 人们对陆晚吟就像是小妹妹一般宠着。 但对芸洛却视作瘟神。 芸洛并不在意这些,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 但岳秦山也告诉她,不要再去拟态别人的力量,如果她想学到更多东西,可以来拟态自己。 于是从那一天起。 芸洛开始专注于拟态岳秦山的力量。 但不论她觉得自己已经学得有多像。 最后还是会被岳秦山狠狠打翻在地。 “形似而神不至,半壶水响叮当。”岳秦山冷冷的说道。 “我差一把枪。” 芸洛从地上爬起来,捏着小拳头对岳秦山说道。 “给我一把枪,我能学会你的一切,然后,超越你。” 她说任何话都没有感情,但唯独这一次。 岳秦山在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执着。 “你为什么想要超越我,是为了变得更强吗?变得更强又是为了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清楚,然后我给你一把枪。” 岳秦山那天很开心,拉着杜轻鸿和老会长还有几个老搭档喝了很多酒。 一来是因为陆晚吟小学毕业了。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原因。 但还有一个原因,只有杜轻鸿看出来了。 那便是芸洛第一次在岳秦山面前展露了一丝感情。 “那孩子不是怪物......她有感情....她有,我能感觉得到,老杜.....不要抛弃她......” 当晚,杜轻鸿把喝得烂醉的岳秦山抬回房间的时候,他的酒后呢喃让杜轻鸿叹了口气。 自那天开始,芸洛便不再一味地去练习,她反而开始思考。 只不过她的思考就只是站在院子里看着草地上的虫子们发呆。 “好看吗。” 岳秦山走到她身边蹲下。 “那是什么东西。” 芸洛抬起小手,指着前方一棵树上挂着的蛹问道。 “啊?我瞅瞅,嗨哟哟,这还真把老子难道了,好像是那个,那个啥玩意儿。” “是蛹~” 一旁趴在草地上看着绘本的小陆晚吟一边摇晃着双脚一边开心地喊道。 “哈哈哈哈,对,就是这玩意儿,你有文化,不愧是读书人。” “死物?”芸洛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岳秦山。 眼神里没有半点感情。 “大概是的吧。”岳秦山挠了挠头说道。 “不是!不是死的!”小女孩儿从地上爬起来跑到芸洛身边。 “芸洛姐姐,老岳!这不是死的!它们是活的,会,会变成大飞蝶~” “卧槽,啥玩意儿?” 岳秦山没忍住,在孩子面前爆了一句粗口,然后赶紧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错了错了,不该骂脏话,你说啥,飞碟?就是天上飞的那个?” 小女孩儿思考了一下,歪了歪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嗯....是的,飞在天上的,飞蝶。” “哈哈哈,那老子也想看一看,来来来,我们就在这儿守着,看飞碟。” “嗯~看飞蝶咯~” “这明明就是死物。” 芸洛被岳秦山拉着,几个人在那儿守了一下午,天色都变暗了也没有离去。 最后是杜轻鸿看到三人都蹲在那儿。 “你们干什么?” 杜轻鸿问道。 在得知了几人的意图之后,他感觉自己现在正在小学课堂里上课。 “蛹化蝶一般需要14天,看这蛹的状态,大概还有一周就破茧了,行了,你们今天别等了,老岳,跟我过来一下,正好下周的兽潮协会打算让夜魔巡游做前锋。” “行。” 芸洛没有搭理几人。 但她知道,杜轻鸿是所有人里最聪明的。 既然他也说这东西不是死的,那她倒是想看看,这东西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她便一直等在那儿,除了晚上睡觉会被陆晚吟拖走之外,她一起床就蹲在那儿。 第三天,夜魔巡游的大家都离开了。 但是离开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自信的笑容。 芸洛没有去管这些,她只想看这死东西会变成什么样。 无论刮风下雨,她都守在那儿。 陆晚吟一开始也会和她一起,但很快就觉得无聊了。 终于,第七天的时间到了。 她像平常一样蹲在那儿,而那蛹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死物。”她最后得出了结论。 也完全没有因为白等了七天而有任何的不满和情绪。 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而后是争吵声,还有夜魔巡游里姐姐们的哭泣声。 大家似乎是在相互指责,最后大打出手。 陆晚吟在哭,岳秦山在咆哮。 还有杜轻鸿的咳嗽声以及液体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芸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 就在这时候。 咔擦—— 身后传来了某种破壳的声音。 她转过头,正好看到一双光鲜亮丽的翅膀慢慢伸来。 “......”芸洛没有见过那么漂亮的东西。 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双的双翼上。 “芸洛。” 岳秦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那挣扎着想要破茧而出的东西。 “........收拾一下东西,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蝴蝶破茧的那一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她却永远记得那一天。 名为夜魔巡游的“家”。 散了。 咔擦—— 同样的破茧,同样的翅膀,那巨大无比的卵慢慢被撑破。 最后一只长着蝴蝶翅膀的兽慢慢出现在了芸洛的眼前。 呼—— 芸洛缓缓吐出一口气。 看着那只慢慢伸翅膀的怪物。 “你还是一只死物的时候好看一些。” 。m. 第189章 愿你的灵魂,坠入深渊 那怪物呼扇着翅膀,而后慢慢把身体拖拽而起。 它飞得还有些不稳,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刘壮实咬着牙,握紧了手中的刀。 他想去带着芸洛先撤退。 可被他打翻的那两名队员已经冲了上来。 “带他离开。” 芸洛气息有些微弱地背对着几人说了一句。 “我他妈是会长!听我的!去照顾她!带她离开!这玩意儿我来对付!” 两名队员戴着面具,看不清他们现在什么表情。 但芸洛的下一句话让他们下定了决心。 “无论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失去主心骨,会长决不能死在这里。” “遵命.......统领。” 一名士兵直接将刘壮实拽起来。 他们本就是精锐部队,面对不善作战的刘壮实,三下五除二就将其制服,然后扛着他就往外走。 “芸洛!!芸洛!!你给老子活下去!!活下去啊!!老子答应你!!一定会帮你查清楚夜魔巡游的事!!” 刘壮实的声音逐渐远去。 芸洛的嘴里还在不停渗出鲜血。 她甚至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那还在淌着血的腹部。 那里被开了一个洞,短了一些肠子和别的器官。 无所谓 她的手缓缓地按在了伤口上。 “拟态......” 很快,她伤口里的那些内脏开始慢慢地复原。 不......那并不是复原,只是以一种十分虚环飘渺的形式重新构成。 几乎是一种一碰就碎的状态。 她的身体在颤抖。 这个过程极为痛苦。 就算她没有痛觉,但身体的本能还是在通过大脑警告着她。 那只半空中的兽此刻身体也完全。 无数如同镰刀一般的刀腿爬满了她的身体。 芸洛勉强站直了身体,抬头看向那怪物的瞬间猛地朝旁一个翻滚。 正好避过了那怪物俯冲而来的一次袭击。 那怪物的刀腿直接将芸洛刚才所站的地面划出了几道深深的裂痕。 巨大的冲击波和碎石让她的身体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又被掀飞了出去。 芸洛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体,她迅速起身,而后手伸向了后腰。 她的手指触碰到了后腰处冰冷的金属。 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剧痛,她猛地抽出了那把银光闪的手枪。 枪身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血迹。 当然,还有枪柄之上岳秦山单独为她刻下的那段祷词。 她的视线依旧模糊,额头上渗出的鲜血几乎遮住了她还算完好的左眼的视线。 但她能感觉到那只怪物正在逼近。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怪物身上散发出的腐臭气息。 芸洛的耳边回荡着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怪物利爪刮擦地面以及翅膀呼扇的声响。 她勉强站稳脚跟,双腿因失血过多而微微颤抖。 防护服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有曾经洁白的衬衫此刻也已经被鲜血浸透,紧贴在她纤细的腰身上。 胸前的布料被汗水浸湿,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饱满的轮廓。 她猛地抬起手,枪口颤抖着对准了那只似乎还没熟悉飞行,正在地上挣扎着朝她扑来的兽。 芸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可自己视线完全无法看清那东西的行进路线。 她的手也颤抖得厉害。 砰—— 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 刀腿狠狠地刺穿了她的肩胛骨。 芸洛没有感觉任何的疼痛。 但身体却是已经被那怪物勾起来狠狠地甩了出去。 左肩废了。 芸洛在地上挣扎着爬行,用右手捡起了枪之后,她硬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后背只能紧紧贴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立的她此刻已经连调整呼吸都快做不到了。 “你太过于平淡冷静了,芸洛。” 岳秦山的声音仿佛又回荡在她的耳边。 “大多数时候来说,冷静对于战斗来说是大有好处,但也不尽然。” “人类的潜力有时候需要一些肾上腺素来激发。” “如果没有感情,如果没有执念,如果没有牵挂和想要保护的东西。” “那你如何拟态出我的力量,你如何超越我,你又如何去超越自己。” 芸洛晃了晃脑袋,她努力想让自己的视线对焦。 那兽的咆哮再次传入了她的耳中。 芸洛可以感觉得到,这怪物还在不断变强,不断进化。 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学生或者老师,甚至是觉醒者在被它抽取力量。 可说实话。 芸洛 不太在乎。 她此刻在此死战,仅仅是因为如果是岳秦山,一定会为了夜魔巡游挺身而出。 那她自己呢。 “想清楚,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才是改变。” “闭嘴........闭......嘴。” 芸洛握紧了手枪,拼了命地抬起手臂。 她已经完全看不清那只领主的身影了。 只觉得它在发出昆虫一般的鸣叫然后朝着自己扑腾而来。 呼 芸洛的手慢慢地放下了。 自己想要什么 这个答案如果找不到,那就永远也无法真正地超越他。 “你要超越的人......永远都只有自己,芸洛。” “给我闭嘴!!!” 芸洛猛地抬起头。 她的眼神里透射出了怒火,在这一瞬间,她仿佛不再是没有感情的傀儡。 她明白了自己的执念。 唰—— 下一瞬间。 刀腿自下而上,直接从芸洛的腹部刺入,再从她本就已经血肉模糊的左肩胛骨穿出。 芸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喷洒在了那兽扭曲的虫头之上。 就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那怪物将少女的身体串起来,高高举在了半空。 而后发出胜利者的鸣叫。 “......你们........” 芸洛咳嗽了一声,她如同断线木偶一般被那虫子刺穿而后在半空晃来晃去。 最后,她握着手枪的手,慢慢开始松开。 眼神也变得黯淡。 可就在枪要脱手的瞬间。 芸洛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 “你们别想再从我身边夺走任何东西........” 啪—— 那只手再次握紧了手枪,而后根本不用抬起,就这样对准了那颗巨大的虫头。 “愿你的灵魂.......” 芸洛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沙哑且因为嘴里全是鲜血而含糊不清。 “愿你的灵魂.......坠入深渊。” 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空旷的场地中回荡。 子弹精准地穿透了怪物的头部,在它那丑陋无比的脑袋上留下了一个狰狞的大洞。 芸洛的白色手枪墙壁上的祷文正在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庞大的身躯开始剧烈抽搐。 它那些锋利的刀腿无序地挥舞着,在地面和墙壁上留下了深深的划痕。 紧接着,那颗虫头竟然直接爆开,它巨大的身体也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 芸洛用手撑着,强行让那刀腿从自己身上拔出。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她躺在地上。 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拟态出自己已经损毁的器官。 但她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看着那被藤蔓所覆盖的天花板,还有那些仍旧被吊在半空,却早已经被抽干了力量成为了干尸的觉醒者和学生们。 “......夜魔巡游......斩......斩.....狩,结......” 结束二字还未出口。 那怪物的尸体突然再次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芸洛慢慢转过头,看着那已经没有脑袋的巨虫二次蜕皮,而后从里面缓缓站起了一个男人。 男人颤抖着站起身,而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他的皮肤惨白,身上一丝不挂,瞳孔是重瞳,身后仍然有着一对巨大的蝴蝶翅膀。 “......这就是,兽的力量,如此美妙的力量,为何我曾经会拒绝......” 他握紧了拳头,而后看向了芸洛。 就见芸洛布满鲜血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她快死了。 已经没法对这一切做出任何回应了。 但这只怪物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你刚才说,自己是夜魔巡游......?” 它走到芸洛身边,抬起手揪住了她的头发,而后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悠哉悠哉地拖着那残破不堪的身体来到了空旷处。 “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我的父亲就告诉我,夜魔巡游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组织。” 它语气轻松地对芸洛说道,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而后将芸洛的身体随意地扔到了前方,就像是对待一条快死的狗一般。 “结果呢,夜魔巡游背叛了他,在那次兽潮之中,他不顾命令想去支援遭遇灭世者的夜魔巡游,可是呢?” 男人耸了耸肩。 “夜魔巡游的会长逃了,而我的父亲死得还不如一条狗,他被兽们撕碎的前一秒还在想着要多杀一些兽,以前我觉得他很伟大。” “但现在,得到了这美妙的力量之后我才发觉人类真是弱小的可怜啊。” 它来到了芸洛身边,在确认对方的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并没有断气后才笑着说道。 “不要误会,我杀你现在已经不是因为夜魔巡游的事了。” “而是人类,天生就只配成为兽的食物。” 。m. 第190章 痛觉 “怎么搞的啊。” “这都多久了,信号还没恢复啊?” 天辉学院的礼堂之中。 学生们都开始吵嚷起来。 因为杰兰特院长现在也不在,而那投影出的画面在刘壮实会长进入不久后就被切断。 而又因为里面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 所以刘壮实等人在里面已经拼杀了数个小时。 但在外面这些人看来不过是过去了半个钟头。 陆晚吟一直左顾右盼。 她就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别看了,都快成望夫石了~” 云渺捂着嘴一边偷笑一边看着陆晚吟。 陆晚吟没空搭理她,而且现在一看到云渺就想起她喂给自己那颗药丸。 身体下意识就往旁边挪了挪。 “姜槐都去了厕所二十多分钟了。” 她不安地说道。 “指不定~拉肚子呗~”云渺笑着回答。 “......这不得把腿都蹲麻了啊。” 陆晚吟最后还是忍不住站起了身。 她要去寻找姜槐,她已经猜到了,姜槐可能去现场了,但这件事不好让别人知道啊。 所以她打算去厕所 男厕所,就在门口看一眼,如果姜槐不在。 那自己也好为他打掩护啊。 “小陆。”就在她准备离开礼堂的时候,陵川笑着从门口走了进来。 “老师,姜槐他去厕所很久了都没回来。” “我知道。” 陵川笑着点头。 陆晚吟突然有些害怕,因为陵川的笑容永远是那么温和。 但这样让人感觉有些猜不透他。 “放心吧,姜槐刚才告诉我他身体有些不舒服,已经先回去休息了。” 陆晚吟愣了愣,而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看来姜槐已经忽悠了陵川了,自己多虑了。 “那就好~”陆晚吟笑着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虽然脸上佯装镇定。 可她的内心却有些不安。 默默祈祷着姜槐能完整无缺地回来,别又缺胳膊少腿儿的,看着血不拉几,怪瘆人的。 而天字班的导师墨羽此刻也已经离开了现场。 不过她倒是有留下交代。 无畏者有命令,自己必须赶往现场,剩下的事由班长林绮负责。 就在去瘸腿少女和陆晚吟都在为着各自在乎之人祈祷的时候。 突然,那投影恢复了。 “卧槽,信号终于恢复了。” “等等,那是啥玩意儿啊。” “......那是个人?他全身赤裸啊!这是能播出来的!?” “不不不,那玩意儿怎么可能是人,你看他身后,那是蝴蝶的翅膀?还是飞蛾?” 学员们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了投影上。 投影之中。 一个浑身赤裸的少年此刻正凝视着他脚下一个鲜血淋漓的身体。 在看清那身体的瞬间。 陆晚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她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云渺有些好奇。 “咦?不就是个裸男吗?你也太纯情了吧~都吓傻......” 说到一半,云渺也没法继续开玩笑了。 因为她看到,此刻陆晚吟的周身开始散发出了黑色的气息。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稳固了她的灵魂,为什么死灵之息会突然......” 然而尹佳哆哆嗦嗦地告诉了所有人答案。 “....那,那是.....那个地上的人是,夜魔巡游的......芸洛姐!” “芸洛姐.....芸洛姐!!” 陆晚吟疯了一般大叫起来。 她转身就朝着礼堂门口冲去,她的速度快到连云渺都来不及阻拦。 但瞬息之间,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而后一拳打在其腹部。 陆晚吟被打得弯下了腰,哇地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 陵川轻轻扶着她逐渐倒下的身体,而后对云渺说道。 “云渺同学,可以麻烦你把陆晚吟送回寝室休息吗,她现在状态不太好。” 云渺立刻会意,虽然对陵川的速度感到震惊。 但她还是背着棺材站了起来,扶着陆晚吟离开了礼堂。 此刻虽然陆晚吟造成了一些骚动。 可所有人现在的目光仍然被那投影所吸引。 他们都很好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个长着翅膀的男人,是觉醒者?还是 “嗨,死的是夜魔巡游的人啊。” “那不奇怪了,夜魔巡游结了多少仇啊,在任何时候被人寻仇都不奇怪。” 一些人开始嬉笑起来。 甚至有的人还在拍手叫好。 尹佳颤抖着和那些人理论,但她微弱的声音很快就被浪潮所淹没。 没有人听她的解释。 此刻只有陵川坐在尹佳身边。 他表情依然温和,用身体护着尹佳,并让她不要难过,主对一切,都会有所安排。 而此刻。 就在那名为地狱的学院旧体育馆内。 男人似乎对自己刚刚做的事很满意。 “身为人类的时候,我就渴望站在聚光灯下,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注意到我。” 他一边在芸洛那即将熄灭生命火焰的躯体边踱着步子,时不时还将自己的翅膀收拢,轻轻抚摸。 似乎是在熟悉着新的身体和力量。 “对夜魔巡游的处刑,就算是一些觉醒者应该也会拍手叫好。” “我知道你还没死,夜魔巡游的小杂碎。” “不要恨我,我说过了,我折磨你和你是不是夜魔巡游已经没有关系了。” “你可以把我当做一只有着一些恶趣味的兽。” 最重要的是 男人蹲下身子,揪住芸洛的头发,强迫她的头抬起来,而后他凑到芸洛耳边低声说道。 “如果我折磨你,他一定会来救你,你会帮我钓上一只不错的大鱼。” 芸洛的脑子因为之前的攻击被刺伤,此刻即便不考虑身体的损坏。 大脑也已经开始渐渐麻痹。 可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她的力量。 “你没有任何感觉,对吗,甚至没有任何的痛觉,这可真是有意思。” 他的一只翅膀慢慢收拢,而后那翅膀竟然开始扭曲纠缠在一起,最后形成了一个细长尖锐的锥子。 “我不喜欢折磨植物人,所以,我来让你恢复痛觉吧。” 陨落浑浊充血的瞳孔微微颤抖着。 她甚至已经看不清这男人在做什么。 那翅膀扭曲而成的尖锥轻轻从芸洛那血肉模糊的左眼刺入。 就在那尖刺触碰到她的脑叶的瞬间,芸洛本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的身体突然猛地颤动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痛苦,开心吗,这可是比拔掉指甲还要痛苦十倍的疼痛感,看来对你的刺激很大啊。” “也对,从没有体验过痛觉的人,无论多么微小的刺激都是相当致命的。” “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去。” 他的脊椎伸出了几根藤蔓,缠绕着芸洛的身体,把她固定在了半空。 “让我们开始这场表演......” 这场折磨就如同这男人所说的那般残忍。 他不断让芸洛体验着各种疼痛,又很享受她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颤抖抽搐的样子。 在她快死的时候,藤蔓又会将某种生命之力灌输给她,让她无法轻易死去。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我的力量!很伟大!?对吗!!?” 男人一把捏住了芸洛的下巴。 就只是这个触碰。 都让芸洛疼得身体发颤。 “哈哈哈哈哈!你失禁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夜魔巡游像条狗一样给我折磨到尿裤子了!?别着急!还有呢!我还有很多的花样!我们慢慢玩儿!哈哈哈哈哈!!” 砰—— 就在这瞬间。 一枚子弹贯穿了男人的左腿。 他愣了愣。 而后看向自己正在慢慢碎裂的左腿,又看了一眼女人手里仍然紧握着的枪。 “利用痛觉来让自己开枪?即便到这种地步了,你想要的不是解脱,而是杀了我?” 男人冷笑一声。 他碎裂的左腿下一秒就重新生长了出来。 如此强大可怕的再生力 芸洛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 但是本能让她依旧握着枪,可下一秒,她握着枪的那只手直接被藤蔓硬生生扯了下来,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温柔了,也许,我们可以再尝试一些更加刺激的游戏,夜魔巡游.......” 男人凝视着芸洛,然后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个极为诡谲的笑容。 。m. 第191章 情绪 而这个场景也正在同步转播给凌羽市所有的觉醒者组织。 门外的临时指挥中心。 楚老将军一拳打碎了指挥桌。 他不会再等了。 即便他对夜魔巡游没有好感。 但他不会允许一个觉醒者战士.....不。 一个孩子......被这般折磨。 “第三军!!” 楚老将军一步跨出指挥中心拔出手中的长刀怒吼着。 “随我进入巢穴!!杀干净这帮王八蛋!!” “遵命!” 第三军将士大部分都是铁血男儿。 他们其中虽然也有兄弟,朋友,甚至是父母死在灭世者手中。 对夜魔巡游也颇有微词。 但就像楚老将军一样。 夜魔巡游的人可以被审判,可以被放逐。 但唯独不能像条狗一样被一只兽如此折磨! 血魔。 由鲜血系觉醒者所组成的组织。 此刻那一头长发身穿礼服的男人也站起了身。 “走吧,给将死者一点尊重。” 他身边所有衣着华丽的仆从纷纷弯腰行礼,而后跟在了男人的身后。 音乐家,皇龙阁,渡鸦团。 就连最不受人待见的流氓觉醒者帮派,枪火帮。 此刻也摩拳擦掌,一边怒骂着一边就冲进了巢穴。 除了兽潮。 觉醒者们还从未如此愤慨地 在这种视觉刺激之下。 即便是天辉学院一开始那些说风凉话的学生,此刻也沉默了。 “太......过分了点吧。” “这.....不如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啊。” “......这人真的是觉醒者吗,怎么....怎么这么恶心啊。” 但更加让人绝望地永远是下一秒。 男人下腰处的一对翅膀开始扭曲在一起,结成了尖锥。 而后,它开始慢慢伸向了那已经血肉模糊的女人的下身。 “就这样,从下面,将你贯穿,让你再体验一次女人的感觉后,再将你的身体撕成两半,这一定很有趣......” 没有任何的性欲。 仅仅只是高位者对于昆虫的一种猎奇心理。 当那尖锥即将刺入芸洛下身的瞬间。 一只骸骨巨手捏住了那尖锥,而后将其捏碎。 那些缠绕着芸洛的藤蔓也被这只手悉数撕碎。 芸洛的身体如同烂布条一般落下。 而后被一个坚硬结实的怀抱所接住。 “你.......” 男人被刀光所逼的退后了两步。 他呆愣愣地眼前的怪物,而后咽了一口唾沫。 那没有眼白的黑色瞳孔之中竟然是突兀地闪烁起了一丝光芒。 “是你,是你!!哈哈哈哈哈!你来了你来了!我在等你!!我等你很久了!!” 他兴奋地朝着那正抱着芸洛身体的骸骨巨人喊道。 百骸没有回答,它只是低头凝视着那身体还在颤抖着的女人。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想你,我想撕碎你,砸烂你的每一根骨头!!但是我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拥有如此美妙的力量!看看我!!你看着我啊!!” 男人疯了一般大笑起来,而后被墨羽斩碎的翅膀再次重生。 百骸根本看都没看他一眼,它只是轻轻地将芸洛的身体放在地面。 他拨开芸洛那血肉模糊的手,看到了她裸露的胸口的皮肉已经被撕裂。 她所有的拟态力量已经失效。 现在没了那些藤蔓,她必死无疑。 不,拟态的力量并不是全部失效 百骸看到。 在那胸口处,那微弱跳动的心脏,正被一枚拟态的茧给包裹住。 就好像这卵能让她重生一般 【你想活下去】 百骸粗大手指轻轻拨开她的头发。 那仅剩的一只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百骸。 尽管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在黑暗之中找到最后一束光芒。 而现在。 她找到了 那淡蓝色,跳动着的蓝色火焰,那一双眼眸 男人似乎意识到了百骸要做什么,他的眼里透射着疯狂。 “你看看我啊!!我现在变成了这样!!我成了兽!!我成了兽啊哈哈哈哈哈!你看看我!我现在很强大!!我可以和你一战了!!” 百骸根本没有搭理那男人,他背对着男人,而后将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而后取出了一枚淡蓝色的细小晶体。 【......活下去吧,对生的渴望,亦是恐惧,这将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得到的,第一份情绪】 【从今天开始.......你的代号为,情绪。】 蓝色的晶体慢慢附着在了那小小跳动着的茧上。 扑通—— 扑通—— 茧的跳动从一开始的微弱慢慢变得平和,最后强烈。 “不可思议.......你果然.....有着太多的惊喜。” 男人死死地瞪着这一切,他突然说道。 “加入我们......加入我们!!我已经明白了!我与你!并非死敌!兄弟!你我是同胞!我们才应该是同一阵营!暗帝会接纳你!不!你是和暗帝同样高贵的存在......兄弟,你......” 砰—— 一声枪响突兀响起。 百骸的手中握着芸洛的手枪。 头也没回侧着身子就朝着那男人开了一枪。 正中男人的脑门儿。 而那把枪上的白色符文,正在散发着微光。 砰——砰——砰—— 百骸一边站起身朝男人走去,一边扣动扳机。 男人的身体不断被这特殊的子弹所击中,他一步一步后退,身体也在破碎。 可强大的再生速度让他依然能完好地站在百骸的面前。 他眼神的震惊却在此刻表露无遗。 终于,白海站在了他的面前,高大的身躯低头凝视着他,如同一个寂静无声的白色死神。 “你......”男人慢慢抬起头,眼神里充斥着兴奋。 “你比之前,更加.......残忍了.....你果然.....和那位大人说的一样,在慢慢....失去人性.......” 咔—— 他的头被百骸捏住,而后提到了半空。 枪管子直接就塞到了他的嘴里。 砰砰砰——— 连开三枪男人的脑袋瞬间爆裂血肉模糊倒在了地上。 百骸抬起脚,狠狠地踩碎了男人的胸口。 鲜血四溅,染满了他的外骨骼。 此刻外面的人已经是惊骇大于一切了。 x兽!! 所有人都认出了这只骸骨怪物。 那是x兽!? 他刚刚做了什么?!他好想对那个夜魔巡游的女人做了什么,但视角完全看不到。 天启会的星使白清此刻在校园内也是默默祈祷着。 “白星......尊者,请您一定......平安归来。” 。m. 第192章 强大并非如此体现 百骸在看到那男人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之后。 它转身朝着芸洛走去。 可就在它刚转身还没走出几步的时候。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百骸猛地一惊,转头再看去。 那原本胸口都被自己踩碎,脑袋也被子弹轰开的男人现在居然不见了。 地上只留下了一滩黑红色的液体。 就在百骸想要感知那怪物的去向的时候。 突然,头顶一抹腥臭的液体滴落在了百骸的肩头。 那种强腐蚀性液体虽然无法侵蚀百骸的外骨骼,但却仍旧在骸骨表面蒸腾起了一缕青烟,并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百骸猛地抬起头。 就见那天花板上,一只巨大的飞蛾正倒挂着。 它的翅膀上满是粘液,看上去无比恶心。 而那翅膀的轮廓,竟然和之前那男人背后所生长的翅膀一模一样。 【终于是连人的外形也抛弃了】 百骸抬手拍掉了自己肩头那些腐蚀之蒸腾后液体剩余的残渣。 飞蛾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它的声音尖锐而高亢,就像是无数的指甲在黑板上刮擦。 【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我才能变得和你一样!!我才能成为你们中的一员!!】 飞蛾的尖叫声越来越尖锐,它的身体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那翅膀变得更加巨大,而它的身体也变得更加臃肿。 百骸捏紧了拳头,猛地一拳砸向地面。 轰—— 整个旧体育馆都在颤抖。 那飞蛾被震得在天花板上摇晃起来。 最终它的翅膀再也无法承载它的重量,整个身体从天花板上坠落而下。 当那已经完全无法被称为翅膀的东西再次的时候。 一只满身横肉,身形几乎有半个体育馆那么大的恶心怪物出现在了百骸面前。 【暗帝!主人!!我才是您最忠诚的奴仆!!这就是我的力量!!】 怪物不断扭动着那挤满横肉的脑袋,就像是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孩子”。 它每每吼出一句话,就会有无数粘液喷洒向百骸。 百骸一动不动,而后抬手抹去了脸上沾满的液体。 可下一瞬间。 那体型硕大的飞蛾居然突然就出现在了百骸的眼前。 百骸头甲之中的幽蓝色双眸微微一颤。 【你刚才,是在想我其实并没有那么了不起,对吗?】 一个幽幽的声音传入了百骸的脑海之中。 砰—— 百骸没来得及反应。 飞蛾的翅膀猛地一扇。 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百骸掀飞了出去。 百骸的身体狠狠地撞在了墙壁上,旧体育馆的整面墙轰然之间坍塌。 它慢慢从墙上滑落,挡开那些掉落的砖块 眼神里的火焰跳动着。 但也有一丝惊疑。 它再次握紧拳头,脚下一蹬,掀起一片尘土朝着那巨大怪物猛冲而去。 轰—— 全力的一拳砸出,但却并没有像它想象中砸到肉的触感。 那怪物的一只翅膀蜷缩起来,竟然也组成了一个像拳头的东西,狠狠和百骸的拳头对轰在一起。 两个拳头相撞,旧体育馆瞬间坍塌,砖瓦碎石朝四周激射而出。 【我终于能接住你的拳头了】 怪物那被横肉挤在一起的眼睛里散发出了一丝兴奋的光芒。 百骸没有理会另一只手握拳狠狠砸了出去。 砰—— 这一次那怪物用另外的一只翅膀凝聚成拳挡了下。 百骸加快速度,一拳又一拳狠狠砸出。 那怪物更加夸张。 四只飞蛾翅膀同时凝聚成拳和百骸对抗。 两边的速度都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逐渐已经看不清它们的拳头了,只剩下了一些虚影。 整个地面都在碎裂,这方巢穴也在颤抖,就连那九相封尘界外部的世界,以凌羽市第一高中为中心。 都在发生着一场地震。 虽然震动幅度不大,但人们也是惊恐地开始逃窜避难。 而在巢穴中的人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我的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队组织正在和巢穴中的那些植物战斗,突然就感受到了这股巨大到夸张的力量。 而那原本躺在地上,即将被这股冲击力波及到的芸洛也被闪身而来的墨羽一下子扛在了肩上,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墨羽低头看着芸洛那还没复原的心脏和包裹着她心脏的那个茧,突然有了一种想法。 如果......如果姜槐,真的可以做到这种事。 那他是否真的能救下自己的母亲 但墨羽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救出更多的学生和觉醒者。 这也是她和姜槐商量之后的分头行动。 而在那战场中央。 飞蛾怪物甚至没有挪动一下身子,仅仅靠着后背的四只翅膀就完全压制住了百骸。 最后两人狠狠的一次对拳之后。 反而是百骸整个身子朝后倒飞出去,虽然它在半空中调整身形,在地面刹住了车。 但此刻百骸的两只手上覆盖的骸骨已经完全粉碎,连带着胳膊都已经扭曲变形。 ......很夸张的力量,比偃师的傀儡还要强大。 百骸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而后慢慢开始用力量重组自己的手臂和骸骨。 即便歼灭形态的力量大过他,但也决不能和他的力量对冲。 歼灭纸一般的防御力就不是用来近身战斗的。 那飞蛾怪物一边发出虫子一般的鸣叫,一边仰头大笑。 【我做到了!!我压制住他了!叔叔!叔叔!你快看啊!你的侄儿做到了!!暗帝大人!!快看啊!!】 它兴奋地吼叫着,而后又将目光投向了百骸。 【该你了!!现在该你成为猎物了!哈哈哈哈!!你现在才是弱者!!】 百骸没有说话,它只是慢慢站直了身子。 方法有很多,虽然它的力量很强大,但并不是什么难对付的敌人。 这么想着,百骸的身体开始慢慢发生变化,黑金色的战甲覆盖在了它的周身。 【歼灭形态:启动】 蓝色的火焰瞬间转化为了红色。 而后,它猛地一蹬地面,朝着飞蛾冲了过去。 飞蛾的翅膀再次凝聚成拳,狠狠地砸向了歼灭。 但这一次,歼灭并没有选择硬抗,而是利用歼灭快到夸张的速度侧身躲过了这一拳,而后抬手一拳砸在了飞蛾的翅膀上。 轰—— 飞蛾的翅膀直接被砸碎,它发出了一声惨叫,而后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侧翻在了地上。 歼灭并没有给它任何喘息的机会,它直接冲到了飞蛾的面前,而后一脚踩在了它的胸口。 而后它战甲的关节处开始变形,生物组织就像是机械元件一般慢慢将火力口朝向了下方。 【功率调整:最大功率输出】 【推进引擎:就绪】 【3.2.1,点火】 轰—— 没等那巨大的怪物反应过来,歼灭的手肘,手掌,脚踝的铠甲都化作了生物引擎推进器,在这一瞬间同时喷发出了黑红色的火焰。 这原本是动力推进的点火引擎。 但现在却成为了炙烤着这飞蛾怪物的火焰地狱。 不仅如此。 歼灭还融入了卢永的觉醒力量。 火焰在烧灼到那飞蛾怪物的同时还凝聚起了岩浆,咕咚咕咚地在怪物身体之上喷发着。 【啊!!不要!!破坏那位大人!给我的身体!!】 飞蛾怪物惨叫着,嘶吼着,它的所有叫声都像是虫子的声音。 而后它的翅膀猛地一拍地面。 巨大的身体直接开始反转。 歼灭纵身一跃,在它的身体压到自己之前飞到了半空。 它微微低头注视着下方在火焰之中被烧灼的噼啪作响的巨大虫子。 但歼灭很清楚,只是这样,无法将其一举击溃。 果然,那怪物的身体在恢复,但烧灼的疼痛让它已经不想再继续战斗。 【暗帝大人!大人!救我!救我!!】 怪物朝着一处空旷之地哭嚎着。 就在这时候,那空旷地带突然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隙,但却没有任何东西从裂隙里走出来。 怪物就仿佛是得到了救赎一般,拼了命地拖拽着自己还在燃烧的身体朝着那裂隙爬了过去。 【大人!大人!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做得更好!】 歼灭冷冷的注视着它,看着它一步一步爬向裂隙。 而后慢慢抬起手,他的手中出现了一颗先锋级的内核。 【霜冉,该吃饭了】 说罢,半空之中的歼灭轻轻将那枚内核,抛向了正在往那裂隙爬去的巨大怪物。 就在这瞬间。 整个大地再次开始颤抖起来。 地面就仿佛是有着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移动着。 那怪物肥大臃肿的手即将触碰到裂隙的瞬间。 那枚内核也正好飞到了怪物的头顶。 而后下一秒。 轰—— 怪物所爬行的地面瞬间坍塌。 而后一只巨大到夸张,面色凶狠无比的白色狐狸脑袋破土而出。 一口就咬住了那只怪物,同时将它的身体狠狠地甩翻在了地上。 。m. 第193章 你曾经是 【不不不!!区区巢穴领主!!不!!】 怪物疯了一般扑腾着。 巨狐只从地面探出了半个身体,它虽然咬住了怪物。 可那怪物的力量也着实强大。 居然用双手拼命掰开了巨狐的嘴,那纠缠在一起的翅膀也扭曲成了一把尖刀,狠狠地在巨狐的下颌上留下了一道伤口。 白狐吃痛,但仍旧不松口,尖锐的獠牙死死地嵌入那怪物的肉中。 疼痛折磨的那怪物更加疯狂地操控翅膀朝着白狐砍去。 鲜血染红了白狐的毛发。 就在它即将支撑不住的瞬间。 无数的锁链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巨狐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猛地松口。 锁链瞬间将那怪物死死缠住。 可那怪物还是挣脱了一只手和翅膀,不断朝着裂隙爬行,他的半个身体已经进入了裂隙。 【救我!暗帝大人!救我!我还有用!我还能派上用场!!我可以为了您!变成任何样子!救我!!】 唰—— 一根锁链飞到歼灭的手中。 他降落在地上,而后拽着锁链,拼命将那怪物往裂隙外拉拽。 【不不不!!不可能!为什么!我即便变成了这样!还是没法战胜你!为什么!!】 怪物的手死死地抓着裂隙的外壁,可歼灭的力量太过于巨大。 它死死抓着外壁的那双臃肿的手的虎口正在被撕裂,鲜血瞬间开始喷涌而出。 它被烧灼的身体此刻还在发出噼啪的声音,一种恶臭的焦糊味在空气之中蔓延着。 可就在这瞬间。 那裂隙之中缓缓睁开了一只眼睛。 黑色战甲的身影浮现在了那裂隙口内。 就这样死死地注视着不断用力拉拽着怪物的歼灭。 【主人!!救我!!】 怪物就仿佛是看到了再生父母一般激动。 而暗帝周身也散发出了一种黑色的力量,这种力量慢慢缠住了那怪物的身体。 就在这瞬间,歼灭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沉重。 它踩在地面上的脚轰然一声裂开了数道巨大的缝隙。 可歼灭并没有放弃。 它的四肢关节处的生物推进器再次开始喷射出火焰,用这种推进力持续拉拽着那只怪物。 可即便如此,那怪物在被暗帝的黑暗缠绕之后,竟然是纹丝不动。 终于。 歼灭的推进器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就见它四肢都在喷射着鲜血。 正好这时候。 其余组织的人大部分也来到了现场。 可他们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眼前的一切已经超越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什么情况?那黑色的玩意儿是啥?” 这些组织的人只见过百骸,完全没见过歼灭形态。 于是开始犯难了。 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只兽?而且力量还这么强大? “它们在内讧?那只大蛾子好像就是这巢穴的领主。” “咱们怎么做?” “不,不知道,但我觉得,那大蛾子该死,要不咱们帮那只黑色的?” 人群开始议论,但没有一方敢于先动手。 【警告,功率输出已超频,继续超频将可能导致自身解体】 【超频率:10%】 【超频率:20%】 轰—— 火焰再一次大盛。 它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放过这只畜生。 第一次在考场,姜槐放过了他。 第二次在无望山,姜槐放过了他。 结果呢。 他害死了多少人,造成了多少损失。 最重要的是,他伤害到了绝对不能伤害之人。 夜魔巡游,陆晚吟的家人。 一想到芸洛的惨状。 姜槐的大脑就已经不再去想监狱的体形。 火焰再次加大功率输出。 暗帝发出几声干笑,似乎是在嘲笑着歼灭的举动。 但实际上,那怪物已经开始再次一点点被往外拖拽了。 就在歼灭的身体不断发出咔咔的响声,鲜血不停往外喷涌的时候。 染血的白狐一口咬住了锁链,而后开始帮着歼灭发力。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都被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震慑住了。 就在这时候,一抹俏丽娇小的身影,墨羽拽住了缠绕那怪物的另一根锁链。 “是无畏者的血隼队长!” “无畏者,决定帮助那只兽?!” “也不叫帮助吧,你瞧,把那怪物拖出来,不让它逃走,到时候两只一起干掉,这判断很正确啊。” 而后是另一个人。 踏炎卢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他骑着那匹熔岩战马,锁链套在马身上的铠甲上,而后他怒喝一声。 战马嘶鸣着开始朝外拉扯。 再然后是北山狮。 它已经化作了一只巨大的银色狮子,它用牙齿咬着锁链,手拽着锁链,拼命将其往外拉扯。 “无畏者......还有骑猎团.......” “唉,卧槽,这俩大佬从哪儿冒出来的,合着刚才一直躺地上划水是吧。” 没想到这人的一句话一语成谶。 还真是姜槐刚刚才重新连接上了卢永和北山狮身体里残留的一缕灵魂。 让二人得以重新行动。 而现在围观的组织成员也更加犹豫了。 既然无畏者和骑猎团都参与了。 那咱们 这些人的如意算盘还没开始打,就被一声暴怒的吼声所震慑。 “你们站着看什么!!一个个的,都他娘的傻x吗?!” 刘壮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着一把刀怒气冲冲地走到了所有人前方。 “刘会长!您没事真是太......” “老子有没有事不重要!赶紧!!去帮那只黑色的玩意儿!!把那怪物给拽出来!!他妈的!那东西就是这巢穴的领主!!都他妈站着干嘛?!” 说着刘壮实直接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和墨羽一起抓住了那根锁链,然后拼了命地往外拽。 刘壮实这一带头。 越来越多的组织成员开始加入其中。 一头长发相貌俊美的血魔首领轻轻一挥手。 他身后无数衣着奢华的少年少女们立刻开始了行动,各自找到了锁链的另一头开始狠狠往外拖拽那只怪物。 “我数一二三!娘的!听我指挥啊!” 刀狼所在的组织也在其中。 他此刻喊的最卖力,刘壮实也赶紧喊道。 “对对对!力要一齐使!!一!二!一!二!” 一群人就和开运动会拔河一般开始拼命往外拖拽着那只巨大肥硕的怪物虫子。 所有组织的人在那黑色铠甲的带领下,都拧成了一股绳。 这一幕让在学院礼堂的白清看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姜槐就是启明星。 就是拯救人类的天启。 “加油!!” “把那鬼东西拽出来!!” “雄起!” 礼堂的学生们也沸腾了。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觉醒者都不分彼此不分你我。 不管是在现场的,还是通过内部通讯了解这段影像的,全都在为那黑色铠甲和同胞们打气。 楚老将军率领着的第三军,以及骑猎团后续的骑兵部队,无畏者血隼小队的扩编成员也悉数到场。 一下子,密密麻麻的觉醒者们拽着无数的锁链,那怪物的惨嚎声也越来越凄厉。 【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主人!!求求你,再帮帮我!!!】 暗帝站在黑暗之中,透过缝隙看着这群联合起来的觉醒者们。 但最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 这群觉醒者,竟然愿意团结在典狱长的周围。 或许,你真的和我们不一样......? 暗帝的黑色头甲慢慢低下,而后发出一阵干涩的苦笑。 而后它慢慢转身,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这个动作在那大虫子看来确实让它无比绝望与痛苦。 【您....要,抛弃我?!不!主人!请等等!主人!!我还可以做的更好!我还在成长!主人!!】 【超频率:80%】 【超频率:90%】 【警告,歼灭装甲受损过于严重,正在进行解体】 咔—— 歼灭握住锁链的两只手瞬间爆开,鲜血四溅。 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 歼灭的头甲嘴部突然碎裂,而后它用牙齿一口咬住了锁链。 【超频率:95%】 “加油啊!!还差一点了!!兄弟们!!” 刘壮实声音沙哑,几乎就要破音了。 【超频率:97%】 白狐的牙齿一颗一颗断裂,鲜血不断从它口中渗出。 【超频率:98%】 卢永胯下熔岩战马双腿崩裂,他翻身下马直接将锁链缠在了自己身上,拼命往后拉拽。 北山狮也已经四脚着地,疯了一般拉拽着锁链。 【超频率:99%】 歼灭的牙齿逐渐开始碎裂,连带着他身上的黑色骸骨战甲也在分崩离析。 墨羽的手早就已经血肉模糊,于是她直接用黑刀寂灭穿过了锁链,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撑着长刀往后拉拽。 即便带着刀鞘,墨羽的身体也被这股力量压得断了好几根肋骨。 终于,在所有人都几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瞬间。 歼灭咬着锁链,仰头发出了比野兽还要更加可怕的怒号。 它的吼叫声响彻天际,穿透了九相封尘界,即便是在现实世界中的每一个人都驻足停留,抬头看向天空。 并且内心开始发颤。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发出这种声音。 陵川坐在礼堂之中。 他手握十字架,微微低下头,嘴里念念有词。 【......飞吧,孩子】 就在这瞬间。 歼灭那破裂的骸骨战甲上开始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白色符文。 这些符文竟然和陵川刻画在那把手枪上的一模一样。 而后,歼灭的背后,后腰处的位置,轰的一声炸开。 伴随着无数鲜血与残渣的,竟然是一对残破的恶魔双翼。 【超频率:100%,已开启新形态,残裔】 随着那双翼猛的煽动。 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从锁链处传来。 那还在苦苦支撑的怪物,他抓着裂隙双臂的手瞬间被这股巨大的力量撕扯断裂。 没有了双手的歼灭咬着锁链,扇动着翅膀,几乎是在瞬间就将那怪物从门内撕扯了出来。 它的身体被锁链捆绑着,狠狠甩向半空。 而后在所有觉醒者们的欢呼和怒吼声中狠狠地砸在了空地之上。 【.......不】 黄玉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他扭动着肥大的躯体,慢慢翻了个身,而后抬起了那如同苍蝇一般的脑袋,看着那没有双手的黑色铠甲不断走向自己。 而在它的身后,是无数的觉醒者们。 带领人类.....战胜兽潮。 人类,永远不会输给兽 我会成为光耀之子。 我会成为聚光灯下最闪耀的星星。 我会成为,觉醒者的希望。 父亲 黄玉颤抖着,那肥大臃肿的手撑着地面,努力让那已经开始四处破裂流出脓水的身体坐起来。 它颤抖着抬起粗大的手,指着残裔。 【那个......位置........】 残裔一步一步朝他靠近,两只手臂也逐渐再生成了恶魔一般的爪子。 它的身体变得更为修长,一只黑色的尖锐长尾巴也啪啪地拍打着地面。 到最后,那两只恶魔的犄角从脑袋两边长出的时候。 残裔最终完成了形态的转化。 可这些,黄玉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那个位置。 那个能带领着所有觉醒者,战胜兽,战胜兽潮,为人类带来希望的位置。 【应该......是我......才对......】 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走错了路? 看着那带领着无数觉醒者的高大身躯,黄玉开始惨叫,开始哀嚎,开始放生大笑也开始掩面痛哭。 咔—— 恶魔的爪子慢慢摸出了一把造型古怪的白色左轮手枪。 枪柄几乎是与它的手臂连接在一起,那枪身上的白色符文还在有节奏地跳动着,仿佛是呼吸,也如同心跳一般。 【明明我才应该是觉醒者的未来!!是人类的希望!!!】 怪物疯了一般爬向了残裔。 恶魔抬起了手,用枪口对准了它的脑袋。 【.......我是黄玉,我是新人觉醒者,四星火系觉醒者】 【我是黄天正的儿子】 【我一定会带领人类,战胜兽潮!】 砰—— 白色的枪身炸开了黑色的大丽花。 将那扭曲的怪物身体轰碎的同时,也连带着彻底净化了这诡异的巢穴。 【......你曾经是】 放在枪口,残裔用一种沙哑的声音淡淡地说了一句。 也算是对名为黄玉的觉醒者的最后送别。 。m. 第194章 你是我们的敌人吗 结束了一切。 巢穴逐渐开始褪去,学院逐渐恢复了原状。 原状? 不,那仅仅是被摧残蹂躏之后的残垣断壁。 随着那些已经化作植物的兽开始枯萎,最终化作了一摊又一摊的烂泥。 越来越多的学生与教师的尸体被发现。 但好在大部分的人都还有气息。 既然巢穴解决了。 那现在就该解决另一个问题了。 觉醒者们的目光开始会遇到一个地方。 那正慢慢从巢穴领主的肚子里掏出一块暗色晶体的黑色怪物。 即便它方才与众人一同斩狩了一只巢穴领主。 但这可能只是兽之间的互相吞噬。 就像那只灭世者,说不定这只黑色的“恶魔”也会突然向他们袭击。 所以现在趁他分心,先下手为强? 就在一些人生起这个念头的瞬间。 那黑色的恶魔慢慢转过了头,凝视着站在自己身后的一众觉醒者。 这些觉醒者也几乎没有一个完好无损的。 将黄玉从裂隙里拖出来,他们也几乎拼上了自己的半条命。 刘壮实警惕地看着那黑色的恶魔。 而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直起了身子,看向了恶魔,最后说道。 “你是......我们的敌人吗?”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没有想到,刘壮实竟然在对一只兽问出这样的问题。 敌人?那肯定啊!他必须是敌人! 所有的兽都应该是敌人! 残裔咧开嘴,朝着协会会长刘壮实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它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身上的黑色铠甲就像是褪色了一般被白色浸染。 最终是恢复成了百骸的模样。 “x兽.......” 刘壮实皱紧了眉头。 它还是第一次见到,同一只兽居然有着三种不同的力量形态。 就在他还想和这只兽对话的时候 那只巨大的白狐猛然之间来到了它的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将其包裹起来。 而后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那白狐带着百骸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而后突然有人来到刘壮实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他立刻瞪大了眼睛,转身就朝着某个暗处走去。 在看到那角落处藏着的那个浑身是血躺在草地上的声音后。 刘壮实只觉得心跳加快。 他慢慢走到那身影边蹲下。 芸洛的身躯仍旧血肉模糊,但她的胸口处已经复原,此刻正有节奏地起伏着。 刘壮实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他瘫坐在地上,捂着额头发出一阵苦涩的笑容。 “刘会长,x兽好像对她做了什么,她身体上的伤势正在迅速恢复......需不需要把她送到协会研究院。” “不。” 刘壮实坚定的摆了摆手。 “送她去......”她本来想说送她去协会医疗部,但一想到那暗处的人直接绕开了自己,让芸洛代替陵光参与这次行动。 他就觉得不寒而栗。 “把她送回夜魔巡游本部......” “刘会长,这不妥吧。” 另一个协会成员皱着眉说道。 “她如果真的被那只x兽做了些什么,就应该送去研究院进行解剖。” 刘壮实回头瞪了那人一眼。 “她还活着,而且是这次行动的功臣,我说的话是不是不管用?” “不......刘会长,遵命。” 那人也不再争辩,向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些人立刻抬着担架把芸洛放了上去。 “那我亲自把她送回去,刘会长。” 说着,那人跟随着担架一同离开了现场。 刘壮实站起身,环顾四周,看着这已经被解除的巢穴,还有那些正在被拯救的幸存者,以及那些被蒙上白布抬走的牺牲者。 他的内心感觉一阵揪心。 兽正在发生着某种改变。 刚才那只怪物口中所说的暗帝,也就是上一次无望山与第三军交战的兽。 它似乎在暗中掌控着一切。 而且连续两次,都是那只x兽将其击败。 难道说,在兽之中,也有着派系之分。 那只x兽似乎从未袭击过觉醒者。 如果真是如此......是否可以创造一些机会和它接触,谈条件也好,威胁也好,不,应该威胁不了它。 不管怎样都好。 如果下一次凌羽市的兽潮能有它的协助,那将会大大提高成功率。 与此同时。 那随同担架一起离开的协会成员面无表情,他微微瞥了一眼躺在担架上陷入昏迷的芸洛。 而后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离开凌羽市第一高中的废墟后,他指挥几人避开了人群,抬着芸洛来到了一辆黑色面包车前。 这是一辆运送尸体的车辆。 “把她送去研究所。” “......可是刘会长的命令是。” “这是总会的秘密指令!照做便是。” 几个抬担架的人都有些犹豫,但还是拉开了运尸车的车门,准备将芸洛放上去。 就在这瞬间。 一道刀光闪过。 整辆运尸车瞬间被切成了数块。 吓得那几个抬担架的人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担架也翻倒在了地面。 那协会成员吓得一哆嗦。 因为此刻一把黑色长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墨,墨羽队长!您,您怎么会在这儿,您不是和其他人一起去养伤了吗?” 男人吓得脸色铁青。 可墨羽似乎并不想和他多话,低声问道。 “总会的命令,是谁下的。” “我.....我....” 男人支支吾吾的时候,墨羽的刀已经顺势朝着他的侧脸一划。 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男人的耳朵给割了下来。 “听不懂我说话吗?” 墨羽的声音又冰冷了几分。 “不!不要杀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只是........” “谁给你下的命令。” “墨羽队长!求求您!不要逼我!我真的....我!!” 那男人似乎真的被逼急了,直接握住了墨羽的黑色长刀刀刃,朝着自己的脖子狠狠一抹。 鲜血瞬间喷溅到了墨羽的脸上。 她冷冷地看着男人瘫倒在地上,而后转头看向了那几名抬担架的人。 “墨羽队长!我,我们不知情啊!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墨羽听到了他们刚才的话,这几人的确是不知情,于是用染血的刀朝他们摆了摆。 “滚。” 几人连滚带爬离开了。 墨羽俯下身子,在男人的身上搜了一番,最后摸出了一枚小小的令牌。 “总会的天谕令。” 她皱了皱眉,知道能发出这道令牌的人在总会的地位不低。 也难怪这男人宁愿死也不肯说出背后主使。 但让她感觉有些奇怪的是,如果总会只想要知道芸洛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为什么不大大方方下令分会的刘壮实交出芸洛呢。 理由也非常充分,大家都看到了x兽对芸洛的身体做了些什么,而后必死无疑的她现在正在恢复。 墨羽握紧了那枚令牌,环顾四周,似乎是在找寻是否有人监视。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他们不会把芸洛送去协会研究所,而是要将她带到一个没有人知晓的地方。 墨羽扛起了芸洛。 她胸腹处立刻传来了一阵咔咔声,剧痛让她几乎有些站不稳。 她的肋骨受了伤,现在纯粹是在靠着觉醒者的体魄强撑着没有倒下。 现在必须先带芸洛离开这里,如果再遇到变故,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吼得住她。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轻轻扶住了墨羽。 “你又逞强了。” 姜槐的声音传入了墨羽的耳中。 她微微侧头,看着恢复了人身,甚至还换了一身连帽卫衣,此刻正戴着兜帽和口罩的姜槐。 “我不是说过,让你立刻去医院治疗吗,剩下的事我会处理。” 姜槐的关心让墨羽的内心有些暖意。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我没事。” 姜槐有些不耐烦了。 他是看到了刚才墨羽拼命的举动。 只断了几根肋骨真的已经是运气极好了。 于是姜槐直接背起了芸洛,然后又用身体扶住了墨羽。 “我会亲自送你去医院,看着你接受治疗。” 墨羽低着头,脸颊有些微红,但更多的是感动。 “......好。” 。m. 第195章 羁绊 杜轻鸿,姜槐此刻都坐在一家小诊所的急诊室门口。 这里是杜轻鸿所熟悉的一位地下觉醒者医生所开的黑诊所。 他既不属于觉醒者协会,也非暗行者。 只是想多赚点钱罢了,只要有人来,只要有钱,他就来者不拒。 当急诊室的灯熄灭之后,杜轻鸿一下子站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 刚好急诊室的门被打开。 一名五十多岁,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摘下了医用口罩和帽子。 “张医生,我家孩子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杜轻鸿焦急地问道。 “老杜,耍我呢?这人哪儿需要急救了?” 男人不耐烦地看着杜轻鸿说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生意呢,身体指标各项正常,就断了几根骨头,然后就是一些皮外伤,双眼内出血,其中一只眼睛被挤压过,现在还有些瘀血,不过都是小问题。” 他冲着身后推着病床的两名护士说道:“把她推到最豪华的那间病房去,手术费赚不到多少,那就从住院费上捞回来。” 两名护士是双胞胎,一个只有左眼,一个只有右眼,在听了医生的话之后都非常开心。 “好耶,又可以发奖金了。” 说罢就一边轻哼着小曲,一边推着还在昏迷的芸洛进入了最里面的豪华单间。 “你确定吗,张医生?” 杜轻鸿似乎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尽管同样的奇迹已经在陆晚吟还有自己身上都发生过了。 可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信?马上给你安排转院。”说着张医生就要打电话。 “不不不,相信你,我相信你。” 张医生没好气地白了杜轻鸿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那坐在椅子上似乎一点儿也不在乎手术结果的姜槐。 “你捡回来的,还是老岳生前捡回来的?” 杜轻鸿回头看了一眼姜槐,小声说道。 “陆丫头捡回来的,心上人。” “哟呵,刚满十八岁就谈恋爱,有出息,这小子看着怎么阴森森的,感觉身上血腥气很重啊。” “觉醒者,都是干脏活累活的,有点儿心理问题很正常。” 老张也没再多说什么,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杜轻鸿走回到了姜槐身边,就见姜槐微微抬头看着他问道。 “杜老师......我心里没问题,只是刚才在想事,而且我知道芸洛姐不会出事。” 听了姜槐的话,杜轻鸿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 “......姜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没等老杜说话,姜槐就皱着眉回答道。 “......我救不了,当时......他的头掉了,我救不了掉了脑袋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但......脑袋非常重要,对不起,杜老师。” 杜轻鸿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最后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谢谢你告诉我,姜槐,你也不要再去多想了,你已经尽力了,为了夜魔巡游,你已经付出了太多,回家去休息吧,我会给你的学校请两天假的。” “不了,杜老师,晚吟还在学校,我必须要回去了。” 说罢就站起了身朝着医院门口走去。 看着姜槐的背影,杜轻鸿深深地叹了口气。 比起第一次看到姜槐。 他总觉得姜槐变了很多。 陆晚吟在梦里回忆起了和芸洛的初遇。 那个短头发,对一切都很淡漠的姐姐,对自己也特别严格。 陆晚吟不喜欢芸洛,因为她喜欢打小报告,自己每次尿床,她先会揍自己一顿,然后再去告诉老岳。 然后老岳再揍自己一顿。 尿一次床,挨两顿揍,这让陆晚吟经常在晚上咬着被子诅咒芸洛。 但当那一天,夜魔巡游的大家开始互相争执最后大打出手的时候。 是芸洛一直护着自己,为此还被人踹了好几脚。 陆晚吟当时只知道哭。 他看到杜轻鸿被人打了一拳,然后不停咳嗽吐血。 老岳则是一个人打翻了好几个原本关系很好的叔叔和阿姨。 最后大家一个一个地离开了。 然后每天都会有人上门来闹事,动不动就打坏组织里的家具。 一向脾气暴躁的老岳,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捏着拳头,任由那些人的责骂甚至是拳脚相加。 每一次芸洛姐都会拉着她的手躲在衣柜里,让她不要出声。 再后来,组织人手不够了,芸洛姐就主动请缨成为外勤成员,从那天开始,陆晚吟就很少再看到芸洛姐了。 只是每次回来,她身上都会带着伤,据说她的任务一次比一次困难。 协会,还有那些失去了战友和亲人的组织也不会放过夜魔巡游。 组织的情况越来越困难,老岳也去找了份工地的工作。 杜轻鸿在学校上课之余也在给人补课。 陆晚吟还听说,杜轻鸿为了节省开支,停了自己治病的药,老岳知道后大发雷霆。 组织里最后一位很温柔的姐姐也离开了。 陆晚吟在组织里再也没有了可以说话的人。 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她一个人缩在沙发上和玩偶对话。 而后有一次,一伙人踹门进入了组织内部,只有陆晚吟一个人在家,他们就将其拖拽到了空地上。 怒骂夜魔巡游的每个人都是杀人凶手。 然后还说要把陆晚吟也给弄死。 就在这时候,一辆摩托车直接横着飞来,撞翻了那几个人。 已经许久未见的芸洛姐完全变了样。 但不变的是她仍然护着自己。 芸洛姐 陆晚吟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而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看着宿舍的天花板,然后再想起之前看到的芸洛姐的惨死。 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不停从她脸上滑落。 【什么时候你才能不这么爱哭】 突然,芸洛的声音从床头上传来。 陆晚吟一下愣住了,而后转头看去。 就看到自己的手机正打开着,而且还在保持通话状态,通话对象居然就是芸洛。 “芸洛姐.....” 陆晚吟一边用手抹着眼泪,一边颤抖着呼唤芸洛的名字。 “......你,你不要吓我啊,我,我怕鬼,芸洛姐.....你,你还没有安息吗......”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把你的脑袋打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脑子还是浆糊】 芸洛的声音依然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而且听上去有些虚弱。 陆晚吟赶紧抓住手机对着芸洛喊道。 “芸洛姐......!你到底有没有事啊!我...我明明看到......看到你被那只怪物给......” 【我的命很硬,倒是你,居然因为这件事就躺在床上休息,不去训练,是不是我最近对你太温和了,你居然敢这样偷懒了?】 “咦?我.......我没有偷懒!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你怎么这么说我......” 陆晚吟十分委屈。 【难道不是吗,又笨,实力又弱,胆子又小,还爱哭,除了长得可爱之外,你还有什么长处,哦,你还会做饭,那为什么不退出组织,和你那小男朋友结婚生子呢?】 陆晚吟一下子感觉一点也不难过了。 “芸洛姐!别,别说了!我哪儿有那么不堪,好了好了!担心你,我真的是犯蠢了!你这女人!我已经很强了!你现在可不一定打得过我!” 【呵呵,还是那么爱做梦】 陆晚吟把眼泪擦干之后直接跳下了床,一边穿鞋一边说道。 “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训练!等着!我才不会输给你!” 【......嗯,我等着,不要让我等太久】 听到芸洛这句话的时候,陆晚吟一下愣住了。 她听出了芸洛的疲惫,甚至是身体里还有一丝颤抖。 “......芸洛姐。” 【还有事吗】 “......我,我很担心你.....” 陆晚吟的脑袋靠在门上,声音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不会死的,因为我还有一个九岁还尿床的.....妹妹】 “啊啊啊!我不和你说了!你这人真是!烦死了!” 挂断电话后。 芸洛看向了一旁的杜轻鸿。 “我就说,她不会有事的,毕竟她也是夜魔巡游的一份子。” 杜轻鸿叹了口气。 “你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要给陆晚吟打电话,不也是担心她会受到影响吗,你就不能坦率一些吗,芸洛。” “不能。” 芸洛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现在她身体缠满了绷带,躺在床上。 沉默了良久,她看着窗外询问杜轻鸿。 “陆晚吟喜欢那个新来的,叫姜槐的,是吗?” 杜轻鸿愣了愣。 而后也清楚,芸洛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 “嗯,他是个好孩子。” 本以为芸洛会否认。 但没想到芸洛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而后居然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笑意说道。 “傻丫头,总算是做了一件还算正确的事。” 。m. 第196章 睡吧...... 当姜槐回到学院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因为有陵川的掩护,他并没有被人发现离开了学院。 就在姜槐蹑手蹑脚一跃而起,轻松地从窗户口翻入宿舍的时候,他突然发现。 自己的床铺上坐着一个人。 “......” 姜槐瞬间警惕起来。 可在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那少女的相貌之后,姜槐松了一口气。 似乎也是听到了动静。 陆晚吟停下了玩儿手机的动作,而后转头看向窗外。 当看到姜槐和一个入室偷窃的贼一样从窗口翻进来的时候,她气鼓鼓的站起身走过去。 “脱衣服!” 姜槐一愣。 “......这不好吧,楚河还在.......”姜槐本来想说楚河还在。 但突然又想到,楚河还在挂水。 自己回来之前还顺便去医院看了一下楚河,那是真的惨,虽然已经醒了,但每天都得上药。 还没进病房姜槐就听到楚河那杀猪一般的嚎哭声以及护士姐姐的怒骂声。 不得不说,还得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啊。 光是特别看护的护士就有五个,主治医师两个,光是那间病房就比姜槐整个家都要大。 于是出于一种阶级仇恨,姜槐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而现在楚河不在宿舍的结果就是。 自己要被陆晚吟逼着脱衣服了。 “脱掉!” 陆晚吟双手叉腰,气呼呼地抬眼看着姜槐。 无奈,姜槐只能将卫衣脱掉。 当他那一身结实而不臃肿的肌肉展露在陆晚吟面前的时候。 少女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她微微别过头,脸颊微红,表情还是有些不爽。 “......好了,不用脱裤子了,就,就这样,你转过去。” “.....这是什么体位,感觉有点不对劲。” 姜槐低声呢喃了一句。 但还是听话地转过了身,手扶着窗框。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少女一下子环住了他。 感受到身后柔软的触感,姜槐立正了。 不仅如此,陆晚吟那纤细的手还在姜槐的胸口,腹部摸来摸去。 “.....没有伤口吗,血呢,啊!找到了....有血,还是有伤口.....还有.....等等!你手臂断过!?” 姜槐算是明白了。 这丫头是在看自己有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虽然百骸的再生能力有点bug。 但断手断脚,还是会在再生处留下一些痕迹,而且新长出的身体部位也更加光滑细腻。 “抱歉。”姜槐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要道歉.....” 陆晚吟的身体紧紧抱住了姜槐的后背。 “是我应该对你说谢谢,谢谢你救了我的姐姐......” “那真的算是.......” 姜槐还想说什么,陆晚吟的纤纤玉指轻轻覆上他的唇瓣,如蝶翼般轻柔地阻止了他的话语。她的指尖带着淡淡的体香,让姜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不要说下去了。"少女的声音如同清风拂过湖面,轻柔而又让人感到安心。 “只要心脏还在跳动,只要还能有自己的思想,只要还能再看到对方。” “那怎么不能算活着呢。” 少女乌黑如瀑的长发轻轻扫过姜槐的后背。 这种微妙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酥痒,却又不愿打断这美好的瞬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以及那不知是否来自于心脏的跳动声。 "好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回去睡觉了。"陆晚吟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 说罢,少女的手缓缓滑落,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 就在那双柔软的手即将离开的瞬间,姜槐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的手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迅速抓住了陆晚吟的手。 "干嘛。"陆晚吟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 “我感觉有点累,今晚.......可以当我的抱枕吗。”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种甜蜜而静谧的气息在房间里悄然弥漫。 虽然黑暗中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心跳的声音却愈发清晰。 不过姜槐是真的很累。 超频给身体带来的影响远超他的想象。 而且最后自己所开启的新形态。 残裔。 他也是有着许多的疑惑。 在并没有吞噬任何强大内核的时间点,残裔究竟是如何觉醒的。 真的仅仅只是因为歼灭形态超频所导致的吗。 "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姐姐撒娇呢。 陆晚吟的语气中带着宠溺,仿佛回到了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光。 她的声音如同蜜糖般甜美,又带着一丝俏皮的小恶魔气息。 姜槐感到疲惫不堪,不想再与陆晚吟玩文字游戏。 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晚吟。 少女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诶?生,生气啦?这就生气啦?唉!等,等一下!” 不等她反应过来,姜槐已经一个用力,将陆晚吟扛了起来,然后两人一起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唔!好….重。"少女被压在身下,娇嗔道。然而,她很快发现姜槐已经困得快要闭上眼睛了。 陆晚吟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姜槐可以舒服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 她的胸口起伏着,散发着淡淡的体香,让姜槐感到无比安心。 "呼,难道要一晚上被这么压着? 陆晚吟轻声嘀咕着,语气中却没有丝毫不满。 她的手指轻轻插入姜槐的发丝中,就像在抚摸着心爱的毛绒玩偶。 “喂,你可别给姑奶奶压扁平了哦......不然我,我和你拼命。” 她的声音轻柔如羽,带着一丝调侃和宠溺。 看着少年逐渐陷入沉睡,陆晚吟轻轻哼唱起了一首柔和的歌谣。 她的声音如同月光般温柔,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氛围中。 朦胧之中,姜槐被这阵美妙的歌声带入了梦乡。 然而,在他的潜意识深处,一段模糊的记忆开始浮现。 小时候…….自己是不是也……这样被人抱在怀里,抚摸着头发? 那个人也为自己哼唱着歌谣,伴自己入梦? 是妈妈吗? 不……不是妈妈…… 那到底……是谁呢…… 这个疑问如同一缕轻烟,在姜槐的梦境中缓缓飘散。 而此刻,在现实中,他正安静地依偎在陆晚吟的怀中,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与安宁。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觉醒者专属医院的病房里。 墨羽躺在洁白的病床上,长发如瀑布般散落在枕头上。 她纤细的手臂上缠绕着洁白的绷带,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转头望向窗外,明月高悬,如同一轮银盘挂在深邃的夜空中。 月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为她添加了一层朦胧的美感。 少女的眼神有些失焦,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 小时候,天怕地不怕的那个他......但在梦中却会无助地哭泣。 她记得他曾经说过,自己总是梦到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很黑,很安静,仿佛能吞噬一切。 墨羽缓缓抬起缠满绷带的手,纤细的手指在空中轻轻舞动, 就像在抚摸着某个看不见的人的头发。她的动作轻柔而温暖,充满了无限的爱意。 同时,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一首柔和的摇篮曲从她的唇间流淌而出。 "睡吧,我亲爱的哥哥 。m. 第197章 合作愉快 模模糊糊之中,陆晚吟似乎听到有人在她床边说话。 那声音,好像是姜槐:“这能行吗?” 然后是另一个声音,似乎是云渺:“放心放心,交给小道,我观察她很多个晚上了,只要她在睡觉的时候,你喂她吃什么她都不会吐出来。” 于是陆晚吟感觉自己的嘴被人掰开了。 “陆晚吟,张嘴,喂你吃巧克力豆。” 姜槐说道。 少女听到巧克力豆,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嘴。 “我去!她直接咬下去了!爆汁了,喷我脸上了!你这什么药啊!” “爆汁了,证明我的药是新鲜的啊,谁让你告诉她是巧克力豆的,你吃巧克力豆不咬吗?” 终于,陆晚吟被那顺着喉咙流入自己胃里的冰凉液体给惊醒了。 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姜槐和云渺正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 “你们......干嘛呢?” 陆晚吟刚一开口说话就觉得不对劲了。 自己嘴里怎么黏糊糊的,就像是有什么 突然间,她看到云渺,然后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们刚才给我吃了....” “新鲜的聚魂丹~好吃不贵么么哒哟~” “我.......!” 陆晚吟一下推开了两人,冲进了洗手间。 然后里面就传来了干呕的声音。 “又吐出来了!都怪你!班长,你为什么要说是巧克力豆啊?” “我想象力匮乏了。” 姜槐挠了挠头。 趁着陆晚吟呕吐这段时间,云渺也和姜槐说了一些事。 上次在礼堂,陆晚吟看到芸洛被虐杀之后的场景就发了狂。 灵魂处于极度不稳定状态。 自己明明已经稳固了她的灵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渺也有些疑惑。 “可能是我的原因。” 姜槐坐在床上低着头。 他这几次战斗都有着超频的举动。 而这些举措可能都会对陆晚吟甚至是杜轻鸿产生一些影响。 但杜轻鸿至少灵魂完整,可陆晚吟却不一样。 “还有一个可能,小哥哥。” 云渺也坐在了姜槐身边,两只脚悬空轻轻晃着。 “死灵会。” 她的这句话让姜槐微微抬起了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之前晚吟被死灵会用某种秘术诱导到了他们的大本营,但不知道为何,他们那一次并没有对陆晚吟动手。” 一想起那次,姜槐就有些后怕。 “或许他们在陆晚吟身上看到了别的东西,死灵会是一群崇尚死亡与腐烂的疯子,违背天道,倒行逆施,而他们所信奉的主子更是.......” 云渺难得地收起了那种玩闹的笑容。 姜槐微微侧头看着她问道。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云渺愣了愣,而后也回头看着姜槐:“班长什么意思?” “你不求回报帮助陆晚吟,甚至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你这份人情,是卖给我的,不是给陆晚吟的。” 少女嘴角弧度轻轻上扬,似乎是对姜槐的话很感兴趣。 “班长,有时候做人太清醒了不是什么好事,你有个缺点,你知道吗?” “什么?” “你脑子挺聪明,但是你又很笨,因为你不喜欢拐弯抹角,导致你会直接带着你的答案去询问当事人。” 云渺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她自己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而她脸上的笑容也变得阴森起来。 “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哦,非礼勿听非礼勿视非礼勿言,还请班长以后行事三思,不要过于自负。” “谢谢你的忠告,回到我们的话题上来吧。” 姜槐点了点头。 “没错,我是想卖你一个人情,光靠我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些疯子的神灵。” 天启会是疯子,死灵会是疯子。 合着人类觉醒者的这些神秘组织大多都是极端分子呗。 就好像是看出了姜槐的想法。 云渺嗤笑了一声。 “难不成你还指望在这种时代,脑瓜子正常的人能活得下去?班长,你脑子也不正常,对吧?” “好好说话,你咋骂人呢。” 姜槐白了云渺一眼。 “你不喜欢兜圈子,那我也直说了,班长,我们背棺人和死灵会有着灭族之仇,我的姐姐.......就是死在了那群疯子手中。” 说着,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立在一旁的棺材。 而那棺材内也发出了一阵女人低沉的呼吸声,似乎是在回应着云渺。 “师父死后,姐姐便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要做的事很简单,履行师父还有背棺人一族未竟之事。” “我会斩狩死灵会背后的那只兽,暗星。” 暗星 姜槐在之前无望山和半兽化的黄玉战斗之前曾经遇到过她。 不过那时候,暗星并没有为难自己。 除了没有让自己对黄玉斩草除根外,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态度还算友好。 而且目前为止,监狱没有发布对暗星的通缉。 现在距离追捕令发布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可自己只收集到了暗帝的两枚碎片。 讽刺的是。 这两枚碎片更像是暗帝喂给自己的。 “怎么样,班长,您可以协助我吗?” 云渺见姜槐陷入了沉思,她用手托着下巴,双腿交叠,乖巧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案。 姜槐点了点头。 “可以,这对我们双方都没坏处。” “我就知道~班长最好了~” 云渺朝着姜槐扑了过去。 姜槐直接站起身,让少女扑了个空趴在了床上。 “但不是现在。”姜槐补充道。 “啊?什么意思?”云渺趴在床上转过头,不解地看着姜槐。 “我们可以是合作关系,但你并没有帮我真正解决晚吟的问题,所以这次交易是不公平的。” “啊......精打细算的男人很不受欢迎哦。”云渺嘟着嘴看着姜槐问道:“所以,班长你还想要什么?你不是说对平胸不感兴趣吗?” “你给我正经点。”姜槐瞪了她一眼,然后说道。 “暗星,我会帮你斩狩,但你得先帮我抓住另外两只兽,他们两位现在就在我的第一目标上。” 云渺看着姜槐,沉吟了片刻,最后起身抱住了棺材,脸颊贴在棺材上低声道。 “姐姐,怎么样?嗯,嗯,我知道了,好。” 然后她又转头看着姜槐说道:“我姐姐说没问题,接下来你的任何行动,我都会负责对你进行支援。” 姜槐嘴角抽了抽。 这老姐人都死了,还是家里的管事人啊。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伸出了手。 “合作愉快,云渺同学。” 云渺看了看姜槐,但没有伸手。 反而是那棺材裂开一道缝隙,伸出一只惨白纤细的手,和姜槐握在了一起。 “......合,合作愉快,那啥,姐。” 姜槐额头渗出了一滴冷汗。 这场景太诡异了。 。m. 第198章 叛神者 第二个周的周一。 楚河终于荣归学院。 他坐在轮椅上,被一名女仆推着,大老远就在给姜槐等人打招呼。 “大哥!大嫂!还有我亲爱的同学们!我楚河回来了!” 乌鳞班的众人正在和十几个普通班合练。 楚河这一嗓子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太丢人了。”许晴捂着脸,看着那脸上还缠着绷带,手上打着石膏的木乃伊一边大喊着一边被推过来。 她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 不对,为什么我要钻,应该把那木乃伊埋进去啊。 尹佳正握着木棍,并在木棍上积蓄冰霜气息。 楚河这一嗓子吓得她棍子从手里打滑,这一股强劲的寒冰之气直接喷在了站在她旁边的姜槐身上。 “我......” 一句国粹还没出口,姜槐半个身子就被冻成了冰雕。 之后场面就乱了,陆晚吟捂着肚子指着姜槐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然后其他班级的老师赶紧组织人手把姜槐抬向了医疗部。 尹佳一边哭一边跟着众人去了医疗部。 楚河则是一脸茫然看着混乱的众人。 最后陵川笑着走到他身边说道:“欢迎回到班级,楚河同学。” 姜槐本来可以自己挣脱的,但他觉得就这么轻而易举碎冰,对尹佳打击也太大了。 那是她积蓄了十多分钟的力量。 所以他干脆就这么躺着,让人把他抬到医务室进行科学化融冰处理。 这个过程中陆晚吟一直在笑就没停过。 尹佳一直在哭和道歉。 总之楚河的归队算是用这种戏剧性的方式结束了。 当天晚上,楚河缠着绷带躺在宿舍的床上和姜槐聊天。 “你不知道,大哥,当时那仲裁官就差没把我小鸡鸡给切了。” “那太遗憾了。” 姜槐一边用手机玩着手游一边敷衍道。 他比谁都清楚楚河受了多大的苦。 但人家根本没打算切他小鸡鸡,属实是有些夸大了。 “大哥,你咋一点儿也不担心我的样子啊。” 楚河转头看着姜槐,一下拧了脖子,在床上哀嚎起来。 隔壁的许晴直接对着墙壁喊道:“大半夜的杀猪呢!小声点!” “我不担心你,因为我知道你肯定没事。” 姜槐放下手机,下了床,帮楚河重新躺好,并悄悄让霜冉附在自己身上,用三星治疗术替他缓解了一些身上的疼痛。 “还是大哥对我好,你一碰我,我身上就不疼了,来来来,大哥,你多摸摸我。” “滚滚滚。” 姜槐白了他一眼。 然后坐在床边说道。 “你小子,命也真够大的,听说能完整离开无畏者的人几乎没有。” 听到姜槐说这话,楚河嘿嘿笑了两声。 “嘿嘿,可能是因为我信念强大,大哥,我现在已经是无组织人员了,您可一定要收留我啊。” “我说了不算,不过你的事我和夜魔巡游现任会长杜老师说过了,他很欢迎你加入。” 前提是入会费五十万。 “卧槽!真的假的!那我现在就是夜魔巡游的人了!?牛逼啊!大哥!” 隔壁又传来了敲墙的声音。 “都说了别嚎了!这么有精神就去操场上跑几圈啊!” 姜槐和楚河都放低了声音。 “这许姐姐,真这么讨厌我啊,我一回来她就没个好脸色。” “哦?你真这么想?”姜槐一边帮楚河倒了一杯水,一边笑着说道。 “那肯定啊,你看她对我那么凶,平时训练也是,就逮着我一个人骂,我明明已经很听从她的安排了。” 姜槐笑着把水杯递给他说道:“那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最担心你的人是谁。” 楚河喝了一口水,把杯子还给姜槐问道:“谁啊?那肯定是大哥啊。” “别,我可没那闲工夫天天想着你。” 姜槐又把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 “你住院那段时间,许姐姐每天都去打听你的情况,训练的时候也是有些心不在焉,好一段时间才慢慢调整过来。” 楚河怀疑地看着姜槐。 “大哥,你是看我智商不高,忽悠我是吧?” “爱信不信。”姜槐转身躺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两人都不说话了,姜槐的思绪回到了自己刚刚拿到的暗帝的另一块碎片上。 而楚河则是想着这许晴,当真关心我?不行,明天得去当面问问。 于是第二天的早上,楚河一瘸一拐撑着拐杖等在许晴宿舍门口。 门开之后。 “许姐姐!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滚。” 正在公共洗手间漱口的姜槐听了这句话直接一口水喷在了镜子上。 这单细胞玩意儿是怎么投胎成人的 小狐狸已经在地上咯咯咯的笑地蜷成了一团。 于是那一天,楚河的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与此同时。 死灵会凌羽市分部,不为人知的地下祭坛中。 老人杵着拐杖慢慢走向祭坛,而在祭坛前似乎还有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一席黑色纱衣,身姿婀娜,因为戴着面纱所以看不清相貌。 可那深紫色的眸子却是无比摄人心魄。 老人慢慢跪在了女人面前。 “.......亡语大君,暗星大人......老身不知您驾到,有失远迎......” 女人并没有理会老人,只是看着祭坛上此刻正漂浮着的那一小团白色如同灵魂一般的东西。 “这是什么。” 暗星幽幽开口道。 “.......一,一位人类觉醒者在临死前所绽放出的至高灵魂。” “很弱小。”暗星似乎对这灵魂不感兴趣。 “是,是的,这等凡人的灵魂,入不了您的法眼。”老人深深低着头,整个人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正在不停颤抖着。 “那为何要将其安置于此。”女人问道,同时抬手,用纤细的玉指轻轻拨弄着那一抹白色的灵魂。 “大人,这灵魂虽然并不强大,但是却无比高洁,十分值得提炼......” “等一下。”女人在摩挲灵魂的时候,似乎是看到了一些记忆。 那是属于这灵魂的记忆。 一位强大的觉醒者,更是一位好父亲。 “重塑它。”暗星微笑着说道。 “大人,这,这等灵魂,没有重塑的必......” “你在教我做事?”暗星微微侧头,用一只深紫色的眸子盯着老人。 “不!不敢!不敢!大人!我这就将其重塑!” “岳,秦,山,这是你的名字吗?”暗星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那灵魂之上。 “如果那位典狱长真的能抓到暗帝与偃师,那么我就不得不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在我与典狱长成为敌人的那一刻。” 她的手指渗出了一丝黑色的血液,而后血液开始与灵魂慢慢交融。 “你会成为我的助力,岳秦山。” 纯白的灵魂似乎正在抗拒着那黑色的血液。 可无奈,黑色血液如同一条黑蛇一般迅速缠绕住了灵魂,并且逐渐与之交融。 很快,白色的灵魂开始变得污浊,并且不断滴落着暗色的液体。 “从今天开始......你将成为......” 灵魂最终融合完成,深邃而不可视,原本高洁无比的存在,此刻却变得阴暗而丑陋。 “叛神者。” 。m. 第199章 伏将·镇魔 陆晚吟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她颤抖的身躯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冰窖中捞出。 寒冬的夜晚本该寂静无声,可她的心却在胸腔里狂乱地跳动,几欲冲破喉咙。 刚才的那个梦境是那么真实。 真实得让人绝望。 岳秦山的背影近在咫尺,可无论她如何拼命追赶,都无法触及分毫。 他似乎对她说了些什么,可始终没有回头。 陆晚吟知道,他就要离开了,不仅仅是肉体的离去,连灵魂也要永远地与她分离。 "不……不要……老岳…… 她哽咽着呢喃,泪水模糊了双眼。 陆晚吟颤巍巍地下了床,赤裸的双足触到冰冷的地面,激起一阵战栗。 她不想打扰熟睡的许晴,便轻手轻脚地推门而出。 单薄的睡衣难以抵御寒风的侵袭,可她毫不在意,只是机械地向前走着,嘴里喃喃自语。 "……爸爸……是你吗?我听到你的声音了…… 她的呼唤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却只有寂静回应。 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她苍白的面容,泪痕斑驳。 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眸如今却布满血丝,透出深深的绝望与悲伤。 当陆晚吟走出宿舍楼的那一刻,她看着那暗无星月的夜空,眼神也逐渐变得黯淡。 “不要走......爸爸......” 就在她想要追寻那消失的气息继续前行的瞬间。 一把刀鞘横在了她的胸前。 而后是一股浓烈的酒气。 “嗝,大半夜的,我还以为......嗝~闹鬼了。” 夏玲玥正坐在宿舍楼前,她一滩烂泥一般的身体靠在宿舍楼前的柱子下。 手里捏着一个酒葫芦,脸颊通红眼神迷离。 完全一副醉鬼的模样。 她的身边散落着四把刀,其中一把刀的刀鞘就被她握在手中。 但只有一把黑色的长刀,夏玲玥始终背在背后,几乎没人看到她取下来过。 “不要拦着我......要是不去阻止,我的爸爸......” “啊?”夏玲玥又打了个酒嗝。 然后讪笑着看向陆晚吟。 陆晚吟不想和这个醉鬼纠缠,她拨开夏玲玥的刀鞘就要继续往前走,但却被刀鞘一下子打在了脚踝。 一个趔趄,陆晚吟身体失去平衡,但立刻单手撑得很漂亮的一个侧翻站稳了身子。 “你要做什么?”陆晚吟冷冷的盯着夏玲玥。 “哈.....哈哈哈,大晚上的,做梦,梦到了自己的爸爸,然后就想家了?” 夏玲玥又灌了一口酒,打了长长的酒嗝。 她张开的嘴里,那一排鲨鱼一般的利齿看得陆晚吟心里有些发寒。 “别拦着我。” 陆晚吟再次尝试往前走,可刀鞘也如期而至。 这次陆晚吟有所准备,步伐灵活就打算越过刀鞘,可夏玲玥单手捏着刀鞘。 不管陆晚吟如何去尝试,她始终走不出宿舍大楼一步。 “你到底要干嘛?!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揍你!” “嗨哟。”夏玲玥嗤笑一声,咬着酒葫芦,醉眼迷离地看着陆晚吟。 “宵.....宵禁,嘿嘿,不能外出。” “你又不是老师!” 陆晚吟喊了出来。 “回去.....嗝~睡觉,乖。” 夏玲玥直接瘫在了地上,但那刀鞘依然从各个角度阻拦着她。 “嗝,你的爸爸已经死了,接受现实,嗝......” 陆晚吟眼里噙着泪,看着地上这醉鬼,又看了看天空那逐渐散去的乌云和透射出的皎白月光。 刚才内心的那种焦虑此刻正在逐渐散去。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好好活下去吧.......” 夏玲玥一边扑腾,一边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靠在陆晚吟身上。 “所以人才会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 说到一半,夏玲玥闭上了嘴。 “干嘛,你怎么不说了?” 陆晚吟不耐烦地看着旁边的醉鬼,还忍受着那一身的酒气。 “......嗝。”夏玲玥又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嘴唇开始发颤。 突然之间。 陆晚吟有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喂,等,等一下,你......你该不会是要!?” “嘿.....嘿嘿,劳驾了......” “卧槽!等等!等一下!别,别!” “呕!!” 第二天一大早,姜槐和陵川还有阳炎班的班长周玲玲,以及阳炎班的导师,那位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说话的铁血派驻凌羽市的新任将军就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接受了训斥。 “大半夜的!两个学生在宿舍门口喝酒!成何体统!” 杰兰特气得是吹胡子瞪眼。 陵川背着手,眯着眼保持微笑。 姜槐却有些绷不住了。 这陆晚吟,啥时候学会喝酒了? “唉。”周玲玲叹了口气。 虽然自己早就嘱咐过夏玲玥,你喝酒可以,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喝死在那儿都没人管你,大不了我给你收尸。 结果这妹子不但在宿舍门口喝酒,还带着其他班的学生一起喝。 简直 “兰林!”杰兰特冲着那位铁血将军吼道,语气严肃。 完全没有把他当做是凌羽市铁血部队的新任领导人。 “在。”而那叫兰林的男人倒是对杰兰特非常尊敬,即便被怒吼,也没有一丝不悦。 “都说你铁血团是军规化管理!你就给我管出这么个酒糟子?!” “甘愿受罚。”兰林微微低下了头。 “陵川!你一个神职人员,手下的学生大半夜酗酒!把宿舍门口弄的全是....呕吐物!你又怎么解释。” “我无话可说。”陵川也老老实实甘愿受罚。 “还有你们两个班长!就是这么管理班级的?!” 杰兰特又冲着姜槐和周玲玲吼道。 总之姜槐就是起了个大早,挨了一顿臭骂。 然后现在才知道。 昨晚陆晚吟和夏玲玥不知道为什么一起在宿舍门口喝酒,然后喝得狂吐,惊动了负责巡逻的守卫。 当场把两人抓到了禁闭室。 而此刻,在禁闭室之中。 夏玲玥似乎还没怎么醒酒。 她直接躺在长椅上,把脑袋枕在陆晚吟的大腿上。 而陆晚吟则是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我明明滴酒未沾,为什么就被当做你的共犯抓了进来。” “哈,哈哈哈.....嗝~你,你私自出逃,要是被抓到,那可不是关禁闭能解决问题的。” 夏玲玥说着还抬手去撩拨陆晚吟的头发。 “你这死醉鬼,安分一点!说不定等下就能出去了!说好了啊!出去之后,赔我睡衣!” 此刻陆晚吟的睡衣一大片的水渍,而这些水渍在干之前,我就不说是什么了。 怕大家吃不下饭。 “你说你啊,长得这么漂亮,还有个疼你的男朋友,为什么就是放不下过去呢。” 夏玲玥捏着陆晚吟的一擢头发,轻轻在之间摩挲着。 “......你不明白,我......我亲生父母死于兽潮,现在我的养父也没了.......昨晚,我真的感觉到了,他在呼唤我。” “唉。”夏玲玥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刻她的四把刀都被没收了,黑色的那一把不知道为什么,杰兰特亲自下令不要去夺她的刀。 但它此刻也被解下来,静静地放在禁闭室的长椅旁。 “至少你还有个念想,我连我父母是谁都忘记了。” “忘记......?” 陆晚吟有些疑惑地看着夏玲玥。 “是啊,忘记了,我脑子里有些模糊的碎片记忆,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我爸妈是谁,唉,对了,宝贝,要不要和我玩个游戏。” 夏玲玥的手轻轻抚摸着陆晚吟的下巴,就像是在逗一只小猫一样。 陆晚吟拍开她的手,不耐烦地说道:“什么游戏,你别折腾了,等下又要被你连累。” “你猜猜我多大年纪了。” 听了夏玲玥的话,陆晚吟微微低下头,看着那有着一口鲨鱼利齿的少女。 她虽然开口就很可怕,但如果闭上嘴的话,相貌相当迷人。 “应该和我差不多?十八岁?” “哈。” 夏玲玥拍了一下陆晚吟的脸,好像很高兴。 “姑奶奶我都二十八岁了,从醒过来那一天算起,我已经保持这副身体二十八年了。” 陆晚吟白了她一眼,以为夏玲玥酒还没醒。 “嗝~哈哈,我没骗你,我真的不记得我父母了,不过.......” 她的脚轻轻一踹。 正好踹到了旁边的那把黑色长刀上。 长刀在空中翻转了半圈之后被夏玲玥抬手握住了刀鞘。 “我记得,这东西是我父亲留给我的。” 陆晚吟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着这把黑色长刀。 和邵羽那把古刀“寂灭”完全不同。 这把刀的刀鞘雕刻着她看不懂的符文,整把刀很长,也很宽,有些类似于斩马刀。 很难想象这样一位少女,居然能轻易挥动这把武器。 陆晚吟的目光被那把刀深深吸引,就仿佛这把刀有着一种摄取人魂魄的力量。 “想知道它的名字吗。”夏玲玥笑了笑,而后不等陆晚吟回答。 她咧开嘴,用低沉的声音轻声呢喃道。 “伏将·镇魔。” 就在这瞬间,禁闭室的门被打开,陆晚吟这才从这种古怪的感觉中抽出神来。 姜槐走进了禁闭室。 夏玲玥慢慢地从陆晚吟大腿上挪开,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和你一起喝酒很愉快,希望还有下次,下一次......姐姐说不定会教你一些真本事。” 说着,夏玲玥就站起身,拖着那把黑色长刀走向了门口。 在和姜槐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你女人,很润。” “?” 姜槐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 “大叔~来接我的.....” 姜槐刚回过头,就见夏玲玥已经被那名铁血的将军一拳头打在了脑门儿上身体软软地晕了过去。 周玲玲朝着姜槐微笑着点了点头。 “给你们添麻烦了。” 而后她拽着夏玲玥的后衣领。和那名将军一起离开了禁闭室门口。 此刻陆晚吟也赶紧站起身扑向了姜槐。 “你怎么才来......” “嚯哟!你这满身的酒气,大小姐,你有啥想不开的你可以和我聊啊,你怎么学会喝酒了啊,等等,你身上怎么一股馊味儿啊。” 等陆晚吟把事情告诉姜槐之后,姜槐迅速把这件事传遍了整个乌鳞班,用来报复上次自己不小心被冰冻之后陆晚吟的嘲笑之仇。 当天夜里两点多。 姜槐专门去看了一眼,发现陆晚吟睡得得很安稳之后,他才悄无声息离开了学院。 【主人,我们去哪儿?】 霜冉的身形出现在他身边,此刻的霜冉那原本一头的银发尾部已经染上了一抹黑色。 或许是因为之前吞噬的海洋公园巢穴领主的原因。 她的力量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丹朱商会今晚和我有个约会,陪我走一趟。” 。m. 第200章 商会的交易 有光明的地方就会有黑暗。 而在凌羽市的夜晚,霓虹所照耀不到的地方也有着自己的一片天地。 中心区大型商业广场负三楼有一扇十分不起眼的小门。 上面贴着有电危险的警示语。 但大楼保安和工作人员几乎从来不会来此巡逻。 此时,绕开了巡视的保安来到停车场的姜槐根据那部商会给他的特殊手机所提示的位置找到了这扇门。 隐约之中。 姜槐能感觉到,这扇门的后方似乎有着某种气息的存在。 但即便自己动用所有感知力,也听不到半点动静。 这绝不是什么隔音效果。 而是类似于九相封尘界的领域。 推门而出后,出现在姜槐眼前的是一道漆黑的走廊。 这里阴暗潮湿,时不时还会有水渍滴落在地面。 脚步声在狭长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而在两边交错的管道之中。 姜槐似乎能看到有一些狭长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若是没有经过允许来到这里,或许就会成为这些东西的自助餐了。 【主人......这里是......】 霜冉很明显已经注意到了这里存在的真相。 姜槐点了点头说道。 “是巢穴。” 而且不是一般的巢穴,和当时自己第一次在无望山山顶和暗帝交手的时候感觉到的那种巢穴很相似。 终于,这阴暗的走道来到了尽头。 那是一扇生锈的铁门,而在门口,站着一名侍从模样的男人。 他身穿西装,身材高挑,见到姜槐之后微微朝着姜槐点头行礼。 可姜槐却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 也没有兽的气息。 他顿时明白。 这是一具傀儡。 “恭候多时了,典狱长。” “看来丹朱商会背后的靠山就是你了,偃师。” 姜槐手揣在外套兜里,冷冷地注视着这副傀儡。 傀儡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他没有回答姜槐的问题,只是轻轻抬起手在铁门之上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 而后那扇巨大的铁门发出沉重的声响朝里缓缓打开。 当门露出一丝缝隙的时候,姜槐就听到了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音从门后传来。 他皱了皱眉。 本以为会看到更加疯狂的场景。 但没想到这门内竟然是一处非常奢华的殿堂,无数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都戴着面具,举着酒杯互相交流着。 姜槐走进大门,没有一个人将目光看向他,就好像他的出现不过像是一只苍蝇飞进了大厅。 该烦恼的应该是宴会的主人和侍从,而不是他们这些客人。 “典狱长,这边请。” 另外一名男侍从和一名穿着长裙的女仆走过来,接替了门口男人的工作,领着姜槐走向了偏厅。 在这里有着无数的小型厅堂,里面时不时会传来女人的娇嗔。 姜槐皱了皱眉,这里的气氛可就和大殿之中的优雅格格不入了,完全像是进入了一个顶配的会所。 “凡是人都会有欲望,越是平日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欲望也更深。” 女仆微微侧头看着姜槐说道。 这两人也是傀儡。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话语气也十分冰冷。 “主人会提供任何服务,只要是人类能想得到,她都能办到,不管你是想和当红影星上床,还是想体验当国王的快感,无论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癖好,主人都能实现。” “不仅如此,您如果有仇人想要发泄,也可以在这里得到满足。” 那名男侍从接过了话补充道。 “用的就是你们这些傀儡,对吗?” 姜槐冷笑一声。 偃师轻而易举就可以制造出各种听话的傀儡,满足各种人群的癖好。 还真是方便的敛财能力啊。 “您真这么想的吗?” 女仆微微停下脚步,而后转身看向了姜槐。 “您真的觉得,主人只会用机巧之术来诓人吗?” 男侍从也同样转过了身看着姜槐。 没等姜槐回答,身旁的一扇偏厅的门突然被撞开。 而后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女人跌跌撞撞跑了出来。 “不要!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你以为你能逃到哪儿去。” 一个男人手里提着一把砍刀,浑身赤裸跟了出来。 那女人的一条腿受了伤,还在流淌着鲜血。 等等 姜槐突然感觉不对劲了。 鲜血......傀儡有血液吗。 男人几步追上女人,揪着她的头发,不顾她的惨叫就将她拖回了房间。 当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姜槐还能看到那女人看向自己时候的绝望眼神。 “刚才这位小姐就是前段时间新闻上有名的少女连环杀人案的真凶。” 女仆面无表情介绍道。 “而这位先生的太太和女儿都惨遭其毒手。” 男侍从接着说道。 “所以,你们这里不仅仅是仿真人性爱店,还提供复仇服务?” 姜槐听着里面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嘶吼,他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故意将隔音效果做的这么差。 为的就是将正在进行的服务展示给还在犹豫不决的人看。 也可以让一些没下定决心的人赶紧离开,当然,离开的人肯定会被做一些处理。 少女连环杀人案。 之前的确经常在新闻上看到这起案子,后来这凶手就再也没有犯过案。 结果是落在了丹朱商会手里。 面对姜槐的问题。 两只傀儡点了点头,异口同声道。 “不仅仅是复仇,主人提供各项服务,都是为了让人类能很好的发泄心中的欲望。” “行了。”姜槐摆了摆手。 “军火展示就到这里为止吧,带我去见你们领导。” 于是两人不再停留,带着姜槐又下了两层台阶来到了一间十分奢华的办公室内。 而办公室里正在等待着他的。 正是自己第一次在滨海公园见到的那名丹朱商会的女人,也是一直以来和自己和丹朱商会的联络人。 “弟弟,欢......” 女人站起身刚要说话。 下一秒,姜槐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而后将其狠狠按压在了办公桌上。 他的瞳孔里闪烁着蓝色的火焰,这一按将整个办公桌都按得产生了裂痕。 “上一次在海洋之心算计我的事,没那么容易一笔带过,对吧,姐姐。” 姜槐的手指微微用力。 女人立刻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门口的男侍从和女仆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就仿佛是默许姜槐的行为。 “你的主子好像并没有要保你的意思,姐姐,那你说,咱们这笔账,怎么算?” “弟弟......姐姐只是.....咳咳.....听命行事......不是,请你......吃了烧烤吗?” 姜槐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那你死了,你的主人会请我吃席吗。” 女人从姜槐的指缝里看到了他的眼神,第一次她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这小子.......不是在虚张声势。 “你们怎么说?我杀了她,你们的主人会有意见吗?” 姜槐抬眼看着女仆和男侍从问道。 “主人并无意见。” “如果这样做能让您消气,典狱长。” 女人听了这话内心的绝望更甚,但现在她不敢随便乱说话。 眼前这少年或许还能给她一个痛快。 若是落到偃师手中,只怕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所以此刻她也什么都不说了,慢慢闭上了眼睛。 但就在这时候,姜槐的手慢慢松开。 他冷笑一声。 “冤有头债有主,再说了,打狗也得看主人。” 他将女人甩到一边。 而后自己坐在了办公椅上,把腿放在了桌面。 “弟弟.......谢谢。”女人瘫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她傲人的双峰也随着呼吸起伏着。 “你的脑袋只是暂时寄存在你的脖子上,如果你家主人这笔交易我不满意.......” 姜槐瞥了一眼女人说道:“我现在杀不了她,但要杀你,还是很轻松的。” 。m. 第201章 驱虎逐狼 对于偃师来说。 傀儡是木头,钢铁,或者是血肉之躯的人类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听话。 这女人就很听话,威胁一个这样的傀儡其实也没什么用。 不过气总得撒啊。 陆晚吟和墨羽差点就让那胖头鱼给吞了。 这可不是一顿烧烤就能了事的。 在等待的时候,姜槐也不客气,直接翻阅起了桌面上的那些文件。 他发现丹朱商会的涉猎是真的广。 小到商铺经营大到国际贸易。 白的黑的,只要你能想到,它都在做。 而且好几个姜槐听过名字的企业家都在丹朱商会的合作名单上。 甚至是直接就是商会培养的人才。 但他没找到关于觉醒者协会的一些线索。 要知道,丹朱商会在协会一定安插了内线,而且地位可能不低。 只不过这个级别的资料,或许连这女人也没有资格阅读。 很快,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位年龄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穿着华丽洋裙,相貌精致如同瓷偶一般的少女在几名女仆的跟随下进入了办公室。 “让您久等了,尊贵的典狱长。” 少女抬眼看着姜槐微微一笑。 又是个傀儡。 姜槐白了一眼。 “你长得是不是很丑啊?” 他直接说了这么一句,让现场气氛都有些尴尬。 “.....您如果不满意,我去换一副身体。” 少女仍旧保持着微笑,但语气却稍微有些变化说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真实的相貌是不是比暗帝和百骸还丑啊,要不然怎么一直不敢见人啊。” 那还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赶紧给姜槐使眼色,让他别说了。 这可是那位大人的逆鳞啊。 “我们.......兽,并不注重外表,典狱长。” “是吗?霜冉,给她整个活。” 下一秒,一抹寒风吹过,而后一头银发尾发有几缕发梢被挑染成黑色的少女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你看看,同样是兽,人家这么漂亮,你呢?连出来见我都不敢,暗帝也长得丑,但人家知道天天用黑暗包裹着身体,我看不见也就罢了,你呢?” 咔咔—— 姜槐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正在被绞碎的声音。 而后就看到那少女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原来是因为咬牙过猛,把牙齿全咬碎了。 这倒是新鲜。 “弟弟,快,快别说了......”女人小声提醒姜槐。 “哦,我知道了。”姜槐站起身走到了霜冉身边,轻轻拍着霜冉的肩膀说道。 “我以前在电影院遇到过一只兽。”姜槐看似对霜冉说话,但每一句话都在针对偃师。 “它和这厮一样,喜欢操控别人,那真身,简直丑得无法形容,还是你好看,霜冉。” 整个办公室的灯光开始颤抖,就连这座奢华的地下宫殿也在震颤。 那些她带来的女仆也都个个目露凶光。 霜冉已经是汗流浃背了。 主人今天吃错药了吗,为什么一直挑衅偃师......而且还一直把仇恨往自己身上引。 最后,姜槐转头看着偃师说出了致命一击。 “要不,你也别叫偃师了,改名叫虫母吧。” 轰—— 下一瞬间。 那少女脚下地面塌陷,她的身影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霜冉面前。 手也化作了一把钢刀,直刺霜冉的眉心。 这动作快到霜冉根本没有机会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瞬间呆愣在了原地。 为什么......仅仅只是一副傀儡,却有着这么快的速度,几乎和主人的歼灭形态不相上下了。 咔—— 千钧一发之际,姜槐的一只手化作了骸骨捏住了钢刀的刀刃,而后直接将其捏碎。 “真生气了?” 姜槐冷笑着看向那浑身颤抖不止,身体不停发出咔咔声响的傀儡。 “如果我道歉,你会好受一些吗?” 姜槐微笑着问道。 傀儡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整个空间的颤抖停止了。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姜槐:“典狱长,您真是调皮。” 姜槐并不是在做没有意义的挑衅。 虽然偃师在海洋之心对他布下了陷阱,但却没有要将其置入死地。 暗帝也是如此,它甚至就像是主动把自己的碎片送到眼前让自己吞噬。 这让姜槐很不安,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吞噬在凌羽市高中拿到的那枚碎片。 既然暗帝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么就只能在偃师身上找答案了。 他想看看,自己将偃师极度激怒之后,他会不会真的要杀了自己。 答案是不会。 她就算是对霜冉动手,也没有把刀朝向自己。 至于此刻已经是吓得双腿发软立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霜冉,事后给她买点吃的补偿一下吧。 重新恢复光亮的办公室很快被女仆们布置成了像茶话会一般奢华。 无数的甜品被摆了上来,还有那温热可口的红茶。 吃惯了百事可乐的姜槐感觉有些不适应。 等到偃师重新换了一副成熟女人的傀儡身体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赶紧开始聊正事。 “我刚从凌羽市和暗帝打过交道,你就对我发出了邀请,这可不可以视作你其实和暗帝并非同一阵营?” 女人微微一笑,她端起精致的茶杯喝了一口后说道。 “兽就是兽,脑子里想的永远是吞噬对方,不管是暗帝还是我,即便我们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掩饰得多好,但我们终究是为了吞噬而存在的怪物。” “所以这一点,灭世者一直是我们中的佼佼者,它从来不会去掩盖气息,每一次出现都是为了本能的杀戮和吞噬。” “扯远了。”姜槐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提醒她。 “我忘记了,典狱长不喜欢拐弯抹角。”女人微微一笑。 “那么我想和典狱长做一个交易。” “不是一直在做交易吗?” “并非简单的金钱交易,我知道您的通缉名单上有我,你我之间不可避免会有一场死战,但或许,我们可以先掉过头来,做掉那个疯子。” “暗帝?”姜槐问道。 女人点了点头。 “看起来你挺讨厌它。” “瞧您说的,典狱长,除了百骸,谁不讨厌暗帝。” “你和百骸很熟吗?”姜槐也想借着这次机会多了解一些关于监狱以及百骸的事。 但很显然,女人并没有要讨论这个的意思。 “不是我不愿意告诉您,而是有关于那监狱的一切都已经在我们脑子里被某种力量禁锢了,只有您自己能找到真相。” “抓回所有囚犯,或者,成为它的囚犯。” 见姜槐犹豫不说话,女人笑着亲自替他倒了茶。 “我知道您的时间不多了,下一次兽潮,你我之间必有一战。” 她知道倒计时的事......? 姜槐不禁有些诧异。 “您是想在下一次兽潮同时面对我和暗帝两人,还是先和我一起干掉它?” 同时面对偃师与暗帝。 想一想就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即便姜槐拥有百骸的力量,以及两种进攻形态。 但暗帝和偃师从未真正对自己动真格,所以现在情况等于是自己明牌在和他们赌博。 成功几率可想而知。 “行,你前脚找到他的巢穴,后脚给我打电话,我立马去把他做了。” 姜槐半开玩笑地说道。 “他的巢穴,我当然知道在哪儿,但如果现在让您去,可能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女人捂着嘴偷笑起来。 “你应该有一枚暗帝的碎片,对吧,可以给我看看吗?” 姜槐犹豫了片刻,女人始终保持微笑。 霜冉站在姜槐身边,随时准备等候他的指令,即便再害怕也要把这巢穴咬出一个口子,带着主人离开。 “拿去看吧。” 可让霜冉没想到的是姜槐直接抬手,掌心向上,将一枚闪耀着黑色光芒的碎片展示在了偃师眼前。 偃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她的手也缓缓抬起。 那枚碎片便缓缓飞到了偃师的手中。 “很纯粹的碎片,并没有动什么手脚。”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暗帝在向我自首吗?” 听了姜槐的话,偃师嗤笑一声。 “说明你倒大霉了,典狱长,因为暗帝,是真的把你当做它的对手了。” 。m. 第202章 磨刀石 从那间虽然奢华但却让人透不过气的办公室离开之后。 霜冉总算是能长长地舒一口气了。 她跟在姜槐身后,气鼓鼓地看着自己主人的背影,嘴里小声呢喃着。 “......您乱说话,我被人威胁,这如意算盘可都弹到奴家胸上了,坏人。” “啊?你说什么?” 姜槐在想事情,没注意听霜冉的话。 霜冉别过头去,冷哼一声。 “奴家说自己命苦,好歹也是堂堂一只巢穴领主,现在成了被人的跟班小侍女。” 姜槐没搭理他,见她没什么正事,便又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偃师的话。 “这枚碎片,留在我这里,三天之后你来取,我保证会让你得到一个惊喜。” 这是偃师最后对他说的话。 这段时间太多人给自己惊喜了。 但喜不喜的不知道,惊吓倒是有很多。 久而久之,姜槐感觉自己的心都麻木了。 不过上一次海洋之心里,当自己以为陆晚吟被巢穴领主吞噬的那一瞬间。 真的就仿佛是失去了全世界。 “难道我真的爱上那丫头了吗。” “主人.....人家还在和您说话呢,想其他女孩子,也太不礼貌了。” 霜冉气鼓鼓地摇晃着她的大尾巴。 就在这时候,那扇关着连环女杀手的门被推开。 姜槐看到那裸体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走了出来。 那人头正是之前那个变态女杀手。 看来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之后呢。 姜槐不禁这么想着。 就像自己撕裂了那只核心领主的脑袋,然后呢。 岳老师也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掉了脑袋,就没法再复活呢......这也是让姜槐很疑惑的一件事。 “您玩得好开心吗?” 一名女仆傀儡面无表情走向那男人。 男人没有说话,看着手中那不知道被如何折磨之后惨死的女人的脑袋。 突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然后他一言不发地突然开始啃噬那人头。 从脸颊到鼻子再到耳朵,原本面容姣好的女人已经被这男人啃得面目全非,鲜血沾满了他的脸庞。 “我玩儿了她很久,用我能想到的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她......但是为什么......” 男人啃着啃着突然跪在了地上,开始哭泣起来。 “为什么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得到了解脱,你们不是说,用同样变态的方式折磨仇人,就能换来快感吗?” 他转过头,满脸鲜血加泪水地看着那名女仆。 女仆对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是没有任何反应一般。 也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 “既然您已经满足了,那么就请您随我来结账。” “你没有听到我说话吗......” 男人的语气越来越沙哑。 “我的女儿!我的老婆都被这人害死了!为什么.....我现在杀了她!却感觉无比的空虚.....比之前,还要......” “请您随我去结账。” 女仆声音冷漠地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的眼神开始充血,他死死地瞪着女仆,就仿佛是看见了杀害他女儿和老婆的凶手。 明明凶手的脑袋就在他的手中。 但他却急需寻找下一个目标 就和这女人一样,他也会继续不断地杀戮,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弥补这种空虚。 就从这女人开始吧 可就在他要有所动作的瞬间。 一只手贯穿了他的胸口。 姜槐面无表情从后方掏出了他的心脏,而后将其捏碎。 “行了,爽也爽完了,仇也报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去找你的女儿和老婆吧。” 他甩掉了那一摊被捏碎的脏器组织,在衣服上随意地擦了几下血液,而后朝着前方走去。 女仆的眼神随着姜槐移动。 “这位客人还没结账。” “要赚人类的钱,也要学会人类的一些规矩,人都死了,就一笔勾销吧,这么大的家业,别小家子气。” 姜槐的手揣进外套兜里,没有去理会那女仆,带着霜冉离开了这让他很不舒服的场所。 “主人,您知道他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吗?” 走在大街上。 霜冉隐藏起了自己的尾巴和耳朵,就像一名大姐姐一般跟在姜槐的身后。 “不知道。” “那您.......为什么要帮他解脱。” “别想太多。”姜槐叹了口气。 “只是看不惯而已。” 看不惯什么,偃师的做派,还是那男人的堕落。 霜冉没有继续去询问,在这个寒冬吹拂的夜晚,她第一次感觉到姜槐的背影有些孤单寂寥。 不管是自己还是陆晚吟,甚至是那个叫墨羽的女人。 我们真的和您走在同一条道路上吗,主人。 您所前行的未来,真的有我们的位置吗。 亦或者说。 那个未来里,有您的存在吗。 这是作为一名兽的镜魔几乎不会去考虑的问题。 因为吞噬和进化就代表了一切。 但兽的进化能力太强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阻碍。 就比如现在。 越是和这个人类走得近,她就越觉得有一种东西在束缚着自己。 但不是什么冰冷的锁链。 而是温柔的羁绊。 “主人~”霜冉背着手,一蹦一跳走到姜槐身边。 现在的她穿着一身比较贴身的毛衣,所以身材被凸显得淋漓尽致。 随着她的步伐,她的胸口也在上下起伏着。 “又怎么了,你今天怎么那么多问题。” “因为奴家~受了委屈啊,刚才可吓死我了,要不,带我去吃大餐吧。” “这大半夜的,去哪儿吃大餐。” “那就~烧烤。” “.......又是烧烤,行吧。” 不论如何 人类都是很有意思的一种生物,如果能很好的去理解这种情况。 那么将人类情绪作为食量的我,一定也会进化成为更高阶的存在。 到时候,我一定也会做出更加正确的选择。 你说对吗,主人。 阴暗潮湿的地铁隧道之中,那裂隙仍旧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他没有吞噬裂隙】 暗帝坐在那张由尸骸所组成的王座之上,看着脚下匍匐的中年男人。 而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叛逃协会的原副会长,洪武。 “为什么......主人的恩赐,没有人会拒绝,为什么他会......难道是因为他体内的那只兽......操控了他?” 【百骸是他的囚徒,你何时见过囚徒操控典狱长】 暗帝站起了身,一步一步走向洪武。 洪武赶紧把头埋低,完全不敢去正视那副身影。 【人类对亲情看得很重,我对你的侄子见死不救,你难道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吗?】 暗帝的手甲轻轻搭在了洪武的肩头。 洪武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抖,但最后他抬起头,目视着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 “他没能成为大人的助力,我引荐不力.......罪该万死。” 暗帝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呼噜声,似乎是在思考。 “我,我不明白一件事,大人,可否为我解惑。” 洪武鼓起勇气说道。 【说来听听】 “为,为何您不像其他几位大人那样渗透进人类,培养自己的力量........” 【因为它们弱小】 暗帝的手继续拍打着洪武的肩膀。 【它们恐惧我,害怕我,所以才会想要藏起来,甚至和典狱长联手想要对我进行斩狩......】 【在它们的心里,对我的恐惧,远大于典狱长】 【而我并不需要太多的仆从,只需要一位代行者,啊........】 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暗帝蹲下身子,然后捏住了洪武的脑袋,让他抬起了头。 【既然你引荐的人没有这个实力,那你有没有新的人选,或者说,由你,来成为我新的磨刀石?】 洪武颤抖着不敢去直视暗帝。 最后他声音哆嗦地说道。 “我,我有新的人选......大人。” “......一个被协会抹除了档案,没有出生地,没有父母,但是实力我敢担保,除了典狱长,她是这批新生中最强大的存在,我敢保证,她一定会成为您最强大的代行者......” 【嘿嘿嘿,有意思,你该不会说的是那位背棺人吧?】 “不不不!大人,我,我知道背棺人是暗星大人的猎物,我,我没有要挑起您和暗星大人之间纷争的意思,我.....我推举的这人,名叫......” “夏,夏玲玥......” 。m. 第203章 入伙 在第二次实战演习的前一个周。 姜槐从偃师那儿拿到了一件礼物,也算是他们合作的诚意。 一枚通体黑色,上面刻满了暗紫色符文的子弹。 “这是用暗帝的碎片之力所铸造的子弹,在你真正和暗帝对上的那一天,用这枚子弹射穿它的内核。” 偃师抬起手,做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暗帝将会不复存在。” “但是亲爱的典狱长,请记住,暗帝绝不会轻易暴露核心,就算是我,也从未见过暗帝的核心所在。” 于是姜槐知道,即便是原初七兽也是有着弱点的。 而暗帝的弱点便是它自身的力量。 无论他的核心被击碎多少次,它都不会真正死亡。 而唯一斩狩它的方法,便是用它自己的力量,真正做到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生于黑暗,消弭于黑暗,真是讽刺。” 姜槐一边这么感慨着,一边将手里的那枚子弹在他手指间旋转着。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学院门口传来了争吵声。 出于每个华夏人都喜欢看热闹的心态。 他也凑了过去。 于是便看到夏玲玥和几名守卫正在争执着什么,而一名守卫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装的全是酒瓶子。 “唉!哪条规定说学生不能喝酒了?!老娘都快三十岁了!喝点酒咋了?!” 那些酒似乎是她托了后勤部的工作人员在进货的时候带进来的。 之前几次都没出事,唯独这次被人抓包了。 夏玲玥也没有和他们动手,这几名守卫一直以关禁闭,告诉她的导师来威胁她。 硬的不行夏玲玥就来软的。 直接倒在地上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她一张嘴嚎哭,那一口尖锐的利齿便亮了出来,看得人心里发毛。 “......这小时候得吃啥长大的,牙齿才能变成这样啊。” 姜槐不禁小声吐槽了一句。 看热闹的人也不少,但没想到就这一句话,夏玲玥突然不哭不闹了,她坐起身子转身看着姜槐骂了一句。 “关你屁事!老娘小时候吃鲨鱼长大的!不行吗!” 好一个泼妇。 姜槐赶紧转身就要走,没想到下一秒,夏玲玥居然跳到了他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帅哥,帮个忙呗。” 见少女一副献殷勤的样子,姜槐知道,这是麻烦的征兆。 夏玲玥凑到姜槐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经常偷偷溜出学院,你下次能不能帮我带些酒回来。” 姜槐嘴角抽了抽。 本来还以为自己神出鬼没,原来被这女人发现了。 既然夏玲玥都能发现,那保不准也可能会被其他人盯梢。 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 “你爸妈没教过你未成年不能喝酒吗。” 姜槐敷衍了她一句转身就要走。 “唉唉,帅哥,我没有爸妈,小时候没人教,这不是已经没办法了吗,你瞧,我这不喝酒,我的牙齿痒得很,就想咬东西,我瞧你那小女朋友脖子挺嫩的,要是我一个忍不住咬了一口......” 说着,夏玲玥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军火。 张开了嘴让姜槐看清了那一口闪着寒芒的尖锐利齿。 “或者~你的另一个大女朋友,那位天字班的导师,我看她那把黑色的刀不错,早就想咬一口了!” “得得得,行了别说了。”姜槐叹了口气。 倒不是真的被她威胁到了。 只是夏玲玥帮过她的忙,也算是有点交情。 “下次我给你带点果啤。” “那怎么行!不得劲!” “就这个,没得商量了。” “......哎哟,兄弟,行行好,没有酒我真的浑身乏力,活不下去啊.......” 姜槐看着眼前这个和陆晚吟差不多大但却自称自己已经快三十岁的小酒鬼。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夏玲玥。” “到!” 为了让姜槐买酒,夏玲玥现在是无比听话,立刻站直了身体。 “我记得第一次你来指导我们班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我这张嘴,欠抽!说错了话!您别往心里去啊!” “不是,你先把你的酒瘾收一收,我是真有事要问你。” 夏玲玥立正了不到几秒,身上就又像是有无数蚂蚁在爬一般十分难受。 “你说你,没有加入任何组织,对吗?” “啊,是啊。” “有哪些组织邀请过你?” “无畏者,猎神者,铁血,骑猎团,血魔,银行家,黑洞基金会,嗯,挺多的,忘记具体有多少了,还有一个叫什么名刀会的,说是会给我打造一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刀,我就问了一句,能有我背上这把刀好吗?他们的大工匠摸了一下我身后的这把刀,然后就打消了让我加入的念头。” 看着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开始数那些其他觉醒者梦寐以求想加入的组织,语气还那么轻描淡写。 姜槐就有一种看凡尔赛的感觉。 “也就是说,你全都拒绝了?” “无畏者还行,那个叫墨羽的小丫头,呸呸呸,是墨羽导师的刀法挺不错,而且她最近拿到了一把挺不错的刀,可惜~无畏者这个组织我不喜欢。” 姜槐现在也不想去深究她为什么不喜欢无畏者。 反正你现在无组织,那就对了。 “夏玲玥,做个交易。” “哎哟!大兄弟!刚才开始不是一直在说想和你做交易吗!” “不管你想喝什么,白的红的都行,五粮液也好,茅台也罢,只要你想喝,我都给你弄来,而且不限量供应。” 只要你别把自己喝死了就行。 听到姜槐开始念叨这些酒的名字,夏玲玥眼睛都直了。 口水顺着她的嘴角就开始不停往下滴落。 “......你矜持点,先擦擦嘴。” “你说的是真的?” 夏玲玥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我是乡下来的,没喝过那些好酒,这件事,不要和我开玩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你能说得出名字,我就能给你弄来。” 少女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口水说道。 “说说看你的条件吧。” 即便再爱酒,夏玲玥也知道,姜槐要和自己做的交易可能不会那么容易实现。 可当姜槐说出“我要你加入夜魔巡游。”这句话的时候。 夏玲玥松了一口气。 “夜魔巡游,嗯,我想想,就是你和那个漂亮的大胸妹所在的那个组织是吧?” 扑哧—— 姜槐好险没笑出声来。 但还是点了点头。 “加入,有什么条件吗?” “只要你在表上填了你的名字,你就是夜魔巡游的一员,但你不能随意退出,既然你本来就没有心仪的组织,去哪儿不都一样,对吧。” 夏玲玥的实力姜槐见识过。 和墨羽打得难解难分。 而且还是在墨羽拔了寂灭,而她还剩一把刀未出的情况下。 夜魔巡游现在不仅需要钱,还需要这样的人才。 钱可以找丹朱商会想办法,但是人才,特别是像夏玲玥这种糕手,可遇而不可得。 “行,一手交酒,一手签字。” 夏玲玥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着对姜槐说道。 于是当晚。 丹朱商会的那位姐姐亲自带着人开着一辆小型运输车来到了无望山脚下。 “你亲自送货?”姜槐一边拍打着那个装满了酒的箱子,一边对女人说道。 “海洋之心的事,是姐姐对不起你,以后要是有用得着姐姐的地方,可以和姐姐说,还有,这是我的名片。” 女人将一张名片递给了姜槐。 姜槐接过看了一眼。 是觉醒者组织内部名片,上面写着莹烛堂,代号:苍术。 姜槐看档案的时候看到过这个组织,里面的成员基本都是用中草药来作为自己的代号。 果然,商会的人在觉醒者各大组织应该都有卧底。 说起代号 姜槐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像样的代号。 算了,这些事以后再慢慢想。 “谢了,苍姐姐,关于我上次和你说的夜魔巡游的财政问题......” “弟弟放心,虽然不能直接向夜魔巡游转入大笔资金,但商会有自己的办法,我们的商务代表已经与夜魔巡游现任会长接洽,会用一些生意来让利给夜魔巡游。” 生意的事姜槐不懂。 但一个学校的老师,杜轻鸿,难道他懂吗。 有空得去关心一下这件事了。 扛着一个大箱子,姜槐告别了苍术。 他健步如飞神不知鬼不觉溜进了学院,然后来到了与夏玲玥约好的交货地点。 当他打开那间用以堆放杂物的仓库的时候。 夏玲玥已经倒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姜槐一进来,她立刻来了精神。 “酒!我闻到酒味了!” “.....哪家的酒虫跑出来了。” 姜槐将箱子放在地上。 “我只管送货,不管藏货,你自己藏好,这些是一个月的量,听到了吗?” “说好的不限量供应呢!” 夏玲玥明显有些不满。 看姜槐搬着箱子就要走,她赶紧上前也抱住箱子。 好家伙.....姜槐感觉到和自己争抢箱子的力气大得出奇。 为了不让箱子被捏碎,姜槐松了手。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省着点喝的。” “先别慌,签字,画押。” 姜槐拿出了本来是给楚河准备的登记表递给了夏玲玥。 夏玲玥看都没看就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还用那一口尖牙刺破了自己的拇指在签字处按下了手印。 “兄弟要不要留下喝点儿?” 看着夏玲玥那眼里泛着爱心捧着那些酒瓶子的样子。 姜槐一言不发退出了仓库,然后关上了仓库的门。 而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把楚河算上。 至少夜魔巡游现在不用为了人员不足而发愁了。 。m. 第204章 该走到台前了 现在上三班的差距已经慢慢提现出来了。 如果说第一次实战演习,天字班靠着林绮的智谋拿下了第二名。 那么现在,姜槐敢肯定,即便是林绮再怎么深谋远虑,也很难再获得这个成绩了。 毕竟天字班没有强大的进攻型觉醒者,一名四星防御性,一名四星治疗型。 光靠着这些棋子,要和现在已经磨合了几个月的辉耀班和阳炎班较量,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了。 姜槐坐在白清的办公室里喝着红牛。 至于为什么是红牛。 因为白清不管是泡的茶还是咖啡都浓得出奇,上次喝了一杯直到第二天嘴里都还有苦味。 就和喝中药一样。 但白清就好像非常享受一般,若无其事地喝着茶。 所以这次姜槐自备了酒水。 “大人是想来询问墨家的事吗?” 自从上次和白清讨论墨羽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周。 而这一周,白清知道,墨羽没有向姜槐坦白。 这少女心里藏着的秘密很多,就连白清都有些诧异。 一个这么单薄的身体,是怎么承载得了如此巨大的压力。 “是。”姜槐点了点头。 “大人,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查出太多关于墨家的事情,墨家的旁枝末节众多,而墨羽在其中的地位非常尴尬。” 白清一边将茶杯推到姜槐面前,一边说道。 姜槐无奈啊,人家毕竟是老师,茶都给你推过来了,你还喝红牛吗? “她的母亲并未真正地嫁到过墨家,而是墨羽的父亲墨青泉和一名普通女人所生下的私生子。” 姜槐刚端起茶杯,听了这句话之后愣了愣。 他点了点头,示意白清继续说下去。 “而墨家真正的掌权者,也就是那位墨家老祖......事实上,他并非墨青泉的父亲,而是墨青泉的曾祖父。” “老东西活得够久。” 姜槐笑着抿了一口茶。 苦! “天启会早就在怀疑,墨家老祖和兽有关系,但苦于没有证据,协会方也一直袒护墨家,我们的一切秘密调查人员基本都是有去无回。” “也就是说,墨家其实就是就是一个魔窟?” 姜槐问道。 白清点了点头。 “大人,所以我才劝您不要和墨家扯上关系。” “墨羽的母亲在她五岁时就死于车祸,而墨羽是在七岁时被带回墨家,这期间两年她似乎一直在过着衣不裹腹的流浪生活,而墨家将其寻回,也只是因为墨家必须要有一把刀,墨青泉不愿意让自己另外几个孩子去承担这种压力,所以选择接回了这个自己没什么感情的私生女。” 姜槐默不作声,但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大人,我打听到的,就这么多。” 白清放下茶杯,微笑着看向姜槐。 姜槐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向门口。 而后他的视线看向了白清办公室的洗手间。 “别白费力气了,我说过,你的事我管定了。” 咔擦—— 洗手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墨羽面无表情从门里走了出来。 “......” 她一言不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槐。 白清也笑着叹了口气。 刚才那些事也是墨羽允许范围内自己可以说的事。 “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但我一定会斩断墨家套在你脖子上的那条锁链,下次这些事,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 姜槐也没有为难墨羽。 他丢下这些话后推门离开了白清的办公室。 “唉。” 白清笑着站起身走到墨羽身边轻轻搂着她的肩膀。 “我早就告诉过你,他是不会被吓到的。” “我知道。” 墨羽的拳头微微捏紧,她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他认定的事,一定会做下去,所以我才不想让他身入险境。” 与此同时。 凌羽市觉醒者协会分部的会议室里正在进行着一场投影会议。 分会会长刘壮实似乎正在与投影里的人争吵着什么。 “这根本不合理!为什么要让天辉学院的那群孩子去做这些事!?” 【刘会长,凌羽市天辉学院和其他分院不同,那些孩子现在正在被全世界瞩目,凌羽市也一样,一年后的兽潮,他们将会成为新一代觉醒者的代表人物】 “可现在你们正在让他们去送死!” 刘壮实一巴掌拍在桌上,发出了沉重的声响。 参会的其他人员都被刘壮实的气势给吓到。 但投影内的那人似乎并不在意刘壮实的愤怒。 【回收兽潮失败之后的信标,这并非是什么很困难的任务】 “虽然每次兽潮结束,那些兽都会离开城市!但是基本上这些地区都会成为极度不稳定的兽类重灾区!全世界经历过那么多次兽潮,从来没有一次去回收过信标!为什么这一次......” 【刘会长】 投影内的男人揉了揉太阳穴,似乎也是有些疲惫。 【您最近上网吗?】 “什么?我.......没什么时间上网。” 【那您应该去网上看看,现在觉醒者,还有兽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周家酒庄,海洋之心,还有凌羽市高中的事发酵得太厉害,死伤过于惨重,这已经不是用集体昏迷和瓦斯泄露就能解释得通了】 刘壮实皱紧了眉头。 虽然说这几年随着网络信息的发达,世界各地都有拍摄到觉醒者斩狩的照片或者视频。 但都还处于官方可控范围。 可随着兽的进化越来越全面,巢穴布设越来越集中在高密度人群区。 普通人的伤亡已经再也瞒不住了。 之前因为通讯不算发达,兽潮抗击失败。 九相封尘界破碎,兽潮肆虐城市,他们都可以用自然灾害来掩盖。 只用第一时间对救出的幸存者进行精神力干扰便可以说得过去。 但现在呢,一点事情几乎瞬间就可以传到世界各地。 时代变了。 兽与觉醒者的战争已经瞒不住了。 【世界各国的领导层都觉得,这或许是一个让觉醒者站在台前的好时机,这样一来,协会在很多事情上也不用束手束脚,还能得到更多的社会面的支持】 “那和这次回收金陵城的信标有什么关系!?” 【金陵城是我国六朝古都!历史意义厚重!自从那次兽潮过去之后!我们的重建工作一直受阻!就是因为信标没有回收!我们无法得知其详细信息!】 【现在,如果有这批新生代的觉醒者作为先锋,在全世界所有人的面前收复金陵城,那将会是历史性时刻!】 【刘壮实!他们是战士!是觉醒者!是时候扛起大旗了!】 “我们也是啊!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还能打!为什么要让孩子们去拼命!?” 刘壮实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竭尽全力嘶吼着。 【他们不是孩子了!如果这一次他们能成功!将会有更多组织的力量涌入凌羽市!全世界将会摒弃一切成见!共同抵御下一次凌羽市的兽潮!】 一句话,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杰兰特院长叹了口气。 他是凌羽市天辉学院的院长。 而现在,他却正准备接受要让自己学生们置入险地的任务。 老人的手指都在颤抖,嘴唇有些发白,但他什么也说不出。 刘壮实瘫坐在椅子上,最后声音苍白地说道:“我申请......和他们一起去。” 【驳回申请,你必须驻守凌羽市】 至此,这位原参谋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m. 第205章 共同前行 天辉学院的礼堂之中。 原本应该定于今天宣布的第二次实战演习,却成为了一场别开生面的任务发布会。 杰兰特院长满脸愁容,每一位导师的脸色都不太好。 甚至有些一看就是憋了一肚子的愤懑。 卢永虽然只残存了一魂在身体里。 但姜槐还是让他尽心尽力去辅导辉耀班的学员。 而姜槐也在昨晚就从卢永、北山狮以及白清那儿得到了这个消息。 总会决定收复金陵城。 而天辉学院将会是这一次行动的主力军。 太离谱了。 姜槐不禁如此想到。 你们这么多年都不敢去收复的地方,现在让一群学员去收复,很难不怀疑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尽管台上的杰兰特院长已经多次表示,兽潮不会同时出现在同一处,凌羽市是个例外。 而且一旦被兽潮肆虐过的地方,兽将会失去兴趣。 不会再在此处过多逗留。 毕竟它们想要吞噬的是人,而不是占领一座城市。 学员们也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 既然真的像协会说的那么容易,为何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收复。 “因为这是一个契机。” 杰兰特院长叹了口气说道。 尽管这并非他的本意,但传达总会的命令也是他作为天启会要员的工作之一。 “是觉醒者走向这个世界,面向大众的第一步。” 此言一出,全场一阵哗然。 觉醒者,要公开了? 也是。 不仅仅是凌羽市。 此时此刻可能在全世界正在发生的巢穴事件已经不是那么容易在铺天盖地的网络信息面前隐瞒的存在了。 从前那种信息闭塞的时代已经过去。 现在是人人动动手指就能知晓天下的年代。 应该说在这种情况下,协会和政府高层还能隐瞒这么多年,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金陵城的信标收复的那一刻,重建工作也会在全世界所有大众面前同步进行,隐瞒是一个错误,但这是一个必要的错误,而我们现在,有能力去纠正这种错误。” 杰兰特对礼堂内坐着的学员们说道。 “那......那为什么必须是由我们去执行。” 一名普通班的学员有些颤巍巍地问道。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任务,难道不能.......不能让协会的精锐部队,或者那些大组织去做吗?” 孩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又何尝希望你们去冒险呢。 杰兰特在心里叹息着。 但嘴上还是只能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因为你们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精神,新时代,战胜兽潮的时代,凌羽市是一座丰碑,也注定会在历史的洪流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不论是协会,还是各大组织现在都面临着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那边是人才断层,四星以上的觉醒者平均年龄已经超过了四十岁,近十年来,罕有年轻的一代突破四星。” “现在,是时候让全世界知道,我们觉醒者不会倒下,人类,也不会输给兽,我们这些老东西可能会被时间磨损,但我们还有下一代!” “你们,将成为传递这条信息的白鸽,火炬手,让希望的火种散播至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一些学员被说得有些激动,甚至是握紧了拳头跃跃欲试。 但姜槐不这么想。 这次回收信标,绝不像协会所说的那么简单粗暴。 兽潮的确不会出现在同一座城市,但是巢穴呢。 根据白清所传递给自己的信息。 金陵城的兽只是气息减弱了,并不是消失了。 也就是说,那里还逗留着一些兽。 的确,时代需要这些热血的年轻人。 但光靠一腔热血无法创造下一个时代。 杰兰特趁热打铁,又进行了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说。 最后让几乎在场所有的学生都站起了身鼓起了掌,并表示愿意接过大旗,成为新时代的脊梁柱。 不 姜槐皱紧了眉头。 我们不是脊梁,新时代也不一定有我们的位置。 我们。 至少凌羽市天辉学院的我们,只不过是承上启下的润滑剂 起程的日期定在了下周。 所以学院再次给学生了放了一周的假,希望他们可以回家和家里人道别。 无论任何行动都有着失去生命的危险。 这是不可避免要付出的代价。 不管是国内的,还是国外来留学的觉醒者,如果不愿意参与这次行动,可以选择办理退学。 一些学员冷静了之后,也可能是回到家里见了父母后。 他们开始后怕了。 于是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学院陆陆续续接到了退学通知。 看着一张又一张的退学申请表。 杰兰特并没有感到失望。 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院长。” 白清敲了敲门,在得到杰兰特的允许后进入了院长办公室。 “上三班,没有一个人退学吗?”杰兰特问道。 “是。”白清点了点头。 “即便是那几名国外来的学子也表示会珍惜这次机会好好历练自己。” “唉。” 一群傻孩子。 但自己又怎么有权利去指责他们或者是同情他们。 因为将他们推上这条道的,不就是自己吗。 “金陵城,还有东西,对吗?” 白清的一句话让杰兰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管是天启会,还是第九观测所,都没有真正检测到金陵城还存在着超越先锋级的频率,但是.......” “但是根据星象仪显示,金陵城依旧被黑暗所笼罩,也就代表着,那里很可能会存在着某种.......” “好了,星使。” 杰兰特打断了白清的话。 “我们天启会对星象仪了解的并不多,只不过是根据推算出的宇宙定律来进行一些合乎常理的演算.....这次凌羽市的兽潮预告时间错误,就是对我们的一次教训。” 为了让这次行动合理化,他不惜质疑自己效力了大半辈子的天启会的权威。 白清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微微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请求。” “说吧,现在我能做的不多了,凌羽市的这次失误,让天启会在全世界面前闹了笑话,唉.......第九观测所的理论支持也大幅度上升,现在我们必须谨言慎行。” “我想随同学员们一同前往金陵城,执行本次信标回收任务。” 杰兰特抬眼看了看白清。 “您首先是凌羽市的星使,然后才是天辉学院的精神系导师。” 他提醒着白清不要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 “所以我更应该去。” “为什么。” “如果这一次,凌羽市天辉学院的孩子们真的能完成任务,打响前往新时代的第一枪,那么整个凌羽市将会得到更多的帮助。” “不仅仅是觉醒者,还有来自社会,政府,整个世界的帮助,届时人类将会真正拧成一股绳,团结起来对抗兽潮。” “所以,院长,我首先是引领人类走向未来的天启会使者,然后才是凌羽市的星使。” 杰兰特一言不发。 这些孩子如果真的能成为扛旗手。 那么对于整个世界的觉醒者形势来说,必然是一片大好。 他点了点头。 “本次行动,全院三十五个班级......” 他看了看桌上的那些退学信后改口说道。 “现在应该是还有三十个班级,将会被分成数批进入金陵城,迂回前往信标所在地,上三班将会是领头羊,你就跟随........” 杰兰特还没说完,白清摇了摇头。 “我将跟随乌鳞班一同前行。 。m. 第206章 没有一个人应该成为垫脚石 回到宿舍之后,姜槐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 他的行李并不多,楚河倒是搞得和搬家一样,整个衣柜全是衣服,鞋柜里也都是他的高档球鞋和皮鞋。 姜槐笑着调侃他道。 “倒也不用整的以后都回不来了啊。” 楚河却是难得的没有去迎合姜槐的玩笑。 他耸了耸肩说道。 “大哥,咱这种......吊车尾的,和你不一样,之前在墨羽老师的队伍里,我只执行过一次任务,就是电影院那一次,结果你也知道了。” “要不是你和陆晚吟,可能我已经嗝屁了。” “所以啊,从那一次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姜槐问道。 “每一次任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楚河合上了行李箱的盖子。 然后看着身旁堆放的好几个行李箱。 “本以为,我加入了夜魔巡游,就可以安生太平了,唉,这时代,终究不是为废物准备的。” 他老气横秋地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大哥,不要为我难过,我愿意作为你们这些强者的垫脚石,踩着我们,往上爬吧,然后去到更高的地方,看到更多的东西之后,记得给我烧纸,告诉我强者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姜槐愣了一秒,然后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楚河的脸色。 他语气冰冷,甚至有些愠怒。 “我救你,不是让你做好随时去送死的心理准备。” “大哥.......我。” 楚河也懵了,他捂着被打得有些红肿的脸,有些不知所措。 “你给我听好,楚河,别人我管不着,但你现在是夜魔巡游的人,夜魔巡游不当逃兵,但也绝对不当别人的垫脚石。” “可是我很弱啊,大哥......你根本就不明白,像我这样的弱者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楚河捏紧了拳头,他一把揪住了楚河,将其狠狠按在衣柜上。 “你以为我很强吗?!我被两个杂种耍得团团转!只能被动地接受其中一个杂种的提议!这就是你眼中的强者吗?!” “大......大哥......” 楚河被姜槐突如其来的愤怒弄得有些局促,再加上姜槐死死地揪住他的衣领。 让他有些难以呼吸,所以此刻说话都有些吃力。 姜槐松开了手,楚河顺着衣柜滑坐在了地上。 “楚河,听我说。” 姜槐努力压制着那种愤怒。 已经多久没有被愤怒支配了,这段时间他几乎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一直在和愤怒的情绪做着抗争。 “我和你比起来,我很强,但是我也有不得不战胜的敌人,不得不保护的人,我必须要绞尽脑汁周旋其中,为什么?因为就像你一样,我在他们面前也很弱。” “......究竟是什么人啊,会让大哥你都觉得棘手,是协会的人吗?” 楚河挠着头问道。 “你别管是什么人,我只想告诉你,我比你强,他们比我强,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你要想的不是成为我的垫脚石,而是努力的变强然后站在我身边!因为你是我兄弟!” 楚河的瞳孔慢慢瞪大。 他的眼珠子里居然开始噙满了泪水。 “大哥......是我刚才说错话了,从小到大,即便是我的家人,也从来没有对我抱有过这种期待,他们甚至觉得我还能呼吸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啊?不是,再怎么说你这已经不是废物了,是单细胞生物了。” 尽管姜槐现在正在气头上,但是听到楚河的话也有些绷不住了。 但楚河直接抱住了姜槐的大腿,鼻涕眼泪不停地往他裤腿上蹭。 “大哥!你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原因相信我这么个废物!我不会辜负您的!” “唉!卧槽!行了!行了!你这也太磕碜了!我去!鼻涕!” 不一会儿,楚河的大少爷身份就体现了出来,一个又一个的侍从来到宿舍帮他把箱子给拎了出去。 “大哥,要不要帮你收拾一下?”楚河问道。 姜槐看了看自己背着的挎包,沉默了良久后说道。 “不用了......我的行李,都在这儿了。” “啊?难怪我看你一天到晚除了学院的制服和睡衣就没有别的衣服了,合着您只带了内裤来啊。” “赶紧滚。” 打发走了楚河,姜槐来到了陆晚吟和尹佳的房间门口。 因为考虑到尹佳在,所以姜槐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来开门的是尹佳。 那门一开,雪女的寒气立刻渗了出来。 现在可是十一月份了,这本来天启就够折腾人了,这么一股寒风往脸上一吹,姜槐当场打了个哆嗦。 “姜槐,晚吟她......” 尹佳有些为难的看着姜槐,然后眼神瞥了一眼身后。 姜槐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就见陆晚吟正蹲在地上一件一件地叠着衣服。 她的衣服都很旧,看上去也比较便宜,但每一件陆晚吟都十分珍惜,小心翼翼地将其叠放。 “她从昨晚回来开始就一直不说话,我一开始以为是不是我的寒气让她生病了,可看着又不像.......姜槐,你,你能不能去看看,正好我东西收拾完了,我,我先走了。” 说罢尹佳逃也似的拎着旅行箱离开了房间,却也将这里留给了姜槐和陆晚吟独处。 姜槐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而后走到了陆晚吟身边蹲下,和她一起叠放着衣服。 可能是他运气不好,一伸手就拿到了一条黑色的小内裤。 吓得姜槐赶紧将其放到了一边,转而拿起了一件毛衣。 但让姜槐奇怪的是。 如果是平时的陆晚吟,一定会在自己放下内裤之前拽着自己的手腕。 然后用那种小恶魔一般的笑容看着自己说出一些比如:哎呀~想摸摸姐姐的内裤,你早说嘛,大大方方地看嘛,要不要姐姐送你一条 这样的话。 可现在,陆晚吟明显刚才是瞥了姜槐的手一眼,但却什么都没说。 “是谁又惹咱大小姐生气了。”姜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半开玩笑地说道。 陆晚吟的手顿了顿,然后一边幽幽开口一边继续将衣服叠放整齐。 “姜槐,你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的事吗?” “记得,就是你九岁还尿床,然后被芸洛姐揍了一顿的事。” “八岁!”陆晚吟转头瞪着姜槐。 还好,情绪还算正常,身体也没什么问题。 “而且谁和你说这个了,我,我说的是........我亲生父母的事。” 姜槐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记得,你的父母死在了一次兽潮当中,你的母亲在最后一刻觉醒,为你挡下了那些碎石和瓦砾,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陆晚吟点了点头。 “我一直都尽量不去想我母亲死前的表情,直到最后,她还在和自己说着话,安慰着我......还告诉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槐放下了衣服,然后慢慢转头看着陆晚吟问道。 “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了,是因为做噩梦了?” “不是。”陆晚吟小声地叹了口气,自嘲一般地说道。 “我小时候所经历的那次兽潮.......” “就是在金陵城。” 。m. 第207章 给你一个机会 得知这一消息的姜槐第一反应是让陆晚吟办理退学。 “天辉学院现在就是被人绑在了战马上,成功了扬名立万,失败了就万劫不复。” 他劝说陆晚吟,但陆晚吟却摇了摇头。 “你刚刚在隔壁吼那么大声,夜魔巡游不当逃兵,怎么现在又让我逃了。” “因为你不一样!我不希望你出事!” 姜槐没忍住,声音大了一些。 陆晚吟捏着衣服角的手指颤了颤。 她缓缓回过头,略微有些脸红地看着姜槐。 而姜槐此时也注意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 他刚想解释。 就见陆晚吟撅着嘴说道。 “你吼我。” “啊?不是,我没有,我就是.......”姜槐挠着头,看着陆晚吟那娇俏可爱的脸蛋儿。 一下就就想起了之前在水族馆的时候,自己和她的两次接吻。 见姜槐的脸越来越红。 陆晚吟却是扑哧一声笑了。 “好啦,逗你玩儿呢。” 她轻轻捧起姜槐的脸颊笑着说道。 “你瞧,人总要成长的是不是,现在我就算看到兽,也不会害怕的走不动道了。” “但是那是你的家乡......你的父母......都埋在那里。” 甚至尸骨到现在,还没有人去收敛。 最后这句话姜槐没有说出口。 但陆晚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黯淡,可立即又染上了一抹色彩。 “不管是我的亲生父母也好,老岳也好......”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姜槐的脸颊。 “你也好......你们都在用生命保护着我,我很不幸,但我也很幸运,我拥有你们,所以我没有理由不去面对自己的过去,你说对吗?” 就像是在哄小弟弟一样,陆晚吟温柔的看着姜槐。 姜槐点了点头。 人的过去必须去面对,的确如此。 “但我不想再看你露出那种表情了......”他的头慢慢低下。 想到的是在岳秦山死的那一刻,陆晚吟万念俱灰的眼神。 那仿佛失去了全世界,眼中再无色彩的感觉,让姜槐一样的痛心。 “我知道自己很脆弱,所以老岳总是对我说,和人相处,一定要戴好面具,因为人和人就像冬天的豪猪一样......” “靠得太远,会很冷,但是如果凑到一起取暖,又会被各自的身上的刺所伤,所以我学会了若即若离,让每一个人都和我相处得很愉快。” “但我其实很害怕,很委屈,姜槐,你知道吗。” 陆晚吟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我可以让所有人都满意,但我还是没办法守护我所珍视的一切......我甚至不敢去面对自己的过去。” 她轻轻抚摸着姜槐脸颊的手指在微颤。 “我明明,这么弱小,但是却偏偏又遇到了你这个无心菜......你救了我,给了我希望......让我觉得自己也有可能改变,变得可以保护一切。” “你可以的.......” 姜槐轻轻抬起手,握住了陆晚吟的一只手。 “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 “永远吗?” 陆晚吟的话让姜槐呆住了。 这已经不是在安慰人了。 而是一个承诺。 一个即将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的承诺。 他握住陆晚吟的手更紧了。 而后声音坚定地说道。 “永远。” 陆晚吟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但脸上却挂着一丝安心的笑容。 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擅自给了我期待,就不要让我失望.......” “不会。” 看着姜槐那傻乎乎的认真样子,陆晚吟却是感觉到了心跳在不断加快。 “......把眼睛闭起来,送你一件礼物。” “又是糖?” “少啰嗦,闭起来。” 姜槐闭上了眼睛。 “敢睁开眼睛......我就杀了你....挖了你的心......无心菜。” 而后一股柔软的触感接触到了他的嘴唇,姜槐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抱紧眼前的人。 却被少女用手反握住了他的手掌。 二人十指相扣,千言万语都已经无需言表。 毕竟,他们从来都不善于表达。 良久,久到时间都停止了,两人的嘴唇才慢慢分开。 陆晚吟站起了身,伸了个懒腰,似乎是在缓解目前的尴尬。 “哎呀......这下可坏了,演戏演戏,我......怎么把自己给演进去了。” “如果你愿意,我和你干一辈子。” 姜槐站起了身看着陆晚吟。 陆晚吟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俏皮的模样看着姜槐笑着说道。 “那......本小姐就给你机会咯。” 说罢她突然抬手,轻轻推开了姜槐。 “好啦,赶紧出去,我自己收拾,要是又碰到姐姐的内衣~我怕你把持不住。” 姜槐确认了陆晚吟的情绪已经恢复之后,这才红着脸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房间的前一秒,陆晚吟突然说道。 “啊,对了,姜槐。” “怎么了?”姜槐整个人身体都僵住了。 “我刚才......说的失望,不是指你和她之间的事。” “我和她?谁?” 陆晚吟背对着姜槐,叹了口气小声呢喃道。 “你在某些方面,可能连斥候级的兽都不如.......” “啊?你说什么?” “我说!我所说的失望,是让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别再那么拼命了,懂了吗?” “清楚,明白。” 在听到门关上之后。 陆晚吟慢慢蹲下了身子。 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脸,脸颊通红。 “我都干了什么啊啊啊,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太太,太羞耻了........” 而后,她的眼睛从指缝中看着那件刚刚被姜槐触碰的黑色内裤,嘴里小声呢喃着。 “傻子都看得出.....那个女人和你以前一定认识,只有你这个白痴还一直觉得人家在图你什么......等等,这么说起来......” 陆晚吟思考了片刻之后得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结论。 “我才是来者?” 因为和陆晚吟的纠缠花了些时间。 所以姜槐和陆晚吟错过了最后的班车。 “唉唉!师父!我们还没上车呢!” 看着扬长而去的大巴车,姜槐只能暗自叹息,看来只能让霜冉加个班了。 更不凑巧的是,此刻天空之中还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主人,要不您等一下吧,我的毛会被淋湿的~】 霜冉为了给这两人创造一些独处空间也是煞费苦心了。 姜槐和陆晚吟两人,一人站着挠头,一人蹲在宿舍门口躲雨。 看上去都还因为刚才的事有些害羞。 就在这时候,一抹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彻底将霜冉的良苦用心踩的粉碎。 墨羽身穿一席长款黑色风衣与黑色的西装裤,一双黑色高跟鞋踩在她的娇小的脚上,让本来就很冷傲的她。 此刻成熟的打扮看上去更加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一名女仆正走在墨羽身后,替她撑着伞。 而她也注意到了正在躲雨的两人。 “你们两个。” 她就像一名真正的导师一般,走到两人面前说道。 “为什么刚才没上车。” “说来话长,总之就是错过了,只能等雨小点再想办法了。” 姜槐叹了口气说道。 “想办法?自己跑回去?” “也不是不可以。”姜槐半开玩笑回答道。 “走吧,送你们一程。” 墨羽话音刚落,一辆加长型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宿舍楼门口。 一名管家撑着伞下了车,给墨羽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姜槐和陆晚吟眼睛都看直了。 还真是大小姐啊。 这待遇 “愣着做什么,上车。” 于是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结果是陆晚吟率先表态。 “来了来了~谢谢墨羽老师~我鞋子刚刚打湿了,弄脏了您的车可别见怪哦。” 墨羽本来想让陆晚吟坐副驾驶位,但这妮子直接就钻进了后座,然后对姜槐低声说道。 “你坐副驾驶位去。” “啊?” “啊你个头,赶紧去。” 无奈,姜槐只能钻进了副驾驶位,墨羽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和陆晚吟一起坐在了后座。 而后这一趟雨中的旅途就此拉开了帷幕。 。m. 第208章 曾经 雨滴敲打着车窗,也同时撩拨着车内三人的内心。 司机不算,姜槐想的是怎么在金陵城让乌鳞班的同伴们安全地完成任务。 至于墨羽,她有着基本的自保能力,说实话,墨羽的力量现在也就是觉醒者五星入门的程度。 但她的体魄锻炼到了一种极端的程度。 如果说双方都不使用能力,光靠肉搏技巧。 姜槐说不定会和陵川导师那时候一样,被墨羽死死地压制。 还有就是墨羽的刀。 有刀的墨羽实力基本可以达到五星中阶的程度,如果再配合上能力,她确实可以算得上年轻一代觉醒者中的翘楚。 但是这背后的代价是什么呢。 透过后视镜看着那正戴着一副细框眼镜安静地看着书的少女,姜槐想起了之前看到过墨羽身上随时会出现的伤。 这种伤对于她来说估计是从小伴随到现在的一种常态了。 “有事吗?” 似乎是意识到了后视镜的目光,墨羽微微摘下眼镜看着姜槐。 “不是,只是没想到你看书的时候会戴眼镜。” “因为我的视力其实不算太好。”墨羽淡淡的回答。 陆晚吟把头凑过去,似乎是想看看墨羽在看什么书。 结果发现她根本看不懂,什么宇宙第二速度,引力,热寂理论。 连听都没听说过。 “你平时都看这些东西吗?”陆晚吟好奇地问道。 墨羽瞥了她一眼之后点了点头。 “这是我在门达罗萨大学物理学的专业。” “门大?就是黎科拉斯那所精英大学?”姜槐曾经查过,门达罗萨大学可以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所大学了。 不管什么专业都只招收天才中的天才。 墨羽微微点了点头。 “我现在也还没毕业,下个月有答辩,所以得稍微看会儿书。” “.....稍微,看会儿书,就能通过这个世界上最高学府的答辩吗。” 陆晚吟嘴角抽了抽。 气人的不是墨羽这种大小姐居然还有着如此可怕的天赋。 而是她根本没有自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所说的话对两个国内一本大学的大学生冲击有多大。 “这并不算什么,我有一个妹妹叫墨巧,在17岁的时候就已经从门大工程动力学毕业了,现在家族的很多产业都是妹妹在打理,作为姐姐,我已经落后了很多。” 这一家人都是什么怪物。 基因真的会遗传啊。 姜槐和陆晚吟同时感到了一阵无语。 而后陆晚吟靠在柔软的真皮坐垫上,她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而后就像是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我说,墨家大小姐啊。” “叫我墨羽就好。” “你和姜槐,以前认识,对吗?” 车内的气氛一下就像是静止了一般,司机非常专业。 他甚至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在墨家为大小姐开车这种事,让他已经学会了不该听的话题绝对要左耳进右耳出。 姜槐倒是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毕竟墨羽对自己表现出的善意只用朋友来说已经有些太过了。 但是没想到陆晚吟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 墨羽愣了半晌,最后合上了书,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书的封面。 “我七岁就离开了国家,在美国的洛杉矶天辉学院进行学习,十二岁毕业之后帮忙管理家族在日本的分公司以及协助协会工作,十九岁回国加入无畏者,直到现在。”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平淡地说过。 “所以我根本不可能认识他。” 姜槐听陵川说过,墨羽导师在洛杉矶天辉学院是以第一名的成绩毕业,甚至在最后毕业的决斗考核的时候,她击败了自己的导师。 就算是全世界的天辉学院,学员在毕业的时候彻底将自己导师击败这种事都是非常罕见的。 陆晚吟显然是没有放弃,她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笑着又说道。 “那么.......七岁之前呢。” 墨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加快了,姜槐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她的表情,而陆晚吟也翘着腿,往墨羽身边靠了靠。 “七岁之前.......你认识姜槐,对吗?” “我.....” 墨羽微微张了张嘴,气氛显得越来越紧张起来。 “我七岁之前,跟随着我母亲住在棚户区。” 最后墨羽开口说道,她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 “什,什么?贫民区........?” 这次轮到陆晚吟愣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会从墨羽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从,从来没听说过啊。” “我的母亲为了养活我,什么工作都做,但棚户区,并没有太多的选择,所以.......她每次做生意的时候,都会让我在门外等着,没错,我是墨家的私生子,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陆晚吟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了。 “而某一天,我和往常一样算着差不多的时间往家里走,却在家门附近目睹了一起车祸,死者是我的母亲,而后我便被我的父亲寻回,接受了觉醒者的教育。” “对不起......我,我没想到.......” 陆晚吟很是内疚,她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了。 但姜槐此刻的手却攥紧了。 他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事 一件自己小时候的事。 那个总是哭哭啼啼的孩子被自己父母领回家的那一天,母亲对自己说过。 【她唯一的亲人已经离开了她,小槐,从今天起,要将她当做你的家人,知道了吗?】 .....但是那不是个男孩儿吗。 不对,那个孩子,长得很漂亮,虽然自己的父母一直告诉自己,那是弟弟。 但其实自己也有怀疑过 “姜槐,姜槐。” 陆晚吟叫了几声,姜槐才回过神来。 “啊,嗯,怎么了?” 姜槐问道。 “我们在讨论金陵城的事啦,墨羽说到时候上三班,包括她的天字班都会作为先锋主力率先进入金陵城,最后回收信标的也只能是上三班。” “嗯,很合理。”姜槐揉着自己的鼻梁说道:“毕竟协会要的就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新生代觉醒者的实力,由天辉学院的精英班来做这个代言人没什么问题。” “可是墨羽班上并没什么强力的进攻型觉醒者吧,感觉会很危险。” 听到陆晚吟在担心自己,墨羽摇了摇头。 “有我在就行了。” “你还真是喜欢把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啊......”陆晚吟无奈地看着墨羽。 很快,车子将陆晚吟和姜槐送到了夜魔巡游的据点,在下车的时候,陆晚吟拿出了一个发夹送给了墨羽。 “这是我们组织里的尹佳,她的妹妹做的,送给你啦。” 墨羽面无表情接过了发夹,说了一句谢谢,最后又瞥了一眼姜槐,而后慢慢升上了玻璃。 看着车子逐渐远去,姜槐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他必须要确定一件事 “怎么了,无心菜,进去啊。” 陆晚吟看姜槐站在原地没动,她疑惑地问道。 “你先进去,我去打个电话。” “那你快点哦。” 陆晚吟也没有多问,推门就进入了组织内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陆晚吟靠在门上,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聪明了一次了,去好好搞清楚事实的真相吧.......笨蛋。” 。m. 第209章 明了 姜槐绕到了夜魔巡游据点旁的一条小巷中。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嘟—— 很快,电话被接通了。 一个比较沉重的男人声音响了起来。 【小槐?】 “爸,你和妈最近还好吗?”姜槐靠在墙边,手里把玩着那枚子弹。 【好啊,上次你妈去菜市场抽奖,中了头奖,大几十万啊,正好要和你说这件事,我和你妈打算开个小卖部,你觉得如何。】 “挺好的。”姜槐笑着说道。 心里想着这丹朱商会也真会想办法,菜市场门口的抽奖能中几十万?算了,反正那些钱能通过合法途径给自己的父母就行了。 “也别太累着了。” 【那是一定的,钱嘛,够用就行了,对了,小槐,我接到了你班导的电话,说你.......办理了休学,是真的吗?】 姜槐顿了顿,那导师倒也负责。 当时自己办理休学的时候就极力挽留过。 只是没想到她会给自己父母打电话希望自己回心转意。 “是真的,爸,我现在在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您放心,大学的毕业证我肯定会拿到的。” 【唉,我当然不担心你,你从小就很乖,对了,上次和我们一起吃饭那个小丫头,你们发展的怎么样了?】 “很不错,爸,我们关系进行得很顺利。” 【那就好,我和你妈都很喜欢她,还有她的养父也很有趣,下次把他们都叫上回老家来,那丫头不是说喜欢吃你妈做的饭吗,到时候让她来,吃个够】 “爸,她的养父.......”姜槐停止了转动手指间的子弹,而后长舒一口气说道。 “去世了。” 【啊?!这......这怎么会......那孩子已经没有了亲生父母,怎么会这么突然.......小槐,你可不能抛弃别人啊,我告诉你,这孩子很不错的,你可千万别和以前一样,你以前喜欢的那个叫什么来着,我一看就是个势利眼!】 “好了,爸,不说这个了,你放心,我这边一定会照顾好她,我这次打电话来还有一件事想问您。” 【什么事,你说吧。】 姜槐停顿了片刻之后开口问道。 “小时候,我们家收养过一个小男孩儿,对吗。” 【啊......嗯。】 很明显。 姜槐的父亲在听到那个小男孩儿的话题的时候明显有些紧张。 这一点姜槐听得很清楚。 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是老实人,完全不会说谎,性子也比较直,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爸,您老实告诉我,她其实是个女孩儿,对吗。” 【啊,这......姜槐,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们都忘了,太久了,不记得了】 果然。 老爸每次说谎就会结巴,因为这事儿被母亲收拾过很多次。 “我想知道她的名字。” 此刻,行驶在雨中的黑色加长轿车内,少女戴着眼镜安静地看着书。 就在这瞬间,一阵微风吹入了明明紧闭着窗户的车内。 而后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身影出现在了墨羽身边的座位上。 司机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是看不到这个人一般。 “大小姐,不是和老爷约定过吗,关于您的过去,不能向任何人说起。” “我告诉他们的都是一些可以查到的档案。” “七岁以前的呢。” 戴着帽子的西装男帽檐压的很低,完全看不清他的相貌。 只有那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人看了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那些无关紧要。” “老爷不会喜欢这样。” “我知道,我会接受惩罚。” 墨羽面无表情地翻阅着书页。 “现阶段,肉体的惩罚是否对您已经造成不了伤害了呢。” 男人的这句话让墨羽微微皱了皱眉。 果然,他的下一句话让墨羽如坠冰窟。 “现在,老爷正在您母亲的身边,今天他们会共进晚餐。” 啪—— 墨羽合上了书,转头用一种冰冷且充满杀意的眼神看着男人。 “不要动我母亲。” “这取决于您,大小姐。” “冲我来,不管是什么惩罚,我都接受。” “鞭笞一头已经不知道疼痛的畜生,这并不会让畜生得到教训,但如果能伤害到这头畜生在乎的东西,相信它一定会得到教训。” “我说过了。” 墨羽的声音在颤抖,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别动我母亲。” 男人丝毫没有被墨羽的声音吓到,反而嘴角上翘的幅度更大了,似乎很享受这种威胁墨羽的感觉。 “悠着点,大小姐,一件兵器是不需要愤怒这种感情的,您只需要考虑如何更好地为墨家效力,就连老爷也一直遵循着这个规矩。” 他慢慢转过头,慢慢扬起脸。 那张布满了伤痕和刀疤的脸出现在了墨羽的眼中。 “墨家所背负的诅咒将会是永生永世的,你们谁都无法逃脱枷锁,就连你的姥爷,墨家真正的领导者也打不破这莫比乌斯环,大小姐,不要期待向外界求助。” 墨羽的手几乎要将厚封皮的书给捏碎,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但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 “不过我倒是蛮好奇的,您求助的对象竟然会是那个弱小到墨家一只手指头就能碾碎的夜魔巡游,您有时候真的很可爱,很天真,如果我现在去将夜魔巡游的人全都杀干净........” “不要动他们!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 墨羽再也忍不住了,她怒吼道。 司机微微蹙眉,他看了一眼后视镜然后低声询问。 “您需要什么帮助吗,大小姐。” 他完全看不见那个西装男。 墨羽的胸口在剧烈起伏。 而后男人抬手,轻轻摸了摸墨羽的头。 “大小姐,记住我说的,您不需要情感,不需要愤怒,而这一次,老爷只会稍微教训一下您的母亲,而下一次.......” 就在这时候,那男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非常抱歉,请容许我接个电话,大小姐。” 他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号码。 “是您的父亲,大小姐,我想您应该会听到您母亲的......声音。” 墨羽的拳头已经捏得嘎吱作响了。 可男人接起电话后,电话那头却是一名少女的声音。 【从她身边离开】 男人愣住了,然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向您问好,二小姐,您怎么到凌羽市来了?您在那边的工作.......” 【我的工作不需要一条狗来过问,不要再骚扰她,我最后说一次,怪物】 “既然您拿到了这个手机,证明老爷已经被您说服了,对吗,那么我也将听从您的命令.......二小姐。” 男人挂掉了电话。 而后有些无趣地耸了耸肩。 墨羽也听到了他对对方的称呼,二小姐 是自己的妹妹墨巧? “记住了,大小姐,即便是墨巧小姐,也护不了你一辈子,您必须成长起来,成为让墨家,还有墨家背后的那位大人........满意的一把刀。” 下一秒,男人的身影化作了一阵微风消失在了车内。 “大小姐?您........” 司机再次询问。 墨羽扶住了额头叹了口气。 “.......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请认真开车吧。” “遵命。” 轰隆—— 此刻一道闪电划过天空。 姜槐的身影也愣在了小巷之中。 他的手捏着已经挂断和父母通话的手机,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的名字......我们不知道,但是来接走她的,是那个享誉全球的大财团,墨家.......他们还给了我们一些钱,让我们绝对不能将她的事透露给任何人,小槐,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 姜父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挂掉了电话。 “......原来如此。” 他慢慢抬起头,让雨水顺着自己的脸庞滑落,而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原来是你啊........爱哭鬼。” 。m. 第210章 反客为主 当天晚饭时间,杜轻鸿久违的下了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就像一个家长一般等待着孩子们从学员归来。 于是那一天夜魔巡游的据点难得地热闹了起来。 不仅仅是姜槐和陆晚吟,还有尹佳和她的那些弟弟妹妹也被陆晚吟强行拖了过来。 此外就是芸落,她的伤基本已经痊愈。 而芸落似乎用很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姜槐,就像是有什么事要询问他一般。 可碍于人太多了,她也一直没办法开口。 晚饭时间,楚河也带着许多的礼物来到了夜魔巡游本部。 但让姜槐最没想到的,是夏玲玥。 这姑娘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了夜魔巡游据点的位置,刚好踩着饭点过来,还拎着好几瓶酒。 对于姜槐的疑惑。 夏玲玥表示:“我都签了字按了血手印了,已经是夜魔巡游的人了,怎么,吃顿饭都不行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回老家。” 夏玲玥一边喝着酒一边说道:“我没有家啊,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记得了。” 虽然她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但听到的人都是一阵酸楚。 这夜魔巡游还真是聚集了一帮可怜人啊。 杜轻鸿举杯欢迎了楚河和夏玲玥这两名新成员。 而后和他们说起了金陵城的事。 “金陵城那场兽潮来势汹汹,虽然我们已经在城内做好了完全的防备,可谁也没想到,最后的核心领主裂隙竟然开在了地下。” “而后就是一场可怕的地震,它直接震碎了九相封尘界,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一边要救助城内的居民,一边要抵抗兽潮,最后死伤十分惨重,但那时候夜魔巡游还算是有点儿实力的组织,陆晚吟这丫头也是那时候被老岳从废墟里挖出来的。” 说到这里,杜轻鸿叹了口气,姜槐看了一眼陆晚吟,发现其并没有什么难过的表现,反而是劝杜轻鸿不要难过,自己返回家乡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席间老杜喝的有点多。 拉着姜槐的手让姜槐务必保护好陆晚吟。 “放心吧,杜老师,就算没有你的嘱咐,我也会保护好她的。”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芸落在这时候面无表情地一句话让正在被夏玲玥灌酒的陆晚吟差点没喷出来。 “芸落姐!你怎么比我们还关心我们的婚事!” “所以你没否定要和他结婚,你们之间的感觉变了。”芸落的目光如鹰隼一般落在陆晚吟的身上,然后又看向了姜槐。 “你们上床了?” “还没有,芸落姐。”姜槐不敢有一点诳语。 芸落似乎也看出姜槐没有说谎,于是她点了点头。 “可以上了,早点生孩子,退居二线。” 这次是姜槐差点没喷出来。 楚河也喝多了,他拍着桌子一股酒气地说道:“哎哎!虽然我大哥和陆晚吟,嗯,是那种关系,但是,但是啊!我们队长也不是没有机会,对不对!” “你家队长......是......?” 杜轻鸿好奇的看着楚河。 “我的队长,不对,现在好像不是我的队长了,唉无所谓!反正就是无畏者血隼小队的队长!墨羽!” 听到墨羽的名字,姜槐愣了一下。 而陆晚吟敏锐地捕捉到了姜槐的这一细节。 她的手在桌下轻轻戳了戳姜槐的大腿。 姜槐转头看着她,少女莞尔一笑低声说道:“跟我出去一下,我想吹吹风。” 两人在大家的视线和起哄声中站了起来,然后走向了门口。 “他还有别的女人?” 芸落冷冷地看着楚河问道。 “啊?啊!我队长啊!我队长很爱大哥的!那是个人都能看得出!” “墨羽,我记下了。” 芸落面无表情地说道。 杜轻鸿赶紧拍了拍她的脑袋:“那是自己人,你别瞎找人家麻烦。” 在推门而出后。 陆晚吟靠在夜魔巡游据点台阶前的栏杆上看着姜槐。 屋檐不停发出雨滴落下的声音,姜槐喝了点酒。 但体内的力量已经将酒精当做毒素一同分解了。 所以他很清醒,但陆晚吟就不一样了。 她酒量很差,被夏玲玥拉着喝了几杯,心在已经眼神迷离了。 “所以,她是谁。” 这个问题就像是抓住老公出轨的妻子起手式。 姜槐也认真的看着陆晚吟,他没有逃避问题,而是直接对陆晚吟说道。 “我的家人。” “家人......?” 于是姜槐把小时候墨羽寄宿在自己家的事告诉了陆晚吟。 “原来如此,她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到你的时候眼神就不对劲,但你这个当哥哥的,怎么完全没认出别人,人家可是一眼就认准了你。” “她小时候短头发,穿我的大裤衩子和t恤,看上去就和男生一样,谁能想到啊。” “谁能想到现在变成了这样的大美人儿,对吧。” “对。”姜槐笑着说道:“弟弟变成妹妹了,是有点儿奇妙的感觉。” “傻子。” 陆晚吟抬手揪住了姜槐的衣领,让后将其拉到了自己身边。 “她看你的眼神,才不是在看着哥哥。” “什么眼神?” 姜槐疑惑地问道。 “唉......”陆晚吟叹了口气,小声呢喃道:“摊上你,我倒了八辈子血霉,算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和她相认?” “不。”姜槐摇了摇头。 “她竭尽全力帮助我,但从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我觉得一定有什么原因,结合之前的种种情况,我觉得这一定和墨家有关。” “所以你要和墨家作对?带她脱离墨家?” 姜槐笑着摇了摇头。 “那是她的家,一个人总要又根,就算她小时候在我家住了两年,但落叶总要归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陆晚吟一双醉眼迷离的眼里满是疑惑。 “墨家也好,无畏者也好,他们欠墨羽的,我会让他们偿还,所以,我不会让墨家覆灭,也不会让墨羽脱离墨家。” “那你是想......” “我要让她成为无畏者以及墨家真正的主人。” 。m. 第211章 反常 第二天上午,墨羽照例来到了无畏者驻凌羽市分部。 这栋豪华写字楼在上次卢永闯进来救人之后,就加强了戒备。 门口站着七八名觉醒者。 实力清一色的四星。 当然不是指望他们去抵挡卢永这种闯入者。 只要你能提前通风报个信,拖延一下脚步让后面的人有个准备,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你们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负责守卫的是北山狮手下的仲裁官,一直以来,血隼和仲裁者之间的矛盾都很尖锐。 起因就是北山狮看不上墨羽。 觉得这丫头是墨家镀了金的花瓶。 甚至好几次挑衅墨羽,仗着自己这边人多,而墨羽之前的小队基本只有十余人,想要给墨羽一些苦头。 少女则是一直避战,她知道和北山狮起冲突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尽管自己也对这只狮子狗快要忍耐到极限了。 可墨家仍旧希望她能在无畏者站稳脚跟。 现在她只不过是六位精锐队长之一。 说白了还是个冲最前面的炮灰。 白枪索恩斯。 黑剑王明远。 泰斗北山狮。 鬼道瑶瑶。 天术卢恩熙 一刀流墨羽。 在此之上无畏者却还有着更高的体系分布。 也就是说,墨羽现在最多就只能算个中层干部。 此刻她看着门口那几名气势汹汹的仲裁官,知道他们又要找茬。 但无非就是像以前一样嘴碎,左耳进右耳出也就罢了。 可没想到,墨羽刚走到门口。 几名觉醒者突然立正,朝着墨羽敬礼。 “墨羽队长!您辛苦了!” 听着他们齐声的呐喊。 一向面若冰霜的墨羽突然眉头微皱,这几人她认识,算是北山狮手下性格比较暴躁的那几位。 平时看到墨羽都没什么好脸色。 还私下殴打过墨羽小队的成员。 为了这件事,墨羽没少给上面写信。 可直接统领六部的那位无畏者高层是北山狮的姐姐,所以墨羽的意见信基本都属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但今天这几人居然对自己无比尊敬。 从那动作和眼神都可以看得出,他们是发自内心在迎接自己。 “......北山狮又在搞什么花样。” 墨羽低声呢喃了一句,但表面上还是点了点头,而后走进了大楼。 这大楼还是无畏者的产业,做着非常庞大的国贸生意。 也有着许多的普通职员。 所以墨羽没有带刀,毕竟如果在自家协会据点都还要带着武器,那无畏者也太掉价了。 她穿着一身职业西装和长裤,脚踩高跟鞋,头发扎成马尾,看上去无比干练。 饶是如此,她却也只是一名还不到二十一岁的年轻人。 当她通过虹膜验证来到位于无畏者大楼三十层的队长办公区的时候。 她又愣住了。 就见电梯门口一排的仲裁官,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都齐刷刷向她鞠躬。 “墨羽队长!您辛苦了!” 这下就算是墨羽眼中也有些茫然了。 什么情况......这群人难道是想 她已经习惯了将事情做好最坏的打算。 现在最坏的打算便是北山狮给自己设下了陷阱。 结合他这段时间经常莫名地对自己表露友善,然后还将很多资源分配给血隼小队。 墨羽就愈发地警惕起来。 无畏者本部对分部的物资都是按照队伍发放。 但之前北山狮用血隼小队不需要那么多开支为由,强行扣押了一大部分属于血隼的物资。 又欺负血隼小队每次出任务都基本会死人,基本不可能来闹腾。 所以作威作福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就在上周,墨羽的小队扩编完成后,立刻收到了大量的物资,甚至北山狮亲自下令。 以后血隼小队出任务,仲裁者必须要鼎力支持。 至此之后的三次小型斩狩任务,墨羽本想让新队伍进行一下实战训练,毕竟在经过姜槐的熏陶后。 她不再只专注于前方与任务,也会在行动中去多多照顾自己的下属。 而北山狮就直接命令仲裁者以大部队开道,帮血隼清理杂兵。 这让墨羽很是生气。 “我是来这里磨合队伍的,血隼不是巨婴,不需要这样的保护,北山狮队长。” 然后北山狮就让所有部队守在门口,替他们压阵,甚至北山狮还在墨羽带队斩狩一只先锋级兽的时候亲自擂鼓助威。 整的新队员都以为这北山狮队长一定是对咱们家队长倾心已久了。 墨羽更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现在。 看着电梯外一排的仲裁者。 墨羽皱紧了眉头,她的手下意识按在腰间,却没有摸到刀。 无妨,自己的觉醒能力以血铸刀,一样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她一步一步踏出电梯,迎着众人尊敬的目光走向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就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墨羽看到了一个熟人。 “墨羽队长!”北山狮豪迈地大笑起来,他龇牙咧嘴朝着墨羽打招呼。 但墨羽真的很想告诉他。 你很不适合笑,真的很丑。 压抑住内心这种吐槽的欲望,墨羽微微点了点头。 “北山狮队长,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着警惕,但北山狮却只是对着办公室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一位大人物,想和您谈谈。” 大人物? 墨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是无畏者的高层?还是 墨家? 甚至是墨家背后的那群怪物? 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墨羽慢慢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整个办公室非常朴素。 除了办公桌和一张茶几和沙发,还有就是一个书柜之外就没有了任何其他的装饰。 四面墙壁都空空如也,也没有任何的绿植作为点缀。 办公桌上摆放着整齐的文件和需要墨羽去处理的任务简报信息。 而在那张办公桌上,一个身影正坐在那儿,他将椅子转了过去,背对着墨羽。 手里好像在摆弄着什么。 “你.......为什么......” 即便只看到背影,墨羽也认出了那个身形。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九阶魔方的技巧是底面,它是整个魔方组成的基础,还原底面是最重要的一步。” 椅子慢慢转过来,姜槐单手捏着一个九阶魔方,手指灵活地转动着,他基本没看那魔方一眼。 但魔方在他的手指间很快便被规整成了纯色。 “你瞧,是不是很简单。” 他笑着将魔方放在桌上,朝前轻轻推了推。 墨羽皱着眉,深吸一口气走到桌边,看着那魔方而后将其拿起扔到了一边。 “我早就解开了,现在我在问你,姜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无畏者本部。” “喜欢我为你准备的欢迎仪式吗?” 姜槐笑着站起身。 门口的北山狮恭敬地替二人关上了房间门。 “你准备的......?你到底.......” 墨羽眼里满是疑惑。 “总之,你先离开,不要出现在无畏者本部!” 她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 “放心,仲裁者都是自己人,他们不会去告密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搞定的北山狮,但,但是问题不在仲裁者,你不能让他们注意到你,快些离开,我带你从后门离开。” 说着墨羽就直接拽住了姜槐的手腕。 她真的很着急。 昨天那个西装男已经来警告过了,甚至还明说了会对夜魔巡游动手。 不能让他被卷进来,绝对不能 保护他,我必须保护他 但是下一秒,姜槐的手反握住了墨羽的手腕。 “你.......你做什么?”墨羽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着姜槐。 却见姜槐仍旧脸上挂着微笑。 “你帮了我很多次,而我今天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你可以陪我走一趟吗?” “陪你走一趟.......?去哪儿。” “就当是再帮我一个忙,我需要去一个地方,你能.......” 姜槐犹豫了片刻,而后抬眼看着墨羽丝毫没有紧张感的说道。 “你能保护我吗?” 。m. 第212章 这一切,为了你 昨天的暴雨已经化作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夜魔巡游二楼杜轻鸿办公室的窗户。 杜轻鸿今天去学校上班了,所以办公室内本应没人。 但此刻,陆晚吟却坐在窗边,一边哼着歌,一边整理着头发,是不是还转头看一看窗外楼下那些为了躲雨而快步奔跑的行人。 “姜槐呢,我有事要问他。” 就在这时候,门被推开,芸洛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晚吟问道。 “芸洛姐,这里可是老杜的办公室,你进来能不能先敲敲门啊。” 陆晚吟撅着嘴,不满地看着芸洛。 “你男朋友呢。” 芸洛没有幽默感,所以根本不会和陆晚吟开玩笑,她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我男朋友啊~唉~这会儿估计和他的小妹妹一起在雨中漫步呢~” “墨羽?” 陆晚吟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瞬间她立刻从窗户边跳了下来,冲到了办公室门口,拖住了芸洛。 “唉唉!芸洛姐!你,你要去干嘛啊!?怎么刀都摸出来了!” “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可能打不过,但我可以找机会等到只有墨羽一个人的时候,我会想办法杀了她。” “姐!唉!亲姐姐,我和你开玩笑呢!” 虽然陆晚吟不能把墨羽和姜槐曾经的事情告诉芸洛。 但也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其实不怎么介意这件事。 芸洛在听了陆晚吟的话后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 “是不是我小时候经常揍你脑袋,你脑子出问题了。” “姐,好好说话,别骂人。” “那为什么你会不介意,只要是个女人,都会介意,你不是女人吗?” 说着芸洛又伸手去扒陆晚吟的牛仔裤。 “唉!姐,你消停点儿。” 陆晚吟被整得只能缩在地上蹲着。 “芸洛姐,我的情况不一样,就算你们一直瞒着我,我也知道自己的灵魂不完整。” 芸洛已久面无表情,但什么也没说,等待着陆晚吟继续说下去。 “所以啊~我这样的人,哪天说不定就.......嗯,没了?你觉得姜槐会怎么做?” “和你一起去。” “......那,那倒不至于,而且我也不希望他那样做,你知道吗,上次在海洋之心,他以为我被一只胖头鱼吃了,然后他就徒手把那胖头鱼内脏全给挖烂了,想要把我挖出来......” “然后呢。” 芸洛继续问道。 “芸洛姐,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突然就不见了,无心菜......那个白痴,笨蛋可能真的.......会很难过很难过的,我不想看到他那么难过。” “所以你就想让另一个女人陪着他?我以前可能没把你脑子打坏,但我现在有点想这么做了。” “姐!别动手,听,听我说!我可没说我会认输!我只是想要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而且,哼哼~我才是无心菜初吻的拥有者哦~是我哦~不是墨羽,所以啊,我现在遥遥领先~优势在我~” “不,他的初吻和第一次都被一个叫陈宁的女人给夺走了,就是害怕你遇到渣男,所以我特意去调查过。” 陆晚吟的身体一下子石化了。 “但,但是~他说喜欢我诶,还抱着我哭~” “他当舔狗的那几年,说过三千八百二十六次喜欢陈宁,还抱着陈宁的腿让她别走。” 陆晚吟再次石化了。 “那那,那都是过去了,可可,可是~他,他......姐,要不我们还是杀了他吧。” 这次反而是芸洛沉默了,看着陆晚吟嘴角抽搐,已经变成白痴的样子。 她抬起手,试探性地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脑袋。 “抱歉,我以前没试过,这样做对吗,力度够不够。” “......谢谢,芸洛姐,很舒服。” 陆晚吟直接把头靠在了芸洛的肩膀上。 二人就这样坐在杜轻鸿办公室内的沙发上。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毕竟我没怎么接触过他,但根据我的调查,姜槐并不是一个坏男人,你确定要给自己树立一个敌人吗。” 芸洛冷冰冰地问道。 “芸洛姐,我也不是什么圣人,谁会想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但我能看得出来,墨羽和我一样,都很需要姜槐。” “无心菜是个白痴,但我能感觉到,墨羽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了,我不知道她自己扛下了多少,但.......如果姜槐能帮她,那我也会帮她。” 芸洛微微叹了口气。 “以后输了不要找我哭。” “会赢的,芸洛姐你好会摸头啊,好舒服。” “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捡到过一只流浪狗,现在养在我的公寓里,我就是这样摸它的,很高兴你能喜欢。” “额......” 与此同时,姜槐拖着还穿着职业套装的墨羽上了高铁。 “你什么时候买的票.......我没有给过你我的身份信息,你怎么帮我买到的。” 坐在高铁上,墨羽有些局促,很明显。 她好像是没坐过高铁,所以姜槐特意让她坐在了靠里面的位置。 “我自有办法。” 丹朱商会就像是个哆啦a梦,和他们建立短期合作的关系至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 虽然姜槐是这么想的。 但帮墨家人买高铁票,还要套取墨家大小姐身份信息这种事。 丹朱商会也是属于铤而走险了。 根本不是姜槐所想的那么简单。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不是我带你去哪儿,是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那至少等我把武器带上,为什么直接就拽着我过来了?” 墨羽皱着眉问道。 “因为高铁不准携带武器。” 姜槐说完就递了一个眼罩给墨羽。 “睡会儿吧,你黑眼圈好重。” 墨羽闻言立刻有些脸红起来,然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真的......很重吗,我......没有化妆的习惯。” “放心,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站了我会叫你。” “可我是来保护你的。” “你真以为我需要你保护啊?”姜槐笑着又抬手帮墨羽调整了一下座椅,让她可以微微往后仰躺一些。 “角度合适吗?”姜槐问道。 “合适,但是.......” 墨羽还想说什么,但姜槐已经直接上手帮她戴上了那个猫咪眼罩。 “这可是我专门给你买的,行了,赶紧睡,有我在旁边呢。” “.......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姜槐。” 看着墨羽戴着那可爱的眼罩说着冰冷的话。 这种反差感让姜槐差点没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虽然竭尽全力憋笑,但还是让墨羽察觉到了。 “我觉得你该睡觉了。” 突然,墨羽感觉一只手轻轻抚在了自己的头上。 她整个人身体都绷紧了。 “......姜槐,你在做什么。” “你要是不睡觉,我的手就会一直这样放着。” “你......!” “小声点,高铁上太过吵闹,是会被警告的哦。” “......” 墨羽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有着加热功能的眼罩太舒服了,她竟然真的有了一丝困意。 “真的可以吗?我......真的可以睡觉吗。” 安安稳稳地,在你身边睡觉,现在的我,真的可以吗 “可以。” 姜槐的声音很温柔,同时还轻轻摸了摸墨羽的脑袋。 “......有什么事就叫我。” “好。” “.......谢谢你,姜槐。” 很快,姜槐发现墨羽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胸口也在微微起伏。 他这才慢慢放下了手,看着少女戴着猫咪眼罩熟睡的样子。 姜槐感觉到一阵愧疚。 “对不起啊,这么久一直都没注意到,原来你一直都在默默保护着我......” 就在他的手即将放下的瞬间。 墨羽在睡梦中,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 姜槐愣住了,在确认墨羽没有醒来之后,他无奈地笑了笑。 任由那双纤细娇小,掌中却布满了疤痕和老茧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睡吧.......爱哭鬼。” 。m. 第213章 雨中旅途 【宜宁县,到了,请要下车的旅客携带好行李......】 当高铁的广播响起的时候,墨羽才从睡梦中缓缓苏醒。 可她苏醒之后却感觉眼前仍旧一片黑暗,一时之间明白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随后条件反射般警惕起来。 “嘘,不要慌。” 而后那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墨羽这才想起来,自己睡前带了眼罩。 姜槐的手轻轻替她取下了眼罩,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刚睡醒时候的墨羽。 眼睛因为热敷过有些微微发红,再加上刚睡醒有些睡眼惺忪。 看上去就和哭过一般十分委屈。 “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墨羽转过了脸,声音还略有些沙哑。 “嗯,走吧,到站了。” 姜槐笑着站起身,带着墨羽一同离开了高铁站。 “第一次坐高铁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比火车稳一些。” 墨羽跟在姜槐身后,一直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因为姜槐说过,这一趟是要她保护自己。 所以也就意味着随时可能会出现危险。 看着她这副模样,姜槐哭笑不得。 “行了,放松一些。” 说罢将手里刚刚在车站外买的一串糖油果子递给了墨羽。 “这是什么。” 墨羽皱着眉看着那糖油果子,凑近闻了闻。 甜腻和油炸之后的香味立刻传入了她的鼻腔。 紧接着,少女的腹中传来了一阵有些不满的咕咕声。 现在已经是下午1点了。 算起来,她从早上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吃一口你就知道了。” 说罢姜槐又将糖油果子往前凑了凑。 墨羽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可这玩意儿就比她的拳头小一些,要怎么入口呢。 她尝试从各个角度去小口小口地咬。 但圆滚滚的糖油果子就好像和她玩儿起了游戏,她怎么都咬不下来。 弄到最后鼻头嘴唇都沾上了糖渍。 墨羽就像是生气了一般,双手捏着竹签,仿佛是将这竹签当做了一把刀。 而后找准糖油果子不注意的瞬间。 一口横着咬了下去,她就像一只猎豹一口就咬掉了半个糖油果子。 食物入口。 香软甜糯立刻在她口腔中绽开,蔓延,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好吃......但是好多油,会不会长胖。 这是墨羽的第一反应。 而后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咬糖油果子的时候有些过于凶狠了,赶紧抬起头看着姜槐。 在他面前出丑 这种事不要啊 可刚抬头就看到姜槐更夸张。 他张大了嘴连咬带撕,直接把整个糖油果子塞进了嘴里。 “怎么了?” 结果反而是嘴里含满了食物的姜槐疑惑地转头看着墨羽。 “没,没什么。” 墨羽低着头,因为被咬了一半,所以现在她可以小口小口品尝了。 不过想到刚才姜槐一口吞的样子 好有意思啊。 她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窃笑。 “你笑我吃相难看?” 姜槐微微弯腰,歪着头去看墨羽的表情。 这把墨羽吓了一跳。 “我没有。” 墨羽转过身背对着姜槐,声音恢复了冷漠。 “行了,转过身来。” “我在吃东西。” “转过来,快点。” 姜槐似乎很坚持。 墨羽双手死死捏着竹签,最后轻轻咬了咬牙,转过了身。 而后姜槐的手里捏着一块湿纸巾,轻轻替她擦掉了鼻头上还有嘴角沾上的糖渍。 “抱歉。”墨羽往后退了一步,从姜槐手中拿过了湿纸巾,三下五除二擦干净了自己的脸。 “我失态了。” “在这里就不用绷着啦,这东西好吃吗?” 姜槐笑着问道。 “嗯。”墨羽依然冷冰冰地点了点头。 “很独特的味道,和家里厨师做的东西不同,完全没有控油,也没有复杂的处理,就是很简单的味觉堆叠,但是.......还不错。” 不仅如此。 墨羽的味觉告诉她。 她似乎记得这个味道。 这个东西,小时候自己是不是吃过 姜槐看着若有所思的墨羽,笑着点了点头。 此刻天空又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姜槐和墨羽几乎同时脱掉了外套。 一人拎着厚外套,一人拎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就要往对方头上遮。 而后两人在看到对方的动作完全相同的时候,都愣住了。 “......把衣服穿上。”姜槐说道。 “我这是工作服,有很多可以替换,你不用担心我,你先........” 可姜槐这次不打算和她争辩了。 直接将厚外套搭在了她的头顶,然后搂着她的肩朝着马路边跑去。 墨羽手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心里却像是小鹿一般乱撞起来。 两人本想在路边拦出租车,可这种下雨天,打车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眼看着雨越下越大。 墨羽转头看着姜槐说道。 “回车站里面去吧,你这样会感冒的。” 我这副身体还会感冒吗。 姜槐不确定,但他的眼睛突然看到了什么。 在雨雾中,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驶来。 他笑了笑对墨羽说道。 “今天你是第一次坐高铁,对吗?” “嗯。” “那我再带你体验另一个第一次。” “嗯?” 墨羽有些疑惑,但突然间,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姜槐,不要胡说八道......我,我只是作为你的保镖来这里陪你,请你不要误会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就算我答应你,我.......我们现在应该先........” 嘟嘟嘟—— 姜槐没有去听墨羽嘀嘀咕咕说些什么,他抬手拦住了一辆电三轮。 “去哪儿啊?” 司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爷。 “林家巷。”姜槐在雨里和大爷讨价还价了一番之后拉开了电三轮的车门。 “大小姐,请。” 他学着电视里那些管家的样子对墨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墨羽则是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电三轮,嘴唇微微张开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这是个啥玩意儿啊.......真的能坐吗。 但不忍心姜槐一直淋雨。 墨羽还是小心低着头钻了进去。 姜槐也赶紧跟了上去,拉上了车门。 “师父,走吧。” 他全身几乎都被打湿了。 头发十分凌乱,刘海也耷拉在额前,微微遮住了少年的视线。 “可别小看了这东西,在小县城,这电三轮可比出租车好使,还便宜。” 姜槐一边用纸巾擦拭了一下脸颊上的水渍,一边对墨羽解释。 墨羽则是像一个孩童一般好奇地感受着这种奇妙的颠簸感。 “你不会生气吧,让你这么尊贵的大小姐坐这么寒酸的交通工具。” 姜槐半开玩笑地说道。 但当他转过头看向墨羽的时候,却发现少女小脸上满是兴奋。 完全不像平日里那种冷冰冰的样子。 “不,不会,这种感觉,很奇妙,而且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我不讨厌这个......这个小火车。” 扑哧—— 姜槐一下子没绷住笑出了声。 小火车。 你可真会取名字啊,爱哭鬼。 。m. 第214章 我回来了 当电三轮颠簸着开到一条略显平静的小道之后,司机师傅停了车,敲了敲玻璃。 “到啦。” 姜槐下车给了钱,发现这雨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于是让墨羽把外套披在头上再下车。 刚才在车上,因为雨雾的原因,墨羽一直没有看清周围的环境。 可现在,当她的高跟鞋踩在积水的路面之后,她这才看清了四周的一切。 以及这条充满了她回忆的街道。 “这是.......” “这是我家附近。” 姜槐走在前方,而后发现墨羽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他转头看着少女说道。 “怎么了?” “你怎么把我带到你老家了?” 墨羽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学院放假,回家探亲,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是我......” 不等她说完,姜槐指了指自己还在淋雨的脑袋。 “再让我淋下去,说不定真的会感冒哦。” 墨羽皱了皱眉,她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决定先跟在姜槐身后。 其实,到了这里之后,即便姜槐不带路。 她也知道该怎么走。 因为她曾经在这条街道生活了两年。 即便那已经是很小的时候。 可对墨羽来说,那是自己人生中最快乐也是最自由的两年,所以她印象特别深刻。 就在姜槐路过一条岔路的时候,墨羽停下了脚步指着右边说道。 “不是......应该走这边吗?” 姜槐微微侧了侧头,因为雨雾的原因,墨羽有些没看清他的表情。 随后就见姜槐转身走了回来。 “对,右拐,你瞧我这记性,太久没回来给忘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姜槐没有问,墨羽也知道自己刚才失言了。 但两人就像是被大雨给吞没了一般,你不说话我也就保持沉默,就当刚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走到一半,墨羽的高跟鞋突然卡在了地面的裂痕里,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高跟鞋的鞋跟断开。 她蹙着眉看着断掉的高跟鞋,有些为难。 姜槐却走到她身边蹲下了身子说道。 “来吧。” “这不行。”墨羽拒绝道:“这样的雨天很容易会遇到危险,我们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可以这么挤在一.......” 话没说完,姜槐就打断了她。 “快点,我不喜欢说第二次。” .......回忆涌上了少女的心头。 就和小时候一样,这个对我很不耐烦的哥哥,却处处都在保护着我,照顾着我。 明明是你把我的鞋子扔到了河里 明明是你偷偷吃了我的糖油果子 “爱哭鬼,快点。” 凭什么你还要叫我爱哭鬼 你这个坏蛋。 墨羽轻轻咬了咬嘴唇。 她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头上顶着的姜槐的厚外套现在也已经湿透,变得有些沉重。 就像是有着某种力量在压着她,想让她低头,屈服。 最终她屈服了。 因为在这个人面前,即便是稍微放松一会儿,他应该也会保护我的吧 【好啦,别哭了,扔了你的鞋子是你不好,大不了回去你穿我的鞋子,我就是看不惯你一个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和女生一样!快点,上来,淋了雨回去都得挨揍。】 【.......呜呜,明明是哥哥不好,明明是你,不准叫我.......】 “不准叫我......爱哭鬼。” 姜槐感觉到了后背的重量之后微微笑了笑。 而后将少女背起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哎呀,怎么办才好呢,我好久没回家了,真的忘了家在哪儿了。” “前面,左转,第三个巷道,温馨家园小区......” 感受着耳边逐渐吹来的热气,和少女不再别扭地回答,姜槐加快了脚步。 “好嘞,老板,坐稳了,二路人力车要出发咯。” “......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墨羽把脸埋在姜槐的肩膀上,然后用外套将两人罩住,一切都和曾经一样。 但是真的.......一样吗? 雨幕之中的街道拐角。 一名撑着伞的西装男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他一言不发,而后身影缓缓消失在了拐角处。 “原来小区名字已经改了,现在叫新希望小区了啊。” 姜槐和墨羽终于是进入了小区,姜槐仍旧背着墨羽,站在门卫室的屋檐下,看着小区的招牌说道。 “不过,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在哪儿,还知道小区十多年前的名字呢?” 姜槐微微侧脸,感受着少女略微有些急促的呼吸。 “我......调查过你的档案,你忘了吗。” “哦,原来把我祖上十八代都给查了,小区都没放过啊。” 姜槐半开玩笑地说道。 “再胡说八道......我回去了。” 于是姜槐笑而不语,背着墨羽走进了一栋单元楼。 老小区只有五楼,所以没有安电梯,而他们家正好在五楼。 对曾经体弱多病的姜槐来说,这五楼简直就是个噩梦。 也不知道是肾虚还是啥,每次爬完楼都双腿发软。 而现在,他几乎是一步跨三梯,一边哼着歌一边背着墨羽就上了楼。 “可以放我下来了。” 墨羽有些抗议地说道,虽然她的手还是死死地抱住姜槐的后背。 “高跟鞋都扔了,下来踩光脚啊?先回家再说吧。” 姜槐站在自己家门口,而后敲了敲房门。 【谁啊?】 屋子里传来了自己母亲的声音。 “妈,是我,姜槐。” 墨羽感觉到这样会不会有些尴尬,但姜槐明显不想让她下来,于是只好把脸藏在姜槐的后背。 “你这次回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我陪你回家。”墨羽有些不放弃地再次问道。 姜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 “我刚刚不就说了吗,很久没回过家了,也该回家看看了,你也一样,你说对吧?” 当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母亲脸上无比兴奋,但隔了半晌,这种兴奋又化作了疑惑。 因为她看到姜槐背着的少女并不是之前一起吃过饭的陆晚吟。 而是另一名少女。 墨羽则是缩在姜槐背后,浑身湿透的她用姜槐的外套将自己的头盖住,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兽。 “妈,我回来了,还有.......” 姜槐轻轻将墨羽放下来。 那双娇小白嫩的脚缓缓踩在了地上。 “还有,我把弟弟......不,我把妹妹也接回来了。” 他让了让身体。 墨羽微微抬头,她湿漉漉的头发之后,那双眼睛有些颤抖地看着姜槐的母亲。 “我.......我......” 还没等她说话,姜槐的母亲眼睛已经湿润了,而后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小羽........小羽.......” 她一把将那单薄的身影抱在了怀中。 丝毫不在意她浑身湿透。 “你回来了,小羽.......我们好想你,好想你啊........” 墨羽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的眼神从呆滞转变为了温和和安心,少女抬起手,温和地抚摸着姜母的后背,进而微微瞥了一眼旁边的姜槐。 “嗯......我,我回来了.....” 哥哥 。m. 第215章 听见下雨的声音 接到消息的姜父冒着大雨赶回了家。 此刻墨羽也洗完了澡换了一身姜槐的衣服。 她扎着马尾,宽松的毛衣和外套,下身则是姜槐的休闲裤,虽然脸上还是一副冰冷的面容,可却让姜槐感觉亲切多了。 可以看得出之前姜槐的身型有多么瘦弱矮小。 姜父一看到墨羽立刻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 “好,好.......这么高了,嗯。” 他的声音在颤抖,但还是竭力抑制着。 姜槐此刻也从浴室走了出来,他抱怨以前穿着十分宽松的体恤现在已经快变成紧身衣了。 无奈,谁让他现在个头已经蹿到一米八五了,身材也是相当结实。 “小羽啊,回家之后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你看你,怎么这么瘦啊......” 姜母拉着墨羽的手轻轻揉捏着,感受着她那纤细的手指,还有手掌之中的疤痕和老茧,姜母的眼泪又快要掉下来了。 “这墨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让我闺女吃这么多苦啊。” “阿姨,没有,我过得很好。” 墨羽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你小时候明明那么爱笑......怎么现在都.......” 姜母捂着嘴啜泣起来。 姜槐坐在旁边赶紧笑着说道。 “爱笑?爱哭吧?当时一天哭三次,晚上她说梦话,打呼噜,被我揍一顿还要哭一次。” 墨羽转头瞪了一眼姜槐。 姜槐赶紧咳嗽两声闭上了嘴。 “你以为你能耐?就欺负妹妹?是不是老子小时候揍你揍少了?”姜父也瞪着姜槐说道。 “不是,爸,你们小时候也没和我说这是妹妹不是弟弟啊,我要是知道她其实是女孩子,我至少不会......嗯,不会揍她。” 不过姜槐大概也明白为什么父母会告诉自己这是妹妹。 虽然当时自己和墨羽都还小。 可家里没有别的房间了,地方也很小,所以墨羽只能和自己睡一张床。 朝夕相处,老两口可能感觉多一个弟弟会比妹妹要合适一些,姜槐不会想太多。 其实老两口真想多了。 那个年纪的孩子,哪儿有这么多小心思啊。 “小羽,你当年回去之后,我和你姜叔叔一直都很担心你,可......可是我,我们联系不到你的家里.......” 墨羽点了点头,她很清楚,墨家不会让自己的过去再被挖掘。 事实上有好几次,墨家都提议让姜家直接消失,这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墨羽的妹妹,那位天才中的天才,才14岁就直接驳斥了家里长辈提出的这个建议。 并且要求他们以后不要再继续做会刺激到墨羽的事。 可以说在整个墨家,唯一一个让墨羽觉得可以被称为亲人的,便是这个妹妹墨巧了。 姜父本来在外面忙租铺子开小卖部的事,听到墨羽的消息之后这一着急,也忘记要买菜的事了。 于是姜槐自告奋勇,带着墨羽去买菜。 为的也是让墨羽暂时先喘一口气。 重逢虽然很让人开心,但墨羽已经脱离这个家太久了。 母亲是个感性的人,她的过度关心只会让墨羽更加局促不安。 于是两人撑着伞走在小县城的街道上。 墨羽低头看了看那双略微有些大的运动鞋之后说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也不是傻子,就你会调查我,我不能调查你?” 姜槐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道,同时也递了一根给墨羽。 他还真是傻子,如果没有陆晚吟,只靠姜槐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发现这个事实。 “我不是有意要骗你。” 墨羽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突然有些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和姜槐说话了。 来到菜市场后,看着姜槐去挑选食材,然后和店家讨价还价,墨羽就站在旁边不说话。 她甚至觉得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为了几块钱讨论半天。 姜槐微微转头看着她,然后笑着说道。 “你来试试?” “我不会。”墨羽淡淡的回答。 “而且我觉得不应该将时间放在这几块钱的讨论上。” 她甚至还想和姜槐分析一下,为了这几块钱浪费的几分钟有多不值。 但没想到姜槐直接把她推倒了一家卖鱼的店主面前。 “试试看。” 墨羽看着水缸里的鱼,微微皱着眉。 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请给我来一条鱼。” 墨羽叹了口气,既然是他的要求 老板抽着烟看着墨羽问道:“什么鱼。” “一条鱼。” “嗯,要什么鱼。” “要一条鱼。” “......几个人吃。” “你不管,给我来一条鱼。” “......要几斤的。” “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就一条鱼。” 老板咬烂了烟头。 “小姑娘,你是故意来找茬的是吧。” “我说了,要一条鱼。” 墨羽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起来,老板也是毫不示弱。 姜槐赶紧忍住了想笑的冲动,这些可都是爸妈的街坊邻居啊,得罪了可不好。 他赶紧上去打圆场,然后买了一条鱼。 “原来是小姜啊,你早说啊,这小子,长得比水稻还快,都这么高了。” 卖鱼的老板在知道姜槐就是姜家那位出去读大学的儿子之后变脸也是快。 “小时候我还给你把过尿呢,唉,这是你女朋友吧,女娃娃挺会开玩笑的,有幽默感。” “我没开玩笑。”墨羽脸色依旧冷漠。 “......哈哈哈,大叔我们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提着鱼和其他菜,姜槐拽着墨羽赶紧离开了菜市场。 “无法沟通,简直无法沟通。” 墨羽嘴里还在念叨着。 姜槐则是笑着说道:“行了大小姐,以前你还天天蹲在人家鱼缸面前看鱼呢。” “哼。” 墨羽冷冷的别过了头。 本应该直接回家,姜槐却带着墨羽绕了个弯儿,来到了一尊石桥边。 “还记得这里吗?” 姜槐撑着雨伞,靠在石桥的扶手上。 “记得,你扔了我的鞋子,还威胁要把我也扔下去。” 摸鱼抬眼,冷冷地瞪了一眼姜槐。 “那不是你缠着我要吃糖油果子吗,不给你买你就哭,我的零花钱都用来打街机去了,哪儿有钱给你买。” “那也是因为你偷偷把我的那一份给吃了。” “所以,出车站的时候补给你了,原谅我了,对吧?” 姜槐笑着看向墨羽,墨羽愣了愣。 原来如此 “姜槐。” 墨羽也走到了桥边。 她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扶在石桥的扶手上。 “我还能这样叫你吗?” “可以,你要是真叫我哥哥,估计我得起鸡皮疙瘩。” “你什么意思?” “说话就说话,别瞪眼啊。”姜槐赶紧道歉。 “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小时候了,而且咱俩都多久没见面了,你突然从一个流着鼻涕的爱哭鬼变成了一个,嗯.....这么漂亮的女人,你如果还叫我哥哥,我会出戏的。” “哼,你哪点像个哥哥。” 墨羽抬头,看着石桥下方的小溪潺潺。 小雨淅淅,轻轻点在溪面上,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也激荡着墨羽的内心。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而后转身,也和姜槐一样靠在扶手上。 “我以前,就这么轻易地被你威胁了?你是真的想把我扔河里?” 她踮着脚,而后慢慢将身体往后仰。 “嗯,你小时候特单纯,我说什么你都信。” 现在也是一样,你说什么我都信,笨蛋。 “我之前已经警告你很多次了.......姜槐,不要这么轻易就和我扯上关系,我会在暗中协助你,你知道你这么做,很危险吗?” “我知道,放心吧,我说过,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回家,这只是其中一件,我还有很多礼物要给你。” 我想要的礼物.......只有你。 “那你现在希望我怎么看待你?” “嗯.......”姜槐有些犹豫了。 把自己当哥哥?嗯......有些奇怪。 “家人?”姜槐试探性地问道。 墨羽叹了口气。 她放下了雨伞,任由雨滴落在她的脸上。 “刚洗完澡呢,又要淋雨啊。”姜槐笑着问道。 “我说过了.......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这样做.......既然你执意要这样,姜槐.......” 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我本来只想作为影子,就像我作为墨家的里子,一把刀一般守护着墨家。 但你要将我拉到身边。 所以 “啊!” 也许是因为地面太滑,扶手太滑,总之太滑的原因。 墨羽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整个人身体也朝后往河里栽去。 姜槐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菜,伸手去想要拉住少女。 可就在他的手要接触到少女手腕的瞬间。 少女原本是去平衡的身体一下子稳住了,然后她的手反扣住了姜槐的手腕。 “?”姜槐抬眼,看着少女悬在半空中的身体。 以及那脸上略微浮现出的表情。 “抓住你了,哥哥.......” “什.......” 话刚说一个字,姜槐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拽着也从桥上翻了下去。 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得出过的一个结论。 如果两边都不用觉醒能力,但靠格斗技巧。 自己不是墨羽的对手。 所以现在,就这样被她拽着,两个人扑通一声栽倒进了河里。(好孩子们千万别学) 沉入水里的时候。 姜槐意识到自己不会游泳啊,他开始扑腾,然后感觉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觉。 百骸,护驾!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瞬间,一只柔软的嘴唇吻住了他,而后将空气输送进了他的口中 .......你将我拉到了你的身边。 你让我不得不去面对曾经的一切。 所以,姜槐。 少女和姜槐在水中微微睁开了眼睛,而后姜槐看到了那再也没有了半分疏离和冷漠的目光正在凝视着自己。 我不会甘心,只做你的妹妹 猎人,咬住了猎物就绝对不会再松口了 所以以后,请多指教了,哥哥。 。m. 第216章 黑色幽默 雨完全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在公共浴室的门口,已经洗完了澡,并且换好了姜槐特意去商超给她买的运动服的墨羽正捧着一瓶热牛奶蜷缩着身体。 “抱歉啊,时间仓促,只能买到这套运动服了。” 姜槐也刚洗完澡。 方才顶着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去商超的时候还差点让人给轰出来。 墨羽头上搭着一条毛巾,一边小口小口嘬着牛奶,一边抬眼看着屋檐。 雨滴打落在房檐上的声音很吵闹。 但却可以很适时地让她暂时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明明不应该那么做,自己现在身陷囹圄,不能将他拉下水。 可不知道为什么,感性第一次战胜了这把刀的理性。 而这就像是一个开关,让她开启了名为感情的东西,一发不可收拾。 感受着坐在自己身边,也在擦着头发的姜槐的气息。 那刚刚洗完澡之后淡淡的余温以及两人头发上几乎相同的洗发水的味道,都让她的脸颊传来阵阵红晕。 “你不要把我当做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墨羽冷冰冰地说道。 “可能比起你我的确是缺乏一些生活常识,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娇贵。” “我知道。”姜槐也拿起一瓶热牛奶喝了一口。 “唉,这下可麻烦了,菜也都掉地上了,那条鱼倒是很聪明,直接扑腾两下就从桥上掉到河里去了。” 两人在水下接吻的时刻就是被那条突然掉下来的鱼给打断的。 那条花鲢就好像是在嘲笑着两人一般,还用尾巴在两人眼前摆了摆,然后迅速游走了。 “就该听我的,先剁了它,它最好祈祷,不要再落到我手里。” 墨羽眼神冰冷地说道。 “额,我觉得应该没有机会再见到了,算了,就当积攒功德了。” 两人都刻意地去回避刚才发生的事。 可二人的内心却又如同明镜一般知晓一切。 至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姜槐。” 墨羽透过湿漉漉的长发偷偷瞄了姜槐一眼。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旱鸭子吗。” “......”姜槐正在喝牛奶,一下子被堵住了话。 “没办法,对水有着天然的恐惧。” 想起上一次,在那胖头鱼的水下巢穴之中。 其实姜槐的内心也是十分慌乱,若不是百骸的躯壳保护着他,可能他当场就要呼吸急促了。 就像有的人恐高,有的人害怕呆在密闭的空间之中。 这种东西没办法,天生的很难去克制。 “旱鸭子......” 墨羽蜷缩起了腿,就算只穿着运动服和运动裤,但少女的美貌依然无法遮盖。 她抱着膝盖,把嘴凑到牛奶瓶口,而后微微侧眼看着姜槐。 一边嘲笑着怕水的他,一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你信不信我又把你扔河里去,不把那条鱼抓回来,我就不让你上来。” 姜槐半开玩笑地说道。 “好,我也想抓住它。” “咳咳,我说着玩儿的。” 两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友总算可以敞开心扉的那般。 但这扇心门并没有真正开启。 一个声音幽幽的传到了墨羽的耳畔。 【大小姐,您的假期,还愉快吗?】 墨羽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的瞳孔开始颤抖,而后握紧牛奶瓶的手指也开始发力。 那穿着西装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坐着的椅子边,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微笑平视着前方的这场暴雨。 【请不要表露出这种神情,大小姐,您的朋友看不到我,就这样听我说,可以吗】 “......”墨羽陷入了沉默。 姜槐还在说着一些小时候的事。 而她却听不进去了,并不是不感兴趣,而是她被这男人拉回到了现实。 用那一条无形的锁链给硬生生从门外给拽了回来。 【我是真没想到,您居然会对这样一位废物感兴趣,他哪点吸引您?相貌出众,可人类的外表是最经不起磨损的东西。】 【力量?他体内的觉醒之力不过堪堪二星,微乎其微】 【还是说,名为“家人”的羁绊?恕我直言,如果只是家人,您应该不会做出刚才那样的行为】 【大小姐,我并非人类,也不是像镜魔那种吞噬人类情感为食量的兽,所以您能和我解释一下吗?根据您的回答,我也将决定如何向老爷汇报】 【哦......或许,您可以直接表现出来,告诉这位小朋友,您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墨羽紧咬着嘴唇。 我喜欢他。 少女很想这么告诉姜槐,然后捧起他的脸,再次吻住他。 甚至是做更多。 压抑了许久的感情一旦宣泄便是如同开闸的水流。 但她不可以 【别忘了,您是个孝顺的孩子,大小姐,不仅仅是对老爷,还有.......对您的母亲,都是如此】 “姜槐......” 墨羽打断了姜槐的侃侃而谈,而后转过头,脸上划过一滴水渍。 “今天的事,就这样吧,我要回去了。” “这就要回去了?虽然菜没了,但可以再买啊。”姜槐笑着说道。 “不了。” “也行,那总得回去和我爸妈说一声吧,然后我送你回去。” 【接您的车,已经在路上了,大小姐。】 “不了。”墨羽冷冰冰地说道。 【还有呢,您还有话没说完,对吧?您想保护他吗?让我看看您的决心】 西装男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他太享受这种折磨人心的感觉了。 尤其是这颗他观察了十余年的灵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折磨墨羽,看到她的愤怒以及不甘和绝望,就成为了西装男的乐趣。 曾经它不理解,为什么镜魔之类的兽会喜欢观察人类,甚至还会专门筑起巢穴进入人类的宅邸,通过镜子日复一日去学习模仿人类的感情。 现在的他或许明白了。 这何尝不是一种愉悦呢。 “还有,姜槐。” 墨羽冰冷的视线和方才判若两人,她慢慢站起身,手中的牛奶瓶被捏得嘎吱作响,但眼神和话语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必须保护他,我必须......保护他还有他的家人。 不管是叔叔阿姨,还是夜魔巡游。 绝对,绝对不能让墨家还有那群怪物注意到他们。 “以后.......” 离我远点。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姜槐就笑着也站起了身。 “行了,既然菜没了,那今晚就出去吃饭吧。” 墨羽愣住了。 “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听到了啊,嗯,来接你的车应该还有一会儿吧,吃个饭的时间总会有的吧。” “不,你根本没明白我的.......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墨羽一下子呆住了,就连那西装男也微微转头看向了姜槐。 “刚才不是说接你的车已经在路上了吗,既然如此,先回家吃饭吧,不过我从刚才就想要问你了,墨羽,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唰—— 闪电划破天际,瞬息之间。 姜槐身后尾椎处所生长出的尾巴,已经从后面刺入了那西装男的胸口,而后将其慢慢吊了起来,拎到了姜槐的眼前。 西装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震惊。 他难以置信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胸口那贯穿的尾骨,而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姜槐。 这男人.......从一开始.......就能看到我 “姜槐.......你,你能.......看到他?” 墨羽嘴唇颤抖地问道。 “能啊,这老小子跟了我们一路,从下车开始我就看到他一直在跟着我们,本来以为是你的下属,直到刚才听他对你说的那些话。” 姜槐的尾骨又贯穿得更深了一些。 男人的手抓住尾骨,想要挣脱。 但尾骨却直接卷了起来,将男人整个人缠住。 姜槐把头凑到男人眼前,欣赏着他的恐惧和诧异,而后他鼻子动了动,似乎是在闻着什么。 “兽的气息......从没有尝过的味道,你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完全没有了之前那个温和少年的感觉。 现在的姜槐就是一头冰冷嗜血的野兽,而被他尾巴所缠绕着的,毫无疑问将会成为猎物。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西装男声音颤抖,每说一句话,鲜血就会从他的口中溢出。 他似乎是打算做什么,但姜槐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猛地抬起手,而后捏住了一只蝴蝶。 被姜槐捏住的蝴蝶下一瞬间就化作了一堆粉末,飘散在了空气之中。 “通风报信?” “你.......到底是什么.......” “夜魔巡游二星防御型觉醒者,代号,无心菜。” “啥玩意儿.......?” “代号还没想好,不过你应该不会知晓了,抱歉啊,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可我不能让你把在这里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你的主子。” “你知道我的主人......是谁?” “现在还不知道,但我很快会找到他。” 西装男知道自己的力量完全无法和这个怪物抗衡,他只后悔自己太过于轻敌。 凌羽市的怪物......骸骨尾椎 骸骨 啊 “原来........你就是.....主人所说的......总有一天,会去找他讨债的......冤魂.......” “墨羽。”姜槐转过头,眼神里闪烁起了一丝淡蓝色的火焰。 “......要我怎么做。” 墨羽恢复了冷静,她深吸一口气,而后选择了无条件配合姜槐。 “替我把风,我要去一趟小巷。” 说着姜槐转身走向了小巷,当然,尾巴依然卷着那倒霉的西装男。 “千万别看,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进食的样子。” 在拐进小巷之前,姜槐还探出头对墨羽笑着说道。 “......你什么吃相我知道,从小就知道,放心吧,我会替你把风的。” 墨羽淡淡的回答。 “谢了。” 而后,墨羽便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她再次捧起了那瓶热牛奶,听着雨滴敲打在屋檐上的声音,以及公共澡堂旁边小巷里传来的一声男人的惨叫,以及某种怪物的低吼声。 她只觉得,心里一阵暖意。 母亲.......这一次,或许我真的可以救你了 我会把他带到您面前,我会骄傲地告诉你 他.......就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m. 第217章 凡事都要争第一 约莫几分钟后。 姜槐浑身鲜血地从小巷里走了出来。 “抱歉,那小子反抗得比较激烈,多耽误了一会儿。” 姜槐一边拿过毛巾擦了擦手上和脸上的血,一边皱着眉头,还随口吐了一块不知道是骨头还是牙齿的东西出来。 “算了,我还是再去洗个澡吧。” 说完就又要进入澡堂。 “多等我一会儿,不介意吧。” “十几年都等了,不介意。” 进入澡堂的姜槐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的墨羽。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妮子......好像变了? 刚才那种话,以前的她,说不出的吧。 用卢永的火焰烧掉了那些染血的衣服和浴巾,姜槐泡在澡堂里,抬手看着那枚刚刚挖出来的天蓝色内核。 “霜冉。” 他轻轻呼唤了一声。 而后大澡堂的水下翻起了一阵水泡。 不一会儿,一个小狐狸的脑袋从水面露了出来。 【主人,我已经尽量不打扰您出轨了,您还把我叫出来,多尴尬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姜槐白了一眼小狐狸。 “刚才那男人好像提到了你几次,你认识它?” 【主人,就算是在兽中,我的名号也是很响亮的,您不要以为我和什么阿猫阿狗都认识好吗,这样会显得我很掉价】 “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姜槐的手摩挲着那枚内核说道:“那只蝴蝶不是它的力量,你敢相信吗,捏碎那只蝴蝶比撕碎那只兽要困难的多。” “所以你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蝴蝶,嗯.......似乎有听过类似的传闻】 小狐狸一边在大澡堂里扑腾游泳,一边说道。 【曾经的兽并不像现在这样有组织能力,几乎都是各自为战,即便是兽潮,大多数的领主也只会负责自己的区域,而不像现在,各个裂隙之间还会协同作战】 【而兽潮真正的改变,也就是从那些强大的不像话的家伙出现开始的】 【暗帝,暗星,偃师,这都是主人您已经遇到过的,但它们都不太想让人类知晓自己的存在,所以会选择隐藏在暗处进行活动】 【在这其中,灭世者是个例外,它就是个疯子,不仅肆虐人类城市,也会撕裂巢穴和裂隙去吞噬兽,只要是能吃的,能让它成长的,它都来者不拒】 “就像是个黑洞啊。” 姜槐想起了在监狱里曾经看到的幻境。 那张开双翼就可以遮天蔽日的怪物......即便只是呼吸就可以让化身百骸的自己连动动手指的力量都没有。 如果现在真的让自己遇到那东西,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 【我还没说完呢,主人,您不是要问蝴蝶吗】 “对,蝴蝶。” 【据说灭世者只害怕一样东西,那就是有着蝴蝶化身的兽,那是连灭世者也不想去吞噬的怪物】 【不是说它比灭世者要强,而是它身上所散发的气息恰好是灭世者最为恶心和讨厌的气息,就像主人您也不会想要去吃屎,对吧?】 “......废话。” 【不过谁也没见过那只蝴蝶,但至少有它在的地方,不会有灭世者存在】 姜槐轻轻将那天蓝色核心融入了自己的心脏。 “所以,在墨家背后的那只兽,就是那只蝴蝶吗。” 可惜,监狱不会给自己太多信息,所以姜槐也不知道,蝴蝶有没有在通缉名单内。 但无论如何,自己都一定会让墨羽成为墨家的主人,甚至是那只蝴蝶的主人。 他站起了身,小狐狸却有些不满。 【能不能多泡一会儿啊,主人,我还没游够】 “走了。” 姜槐却只是冷冷的说道。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真是个刻薄的老板】 小狐狸虽然有怨言,但还是跟着姜槐跳了出去。 而在门口等着的墨羽,此刻也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在缓缓驶来。 她顿时警觉起来,从车牌就可以看出,这就是墨家的车。 但当车停稳,从车上下来的人,却让她既诧异又松了一口气。 “......巧巧?” 墨羽看着那身材娇小,相貌精致,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的少女从车上走下来,自己撑着伞下了车后惊讶地说道。 “你怎么来了?” “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这样叫我。” 少女和墨羽的眼睛很像,两人的眼睛都是给人一种不暴露任何感情,平静如水的感觉。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墨羽问道。 “不需要向你汇报。”而她的妹妹墨巧则是一边冷声说道,一边拿出了一份文件扔给了墨羽。 “这是?” “无畏者的新任务,今天的假期结束之后就去处理吧。”说罢墨巧就要回到车上。 “墨巧。”墨羽赶紧上前拉住车门。 “还有什么事。” “关于我来这里的事,你会告诉父亲吗?” 墨巧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而后淡淡的说道。 “看我心情。” 说罢就关上了车门,车子扬长而去,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二小姐,您交代的事情办妥了,老爷不会查到大小姐的行踪。” 副驾驶位上,一名戴着眼镜三十多岁的女人冷静地对墨巧说道。 “那只老怪物呢,有注意到这里的事吗。” “太姥爷的行踪,暂时查不到,需要加派人手吗?”女人回答。 “不用,老怪物很狡猾,不要做多余的事,派些人手在姜家附近盯着,不要让人来找他们麻烦。” “二小姐,您才刚回国,就和老爷作对,这样真的好吗?” 墨巧微微转头,看着这雨幕下的小县城说道。 “没办法,我姐姐智商低,考虑问题不全面,替她善后就是妹妹应该做的工作。” “您是因为想念大小姐,所以才亲自来送任务简报的吧,为什么不和她多待一会儿呢?” 女人又问道。 “没有必要,人只要还活着就行了,而且看她那样,活得还挺不错。” 女人趁着少女没注意翻了个白眼。 墨家的人都这样吗。 与此同时,姜槐也从澡堂里走了出来。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看着门口的墨羽,似乎她正在看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姜槐凑过去问道。 “无畏者送来的任务简报,明天得去执行任务了。” “不好意思啊,专门把你拉到这里来,耽误你工作了。”姜槐有些愧疚地说道。 “无妨。”墨羽摇了摇头,而后将那些简报折起来揣进了运动服的兜里。 “这次能回来,我很开心,姜槐。” 她转身看着姜槐,虽然仍旧是面无表情,但语气已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以后多回来看看。” “好。” 两人回家自然是被姜母姜父一顿数落,怎么去买个菜去了这么久,天都要黑了。 而且两人都换了一身衣服。 期间姜父有些狐疑的看着姜槐,然后把他拉到厨房询问他是不是开房去了。 “......我们掉进河里去了,您信吗?” “你还不如说你开房去了,臭小子,不管怎么样,你可得负责,墨羽也算我们半个女儿,你如果欺负她,你看我不揍你。” 于是当天一家人出去吃了顿饭,晚上姜母和姜父把两人送上了高铁的末班车。 回到凌羽市后,姜槐本来想送墨羽回家,但墨羽却拒绝了。 “假期的最后一天,来无畏者据点,带上乌鳞班的人,我会和你们说说关于金陵城的行动。” 说罢,墨羽凑近了姜槐,双手贴在他的胸口,嘴凑到其耳边用很淡漠的语气低声说了一句。 “我很粘人的,希望你别后悔。” 说罢便撑着伞消失在了雨幕的街道上。 当姜槐回到自己的公寓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 他在玄关处看到了陆晚吟的鞋子,知道现在早就过了她的睡觉时间,于是轻手轻脚想要去沙发上躺下。 可他刚走到沙发边,就看到陆晚吟正靠在卧室门口,一脸坏笑地看着他。 “哼~偷腥的猫,被我逮到了哦。” 说罢勾了勾手指。 “进来。” 姜槐挠了挠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开灯,因为下雨的原因,也没有月色。 但恰好这两人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都很不错。 所以陆晚吟揪住了姜槐的衣领,把他拽到身边,然后在他身上嗅来嗅去。 “嗯......洗发水的味道,你洗过澡了?” “这么大的雨,说下就下,淋雨了肯定得洗澡啊。” 少女踮起脚,又闻了闻姜槐的脖子。 “嗯......证据都被你给洗干净了,算了算了,姑奶奶我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说罢就一下子趴在了床上。 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床的一边。 “快点,过来躺下,24小时监视开始了。” “啊?又来啊。”姜槐笑着走过去,轻轻躺在了陆晚吟身边。 “你怎么不遵守你的睡觉时间了?”姜槐笑着问道。 “早就被打破了......”陆晚吟打了个哈欠。 而后抱住了枕头,侧过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姜槐。 “无心菜,我问你啊,如果有一天.......嗯,就是我不在了,你会不会难过啊?” 姜槐一愣,而后皱着眉说道。 “你就算是死了,我也给你拽回来。” “......”陆晚吟撅着嘴。 “真是个钢铁直男。”她小声嘀咕着。 其实陆晚吟什么都知道。 墨羽才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冷漠。 她的内心情感一直像是一片蓄水池,只等待开闸的那一刻。 而现在.......至少在今天,那道水闸已经被打开了。 “晚吟,我有话和你说,今天墨羽和我已经相认了,但是她......” “抱我。”陆晚吟气鼓鼓地对姜槐说道。 “不行,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 “抱着我说,快点!别让老娘说第二遍。” 姜槐下意识地就将陆晚吟抱在了怀里。 而后,陆晚吟直接翻身,把姜槐压在了身下。 她趴在姜槐的胸口,手指在他的脖颈间游走,指甲划过的触感让姜槐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今晚,给老娘把嘴闭上.......” 说罢,她坐起身,抬手扯下了发带。 那一头黑色长发倾斜而下,披散在少女的腰间。 她捏起一缕发丝,在姜槐的嘴唇上轻轻扫过。 “无心菜,今晚不要说话,你是我的东西,明白了吗?” 少女跨坐在姜槐的腰间,而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你这是要......?”姜槐完完全全呆住了。 霜冉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姜槐的身体,顺便出去的时候还给他们关上了房间门。 “听我说,无心菜。” 陆晚吟如同一只小恶魔一般用自己的身体挑逗着姜槐。 但姜槐却能看出,那掩藏在挑逗之下的羞涩与害怕。 她在害怕.......不仅仅是因为她要做的事。 还因为......她害怕自己会离开。 “我不会要求你只属于我一个,但是无心菜.......你的第一次.......必须......是我的。” “啊,关于这件事,我也要和你坦白,其实我.....” 姜槐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晚吟捏住了脖子。 “老娘说是第一次,那就是第一次.......给我安静的......” 她轻轻抬手,开始褪去了自己的睡衣。 “给我安静的.......感受,就行了.......” 一滴泪水划过了陆晚吟的脸庞,在她那一抹自信而又邪魅的笑容产生了一丝裂痕。 当泪水滴落在姜槐胸口的时候,他沉默了,死死地盯着陆晚吟。 “你,你等一下啊,我回忆一下,是怎么做的.......唉!唉!姜槐!你做什么!” 可还在少女不知何从下手的时候,姜槐已经抱住了她的腰,反将其按在了床上。 “姜槐,冷冷,冷静点,我,我想了一下,这这凡事不用争第一啊,天下第二也挺好,对对,对吧?你你,你干什么!你敢瞪我!你.....” 她的嘴唇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小声的呜咽。 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霜冉默默的打开了电视机,为了掩盖房间中的声音,还把电视声音调高了一些。 “第一次就这么大声,陆小姐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她默默扣开了一罐啤酒,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看着电视。 就这样默默地守护着房间里的二人。 。m. 第218章 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陆晚吟是被姜槐背到夜魔巡游据点的。 她自己几乎已经快要走不动路了。 “杜老师叫我,那你在楼下先休息?一个人不要紧吧?” 姜槐有些担心地看着陆晚吟。 “本小姐什么时候需要你来担心了?哼哼,我都是装的,就是为了让你背我过来~好了好了,你快去吧~” 看着陆晚吟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姜槐点了点头,而后上楼去找老杜去了。 芸洛这时候也推门而入,她穿着一身机车服,怀里还抱着一个头盔。 看到陆晚吟瘫在沙发上,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她冷漠地问了一句。 “做了?” “做了,都是芸洛姐你出的馊主意。” “都做了还是馊主意?” 芸洛拿起一包薯片坐在了沙发上,硬生生把原本瘫在沙发上占了一大半位置的陆晚吟给挤开了一些。 “你轻点,姐,我肚子疼。” 陆晚吟轻轻揉着腹部,但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芸洛拿着的薯片。 啪—— 芸洛面无表情地拍开了陆晚吟的手。 “做个简单的任务汇报吧。” “啊?这事儿也要汇报?” “养成习惯。” 于是陆晚吟一边揉着腹部一边说道。 “就是按你说的,嗯,压倒他,然后.......然后我就被他压倒了。” 芸洛吃薯片的动作停住了,转过头看着陆晚吟问道:“不是你上他,是他把你上了吗?” “这,这有什么区别嘛,哼哼~反正本小姐出马,有什么搞不定的~” “这关系到地位,很多动物都会用交配的方式来确定主导地位,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区别很大。” “姐,咱不是动物啊,是人。” “高级动物,一样。” “算了,和你讲不清楚,总之我已经成功了,哼哼。” 少女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芸洛戳了一下陆晚吟的腹部,疼得少女立刻又委屈地蜷缩了起来。 “他很粗暴?” “哈......哈哈哈,其实是我不服输,一直在嘲笑他就这,就这?我怎么没感觉啊,然后他好像就生气了.......” “活该。” 咔咔—— 芸洛咬着薯片,然后另一只手去帮陆晚吟揉着腹部。 昨晚的陆晚吟的确很过分,一边哭一边还强行露出那种轻蔑的笑容,伸出手一边捏着姜槐的脸一边说着嘲讽的话。 “你进来啦?我怎么没感觉到呢?哎哟~就这,就这啊~?姑奶奶我.....啊!卧槽!你等一下!停!停一下!” 彻底激怒了姜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此刻在二楼。 杜轻鸿的办公室内。 “老杜,这笔账不是你这样算的,你起来你起来,我来教你。” 楚河坐到了杜轻鸿的椅子上,然后一边对着电脑操作一边解释给他听。 “这就是最标准的供应链贸易,所以你的利润必须要先确定能抹平税率,你不是他的第一下家,而是二传手,你看,你这个表里的税率计算方式也有问题,来我教你,不用自己拿计算器算,有公式,在这里输入.......” 老杜学得很认真,他弯下腰,一边听楚河讲,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这台电脑也是楚河刚搬过来的,他的意思是,现在的生意只靠账本是算不过来的,就算老杜是数学老师也不可能。 所以一定要让老杜学习。 姜槐在一旁看着,觉得这楚河也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废啊。 这些生意上的东西他完全是炉火纯青啊。 “不过很奇怪啊。”楚河看了那些账目和供应链区块之后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小楚,是这家公司有问题吗?这家公司也是刚刚和我们夜魔巡游开始合作,我们主要也就负责一些运输方面的东西。” “不是,老杜,这家冷链库公司我知道,和我们家也有合作,他们的生意做得很大,我从没听说过他们有过这么小的单子啊。” 姜槐也凑了过来,但看到上面无数个0之后,他愣了愣。 “你确定这是小生意?”他问道。 楚河白了一眼姜槐。 似乎在谈到生意这方面的东西,楚河就真的可以傲世群雄了,再不济也能傲世这夜魔巡游里的其他人。 “这对于苍术国贸公司来说就是小生意,大哥,而且我看到了日期,这条供应链是他们刚刚开辟的,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分包商了,夜魔巡游下面就是直接对接的需求口。” “听不懂,姜槐,你呢?”老杜转头看了看姜槐。 “可能意思是这生意有问题?会赔钱?” “不不不。”楚河摆了摆手。 “不仅不赔,若是真的按照这个价格,我们至少可以在每一单抹平税率后赚到这个数。” 楚河在电脑上敲了一个公式,然后按了回车,在看到公式计算出的数字后,姜槐和杜轻鸿都是愣住了。 杜轻鸿眼睛都直了。 “这,这不是好事吗?”杜轻鸿问道。 “是好事,老杜,但是苍术国贸又不是做慈善的,凭什么自己几乎不赚钱,为了我们专门开辟这条供应链贸易,把利润全都给了我们,关键点就是在于动机,凭什么,他们欠我们的?” 姜槐知道这家国贸公司,一听名字就知道一定是丹朱商会麾下的公司。 苍术也遵守了诺言,在用自己的方式来帮夜魔巡游解决经济困难。 可不好明说啊,难道告诉杜轻鸿和楚河。 丹朱商会里有一只比核心领主根更可怕的兽,自己和它达成了合作协议,所以现在属于是资源置换环节? 并不是他不信任老杜和楚河。 只是这次的合作连姜槐都没有搞清楚,偃师到底要什么,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小楚,那你觉得,还要继续下去吗?” 老杜询问楚河的意见。 楚河思考了一会儿后说道。 “我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但从手续还有法律角度上来说,建立起来的供应链没有任何问题,为了方便分销,苍术国贸还给您提供了许多的分销商,几乎就是把钱送到我们嘴里了,我不知道理由,但......我只知道,钱到嘴边,更没有理由不吃,如果对方有任何手段,我会盯着的。” “这还真是捡到了个宝贝啊,对吧,杜老师。”姜槐拍着楚河的肩膀对杜轻鸿说道。 杜轻鸿还没有从刚才那个数字里缓和过来,一脸兴奋地点着头。 他捏着本子的手都还在颤抖。 姜槐知道,并不是因为杜轻鸿是个贪财之人。 而是夜魔巡游已经被这笔账压了太久,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芸洛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她靠在门边语气淡漠地问道。 “老杜,今天有什么任务吗?” 杜轻鸿扶了扶眼镜说道。 “有。”而后他走到保险柜边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十多个信封。 每个信封都鼓鼓的,里面都塞满了钱。 “这是这段时间要付给宁家村那几户家属的抚恤金,你帮我带给他们吧。” “没问题吗?最近不是要给协会交会费了吗?”芸洛拿出了背包,把那些信封装了进去。 “没问题,最近夜魔巡游接到了几笔大生意,都是一些不危险的物流运输,等确定下来就麻烦你跟着跑一下运输吧。” “你确定只让我去做这么轻松的工作?”芸洛抬眼看了看杜轻鸿。 杜轻鸿扶了扶眼镜,然后激动的拍着芸洛的肩膀。 “芸洛,情况一点点在变好了,我们都会好起来的,以后你也不用再去做那些危险地区的任务了。” “我倒是无所谓。”芸洛拉好了背包拉链,然后又看了一眼姜槐。 她打了个响指,朝着姜槐勾了勾手。 “你,跟我一起去。” “啊?我.......”姜槐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自己跟着去呢。 “去吧,姜槐,了解一下夜魔巡游现在.......所背负的责任。”杜轻鸿对姜槐说道。 于是姜槐跟着芸洛下了楼。 芸洛将一个头盔扔给了姜槐,就在两人要出门的时候,陆晚吟也跟了上来,她捂着腹部一瘸一拐地走到姜槐背后。 “我也要去。” “你捣什么乱,回去。”芸洛看了她一眼。 陆晚吟则是直接一把抱住了姜槐的胳膊。 “他,他没我不行,我不去,他也不去。” 见芸洛要生气了,姜槐赶紧主动背起了陆晚吟。 “芸洛姐,一起吧,就当是兜兜风了。” 陆晚吟趴在姜槐的肩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芸洛。 良久,似乎是经过思考的芸洛从姜槐手里拿回了头盔,随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车钥匙。 “那就只能开车去了,你会开车吗?” 她看着姜槐问道。 “会,我已经拿到驾照了。”姜槐回答。 “好,你开车。” 说罢将车钥匙扔给了姜槐。 这辆车也是够沧桑的,算是夜魔巡游现在旗下所拥有的唯一一辆四轮交通工具了。 陈旧的车型与那极具年代感的痕迹都让姜槐有些害怕。 这车不会开到一半散架了吧。 “放心,这车是我在洪都拉斯执行任务的时候买的,当时在那边被几个军阀用装甲车撞过都没事,我觉得它挺耐撞,就给运回来了。” 芸洛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对姜槐说道。 但姜槐听了内心更慌了,它抚摸着方向盘,心里感慨着:兄弟,你也不容易啊。 。m. 第219章 独属于夜魔巡游的悼念 车辆沿着主道逐渐驶离了主城区。 姜槐并不是凌羽市本地人,就连市区他都没有全逛遍。 就更别说这郊区了。 所以出了城就换成了芸洛开车。 这芸洛开车很野,她不是说那种会一只手捏着方向盘一边超车还要摇下车窗骂人的那种。 她完全就是不动声色踩着油门,即便被超的车辆疯狂朝她鸣笛,她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 姜槐觉得,可能驾校的老师看了都会觉得疑惑吧。 怎么情绪这么稳定的人,开车会这么野呢。 “因为效率。” 芸洛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和陆晚吟一起坐在后座的姜槐,似乎是猜透了他的想法一般说到。 “芸洛姐凡事都图一个快,就连吃饭也是,不管食物再怎么烫,她也不在乎,只想快点吃完。” 陆晚吟把脑袋靠在姜槐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那样会得食道癌吧。” 姜槐皱着眉说道。 “老岳因为这个事小时候没少揍她,不过芸洛姐改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胃从来没出过事。” 不......她的胃不是没出过事。 姜槐想起了之前芸洛身体残破不堪的样子。 在被黄玉伤到之前,她的内脏和胃部就已经有了明显的旧伤。 可能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用着那种拟态的觉醒力量来维持着自己身体的运转。 但这些事即便是和她最亲近的陆晚吟她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话太多了小心下拔舌地狱。” 芸洛冷冷地说了一句,同时手拨弄着档位再一次提速。 “姐!慢点!我肚子疼呢!” “就在路边解决吧,我用车门给你挡着。” “芸洛姐......!我我,我不是要上厕所,你明知故问!” 芸洛不再去理会陆晚吟,猛踩油门再一次提速。 姜槐不得不感慨,这辆车是真耐艹的,被芸洛折腾了这么些年居然还能保持完整。 不愧是战乱地区产出的车辆,质量还是有保障的。 在芸洛的驾驶技术下,很快他们就下了绕城高速来到了一处比较僻静的小县城。 这县城比姜槐的老家宜宁县还要小。 几乎只能算是个城中村。 将车停在一栋老式二层自建房的门口,芸洛下了车。 “你,在车里等着。”她一边拿起副驾驶的包一边指着陆晚吟说道。 而后手指又指了指姜槐,打了个响指。 “你,跟我来。” “哼,不用你说,我才不想去看那些人的脸色。” 姜槐下车之后,陆晚吟直接躺在了后座。 芸洛把包递给了姜槐,而后面无表情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将那一头齐肩短发扎成马尾后朝着姜槐勾了勾手指。 姜槐立刻把包又递给了她。 “等下不要说话,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不要还嘴,懂了吗?” “好。” 姜槐点了点头。 尽管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一进门还是有些忍不住了。 这小楼内坐着一位老人和两名中年妇女。 芸洛走进屋内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是宁道奇,宁道远的家人吗。” 两名坐在椅子上正在摘菜的妇女抬眼看了看芸洛。 而那老人则是没什么反应,躺在太师椅上轻轻摇晃着身体。 “是啊,咋了?” 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妇女站起来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 “我们是夜巡重工的保险赔付人员,您家儿子当年因为工程问题遇难的赔付款已经到位了。” 两个女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愣住了。 她们呆愣愣地看着芸洛。 而芸洛则是面无表情地从皮包里拿出了两个信封。 “这是给你们一家人的赔付款,一共......” 芸洛话没说完,那个原本还坐着的妇女突然站起来快步走过来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芸洛的脸色。 “唉!干什么呢!?” 姜槐赶紧上前挡在芸洛身前。 这女人动作很慢,芸洛不可能躲不开。 她是自愿承受这一下的。 “俺家道远和他的哥哥,给你们公司做工程,人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才想起我们来!?” “你们知道我嫂子和母亲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你们这种黑心企业!居然还存在!?”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们这些狗东西!为什么!?” 妇女一边嚎哭一边说着又要上前。 姜槐冷冷地瞪着那女人,这眼神让女人的脚步停住了。 “唉,坑害了我两个儿子,现在又要来欺负他的家人,这世道啊.......” 老人躺在摇椅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姜槐,站一边去。” 芸洛从地上捡起了那两个信封,然后把姜槐推到了一边。 “芸洛姐,那不是你们的错,就算要算账,也不是......” “我说了,站一边儿去。” 芸洛瞪了一眼姜槐,无奈,姜槐只好站到了一旁。 他也很清楚,凭这些人是不可能伤害得了芸洛。 更何况现在的芸洛身体已经被自己的力量浸润过。 可身体上的疼痛可以忽视。 但心理上的呢。 这些本不属于她的罪孽,为什么要让她来背负。 “我对你们儿子的事情表达同情,公司这几年一直在按照名单进行赔付,我们绝对没有忘记任何一名死者,将来也不会忘。” 芸洛捏着两个信封,将其郑重地交到了那还算理智的女人手里。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别把我妈气到了,你们也真会选日子,我妈现在身体不好,你们还来旧事重提,赶紧走赶紧走。” 宁道远的妹妹一边搀扶着自己的嫂子,一边朝着芸洛和姜槐挥了挥手。 芸洛朝着这三人又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朝姜槐使了个眼色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姜槐离开前还听到那女人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你们这些天杀的!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会死绝!死得干干净净!你们会有报应的!!” 姜槐回过头看了一眼那小楼,叹了口气。 宁道远和宁道奇都是觉醒者协会的战士。 他们隶属于楚老将军的第三军。 也是当年那次灭世者兽潮负责协助夜魔巡游抗击核心巢穴的先锋军之一。 在夜魔巡游的前任会长叛逃消失在战场后。 两兄弟和其他先锋军一起配合其余夜魔巡游成员一起拼命阻挡着灭世者以及汹涌而来的兽潮大军。 最后他们没能来得及撤退,被兽潮淹没,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靠在车门边。 芸洛掏出一盒香烟点上了一根,语气平淡地对姜槐讲述了那两兄弟的故事。 “他们并不强大,但是却在最后一刻爆发出了人性最伟大的光辉,为了救下更多的人,两人背靠着背,即便是面对着灭世者,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升起过一丝逃走的念头。” 她缓缓抬头呼出一口香烟。 “不管协会的人后来怎么样对我们,但我们的会长叛逃了,打乱了全盘计划,尽管当时他就算没有逃,可能夜魔巡游也挡不住灭世者以及接下来的大军,那么夜魔巡游也会是英雄组织,可他逃了,那便没有然后了。” 唯结果论。 姜槐明白这个道理。 “可这些不应该让你们来承担。”姜槐皱着眉说道。 “芸洛姐,你和陆晚吟,当时应该还小吧,你们应该没有参与过那次兽潮,而且会长一人行事,为什么要让整个组织来承担。” “夜魔巡游不分彼此......呆子。” 陆晚吟摇下了车窗,趴在窗框上看着车外的姜槐说道。 “大的没了,小的顶上,老会长逃了,所以老岳会顶上,老岳和杜轻鸿要是也倒了,那就该芸洛姐顶上,如果哪天芸洛姐也倒了,我也会顶上去。” 姜槐皱着眉。 他理解夜魔巡游的理念。 但是却也不是完全同意。 芸洛扔掉了烟头踩灭之后回到了驾驶座上。 “不用着急,也不用强行接受夜魔巡游的这种理念,牺牲精神和奉献精神在我看来都是愚蠢的。” 姜槐这次坐在了副驾驶位上,他转头看着芸洛问道。 “那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 “如果我们不去做.......无心菜,那些英雄,就真的会被遗忘了。” 陆晚吟躺在后座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不是在为协会背锅,我们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 “去悼念那些英雄。” 。m. 第220章 合作 凌羽市地下交通线的某条早已被遗忘的废弃线路之中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一名衣着华丽的女孩儿行走在这条与她的外观极为不相符合的寂静之路上。 每当有列车在其他线路行驶,轰鸣声响起的同时。 这条道路的尽头也会有着某种野兽正在呼吸的声音。 但这并没有让女孩儿有任何的胆怯。 她反而是面带微笑地走进了这片黑暗。 终于在一片废弃建渣之后,她找到了那条裂隙。 女孩儿抬起手去触碰那裂隙,但手指在接触到裂隙的瞬间就被弹开。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丝质白手套此刻已经完全破碎,连带着半只手都被某种力量给侵蚀。 女孩儿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甩了甩手,让那些试图侵蚀自己身体更多的力量逐渐消散。 “我都登门造访了,为什么不开门欢迎呢?” 女孩儿微微弯腰,朝着裂隙内说道。 裂隙内传来了一种咕噜声,仿佛是野兽刚刚睡醒之后的低吼。 而后暗帝的声音从裂隙内缓缓传出。 【你若真是登门造访,我可太高兴了,我会将你撕成碎片,把你的每一根骨头嚼烂吞噬,还有你的内核,我要将其打磨成粉,涂抹在我的武器之上】 【可惜啊.....来的只是一具肮脏污秽的傀儡!】 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挑衅和仇恨。 就仿佛外面这女孩儿和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这么凶?在监狱里的时候就数你最不安生,没想到越狱了也还是刺儿头,让我先进去吧,我有消息要告诉你。” 【说出你的来意,偃师......】 “你不让我进去你家,我就不告诉你。” 【嘿嘿嘿嘿........如果你所谓的消息,我不满意,偃师,就算是将这座城市变作废墟,我也会将你丑陋的真身给挖出来,将你焚肉挫骨!】 暗帝发出一阵咆哮,而后裂隙缓缓张开。 少女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像话。” 而后她抬脚踏入了裂隙之中。 那高大的黑色战甲就坐于由黑暗所组成的王座之上。 它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不可一世,尽管它的力量的确是让人畏惧,即便不和任何人合作。 仅凭它一人,也足以摧毁一切。 但无敌的暗帝,也有着自己的弱点,以及害怕的东西。 那便是灭世者。 那唯一可以在力量上压制暗帝的存在,让这位黑暗的皇帝也不得不想尽办法去应对。 既然它现在还蛰伏着,也就说明它并没有找到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否则以它的脾气,只怕和它同在一座城市的自己早就遭殃了。 至于典狱长,我祝他安好。 【说罢,恶心的玩具,你要告诉我什么】 暗帝身体靠在王座上,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对那女孩儿问道。 “关于典狱长的消息,暗帝。” 女孩儿微微提裙,朝着暗帝行了一礼,以表达了自己的尊敬。 【嘿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典狱长,你们的小动作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和典狱长合作,就能除掉我?】 “瞧您说的,您不是也在一直准备对付我吗?只不过有个典狱长在,咱俩都不愿意做那个先动手的人。” “毕竟,人类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我的耐心还没耗尽之前,说。】 暗帝的声音低沉了一些。 而后黑暗逐渐弥漫在了女孩儿的脚下。 “典狱长即将动身,前往一个您可能会很感兴趣的地方,暗帝。” 【何地】 “死亡沉眠之地,也就是当年暗星从您身上撕下碎片后埋下种子的地方,也正是那玩意儿,招来了金陵城的兽潮。” 【兽潮已经结束,那里的一切都已经归于平静,至于我的碎片.......嘿嘿嘿,我感觉不到它在你说的地方,偃师,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黑暗直接包裹住了女孩儿的身体,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其抓了起来悬在了半空。 “暗星播种之处.......死亡,如影随形,她在寻找自己的代理人.......暗帝,而那颗种子,也即将苏醒.......你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碎片被那个婊子......第二次利用,对吧?” 暗帝身体微微前倾,那大爪子轻轻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思考。 【你和典狱长不是有合作吗?为什么现在来出卖他?】 “和典狱长的合作.......是为了活下去,而透露给你情报.....伟大的皇帝.......也是为了.......活下去。” 在黑暗的束缚之下,女孩儿的身体不断发出咔咔的声音。 暗帝咧开了嘴,发出一抹瘆人的微笑。 【金陵城.......所以,那所人类学院的孩子,都会去,对吗】 “是的.......只有那些孩子,和他们的老师。” 【嘿嘿嘿.......看来这次可以一次得到好几样我想要的东西......】 “是吗?恭喜您.......不知道您还想要什么.......”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偃师,现在我们的交谈结束了,而我现在......】 暗帝庞大的身体慢慢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而后一步一步走向了悬在半空中的女孩儿。 【饿了.......】 “暗帝,这是我很喜欢的一副身体,所以.......” 还没等女孩儿说完,暗帝的爪子已经捏住了她的双臂,而后它的嘴猛地张大,一口下去直接咬掉了女孩儿的上半身体。 “这个疯子,完全无法交流的畜生玩意儿。” 某个房间之中,一抹黑色俏丽的身影坐在窗边,她直接捏碎了手里端着的酒杯。 而后房间门被敲响。 “进来。” 身影淡淡的说了一句。 苍术推门而入。 “主人,已经照您的吩咐打听清楚了,协会这一次的行动,会面向全世界,不仅仅是觉醒者,还有普通人,他们的确是想要走到台前了。” “是吗?你已经开始称呼他们了,看来你已经没把自己当人类了?” 女人甩掉了手中的玻璃碴,而后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苍术。 苍术立刻跪在地上。 “主人,我是您的奴仆,是您的代理人,您的意志便是我的一切,您说我是什么,我便是什么。” “让你调查的另一件事呢。” 女人没有搭理苍术的恭维,而是冷冷的继续问道。 “关于典狱长的那位狱卒,现在已经得到证实了,的确就是曾经的巢穴领主镜魔。” 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扩大力量,看来这位典狱长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继续配合他的行动,尤其是这一次的金陵城行动,时刻盯紧暗星的死灵会。” “主人,那暗帝呢?” “不要去招惹那头野兽,给他指明了猎物在哪儿,接下来它要怎么做,都不用去管它吗,毕竟那真的是一个疯子,可别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把命给搭进去了,听懂了吗?” “遵命,主人。” 。m. 第221章 你怎么这么勇敢啊 假期的最后一天,根据墨羽的嘱咐,姜槐特意把楚河与尹佳都叫到了夜魔巡游的据点。 而夏玲玥则是不请自来。 据她自己说,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也没钱,所以一直都是睡桥洞的。 而尹佳知道这件事后就主动邀请夏玲玥去她家住。 所以这几天夏玲玥都是睡在尹佳的家里。 而尹佳的弟弟妹妹们好像很喜欢这个大姐姐。 当然,她如果不酗酒就更好了。 对于夏玲玥会带小孩这件事,录完音则是有些诧异。 毕竟在陆晚吟眼里,这就是个小酒鬼,完全不靠谱。 “别看咱这样,印象里,咱以前好像也有个弟弟,所以还是很会带小孩子的。” 看着夏玲玥大大咧咧翘着腿嘴里咬着一根稻草和陆晚吟炫耀的样子,姜槐就觉得好像是两个小孩子在争强好胜。 “都到齐了吗。” 墨羽戴着一副细框眼镜,今天的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完全就像是一副班主任的样子。 “应该到齐了。” 姜槐扫了一眼众人。 “平时班级点名的话,就要把这货排除掉。”他指着夏玲玥说道。 “老兄,见外了啊,你们那小道士和那雀斑妹不是也没来吗,四舍五入一下,人还差一个呢!” 这么一想也对。 云渺好像也没加入什么组织,她口中所说的背棺人一族自己也找老杜和白清打听过。 据说是一个在几百年前就已经被屠戮殆尽的组织。 与其说是组织,倒不如说是一个家族,一脉相承的觉醒能力,却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背棺人一族一个一个相继死去。 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云渺一人。 姜槐也给云渺发过信息,但云渺没有回复,电话也没接,姜槐想着可能她在忙自己的事,估计已经回四川了。 至于许晴,自己也告知过她。 她答应回来,但现在还没出现。 “你们家长呢?” 墨羽又扫了一眼众人。 却没发现杜轻鸿和芸洛。 “杜老师去学校上课了,芸洛姐去跑运输了。”姜槐像个班长一样回答着墨羽的问题。 “嗯,那我和你们大概说一下我所了解的关于金陵城的情况。” 墨羽自带了投影设备,还让人搬来了一台大型幕布。 就在夜魔巡游据点的一楼,给所有人详细讲述了金陵城当年那起兽潮。 还没开讲呢,夜魔巡游的据点大门被人推开。 穿着一身有些老土的毛衣长裤,戴着一顶帽子的许晴。 以及那身披貂绒大衣,举手投足都尽显优雅魅惑的白清终于是来到了现场。 “抱歉,我来晚了。” 许晴拍了拍身上的雪渍。 “外面下雪了?”姜槐问道。 “是的,已经越下越大了,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楚河赶紧起身拿了毛巾去给许晴擦头发。 许晴似乎是和楚河还有些芥蒂。 毕竟这小子当初直接堵在人家寝室门口问别人是不是暗恋他。 许晴还能保持冷静让他滚,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白老师,邀请名单之中有你吗?” 墨羽轻轻抚了抚眼睛,双手环抱在胸前,冷冷的注视着白清问道。 “墨羽老师,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在金陵城行动中,我被分配到了乌鳞班,所以我会跟随乌鳞班一同行动。” “理由。”墨羽语气依旧冰冷,同时目光如鹰隼一般打量着白清。 似乎是有些担心对方是否是在耍花招。 “因为老师我啊,手无缚鸡之力,与其跟随上三班一起身先士卒,老师觉得还是跟在乌鳞班身边,做一些后勤收尾工作会比较好。” 白清捂着嘴一边偷笑一边说道。 这理由说出来也只有楚河会信了。 不过白清没有继续给墨羽追问的时间,她反问道。 “倒是您,墨羽老师,您是天字班的导师,现在怎么在给乌鳞班开会,您不应该关心自己的学生吗?” “天字班有林绮,所以我不必太过担心。” 墨羽面不改色地说道。 “而且我到时候也会跟在其身边,所有天字班学生的安全,我会亲自负责。” 这话也说得很明白了,言外之意就是不该你过问的事情,别问。 当然,白清笑而不语地回盯着墨羽。 似乎也是在传达着同样的意思。 “唉唉,这儿还有个阳炎班的呢,别把我忘了啊。”夏玲玥举起了手。 “也是。”白清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所以今天来到这里,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班级,而是因为夜魔巡游这个组织,对吧,墨羽老师,或者说,您是为了.......” “我是为了姜槐而来。” 墨羽一句话把白清给呛到了。 她敢保证,自己这辈子没有露出过这么惊愕的神色。 与墨羽的面不改色相比,白清现在已经是瞪大了眼睛。 原本自己还想着再调戏一下这不坦率的少女。 但是她 “啧啧,冲你来的~”陆晚吟在椅子下狠狠掐了一下姜槐的大腿。 楚河尹佳等人也都是惊讶无比。 这陆晚吟还在这儿呢,完全就是开战宣言啊。 “喔!打起来!打起来!” 夏玲玥在一旁起哄。 墨羽没有让这种气氛持续太久,她摘下了眼镜而后直截了当说道。 “姜槐是我在意之人,所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白老师,这个解释,你满意吗?” “......满,满意。” “满意就坐下,如果不想听就出去。” 墨羽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 白清还是第一次在气势上被人压制住,虽然心里有些不甘。 但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 “金陵城的兽潮和之前的兽潮有着很大的一个不同点。” 墨羽开始讲解起了重点。 “知道这些不同点,是这次回收信标的关键,也正是因为这些关键点,学院才会让所有班级分批进入到城市废墟中。” “而这个不同点,便是.......金陵城兽潮之中,有两个核心领主巢穴,第二个核心领主巢穴深埋在地下,即便是现在,我们在没有回收信标的情况下完全无法知晓其真实身份。” “也就是说,如果这次的行动会有变数和危险,那危险一定来自金陵城的地下信标。” “那分工呢?”姜槐问道。 以他对协会的尿性。 估计又是让乌鳞班去做脏活累活。 但墨羽却是摇了摇头。 “不,凌羽市分会的刘会长并非是洪武那样的小人,考核分高于平均分的班级会和上三班一同前往回收地下信标,而平均分以下的班级会前往地面回收已知的信标,至于乌鳞班。” 墨羽抬眼看着姜槐,突然像是恶作剧一般微微笑了笑。 “你们负责帮普通班善后,在后面打扫一下战场,尽量规避掉危险。” 此言一出,那可是人人脸上表情都不一样啊。 楚河和许晴如蒙大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楚河冷汗都已经冒出来了,现在可算是安心了。 但陆晚吟却是有些不爽。 “虽然知道那位刘会长是想保护我们,但总有一种......被人小瞧了的感觉。” “想问题不要太简单,因为芸洛的问题,所以刘会长现在处处都在想着保护好夜魔巡游的你们。”墨羽看了一眼陆晚吟。 陆晚吟一愣,然后立刻抱住了姜槐的胳膊。 “她埋汰我,说我不聪明。” “我几时这样说的?”墨羽皱着眉头冷冷的问道。 “她皱眉了,她瞪我,无心菜,她凶我。” “你.....!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你瞧,她吼我了~” “......你给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无心菜~她要揍我~呜呜呜~” 墨羽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慢慢抬眼看向了陆晚吟,眼神里满是冰冷。 她几乎是在瞬间又回到了血隼小队的那位冷傲队长。 “......你以为我在这里就拿你没办法吗。” 陆晚吟呆住了,她身子抖了抖。 “不,不是,我,我和你开玩笑的,墨羽队长,你不要过来啊!!” 如果不是姜槐及时拦着,只怕陆晚吟真的要在众人面前被揍一顿了。 有时候姜槐也觉得,陆晚吟好像有点受虐倾向啊,你惹她干嘛啊 。m. 第222章 黑曜石 当晚,杜轻鸿请客让所有人都去餐厅里吃了一顿。 这一天杜轻鸿的情绪很复杂。 一方面他很高兴,因为夜魔巡游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而且经济情况也终于有了好转。 但是他又很难过。 因为夜魔巡游的这些年轻的面孔现在正不得不踏入另一个魔窟。 所以老杜喝醉了。 他不停地喝酒。 就和曾经的岳秦山一般。 不知道自己对岳秦山说过多少次。 扛不住了就来找自己帮忙。 可岳秦山一次也没有开过口。 直到这种重担和心理负担真正落在肩头,他才真正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最后姜槐和陆晚吟一人扶着他一边,几乎是把他抬回了自己的公寓。 杜轻鸿的公寓非常简单,但是很干净,他一周也不怎么回家一次,所以这里的干净反而显得没有岳秦山的小破屋那么有烟火气。 “杜老师。” 姜槐站在床边,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杜轻鸿低声说道。 “我们走了哦。” 陆晚吟就在姜槐身边,她紧紧握着杜轻鸿的手。 “老杜,我们不会给夜魔巡游丢人的.......” “不.......” 杜轻鸿就仿佛是在梦呓一般,一边缓缓抬起手,一边说道。 “不要为了什么组织.......为了你们自己......孩子们......为了你们自己,活下去.......不要出事,完完整整的回来.......” 陆晚吟轻轻把杜轻鸿的手放回到了被子里,然后帮他盖好了被子。 两人离开了杜轻鸿的公寓后,陆晚吟伸了个懒腰。 “其实老杜以前不这样的,他特别严格,尤其是在给我和芸洛姐辅导功课的时候,我只要稍微一分心,就立刻会被他打手心。” 陆晚吟说着还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可疼了。” 姜槐苦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但无论任何时候,杜老师都和岳老师一样关心你。” “哼哼,我当然知道,毕竟......这里是我们的家,而我们都是家人啊。” 临行前的凌晨3点。 死灵会的秘密据点内。 身上穿着星空色长袍的女人从老者手里接过了那根六角风铃杖。 “主人,重塑灵魂这点小事,我可以代劳。” 老者急于献殷勤,但女人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在幽蓝色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极为瘆人。 【你能扭曲他的灵魂】 【但是你无法让他臣服于你,所以如果由你来重塑,你只能制造出一个没有内核的怪物】 【我会用我的力量填充他的空白】 老者匍匐在地上,无比谦卑地说道。 “谨遵主人教诲。” 女人抬起双手,口中念诵着并非人类的词汇。 而后无数的灵魂开始朝她汇聚,并被她融入了眼前这浑浊不堪的灵魂之中。 当越来越多的灵魂涌入其中红。 这灵魂也开始变得不再稳定。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灵魂的愤怒,不甘,绝望与怒吼。 它在反抗。 老人和那些死灵会的信徒都惊呆了。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灵魂可以反抗暗星的力量。 但现在事实便是,那即便已经浑浊不堪已经被污染的灵魂,仍旧在用着它最后的力量,即便是自身从此之后不留一丝残存。 也不允许自己最后的存在被如此践踏。 【我尊重你】 女人眼眸低垂,凝视着他的灵魂,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抬起了手,手掌向上,就像是托起了那枚灵魂一般,而后猛地一捏。 所有的反抗在这一瞬间都静止了。 死亡的力量涤荡着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即便是最憧憬亡语大君的死灵会,此刻也被震慑得根本不敢抬头。 而在这股力量的禁锢之下。 那灵魂最后的抵抗看上去是如此的脆弱和可笑。 它终于安静了,不是它放弃了抵抗。 而是它已经彻底被磨平了所有的一切。 【但很可惜,我需要你来替我取回一些东西】 【金陵城】 女人的手指就像是在编织着命运一般轻轻跃动着,牵起一层又一层的丝线,而后这些丝线逐渐汇聚在那灵魂之上,将其包裹。 进而又开始塑造出了新的形态。 【我曾经在这座城市撕下了暗帝的一块碎片,用暗帝的力量,我种下了一粒死亡的种子,种子现在已经发芽,并且深深扎根在了那朵小花的身体里】 【而你,正是将我的花朵摘走之人,岳秦山】 【所以现在我需要你将这朵花还给我】 命运的丝线最终编织完成。 那被重塑了身体的高大怪物就这样屹立于暗星的眼前。 它的身体并非人类之躯。 就像是某种黑曜石精雕细琢而成,除了有着人形的姿态外,这东西就是一只纯粹的兽。 “如此强大......如此高贵的存在。” 老者在看到黑曜石兽后无比惊喜。 “只有最强大的造物主,才能将这灵魂锻造得如此完美!” “赞美亡语!” “赞美暗星!” 无数的信徒开始朝拜。 但就在这瞬间。 那黑曜石怪物原本空洞的眼神突然闪过了一丝紫色的微光,而后它猛地抬起了双臂,高高举过头顶,狠狠朝着暗星砸了下去。 “主人小心!!” 老者大惊失色,但女人却是眼神冰冷的看着那一对朝着自己砸下的拳头。 夜幕和星河就像是一条又一条的缎带,在拳头砸下的最后一刻束缚住了它的全身。 这些如梦似幻的缎带看上去十分柔软,但在它的禁锢之下,黑曜石兽竟然是完全动弹不了分毫。 【了不起的意志,即便是将反抗刻在本能里,也不愿意屈服于我这头兽吗?】 女人轻轻抬眼看着那头黑曜石兽。 【那我便偏要,让你跪下】 砰—— 女人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 黑曜石兽便被那些缎带强迫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女人走到它的眼前,与其紫色的光芒对视。 【去吧,判神者,去带回我的圣女,也就是你的养女.......陆晚吟】 黑曜石兽死死地瞪着女人。 它没有嘴,但是却在意志被强行驱散的最后一刻爆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 姜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坐起了身子,看了看一旁还在熟睡的陆晚吟,他没有去叫醒他。 来到窗边,姜槐再次去感受刚才那种灵魂深处的呐喊,却发现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怎么回事。” 姜槐皱紧了眉头。 方才自己好像的确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声音很陌生,但是却似乎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是一只兽。 而且是很强大的兽。 它很痛苦,可自己并不认识它,为什么它要叫自己的名字。 那种呼唤明显不是憎恨或者愤怒。 反而 它好像是在哀求自己什么。 姜槐越想越不对劲。 内心的不安也在慢慢升起。 他抬眼看着即将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日出皱紧了眉头。 这一趟前往金陵城。 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m. 第223章 不归路 “行李都放到下面的车厢里,然后根据班级排号依序上车。” 学院的工作人员和导师们引导着学员上了火车。 墨羽所在的天字班自然是坐在了第一节车厢。 她在上火车之前找到了姜槐。 “就算我和你不在一起,你也不要自己胡来,明白了吗?” 她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但现在已经完全不会隐藏自己对姜槐的担心了。 “你还担心起我来了?”姜槐笑着抬手刮了一下墨羽的鼻子。 “哼。” 墨羽没有躲闪,甚至连后退一步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微微低下了头。 而后又重新拾起了作为导师的那种威严对姜槐说道。 “我会让林绮链接你们小队的精神系能力者,就是那个叫许晴的,有任何情况,都要和我说,明白了吗?” “知道,这些都是之前说好的,不用强调啦。” “谁让你总是喜欢做一些很出格的事,从小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也怕得要死,被狗追的时候,还是......还是拦在我身前。” 墨羽的手轻轻握紧,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姜槐。 姜槐则是用行动表明了现在的他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我会保护你,现在也一样。” 说着他抬起手,朝着一旁招了招手。 而后一个让墨羽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大人,有何吩咐。” 身材高大的卢永时刻都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骑猎团和铁血都是有着正规军事化管理的组织。 这两大组织出来的人不论男女骨子里都有一种硬骨头的感觉。 “他,他叫你什么?” 墨羽皱了皱眉。 姜槐没搭理墨羽,只是看着卢永说道。 “不论任何情况,保护好她,知道了吗?如果遇到了你无法应对的敌人,第一时间告知我。” 墨羽有些不高兴了。 “我不是什么需要保护的弱小之人,而且你为什么让他联系你,你不信任我吗?” 姜槐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墨羽的脑袋说道。 “在这件事上,我的确不信任你,如果你遇到了自己一看就知道无法战胜的敌人,你的第一反应一定是会让我快跑,而不是向我求救。” “.......”墨羽无话可说。 的确如此。 如果真的在前方她遭遇到了即便拼上性命也无法战胜的敌人,她绝不会想把姜槐牵扯进来,反而会让他赶紧离开此地。 “卢永,看好她,别让她乱来,明白了吗?” “遵命,大人。” “好了,你先去负责你的学生吧。” 卢永又朝着姜槐鞠了一躬,而后缓缓退开。 “你用的什么办法,为什么北山狮和卢永都对你如此恭敬。” 墨羽看着卢永离开的背影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总之我许诺给你的礼物还有很多没有兑现,所以爱哭鬼。” 姜槐突然将手搭在了墨羽的肩上,认真的看着她。 “.......”墨羽一下子紧张起来,整个身体都微微缩了缩。 “不要做啥事,也不要再想着自己独自抗下一切,关于上次那个西装男所说的你母亲的问题,这次金陵城后,好好地讲给我听好吗?” 墨羽的眼神有些闪躲。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想要逃避的表现。 但姜槐死死地抓住她的肩膀,似乎并不想给她机会逃走。 最后墨羽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墨羽上车后,姜槐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来了一群扛着摄像机的人。 这群人身上没有任何觉醒者的气息。 完完全全就是普通人。 而且这些人似乎也在有秩序地跟随着各个班级一起上到各节列车。 姜槐有些疑惑,今天这辆火车应该是觉醒者专用。 为什么会出现普通人。 在看到陵川正站在一旁微笑着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 他走过去问道。 “导师,又搁这儿摸鱼呢?”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在感受这个世界。” “行了,我刚才都看出来了,您差点睡着了对吧?” “......有时候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孩子,你找我是有事要问吗?” 姜槐笑着看向了那些普通人问道。 “他们是谁。” “如你所见,是神的孩子。” “导师,你和老岳真是两个极端.......” “他们是电视台的记者。” 陵川仍旧微眯着双眼,保持着微笑看着前方。 “可是协会不是说回收信标的时候才会公开这一切吗?” “这一切是需要准备的,孩子,要让觉醒者站在世人面前,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所以这些记者和摄影师会全程记录整个回收信标的过程,而回收信标的那一刻,他们将会向全世界的人们宣布我们的存在。” “我们的存在.......” 姜槐突然愣了一下。 因为他在听到陵川说“我们”这两个字的时候。 他的声音好像变了。 就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阴沉且沙哑。 他转过头去看着陵川的侧脸,却发现对方似乎又陷入了那种似睡非睡的状态。 “不用担心,孩子。” 就在姜槐想用手去戳一下他的鼻孔,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着的时候,陵川突然开口说话吓了姜槐一跳。 “你的明天必然璀璨辉煌。” “借您吉言。”姜槐无奈的笑了笑。 这个谜语人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终于轮到乌鳞班上车了。 姜槐从芸洛的车后座把睡的和死猪一样的陆晚吟背了出来,然后跟在陵川后面上了最后的一节车厢中。 这节车厢上人很少,只有乌鳞班一个班级,再加上白清和一些记者,同样的气氛也比较沉闷。 有两名记者和摄影师正在小声交谈着什么。 “这么大的新闻,可惜了,我们好像只能在后面做后勤报道。” “没办法啊,争不过那些大型电视台,只是希望这负责后勤的人员也能给力一些,让我们拍到一些有爆点的画面。” “这不就是些孩子吗,你看,那个在睡觉的妹子,怎么看也就像个高中生啊,他们真的是......那个什么,超能力者?” “是觉醒者,我也不知道,总之先看看吧,上头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可惜了,抢不到前边儿的头条了,我听说最前面几节车厢才是真正有爆点的队伍。” 姜槐一边帮打着呼噜的陆晚吟梳理着头发,一边看着那些记者。 他们似乎并不觉得呆在后勤组是一件幸运的事。 反而是很想挤破了脑袋往前钻。 真是一群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啊。 “姜槐。”这时候,许晴走到姜槐的身边低声说道。 “林绮的精神链接到我了,我现在就同步给你们所有人。” 这个爱哭鬼.......还真是着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名叫林绮的少女似乎和许晴一样,都是低阶的精神系觉醒者,可她的脑子比许晴更好。 所以在精神稳定方面也比许晴有优势一些,可以连接的范围也更大。 而且有白清这个天启会的星使随行,也可以作为一个信号放大器。 所以许晴的劣势现在被很好地掩盖了过去。 墨羽在确认了乌鳞班所有人都能听清楚通讯之后就保持了静默。 火车一共要行驶十二个小时,途中会在某个中转站稍作停留。 一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就好像是要去春游一般。 楚河也一直在给所有人说着笑话。 就连天字班的那位四星治疗觉醒者大姐姐都被楚河逗的咯咯直笑。 可在几个小时之后,大部分的人就开始觉得困倦了。 许晴尤其觉得疲惫。 虽然有林绮和白清帮助,可精神链接对人的负担还是很重的。 就在她打算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 林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不要这么快就放弃,精神系觉醒者的锻炼和其他觉醒者不一样,你必须要突破自己的精神力】 【......知道】 许晴强行咬了咬牙让自己提起了精神。 期间,一名记者试图去采访一下车上的学生。 但天辉学院事前已经进行过了培训。 在任务完成之前,尽量不要和记者透露任何事。 一切等信标回收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而火车前行路上的一条山间隧道之中,一只身形庞大的黑色铠甲怪物手里捏着一只已经被拧断了脖子的小鹿。 暗帝站在隧道口,并让自己时刻保持身处在黑暗之中,喉咙里不断发出野兽的咕咚声。 【我闻到死亡的气息了,越来越近了,暗星,你到底把我的碎片藏哪儿了?】 它慢慢将手中捏着的小鹿尸体举起来,一口就咬掉了其半个身体。 鲜血瞬间溅满了它漆黑色的铠甲。 而后隧道内响起了火车的嗡鸣声。 【我还闻到了一些奇怪的味道,暗星,你又创造了什么玩具?嘿嘿嘿.......典狱长,我很期待你的手段】 轰—— 火车呼啸而过,暗帝的身形在被火车车头接触到的瞬间便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姜槐猛地瞪大了眼睛,而后站起身朝着车厢后方走去。 他一把推开了最后一节车厢的门,手握着扶手看着刚才经过的那个隧道。 “怎么了,无心菜。”陆晚吟有些疑惑地走到姜槐的身边询问。 “你们......没有感觉到吗?”姜槐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感觉到什么?” 陵川和白清也注意到了姜槐的不对劲。 此刻姜槐死死捏着火车尾部的扶手,几乎要将其捏断。 他的身体似乎都因为激动而在颤抖着。 “白老师,连你也什么都没察觉?” 姜槐转头看着白清。 见白清微微摇了摇头,而后她又询问墨羽。 “你呢?墨羽,你感觉到什么气息了吗?卢永,还有你也说一下。” 【姜槐,你感觉到了什么?我这边没有任何异常】 【大人,我这里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气息】 姜槐皱紧了眉头。 不可能。 之前暗帝出现的时候,至少白清都能察觉到。 为什么这一次,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一点。 而且如果不是刚才和那一抹黑色的雾气接触,就连自己也感觉不到它的气息。 【霜冉!】 【主人,我知道您在想什么,那不是您的错觉,暗帝刚才的确是出现了】 霜冉的话反而是让姜槐松了一口气。 至少不是自己出问题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为什么暗帝会出现在这里,它是跟着自己来的......? 【墨羽,晚吟,还有白老师】 姜槐单独对这三人说道。 【我需要去确认一些事,你们帮我打一下掩护,白老师,不要让陵川导师注意到我】 【......我说了,姜槐,不要乱来,你等我,我马上就到你的车厢来】墨羽似乎已经在准备动身了。 【无心菜,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姜槐却拒绝了两人的提议。 【我说了,在这里等我,给我打掩护,放心,我很快会回来】 说罢姜槐直接一跃而起从车尾跳下了火车。 他的动作无比迅速,再加上火车正在高速行驶,所以那些记者虽然好奇为什么这些孩子突然打开了车尾的门。 但也没有注意到少了一个人。 陵川此刻回过了头,笑眯眯的看着车尾问道。 “姜槐呢?” “啊!姜槐啊,姜槐他晕车,刚刚在车尾吐了一会儿.............现在在......厕所!对对,厕所里。” 陆晚吟赶紧踹了一脚车尾的厕所门。 “就,就在里面,刚刚进去。” “嗯,不要乱跑,还有三小时左右就到金陵城的外圈了。” 陵川微笑着点了点头,白清一直观察着陵川,发现他似乎并没有起疑后也松了一口气。 而姜槐呢。 它在跳出火车之后就立刻骑在了大狐狸的背后,让霜冉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那条隧道。 可惜。 当他站在隧道口的时候。 出了被啃噬地七零八落的小鹿尸体之外,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为什么自己连他残余的气息都追踪不到。 姜槐皱紧了眉头。 也就在这时候,姜槐突然想起了偃师对自己说的话。 【你完蛋了,典狱长,暗帝似乎已经把你当做真正的对手了】 。m. 第224章 共同见证 约莫半小时后。 一名记者似乎是想上厕所。 她径直起身走到了火车尾部的厕所间。 却发现那名叫陆晚吟的少女一直守在厕所门口。 “小妹妹,请问你的同伴还在里面吗?” 女记者很有礼貌地问道。 毕竟他们也都接到过官方的信息,不要惹恼这些觉醒者,一开始没见面的时候。 这女记者还以为觉醒者都是三头六臂。 但现在看来完全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嘛。 而且这孩子长得也很漂亮。 所以态度也就好了很多。 “他......他还在里面。” 陆晚吟赶紧说道。 “可......已经半小时了,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要不要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女记者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事没事,他在家里也这样,每次上厕所都是......一小时起步......” 这怕不是肠胃有问题就是肛门有问题啊 女记者这么想着。 “还是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助吧,小妹妹。” 记者说完就抬手敲了敲厕所的门。 陆晚吟紧张到了极点,因为此刻陵川也在看着这边。 而且他明显已经从陆晚吟的神色感觉到了一些不正常。 于是陵川也站起身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陵川微笑着问道。 “那个孩子进去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我害怕他在里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女记者对陵川说道。 陵川微眯着的眉眼也皱了皱。 而后他抬手敲了敲厕所门。 “姜槐,你在里面吗?” 陆晚吟此刻内心已经紧张到了极点,陵川在这儿,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在陵川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厕所里突然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 而后厕所门打开,姜槐从里面走了出来。 “抱歉抱歉,陵川老师,肚子不太舒服,在里面待久了一些。” 陵川打量了一番姜槐。 而后目光落在了姜槐裤管上的泥泞以及衣服上沾到的一些树叶后,他却什么也没说。 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年轻人,多注意饮食习惯。” 说罢就转身回到了座位。 那女记者多看了几眼姜槐。 原本是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所谓的觉醒者。 但却发现,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啊。 “姐姐,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你用吧。” 姜槐一边拉着陆晚吟的手回到座位,一边对女记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吓死我了......要是厕所打开里面没人,你让我怎么解释啊......说你被马桶冲走了?” 回到座位后,陆晚吟赶紧凑到姜槐耳边说道。 “你也可以说我的能力是钻进马桶里顺流而下。” 扑哧——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陆晚吟直接被姜槐逗笑了,她抬手打了姜槐一拳。 “本小姐都担心死你了......就知道贫嘴。” 约莫两小时后。 陆晚吟也靠在姜槐的肩头陷入了沉睡。 而姜槐却丝毫不敢松懈。 他在附近搜寻了一圈,虽然没有直接找到暗帝。 但却处处可以看到被黑暗抽干了生命力的植物以及被残忍屠杀的野兽。 所以姜槐现在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终于。 在协会导师挨个车厢的通知下。 所有人都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大家准备一下,还有十分钟火车就要驶入金陵城的九相封尘界了。” 陵川站起身对车厢里的人说道。 姜槐皱紧了眉头。 他已经让墨羽将可能感受到了无望山顶那只暗帝气息的事告诉了协会人员。 但协会和天启会似乎在进行过一番感知后什么也没察觉到,于是拒绝取消这次行动。 分会会长刘壮实表示至少要派驻正规觉醒者部队前往协助天辉学院的请求被通过。 于是墨羽在精神链接里告诉姜槐。 刘会长会带领执明玄武军驰援这次行动。 但因为外界密切关注着这次代号为“竖旗”的行动。 所以原计划不会进行更改,也就是说,天辉学院的学生们依然会按照原定的时间分批次进入金陵城进行信标回收任务。 就在姜槐还在想着怎么在这种情况下保障墨羽安全的时候,身旁一直看着窗外的陆晚吟突然抓紧了自己的手。 “怎么了?” 姜槐转过头看去,而后自己也愣住了。 火车穿越了一层雾气,而后进入到了九相封尘界所的内部。 原本繁华的省会城市如今已沦为断壁残垣,破败的建筑物东倒西歪,到处都是瓦砾和灰尘。 天空被厚重的阴云笼罩,昏暗得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而从车窗里还只能看到这座城市废墟的一角。 可以想象得到兽潮如果失败,那么人类将会面临怎样的浩劫。 随行记者们对这种场景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们只听说金陵城毁于一场特大地震,少数幸存者也似乎是精神出了些问题,宣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至此金陵城附近便永久陷入了戒严封锁状态,有人试图用无人机进行探测,但一旦靠近金陵城,所有电子设备便会失控。 即便是爬到高处远远望去。 金陵城也是被笼罩在迷雾之中,完全看不到其中到底存在着什么。 这也是当年天涯论坛上流传的著名的金陵城迷雾事件。 而后这些帖子都被迅速封锁删除,但传说却流传开来。 到后面便逐渐演化为了最近愈演愈烈的超人类和怪物话题。 只是这些记者从来没有想过,在迷雾之中竟然隐藏着这样一座历史遗迹。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名女记者不安地握紧了手,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这里的人.......曾经经历了什么......” “姜槐.......” 陆晚吟抓着姜槐的手也在颤抖。 而后姜槐抬手将其轻轻抱在怀里。 “没事,我会陪你一起。” 他凝视着窗外的那片废墟,即便是现在,这里似乎也残留着能让姜槐感受到的兽的气息。 足以见得当年那场兽潮 不,是所有的兽潮到底有多可怕。 如果凌羽市没有守下来,那么也将会沦为下一个金陵城。 人类失去的城市已经越来越多,舆论不可能再瞒得住了。 所以这就是协会让觉醒者公开走到台前的第二个理由。 一年后的凌羽市兽潮不一定守得住。 与其在现在这种网络信息发达的时代费尽心思去隐瞒。 不如将一切都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意识到,现在情况的危机。 “各位,请用你们手中的相机......记录下这一切吧。” 陵川站在窗口,眉宇之间没有了笑意。 他对记者说道:“......历史不能被遗忘,人类还会继续向前,而这一次,觉醒者也好,普通人也好,我们都会一起见证这个世界的未来。” 。m. 第225章 新生代的开场秀 “乌鳞班的,快一点!” 在教官的催促下。 姜槐等人扛着沉重的设备下了车。 他们本就是后勤组,也不需要冲在前面,所以这些用于搭设临时指挥中心的辎重运输便落在了他们头上。 “班长,我可以的.......” 尹佳拖着一个设备箱子,看上去很吃力。 姜槐路过的时候顺手用脚一勾,就将那沉重的箱子勾起来叠在了自己背后的箱子上。 “......卧槽,老大,你属骡子的啊?这么能扛,凌羽市举重冠军啊。” 楚河背着一个箱子气喘吁吁地看着姜槐。 此刻姜槐已经是肩上扛两个,背后背三个,连气都没喘一下。 “有说废话的功夫,就帮女生拿一下东西。” 姜槐面无表情地说道。 陆晚吟也同样抱着箱子,但她也和姜槐一样,丝毫没有任何吃力的样子。 “嘿.......嫂子,你和大哥都是吃啥长大的?力气比牛还大!” 楚河说完也有些后悔了。 因为他发现陆晚吟没有搭理他,不是那种不屑。 而是陆晚吟似乎是在想着别的事,脸上有着淡淡的愁容。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抱着几个大箱子跟在姜槐的身后。 “......这嫂子是怎么回事。” 楚河疑惑地看向了陆晚吟和姜槐的背影。 “你不知道吗?晚吟的老家就在金陵城,她的父母也是死在了当年那起兽潮之中。” 许晴一边吃力地拖着几个包裹,一边对楚河说道。 “我真不知道啊!要是知道我也不会去嘴贱了啊,许大姐,要帮忙不?” “不用,走开。” 虽然许晴拒绝了,但楚河还是凑到了许晴旁边,让许晴把几个包裹都交给他。 “不用逞强,多跑几趟的事,你自己的伤也没回复吧?” 许晴皱着眉看着那已经面红耳赤的楚河说道。 此刻普通班的学员们看着干苦力的乌鳞班也是表情不一。 曾经在无望山清剿行动受到过姜槐帮助的那几名学生都主动过来帮忙。 但大多数的学院则是一脸的嘲笑。 甚至还有人直接吹着口哨说道:“没吃饭吗,乌鳞班的,动作快点!” “你们也就一辈子只能做些苦力活了。” “嘿嘿,到时候咱们回收信标的时候都是英雄,这些乌鳞班的连镜头都不会有一个。” 楚河想和他们理论,可刚一开口,一下就岔气了,腹部顿时感觉一阵生疼。 就在他即将要倒下的时候,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扶住了他的身体,而后从他身上接过了许多行李和物资。 “谢谢,你.......卧槽!” 楚河刚想回头道谢,但在看到那帮他背负了辎重的居然是一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头上还贴着一张符咒的僵尸的时候。 楚河吓得直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箱子也都掉落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 “我姐姐好心帮你一把,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云渺一边微笑一边背着那空棺材走到楚河身边。 楚河这时候也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云渺在作战当中会和她并肩而战的那位僵尸姐姐吗。 随行的几名记者本来以为拍不到什么好镜头。 这下倒好,这僵尸已出现,他们立刻来了兴致。 赶紧用镜头对准云渺的姐姐拍起了照。 下午时分,临时指挥中心搭建完毕,普通班的成员都已经在用餐了,乌鳞班则还在做着一些杂活。 至于上三班则是已经开始整理装备了。 没错,这一次行动,上三班的班级成员都被分配到了协会标准的制式装备。 这是协会根据上三班的特性专门为他们专门打造的一套制服。 辉耀班整体色调为金色和白色。 阳炎班则是以火焰色打底配以黑色的纹路。 天字班是黑白相间比较简约的水墨风格。 其余普通班成员则没有这个待遇了,他们都穿着清一色的学院作战服。 当然,还有一个班有特制的服装。 那就是乌鳞班。 乌鳞班的所有人都穿着乌青色,没什么特色的作战服。 装备也不齐全,衣服上也没有被任何强化觉醒者加强过的痕迹。 楚河蹲在指挥部门口帮助老师们架设电缆,同时有些眼馋地看着上三班的制服。 “好帅啊。” “嗯,的确挺帅,但咱们也不差,你瞧,乌青乌青的。” 姜槐在他旁边安慰他。 “乌青乌青的,像一条又一条的大蟒蛇~” 云渺笑着说道。 这次负责的总指挥是凌羽市分会现任参谋长,一位年轻的男人,似乎和白清是旧识。 此刻他们在指挥中心里讨论着一些作战方案以及应对突发情况的手段。 当然也谈到了刘会长正带领执明玄武军赶来的事情。 “这次行动最好是让学生们单独解决。” 参谋长徐风对白清说道:“刘会长的后备军可以在外围为学生们压阵,但最好不要暴露在公众视线之中。” “我明白,但如果这样安排,如果学生遇到危险,正规军便没办法第一时间驰援。” 白清说道。 尹佳有些疑惑,她站在帐篷外,手里端着一个盒饭,一边小口小口吃一边问姜槐。 “班长,为什么协会正规军最好不要出现在镜头中啊。” “军备原则。” 姜槐刨了几口饭之后说道。 “小股力量的觉醒者,可能不会引起市民恐慌,但若是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政府的军队地位会受到极大的威胁,现在的人们还没做好准备,高层也一样,所以协会也是想尽量避免那种情况出现。” “喔......班长,你明明比我还晚觉醒,懂得真多。” 尹佳笑着说道。 因为尹佳在旁边,饭冷得特别快,姜槐赶紧几口吃完了还有余温的饭菜后起身走向了坐在一个箱子上端着盒饭发呆的陆晚吟。 “你还认得出你家在哪儿吗?” 姜槐坐在她旁边笑着问道。 陆晚吟摇了摇头。 “整座城市连基本的地形都已经改变了,而且我那时候年龄还小,毁成这样,估计也认不出了。” 姜槐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庞大的城镇废墟。 以前倒是有在影视或者游戏作品里看到过。 但和真实情况还是有些不一样。 “设备都架设好了,半小时之后进行内部实况转播,到时候全世界的电视台都会跟随自己分配到的队伍进入金陵城,乌鳞班,你们也做好准备。” 一位负责后勤的老师走过来对几人说道。 “收到。”姜槐站起身回复,而后又问了一句:“我们需要做什么。” “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协助记者进行一些设备调试工作,然后留在这里保护一下他们的安全。” 这里估计不会出什么安全事故。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这么想着。 刘壮实这样安排的用意很明显,他觉得乌鳞班是最弱的一群觉醒者学员,而他又不想让这群孩子去冒险。 所以只能用后勤组的身份来保护他们。 姜槐并不怪他,但这样的安排在下面的人看来,则是充满了对乌鳞班的嘲讽与不屑。 “哟呵,飞将军班长,咱们去回收信标当英雄了,你们乖乖在这儿等我们回来哦。” “记得把饭做好,炊事班,哦,不对,是乌鳞班,哈哈哈哈。” 看着普通班成员一个又一个将吃完的盒饭扔到他们面前的垃圾桶里,乌鳞班的众人表情都很难看。 即便是尹佳,此刻也微微咬着嘴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憋屈。 半小时后。 天字班分别从三个方向进入到了金陵城。 排名第一的阳炎班,也就是夏玲玥和周玲玲所在的班级走的是最危险的地下路线。 通过城外的一条防空洞进入城市地下内部,回收地下三个信标中的一个。 第二名的天字班则是由墨羽带领着从西边进入城镇,在穿过曾经的工业区后通过电信基站下方的地下通道回收第二枚信标。 小和尚等人所在的辉耀班由卢永带领,从正面进入金陵城,通过地标广场的地下商场和废弃电井进入,回收第三枚信标。 上三班在普通班的欢呼声中走向了各自的道路。 随行记者们也开始了内部直播。 这场关于凌羽市天辉学院新一代觉醒者的秀场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在上三班出发后的十分钟后。 普通班成员陆陆续续由各个街区进入城镇,进行地毯式清理,在确保没有威胁的情况下收集地面上分散的七枚信标。 看着那些普通班的学生们有说有笑地走入金陵城。 就仿佛这只不过是一次别开生面的春游。 姜槐内心的那种不安就愈发明显起来。 而此刻,云渺和姜槐都注意到了陆晚吟状态的不正常。 她嘴唇有些发白,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她的灵魂状态很不稳定。”云渺坐在陆晚吟身边确认着她的情况。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金陵城对她的刺激太大了吗?” 姜槐问道。 云渺摇了摇头。 “不至于,会让我加固过的灵魂不稳定到这种程度,这里一定有着什么东西,甚至.......她被夺走的那一缕魂,很可能此刻就在金陵城中。” 。m. 第226章 静默 “test,test。” 【已收到,信号良好,通讯清晰】 “请上三班分别汇报位置。” 参谋长徐风在临时指挥中心中用对讲机呼叫着上三班的各个导师。 记者们有些失望。 在他们印象中,觉醒者不都是超人吗,不应该直接用精神交流吗。 为什么还是要依赖卫星通讯设备。 “这样感觉和普通人执行任务也没什么不同啊。” 一名胖胖的摄影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 似乎已经觉得有些无聊了。 事实上除了那种需要高协调度的斩首小队,其余觉醒者队伍在执行一般任务的时候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着的精神状态链接。 这样会让精神系觉醒者的力量缓慢流逝。 等到真正需要的时候可能会陷入一种力竭的尴尬状态。 曾经有一只铁血军团的队伍便是如此,他们在兽潮中被一只擅长精神控制的巢穴领主所戏耍。 为了保持队伍联络,他们始终让队伍里的精神系觉醒者同步链接所有人的大脑。 而那只狡猾的巢穴领主就这样一步步引导着他们深入巢穴,在所有通讯都无法使用的最深处,这些人才猛地发现。 一直链接着所有人大脑的精神系觉醒者早就已经脑死亡了,那么代替他进行精神链接的,是什么? 没错,就是那只巢穴领主。 而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最终连意志强大被称作铁人的铁血军队也陷入了疯狂的境地。 被那只巢穴领主折磨地没有一名生还者。 如果他们之前能冷静判断局势,用通讯设备来给精神系觉醒者减少一些压力和负担。 可能在最后关头,那名四星精神系觉醒者还能靠着自身意志和充沛的体力抵抗那只巢穴领主一段时间。 自那之后,所有组织都从楚家引入了觉醒者专用的通讯设备。 他们不止是依靠卫星,还有楚家研发的针对觉醒者专用的检测装置。 可以让一定距离范围内的觉醒者们互相检测对方的位置和生物体征。 这让精神系觉醒者的压力大大减少,毕竟这些精神系觉醒者可都是宝贵的人才啊。 但此刻却让这些记者们觉得有些没意思了。 本来以为很快就能拍到觉醒者大战怪物的场景。 但现在看来,这不就和之前拍过的科研队伍进行实地勘测差不多吗。 【阳炎班目前已进入防空洞,预计一小时后抵达信标位置,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阳炎班的那位铁血将军浑厚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天字班已进入工业区,预计二十分钟后抵达通讯基站,四十分钟后进入地下进行信标回收】 墨羽的声音依旧冰冷如水。 【辉耀班目前已到达地标广场,地形损毁严重,暂时无法进入地下商场,正在进行清理工作,预计三十分钟后进入地下商场,两小时后到达信标位置进行回收】 了解了三个先锋班的情况后,便是由普通班的情况汇报。 基本都没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 虽然辉耀班遇到点麻烦,但也是工程上的问题。 参谋长徐风松了一口气,将通讯日志同步发送给了刘壮实会长以及总会和各大组织之后,他心里开始祈祷。 希望这次的行动就像现在这样,一帆风顺下去。 人类还是第一次重新踏足被兽潮侵袭之后的城市。 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还会发生什么事。 但目前看来,兽的确对已经践踏过的城市没有兴趣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任何一只兽的踪迹。 记者们则是也用自己的通讯设备联络着随行的同事。 在得知同事们亲眼看到觉醒者们用自己的力量打碎砖墙开辟道路的时候。 这几名只能跟随乌鳞班搞搞后勤的记者是真的恨得牙痒痒。 “楚河,谁教你这样摘菜的?三分之二都扔了,只留那最后一点菜心?” 陆晚吟看着一旁笨手笨脚摘菜的楚河皱着眉头说道。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别人浪费。 楚河看了看手中的菜有些难为情地说道:“嫂子,我真不会啊,平时在家里也没干过这个,但是我看到过咱家的厨师好像所有食材都是只取精华,这样味道才会更好啊。” “......”陆晚吟不想再搭理他了,从他手中拿过了那一大筐菜,自己一边洗菜一边摘菜。 楚河挠了挠头。 朝着一旁的姜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大哥,我是不是惹嫂子生气了。” 姜槐坐在陆晚吟旁边一边帮她处理那些菜一边说道。 “没事,你去帮许晴姐吧。” 楚河站起身,看了看自己穿着的乌青色制服叹了口气。 “这下咱们真成炊事班了,大哥。”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他内心倒是很希望能直接就这样安稳到最后。 那他亲自下厨给其他班的学生炒几个菜到时也没啥,还可以展示一下自己炖的鸡汤。 怕就怕这些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预感就是这样。 好的不灵坏的灵。 差不多下午4点左右。 姜槐发现徐风不停地进出临时指挥中心,而后白清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去之前,她找到了个机会,用精神链接对姜槐说了一句话。 【大人,出事了】 姜槐没有立刻做出反应,他知道现在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这里。 如果现在自己反应很大的话,可能会连累到白清。 他只是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到了临时指挥中心的后方,开启了自己的感知力。 而后他听到了徐风正在和几名学院的技术人员以及白清讨论着一个非常严峻的话题。 “原本二十分钟联络一次,但是阳炎班已经连续两次没有任何回应了,直到现在,他们的通讯一直处于静默状态。” “班里那名精神系觉醒者呢。” 徐风的声音问道。 “我已经尝试过与其建立精神链接,但整个金陵城的地下好像存在着某种气息,屏蔽了所有的精神链接。” 白清对徐风说道,似乎还特意加大了一些声音,想让外面的姜槐听到。 “星使大人,另外两个小队呢?”一名技术人员问道。 “天字班和辉耀班一切正常,他们都已经抵达了信标位置,技术人员正在进行信标检索与回收工作。” 阳炎班在地下失去了联系? 周玲玲和夏玲玥都在阳炎班,她们两人实力都不弱。 再加上领队的是铁血新派来的将军。 这样的队伍怎么可能说失踪就失踪。 除非他们遇到了完全无法应对的人。 一个身影立刻浮现在了姜槐的脑海之中。 暗帝......? 。m. 第227章 深渊兽群 稍微早些时候的通讯基站废墟遗址。 墨羽所带领的天字班已经将堵塞的基站地下井口清理完毕,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林绮。 “法洛。” 她对那名四星防御型觉醒者说道。 “你不用跟随我们下去,留在上面照顾林绮。” 名为法洛的外国留学生用力点了点头。 他已经习惯了照顾这位腿脚不方便的班长。 可林绮却努力用一根拐杖撑着身体站起来说道。 “老师,我必须要一起下去,我也是天字班的一员。” 墨羽面无表情地看着林绮,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对法洛挥了挥手。 “你负责背她。” “是,老师。” 林绮内心其实很是不甘,她不希望自己成为团队的累赘,可也不想就这样坐在上面等待团队为她带来胜利。 如果自己这双腿不是残废就好了。 如果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多毛病就好了。 太多的如果现在在现实面前也只能让她乖乖地趴在了高大的四星防御者法洛的身后。 “班长,不用在意,您是我们团队的大脑,没有了您,我们也不完整。” 法洛用并不太流利的华夏语安慰着林绮。 其余队员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这位小个子班长。 这让林绮的鼻子有些发酸。 墨羽站在电井口看着这一幕,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内心却是感觉到了一阵平和。 这就是哥哥经常说的团队吗。 记者们倒是觉得很无聊,除了墨羽一刀劈开那堆砌在电井上的巨石的场景让人震撼。 但她完全没有任何起手式。 导致他们什么画面也没拍到。 现在终于听说要去到地下了,这些记者也兴奋了起来。 一边切换了夜视摄像头,一边拿出了照明设备。 天字班的学员们那黑白的水墨色制服上也配备了照明设备。 准备完毕之后,墨羽带头护着他们一个一个下到了井里。 顺着绳索慢慢往下,光明逐渐也被吞噬。 无数的黑暗萦绕在他们的四周。 让墨羽感觉奇怪的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在黑暗中用感知去察觉一切是墨羽的强项。 可现在,这片黑暗就仅仅只是一片黑暗,在这漆黑之中墨羽没有感知到任何的东西。 就在最后一个人也完全下到井下的瞬间。 墨羽听到了耳畔传来了姜槐的声音。 【不要去往地下!!墨羽!】 在听到姜槐声音的瞬间墨羽的身体就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停止了下滑的动作而后身体发力一脚蹬在墙壁上一跃而起。 可惜还是太迟了。 那刚才还剩下一些微光的电井入口,此刻已经完全被封闭。 就仿佛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墨羽猛地拔刀斩向头顶的岩壁,可明明之前还能被她轻易斩碎的岩壁此刻就好像是被某种结界所笼罩。 这一刀下去没有任何的反应,反而将墨羽的身体震得往下坠落,她急忙握住了绳子这才稳住了在住的身体。 然后就在这一瞬间,墨羽感觉到了。 下方黑暗的深处,那阳光绝对无法照耀到的地方。 传来了一阵怪物的低吼。 而后无数双猩红色的眼睛在下方的黑暗之中亮起。 “卧槽!那是啥玩意儿啊!!” “快上去!回到地面上!” “回不去了!地面出口被堵住了啊!!” 记者们的喊声在黑暗之中显得尤为刺耳。 他们慌乱地抓着绳子,原本用来控制升降的滑轮此刻也因为他们的剧烈挣扎而发出咔咔的声音。 “老师,下面全是兽!” 天字班的那名四星治疗型觉醒者对墨羽喊道。 “我知道。” 不用任何人提醒,墨羽也清楚下方的兽群有多庞大。 为什么之前探测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耳边回荡着那群记者的哭喊声,脑子却无比清醒。 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手缓缓松开了绳索。 之后少女整个身体开始往下坠落。 “老师!”林绮看着墨羽坠入黑暗,不由得叫出了声。 墨羽在半空中握住了寂灭的刀柄,而后在那群兽被自己身上的照明设备探测到的瞬间。 长刀出鞘,刀气横飞。 堆积在下方的兽群在瞬间被切成了碎片。 墨羽安稳地踩在了地上。 但下一秒更多的兽群从黑暗的地下通道之中蜂拥而出朝她袭去。 “法洛,苏青。” 林绮呼吸非常急促,她感觉到自己心跳很快,但仍旧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明白,我立刻会去协助老师。” 法洛刚要松手的瞬间,就听到下方的墨羽冰冷的声音传来。 “天字班所有人,不要松开绳子,我不说安全,你们就不能松手,服从导师的命令。” 她的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坚定而有力。 伴随着她话语而出的是黑色的刀光。 刀光在黑暗中划过一道道凄美的弧线,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兽群的哀嚎和鲜血的飞溅。 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松懈,因为她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墨羽的体力在迅速消耗,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汗水沿着她的额头滑落,融入了她的眼眸,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但她不能眨眼,不能有丝毫的分心,因为哪怕是一瞬间的疏忽,都可能意味着死亡。 她的刀更快了,每一击都带着决绝和不屈。 她的身体被兽群的攻击划出了一道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制服,但她依然站立着,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墙,守护着上方的学生和那些普通人。 “林绮。” 墨羽一刀斩出击溃了刚刚涌上来的兽群,而后抬起头,看向了那被法洛背在身后的少女。 “如果我倒下了,你一定要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我会为你们打开一个缺口,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一只兽的身体上拔出古刀寂灭。 “导师。”林绮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更多的还是那种淡漠与冷静。 “我明白了。” 墨羽满意地点点头。 那些记者已经吓傻了,如果不是身体上有扣在绳索上的装置,只怕早就已经因为恐惧而往下掉落了。 “班长,导师她想干什么.......” 那名四星治疗觉醒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有些恐惧地看着林绮。 却发现林绮仍旧保持着绝对的冷静说道:“她想让更多人活下去,所有人准备好,我会下达指示,到时候所有人都松手下落,照顾好你们身边的普通人。” 此时不知道第几批的兽潮已经再次涌了上来,墨羽抬手擦了擦额头的鲜血,而后猛地一跃而起,踩在一只巨兽的脑袋上一刀劈下,将其一刀两断之后她借力再次一蹬,直接越过了兽群。 无数的兽群开始咆哮着怒吼着朝着墨羽追了过去。 而墨羽也不再逗留,她一面朝后斩出几刀,击杀掉那些速度过快的兽,一边引导着兽群朝着某条通道的深处跑去。 直到下方的兽群安全被墨羽引开。 林绮才对其余人说道。 “准备落地。” 天字班并不都是精英。 除了法洛和那名治疗觉醒者之外,其余都是墨羽随便选的人。 不过墨羽必须承认,林绮是个意外之喜。 这名二星觉醒者虽然力量平平,但她的大脑简直聪明到了一个让人咋舌的境地。 而且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林绮都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墨羽感觉在林绮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影子。 所以对林绮也是有着特殊的照顾。 此刻在林绮的指挥下,天字班其余成员虽然也在为墨羽担心,可更多的是想要活下去。 林绮迅速判断了一下刚才墨羽逃走的位置,而后试图用精神感知力去对整个地下进行探测。 可惜,她什么都探测不到,这地下仿佛是有着某种磁场,完全将精神力给屏蔽了个一干二净。 这地下......到底存在着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阳炎班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 一进入地下就遇到了兽潮袭击。 而且夏玲玥还因为中了埋伏坠入到了更深的地下,现在暂时没有音讯。 周玲玲一边叹气一边和兰林将军一同努力想打开通往地面的道路。 可惜,这地下空间似乎被某种力量所笼罩,有些类似九相封尘界,但是其力量更加霸道,就仿佛是要将所有进入地下的人都吞噬殆尽一般完全不给人任何机会。 即便是兰林的铁拳砸在头顶的石壁上,也只能让整个地下颤抖,而头顶的石壁却连半点的裂痕都没有。 死了两名记者,剩下的三名随行记者此刻已经是如同惊弓之鸟了。 他们蜷缩在一起,身体颤抖着。 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而在地下另一端的辉耀班,此刻也同样如此。 “你瞧,我就说,只要让他们死两人就老实了,嘿嘿嘿嘿。” 那高大的外国留学生埃特拉看着蜷缩在角落的几名记者发出了一阵瘆人的笑声。 此刻辉耀班也刚刚经历了一场兽群袭击。 但好在班级整体实力不错。 再加上踏炎卢永,除了几个不听从指挥疯了一样四处逃窜的记者殒命之外,几乎没有伤亡。 “老师。” 小和尚看着面无表情的卢永有些疑惑。 又是这样......为什么导师最近总是会莫名地陷入一种呆滞的状态。 就仿佛是完全放空了自我没有思想一般。 。m. 第228章 我们联合 姜槐并不会真的等待刘壮实到来之后才开始行动。 毕竟他的一切行动本就应该与协会切割。 作为学院的二星防御觉醒者姜槐办不到那些事。 但是作为x兽的他什么都能做到。 当那身覆白色骸骨的巨兽跳跃着穿过废墟的时候,所有的目光也都目睹了它的存在。 姜槐并没有任何要避开人类的意思。 相反,它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高调的举动告诉协会一件事。 这里并不安全。 果然,徐风在接到x兽出现在废墟的瞬间就下达了指令。 “所有普通班成员!!立刻撤回!撤回!再次重复!立刻撤回!” 那高大威猛的骸骨巨兽穿行于废墟的时候,许多摄像机都记录下了这一镜头。 这将是他们拍摄到的第一只兽。 陆晚吟默默地看着那化身为百骸离开的姜槐,他没有带上自己。 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吗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朵黑色的花缓缓再她的脚边盛开。 【墨羽!回答我!】 姜槐来到了墨羽最后和自己有过通讯的通讯站,可这里完全已经变了样,这片废墟就像是有着自己生命一般。 从刚才开始就不停地在发出震动,从而改变自己的地形与特征。 若不是姜槐感受着残留的一丝墨羽的气息,否则根本找寻不到此处。 它没有任何犹豫,抬手一拳就朝着地面砸去。 本以为这一拳会直接将周围的地面轰碎。 可它的拳头却被猛地反弹了回来。 百骸大惊。 因为整个金陵城的地下竟然都被覆盖上了一层强大的气息。 这种感觉就像是......巢穴。 而金陵城的巢穴并非是建立在废墟之上,而是隐藏在了废墟的地下。 它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不满的嘟哝声。 因为百骸从这结界中感受到了不止一股力量。 其中一个非常让他恶心的力量正是暗帝,但是暗帝的力量就像是一种外壳,在这层外壳的包裹之下,其中还蕴含着另外一种他没感受过的气息。 这股气息并没有百骸那么霸道且强大。 反而十分阴柔,在自己的拳头接触到那一抹气息所组成的结界的时候。 就连手指关节处的骸骨都被浸染上了一种深紫色的气息。 而这种气息,名为死亡。 【不管你是谁,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到她】 百骸眼中的火焰逐渐化作了血红色。 【歼灭形态,已启动】 与此同时。 墨羽一边在黑暗的地下通道之中穿行,一边斩杀着追逐过近的兽,同时不断变化前行方向避免被兽群所包围。 可即便如此,无穷无尽的兽群还是很快就通过快速的学习和进化能力看出了墨羽的行进路线。 她不得不放弃了全速奔逃,转而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战斗上。 少女的身形在黑暗中不断闪转腾挪,一边躲闪着那些兽的袭击一边给予还击。 手中的古刀寂灭每一次出刀都会让一只甚至好几只斥候级的兽毙命。 而墨羽也很清楚,这些不过都是开胃小菜。 她必须要先节省一些体力,尽管现在身上已经负伤,但那是因为刚才地形比较狭窄,自己又四面被围导致的。 只能说还好这金陵城地下虽然沦为了兽的巢穴,但还保存着一些建筑结构和管道设计。 墨羽依靠着各种管道与建筑体结构迂回作战,虽然前路已经被涌现的新的兽群所堵截,但她始终可以用手中的长刀创造出一小片的安全地带,同时也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节奏。 这些兽也逐渐意识到了墨羽并不是一块儿好啃的骨头。 突然,地底传来一阵颤动,而后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巨大低吼声从更深处的地底传来。 一支兽群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掉头就准备往来时的方向狂奔。 墨羽暗叫不妙,他们似乎是想回去突袭林绮等人。 于是她手握住刀柄,深吸了一口气。 尘刀——断刃! 唰—— 随着黑色刀光闪过,墨羽的身形出现在了掉头奔跑的那兽群前方。 无数的刀光在她拔刀之后闪烁而起,无数的兽被这刀光给撕成了碎片。 可墨羽不能再继续这样迂回逃走了。 要让这些东西不去袭击自己的学员,那就必须要和它们正面对抗。 或许这才是这些兽的目的。 接下来的战斗对墨羽来说相当残酷。 她的目的从一开始的游击诱饵战术变成了死守一道的绝境。 很快她的身上就被这些兽留下了更多的伤口。 但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只兽可以跨越她的身边。 墨羽也很明白,现在这些斥候级的兽群中已经混入了不少的先锋级。 这代表着它们在进化。 和越强大的对手战斗进化的也就越快。 而兽潮让人不寒而栗的一点便是兽群的基因共享。 同一巢穴的兽,即便你将其斩杀,它和你战斗之后所积累到的力量序列也会通过特殊的兽群因子传递给整个族群。 墨羽杀得越快,那么这金陵城地下的兽群也会进化得越快。 她咳出了一口鲜血,而后啐了一口血沫,眼神依旧冰冷。 无妨。 我不需要考虑那么多,我只要杀的越多,他的压力就会越小。 只要他能平安离开这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想到此处墨羽再次握紧了手中的寂灭,虎口崩裂,她便用牙齿咬下衣袖的布条,将自己的手和刀柄缠在一起。 就这样鏖战了接近一小时之后,兽群并没有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多,墨羽也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就在下一波兽群朝着她奔袭而去,而墨羽也打算用自己身体里最后的鲜血与其同归于尽的瞬间。 墨羽脚下站着的地面突然碎裂,而后一个身影手握两把长刀一跃而起,顺势切碎了墨羽眼前的好几只兽。 “我还以为.......终于可以回到地面了,这咋回事啊,怎么还是在地下。” 浑身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夏玲玥手里握着两把几乎已经砍得要卷了刃的长刀,而后她似乎是发现了身后的身影。 “这不是墨羽老师吗?这么狼狈?” 少女满脸血污,此刻她咧开嘴朝着墨羽露出了那一口的鲨鱼牙齿。 “你从哪儿钻出来的?” 墨羽皱着眉头看着这似乎同样经历过一场血战的少女。 “我追几只畜牲上头了,没注意到陷阱,掉到了一个巨大的兽窝,在里面杀了半天,本来以为能爬出来了,结果没想到这该死的还是在地下。” 说话间,夏玲玥头也没回地抬手就将一只扑上来的兽的身子切成了两段。 “墨羽老师,要不一起?” 夏玲玥笑着对墨羽说道。 尽管她此刻也已经身负重伤有些摇摇欲坠,但还是面前挤出了一丝笑容。 但墨羽没有笑,她调整着呼吸,站在了夏玲玥身边说道。 “可以。” “小心哦,墨羽老师,我能感觉得到,这些东西身后,好像有什么大家伙要出现了。” 。m. 第229章 救援行动 此时在金陵城地面的废墟之上。 普通班的成员们本来还在兴奋地等待着历史性的那一刻。 但突然接到的撤退通知让他们无比扫兴。 “搞什么啊,这上三班就这点事都办不好啊?” “不就是到地下回收几个信标吗,这都办不到?还搞到连我们都要撤退?” 几个普通班的成员抱怨道。 同时他们还在和记者吹嘘自己的能力有多么多么牛x。 上三班不过是因为家境比较好,关系比较硬,所以才被优待的特殊班级。 没想到有些记者还真的信了。 直接就开始在手机上编辑软文了。 【觉醒者也有门第之分,天辉学院是否存在分班有失公正的行为】 这位认真站在一边等待着信标装箱撤退的记者突然感觉到头顶一片阴影。 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人站在他身后。 他转过身去,看到了一只浑身被黑曜石包裹,高约三米的东西正站在他的身后。 那记者吓了一跳。 “卧槽!什么玩意儿啊,这又是哪位觉醒者的能力。” 他抬手敲了敲那黑曜石的表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来来来,你就站这儿,我给你拍张照,你这能力还挺帅的,可惜这次应该没有用武之地了。” 记者站起来,拿起胸前挂着的相机然后对准了那一言不发微微低着头的黑曜石生物。 “茄子。” 啪—— 快门按下的瞬间,那黑曜石生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仿佛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你们看到那大个子了吗?”记者疑惑地走到同事面前问道。 “什么大个子?” “就刚才啊,那全身被黑钢包裹的一个大个子,我还给他拍了照呢。” 说着记者拿出了相机,却发现刚才拍的照片空荡荡的,并没有拍摄到任何的东西。 “你该不会是太无聊了睡着了吧?”同事嘲笑道。 记者挠了挠头,最后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毕竟这一趟比想象中的无聊太多了。 普通班的学生陆陆续续开始带着装箱的信标开始回到了临时指挥中心。 他们并不知晓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但此刻刘壮实会长已经带着玄武军来到了驻地。 整齐的白色动力装甲所组成的高强度军队,这便是玄武军。 在兽潮的时候,专门会用来面对那些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型兽群。 这时候普通班的学生也开始意识到问题不对劲了,不是一次没有危险的信标回收工作吗。 为什么还出动了玄武军? “刘会长,现在整个金陵城所有通往地下的通道都被巢穴的力量所阻隔,经检测,这种力量与曾经在金陵城爆发的兽潮核心领主完全一致。” 听到技术人员的汇报,刘壮实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核心领主不是已经死了吗!?” 刘壮实咬牙切齿地说道。 当年金陵城那一战死伤无数,但最终所有人几乎连牙齿都用上了,在付出了惨重代价的基础上,终于是斩狩掉了那只强大的核心领主。 也因此当地下的那第二只核心领主破土而出的时候,所有人都陷入到了绝望之中,最后只能无奈撤退。 刘壮实突然是想到了什么,而技术人员如临大敌的表情也印证了他的想法。 “你说的是......第二只核心领主?!他从兽潮结束到现在,一直没有离开过!?” “是的,刘会长......而且它的结界笼罩了整个金陵城的地下,我们在缺乏信标的情况下,根本无法探测到其气息,就连天启会,皇龙阁,第九观测局都没能探测到其存在,而且......” “而且什么!说!” “......地下那只核心领主,这十多年来一直在进化。” “它靠什么进化!?这里有能让它进化的东西吗?!” 研究员推了推眼镜,而后语气沉重地说道。 “每一位战死在金陵城中的觉醒者战士,以及那些被兽潮肆虐的普通百姓,他们的灵魂和尸体........都,都成了那只核心领主的.........” 砰—— 刘壮实一拳打碎了眼前的桌子。 “不惜一切代价!破开它的结界!一定要把上三班救出来!我会亲自带队,一定要将这只畜生撕碎!” 指挥所外,陆晚吟呆愣愣地听着这一切。 当她听到金陵城曾经死去的百姓都成了那只核心领主的养料的时候。 她的内心一阵绞痛。 母亲在临死前的觉醒,用身体将其护住,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微笑着给她哼唱着歌曲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种痛苦逐渐转化为了愤怒。 “绝对不会原谅你......” 陆晚吟声音淡漠地说道,而后转身朝着金陵城的废墟走去。 而她走过的地方,土地缝隙之处,也不断地开出了一朵又一朵的黑花。 轰—— 经过了长时间的定点攻击,歼灭终于在那巢穴结界上方撕开了一个口子。 它从裂口处一跃而下,当踩在地面的时候,顿时发现四周全是兽的尸体。 歼灭蹲下身子,抓起一只兽的残骸看了看断面。 是刀伤,应该出自墨羽之手。 它循着血液和兽群的尸骸一步步深入,而后发现尸体越来越多。 有的居然还堆积成了小山一般高。 而这些兽群的力量似乎也在一步一步进化,按照这种速度下去,即便是墨羽也绝对抵挡不了群兽无穷无尽的突袭。 就在歼灭来到一处地下通道拐角的位置时。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传入了它的耳中。 歼灭转身看向了来时的黑暗。 随后就看到一抹淡紫色的光芒从黑暗中亮起。 它的关节甲胄缓缓,进入到了备战状态。 当那身影出现在它眼前的时候,歼灭愣住了。 因为那是一只身高约三米,和百骸形态的它差不多大小的怪物。 浑身覆盖着漆黑如同黑曜石一般的外壳。 它没有五官,整个脑袋棱角分明,面部就是光滑的黑曜石平面。 歼灭抬起手,一把左轮手枪出现在了它的手中,它的枪口对准了那黑曜石怪物。 但那怪物却对歼灭的举动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一步一步继续往前走着。 等终于两人面对面的时候,歼灭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有着一股让它很不安的气息。 这种气息自己曾经在无望山的暗星身上感受到过。 【暗星的使者?】 歼灭试图与其交流。 但那怪物却没有任何回应,突然,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黑曜石怪物突然发出一阵可怕的咆哮。 而后巨大的身体朝着歼灭身后突然出现的兽群扑了过去。 歼灭眼看着那怪物几拳就将那些兽群砸了个四散而逃,内心的疑惑更甚。 这东西到底来做什么的,为什么没有选择攻击自己? 但它对这些兽群似乎挺有攻击性的。 歼灭索性就跟在它的后面,借助它的力量来开道。 不得不说,这大个子力气是真的大。 即便是有结界覆盖的那些墙体结构,它也能一头将其撞碎。 歼灭甚至还学会了将零散的兽扔到他想要去的位置,引导那只黑曜石兽为其开路。 就这样一路行去,歼灭很快就感知到了前方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响。 它加快脚步,越过那黑曜石兽,果然,在前方的一处空地上,堆砌着一座又一座兽群组成的尸山。 而在那尸堆之后,已经浑身染血几乎杀红了眼的墨羽正死死守护着身后那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夏玲玥。 歼灭快步上前,墨羽下意识地挥刀就要朝着它砍去。 而歼灭灵巧地避过了墨羽的这一刀,而后轻轻将她失去平衡的身体抱在了怀里。 “......你,不该下来。” 墨羽声音沙哑地挤出了这几个字,而后就倒在了歼灭的怀中。。 【霜冉,替她们治疗】 白狐迅速出现,将墨羽和夏玲玥都用自己的身体裹住开始进行治疗。 【不用担心,主人,都是皮外伤】 霜冉的话让歼灭稍微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身后那只黑曜石兽也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 【主人......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它身上有着很浓的死亡气息】 霜冉竭力用身体护住墨羽和夏玲玥,龇牙咧嘴地看着那黑曜石兽。 【不知道,但应该和暗星有关,它对我们似乎没有敌意】 果然正如歼灭所想的那样。 那黑曜石兽在几人眼前停留了片刻,似乎是在观察着眼前这些人,短短几十秒后,黑曜石兽对这些人失去了兴趣。 它咆哮着冲向了黑暗通道的另一头,因为在那里此刻又出现了兽群的踪迹。 。m. 第230章 死亡圣女 姜槐并没有解除歼灭的形态。 因为在这里可能随时会遇到需要解救的上三班学员或者导师。 如果在他们面前重新化身只会引来很多麻烦。 它让霜冉驮着已经经过治疗并陷入沉睡的墨羽和夏玲玥,自己则在前方开路。 经过深思熟虑,姜槐还是决定不再与那黑曜石兽同行。 它现在的确是对自己没有敌意,但这种怪物你根本猜不透它的行为逻辑。 可能下一秒它的拳头就会砸在自己头上。 而这怪物的力量不低,要和它战斗只怕又会耽误不少的时间。 【探测周围的生命体征】 姜槐对霜冉说道。 他的感知力在这巢穴之中几乎已经被屏蔽了。 现阶段的百骸还是太过于缺乏精神力量,只有虫母的支配者可以提供一些精神手段。 北山狮在人类中属于还算可以的精神系觉醒者。 可在巢穴之中,他的精神能力就不够用了。 但霜冉不一样,她本就是兽,而且是精神系的兽,所以即便在这巨大的地下巢穴中,也能小范围感知四周的情况。 【主人,西方两公里的位置有几名人类的气息,其中两人生命垂危】 【走】 歼灭加快了脚步,朝着霜冉所指明的方向行去。 地下巢穴的空气愈发浑浊,腐臭的气味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覆盖着一层黏稠的粘液,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里已经沉寂了十多年。 而现在到来的姜槐等人就像是突然惊醒了这只沉睡已久的野兽。 现在它静静地注视着这些踏足自己领地的猎物,等待着时机一点点将其蚕食。 霜冉驮着沉睡的墨羽和夏玲玥紧随其后。 墨羽的呼吸逐渐平稳,但她的衣衫仍然被鲜血浸透,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夏玲玥的情况稍好一些,似乎是因为墨羽在她昏迷的时候一直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 但此刻夏玲玥那张精致的小脸依然苍白如纸,且沾满了血污。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歼灭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在一堆兽尸的掩护下,他看到了几个蜷缩在一起的人影。 “谁在那儿.....?” 一个虚弱的女声传来。 歼灭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是几名阳炎班的学生。 其中一名女生正半跪在地上,她原本鲜艳的制服已经被撕裂,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的胸口起伏剧烈,一道狰狞的伤口从锁骨一直延伸到小腹,鲜血不断涌出。 歼灭认出了这人正是阳炎班的班长,同时也是周家的那位二小姐。 周玲玲。 尽管她此刻身受重伤,但依旧用自己的能力凝聚着无数的花瓣,四周倒下的那些兽便是周玲玲的杰作。 可她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尽管身边的治疗觉醒者不停地在为她医治。 但周玲玲的觉醒能力本来就是以血为契,用自身鲜血换取力量的一种进攻手段。 和墨羽一样,她们都并不擅长这种长时间的拉锯战。 "x.......兽?"周玲玲艰难地抬起头,看到歼灭的身影时,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苦笑。 “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死在大名鼎鼎的x兽手上........” 歼灭没有理会她。 只是蹲下身子,仔细检查了周玲玲的伤势。 一旁的那名治疗觉醒者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了,丝毫不敢靠近。 歼灭发现周玲玲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吓人,但并未伤及要害。 他转头看向霜冉,示意她过来帮忙。 【霜冉,为她治疗】 大狐狸脑袋点了点,轻轻将墨羽和夏玲玥放在一旁。 然后用柔软的尾巴缠绕住周玲玲的身体,将她轻轻托到了自己的身边。 一股温暖的能量从霜冉体内涌出,缓缓流入周玲玥的伤口。 “......你.......在给我治疗?” 周玲玲有些诧异,而后她也发现了昏迷的夏玲玥和墨羽。 “看来.......协会那群人把你视作有威胁的怪物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周玲玲瘫在霜冉的柔软的皮毛上,有气无力地看着歼灭。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歼灭没有回答,只是环顾四周,发现还有两名男生和一名女生倒在不远处。 他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 【霜冉,治疗完她之后,继续治疗其他人】 【主人,有加班费吗?】 狐狸用俏皮的声音对姜槐说道。 这也算是这深渊之中为数不多的慰藉了。 【这里这么多兽,无数的内核,你可以随意吞噬】 【......如此低阶的斥候级,就算全部吞噬了也没多少力量啊】 【爱要不要】 【哎呀,要要要,主人给我什么我都要~】 歼灭一边下达指令,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暂时没有发现兽群的踪迹,但他知道危险随时可能降临。 “夏玲玥掉入陷阱之后,我们也和导师被兽群冲散了,那几名随行的记者被兽群撕成了碎片,我们无力阻止。” 周玲玲似乎是恢复了一些体力,狐狸便又凑过去治疗其他人了。 那治疗觉醒者也算是心态比较好的,镇定下来之后,她也开始帮助霜冉继续其他人。 歼灭似乎并没有在与周玲玲讨论,但周玲玲仍旧将现在阳炎班的情况告诉了它。 “之前我听到了附近传来了天字班那位防御型觉醒者战斗的动静,但我已经无力去帮助他了......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 周玲玲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好笑。 她居然在请求一只兽的帮助。 但这只兽的确是救了他们的命。 歼灭没有回答,只是对霜冉说道。 【你现在可以进入自己的巢穴吗?】 【可以的,主人,您是想......?】 【把这些人带进你的巢穴之中,不要让他们被裂隙感染,这个你能做到吗?】 【放心吧,主人,我的巢穴并没有建立在裂隙之中,但是您呢?您打算做什么?】霜冉有些担心地问道。 【回收信标,然后尽可能找到更多的幸存者】 陆晚吟独自站在那防空洞的前,看着那漆黑的入口眼神空洞。 此刻,防空洞已经被巢穴的力量封锁,完全无法进入其中。 但陆晚吟却只是抬起了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那洞口的巢穴结界,那结界便顿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缓缓。 而后无数的黑花在防空洞入口处盛开。 陆晚吟就这样一步一步走入了结界之内,在她进入之后,结界再次关闭陷入到了封闭状态。 她在黑暗之中前行,脑子却很混乱,就像是有一种力量在拉扯着她的思绪,想要让她去到某个地方。 兽群从陆晚吟的身边掠过,它们也曾停下脚步观察着这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人类。 但在闻了闻其身上的气息之后,这些兽却似乎对她毫无兴趣,继续朝前奔袭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就在经过一个拐角处的时候,陆晚吟突然撞到了一个身影。 她顿时清醒了过来,抬眼看着那有着漆黑色战甲的歼灭。 “姜......” 她忍住了说出姜槐名字的冲动。 歼灭则是一把将其抱住,用身体护住她,原来此刻又有一支庞大的兽群路过。 它们对歼灭似乎很有敌意,但是在发现它怀中抱着的陆晚吟的时候,这群兽却只是龇牙咧嘴低吼了一阵便转身跑走了。 姜槐很疑惑,这些兽似乎对陆晚吟没有任何的攻击欲望。 它按住了陆晚吟的肩膀,声音传入到了她的脑海中。 【你怎么进来的?不是和你说了,就呆在驻地等我回来吗?】 “我......我听到他们说.......这里的核心领主用死去的人作为养料,曾经死在金陵城的所有人,都会被它吸收了,我的意识就好像被什么力量所控制........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这里了。” 看着陆晚吟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歼灭也没多说什么。 它必须先把陆晚吟送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它准备回去找霜冉,然后让霜冉把陆晚吟也带去自己巢穴的时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响起。 陆晚吟抬手幻化出了黑色镰刀,但歼灭却抬手制止了她。 因为那从黑暗通道之中出现的,正是那巨大的黑曜石兽。 【它对我们没有攻击欲望,不要激怒它】 歼灭对陆晚吟说道。 可陆晚吟在看到那黑曜石兽的时候,却似乎有些呼吸急促,因为她在那这东西的内核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而熟悉的气息。 “姜槐.......它,它是.......!”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它并不是一般的兽,不要乱动,让它过去,它只会猎杀兽】 可就在歼灭的话语刚刚传到陆晚吟脑子里的时候。 两人都发现那黑曜石兽似乎有些不对劲。 它原本已经要路过两人了,但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而后慢慢转过了身。 那庞大的身形就这样屹立在两人身前。 随即,姜槐听到那巨大的身体之中传出了一个浑厚且不带感情的声音。 【目标已锁定,死亡圣女,已检测到阻碍者,目标已锁定,典狱长】 而后那光滑的黑曜石脸庞突然闪烁出了一阵深紫色的光芒。 轰—— 下一秒,拳头狠狠地砸向了两人所站立的位置,准确来说,是砸向了歼灭。 。m. 第231章 意想不到的合作 黑曜石兽突然的袭击让歼灭猝不及防。 它甚至来不及将形态切换为防御型的百骸。 最后只能用尽所有的力量集中在右手手臂处,将右手手臂局部化为了百骸。 但也仅仅只能做到于此了。 那黑曜石兽沉重的一拳狠狠地将歼灭的右手砸了个粉碎。 连带着打碎了它胸腔的铠甲。 歼灭整个身体被这股巨大到夸张的力量砸得坠入了下层。 陆晚吟拼命用手中的镰刀狠狠砍向了那黑曜石兽,但镰刀在触碰到黑曜石兽身体的瞬间立刻化作了碎片。 她疯了一般扑向了歼灭坠落的那个洞口,想跟着一起跳下去。 但却被那黑曜石兽一把抓住了身体,而后慢慢举了起来。 “你这怪物........” 陆晚吟死死地瞪着黑曜石兽,而后她的眼眸逐渐闪烁起了同样深紫色的光芒。 就在这瞬间,无数的兽群蜂拥而来,它们似乎是回应着陆晚吟的怒火,而后开始疯狂朝着黑曜石兽进攻。 黑曜石兽将陆晚吟护在胸口,而后狠狠反手一拳就将十几头兽砸成了肉酱。 兽群的攻击也集中在黑曜石兽上。 他们将其死死围住,爬上它巨大的身体开始撕咬。 黑曜石兽巨大的身躯屹立在群兽面前。 它那光滑如镜的表面反射出诡异的深紫色光芒。 无数的兽群蜂拥而至,它们发出刺耳的嘶吼声,锋利的爪牙不断撕扯着黑曜石兽坚硬的外壳。 陆晚吟被黑曜石兽死死护在胸前,她那娇小的身体几乎要被这庞然大物完全包裹。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黑曜石兽的钳制,但那巨大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我!你这怪物!"陆晚吟愤怒地嘶吼着,她的双眸闪烁着深紫色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奇怪的是,群兽似乎就像是在应和着陆晚吟的愤怒。 一开始还有些想要退却的群兽在此刻突然发狂一般不要命地朝着黑曜石兽发动了新一轮的袭击。 更多的兽群涌了过来,它们攀附在黑曜石兽的身上,用尖锐的牙齿和利爪不断攻击着。 黑曜石兽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攻击,它那巨大的拳头挥舞着,将一波又一波的兽群砸得七零八落。 鲜血和内脏飞溅,兽群的尸体堆积如山。 但更多的兽群仍在不断涌来,它们似乎受到了某种召唤,誓要将黑曜石兽撕碎。 即便是坚硬的黑曜石兽也开始逐渐抵挡不住这种攻势。 一只有着坚硬勾爪的兽狠狠地用爪子勾住了黑曜石巨兽的双腿。 紧接着无数的兽开始拉拽它的身体,想把它扳倒在地上。 黑曜石兽的身体开始摇晃,它低吼一声,抬脚狠狠踩碎了几只兽的身体。 深紫色的光芒愈发明亮。 它抱着陆晚吟,开始缓缓移动,每一步都带起一地的尸骸和血肉。 陆晚吟也开始好奇起来。 那些爬到黑曜石兽身上的兽群明显可以趁机撕碎她的身体。 但那些兽却完全没有要攻击她的意思。 反而是很想帮助她脱离黑曜石兽的钳制。 而这黑曜石兽也是如此。 虽然擒住陆晚吟,但却完全没有要伤害她的感觉,甚至于将她护在胸前的动作都非常温和。 【已捕获死亡圣女,其余目标不重要,判神者,开始进行清剿】 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从黑曜石兽的身体里传来。 陆晚吟狠狠踹打着它的手臂。 “放我下来!你这大个子!!” 群兽似乎意识到了黑曜石兽要离开。 它们疯了一般用身体堵在它行进的道路上,似乎是想要阻止它带走陆晚吟。 【死亡的意志,绝不会因为已死之人而被阻挡】 黑曜石兽缓缓抬起了没有托住陆晚吟的另一只手。 任凭那些兽爬到它的身体之上开始撕咬。 而后,陆晚吟发现它整条黑曜石手臂都开始散发出了深紫色的光芒。 就在兽群即将淹没它的时候。 黑曜石兽的手臂迸发出了一阵毁天灭地的可怕能量。 随着轰地一声巨响。 黑紫色的光芒贯穿了所有堵在前方的兽群。 陆晚吟呆住了。 她看着无数的兽在前方被这能量撕碎甚至是化为了灰烬,前方原本错综复杂的地下通道直接被清理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大道。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偶尔还有几只兽在地上挣扎,却也没黑曜石兽直接抬脚踩碎。 【必须保护,死亡圣女,必须保护.......】 必须保护......我的女儿。 歼灭的半个身体被轰碎,它不知道已经被砸到了多深的地底。 只知道这里的死亡气息无比浓烈。 而后有一只可怕的生物正在这地下传出阵阵呼吸。 歼灭让自己回归到百骸形态,尽全力恢复身体。 当它终于再生了半个身子之后,黑暗之中突然生出了一只深紫色的触须。 这触须速度极快,眼看着就要刺穿百骸的胸口。 而后一只爪子突然从后方抓住了百骸的后脑,狠狠将它拽入了自己的裂隙之中。 当百骸再次跌落在地面的时候,它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上层。 但现在的情况却一点儿也不能让它放松警惕。 因为此刻,那个高大的黑色战甲就蹲在它的身边。 暗帝的爪子捏着百骸的脑袋,喉咙里不停地发出既像昆虫又像是野兽的咕咚声。 【又见面了,典狱长】 百骸猛地一拳打在它捏住自己脑袋的手臂上。 但拳头在接触到暗帝手臂的瞬间,那条手臂瞬间化作了黑暗的雾气。 【嘿嘿嘿,别着急啊,现在和我为敌,绝不是一个好主意】 暗帝化身的暗影缓缓朝后飘动,而后它的身体再一次从黑暗之中走出。 并且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百骸。 【我知道你想救下更多的人,但是很可惜,从他们踏入这死亡之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了死亡的俘虏】 百骸本不想与它过多地交流。 但为什么暗帝刚才没有让自己与地下深处的那只兽打起来。 反而还出手将自己带了上来。 【说出你的目的】 百骸冷冷的说道。 【这就对了,典狱长,就算是在监狱,只要利益相同,守卫和囚徒也可以是.......嘿嘿嘿,朋友】 朋友二字从暗帝口中说出显得无比戏谑。 似乎是看出了百骸的不屑。 暗帝十分无奈的摊开了手。 【我并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典狱长,初见于无望山,我甚至没有杀掉一名人类,嘿嘿嘿,这都是为了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 【回到监狱之中,暗帝】 百骸向前一步,黑暗之中响起了锁链的声音。 可百骸也很清楚,暗帝虚无缥缈,即便是锁魂劫也无法将其擒获。 所以暗帝此刻有恃无恐,它捏着下巴,一边打量着百骸,一边来回踱步。 【做个交易吧】 【你们这些杂碎都很喜欢和人做交易?】 【相信我,典狱长,我很想和你痛痛快快地打一场,打到这个世界都破碎为止!】 暗帝突然朝着百骸怒吼道。 【但是那些杂碎将我的力量撕碎了!你也一样!你和我都是不完整的存在!典狱长!这种状态下,和你的战斗我无法尽兴!】 百骸眼中的蓝色火焰逐渐变得深邃。 【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一场和我的战斗?】 听了百骸的话,暗帝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 【是的,嘿嘿嘿,这个理由不够吗?典狱长,全盛姿态的你和我,在这个即将破碎的世界战斗至时间的最后一刻!这个理由!不够吗!?】 暗帝朝着百骸咆哮,它的怒吼声中夹杂着昆虫一般的吱吱声,让百骸听了很是觉得恶心。 【我不想和你做任何交易,我只想杀了你!或者被你所杀!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战斗!战斗!战斗!杀!一切!将所有的一切!杀戮殆尽!】 疯子。 百骸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眼前这只可怕的怪物。 【说回我们的交易吧,典狱长,我可以帮你带走那些误入死亡之地的人类,或许你还不知道,暗星放出那只玩具的目的,就是为了你身边的那名人类,那灵魂不全残破不堪的女人!】 暗星想要陆晚吟? 百骸上前一步瞪视着暗帝。 【你为何需要和我合作,以你的力量杀掉这里的一切轻而易举,即便是地下深处的那只核心领主应该也不是你的对手,那么你到底为何要和我合作】 【可怜的小东西,你很有自知之明,典狱长,你现在在我面前就像一个易碎的娃娃,哈哈哈哈哈,就像偃师的那些玩具,但是我需要你,因为地下那只杂碎,它的内核被暗星杂糅了我的力量碎片!】 【那些碎片化作了保护,让我无法伤到他!】 暗帝越说越愤怒,它的尾巴狠狠击碎了一面厚重的砖墙,似乎是因为有些情绪不稳定。 它必须通过来回踱步来让自己保持冷静。 【合作!】暗帝朝着百骸伸出了爪子。 【我帮你救人,你,帮我宰了地下那只杂碎!】 【否则!】它的爪子突然狠狠握紧,发出咔咔的声音。 【你!和人类,一起死!】 看得出来,暗帝已经很没有耐心了。 百骸此刻已经在身体中藏起了那枚来自偃师的子弹。 刚才和它说这么久的话,也是为了观察它的内核所在。 就像偃师所说的那般。 暗帝绝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内核被人察觉。 所以百骸没有任何收获。 【你想要杀了我,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件事,和我战斗之后,你还能顶得住偃师和暗星的压力吗,暗帝,不仅仅是他们.......还有那只蝴蝶】 百骸故意说出了蝴蝶,它必须要弄清楚,墨家背后的那只蝴蝶是否也是原初七兽之一。 暗帝没有了耐心,它狠狠跺脚,让整个金陵城的地下都开始颤抖。 【不要耍花招!不要拐弯抹角!我没有耐心了!典狱长!我现在还不想杀你!你是百骸等了许久终于出现的那个人!不要逼我!】 很好,这小子又吐出了很多新信息。 百骸很是满意,至于合作 他能感觉得到,暗帝还有事情没有告诉他。 除了取回自己的力量,这可怕的怪物应该还有别的打算。 【你打算怎么帮我解救这里的人类】 百骸问道。 【哈哈哈哈哈!合作!好!好!合作!我帮你!撕开结界!你去救人!把人集中起来!从我撕开的结界!让他们滚蛋!然后!】 它一把抓住了百骸的肩膀。 【你和我!我们去杀了那只杂碎!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把你一起宰了!】 真巧 我也在考虑,到时候要不要顺便把你也宰了。 百骸在身体里摸摸藏着那枚子弹,而后点了点头。 【成交。】 。m. 第232章 第一次面对死亡 黑暗的地下深处,一道佛光在其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在小和尚的帮助下,埃特拉拼死将三名记者中的一人从兽潮之中抢了回来。 它此刻化身为一只巨型虎人,嘴里咬着那记者的后衣领,四肢并用身形灵敏地躲闪着兽群的突袭。 每当有兽群要偷袭成功的瞬间,一道佛光就会在埃特拉身上乍现,那些兽的攻击便会被佛光所阻挡。 小和尚嘴角留着鲜血,身上的制服此刻也已经是破烂不堪,他双手合十念诵着经文,在自身周围撑开金钟护着队友平安的同时。 也在尽力支援埃特拉的救援行动。 虎人眼看着就要带着那记者回到队伍中,可就在这瞬间,黑暗里突然响起一阵咆哮。 而后一只同样身形巨大的兽从黑暗之中跃出,在半空中直接一口咬住了埃特拉的脖子。 “先锋级......!?这些兽还在进化......!” 小和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它的佛光被这怪物一口咬碎。 但也帮埃特拉抵挡了一些攻势,让他的脖子不至于直接被咬碎。 可那记者就很惨了。 兽没有咬断虎人的脖子,转而一口咬住虎人叼着的记者的脑袋,接着狠狠一个撕扯。 那记者还没来得及叫唤,半边身体就已经被撕碎。 “我去你xx!!” 埃特拉怒吼道。 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你就这么轻而易举说杀就杀了!? 埃特拉怒吼一声,猛地甩开那只先锋级兽,虎人的利爪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残影,狠狠地撕裂了先锋级兽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先锋级兽发出一声哀嚎,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但没过多久它竟然又爬了起来,虽然伤口没有愈合,但显然喉咙被划破并不能对它造成致命伤。 埃特拉喘着粗气,虎人形态的他浑身都是伤痕和血迹。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那记者残缺不全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就在它想要拼死去杀掉那只先锋级兽的时候,小和尚的佛光笼罩着它。 "埃特拉,别勉强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快回来。 小和尚的声音虚弱而沙哑。 他的制服早已被鲜血浸透,破烂不堪,露出了底下精瘦的身躯。 埃特拉缓缓变回人形,他赤裸的上身布满了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肌肉的纹理蜿蜒而下。 他紧握双拳,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 在小和尚的掩护下,它回到了队伍中。 "行了,别矫情了! 一个身材消瘦的矮个子身影走了过来,他正是辉耀班的另一名学员,那位指导过尹佳的四星火系觉醒者,左晋。 他此刻也是狼狈不堪,火红色的头发沾满了血污,一只眼睛似乎受了伤也没办法睁开了。 少年瞪视着埃特拉说道。 "影已经死了……现在连卢老师都不知所踪……咱们没空去管这些普通人的死活! 影便是之前在第一次实战考核里偷袭过乌鳞班并让许晴中毒的那名暗影系觉醒者。 他在掩护同学撤退的时候被兽潮淹没,小和尚和埃特拉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些残肢了。 虽然都是一些很有潜力的学员。 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真正面对同伴的死亡。 更可怕的是这种恐惧和折磨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和卢永老师会合,或者我们直接回到地面上去。"一名防御型觉醒者说道,他环顾四周,"这鬼地方我们根本呆不下去,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其他人纷纷点头,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绝望。 现在随行的记者只剩下一个女人了。 她披头散发,哆哆嗦嗦地瑟缩在角落,之前还想要拍摄到刺激画面的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回家。 就在这时,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突然响起,众人下意识地摆出战斗姿态。 只见无数的兽群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的数量之多,几乎要将整个空间都填满。 "这……这他妈是没想让我们活着回去啊。 陈虎咒骂道,双拳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焰。 小和尚死咬着牙关双手合十,虚无缥缈的金色大钟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了其中。 但他已经强弩之末,佛光在兽群的撞击下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埃特拉也再次化身为虎人,但他浑身的伤势让他保持站立已经是极限了。 辉耀班没有治疗型觉醒者,小和尚便是防御与治疗觉醒者,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余力再帮其他人治疗了。 众人紧紧靠在一起站,面对着汹涌而来的兽潮,就连埃特拉都开始有些瞳孔发抖。 如此近距离面对死亡这些孩子们才知道究竟恐惧为何物。 那记者则是已经疯了一般开始尖叫起来。 左晋瞪着她吼道:“闭嘴!你他妈的再叫一声老子把你扔出去喂兽!” 其实不用她扔了,女人已经癫狂了,她一边大笑着一边连滚带爬就朝着小和尚金钟的保护外爬去。 “拦住她!”小和尚大喊道。 可已经太迟了。 埃特拉去抓她,却只抓住了女人的衣角,随着滋啦一声衣服碎裂的声响,他抓了个空。 回过神来的时候。 女人的笑声已经被淹没在了群兽之中,她的飞蛾扑火甚至没有让兽群的攻势减缓半分。 反而是鲜血和碎肉让这些兽更加兴奋了。 小和尚的鼻孔和耳朵里都开始渗出鲜血,他的身体慢慢开始摇晃,金钟的裂痕也越来越明显。 埃特拉和左晋还有剩下的一名学生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可战至最后一刻却并没有让他们的肾上腺素飙升,也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为人类而战的荣誉。 所有人的内心都只留下了一种感情。 恐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兽群后方的墙壁轰的一声被杂碎。 而后一只三米多高的黑曜石巨兽从瓦砾之中慢慢走出。 就在那黑曜石兽出现的瞬间。 兽群突然停止了对辉耀班的进攻。 它们齐刷刷转过了头,凝视着黑曜石兽。 “你这个蠢货!放下我!快点放了我!” 陆晚吟的声音传入了辉耀班的耳朵里。 “那好像是乌鳞班的妹子?” 埃特拉有些惊讶地看着被黑曜石巨兽护在胸前无法动弹的陆晚吟。 “嗷——!!!” 就在陆晚吟呼救的瞬间。 兽群顿时开始朝着黑曜石兽奔袭而去。 一下子辉耀班的身前竟然空空如也,危机来的快,去得也快。 那黑曜石兽怒吼一声,用巨大的拳头狠狠锤砸着那些扑过来的兽群。 如此庞大的群兽,竟然完全无法对这怪物造成任何的伤害。 "这……这是什么东西?"埃特拉结结巴巴地问道,他看着那黑曜石巨兽带着陆晚吟一边清理着兽群,一边朝远处走去。 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知道……但它好像……好像是在帮我们?"左晋不确定地说。 黑曜石兽很快将所有的兽群都剿灭殆尽,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 “喂!你们几个!快逃啊!别愣在那儿了!” 陆晚吟一边拼命想要挣脱黑曜石兽的束缚,一边对辉耀班的众人喊道。 黑曜石兽则是慢慢转过身,那光滑如镜的脸庞正对着天字班的众人。 众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这个可怕的存在。 但黑曜石兽似乎对他们毫无兴趣,它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再次迈开沉重的步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面面相觑。 “小秃子,怎么办?”左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问道。 小和尚皱紧了眉头,他现在才有余力治疗自己和周围的人。 半晌之后,他抬眼看向了黑曜石兽前进的方向。 “跟上去。” “你疯了吗?!”埃特拉吼道。 “那玩意儿多吓人你没看到!?” “我看到了。”小和尚冷冷的说道。 “乌鳞班的那位女施主在它手中,不能见死不救,这是其一,其二,那东西对我们似乎没有攻击性,但对兽群却是非常致命的存在,不知道为何,兽群也对它抱有极高的敌意,只要跟着它,我们的压力会减少很多。” 说罢,小和尚抬脚率先迈步,跟在了那黑曜石兽的身后。 。m. 第233章 我只演示一遍 距离上三班失踪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普通班的成员在听说上三班被困在地下之后也收起了之前那种戏谑的心态。 毕竟都是同学,而且在面对兽的时候,这群孩子有时候比协会的那些大人还要团结。 好几个普通班的学生自告奋勇希望能加入刘壮实正在准备的救援军。 但刘壮实却让各班的老师盯紧学生,绝对不要让他们擅自离开。 后来还让普通班的学生将营地迁移到了金陵城的废墟外部,紧靠火车的位置,一旦有突发情况。 刘壮实必须保证这些学生能第一时间撤离。 这和曾经的洪武做的决定完全不一样。 而且刘壮实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冲在第一线。 尽管玄武军凌羽市分部的最高指挥官多次劝解刘壮实不要跟随行军,让他坐镇三军。 但刘壮实狠狠地拒绝了他。 “现在这些兽潮是越来越牛x了,里面和外面完全无法联络,在楚家那群搞科研的研发出新型通讯器之前,老子必须在第一线掌握所有情况!” 玄武军因为行军紧急,所以并没有调遣太多分部。 此次只有七百余人随同刘壮实先行赶赴金陵城废墟。 一些记者还看不懂气氛,跑来问刘壮实什么时候可以全球直播,他们都等不及了。 接过被刘壮实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学生们生死未卜,老子还有心思管你这些鸟事!滚蛋!” “唉!你这人什么意思!?横什么横啊?!咱们来报道你们的英勇事迹,不是来受气的!” “来人啊!” 刘壮实直接大喊道。 几名玄武军士兵走了过来。 “给老子把他们轰出去,和普通班的学生一起远离废墟!” “你凭什么!我们都必须掌握第一手的消息!” “你没有资格赶我们走!” 刘壮实一把捏住一名记者的摄像机,而后狠狠将其捏碎。 “你放心,老子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一旦这里的兽潮失去控制,你们这群人一定会拍到想要的东西,但能不能将东西送回去,那就看你们的命了,现在如果不想死在这儿,就滚蛋!” 记者们被刘壮实的怒气所震慑。 一旁的白清双手环抱在胸前,在夕阳的黄昏下显得是那么清冷。 “星使大人!麻烦您和其他导师一起照顾一下普通班的那群孩子,他们血气方刚,上三班出事,他们一定有些坐不住了。” 白清侧头看着刘壮实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 “刘会长,您家里还有一个妹妹,我希望您有时候也多为家人考虑一下,不要什么事都冲到最前面,人力有所为有所不为,懂得审时度势,有时候比莽撞向前更重要。” 其实白清很想说,你别去捣乱了行不行,你这点儿实力,就算在前线其实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但碍于情面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太透彻。 可刘壮实似乎是听明白了。 他冷笑一声,将自己的武器,一把引雷短杖别在了腰间。 刘壮实只是一个四星雷系觉醒者,并没有什么太强大的力量。 可他靠着多年与兽潮作战的经验升到了今天的位置。 他逐渐失去了他的理智和谋略,洪武的畜生行为让他彻底陷入了另一个极端当中。 “老子如果能拼死多救一个学生出来,死了之后也更有脸去见那些祖祖辈辈。” 白清叹了口气。 曾经多么睿智的男人,现在却成了这副样子,真是让人感慨人类的变化还真是大的可怕。 眼看着夕阳即将没入废墟的地平线,白清似乎也感觉到了地下的那股气息正在愈发变得强大。 之前明明就如同死物一般完全感知不到任何的力量。 为何在他们到来之后,整个金陵城的地下就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 大人,请您一定要平安无事,即便黑夜再难熬,我也一定会等待着您,期盼您为我们带来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陆晚吟嗓子都喊哑了,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还在用手捶打着黑曜石兽的手臂。 但除了让自己的拳头渗出鲜血之外她什么也做不到。 而就在黑曜石兽身后跟随着的小和尚一行人也在想办法,至少要先把陆晚吟给救出来。 “我说,要么就别管那乌鳞班的丫头了。” 埃特拉说道。 小和尚却皱着眉摇了摇头。 “出家人不得见死不救。” “你之前明明恨不得杀了他们班里所有人啊。” 左晋也有些疑惑地看着小和尚。 “那是实战演习,我把他们当做成了兽进行假想作战,但现在不同,他们都是学院的同窗。” “你这和尚也不知道是双标还是精分。” 埃特拉有些无奈地吐槽了一句。 想法虽然是好的,但怎么做呢。 这一路上,左晋和小和尚都尝试在暗处对那黑曜石巨兽进行偷袭。 可无论是小和尚的佛印,还是左晋的火焰,都无法伤及这黑曜石兽分毫,连阻挡它的脚步都做不到。 它甚至根本不想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攻击转过头看他们一眼。 “那个男人到底去哪儿了,他女人被抓了,他妈的他是不是死了?” 埃特拉一直在寻找姜槐的身影,一想到姜槐竟然可以在力量上直接碾压自己。 他就只觉得一阵胆寒。 小和尚也见识过姜槐的力量,在那山洞之中,他打碎了自己的佛印和金钟,如果不是它自身伤势过重。 只怕要被当做假想敌给杀掉的就是他和埃特拉了。 就在这瞬间。 他们发现黑曜石兽的脚步停住了。 而后就在黑曜石兽面向的那黑暗通道之中。 一只已经进化完全的先锋级巨兽缓缓走了出来。 “......小心,这只先锋级巨兽应该是进化的最快的那一批,已经快要进化成巢穴级了,一个巢穴中如果进化出了另一只巢穴级,那么对这个巢穴整体力量提升也会是质变。” 小和尚皱着眉说道。 可就在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到那只巨大的先锋级兽身体突然开始摇晃,而后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这才看清,那巨兽只有上半身,下半身似乎是被人强行撕裂,它方才已经是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爬到了此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黑曜石巨兽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嗡鸣声,它微微抬起头,看着前方通道里那个逐渐出现的高大白色身影。 陆晚吟在一看到姜槐的时候就开心地喊了出来,但是她没有失了智,不会真的面对百骸去喊姜槐的名字。 但凡有任何一个旁观者听到,那对姜槐的身份保密性都是致命的。 “喂!我,我在这里!这里!” 陆晚吟拼命挥舞着手。 其实不用她挥手,百骸也看到了她。 虽然没有将其登录为狱卒便无法感知其存在,但在百骸眼中,陆晚吟是特别的,她就是这黑暗之中闪烁而起的微光。 “卧槽!x兽!” 埃特拉激动起来。 “这就是x兽?”小和尚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这种气息我似乎在哪儿见到过?” 黑曜石兽再次抬起脚步,朝着百骸走了过去。 百骸拧了拧脖子,也朝着黑曜石兽走去。 两只巨兽的身形一般大小。 但那黑曜石兽的身体看上去要比已经足够夸张的百骸还要强壮许多。 最终,当两只巨兽走到近前的瞬间。 黑曜石兽抬起了空着的左拳,狠狠朝着百骸的脑袋砸了下去。 百骸没有躲闪,它狠狠地用脑门儿撞在了黑曜石兽的拳头上。 就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这一拳所产生的震荡不断往外扩散,整个金陵城都发生了一起不算太大的地震。 百骸的左半边颅骨被打碎,但同时黑曜石兽的拳头也崩裂出了无数的黑水晶,它那巨大的身体也开始失去平衡朝后倒去。 就在这瞬间。 百骸稳住身形而后一拳砸在它的肩膀上,将其打翻在地。 它骑在黑曜石兽的身上,一拳接一拳,狠狠捶打着黑曜石兽的右手胳膊。 陆晚吟似乎明白了它的意思。 就在黑曜石兽的右手肩胛处水晶被打碎的瞬间。 陆晚吟猛地发动了觉醒能力,身形迅速从那黑曜石兽的臂弯处跳出。 百骸抬手轻轻搂住了少女的身体,将其轻轻放在地上。 “......无心菜,这大个子有点奇怪。” 陆晚吟看着百骸说道。 “它一直在保护我,而且更奇怪的是,这座巢穴的兽好像也想保护我,它们都以为对方要伤害我,所以一见面便会开始厮杀。” 百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陆晚吟微微点了点头。 就在它想要起身的瞬间。 那黑曜石兽突然发出了一阵可怕的咆哮。 它发狂似的抬手捏住了百骸的脸,而后狠狠地将其按在墙壁上。 轰——轰——轰—— 墙壁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百骸被这怪物压制得居然无法挣脱,只能被它砸碎了三面厚重的墙壁之后死死地摁在了地面上。 “嗷——!!” 黑曜石兽是真的被激怒了,它咆哮着抬脚就要踩在百骸的头上。 百骸猛地一个翻滚,躲过了这一踩但却没躲过那黑曜石兽的一阵狂风暴雨一般的拳击。 场面陷入了对百骸不利的境地。 可就在最后一拳即将砸烂百骸的脑袋的时候,一声悠扬的曲调传入了姜槐的脑子里。 这声音他听过.......是陵川老师最喜欢的《auldlangsyne》。 此刻时间就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百骸被嵌进地面,可那黑曜石巨兽的拳头却迟迟砸不下来。 他就这样看着陵川慢条斯理地走到自己身前,背着手,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淡漠的微笑说道。 “现在有两只兽在我的面前,都很强大,我无法同时面对两只,所以我给你一个选择,你可以和我联手先让这只大家伙去见上帝,你愿意吗?如果不愿意,我先送你去见上帝。” 陵川的声音温和而有磁性,即便是如此具有威胁性的话语,在姜槐听来都不怎么可怕。 它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陵川满意地笑了笑。 “好,你这只兽倒是挺通人性,我听他们叫你.......” 就在这瞬间,时间开始流动,黑曜石兽的拳头朝着陵川的脑袋砸了下去。 百骸猛地起身想要阻止,但很快它发现,似乎不用做多余的事了。 陵川背着的右手突然抬了起来。 而后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托住了那黑曜石兽的拳头。 “x兽,对吗?起来吧,现在还不是你休息的时候,看着我的动作,我只演示一遍,学不会的话,我就杀了你,听懂了吗?” 陵川的眼睛微微睁开,看向百骸的时候,散发出了一丝杀气。 。m. 第234章 亡语福音 辉耀班的人趁着黑曜石兽和x兽的战斗转移到三堵墙之外的地方的时候。 赶紧跑过去查看陆晚吟的情况。 “阿弥陀佛,小施主,没受伤吧?” 陆晚吟还真一点事儿没有,她有些焦急地想要冲到那坍塌的墙壁的另一边去查看姜槐的情况。 可辉耀班的人却拦住了她。 “你疯了吗?!”埃特拉朝她吼道。 “好不容易脱险,你还去送死?!” 陆晚吟焦急万分,但也不能告诉他们x兽是姜槐,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甩开辉耀班的人。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让她无比心碎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晚吟......你回来了?】 这声音让她感觉无比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而后一朵黑色的小花突然在她脚下盛开,花朵逐渐开始顺着陆晚吟的紧身制服长裤往上蔓延。 最后左晋发现了这一点。 “喂!!你的腿!” 他指着陆晚吟的腿喊道。 陆晚吟低头一看也愣住了。 “这些花......” 【晚吟.......来看看我们好吗,我们很想你】 “你是谁.......” 陆晚吟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好像她的潜意识里已经认出了这个声音。 但却不敢去接受。 【快过来......晚吟,让我看看你.......】 黑色的花朵从陆晚吟的双腿蔓延到她的身体,此刻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株开满了黑花的藤蔓。 同时她的思绪也又陷入了那种虚无缥缈的状态之中。 她那残缺的灵魂就仿佛是终于找到了归宿。 牵动着她的身体转身朝着黑暗深处走去。 “站住!你去哪儿!?” 埃特拉怒吼道,刚想伸出手去拽陆晚吟,那些随着陆晚吟脚步开出的黑色花朵突然之间凶相毕露。 它们瞬间膨胀,花瓣长出了锯齿,若不是小和尚及时将埃特拉拽了回来,只怕它现在半个身体都已经被那黑花吞噬,而后用锯齿铰成碎肉了。 “那是她的觉醒能力吗?” 左晋疑惑地问道。 “怎么可能!她是死灵系的觉醒者!这明显.....这些,这些花......fuck!” 埃特拉气得一拳打在墙壁上。 但黑曜石兽和x兽都能轻易破坏的墙壁被埃特拉狠狠打了一拳之后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黑花不断蔓延,膨胀,而后露出凶相,它们就仿佛是在守护着陆晚吟身后的道路一般,不让任何人跟随。 小和尚等人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行尸走肉一般的陆晚吟消失在黑暗的隧道深处。 “怎么办,秃驴。” 左晋抬手聚集了一团火焰。 “要不全烧了,把那女人带回来。” “不......这些植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应该是她的力量,只要我们不追,它们也不会攻击我们。” 小和尚额头渗出一丝冷汗,看着那些滴淌着粘液的黑色食人花。 常年诵经念佛的他突然感觉到这里就仿佛是佛经里所描述的地狱一般瘆人。 “我终究还是入了地狱吗。” 小和尚叹了口气。 而后转身对几人说道。 “继续寻找卢永老师,找到老师再和他一起去救助另外两个班级的学生,而且乌鳞班的人现在在这里,应该也卷了进来,尽量多救些人。” “秃子,那信标怎么办。” 埃特拉问道。 “别再管什么信标了,这些东西以后可以再想办法,但是如果没有人,未来将毫无意义。” 与此同时,废墟之上的金陵城也是热闹非凡。 在普通班级的学员撤退之后。 刘壮实就带领着玄武军进入了废墟。 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想打通前往地底的道路,却都以失败告终。 刘壮实不肯放弃,拼命用自己的雷霆之力撞击着地标广场地下通道入口处的结界。 可他的所有攻击都无法让这巢穴的结界产生一丝一毫的裂痕。 “这几年,兽到底进化成了什么怪物!?” 刘壮实怒吼道。 明明十几年前,就算是兽潮之中的巢穴也不可能会有如此规模。 我的老天爷啊,整个省会城市的地下竟然全成了一只核心领主的巢穴。 而且居然没有一个观测组织察觉到这一点。 那么在我们看不到的其他城市,那些曾经被兽潮肆虐过的城市,兽真的都离开了吗。 他们真的对废墟没有兴趣吗? 所有的一切,协会都必须要重新考虑了。 此刻在某栋倒塌了一半的大楼中央部位。 身穿黑色长裙头戴黑纱的女人双手轻轻交叠放在身前,她似乎是在为这座城市祈祷。 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参加葬礼时候穿的黑色丧服。 因为黑纱的原因,女人的面容有些模糊,她鲜红的嘴唇轻轻呢喃着什么。 也就在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从破旧的楼道口响起。 女人微微回过头,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会有人发现自己在这里。 “你的臭味太过于明显了,我想不发现都难呢~” 云渺踏着轻快的脚步走到了这一层,与女人对视着。 “说说看吧,亡语大君亲自来这种废墟有何贵干呢?” 暗星微微歪了歪头,她看着云渺而后笑了笑。 “来取回一些东西。” “取回?”云渺故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明明都是一群土匪强盗,抢了别人的东西现在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取回,要点脸行吗?” “背棺人只剩你一个了?” 暗星微笑着询问云渺。 “关你~屁事~” 云渺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朝着暗星竖了一个中指。 “那是我办事不力了,当初怎么就漏掉了你这么个小东西呢。” 女人抬脚迈步,没有任何脚步声,她走到云渺身边,居高临下看着这少女说道。 “当初杀掉你师父的时候,她宁愿死也不可能说出你的信息,我还以为背棺人真的已经死绝了,对了,还有你那不知死活的姐姐,原本她可以带着你远离这一切,在死亡吞没万物之前,你们尚可苟活。” 她微微弯下身子,把脸凑到云渺的耳边说道。 “可惜,她执着于为族人报仇,断送了性命,不得不说,我从未见过她那样强大的背棺人,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你姐姐就可以突破七星,成为.......嗯,接下来的东西,你不应该知道了,因为你永远比不上你的姐姐。” “你很喜欢我姐姐吗?” 云渺似乎一点儿也没被激怒,她反而是笑着转头,与女人脸贴脸,靠得很近,同样的。 她也把嘴凑到了暗星耳边低语道。 “我姐姐也很想你呢。” 就在这瞬间,暗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背棺人。 你的棺材在哪儿。 轰—— 头顶的天花板突然碎裂。 伴随着碎石与瓦砾,那女僵尸猛地一记下踢狠狠将暗星砸翻在地。 暗星躺在地上,被女僵尸踩着脖子。 但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我也没功夫和一个分身在这儿较劲,你们这些怪物胆子都很小,老是喜欢藏在后面,用分身来办事。” 云渺蹲在暗星身前用手戳着她的脸颊说道。 “说吧,亡语大君,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暗星看着那女僵尸,叹了口气。 “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来取回自己的东西,我曾经在这里埋下过一粒种子,如今,那种子已经吸收到了足够的养分,差不多是时候发芽开花了。” “.......种子。” 云渺脸上没有了那种戏谑和调笑,她冷冰冰注视着暗星,而后说道。 “陆晚吟的残魂,对吗。” “我从未见过那么强大的灵魂,即便只是一个人类,但她却是有着万中无一的天赋,特别是与死亡的亲和力,简直就像是我的女儿一般。” “死亡注定如影随形,伴随着她的一生,在她身边的人都会一个一个相继死去,这么多年来,一直都缺少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云渺问道。 “岳秦山,那个觉醒者将她保护得太好了,种子已经逐渐枯竭,但是........” 暗星突然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但是在那一个夜晚,当她的心脏被刺穿,彻底死亡的那一刻,一切都开始转动了,所有的条件都已经满足,死亡将会开出最绚烂的黑色大丽花。” “你到底要用陆晚吟做什么?” 云渺声音更加冰冷,同时那女僵尸的脚也踩得更用力了些。 “残魂开花结果,自然应该回到她的身体之中,而后.......” 女人的身体突然开始化作了缥缈的黑色雾气。 “死亡,将会再次在这片废墟之上绽放,它将承载着所有人的灵魂与尸体,翱翔于这片天空,用最惨烈的身躯布散名为亡语的福音。” 云渺看着暗星的身体逐渐消散,她拍了拍棺材板,女僵尸听话地躺了进去。 背起棺材板,云渺没有任何犹豫,她必须要去到地下。 不仅仅是为了陆晚吟。 也为了让背棺人一族当年的惨剧不再重新于这片大地。 。m. 第235章 偏爱的光明 黑曜石巨兽的拳头猛地朝着陵川的脑袋砸了下去。 但陵川却只是抬起手。 当他的手触碰到那巨大的拳头的瞬间,黑曜石兽整个身躯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翻转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百骸此刻也已经恢复了身体,它死死地盯着陵川刚才的举动。 没有任何强大的力量。 陵川根本就没有爆发出什么力量去对抗这一拳。 “看清了吗?” 陵川回过头,冷冷地看着百骸。 【......请,再来一次】 百骸朝着陵川说道。 没想到陵川居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最后一次。” 黑曜石兽怒吼着从地上站起来。 陵川动作极快,他在黑曜石兽刚站起来的瞬间就来到了他的眼前,而后抬手一拳就砸向了黑曜石兽的腹部。 “老伙计,用你的身体来教一下你的徒弟,不过分吧?” 嗷—— 回应陵川的只有黑曜石兽的怒吼。 百骸突然看到陵川的拳头在即将接触到那坚硬身躯的瞬间停住了。 虽然只是瞬间。 但他的拳头的确停在了黑曜石兽腹部外壳的前方,并没有真正接触到其身体。 而后就是下一刻,拳头又猛地砸在了黑曜石兽的腹部。 就听轰的一声巨响。 那连百骸都破不了的外壳居然出现了丝丝裂痕,黑曜石兽庞大的身体也朝后倒退了两步,狠狠砸烂了一堵墙后又一次倒了下去。 “看清了吗?”陵川再一次回头问道。 【......拳头,停住了,为何?】 百骸疑惑的问道。 “唉。”陵川叹了口气:“至少你看清了。” 他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而后背着手走向百骸。 “不论多么强大的对手,在被攻击到的瞬间,都会下意识调动一切力量去防御那一个点,但这种瞬间的力量集中也就只是一瞬间而已。” 他拍了拍百骸的手臂说道。 “当强度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再散去的那一刹那,就算是最坚硬的外壳也会变得无比脆弱,不要凡事都想着以力压之,战斗,要动脑子。” 说罢陵川竟然直接哼着歌曲,背着手,不再去理会百骸和那正在爬起来的黑曜石兽,径直消失在了黑暗的通道之中。 百骸捏紧了拳头。 的确,就像百骸会下意识集中力量去防御自己会遭受到的伤害一般。 可姜槐没考虑过防御接触的那一瞬间,力量往身体其他地方流转的那一刻,刚才被集中防御的那个点也会无比脆弱。 百骸深吸了一口气,看着那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黑曜石巨兽,眼中的蓝色火焰突然大盛。 “嗷——!!” 黑曜石兽异常愤怒。 它怒吼着抬起拳头,狠狠朝着百骸砸了下去。 这大个子的攻击速度很慢,只是之前一直想着和他硬刚,所以才会被持续压制。 此刻的百骸转变了攻击思路,它一个闪身躲过了黑曜石兽攻击的刹那顺势抬手一拳就砸向了黑曜石兽腹部的裂痕处。 轰—— 可惜它没有掌握好力道,拳头本想停住,可却没有收住力,一拳砸下之后,虽然黑曜石兽也退后了一步,但它拳头处的骨甲也开始碎裂。 没有时间让我再去练习了。 姜槐一想到陆晚吟现在也在这黑暗的地下它就无比焦急。 而后这种焦虑也被陵川那逐渐远去的歌声所抚平。 百骸再次与黑曜石兽拉开距离。 不能这样一拳一拳尝试了。 必须集中所有力量,以最大的功率输出,一拳解决它。 【歼灭形态:启动】 转化为歼灭之后,姜槐的身躯也变得小了一圈儿,和那黑曜石兽对比起来更显得不堪一击了。 可姜槐比任何人都清楚,歼灭决不能和黑曜石兽这样的重防御重力量的怪物硬碰硬。 它必须 轰—— 又是一拳,但歼灭轻而易举闪了过去。 黑曜石兽开始连续挥拳,大地的颤抖也愈演愈烈,整个地下巢穴都仿佛是要坍塌了一般。 瞅准了一个最好的时机,歼灭握紧了拳头。 黑曜石兽双手合十高高举起,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了歼灭。 可歼灭不躲反进,它仗着自己灵巧的身形在拉近了与黑曜石兽的距离后侧身躲过了这一轰击。 而后拳头再一次轰向了黑曜石兽腹部的裂痕。 在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后,它终于做到了。 拳头凭着直觉,在接触到黑曜石兽腹部坚硬外壳的瞬间停顿住。 黑曜石兽所调动的一切防御,歼灭几乎都能通过拳头处的那一丝气息变化感受得淋漓尽致。 这一拳要是真就这么砸下去,只怕歼灭的这条手臂会直接粉碎。 所有一切的嘈杂和混乱都已经听不到了。 歼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以及黑曜石兽身体里传来的那种翁鸣。 感受........感受,用尽一切去感受。 然后 抓住那个瞬间! 黑曜石兽腹部的力量集中开始消散,紧绷到极致的点出现了瞬息的脆弱。 轰—— 歼灭的拳头狠狠一拳砸了下去,直接贯穿了黑曜石兽的腹部,从它的背后穿了出来。 “嗷——!” 黑曜石兽仰头痛苦的怒吼。 还不够,这样还不够! 歼灭击穿了黑曜石兽身体的手猛地拔出,而后再次变化为百骸形态。 森白色的骸骨巨手开始撕裂那黑曜石兽腹部的伤口。 撕碎,撕碎!必须将其撕碎!! 百骸感觉这是自己撕地最艰难的一次。 即便是被贯穿了身体,那黑曜石兽的身体也强的可怕。 无妨,如果以前是一次性将敌人撕开。 那这一次,不过是需要多费点力气而已。 轰—— 百骸连砸带掰,将黑曜石兽腹部的伤口撕地越来越大。 尽管黑曜石兽也在挣扎,甚至直接抱住了百骸将其狠狠砸在地上。 但百骸也像是疯了的野兽一般,只攻击黑曜石兽的腹部伤口。 终于在一番撕打之后,黑曜石兽腹部原本拳头大小的伤口被百骸撕扯地扩大了几倍。 而百骸也终于在那被黑曜石外壳所保护的身体之中看到了它的内核。 不对 这不是什么内核 百骸呆住了。 那被封锁在一颗黑曜石水晶中的,是一缕被污染扭曲折磨之后,几乎已经快要解体的 灵魂?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百骸死死地按住黑曜石兽的脑袋。 这明显并不是一只兽,那它究竟是什么!? 【必须.......保护......】 黑曜石兽似乎受伤过于严重,它的身体不断发出嗡鸣声。 【必须.....保护,圣女........】 【谁是圣女!?说!】 百骸狠狠按住黑曜石兽的脑袋往墙上砸了一下。 【保护.......圣女,必须.......身体.......受损,严重......无法,启动.......】 黑曜石兽的那光滑的镜面脑袋突然闪烁出了深紫色的光芒。 【不惜一切.....代价.......带她......离开】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 【你究竟要保护谁!?你又是谁?!】 【保护.......丫头.......】 这一瞬间,姜槐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他拼命摇晃着黑曜石兽的肩膀。 【说啊!!你是谁!?你他妈的到底是谁?!】 【丫头........爸爸,会......保护.......你......】 嗡——嗡嗡嗡—— 水晶的嗡鸣声越来越重。 突然,百骸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它低头一看。 黑曜石兽的手正缓缓抬起,手掌张开,对准自己的胸腹位置。 【丫头......生日,快乐.......爸爸,保护......你......】 【你.......你是!?你到底是........】 轰—— 黑曜石兽的手臂再次射出了那毁天灭地一般的能量。 这能量直接贯穿了无数的隧道,最后在金陵城废墟东北角外部十几里的郊外猛然炸开。 那郊外的地面炸开,升腾而起的火焰光柱如同神迹一般耀眼夺目。 “那是什么.......” 刘壮实等人转头看去。 那白光冲天的场景,似乎让刘壮实回到了凌羽市兽潮的那一天。 那个叫岳秦山的男人用自己的生命所绽放出的最后一缕光芒。 白清呆呆地看着那白光,她的表情有些愕然。 “为人类带来希望的.......应该只有启明星.......只有天启大人.......为什么........岳秦山,一而再再而三........是我对人类的估算出现了错误吗.......” 暗帝终于在西北角撕开了一道口子。 撕裂结界这种事对于暗帝来说原本就像是喝水一样简单。 奈何暗星那个杂种撕裂了自己的内核,用来强化了结界。 所以导致自己的力量在这里大打折扣。 就在它打算回去找典狱长的时候。 突然就发现东北角的结界直接被轰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它先是一愣,而后捧腹大笑起来,笑得是前仰后合完全收不住。 【嘿嘿嘿,暗星的造物,用暗星的力量,毁了暗星另一个造物的结界,哈哈哈哈哈哈哈!!太讽刺了!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暗星,你这个杂碎哈哈哈哈!】 白光着凉了金陵城的天际。 它在云上不断蔓延,将这一片光明尽可能带往了更多的地方。 即便是远在其他的城市,只要抬头望向东北方,便可以看到这黑暗之中的光明。 不管是觉醒者,还是普通人类。 他们此刻都沐浴在同一片光明之下。 这将会是比任何实况直播都要振奋人心的一刻。 但是 这并非什么伟大的人类为了向世人传播信心而做出的壮举。 百骸的半个身体被摧毁,它用仅剩的一只手从那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的黑曜石兽的身体中取出了那枚禁锢着灵魂的水晶体。 没错,这不是什么人类的壮举。 不是为了天地立心,为了生民立命,为了往圣继绝学,为了万世开太平 他不是那样的大儒。 他没有那样的大爱。 人们称呼他神父。 但他最想听到的,是那小小的人儿轻声呼唤他一声爸爸。 这只不过是一位执着的父亲,对女儿深深的爱与愧疚罢了。 这片光明所想要照亮的也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类 而是此刻正在黑暗之中兀自前行的那一抹小小的身影。 【岳老师.......我会保护好晚吟,也会带你回家........我不会让你,就此殒命】 它将那灵魂小心翼翼收入了自己的胸口处。 而后转身遵循着那光明所打通的道路,朝着更深处的黑暗坚定前行。 。m. 第236章 膨胀的死亡 陆晚吟就好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周末的午后。 父亲在客厅看报纸,母亲在厨房做着她和父亲最爱吃的烤蛋挞。 咖啡的香气弥漫在室内,父亲翻动报纸的声音,还有母亲在厨房里哼唱出的歌声。 都让陆晚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晚吟,别傻站着了,去帮妈妈拿杯子,妈妈给你热了牛奶。” 母亲戴着烘培用的手套,端着一个盛满了烤蛋挞的盘子从厨房走了出来。 陆晚吟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这孩子怎么回事,发什么呆呢?” 父亲见陆晚吟没反应,于是又催促了一句。 “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昨晚你一直在哭,说什么有怪物.......” 母亲放好盘子后,朝着陆晚吟走了过来。 她有些诧异,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可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此刻在看到父母之后反而是有一种 疏离感。 可她的母亲抬起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她的胸口,而后轻轻拉起了站在她身后的那名小女孩儿。 “妈妈.......妈妈我昨晚真的看到怪物啦......” 女孩儿被母亲轻轻拉着穿过了陆晚吟的身体来到了餐桌边。 她一边用稚嫩的童音诉说着自己昨晚的所见,一边用手去抓蛋挞。 “洗手了吗,脏兮兮的。” 母亲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女孩儿委屈地嘟起了嘴。 陆晚吟也跟着走了过去,他们似乎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过 十多年前,那场灾难发生的前一晚,自己好像真的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在窗外一闪而过。 现在想想,或许那便是兽潮的前兆了。 可自己明明应该在金陵城地下的废墟之中,为何会突然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之中。 而且最奇怪的是。 回忆中的自己也存在于这里。 如果她是曾经的我,那我是谁? 陆晚吟蹲在那小女孩儿身边。 看着女孩儿抓着蛋挞往嘴里塞,然后又被烫得直哈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唉,就连本小姐这样天生丽质的美人,小时候也这么邋遢啊】 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替她擦拭嘴角的食物残渣,本以为手会和刚才一样穿过去。 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触碰到了女孩儿的嘴角。 女孩儿微微一愣,然后回头看向了陆晚吟。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泛着好奇的光芒。 【看看看,看什么看,本小姐就是你的未来,记住,多吃蔬菜,还有,少熬夜,一定要照着我现在这样长,该发育的一定不能落下】 陆晚吟轻轻抬手拍了拍女孩儿的脑袋。 女孩儿歪了歪头,母亲见状疑惑地问道。 “你在看什么呢,快吃,吃完了和你爸爸去超市买两箱牛奶回来。” 男人叹了口气。 “唉,大周末的,就不能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吗?” “行,你俩休息,我去买行了吧?反正我不怕累。” 男人赶紧起身搂着妻子。 “别别别,开玩笑呢,我和晚吟去,顺便给她再买点纸尿布,这孩子也太容易尿床了。” 【真没礼貌,小孩子谁不尿床】陆晚吟用手撑着下巴坐在餐桌边用一种无奈的眼神看着夫妻二人。 这就是我的父母吗。 母亲我还有些印象。 但是父亲 她略微叹了口气,这么说可能有点没良心了。 但陆晚吟确实已经从那场浩劫之中走了出来。 因为她很幸运,每当她失去生命中最重要之人的时候。 上天便会派另一位天使来守护她。 父母死后,老岳填补了她生命的空缺。 老岳死后,那傻小子又擅自走进了自己的心房。 在吃完了下午茶后,陆晚吟跟随着父女俩一起出了门,看到了曾经繁华的金陵城,那些即便是在记忆中也已经逐渐淡去的场景此刻也让她有了一种感慨。 这里曾经生活的每一个人。 现在都成为了废墟地下的鬼魂。 而即便是死亡也无法带给他们安宁 “晚吟,在门口等我,爸爸进去买牛奶。” 商场门口,陆晚吟的父亲让她坐在摇摇车上,给她投了几个币,然后转身走进了商场。 【唉,这当爹的心也太大了】 陆晚吟看着在摇摇椅上笑得很开心的女孩儿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我这么可爱,要是被人拐走了,你不得后悔死】 不过.......也没差啦。 反正过了今晚 “姐姐,如果你可以留下,这个世界没有灾难。” 突然,摇摇椅上的那女孩儿抬起头看着陆晚吟说道。 “你在和我说话吗?” 陆晚吟皱了皱眉,凑近抬起手在女孩儿眼前晃了晃。 “姐姐,你终于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大家的身边,我们大家都很想你呢。” 女孩儿抬起头看着陆晚吟,她笑得很开心。 可陆晚吟却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你什么意思?”陆晚吟的声音有些颤抖。 “姐姐本来应该在十多年前的那次兽潮就和大家一起踏入这场盛宴,等待死亡开花结果的那一天,可惜,姐姐你逃走了......”女孩儿的话语让陆晚吟的心跳加速。 “但是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所以姐姐你回到了这里,回到了我们身边,如果姐姐愿意的话,明天将会是风平浪静的一天,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陆晚吟慢慢往后退了一步。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她绝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而就在陆晚吟想要离开的这种念头产生的瞬间。 四周的一切景物都开始发生着变化。 原本热闹的商场突然在一瞬间陷入了静止。 每一个有说有笑的路人都在这一刹那同时转过了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陆晚吟。 甚至有的人脑袋转了180°,看上去无比瘆人。 “没有一个人能逃脱这场死亡的盛宴,姐姐,你已经逃过一次了,这次.......换你带领我们了......” 那一道光柱消散之后,刘壮实带领着玄武军的众人来到了那被炸开了一个深坑的位置。 他们发现这里的巢穴结界已经被完全烧毁,于是立刻下潜进入到了巢穴之中。 这一场地下陵墓的欢宴已经加入了太多的生者。 这并不是它想看到的。 那潜藏在地下深处,用无数的尸体来当做自己的根茎,无数的鲜血连在一起当做血管,又用数不清的灵魂来当做养料的怪物。 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因为此刻,那曾经逃走的灵魂,现在就站在它的眼前。 浑身被黑色的花朵所装饰的美丽少女双目呆滞地站立在那巨大的黑色阴影前方。 这里是巢穴的最深处,也是名为陆晚吟的生者所能到达的最后终点。 由尸体所组成的触须开始缓缓延伸,逐渐包裹住了陆晚吟的身体,而后将其慢慢托起。 从现在开始,她将会成为万千灵魂的引路人。 成为核心领主的 内核。 当那些尸体簇拥着少女缓缓被那巨大的黑影吞噬的瞬间。 一抹黑色的影子从天而降,它的身后拖着一抹长长的火焰流星,狠狠地就砸在了那黑影即将吞噬陆少女的位置。 【把她给我留下】 歼灭在撞击到黑影的瞬间就化作了残裔形态,那残破的恶魔双翼猛然之间,而后它的爪子死命地撑着即将合拢的那一道裂口。 黑影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悲鸣。 这声音响彻整个地下,无数的兽群开始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但残裔没有去管它们。 它同样发出了一阵怒吼,而后死命地将那裂口撑大,紧接着半个身体探了进去。 在最后一刻死死地抓住了陆晚吟的手。 可也就在同时。 那些兽群已经爬满了残裔的身体。 残裔并非防御形态,虽然这些兽很弱小。 但数量极其庞大,再加上残裔此刻无暇他顾,因此身上被咬出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如果化身百骸,那么力量绝对不足以将陆晚吟拉出来。 歼灭的力量倒是够,但顶不住这些兽群一分钟。 只有综合能力较强的残裔.......可现在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呼叫霜冉吗?不行,霜冉还在忙着去救助其他学员。 卢永的信号已经断了,北山狮并不在此处。 【我会救你出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残裔忍耐着兽群的攻击,一点点将陆晚吟往外拉,很快,他就拉拽出了少女的半个身体。 但就在这时候,几只先锋级的兽开始啃咬它拽着陆晚吟的手臂。 剧烈的疼痛让残裔爆发出了更多的愤怒。 它想将这些杂碎通通杀干净,但现在还不行,不能放手,绝对 轰—— 就在这瞬间。 一股巨大的黑色浪潮从头顶倾斜而下,将那些围绕在残裔身边进行撕咬的兽群几乎是在瞬间就被黑暗吞噬到连骨头都没剩下一点儿。 【不用客气,典狱长,嘿嘿嘿嘿】 趁着这股间隙,残裔双手一起拽住了陆晚吟的手,双翼猛地,拼命将其拽了出来。 被拖拽而出的陆晚吟身上的衣物已经尽数被消融,她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残裔抱着她展翅而起,朝着出口的方向飞去。 身后的那看不清形状的黑色巨物似乎是愤怒到了极点,整个金陵城的大地都伴随着它的愤怒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有什么东西......要开始了。 残裔的内心有一种极其不安的预感。 刘壮实也感受到了震动越来越明显,他只会玄武军赶紧去搜寻幸存者。 在找到天字班的时候,他呆住了。 林绮的一条腿彻底断了,她倒在同伴的怀中,似乎陷入了昏迷。 “......之前我问过她,我说如果这里真的是战场,你会不会选择牺牲掉那些没用的人......” 那名四星治疗觉醒者流着泪为林绮做着治疗。 “她毫不犹豫说了会......我以为她是个冷血无情之人,结果没想到,她的那句话,包括了自己......” 【在这种巢穴,一切的谋略和布局都毫无意义,所以我才是现在最没用的人,我会成为诱饵】 这是林绮最后说的一句话。 如果不是x兽路过的时候救下了她,只怕现在林绮已经尸骨无存了。 玄武军迅速带着商院们有序地撤离了地下。 辉耀班的一行人也被玄武军所找到,小和尚等人还算完整,除了那名暗影系觉醒者不幸殒命之外,其余都还算完整。 霜冉在看到协会的军队进入之后。 她找了一个鲜艳的位置,将昏迷的墨羽还有夏玲玥都从巢穴里搬了出来。 玄武军很快也就将她们带了出去。 【主人......快离开这里啊,这里现在真的很不对劲......】 霜冉感受着那越来越频繁的地震,额头也渗出了一丝冷汗。 云渺在进入之后就循着气息找到了巢穴的最深处。 可当她看到那只核心领主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迟了。” 她捏紧了拳头,同时心里又有一丝疑惑。 “陆晚吟不是被救走了吗......为什么死亡的花朵还没有枯萎,而且.....似乎还在不断膨胀......” 。m. 第237章 绽放 协会后续的部队还有其余组织的人也都在后半夜赶到了金陵城。 看着灰头土脸忙前忙后的刘壮实,总会的代表有些疑惑地问道。 “刘会长,现在是什么情况?” 刘壮实根本没时间理会他,此刻他必须要指挥部队和学生撤离此处。 “刘会长!我在问你话!你为何要撤退?!” 刘壮实瞪了一眼那老人之后说道。 “你放心,老子不会退,但是必须先把这些学生和记者送走,金陵城的地下还有一只兽,一只核心领主!还有人目击到了x兽!你明白这代表什么吗?!” 那老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恐。 来的时候可没听说这金陵城这么危险啊。 轰—— 就在说话期间,大地又开始颤抖,摆放着设备的架子猛地坍塌。 一名工作人员被压在了下面惨叫起来。 “救人!快点!” 刘壮实怒吼着冲了上去,和几人一起抬起了沉重的钢架。 那工作人员已经被砸成了重伤。 前来督战的总会代表也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需要我立刻汇报总会,派遣更多援军吗?” “可以的话是最好的,虽然金陵城已经陷落,但附近还有好几座小型村镇与城市,很难保证里的异变不会影响到其他地方。” 轰—— 这一次的地震更加严重。 几乎已经到了让人无法站立的程度了。 “刘会长!!运输火车的铁道完全被震断了!玄武军的工程兵正在进行抢修!” “撤离了多少学生!” “学,学生还没撤离,那群记者......是最先撤出去的。” “操。” 刘壮实和那名代表都同时怒骂了一句。 “皇龙阁有一辆运输机正在金陵城外,可以提供空中运输支援。” 一名穿着中式旗袍的少女对刘壮实说道。 骑猎团的代表也说道:“我们的骑兵可以带一些学生先行远离战场。” 刘壮实感激地点了点头。 “上三班的学生几乎都受了重伤,必须先把他们转移。” 于是一行人赶紧罗列出了转移名单。 由皇龙阁的小型运输机带领伤势过重的天字班以及阳炎班的众人撤离,剩余的辉耀班几乎都还有行动能力。 它们会跟随骑猎团撤出危险区域。 轰—— 此刻,金陵城废墟的某栋破旧大楼内。 陆晚吟身上裹着姜槐的外套,蜷缩在角落。 而姜槐则是保持着百骸的身姿站在大楼边缘俯瞰着这座漆黑寂静的废墟都市。 【主人,暗星的力量还在膨胀】 霜冉出现在了阴影之中。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将陆晚吟救出来了】 百骸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她还是没醒过来,为什么暗星的力量还是无法消散】 霜冉微微皱紧了眉头。 【主人,我在她的身体里......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灵魂】 这句话如同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穿透了百骸的身体,让它那本不应该存在的心脏猛地一紧。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过头,目光锁定在那个银发狐耳的少女身上。 就在霜冉即将把自己的结论说出口的瞬间,一阵剧烈的震动突然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这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地震,它的强度远超以往,仿佛要将整个城市废墟连根拔起。 百骸的反应迅速而果断,他猛地扑向陆晚吟,在大楼开始坍塌的前一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然后一跃而起。 之后他化作了残裔形态,在半空中俯瞰着这片黑暗中的废墟,看着它们逐渐开始分崩离析。 废墟之上所出现的裂缝如同一张张狰狞的巨口,吞噬着一切。 本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大地此刻更是像被什么东西给强行撕裂了一般,露出了地下深处的黑暗。 他远远望去,看到协会的人也在拼命地想要撤退,他们的身影在地震中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 尽管他们竭尽全力,仍然有许多的觉醒者甚至是来不及撤退的普通班学员跌入了撕裂的大地之中,他们的尖叫声在地震的轰鸣中显得微不足道。 而后,一声来自深渊的咆哮从金陵城地标中心的下方传出,那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痛苦,仿佛是地下的怪物在宣告自己的觉醒。 下一秒,整个金陵城的大地都开始往下塌陷,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将一切吞噬。 那些还在废墟上进行搜寻工作的觉醒者们几乎是瞬间就被淹没,他们的身体被无情地拖入了地下的深渊,连同他们的希望和梦想一起。 所有的一切仿佛是世界末日来临一般,让人绝望。 但这个世界便是如此,最让人绝望的永远在下一秒。 当那如同花苞一般的怪物从地底逐渐显现的瞬间,人类才真正意识到了死亡距离自己并不遥远。 这巨大的花苞屹立在金陵城废墟的中央,几乎将三分之一座废墟空洞给填满。 不仅如此,这似乎还不是它的本体,那花苞根茎依旧在往地下延伸,就仿佛在那黑暗的下方还有着什么东西等待破土而出。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刘壮实看着那几乎如同一座大山一般的花苞发出了绝望的呐喊。 人类到底在和什么东西战斗,又凭什么能在这样的怪物手中活下来? 吱吱吱—— 花苞开始慢慢收缩,而后喷洒出了大量绿莹莹的花粉。 被这些花粉接触到的觉醒者们立刻开始呕吐不止,很快就倒在地上成为了一具干尸。 “它还在吸收着力量,它还在进化.......” “刘会长!学生们都已经上了火车!但是铁道还没修好!” 一名玄武军的军官向刘壮实报告说道。 “刘会长,你先撤吧,我们.......” 可刘壮实直接就握紧了自己的引雷短杖吼道。 “在铁道修好,学生全员撤退之前!跟我一起守住!” 就在刘壮实怒吼的瞬间,那花苞再次发生了变化。 它开始慢慢,动作缓慢而优雅,就像是一个沉睡的巨人在缓缓苏醒。 随着它的,一朵无比美丽的巨大黑色花朵呈现在人们面前。 那花朵的颜色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线。 而后,残裔也在半空中发现,花苞下方的本体也开始慢慢破土而出。 它的形状怪异而恐怖,就像是一只没有脑袋的飞蛾,正准备那遮天蔽日的双翼。 而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翅膀并非由羽毛构成,而是由鲜血、碎肉和尸骸交织而成。 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是曾经金陵城上百万居民与觉醒者的血肉。 这双翅膀,此刻承载着金陵城上百万的生灵,正准备腾飞而起。 “.......神啊。” 一些觉醒者开始在内心祈祷。 面对这样的情景,已经不能用恐惧来形容了。 这是一种无力感。 就仿佛是在面对着神灵的绝望 当那尸骸双翼彻底之后。 怪物缓缓升腾而起,准备为这个世界带来最为绝望的死亡福音。 它的每一次煽动,都带起一阵腥风血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宣告着死亡的临近。 穿着丧服带着头纱的黑衣女人居高临下看着那花苞不由得轻轻拍手鼓掌。 “真了不起,能成长到这种地步,出乎了我的意料,既然如此......嗯?” 女人缓缓抬头,看向了那更高的天空。 一抹火焰急坠而下,狠狠地撞在了那被托起的花苞之上。 怪物没有脑袋,却依旧发出了骇人的悲鸣。 【谁允许你起飞了!?给我倒下!】 残裔的身体在这怪物面前就仿佛是蚂蚁一般渺小。 但即便如此,它的拳头依然让这巨大的身躯开始在半空中轻轻晃动起来。 刘壮实自然也是看到了x兽的攻击。 但这一次似乎和之前不一样。 之前每一次x兽的出现都几乎有着压倒性的力量。 但这一次,即便是x兽似乎也无法阻挡这怪物的前行。 而此刻它飞行的目标也很明确。 西北方,距离金陵城最近的一座大型城市,申城。 。m. 第238章 逐渐成长的内心 此刻,在那虚无缥缈的幻境之中。 陆晚吟知道自己暂时是走不了了,周围那所有的灵魂几乎都像是行尸走肉,仿佛是按照程序在进行着重复的日常。 只有眼前的这位小女孩儿不一样。 她是这上百万的灵魂之中唯一一位有着自己的意识与行为模式的存在。 这也许就是整个灵魂世界的中枢。 “姐姐,你确定你不会离开了吗?”女孩儿小心翼翼走到陆晚吟的面前抬起头,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问道。 陆晚吟叹了口气。 “你也没打算让我离开啊,好了好了,让这些灵魂正常一些吧,别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 女孩儿开心地点了点头。 于是商场开始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每一个人都重新做着自己的事,女孩儿牵起陆晚吟的手说道。 “我带你去逛逛这座城市,姐姐,你一定很想念这里吧。” 说着,小女孩儿拉着陆晚吟就往外走。 “不用等你爸爸吗?” 女孩儿愣住了,她停顿了片刻回过头来,眼神有些冰冷地看着陆晚吟说道。 “姐姐,那也是你的爸爸。” 似乎这女孩儿很不希望陆晚吟将自己与她分割开来,竭力想让陆晚吟承认自己是这里的一份子。 陆晚吟也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不用等我们爸爸吗?” “没关系,姐姐,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引导者,不用去等待任何人。” 女孩儿拉着陆晚吟的手,兴奋地走在城市的街道上。 初夏的阳光透过参天大树的枝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清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一时之间,陆晚吟竟然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否还是存在于幻境之中。 "姐姐,你看,这是我们家附近的公园,你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呢。 女孩儿指着不远处一片绿意盎然的公园说道,语气里满是兴奋。 "那边有个大滑梯,可好玩儿了。还有秋千、沙坑,你和小伙伴们总在这里玩到日落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陆晚吟看着女孩儿天真烂漫的笑脸,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好回忆,便也露出一个微笑,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但她的内心却在思索,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机会。 轰—— 就在这瞬间,原本晴朗无比的天空突然响彻了一声雷鸣。 陆晚吟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之中缓缓出现的那一道微弱的裂痕。 那裂痕的另一端似乎还传来了一声细若蚊蝇的呼喊声。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傻小子。” 陆晚吟看着天空,露出了一抹苦笑。 就是因为你这样永远都把我护在身后,所以我才忘记了,其实自己也是一名觉醒者,我也应该去战斗啊 “姐姐。” 女孩儿冰冷的声音把陆晚吟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不会离开的,对吗?” 看着女孩儿那骇人的目光,陆晚吟却已经不再感到不安了。 她无奈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抬手摸了摸女孩儿的头。 “嗯,不离开,走吧,你还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女孩儿脸上的表情立刻又变得兴奋起来。 接着她带陆晚吟来到一条热闹的商业街。 街道两旁林立着各色店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女孩儿兴致勃勃地给陆晚吟介绍着这里的一切。 "姐姐快看,这家蛋糕店的草莓蛋糕可好吃了,糖霜的甜度恰到好处,配上新鲜草莓,简直人间美味~那边的奶茶店也很不错…… 这一切都是自己曾经的最爱,是这个小小的身体所记住的一切美好。 也是自己现在已经忘却了的回忆。 “姐姐,你,你还满意吗?” 女孩儿拉着陆晚吟的手,似乎很担心陆晚吟对这一切不满意。 “你已经离开了十余年,这些年......你一定吃过更好吃的东西,生活得也更好了,但是.......我会尽力满足你,姐姐,我会让你在这里也生活得很愉快。” 离开了金陵城的这十多年,自己有吃过比这些更好的东西吗? 陆晚吟回忆着,其实并没有,老岳已经尽力把最好的给自己了。 但和童年的这些时光比起来,算不上是什么更好的生活。 倒是那个傻小子炖的鸡汤.......很不错呢。 “我很满意呢,你是个乖孩子。” 陆晚吟又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 “这些年......辛苦你了。” 陆晚吟渐渐意识到,对女孩儿而言,自己或许是她在这个虚幻的世界里唯一的倾诉对象。 一个能够倾听、理解她的"姐姐"。 想到这里,陆晚吟对女孩儿产生了一丝怜悯和愧疚。 毕竟她也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但是却代替着自己沉眠于这深渊十多年 但她很快打消了动摇的念头——她必须离开这里,回到真实的世界,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不过离开的方式,或许在陆晚吟的心里有了一些改变。 终于,女孩儿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用闪亮的大眼睛望向陆晚吟,语气有些寂寥:"姐姐,谢谢你能陪我重温这些美好的回忆。虽然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但对我而言,却是无比真实且珍贵的。有你在,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这里也是我的回忆,我也要谢谢你,让我记起了曾经失去的美好。” “姐姐,你......还是会离开的,对吗?” 女孩儿也抬起了头,看向了那已经出现一道裂痕的天空。 “姐姐和我不一样,有人在等着你......所以,走吧,姐姐,我会继续承受这些灵魂的痛苦,在我的意志消散之前,它们不会再攻击人类......” 陆晚吟心中一震。她蓦然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女孩儿的感受。 她把自己留在这里,带着自己所做的一切,或许只是源于孤独。 源于渴望陪伴和理解。 想到这里,陆晚吟鼻子一酸,说出了此行以来的第一句发自内心的话: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每个人都需要陪伴和关爱,即便是在虚拟的世界里。你很坚强、很了不起……所以 她轻轻地牵起了女孩儿的手。 “我要带你,不,我要带你们,带着这里数以百万计的灵魂,一起离开。” 。m. 第239章 宣告世界 凌晨两点,一切都沉浸在睡梦之中,申城的夜晚宁静祥和。 忽然,刺耳的空袭警报划破长空,在城市上空回荡。 人们从睡梦中惊醒,茫然地睁开惺忪的睡眼。 "紧急通知,全体市民立即疏散!这不是演习,请迅速跟随疏导人员进行转移工作! 广播里传出焦急的呼喊,一遍遍重复着这个噩耗。 窗外已是灯火通明,来不及倾诉的恐慌在街道上蔓延。 驻扎在附近的军队已经紧急入城,官兵们在街道上奔走呼喊,敦促还在犹豫的人们快点离开。 "怎么回事?大半夜的疏散什么啊…"有人揉着惺忪的睡眼嘀咕。 "管那么多干嘛,听人家的赶紧走呗。"有人不耐烦地打断。 "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带劲的事儿啊。"三五个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脸上却并无惊慌之色。 孩子们倒是一脸兴奋,叽叽喳喳讨论着:"太好了,明天不用上学啦! "这下可以尽情玩游戏了! 家长们无奈地拉着他们往前走,嘴里念叨着让他们安分点。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人们麻木地跟随着人流,仿佛在做一个荒诞的梦。 直到… "我的天!你们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一声惊呼让原本还算和谐的人群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顺着那人指的方向望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在远方的夜空中,一个庞然大物若隐若现。 它藏匿在翻滚的乌云之后,每当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那骇人的轮廓便在云层间一闪而过。它像是从人类心底最深重的噩梦中走出的魔鬼,正在向申城缓缓漂浮而来。 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哭泣、咒骂交织在一起,掩盖了警报的鸣响。 秩序在恐慌中溃散,疏散的队伍乱作一团,人们推搡着,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妈妈,那是怪物吗?会吃了我们吗…"稚嫩的童声里满是恐惧。 "别怕宝贝,有妈妈在呢。我们快走,去安全的地方。"年轻的母亲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紧紧牵着孩子的小手。 就在这时候,拥挤的人群冲散了这对母女。 母亲拼命尖叫着,士兵们想过来帮忙却因为人群情绪实在太激动,一时之间竟然没赶过来。 就在那孩子即将被人群淹没踩踏的瞬间。 一抹火焰突然从人群的头顶炸开。 而后那火焰之中出现了一道身影,身影从天而降,直接将那孩童抱起。 “所有人,不要慌乱。” 杜轻鸿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扶着眼镜。 几名士兵刚想说什么,军官立刻明白了。 这就是高层之前提到过回来帮忙疏散人群的超能力者?不,好像叫觉醒者? 人群被这男人的火焰所震慑,但他似乎并没有要伤害其他人意思。 将孩子还给那位母亲之后。 杜轻鸿环顾四周说道。 “请大家跟随军队有序撤离,这座城市交给我们来守护。” “你......你们?你们是谁啊?” 有人问道。 就在这话音刚落的瞬间,整个申城的上空突然出现了一道由星光所交织的星谱。 星光照亮了夜空,似乎也驱散了人们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天启会的杰兰特与白清站立在申城最高的大楼之上,而后城市的各处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超能力者。 军队很快与这些自称觉醒者的人汇合。 他们迅速在人群中穿梭,引导大家快速有序地撤离。 此刻,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但在这些觉醒者和军队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冷静了下来,跟随着撤离的人流向安全区涌去。 更多的觉醒者向着城市外围走去。 人类的军队与觉醒者的部队已经在城外建立了一道联合防线,誓要阻止那个可怕的怪物入侵。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远方传来。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那怪物…似乎已经逼近城郊! 楚老将军双手环抱在胸前,它站在临时建立的防线的最前方。 抬头看着那正在云层之中缓缓飘来的庞然巨物。 在他的身后是协会的第三军与人类的军队。 单方面的宣告觉醒者的到来计划已经破产。 但现在,人类与觉醒者已经用另一种方式,一种更为直观的方式向全世界展示了兽的威胁。 而现在,不需要任何过多的语言,普通的军队就已经和觉醒者的军队站在了一起。 而他们的目的也完全一致,守护身后的家园。 与此同时,载着天字班与墨羽等人的运输机也缓缓地降落在了申城外军方的临时指挥部。 “搞什么?!”楚老将军吼道。 “这不是皇龙阁用来运输伤员的载具吗?!怎么停在这里了!回凌羽市去啊!” 他朝着驾驶员怒吼。 可驾驶员也是一脸的无奈。 而后机舱的门打开。 浑身血污的夏玲玥和墨羽率先下了飞机。 “嘿嘿......” 夏玲玥啐了一口血沫,她现在只剩下的两把刀,一把握在手中,已经砍得几乎卷了刃。 还有一把便是背在背后那把从未出鞘,名为伏将·镇魔的黑色长刀。 “老娘已经睡饱了,这种场合我哪儿能缺席啊。” 楚老将军气得吹胡子瞪眼,他看向了墨羽。 此刻墨羽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天空中那即将到来的巨物,那双翼挂满了尸骸,与其说那是一只怪物。 倒不如说是一座会漂浮的空中墓地。 “血隼!赶紧带着这些学员回凌羽市去!” 楚老将军吼道。 墨羽点了点头,而后拍了拍运输机的舱门。 “剩下的这些学员,麻烦你把他们运回凌羽市。” 楚老将军瞪着眼睛说道:“你们俩也回去!” 夏玲玥拍了拍楚老将军的肩膀。 “行了,老东西,老娘现在一肚子的火没地儿撒,让我现在回去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在半路上把这运输机给砍了。” “你!你是哪个组织的!?” 楚老将军吼道。 夏玲玥用手指挖了挖耳朵,而后咧开嘴露出了那一排尖锐的牙齿。 “嘿嘿,老娘是夜魔巡游的。” 那座巨大生物的后背。 残裔几乎将自己的手砸断了三次,才终于在那巨大花苞的表面留下了一道裂痕。 它抬起手,撕开了自己的胸口甲胄,而后用这甲胄当做武器,狠狠地刺入了那裂缝之中,想要将其裂痕扩张。 终于,残裔在那坚硬无比的花苞外壳上凿开了一个洞,可透过洞穴看下去,里面却是一片混沌与虚无。 【我一定会带你回来】 它继续撕裂着那个洞,希望将它彻底扩。 可就在这时候,无数的兽群开始从这巨大身体的四面八方涌来。 残裔怒吼着与这些兽群厮杀在了一起。 不管它杀的多快,这些兽群仍旧源源不断地出现,而随着时间的推进,这巨大漂浮生物也距离申城越来越近。 此刻在幻境中。 陆晚吟的话让女孩儿呆住了。 “......带我,离开?” “不仅仅是你,还有这里所有的灵魂......我会带你们一起离开。” 陆晚吟拉着女孩儿的手说道。 “办不到的......”女孩儿低下了头。 “这里就像是一座巨大的乱葬岗,埋葬着上百万的尸体,我只能用自己的灵魂在这里暂时安抚它们......” “本小姐说了办得到,就是办得到。” 陆晚吟用力按住了女孩儿的肩膀。 “别忘了,我就是你,是你的未来,所以相信我好吗,至少........我自己应该相信自己,对吧?” 看女孩儿还是有些犹豫。 陆晚吟引导她看向天空中的那道裂隙。 “现在,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至少我们试试看,好吗?” “姐姐......真的可以离开这里吗,大家一起。” 陆晚吟用力点了点头。 “一定可以的,我们大家一起离开。” 就在残裔与那群兽厮杀之时,身后的裂隙突然传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残裔猛地回过头看去。 就见那被自己破开的洞口内,灵魂的力量正在翻涌。 而脚下的这头怪物也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开始变得暴躁不堪。 【陆晚吟,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残裔捏碎了一只兽的脑袋,而后转身朝着那破洞走去。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将你带回来】 【我知道......无心菜】 突然,残裔的脑子里传来了陆晚吟的声音。 【但这一次,我想用自己的力量来挽回这一切,可以请你就这样好好地看着我吗?】 残裔愣住了,良久,它才发出一阵冷笑。 【尽管去做吧,记住我说过的话,你即便是死了,我也会把你拽回来】 。m. 第240章 典狱长的最高权限 女孩儿似乎是被陆晚吟说动了。 她很喜欢现在的世界,也深陷于曾经的回忆,但就像陆晚吟说的那样。 她是自己的未来,而自己如果不走出这里,就永远无法成长。 名为陆晚吟的存在也永远存在着缺失。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陆晚吟想要带着所有的灵魂一起离开,她或许根本没有概念,不明白灵魂的承载极限。 “姐姐,如果真的要承载这么多的灵魂,你可能会迷失掉自我,你的本我灵魂或许会被撕碎......你明白吗?” 陆晚吟点了点头。 “放心,你姐姐我是五星觉醒者,嗯......准五星!我可是很强的,包赢的,而且.......我们确实不能就这样放着它们不管,不是吗?” “......我明白了,姐姐,如果这是你的决定。” 说实话,女孩儿心里是抱有一丝期待的,如果姐姐能成功,如果她真的可以打破这场死亡的宴会 她的手轻轻抬起,黑色的花朵在陆晚吟脚下盛开,而后藤蔓组成了一朵小型的花苞,慢慢将陆晚吟包裹在了其中。 “姐姐.......”女孩儿在花苞合拢的最后一刻看着陆晚吟,如果她现在后悔,自己不会责怪她。 但陆晚吟却是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我们外面再见。” 花苞彻底合拢。 在灵魂的洪流中,陆晚吟感受到了无数破碎的记忆,无数绝望的呐喊。 这里才是真正的核心领主巢穴 无数的生灵血肉被当做了兽的养分,尸骸化作了兽的双翼与身躯,而灵魂,则是成为了驱动这只核心领主前行的动力能源。 所以可以说真正构成了这只核心领主,这只兽的,是所有惨死在金陵城中的每一个人。 “我会带你们离开......” 陆晚吟面对着无数被折磨的尖叫的灵魂咬紧牙关说道。 “这场盛宴!!该结束了!” 灵魂们就仿佛是找到了渴望了多年的安息之所,它们拼命地扑向了陆晚吟。 每一次灵魂的融合,都让她无比痛苦。 这种痛苦像利刃,一遍遍刺穿她的身躯和精神。 金陵城的百万生灵无辜丧生,灵魂战栗哭泣。 如果这就是她的宿命,是她欠下的债。 那么现在,是她偿还的时候了。 她愿意用自己的一切,去拯救那些无辜的灵魂,为它们换得一丝安宁。 每一缕灵魂融入她的身体,都会伴随着它们临死前的绝望与恐惧。 一个个记忆在陆晚吟脑海中闪过。 一位母亲紧紧抱着孩子,用血肉之躯为孩子筑起最后的堡垒; 一对恋人十指紧扣,在烈火中化为灰烬,他们的爱情却穿越死亡,永恒不灭; 一位觉醒者将军高举长剑,带领士兵们冲向无尽的兽潮,用生命谱写英雄的赞歌…… 苦难与不甘化作巨石,压得陆晚吟几欲窒息。 她跪倒在地,泪水决堤,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姐姐,不要勉强自己了!"幼年的陆晚吟哭喊着,"你会死的!快走吧....你快走吧!求求你了! 陆晚吟摇摇头,用沙哑的嗓音回答:"原来......这十多年,你都一直替我承担着这样的痛苦吗......对不起,如果我能早一点.....… “姐姐......离开吧,求你了,我会继续呆在这里,我会让这些灵魂安息.......我会让这只核心领主回到金陵城的废墟.......” “不......已经太迟了,在死亡之花绽开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失去了对这座墓地的控制,放心.......就快....结束了。” 陆晚吟的脑子几乎已经不能思考事情了。 她必须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抵抗那种被撕裂的痛苦。 更可怕的是在这空间里就连时间都仿佛失去了意义。 有时候她感觉是一瞬间。 但有时候,那一抹痛苦几乎折磨了她一年。 就在陆晚吟的意识即将要消散之时。 一抹温暖的记忆闯入陆晚吟的脑海。 它并不像之前的记忆那般汹涌而绝望,反而是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安心。 母亲浑身是血,用身体撑着坍塌的碎石与瓦砾。 她用最后的力量撑起一个护盾,将年幼的陆晚吟护在其中。 "晚吟,没事的.......你瞧,妈妈......在发光哦,你看......这些光,也会照耀着你......你是妈妈的骄傲,晚吟......妈妈永远都爱你 泪水模糊了陆晚吟的双眼,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母亲的脸庞,但手中只有冰冷的虚空。 她的心如刀割,几乎要碎成齑粉。 这么多年了,她从未想到过,找回曾经的感觉是如此刻骨铭心。 一位母亲的最后愿望并不是希望她能做到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向上天的祈祷仅仅是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活得开心,像个最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度过自己的一生 这段回忆如一股暖流,驱散了陆晚吟心中的阴霾。 她不能就这样倒下。 她必须站起来,她必须承担一切,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女孩儿呆愣愣地看着陆晚吟一次又一次迎向那些灵魂洪流,她有些诧异。 为什么......自己居然真的吞噬了那一个又一个的灵魂,让那些几乎要永世受尽折磨的灵魂得到了归宿。 与此同时。 姜槐也能感觉到,监狱此刻正在发生着变化。 【警告,警告,未经典狱长许可,禁止被管理人员塑造新的力量,警告,警告】 【批准】 姜槐抬手用羽毛笔在那漂浮在半空中的厚重书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人员管理名单上,被管理人员陆晚吟的后方开始迅速建立新的档案。 【姓名:陆晚吟 种族:人类 能力:四星死灵系觉醒者 申请更正,力量更新,体系更新,觉醒能力更新 已确认典狱长授权 名为陆晚吟的个体正在进行自我改造,更正,名为陆晚吟的个体并非囚犯 职位:......副官 代号:死神,更正—— 代号:......燃烛者 检测到燃烛者生命体征虚弱,灵魂稳固已处于临界点,典狱长是否动用权限,为其塑造新的身体】 姜槐没有任何犹豫,在一份又一份的文件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批准,通通批准,不惜任何代价,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即便是要我的半条命,也给她!】 【典狱长最高权限已确认,谨遵您的意志】 【燃烛者,重塑中】 【保留其人类内核的同时,将会利用其体内四百五十万灵魂进行塑造与融合】 【灵魂主体确认:陆晚吟】 【重塑中.......】 与此同时。 已经漂浮到申城外围的巨大核心领主开始煽动那巨大的双翼。 无数的尸骸与兽从天而降,军队与觉醒者协同作战,与那铺天盖地的兽群战在了一起。 城镇之中,来不及撤离的居民也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兽群截断了后路。 轰—— 巨大的火龙冲天而起,点亮了整个天际,也将街道上那些肆虐残杀着居民和士兵的兽群焚烧殆尽。 “不要惊慌,来不及撤离的人选择就近的商店与建筑躲藏,只要我们还在,申城绝不会沦为下一座金陵城。” 杜轻鸿抚了抚眼镜,五条火龙盘旋于半空,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觉醒者和普通人都张大了嘴。 楼顶上的杰兰特更是皱紧了眉头。 “这就是......五星觉醒者,炎龙的全盛之力吗......” 。m. 第241章 燃烛者 在那个由无尽哀嚎和绝望构成的灵魂漩涡中,陆晚吟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无数只手撕扯,即将分崩离析。 尽管她已经拼了命地去承受一切。 但是太多了......这些人的哀怨和绝望,不甘与恐惧以及对生者的憎恶都构成了这只核心领主最大的力量。 她的意识在痛苦的浪潮中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着无数亡魂的悲鸣。 她的身体几乎要被这股力量彻底吞噬,意志也在崩溃的边缘挣扎。 陆晚吟感觉到有一只手在身后轻轻地护着自己,而这只手和那手心传来的温度都让她感觉无比舒心。 “无心菜......如果我成了一只怪物,你还会......” 【我们都是怪物】 那双手温柔地从后面抱住了陆晚吟的灵魂。 而后一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如同春风化雨,悄然融入了她的灵魂之中。 这股力量温柔而坚定,它不仅在改造着陆晚吟的一切,还在帮助她接纳那些无处安放的灵魂。 少女感受着这股沁润着她内心的力量,就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为迷失的船只指引方向,为绝望的心灵带来希望。 最后她终于不再听到自己那虚假的心跳,开始去接受自己其实早就已经死在了小巷之中的事实。 但就如同暗星所言。 死亡是万物的终结。 或许也只是一个新的开始,当那朵黑花所绽放的瞬间。 名为陆晚吟的个体将迸发出新的生机。 无数的灵魂不再如同之前那般疯狂,它们化作了一朵又一朵的黑色花朵在陆晚吟的身体上绽放。 当少女彻底化作所有花朵的根茎之时,花瓣便开始缓缓飘落。 它们在空中交织、旋转,最终编织成了一件如同星河夜幕一般的纱衣。 这件纱衣流转着淡淡的荧光,仿佛蕴含着整个宇宙的奥秘,它轻柔地覆盖在陆晚吟的身体上,为她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和美丽。 【无心菜......现在我还算是人类,所以.......就让我最后一次作为人类,为你穿上这一身婚纱,你愿意......娶我吗?】 当那披覆着星辰纱裙的少女缓缓转身看向姜槐的时候。 他愣住了,被她的美貌所折服,而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牵起了她的手。 【不管你是怪物还是人类,我都愿意】 陆晚吟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向了那最后的灵魂。 她朝着女孩儿伸出了手。 【轮到你了哦】 女孩儿慢慢走近陆晚吟,最后她看了看陆晚吟身后的那一抹模糊的身影问道。 “.......他就是我未来的......另一半吗?” 陆晚吟气鼓鼓地嘟起了嘴。 【什么你的,他是本小姐的,哼.......好啦,时间不多了,我们走吧】 女孩儿开心的点了点头,她牵起了那戴着黑纱手套的纤细玉手,随即灵魂融入了其中。 【让你久等了,我会带着所有金陵城的亡魂活下去】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已经快要漂浮到申城上空的巨兽突然缓缓停在了半空。 觉醒者和军队们的攻击几乎都无法伤到其根本,而且越来越多的兽群也在肆虐着城市,分散了大部分觉醒者军队的注意。 援军在黎明时分将会到达,但很显然,照这样下去,申城无法抵挡这庞然大物的降临。 可现在它停下了。 就这样停在了申城郊外的天空云层之中。 所有人都有些茫然地看着这怪物,直到那怪物背后的花蕊突然开始颤抖,最后一抹黑色的光芒从花苞之中乍现直冲天际。 天启会的星使与杰兰特震惊地看着那一抹黑光。 就仿佛是看到了末日一般惊骇。 “......那种气息,难道是这怪物又孵化出了另一只核心领主?!” 杰兰特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觉醒者在进步,但兽同样如此,而且他们的进化速度更快。 但再怎么说,这也太过分了吧,觉醒者还需要时间,人类也还需要时间,这种不对等的战争,难道还要继续持续下去吗? “所有人.......” 楚老将军一边喘着气一边甩掉刀上的血渍。 “不许后退——” 他的声音沙哑而沉重,一位如此年迈的老人尚能披挂上阵,其余人又怎么能后退半步。 不管是人类的军队还是觉醒者战士都用身体在申城外建立了一道防线。 这条由生命所组成的大纵深彻底消亡之前,即便再来多少核心领主,他们也决意不会让其进入申城。 军队的空军支援先一步赶到,他们的第一轮攻击并没有对那庞然大物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但奇怪的是,那怪物仿佛也没有要还击的意思。 那道黑光还在往天空中激射,就仿佛是要直到宇宙的尽头。 终于,一名空军士兵发现了不对劲。 【018号呼叫控制台,那道异常光芒之中好像有人类的身影】 这条消息一出,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人类?觉醒者?现在还有觉醒者在那怪物的背上?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黑色光芒开始缓缓消散。 此刻的残裔已经让霜冉将陆晚吟空壳一般的身体从巢穴中带来,它轻轻托着那娇小的身躯,一步一步走向黑光。 【我说过,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把你拽回来,现在.......迎接你的第二次新生吧】 【燃烛者】 当少女的身体被黑色光芒所接纳的瞬间,黑光骤然消失。 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这一刻陷入了死寂。 但这仅仅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就听得咔咔的声响从巨兽的背上传来。 那花苞居然开始碎裂,就仿佛是有什么东西正呼之欲出。 下一瞬间。 一抹黑色的身影从一朵黑色蔷薇般的茧中破壳而出,仿佛是一只美丽而怪异的生物重获新生。 漆黑的花瓣如同最深邃的夜幕,密密匝匝地垂落在她身上,编织成一袭摄人心魄的星河纱衣。 那衣裳轻盈飘逸,几乎不着一缕,将她玲珑有致的身体若隐若现地包裹其中,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它有着人类一般纤细修长的身形,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微光,宛若天空中最明亮的启明星,忽明忽暗,忽远忽近。 那光芒像是亘古不变的存在,又像是一触即逝的梦幻泡影,令人难以捉摸。 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双深紫色的眼眸缓缓睁开。 那如梦似幻的瞳仁此刻幽深似海。 怪物轻轻抬起手臂,如同包裹着黑纱的手指在夜色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一只又一只的黑色蝴蝶倏忽飞至她的指尖,停驻片刻,继而振翅飞向夜空,化作点点荧光,而这些星光最终汇聚于她的周身。 如同莹莹烛火一般,盖过了天启会的星谱,照亮了整个申城的夜空。 当她背后两对黑色的蝉翼缓缓之时,流光溢彩便从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彻底让这个世界为之震颤。 “神啊......” 白清跌跌撞撞走在申城的大街之上,四周与兽群战斗的觉醒者还有那些民众的哭喊似乎完全无法让她提起兴趣。 她的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夜空之中的绝美存在之上。 “天启者,白星......这就是你带领人类进化的道路吗........” 白清的眼角涌现出了泪痕,她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神情激动万分,朝着那天空中的燃烛者献上了自己最虔诚的祈祷。 而这一切都被巷道之中的那位神职人员看在眼里。 陵川背着手,在看到白清的癫狂之后叹了口气。 而后也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燃烛者。 “身为典狱长的第一步,你做到了,孩子......但是接下来的路你要怎么走,你和曾经的典狱长,会有什么不同呢?” 。m. 第242章 背负死亡 就在所有人都将戒备的目标转为那夜空之上无比美丽的兽时。 那庞然大物突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嘎吱声。 与此同时,兽群也比刚才更加疯狂,几乎是不要命地开始袭击着申城内的觉醒者们。 【它已经缺失了灵魂动力源,为什么还能行动】 残裔看着那已经枯败的花苞有些疑惑。 但事实比残裔想象的要更加严峻,这怪物不仅还能行动,甚至比刚才更加狂野和暴躁。 它原本静止漂浮在半空的身体突然开始躁动不安,胡乱颤动起来。 最后竟然直接开始降低高度,似乎是想要用那庞大的身躯展砸进申城之中。 还没等残裔有所行动。 燃烛者已经在夜空中急速穿梭,背后的黑色薄翼轻轻扇动,在身后留下一道优雅的残影。 【好快】 残裔看着那一抹身形不由得惊叹,虽然不及歼灭,但已经完全超越了百骸甚至是残裔形态的自己。 当燃烛者飞到那巨兽正在坠落的巨大身形下方的时候。 它双手一扬,无数由灵魂凝结的丝线在指间闪烁,瞬间编织成一张巨网,铺天盖地地托住了巨兽。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如此庞然大物的坠落,竟然就这样被化解了? 那只新出现的兽又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夸张的力量。 残裔此刻也挥动翅膀来到了燃烛者身边。 两只兽对视了一眼,而后姜槐听到脑子里传来了陆晚吟的声音。 【无心菜,灵魂不仅仅是它的动力源,还是抑制剂,没有了抑制剂,这只核心领主已经完全是一副只会吞噬万物的空壳了】 【说结论】 残裔冷冷的说道。 【......我可以试一试,将其存在彻底抹除,但需要一些时间,在此期间我无法再次维系这张巨网】 【多久,说个时间】 【......三分钟】 【......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啊】 燃烛者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残裔,而后轻笑出声。 【好,那就交给你了~男人,不可以说不行哦~】 话音刚落,燃烛者抬手便撤去了那张巨网,发狂的巨兽继续开始下坠。 残裔猛地挥动双翼,狠狠一头撞在了那巨兽的腹部,而后它终于感觉到了泰山压顶是什么感觉。 哐当—— 锁链的声音从虚无的夜空之中传来。 下一秒,无数的锁魂劫刺破夜空而来,它们死死缠绕住了那庞然大物的身体,让其下坠趋势暂时减弱。 趁着这空挡,残裔双手朝上,拼命地托举着那巨兽。 在锁魂劫和残裔力量的加持下,这怪物的坠落竟然又一次被阻止。 此刻觉醒者们也觉得不对劲了。 楚老将军用手摸着下巴说道:“我咋感觉,这两只兽好像是在保护我们一样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刘壮实撑着拐杖走了过来。 楚老将军白了他一眼。 “哟,刘会长你还没死呢,说起来您命可真大,天天往兽堆里钻现在竟然还好胳膊好腿儿的,真是福将啊。” 刘会长没有理会楚老将军的阴阳怪气。 他只是抬头死死盯着那被禁锢在半空中的巨兽以及拼命阻止着它下坠的x兽。 “其实从一开始,x兽就从来没有袭击过人类,它每一次出现攻击的目标,都是兽。” “那另外那一只呢?” 楚老将军问道。 刘壮实摇了摇头:“从未见过,但看起来应该和x兽是同一阵营,至少现在,它们对我们都没有什么攻击性。” “人类,真可悲啊,现在竟然已经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两只兽的手中。” “楚老将军,新一代的觉醒者还需要时间,不论是依靠谁,只要是对人类存续有帮助,那我都不会吝啬向其寻求帮助。” “哈哈哈哈哈。”楚老将军大笑着拍了拍刘壮实的肩膀。 “但我觉得这x兽似乎也支撑不了太久啊。” 刘壮实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其实每一位觉醒者都知道这一点。 在城市内保护居民的杜轻鸿抬眼看着燃烛者,内心不免有些犹豫。 老岳,现在陆晚吟变成了这样,是你想看到的吗。 与此同时。 残裔托举着那即将坠落的巨兽,如同一个渺小的蝼蚁在和山岳搏斗。 他背后的翅膀不停扇动,卷起一阵阵凌厉的罡风。 锁链在不断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悲鸣。 那一条条锁链在巨兽愈发剧烈的挣扎中渐次崩断。 破碎的链条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助地飘散在夜空中。 残裔身上那层黑色的骨甲也在巨大的压力下出现了裂痕,一块块剥落下来。 他的翅膀上也出现了大片的破损,鲜血顺着翅脊蜿蜒而下,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鲜红的血线。 “它......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是为了人类?” 杰兰特抬眼看着那残裔,皱紧了眉头。 这种兽挺身而出为了人类而战的场景,真是千年难得一遇,实在太诡异了。 可惜它们什么忙都帮不上。 即便是想要动用六星觉醒者杜轻鸿的力量,最多也就是拼尽全力将这巨物解体,但它的碎块落下,对申城依然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残裔一声不吭。那双燃烧着血色火焰的眼眸里,是不屈的战意和决绝。 夜风呼啸,卷起地上的尘土洒向半空。 将残裔的身形渐渐模糊。远处城市在火焰中摇曳,隐隐约约能听到人们或惊恐或悲戚的呼喊声。 墨羽和夏玲玥背靠着背守护在一条街区的入口,面对着无穷无尽的兽群。 前者一脸冷漠,夏玲玥则是一脸的轻松。 “死之前,要是能再痛痛快快喝一壶就好了。” 夏玲玥叹了口气。 “我们不会死。” 墨羽冷冷的说道。 “有他在,我们都不会死。” 虽然不知道墨羽指的是谁,但夏玲玥无奈的笑了笑,而后继续和这位冷面美人一起和奔袭而来的兽群杀作一团。 而在这一切之上,是那只庞然巨兽狰狞的嘶吼,撕裂了夜的静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却仿佛被无限拉长。 觉醒者们看到它像一座永不倒塌的丰碑,又像一个随时会化为齑粉的枯骨。 甚至已经有些觉醒者忍不住捏紧拳头在心里默默的给那只替他们托举着“毁灭”的兽加油鼓气。 “他娘的!撑住啊!” 一名握刀的男人抬起头朝着x兽大喊。 那是曾经在无望山试炼过姜槐的考官刀郎,他似乎总是这么我行我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当所有人都只敢在心里为x兽加油的时候,他却能直接高声喊出来。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一嗓子,越来越多的觉醒者开始抬头看向天空,喊出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x兽!雄起!” “撑住啊!!” “别输给它!!” 曾经的觉醒者们在兽潮之中抬起头是为了看一眼天启者的星谱,这样就算知道自己身死或许也会在繁星之间得到一丝慰藉。 可现在,当燃烛者的流光遮盖住了星谱,当x兽代替了所有的一切英雄替他们背负了一切。 这些觉醒者们似乎也已经忘记了它们其实也是兽的同类。 加油声响彻整座申城,人类士兵更是喊的热火朝天。 楚老将军和刘壮实也懒得去阻止,因为他们也想喊,但碍于身份,实在是喊不出口。 但加油助威再怎么也不可能真正化作残裔的力量源泉。 实际上它只觉得底下的人闹哄哄地吵得要死,让它很烦。 又一条锁链应声而断,巨兽的下坠无法继续被阻挡,残裔的手臂也因为突然承受巨大的压力而有些变了形。 但它发出了一阵怒吼,丝毫不想退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燃烛者的声音再次在它的脑海中响起。 【久等了,无心菜】 。m. 第243章 机关算尽,白费心机 残裔闻言,毫不犹豫地收起双翼,任由那巨兽带着锁链的残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坠落下来。 而他自己,也在这巨大的冲击下被狠狠掀飞,重重地摔在了一旁的废墟上,溅起一地尘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残裔已经束手无策,他们也准备迎接那头顶砸下的末日之时。 就见那一直没动作的燃烛者身上的星河纱衣突然,它变化了身形,整个身体更加灵动。 它抬起手,手中一把巨大的镰刀赫然出现。 【不管是爸爸妈妈也好,还是金陵城的那些百万惨死的冤魂也好,亦或是你也好.......】 燃烛者紧握手中的镰刀,而后镰刀开始绽放出黑色的光芒。 【这场尸体和灵魂的盛宴.......该结束了!】 它整个身形如同一道黑光一闪而过,从上至上撞向了那坠落的巨兽。 黑光接触到巨兽腹部的瞬间,无数镰刀的刀光也如影随形。 以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巨兽的腹部延伸到了那庞大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下一个瞬间,燃烛者出现在了巨兽的上方,她手持巨大镰刀轻轻一挥,所有乌云在此刻被尽数驱散。 皓月当空,星河璀璨洒满了人间大地。 【绽放吧.......告死之花】 唰—— 巨兽的身体在半空中开始解体,而后那些解体后的碎块也纷纷化作了一簇又一簇的黑花。 整个申城的上空如今正在下着一场黑色花瓣所组成的暴雨。 兽群也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停止了攻击。 它们失去了引导者,失去了核心领主,于是一只又一只的兽开始掉头逃窜,钻入到了裂隙之中。 姜槐躺在郊外的一座被自己砸坏的农场废墟之中,还好这座农场已经被废除,没有伤到任何人。 他已经完全动不了了,浑身疼痛。 当那些黑色的花朵和花瓣飘落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少女的吻正落在他的脸上。 姜槐无奈地笑了笑。 而后下一秒,将那无数黑花汇聚组成的少女死死地抱在了怀中。 “......无心菜,我回来了,这一次是真的回来了,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姜槐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力地点了点头。 “欢迎回家。” 危机解除了,但真是如此吗。 申城某幢大楼的顶部,身穿黑色葬礼服头戴黑纱的女人注视着这一切,她抬起手轻轻托住了一朵黑花,而后将其碾碎。 “辛辛苦苦培育了十多年的花朵,到最后还是成了别人婚纱裙上的点缀,唉......可惜,可惜了。” 就在她打算转身开启裂隙离去的瞬间。 暗星整个人都怔住了。 因为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抹身影正坐在她的身边,也就是大楼的边缘。 那是一名黑色短发的高个子少女。 她穿着一身皮夹克,脖子上挂着叛逆的吊坠,整体造型都比较朋克且夸张。 但那张脸却是无比精致美艳。 就是这样一名少女,却把暗星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连话也不敢说一句。 “坐下。” 少女声音冷漠的说道,同时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暗星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走到少女身边坐了下来。 “......您。”暗星刚想说什么,少女微微侧眼看了看她,暗星立刻一言不发保持了沉默。 “我闻到了很浓厚的死亡气息,小小的一座人类城市,聚集了暗帝和暗星,还有我从未感受过的气息,本来以为可以饱餐一顿,但是过来却发现,我的食物变成了这些玩意儿。” 少女抬手捏住了一朵飘舞在半空的黑色花朵。 而后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她的目光慢慢抬起,看向了申城郊外,姜槐坠落的位置。 “他是个强大的猎物吗?” 暗星不敢言语,那所监狱培养出的典狱长,即便现在尚且稚嫩,但依然不容小觑。 或许只有这一位才敢将其真正当作猎物。 “你们搞的小动作很有趣,不仅没有猎杀那只猎物,反而还在暗中帮助它,你们就这么怕我吗?” 少女的这句话让暗星彻底有些绷不住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淡淡的说道。 “.......其他囚犯我不知道,但是我.......无意与您争辉。” 暗星的退让似乎让少女感觉很无趣,她来这里是为了吞噬,为了杀戮,但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这些猎物根本就不够看啊。 “他想要活下去,成为那座监狱真正的主人,总有一天会来面对我,在此之前,你们大可以继续你们的小动作,让这位典狱长变得更加强大,但是希望你们记住,你也好,暗帝也好,还有那只藏在下水道的蝴蝶,包括典狱长,所有人,都是我的猎物.......” 少女带着那一抹残忍嗜杀的笑容,身形逐渐化作了黑色的火焰,消失在了暗星的身边。 直到她的气息完全消失。 暗星这才松了一口气。 “暗帝也好,我也好,偃师也好,我们每个人都以为这一次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们唯独忘了它的存在.......” 女人缓缓站起身,而后打开了自己巢穴的裂隙。 “只要那个疯子一天不死.......我们即便猎杀了典狱长,也绝对不会有容身之处。” 兽群终于退去,觉醒者和士兵们也开始搜寻和救援工作。 墨羽看着独自靠在小巷口喘气的夏玲玥问道:“要帮忙吗?” 夏玲玥摆了摆手,她扔掉了那把彻底报废的断刀说道。 “不用了,你去.......咳咳.....帮其他人吧,我歇会儿.....歇会儿就好.......” 墨羽看着她背后那把始终未出鞘的刀。 本来想问为什么一直不愿意使用那把刀,但最终墨羽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点了点头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加入了救援和搜寻工作。 看着墨羽的背影,夏玲玥嗤笑一声。 “什么身体素质,打了这么久,还能继续动,唉,我难道真的老了?” 她下意识去腰间摸酒葫芦,但却什么也没摸到。 “啊......烦死了,好想喝酒啊.......” 啪——啪—— 就在这时候,巷道里传来了脚步声。 夏玲玥没有去在意,只当是觉醒者或者居民听到安全了所以从躲藏的地方逃了出来。 可那脚步声却停在了夏玲玥的身边。 她有些疲惫地转过了头,想去看看谁不知死活这时候来打扰她。 可就在转头的瞬间,她看到了一具漆黑色的头甲,还有那甲胄开裂处露出的瘆人的笑容。 【你好啊......小东西......】 夏玲玥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伸手去捡那把断刀,可惜太迟了,一抹黑暗逐渐包裹住了她的身体。 下一秒,夏玲玥感觉大脑一阵眩晕,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来都来了,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归吧,小东西,我目睹了你所有的战斗】 【嘿嘿嘿......洪武那废物没说错,你的确是非常有意思的存在......我会赐予你力量,让你成为黑暗的执行者......】 它的爪子轻轻撩开夏玲玥的发梢,而后拨开她的嘴唇。 【......这些牙齿,有意思,似乎并不是觉醒能力,你身上似乎还有着不少的秘密】 而后,爪子顺着夏玲玥的脸颊滑到了她的肩膀,它将夏玲玥翻了个身,随即就看到了那把黑色的长刀。 【这是什么玩意儿】 暗帝的爪子轻轻敲了敲长刀的刀鞘,那发出的轻微嗡鸣声让暗帝感觉很有意思。 【这把刀......嘿嘿嘿.....有趣,有趣】 它直接握住了刀柄,而后想要将其慢慢拔出。 可就在长刀稍许出鞘的瞬间。 暗帝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它的内核都在此刻颤抖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劝你还是别动那把刀和这个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的陵川微笑着看向它说道。 砰—— 暗帝狠狠地将那把些许出鞘的刀又收回了刀鞘中,紧接着它站起身,转头死死地盯着陵川。 【我损失了一块内核碎片,现在我不可能空手而归!老东西!这人类我必须要带走!】 面对暗帝的咆哮,陵川则依然背着手,面色和蔼的说道。 “你算计典狱长不成,反而让它收获了暗星的花朵,不管我怎么想,这件事都是你和暗星两者的争斗,只不过最后让典狱长摘了桃子罢了。” 【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它愤怒地逼近陵川,高大的身体居高临下俯瞰着那瘦弱的神父。 “呵呵呵,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得不到就撒泼打滚,好了,赶紧离开吧,趁你还没惊动这把刀的主人之前。” 暗帝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昏迷的少女,和她背后背着的黑色长刀,而后狠狠地一拳砸碎了一栋大楼的外墙。 【走着瞧......老东西】 “呵呵呵,时间不多了,你和偃师很快就会被典狱长找上门的,还是先担心你们自己吧。” 【嘿嘿嘿......希望到时候,你所寄予期望的典狱长,能让我不那么无聊.......老废物】 暗帝的身影逐渐化作了黑暗退回到了巷道之中,陵川则是俯下身子,看着夏玲玥背后的那把刀。 他本想触碰一下刀鞘,但最后还是作罢。 将夏玲玥背在背后,陵川朝着搜救人员的队伍走去。 。m. 第244章 新的道路 天启历xx年12月15日,注定是要被载入史册的一天。 在这一天,金陵城曾经的毁灭真相被公之于众。 同时被公开的还有觉醒者这一特殊人群以及人类存在最大的威胁,兽。 这无疑是改变了世界格局的一天,觉醒者协会,这个各国都无比神秘的组织也正式走到了台前。 消息一经公开,立刻在全球掀起轩然大波。 觉醒者协会不得不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公众的质疑做出回应。 台下的记者将长枪短炮对准发言人洛瑶,接连发难。 "请问觉醒者的超能力会对普通人构成威胁吗? "兽究竟是什么?为何之前从未听说? "觉醒者协会是否应当为金陵或者这几十年来我国各大城市所谓的自然灾害负责? 面对铺天盖地的质问,全世界的觉醒者协会发言人都是满头大汗。 即便有公关团队的辅助,应对如此敏感的话题依然如履薄冰。 凌羽市觉醒者协会发言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 她强作镇定,耐心解释觉醒者的能力,以及他们在这些年里浴血奋战、保护城市的事迹。 然而怀疑和恐慌的种子,已然在人心深处生根发芽。 “你说你们一直在拼命保护城市,可除了凌羽市,你们还保护了哪座城市?” 一名记者的问题直击核心,这也是协会最不愿意讨论的话题。 “而且凌羽市和申城的战斗,包括之前那次凌羽市高中的异常,似乎都是由那只被你们命名为x兽的怪物解决的,在这其中,协会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请您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民众的不安情绪必须得到安抚。” 现场越来越混乱,记者招待会不得不延期进行。 与此同时,觉醒者与普通居民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 街头巷尾,争执和肢体冲突频频爆发。 几个被恶意挑衅的觉醒者控制不住情绪失手将普通人打伤。 更有觉醒女性在深夜独行时遭到偷袭和侵犯。 她们觉醒者的身份就仿佛对那些恶徒来说反而是一种刺激的体验。 恶性事件被媒体迅速曝光,民愤沸腾,人人自危。 普通民众惧怕觉醒者,又羡慕那种力量。 而觉醒者在遭到大量迫害之后也开始怀疑战斗的意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全世界各大觉醒者协会发生了数百起觉醒者叛逃事件。 而这些逃离协会的觉醒者有的销声匿迹,有的则是被暗行者接触并吸纳为了同志。 在申城的废墟上,觉醒者与普通人曾并肩作战,用鲜血凝结成命运共同体。 即便是申城普通百姓都自发组织搜救小队在废墟上寻找着伤员。 而如今,这份难能可贵的信任却岌岌可危。 日复一日,暴力事件愈演愈烈。 不仅仅是普通人和觉醒者。 就连觉醒者的内部也有着矛盾。 在一些格局本就动荡的国家更是如此。 洪都拉斯等军阀混战的国家的觉醒者协会更是已经直接被暗行者组织所替代,所有觉醒者协会的成员皆被暗杀。 一场全球范围的骚乱一触即发。 而在避开一切的监狱之中。 姜槐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身前办公桌上漂浮着的那一块黑曜石水晶。 这块水晶之中封存着一抹浑浊的灵魂,这灵魂的污染程度极重,而且已经濒临破碎。 如果不是因为黑曜石水晶的缘故,只怕这灵魂早已消散。 【已查询到该灵魂被曾经的囚犯暗星所改造,目前监狱暂未重建灵魂熔炉,无法对其进行净化处理】 监狱的回应让姜槐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他能做的都做了,不管是求助丹朱商会的偃师,还是天启会的白清,得到的结论都是无能为力。 暗星对灵魂的玩弄无人能及。 不过也不是毫无希望,至少监狱提到了灵魂熔炉。 【重建灵魂熔炉的条件是什么】 姜槐问道。 【您必须完成第一阶段抓捕令,将两名首要囚犯带回监狱】 听到监狱的回复,姜槐皱了皱眉。 监狱似乎一直在强调要带回暗星和偃师,而不是将其直接斩狩。 原本姜槐还不明白用意。 现在他大概有了一些猜想。 或许监狱内的一些设施需要用到这些囚犯的力量。 而这些囚犯似乎也对自己没有那么重的杀心,或许典狱长和囚犯之间的关系真的如同偃师所说。 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 【帮我封存这枚灵魂水晶,用最高规格保护它不受到任何伤害】 姜槐站起身,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那枚水晶立刻被监狱的力量所收容。 而后他走出了办公室,来到了百骸的监牢前,百骸还是和以前一样坐在阴影之中,如果姜槐不说话,它绝不会主动搭话。 【这坐监狱现在所拥有的功能,都是你的力量在维系吗】 姜槐背靠着百骸监牢的铁栏问道。 百骸慢慢抬起头,看着典狱长的背影。 而后沉重沙哑的声音传入到了姜槐的耳中。 【黑暗的深处......还有一位囚犯,你现在见不到它,它也不会回应你】 姜槐叹了口气,现在他没空去探寻这座监狱的秘密。 抬起头看了看那块倒计时的屏幕。 3550: 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现在是1月20日,也就是说在今年的六月,如果他无法将偃师与暗帝带回监狱,即便兽杀不了自己。 这座监狱也不会放过他。 好在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他缓缓抬手,一本监狱手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而那手册名单处,除了典狱长的下一位成员。 便是燃烛者。 陆晚吟也成了和自己一样的怪物,但如果说要在这样的世界里活下去,或许除了成为怪物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天色渐晚,凌羽市的街道上行人逐渐稀少。 一名身材曼妙的少女独自走在昏暗的街道中。 少女身姿婀娜多姿,均匀修长的美腿在昏黄的路灯下更显得玲珑有致。 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梢微微打着卷,衬得她小巧白皙的脸蛋愈发动人。 少女的穿着颇为时尚大胆,上身是一件紧身的低胸小背心,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了白皙的香肩和傲人的事业线。 下身则是一条超短的牛仔裙,一举手一投足都尽显魅惑。 而她胸前的那枚觉醒者协会所属徽章更是在路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少女走到一条小巷边,有些犹豫,近来觉醒者遭到袭击和侵犯的事件频发,深夜独行并不安全。 “......还是走近路回家吧,我应该没那么背吧。” 小声呢喃几句后,她还是走进了那条漆黑的小巷。 "啪嗒、啪嗒"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回荡在狭窄的巷道里。 就在这时,阴影中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从后方朝着少女扑了过来! 黑影手中紧握着一个电击枪,蓝色的电弧在枪头闪烁。 "嘿嘿,你这个觉醒者的婊子!老子今晚可撞大运了! 歹徒嘶吼着,电击枪抵上少女纤细的脖颈。 千钧一发之际,少女身形一闪,矫健地侧身躲开。 她反手抓住歹徒的手腕,施展柔道巧妙卸去他的力道,顺势一扭,"咔嚓"一声脆响,歹徒的腕骨应声而断。 咔—— 还没等歹徒回过神来,高跟鞋已经踩在了他的胸口。 芸洛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近来已经袭击了多名女性觉醒者的歹徒。 “可算逮到你了,还有同伙吗?”芸洛冷冷地问道。 "呸,我才不会告诉你这个怪胎!你们这些觉醒者什么都保护不了,就应该去死! 歹徒恶狠狠地瞪着芸洛,眼中燃烧着偏执的恨意。 芸洛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表情,内心也毫无波澜。 她蹲下身子握住男人的手腕而后狠狠以拧,将他另一只手也拧断。 歹徒疼得惨叫起来。 而后她又抬脚用高跟鞋踩断了男人双脚的脚踝。 在确认对方无法逃走之后,芸洛抬手摸了摸耳机说道。 “代号情绪,已完成任务,请尽快派人来接收犯人。” 情绪......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将代号更改为这个奇怪的称呼。 芸洛自己也无法解释,但脑子里回荡着的那个声音似乎不容置疑。 很快,警方来到了现场,他们在看到歹徒的惨状之后都皱了皱眉。 “你不应该私自用刑。”一名老刑警对芸洛说道。 芸洛看了看那歹徒说道:“放心,这点伤不致命。” 警员们都皱紧了眉头,他们也收到了命令,尽量配合觉醒者工作,但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了。 “先把人带回去吧。”那名老警员拍了拍同事的肩膀说道。 芸洛在看到人被带走后也转身离开了现场。 老警员看着芸洛的背影叹了口气。 这名歹徒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是对觉醒者的恐惧和无知催生了如此极端的仇恨。 要消除这种芥蒂,未来的路还很漫长。 。m. 第245章 恶劣局面 凌羽市天辉学院彻底陷入了停学状态。 上三班里的第一名阳炎班损失两名学员,周玲玲与夏玲玥重伤,导师兰林也还在昏迷当中。 辉耀班损失一名成员,所有人重伤,导师卢永失踪。 天字班是最惨的一个班级,班长林绮本就残疾的一条腿彻底断了,还瞎了一只眼睛,身体内多处脏器受损,现在虽然已经脱离危险期,但基本已经不可能再作为觉醒者活动了。 导师墨羽死战不退,事后还是连续32个小时跟随救援队行动,几乎已经是全身性损伤了,现在也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普通班成员在金陵城废墟大地震的时候也死伤无数。 最后完好无损的反而是留在后勤处帮忙做饭的乌鳞班。 杰兰特院长引咎辞职,整个天辉学院也暂时停止了运行。 总会原本想通过金陵城的信标回收工作让新一代走上台面。 没想到却引发了一场核心领主的危机,非但没有建立起觉醒者的威信,反而还遭到全世界人的质疑。 凌羽市的兽潮迫在眉睫,但现在内部却一片混乱。 这场戏,究竟是谁想要看到的呢。 姜槐的父母也从老家县城赶了过来,二老似乎也是从邻居年轻人那儿了解到了关于觉醒者的事。 敏锐的姜父一下就把这件事和之前姜槐办理休学的事联系在了一起。 "你老实告诉我,姜槐,你真的是那个什么........觉醒者? 许久,父亲开口打破了沉默,"这件事,为什么瞒着我们? "我本来打算等局势稳定下来再告诉你们的。“姜槐苦笑一声,”没想到被邻居抢了先。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父亲转过身来,目光复杂地看着姜槐,”之前休学,就是为了当觉醒者? 既然觉醒者现在已经被公开,姜槐也感觉没什么必要隐瞒了。 于是把自己觉醒的事儿简单地告诉了父母,就说自己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觉醒了。 但是等级很低,也不会涉及危险的工作,希望父母放心。 "傻孩子,我们当然担心!"姜母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看过新闻了......觉醒者,不就是要和那些可怕的怪物战斗吗?你才多大啊,怎么去跟它们拼命? 陆晚吟连忙凑过去握住了姜槐母亲的手。 “阿姨放心吧,还有我呢,我会看好这坏小子的。” 姜阿姨的手颤了颤,心疼地看着陆晚吟。 “孩子.......连你也是吗?” 陆晚吟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姜父长叹一口气说道。 “咱们姜家造的什么孽啊.......” 陆晚吟一直陪着姜母聊天,这才让她心情好了一些。 和父母在家里度过的这两天算是姜槐难得放松的时间了。 期间母亲还硬是让姜槐把陆晚吟给请来,在得知陆晚吟还在住院之后,母亲又是流下了泪水。 为了让父母安心,姜槐联络了北山狮,安排了专属的探望。 病床上的墨羽戴着呼吸机,一天醒来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 姜槐曾经独自站在这里,就像是当时对待杜轻鸿一般询问墨羽,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 但墨羽却是在昏迷之中摇了摇头。 她想作为人活下去,墨羽很害怕。 一旦自己接受了姜槐的“馈赠”。 自己便连最后的那一点身为人的存在也会被抹除,而且姜槐觉得她一定有所隐瞒。 在昏迷之中,墨羽不止一次流着泪呼喊母亲,似乎她的母亲正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这似乎也是她不愿意接受姜槐提议的原因之一。 “孩子......你受苦了啊.......” 姜槐的父母坐在病床前握着昏迷中的墨羽的手泣不成声。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他们似乎也还是将墨羽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 为了不让墨家注意到,姜槐没有让父母呆太久。 从医院离开后,他就直接送父母去了车站。 临行前,姜槐的父亲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 “我们不想让你成为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儿子,你妈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你能让我们安心吗?” 姜槐没有说话,陆晚吟赶紧凑过来抱住姜槐的胳膊说道。 “叔叔你放心好了~有我在呢,这傻小子有我看着,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二老上了高铁,两人才舒了一口气。 “唉,还是我自由自在,都不需要向父母坦白~” 陆晚吟背着手走在前方,姜槐则是一言不发跟在身后,两人离开车站之后,姜槐忍不住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晚吟,你的身体自那之后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陆晚吟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姜槐,而后眉眼一弯,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 “这么关心我啊?那.......你叫一声姐姐,本小姐心情好的话,就告诉你。” “我没和你开完考。” 姜槐皱紧了眉头。 见姜槐似乎是认真的,陆晚吟撅着嘴走过去摇晃了两下他的手。 “好啦好啦,真生气啦?和你开玩笑的,你不是都让白老师还有云渺给我看过了吗?她们都说没问题了,你怎么还不信呢?” “因为你的情况太过特殊,你融合了上百万的灵魂在自己的身体里,你和我说不要担心。” “哎呀,小傻子,你忘记你当时和我怎么说的?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怎么,现在后怕啦?害怕失去我了?” 姜槐别过了目光,不想和她拌嘴。 陆晚吟"扑哧"一声笑出来,得寸进尺地挽住他的胳膊:“哟哟哟,我的大傻子,放一百个心吧,姐姐命大着呢。” 就在这时候,一阵骚动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二人回头看去就见一名身穿协会工作人员制服的女人被几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围在中间。 “我在问你话!五年前渝城的那场大地震!是不是你们造成的!” 女人看上去有些局促,似乎是刚加入协会不久的新人。 “请各位冷静一些,近五年来国内唯一一次兽潮只有凌羽市,而我们也守住了......” “放屁!两年前我老家发洪水,冲走了三头猪!是不是也是你们搞的!” “请各位明确一点,我们不会引发任何灾害,那些都是兽......” “你瞧!她承认了!我家的三头猪就该他们赔!” “五年前渝城的地震!我家的一切损失!也该由你们负责!”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 甚至还有人伸手去拽女人的衣服。 “请不要动手......各位有任何诉求,请到协会......” “你们这些人和怪物有什么区别!” 一个男人趁乱抬手一拳就朝着女人的脸砸了过去。 女人明显不是战斗型觉醒者,她完全没反应过来。 可这拳头最终还是没能落在女人脸上,姜槐的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 “行了,你们一群人为难她做什么,她又不是管事的。” 姜槐的话让人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但很快又有人吼道。 “这些所谓的觉醒者,不就是一群仗着自己有特异功能四处作乱的怪胎吗!?” “就是,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 姜槐皱紧了眉头,他松开了男人的手腕,而后陆晚吟趁机拉着女孩的手,试图带她离开愤怒的人群。 可那些被仇恨和恐惧蒙蔽双眼的人又怎会轻易罢休? "别想逃,你这个怪物! 一个彪形大汉猛地挡在陆晚吟和那女觉醒者面前,伸手就要去抓女孩的衣领。 陆晚吟眼神一冷,她抬手扣住男人的手而后狠狠将其甩翻在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男人倒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 “怪物!她也是怪物!还有这个男的!他们都是怪物!”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 陆晚吟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姜槐,小声嘟哝道:“......抱歉,没忍住。” 杜轻鸿之前也再三告诫他们,现在是非常时期,可以的话尽量不要对普通人动手。 可现在的情况姜槐怎么可能去责怪陆晚吟。 他眼神冰冷,抬脚狠狠一踹,直接踹在眼前那扑过来的男人肚子上。 男人朝后倒飞出去,砸翻了一群人。 姜槐回头看着陆晚吟笑了笑说道:“现在扯平了,你不用向我道歉了。” 。m. 第246章 黑暗中的微光更加珍贵 如果是以前的姜槐,甚至是刚刚遇到陆晚吟时候的姜槐。 遇到这种情况他可能会选择息事宁人,先离开再说。 但现在,他被人群包围着,被人用手指着鼻子怒骂,他却只觉得聒噪。 就仿佛是一群蚂蚁正在围着自己,让人很有一种一脚踩死一片的冲动。 事实上他也打算这么做了。 当一个男人悄悄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靠近他的时候。 姜槐转头微笑着看向了他。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这是最后的警告了哦。” 男人见自己被发现了之后也不管不顾了。 因为这里已经出了高铁站,也没有安检,男人直接亮出匕首就朝着姜槐刺了过去。 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这少年微微扬起的嘴角和那隐隐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瞳孔。 咔—— 姜槐抬起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轻轻一捏便将其喉咙捏断。 当男人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般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周围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 而后第一个女人发出了尖叫,紧接着叫喊声此起彼伏。 姜槐明明只杀了一个人。 这些人就好像刀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了一般没命地往后逃窜,好几个人在逃窜过程中还被撞翻在了地上。 “请,请大家冷静一些!”那觉醒者协会的女人还试图维持秩序。 陆晚吟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今天他们的情绪要是不爆发出来,只会酿成更大的惨剧,他已经很克制了,只杀了对他动刀的人。” 女人似乎很受打击,她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的。 在趁乱被姜槐和陆晚吟带离这里之后,她慢慢抱着身体蹲在了地上。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成熟了,所以才会独自一人申请来高铁站协助安检工作,谨防暗行者趁着这段时间做出一些过激的事情。” 女人的声音无比消沉。 姜槐没有理会她,只是靠在一旁的墙边看着手机。 陆晚吟则是很温柔地蹲在地上安抚她道。 “好啦,姐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直到最后都还是克制自己没有对人使用能力,不要自责了。” 女人微微抬起头,感激地看了陆晚吟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姜槐。 “......你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对吧。” 姜槐冷冷地瞥了一眼女人,然后点了点头。 “......大家明明都是在和兽战斗,为什么你会有杀人的经验呢,为什么你杀了人之后,完全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对不起,请你别误会,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好奇......要怎么样,才能变得像你一样。” 姜槐冷笑一声,收起了手机说道。 “变得和我一样?” 他也蹲下身子,凝视着女人说道。 “和我一样冷血无情?双手沾满鲜血也毫不在意,人命在我眼中如同草芥,除了我在意之人,其他人的死活我根本不想过问,你想变成我这样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女人被姜槐的话吓到了,她眼神躲闪起来。 陆晚吟扯了扯姜槐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别说得那么难听。 姜槐则是依旧盯着女人说道。 “这个世界已经变了,我们每个人都要去适应,在适应新世界规则的过程中,需要我这样的恶人,也需要你这样的规则捍卫者,我们不一定会站在对立面,听懂了吗?如果听懂了,就做好你自己的角色,不要想着中场改变自己的角色。” 说完姜槐站起了身,朝着陆晚吟使了个眼色。 陆晚吟叹了口气,对着女人微笑挥手之后也站了起来跟在了姜槐身后。 “你凶什么凶啊,人家又没得罪你。” 陆晚吟轻轻用膝盖撞了一下姜槐的屁股。 姜槐有些不满地揉了揉屁股,却没有任何反驳。 女人有些诧异。 那少女竟然能驯服这样一头野兽? 不过刚才姜槐说的话却在她脑子里回响着。 或许姜槐自己都不可能想到,正是因为自己这番话,让觉醒者协会在十年后多了一位公正严明,极具正义感的最高裁决官。 当然,这些后话暂且按下不表,当天晚上回到家的姜槐和陆晚吟就被杜轻鸿叫到了凌羽市协会分部。 没错,不是去夜魔巡游据点,而是直接去协会。 姜槐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 毕竟今天自己当中杀了一名群众。 至于协会要怎么处置,他不是很在乎。 觉醒者协会在全世界范围的确有那么一些实力强大的觉醒者,但屈指可数。 况且那些大能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直接飞到凌羽市来问罪姜槐。 经历过洪武的事件后,姜槐一直对协会没什么好感。 本以为这次来也会直接被人审问。 可没想到这个叫刘壮实的副会长不仅没有让人审问自己,还专门用公开的方式,将警察局局长以及社区代表都召集到了一起。 让姜槐有机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先说清楚。 然后再调出协会调查到的摄像头和口供记录与警方的调查记录进行同步研判。 最终姜槐被定罪为正当防卫。 警察局长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和刘壮实握了握手之后便离开了。 看得出来,他肩上的压力也很大。 群众要让他给个交代,而上方也要求他和协会紧密合作。 现在刘壮实亲自去调查,还给姜槐清白,他也可以算是两边不得罪了。 最后姜槐离开的时候,刘壮实正在赶着去参加下一个会议,但是在看到姜槐后。 他还是快步走过来握住了姜槐的手。 “不要怕,小伙子,你的确是正当防卫,当下已经没有任何更好的处理方式了,你受苦了。” 姜槐愣了愣。 如果不是这人演技比陆晚吟还好,那他就真的是个好人啊。 姜槐的沉默让刘壮实以为他还有些不安。 于是他拍了拍姜槐的肩膀说道。 “现在政府和我们协会都在共同努力,很快局面就会迎来改变,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我记得你是天辉学院的学生对吧,唉.......那次是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太没用了.......让你们......” 身旁的副官小声说道:“刘会长,时间差不多了。” “好,好,我知道了。”刘壮实点了点头。 “刘会长,您先去忙吧,我......”姜槐犹豫了片刻之后笑着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话。” 如果人类觉醒者之中还有着刘壮实还有今天救下的那个女觉醒者这样的存在。 那么人类,并非无药可救的存在。 。m. 第247章 遗世 xx历12月31日。 这也是今年的最后一天。 姜槐和陆晚吟也在一周前回到了大学恢复了普通大学生的身份。 虽然他们的学籍仍有保留。 但似乎有些东西再也没法回到从前了。 虽然政府与协会都在竭力保护觉醒者的信息。 可凌羽市天辉学院的学生名单却被当时一起跟去金陵城的记者给透露了出来。 陆晚吟,姜槐赫然在列。 当他们回到教室的那一天,所有人都用不同的目光审视着二人。 有好奇,有崇拜,有畏惧,也有不屑一顾。 而那些曾经围绕在陆晚吟身边的朋友们现在也有些刻意在疏远她了。 当她和平时一样背着手欢快地想和朋友们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那些人却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搭理陆晚吟。 而后自顾自地散去了。 姜槐也同样如此。 原本在大学还有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 但如今也基本不会主动去和他说话了。 在大阶梯教室上课的时候,只要二人坐的地方,周围基本都不会有其他同学。 而这样的情况在其他系也正在上演。 姜槐和陆晚吟这才知道,天辉学院好几名学生都和自己念的同一所大学。 毫无例外地遭到了排挤。 就好像在这些人眼中,觉醒者和人类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虽然还不至于像人类看待兽那般夸张。 但现在这种氛围继续发酵下去,出事也只是早晚的事。 所以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 各国政府和协会出台了一项最高法案。 从明年的2月份开始,全世界的觉醒者协会将和政府配合,对所有自愿的人进行觉醒异能测试。 这样可以最大范围内寻找出已经觉醒但还不自知的人群。 当一方人数处于绝对弱势的时候,那便扩大弱势一方的人群来达到一种平衡。 这并不是什么好办法,很可能会导致暗行者队伍激增。 但这也是目前协会唯一能想到的缓和政策了。 别人有的我没有,所以我嫉妒。 但如果我也有机会成为觉醒者呢?那我对觉醒者便持保留意见了。 正是因为这种心理的存在,31日的全民觉醒者测试法案出台后。 觉醒者和普通人之间的摩擦事件大大降低。 甚至还有民众开始呼吁不要将觉醒者当作异类。 姜槐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目光落在医疗仪器上跳动的数字上。 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报纸的边缘,纸张在他的指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窗外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偶尔有几片雪花飘落。 这个冬天似乎格外漫长而寒冷。 姜槐深吸一口气,感受到胸腔里那股熟悉的灼热感。 自从第一次被挖掉心脏之后,这种感觉就一直伴随着他,提醒着他身体里蕴藏的力量。 同时也在警告着他,这也许会是他度过的最后一个冬天。 他的目光移向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墨羽。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阴影。 姜槐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却在触碰到那冰凉的皮肤时猛地缩回了手。 "抱歉,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好你。 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尽管墨羽受伤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那天的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重复:刺耳的枪声,飞溅的鲜血。 还有最后陆晚吟拖着沾满鲜血的身体在郊外的废弃农场找到他的那个场景。 在发现姜槐和陆晚吟都没事之后。 墨羽一直撑着的那一口气终于是散了,姜槐纸巾还记得,墨羽倒在地上时那个虚弱的微笑… 姜槐闭上眼睛,试图赶走那些可怕的画面。 但即便在黑暗中,他依然能感受到周围人对他们的敌意和恐惧。 那些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如今却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他们。 这种被孤立和排斥的感觉,比身体上的伤痛更令人难以忍受。 就算他的内心被监狱的力量影响变得比曾经的自己冷血,但那种埋藏在骨子里人类对于孤独的恐惧却依然在折磨着他。 离群的野兽,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但哪一边才是我真正应该去的族群呢。 人类,还是......兽。 就在这时候,姜槐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握住了他。 他立刻在病床前蹲下身子。 戴着呼吸机的墨羽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惨白的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活下去,墨羽......拜托,撑过去。” 姜槐握紧了墨羽的手。 墨羽微弱地喘息着,呼吸器的面罩蒙上了一层雾气。 “哥.......哥......” 似有若无的沉闷声音从呼吸罩后面传出。 姜槐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哥哥在这儿,爱哭鬼......在这儿呢,别害怕......” “......不是......爱哭鬼。” 这还是姜槐第一次听到墨羽用近似撒娇的哭腔说出的话语。 “恩,现在不是爱哭鬼了,是大孩子了.......” 他轻轻抬手,替墨羽梳理着那些鬓发。 “不是.......不是孩子......哥哥......我......好累........” “我知道,哥哥知道,你好好休息,哥哥不会让你出事......” “哥哥......我好想.....你......要是......没有遇到你......我真的.....撑不下去了.......我好累......哥哥......” 姜槐明白了,墨羽所说的累并不是现在的伤势。 而是这些年来她的身心。 这样一副单薄的身躯,这十多年到底怎么扛过来的。 姜槐几乎都不敢去想象。 此刻的墨羽因为身上插了很多管子,所以姜槐可以看到她身体上大部分地方都有伤口。 有旧伤,有新伤,有淤青,有刀伤,还有被火撩过的小面积烧伤。 平时被衣物所遮盖的身体,是这十多年来一个少女痛苦生活的缩影。 “对不起......哥哥......我,不该......撒娇.......” “不......小羽。” 姜槐双手握紧墨羽的手,而后将其手抵在自己额头。 “是哥哥来晚了,以后哥哥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而后,那只纤细甚至有些瘦削的手颤巍巍地摸了摸姜槐的头。 至此,姜槐终于想起来了,那个曾经摸着自己的头给自己哼唱摇篮曲的人是谁了。 “哥哥......救救我的.......妈妈,求求你.......” “不管是你,还是你的母亲,我都会把你们救出来,哥哥保证......” “......不要再离开我了......” “不会了......哥哥不会离开你......” 就这样一直握着墨羽的手,直到她再一次陷入昏迷,姜槐才缓缓站起身朝着病房的门走去。 推开病房的门,他一脚踏出就来到了监狱的办公室。 【进度如何了】 他面无表情地问道。 【解析进度已经达到80%,预计将在三十分钟后完成解析】 【解析过程不能对燃烛者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你有照做吗?】 姜槐又问道。 【谨遵典狱长的命令,燃烛者目前状态趋于稳定】 姜槐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普通监区。 这里关押着的是他之前囚禁起来的觉醒者灵魂。 目前也就只有两位。 卢永与北山狮。 当看到姜槐走进监区后,北山狮立刻站了起来。 眼神充满敌意地看着姜槐,可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一看到姜槐就问候十八代祖宗了。 “你们二位在这儿过得好吗?” 姜槐背着手,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典狱长在巡视监区一般,居高临下看着分属不同牢笼的北山狮与卢永。 “......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们。” 北山狮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问道。 卢永则是颓然地坐在地上,他似乎比北山狮更了解这位典狱长的性格。 果然,姜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说道。 “放了你们是不可能的,你们的灵魂注定在此被囚禁到时间的终结,宇宙的尽头,换一种思路,这也算是永生了。” “我x你x!!!” 北山狮扑到牢笼前对着姜槐怒吼。 姜槐微微超前一步,身体前倾,脸上带着一种戏谑的表情说道。 “不客气。” 。m. 第248章 监狱改造 北山狮的怒火除了会触发监狱的防御系统外对姜槐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当它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白色狮子,将爪子伸出牢笼外准备撕碎姜槐那张脸的瞬间。 无数的锁链从黑暗之中伸出,将其牢牢束缚在了原地。 不仅如此,这些锁链似乎还带着某种惩罚性质的力量。 紧紧贴着巨大白狮身体的锁链发出滋滋滋的声音,它白色的皮毛在锁链的炙烤下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焦臭味。 姜槐的身形一半被黑暗笼罩,另一边则是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 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诡异。 “你这个混账,畜生,你到底......要折磨我们到几时!?” 白色狮子用那双青绿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姜槐。 姜槐摇了摇头,而后冷笑一声说道。 “我并没有折磨你们的意思,如果你们能乖乖听话,我或许可以让你们在这里过得更舒服一些。” 姜槐并不是在忽悠这两人。 在任命霜冉为狱卒之后,他便发现了自己可以对监狱的某些低危区域进行管理,甚至可以通过消耗低级内核对监区进行改造和建设。 他用三十枚斥候级兽为霜冉打造了一间三十平米的休息室,空间虽然不大,但里面的内容可以根据房间的主人自行定制。 而囚禁在此的犯人依然享有此权利。 目前开放的低阶监区为1~3区。 1区正是囚禁北山狮与卢永的地方。 说实话,他们现在的监牢和狗笼子除了大小也没其他太大的区别。 姜槐可以把低阶监区也进行改造,甚至还能管控每日供给囚犯的饮食。 灵魂不需要依靠食物来存活。 但美味的食物可以让灵魂得到慰藉,精神娱乐项目亦是如此。 如果姜槐愿意,他甚至可以给犯人们提供一间用来消遣的赌场或者娼馆。 当然,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幻境,但对于灵魂来说,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了。 姜槐知道,北山狮也好,卢永也好。 虽然性格乖张暴戾,但实际上也都是在兽潮里建立过功劳的觉醒者战士。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真正和这两人合作。 但北山狮明显还没有到达可以合作的那个阶段。 于是姜槐转身看向了卢永。 “至于你,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的肉身已经被毁了,被群兽蚕食殆尽,即便是我也无法将其恢复,但你的那一缕灵魂已经被我的同伴融入了自己的身体。” 卢永听了姜槐的话叹了口气。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牢笼边看着姜槐说道。 “小子,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我也看在眼里。” 姜槐没有说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你的确是一只非常强大的兽,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在保障着人类的生存。” “我的目标也是兽,仅此而已。” 姜槐笑着回答。 “如果你真的能让我看到一个觉醒者协会所不能带来的未来。”卢永的手缓缓伸出了监牢,但锁链却并没有被触发。 “我愿意和你合作,如果我还有和你合作的资格,如果你还能看得上我的力量。” 姜槐的眼神微微下移,看了看卢永伸出的手。 而后他一把将其握住,再将其身体拉近。 “欢迎加入我的监狱,踏炎卢永,合作愉快。” 眼看着卢永的监牢被姜槐进行了改造,虽然牢房格局没变,但里面居然有了许多的生活设施,床,沙发,甚至是冲澡间都应有尽有。 姜槐也没有一次性给卢永太好的待遇,信任要一点点建立,奖励也是。 一次给得太多,容易喂得太饱。 这让北山狮感到汗颜。 “喂!小鬼!也给我来张床!” 在姜槐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北山狮冲着姜槐的背影吼道。 姜槐略微侧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把你喜欢狗叫的毛病改了,再来和我谈。” “你!!” 哐当—— 一号监区的大门缓缓合拢,正好这时候,监狱的提醒在姜槐脑中响起。 【燃烛者的分析已经结束,请问是否现在观看报告】 【先让我看看燃烛者的情况】 【遵命】 回到办公室后,姜槐看到陆晚吟正披着燃烛者那件被星空晕染的纱衣蜷缩在他的办公位上。 “无心菜......结束了吗?” 她似乎看起来还有些后怕。 姜槐走过蹲在她身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身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恩.....不舒服....好难受啊......你....你凑过来一些.....” 姜槐十分紧张,立刻凑近了一些。 随后陆晚吟突然将那纤细白嫩的小脚踩在了姜槐的脸色。 “哈哈哈哈~无心菜,上当了吧。” 姜槐松了一口气,陆晚吟还有心思开玩笑,应该是没事了。 他一把握住了陆晚吟的脚踝,然后将其从座椅上拉到了自己怀里。 “唉!开个玩笑啊!无心菜!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不听话的孩子就应该被收拾一顿。” “我警告你啊!臭小子......!唉!给老娘温柔一点......” 原本是姜槐小时候梦魇的这间办公室内此刻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陆晚吟那白皙的小脚被姜槐紧紧握住,她的娇小身躯被拉入他的怀中。 虽然嘴上说着抗议的话,但陆晚吟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期待和羞涩。 “你不觉得......在这里,感觉很奇怪吗?而且....这身衣服也很奇怪诶。” “不会啊,很漂亮啊。” 姜槐轻轻托起陆晚吟那星空色的纱裙。 “......你这个重口味的变态,你怎么不让我直接变.....变成那个样子。” “也不错啊,试试?” “你这个变态!” 就在这时候,姜槐和陆晚吟的脑子里都传来了监狱的提醒。 【典狱长,报告分析已经完成,是否要查看报告】 “......无心菜,这监狱该不会是活的吧?” 陆晚吟突然有些害怕。 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让她后脊背有些发凉。 “这座监狱的秘密还有很多,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让你知道这里,也不想让你变成这样。” 姜槐把陆晚吟重新抱到了椅子上坐好。 见姜槐似乎有些自责,陆晚吟笑着牵起了他的手,然后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 “好啦,你瞧,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甚至......被你触碰,不管我们变成了什么,但都不是末日,至少,今天不是末日。” 姜槐点了点头,同时他抬手,手中出现了一份监狱递送的报告。 “我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啦,不用分析什么报告的。” 听了陆晚吟的话,姜槐笑着说道。 “不仅仅是因为你的身体,还有一些东西,我觉得也被你一并吸收了,所以才要让你做全面检查。” “什么东西......你别说的我好像个黑洞一样,什么都吃啊......” 姜槐把那本报告扔在桌上,然后故作严肃看着陆晚吟问道。 “那么我来考考你,之前你从监狱里接收到了所有我已获知的情报,你现在还记得吗?” “你以为我是谁,本小姐这么聪明,当然全都记住了~” “那好,首要囚犯除了偃师之外,另一位是谁。” “你弟弟。” 姜槐差点没忍住把报告扔在这丫头的脸上。 “什么我弟弟!它叫暗帝!” “哎呀,差不多差不多,然后呢?你弟弟和你让我做全身检查有什么关联?” 看着陆晚吟没心没肺,坐在椅子上晃着脚的样子。 姜槐真有些怀疑,这货怎么和自己考上同一所重点大学的。 他打开报告,贴到了陆晚吟的眼前。 【燃烛者力量组成:灵魂80%,死灵系觉醒能力15%】 而最后的百分之五,就连陆晚吟也诧异了。 【暗帝......5%】 。m. 第249章 往日幻境 陆晚吟一下就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那,那玩意儿什么时候跑我身体里去的!?为什么我身体里会有那,那个鬼东西的力量!?” 她还记得在无望山顶跟随楚老将军的第三军进行清理工作时候遇到的暗帝。 那种压迫感至今都让陆晚吟无法忘记。 自己和墨羽拼了命的攻击却伤不了它分毫,最可怕的是这东西的智力明显远高于一般的兽。 甚至是一些领主级的兽,比如姜槐身边的那只狐狸,也绝对不具备这种智商。 阿嚏—— 正在监狱员工休息室睡觉的霜冉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在说妾身坏话......真是没礼貌。” 而姜槐在看到陆晚吟反应这么大之后,也明白暗帝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很大。 他笑着对陆晚吟解释道。 “你放心,这股力量是纯粹从暗帝身上被撕裂下来的内核碎片之力,它本人无法对其进行任何干扰。” “那......也很恶心啊,那玩意儿和一只大蟑螂一样。” 姜槐差点没笑出声,要是暗帝听到这话怕是又要气得咬牙切齿了。 “是,它很恶心,但是不可否认,它非常强大,比我们现在都要强,现在的监狱无法提供给我们能战胜它的力量,甚至于我在和它几次交手都找不到它的破绽,但是现在......” 说着,姜槐拿出了一颗子弹摆在了桌上。 “这个,加上你,我们有了战胜它的希望。” “这枚子弹......恩,感觉和我身上的气息有些相似。” 陆晚吟捏起那枚子弹闻了闻,还用牙齿咬了咬。 “这就是从黄玉变成的那只怪物身上掏出来的碎片制作而成的子弹,和暗帝的力量同源。” “呕!” 上一秒还在咬着子弹的陆晚吟立刻弯下腰干呕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么重要的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啊!” 她气得用手去掐姜槐的腰。 姜槐任由她胡闹,而后揉了揉她的脑袋。 “说实话,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去做任何危险的事,但.......”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但是我真的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陆晚吟原本气鼓鼓的脸在听到姜槐说这句话之后立刻有了一些改变。 她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而后靠坐在椅背上。 “哎呀,这可不好办了哦,某些人,要请我帮忙,可是完全没有拿出诚恳的态度来~唉~我该不该答应他呢?” 姜槐愣住了。 这丫头现在越来越欠了。 “如果你可以诚心诚意地祈求陆晚吟大人,然后再亲吻我的脚背,那我说不定.......唉!你干嘛!我开玩笑的!别摸我的脚!咿——” 被姜槐挠了十分钟脚心的陆晚吟终于老实了。 “你,你这个浑蛋,你给我记着......” “放心,只要你能用暗帝的力量感知它的核心所在,我就可以用这枚子弹射穿它的内核。” 听了姜槐的计划,陆晚吟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 “姜槐,这个计划,是偃师提供给你的对吗?” 姜槐点了点头。 “有一个矛盾点。” 她盘起腿,娇小的身体坐在椅子上,竖起一根手指对姜槐说道。 “监狱是让你将逃走的囚犯抓回,不是让你将其斩狩,但是偃师的提议明显是奔着让你杀掉暗帝去的,你有没有想过,活捉和直接击毙,这两点差距很大。” 姜槐皱了皱眉。 灯下黑的关系让他真的没怎么去考虑到这一点。 一直以来自己似乎都被偃师给带偏了思维,把杀掉暗帝当做了第一目标。 但如果暗帝真的死了 【如果我没有将暗帝带回监狱,而是直接杀了它,会有影响吗?】 他直接在脑海里询问监狱。 【答复,最高指令为带回越狱的囚犯,请典狱长时刻记住,务必将其活捉回监狱,否则将直接视作任务失败】 姜槐只觉得任务的难度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拼上一切击杀暗帝的可能性都非常低,更别说要把他活捉回监狱了。 姜槐沉默了片刻,眉头紧锁。 陆晚吟的提醒让他意识到了计划中的重大漏洞。 他原本以为击杀暗帝就能解决问题,却忽视了监狱系统最基本的要求-活捉逃犯。 "你说得对,晚吟。"姜槐轻叹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懊恼,"我太专注于如何对付暗帝,反而忽视了最根本的任务目标。 陆晚吟两手一摊,一脸得意。 “所以啊,我就说你离不开我的,还不快好好感谢姐姐~” 姜槐这次没有和陆晚吟拌嘴,因为就在刚才,监狱又提示了他一条信息。 【由于燃烛者携带暗帝的力量,现已可开启新的监狱功能,往日幻境】 【通过幻境,典狱长与其狱卒可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内核强化自身】 【由于暗帝力量并不完整,目前仅开放c~d级幻境】 没错,这就是解决之道。 姜槐一拍大腿站了起来。 “无心菜,那个什么幻境......是什么?” 陆晚吟明显也听到了这消息。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深渊副本,原x玩过吗,我独自xx看过吗?” 姜槐的话让陆晚吟木讷地摇了摇头,就好像在听天书。 “你没玩过游戏?没看过漫画小说吗?”姜槐下意识的一句反问让陆晚吟缩了缩身体。 “......我......没玩过,家里没有电脑,电视.....电视很老了,只能看一些体育台和新闻台......手机之前也......也玩不了游戏.......” 卧槽。 姜槐一下子内疚到了极点,自己怎么把陆晚吟的身世给忘记了,居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赶紧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些解释道。 “就是我们可以通过一些特定的场景,击败特定的敌人,得到强大的宝物来强大自身,而这,就是监狱给予我们活捉的解答方案。” 只要自身力量足够强大,那么活捉就会变成可能。 十分钟后,姜槐带着陆晚吟穿过了高危监区,百骸依然一言不发坐在自己的监牢之中。 任凭陆晚吟怎么和它打招呼,它也一言不发。 “行了,别打扰它了。” 姜槐拉起了陆晚吟的手,带着他继续往前走。 他也曾问过百骸,需不需要改善一下他的监区环境,但百骸却只是冷冷地表示自己不需要任何改变。 终于,姜槐按照监狱的指引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黑色蒸汽阀门前。 门上有一盏灯,之前姜槐也来看过,这里一直保持着红灯亮起的状态。 而现在,灯已经变作了绿色,那扇巨门的一旁也挂出了一本记事簿。 姜槐翻开看了看,发现只有第一页能看到内容。 而这些内容基本都是c级,只有一个d级。 【领主:云海之主,难度:c级,奖励:一颗低阶领主内核,云海之主的鳞片,可在锻造熔炉开启后为典狱长及其狱卒进行装备打造】 【领主:炎狱行者,难度:c级,奖励:一颗低阶领主内核,炎狱行者的噬炎大剑】 姜槐随便看了几个任务,里面并未提及这些所谓的领主究竟是什么等级,但是从奖励来看。 应该是和霜冉实力差不多的巢穴领主,力量并不算太强。 阿嚏—— 此刻,在休息室内的霜冉又打了个喷嚏。 “今儿这是咋了.....妾身是感冒了吗?” 。m. 第250章 失落遗迹 姜槐首先排除了云海之主和炎狱行者。 因为从属性上看,云海之主基本就是漂浮在某个世界云海上空传说中的空中之兽。 而现在的姜槐即便有残裔形态,但也缺乏有效的空战手段。 炎狱行者就更不用说了,百骸对元素系攻击抗性很低,很容易被破甲。 所以他几经权衡,选择了一个叫做失落文明古代遗迹的幻境。 【开启该幻境需要提供10枚斥候级内核】 现在姜槐并不缺低阶内核,虽然每次战斗过后没有太多时间去收集内核,而且大部分的斥候级兽都是连带着内核一起被打碎的。 但他经历了这么多次群兽攻击,少说也攒下了三十多枚斥候级内核,还有三枚先锋级内核。 【已确认内核数量,在此询问,是否开启失落文明古代遗迹——卡尔塔】 姜槐抬手在那本记事簿上打了个勾,并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却发现,这个幻境还分人数。 初次进入人数限定为一人,无法携带任何狱卒。 陆晚吟有些不高兴了,她并不想让姜槐独自去冒险。 “要想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完成监狱的任务,有些风险是必须要承担的。” 姜槐告诉陆晚吟,完成监狱的任务才能活下去。 而到了期限如果完不成任务,可能自己和她还有杜老师以及芸洛都可能会成为这所监狱新的囚犯。 陆晚吟轻轻咬着嘴唇,虽然还是很不甘心,但就像姜槐说的。 问题摆在面前,你要么去克服,要么就认输。 她再三叮嘱姜槐,如果遇到危险,不要硬撑。 虽然姜槐没有看到诸如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撤退这样的信息。 但他还是答应陆晚吟,自己不会乱来。 那扇黑色的蒸汽阀门突然从中间裂开了一张嘴,姜槐将十枚斥候级内核放入了它的口中。 那张可怕的嘴在咀嚼了几下之后缓缓合拢,而后蒸汽阀门随着一阵泄压的机械声响起缓缓打开。 门后是模糊而扭曲的光景,就像是一道传送门。 姜槐拍了拍陆晚吟的肩膀说道。 “等我回来,今晚还要一起跨年。” 陆晚吟不舍地点了点头。 “无心菜.......你可一定要小心啊......我,我可不想这么快就......” 守寡两个字她最后没说出口。 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姜槐抬脚迈入了那模糊的光景之中,整个人都被光芒所包裹。 当他的视线再次看到东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处在一座钢铁大楼的楼顶。 他站在楼顶的边缘,目光扫过这片满目疮痍的世界。 荒芜的大地上散落着无数机械生物和兽类的残骸,令人不寒而栗。 灰蒙蒙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死亡的阴影笼罩。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腐烂的气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姜槐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失落文明留下的最后痕迹。 他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感慨。 这里曾经繁华兴盛,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废墟。 远处,一座座残破的高楼摇摇欲坠,像是一具具庞大的金属骨架。 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机械残骸,有的还在微弱地闪烁着最后一丝电光。 姜槐注意到,一些兽类尸体上有着明显的机械改造痕迹,似乎这个文明曾经试图将生物与机械融合。 以此来抵挡兽潮的入侵。 但是很可惜,即便是将所有血肉之躯都化作钢铁,即便是后来又想用钢铁来融合兽的细胞。 最终依然无法避免灭亡的命运。 兽到底来自何处,它们又摧毁了多少个世界 姜槐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和这些机械体战斗的兽,相比起现在他们世界的兽群,实力可以说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或许有一天,自己所生活的世界那些兽也会进化成为如此可怕的存在。 当那一天真的到来,人类,或者说这座监狱真的还能抵挡得住吗。 【欢迎来到监狱收录的第九号世界,该文明为超星卡尔塔文明,诞生于星历339纪年,于星历518年被兽入侵,与兽持续抗争62个星历年,换算成您生活的世界时间单位,也就是三千五百年后的今天,随着最后一台机械生物体神星救世者的倒下,卡尔塔文明彻底覆灭,监狱已收录卡尔塔文明最后的机械体】 【在完成该幻境后,将会解锁典狱长收藏室功能,您将可以得到该文明最后一台机械体作为特殊奖励】 【特别提醒,幻境之中的时间为相对静止,与监狱以及典狱长所在的世界完全独立,在完成基本任务后,您可以随时消耗同样的斥候点数回到该世界继续进行隐藏任务探索】 【主要任务目标:彻底摧毁神星救世者,完美复原这个世界文明最后的一刻】 就在监狱提醒的话语落下的瞬间。 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大地随之震颤。 姜槐立刻蹲下了身子隐藏住了身形,他屏住呼吸,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 在看到那东西出现在地平线的瞬间,姜槐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庞大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机械体缓缓出现在视野中。 这只巨型机械怪物高达数百米,它的每一步都在这片残破的土地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机械体的身躯上布满了锈迹和裂痕,显然已经历经漫长岁月的侵蚀。 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身上挂满了无数兽类的尸体。 有些尸体已经腐烂,有些则还保持着新鲜的状态,血肉模糊地粘连在冰冷的金属表面上。 姜槐注意到,一些兽类的血肉甚至已经与机械体融为一体。 肌肉组织和金属零件诡异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可怕的生物机械混合体。 这景象令人作呕,却又难以移开视线。 巨型机械体似乎已经失去了明确的目标,只是机械性地在这片废墟中徘徊。 它那巨大的机械眼睛不时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好像只是一种无意识的反应。 同时身上各处的元件也在发出这地动山摇的翁鸣。 就仿佛是这台机械正在为逝去的家园和世界悲鸣。 姜槐一时之间有一种感觉。 自己错误地用认知里的兽的等级去衡量幻境的难度。 但即便是最低等级的d级幻境,也代表着一个被毁灭的文明,而能摧毁文明的兽群,只会比自己遇到的那些兽要强大得多。 艹蛋的监狱。 舍不得一身剐,就别想活下去,是这个意思吗。 拿霜冉来和这玩意儿做对比,真是太看得起大狐狸了。 突然,机械巨兽停下了脚步。 它那庞大的头颅缓缓转动,仿佛在搜寻什么。 姜槐的心跳骤然加速。 难道它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他屏住呼吸,努力使自己与周围的废墟融为一体。 机械巨兽的目光扫过姜槐所在的大楼,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那冰冷的机械视线穿透。 然而,就在姜槐以为自己即将暴露的时候,巨兽却再次迈开步伐,继续它无目的的游荡。 姜槐长舒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他意识到,在这个危险的世界里,自己必须更加谨慎。 这个巨大的机械怪物只是这个失落文明留下的众多谜团之一,而要完成任务,揭开这个世界的秘密,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眼下,不放倒这玩意儿,一切都是空谈。 。m. 第251章 宣告终结 当姜槐再次站起身的时候,已经化身为了百骸形态。 一直在这里犹豫不前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百骸的拳头缓缓捏紧。 而后狠狠一拳砸向了大楼的楼顶。 巨大的震颤将这本就破碎的大楼彻底轰塌。 神星救世者也转过了身,它抬起那挂满兽群尸体的手臂,而后生物组织和机械组织同时开始发出阵阵翁鸣。 似乎是某种能量正在汇聚。 轰—— 当能量汇聚到顶峰的时候,那双巨大的机械手臂同时喷射出了炙热的黑红色能量光束。 一路横扫朝着百骸所在之地而去。 就在那光束要扫到大楼废墟的瞬间。 百骸的身形猛地一跃而起,他借着那些废弃的大楼作为自己移动的支点,一步一步地靠近着神星救世者。 而就在刚才光束击中的地方。 大地直接被轰出了一个巨大到夸张的深坑。 百骸知道它的力量甚至比歼灭还要强大。 或许这还是暗帝之外,百骸第一次遇到纯粹力量输出大于歼灭的存在。 但它的弱点也非常明显。 那就是笨重的身体以及过长的充能。 百骸在楼顶之间跳跃移动,很快就来到了那庞然大物的面前。 它狠狠一拳砸在了神星救世者那巨大无比的钢铁之腿上。 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百骸的骨甲和神星救世者的右侧小腿外骨骼同时碎裂。 神星救世者巨大的身体开始摇晃颤抖。 见自己的拳头可以对其造成伤害。 百骸也卯足了全力,拳头如雨点般落在神星救世者的右腿上,每一击都精准地命中结构薄弱处。 金属碎片四处飞溅,机油和血液混合物从裂缝中喷涌而出。 这庞然大物摇摇欲坠,终于在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断裂声中轰然跪倒。 百骸的两只拳头几乎已经破碎,它喘着粗气,眼中淡蓝色火焰却没有一丝减弱的意思。 不过这东西可真耐揍。 百骸力量虽然不及歼灭,但吨位也是实打实的,而且在破甲方面百骸是一等一的好手。 结果现在百骸几乎废了两只手才破开它的未知金属外骨骼。 可想而知这个世界的兽群到底有多么疯狂,最后才能将这庞然大物给吞噬殆尽。 趁着神星救世者倒下的机会,百骸猛地一跃而起,手臂也在迅速恢复,它灵活地攀附在神星救世者的外骨骼各个部位凸起处,敏捷地顺着这庞大的躯体向上跃进。 他的每一步都精心计算,避开那些仍在蠕动的肉体组织和闪烁着危险光芒的武器装置。当他终于攀上这台巨型机械的头部时,百骸双脚一蹬在此发力高高跃起。 而后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凝聚全身力量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百骸即将发动攻击的瞬间,神星救世者那庞大身躯上的无数武器系统同时启动了。 密集的激光束、高能粒子流、甚至是小型导弹从四面八方向百骸袭来。 这场面宛如末日天启,整个天空都被各色能量光束和爆炸火光照亮。 百骸试图闪避,但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他根本无处可躲。 一波又一波的轰击毫不间断地落在他身上,每一次冲击都让他的身体进一步破碎。 他感觉自己的骨骼在断裂,内脏在破裂,就连引以为傲的外骨骼防御也在这狂暴的攻击下寸寸崩裂。 这些不是自己认知中的武器,而是超前文明所带来的足以和兽抗衡千年的兵器。 最终,百骸再也无法支撑,从高空中坠落。 他的身体如破碎的人偶般摔在满目疮痍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 躺在废墟中,百骸感受着全身传来的剧痛,意识开始模糊。 他知道自己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这个失落文明的科技水平,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然而,即使在这绝境之中,百骸的求生意志依然在燃烧。他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个庞大的机械怪物正缓缓向他走来,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 百骸知道,如果他不能迅速找到对策,不等原初七兽或者监狱收拾它,这已经死去文明的鬼魂就会彻底将其吞噬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就在这瞬间。 百骸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刚才监狱的最后一个提示 【主要任务目标:彻底摧毁神星救世者,完美复原这个世界文明最后的一刻】 完美复原这个世界文明最后的一刻。 为什么要加这一句?而且用词也很奇怪。 就好像是站在兽的角度上 等等。 百骸突然明白了。 这场战斗,他所扮演的、代表的,不就是兽吗? 它必须要用兽群的方式,来为这巨大机械体,为这个文明,写下最后的落幕章节。 轰—— 百骸拼尽全力在神星救世者已经自我修复的右脚踩下的瞬间化作歼灭形态,以极快的速度与其拉开了距离。 在这过程中,那些堆砌在四周的机械体和兽群的尸山血海,似乎也印证了百骸的猜想。 【难怪......】百骸嘿嘿干笑了两声。 【如此可怕的力量,难度却是d......原来这个幻境并非要以力破巧,而是要在已经提供了解法的情况下做选择题】 歼灭的身形隐藏在了一栋废弃的大楼内部。 而后他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爪子轻轻抚摸着楼面的地板。 【支配者.......用尽所有的力量,尽可能多地支配这些已死之兽的尸骸.....】 姜槐还从来没有最大限度地过虫母的力量。 当时在面对金陵城的那只尸体领主的时候,他曾经尝试过,但那时候陆晚吟的灵魂占据了主导地位。 姜槐的支配者发动失败,他的精神力不足以和陆晚吟的灵魂争夺那百万灵魂的控制权。 而现在,这些兽群的尸体没有任何主人,那么现在就是一次最好的机会。 唰—— 歼灭的后背突然炸开,而后鲜血开始不断汇聚,形成了一根又一根细小的丝线。 这些成千上万,甚至是十万百万的丝线穿过缝隙,墙壁,窗口不断朝着四周延伸,扎根在了每一只已死之兽的身体之中。 姜槐能够感觉到每一根丝线轻微的晃动,那些已经连接上的丝线也会给予姜槐反馈。 神星救世者显然也发现了这不速之客的藏身之地,它的手再次抬起,嗡鸣声代表着能量又一次被汇聚。 【还不够,还不够......再多一点,再多来一点.....!】 歼灭的四肢也开始炸开,更多的丝线涌现而出,这栋大楼已经完全成了被丝线密布的血色蛛网。 而它的意识也随着越来越多的链接而变得负担沉重。 嗡——嗡——嗡——嗡—— 就在能量汇聚完成,光束即将射出的瞬间。 歼灭猛的抬起头,透过那破碎的外墙注视着神星救世者。 【现在.....所有的兽群!为我所用!】 轰—— 光束最终还是从能两口激射而出。 但却并没有瞄准歼灭所在的位置。 因为数以万计的兽群铺天盖地朝着神星救世者的身体扑杀而去。 它们的力量的确要比姜槐认知中的兽群要强大太多。 仅凭这几万只兽的撞击就将神星救世者庞大的身体撞得失去了平衡,狠狠跌倒在了地上,能量光束也朝着天空射去。 歼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体各处都在崩裂鲜血。 这片大地上的兽群尸骸何止千万,但是这一万多只已经是它的极限了,再多来十只,姜槐的意识也会瞬间崩溃。 但似乎已经足够了。 那一万多只兽在将会意识的引导下疯狂地可撕扯着神星救世者的身体关节处。 那些机械元件和生物组织不断被撕裂,即便有偶尔能反击的激光与导弹可以轰杀一片兽群。 但剩下的也会立刻扑上去将那些武器发射器彻底撕裂。 姜槐操控着兽群,几乎已经拆卸掉了神星救世者的 下半身。 它的头部还在闪烁着红光。 但是几乎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 这些是尸体兽群如同蝗虫一般不惧死亡不知疲倦地啃食着这巨大的身躯。 最终在黎明到来之时,尸体兽群的最后一只手缓缓倒在了神星救世者已经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身体上。 百骸走到了那残缺的机械头颅前,看着那微微闪烁的红光说道。 【你们的文明已经结束......但我的世界还有救,你们的抗争绝不会没有意义】 它的拳头慢慢抬起,而后轻轻按在了那残破机械头颅的中枢核心之上。 【......睡吧,我会带着你们的那一份,彻底将这群杂碎杀到一只不剩】 咔—— 百骸的拳头砸碎了神星救世者的核心。 星历580年,随着最后一台量产型神星救世者的倒下。 卡尔塔文明,正式宣告终结。 。m. 第252章 原型机 在姜槐进入那扇门之后,陆晚吟就一直在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还用手想去触碰那扇门。 但她的手刚靠近门扉。 便立刻褪去了人类的皮肤。 整只手臂完全化作了燃烛者的形态。 而这也是一种警告。 不要再试图靠近正在开启中的往日幻境。 这让陆晚吟又急又气。 “就不该让这笨蛋一个人去......” 此时霜冉也是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过来,看到陆晚吟在门口焦急的踱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主人才刚进去两分钟吧,您也太过担心了吧。” “......不行,我不能等着了,大狐狸你帮帮我,我们想想办法,让这门把我们送到他那儿去。” 霜冉敷衍的笑了笑说道。 “哈.....哈哈,您实在是为难我了,不过啊,这监狱竟然还有着如此夸张的设备。” 她的手轻轻拿起那本记事簿。 “卡尔塔文明......我记得这个文明的韧性还是挺强的,和兽群交战了上千年,最后才因为整个世界资源枯竭导致被兽群吞噬。” “......我说啊,你们这些兽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定要去吞噬别人的世界啊。” 陆晚吟不满地看着霜冉。 虽然现在这狐狸应该是友军,但陆晚吟可没忘记,她也是一只兽。 “唉,您这话说的,让我怎么接呢,兽群生存的意义就是吞噬掉已存在的所有世界,根据每个世界的文明和环境,兽群也会采取不同的方式。” “比如您和主人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存在着名为觉醒者的异能者,那么兽群就会采取蚕食的手段。” “......为什么,如果兽群一开始就用尽全力,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抵抗能力吧。” 陆晚吟疑惑地问道。 霜冉打了个哈欠,直接用尾巴垫着坐在了地上。 “或许是想用这种方式锻炼这个世界的觉醒者,你们人类不也喜欢把牲畜养肥了再吃吗......唉,您别瞪我啊,我只不过是用您所理解的方式把事情解释给您听。” “所以呢,在你眼中曾经的我和姜槐都是牲畜吗。” 霜冉微微侧了侧头,而后用手撑着下巴,眼神略带一丝妩媚地说道。 “很遗憾呢,就算是在兽群之中也总有那么一些特例,说实话我对你们这个世界还挺有兴趣的,你们是如何发展出觉醒者,又为什么要在如此全民危机的情况下还要内部勾心斗角。” “内部纷争,难道不是因为那几只原初之兽?” “哎呀,真是个天真纯粹的小脑瓜子~”霜冉的嘲讽让陆晚吟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 少女立刻捂着嘴,但仍旧保持着一抹窃笑的神情。 “正是因为人类内部不和,原初七兽才能这么容易操控你们,他们并非兽群的领导者,但是兽群也忌惮这些怪胎的强大,所以会有一部分兽选择追随他们,你瞧,在某种趋炎附势的特点下,人和兽没什么不同。” “懒得和你废话。” 陆晚吟白了她一眼。 大狐狸则是朝着陆晚吟的方向挪了挪屁股。 “唉,小丫头,那你呢,你又是怎么看待兽的?” “一群吃人不吐骨头,侵占别人家园,嗜血的野兽,怪物。” 陆晚吟毫不避讳地说道。 “其实这才是面对兽的时候应该有的态度,不应该和兽做任何交涉,这才是正确的,就和卡尔塔世界以及其他高位文明世界一样。” “那他们有人成功抵抗过兽群的入侵吗?” 霜冉闻言略微一笑。 “不,没有,从来没有一个世界能在兽群的爪牙下生还......” “即便这个世界有姜槐,有这座监狱也不行吗?” “不行,至少现在还不行。” 少女有些略带遗憾地说道。 所以,趋炎附势反而好像成了唯一的活命手段。 就在这时候,姜槐突然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 他衣着破碎,身上满是鲜血和尘土。 陆晚吟快步走了上去查看其情况。 “无心菜!你又被人挖心了啊?!” 陆晚吟看着姜槐胸口那血肉模糊的场景就一阵心惊肉跳。 “不,这次不是别人挖的,我自爆的,不仅是心脏,我身上每个器官和皮肤几乎都爆了。” “......你是恐怖分子吗,怎么还玩儿自爆啊。” 陆晚吟很心疼,但是听了姜槐说的话又有些想笑。 “主人,看来您见证了卡尔塔文明的终章。” 霜冉一看到姜槐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调戏陆晚吟的那种邪魅。 姜槐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卡尔塔文明应该还有更深层的秘密,否则监狱不会提醒我,可以随时回去进行隐藏任务。” 听到这话之后,霜冉愣住了,而后皱了皱眉。 “这不太可能,主人,负责吞噬卡尔塔文明的那支兽群不可能会留下任何的文明遗漏。” “不一定是卡尔塔的文明,在卡尔塔之前,或许还存在着古代文明,总之现在先不去想这个了。” 姜槐抬头看了一眼计时器。 果然,他在幻境之中呆了一天一夜。 但是在这里似乎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 如果能利用好这一点,那么会对力量提升有很大的帮助。 陆晚吟不太关心这些,她还在检查姜槐的身体,直到发现姜槐的身体开始复原,而那衣衫包括裤子都已经破碎的姜槐重生后的身体一下自己就让陆晚吟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怎么了?”姜槐疑惑地看着陆晚吟。 “没,没什么!”陆晚吟赶紧强迫自己把视线转移。 霜冉微微别过了头,表情有些憋笑。 “主人,你们世界有一部很古老的动画片,叫盯裆猫.......小丫头现在的状态,可能和盯裆猫差不多......”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为了不让自己因为憋笑太难受而背过气去,霜冉直接转过了身不再去看两人。 “叮当猫?啥玩意儿?”姜槐越听越疑惑,直到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 这才立刻转过身。 “我先出去换一身衣服!” “赶,赶紧去!” 等姜槐离开之后,霜冉终于忍不住了,她为了让自己不太失态,特意化作了小狐狸的模样在地上笑得打滚,嘴里还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 “笑笑笑!一天到晚就知道笑!” 陆晚吟把那小狐狸拎了起来。 “不怪我啊,小丫头,你太纯情了,明明和主人什么都做过了,为什么还会害羞。” “你管我!这,这是两码事!” 半小时后,姜槐在自家公寓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陆晚吟则是在客厅里和杜轻鸿通着电话。 “老杜,我知道了,这不是还早吗,放心,一定准时到。” 挂掉电话姜槐正好吹干了头发,他看着陆晚吟问道。 “杜老师在催我们了?” “啊,没事,芸洛姐都还没去呢,好像就尹佳一个人到了,正在帮忙做饭呢。” “那咱们也快去吧。” 姜槐说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你先过去,晚吟,我有点事。” “......什么事啊?”陆晚吟狐疑地看着姜槐:“今晚可是跨年啊,你该不会不到场吧。” “当然不是,恩,总之你先去吧,我吃饭之前一定赶到。” 陆晚吟用手戳了戳姜槐的胸口。 “敢迟到,我挖了你的心,哼。” “行,挖几颗都行。” 而在目送陆晚吟离开之后,姜槐则是叹了口气,随即回到了监狱的办公室之中。 他坐在办公室前,而后抬手唤出了一个记事本。 本子上记录着他目前所拥有的内核以及其他的物件。 原本空空荡荡的收藏区,现在多了一个东西。 【savior-000,神星救世者初代原型机】 【其机型为卡尔塔文明高尖端杰作,拥有自适应灵魂和生物组织的力量,是卡尔塔文明进行智械与生物结合改造的第一代成果】 这就是姜槐从这一次的幻境之中所得到的战利品。 它可以用来强化百骸的任一形态。 神星救世者的原型机可以完美契合百骸,歼灭与残裔,并为其带来大量的提升,甚至是机械化外骨骼等多种功能。 但姜槐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现在,他觉得这东西有一个更适合的用处 。m. 第253章 冬日的暖阳 黑曜石水晶缓缓出现在了监狱办公室的办公桌上。 它轻轻漂浮在半空,时不时发出一阵嗡鸣之声。 深黑色的水晶表面已经有了一些裂痕。 它无法支撑太久,内里的那枚浑浊的灵魂此刻依然在沉睡,至少它现在是安全的,也没有痛苦。 这让姜槐稍微有了一丝慰藉。 “岳老师,我会把你带回来的,您的灵魂绝不会就此消亡。” 姜槐的手轻轻摩挲着水晶,而后那一丝灵魂闪烁起了淡淡的微光,不同于那些浑浊的光芒。 这一束微光似乎是岳秦山的本心仍旧存在的最好证明。 他把额头轻轻抵在黑曜石水晶之上,感受着灵魂的颤动。 【将这枚灵魂置入神星救世者的原型机中】 姜槐对监狱下达了命令。 【提醒,目前监狱并未完全恢复改造设备,该次融合无法直接让该灵魂与原型机完美契合】 【无妨,先将灵魂置入,这枚黑曜石水晶已经承受不住他的灵魂了】 【明白,将以容器为目的进行融合手术,请典狱长进行授权】 姜槐抬手在出现的协议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黑曜石水晶缓缓开始变得黯淡,随即彻底碎裂,在那灵魂不安地颤抖之时,一抹光芒将其轻轻包裹住。 姜槐目睹了融合的全过程。 约莫过了一小时,一台篮球大小的球形机械体缓缓出现在了办公桌上。 圆形机械体原地转了个圈,似乎是在打量着周围。 姜槐把脸凑了过去。 【提示,目前灵魂并非完全融合,该原型机将不会对你的指令有任何回应】 “无妨......至少您还活着,活着就还有希望,请您再等等,岳老师,我会将您彻底带回这个世界。” 【再次提示,原型机无法对您的话进行任何回......】 【我知道】 姜槐冷冷地打断了监狱。 于是监狱也识趣地没有再去重复这个问题。 姜槐小心翼翼托起了这颗球形机械。 咕叽咕叽—— 球形机械只有一只可以称作视觉模块的圆孔。 它似乎是在看着眼前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而后便安静了下来。 “岳老师,今天是跨年夜,夜魔巡游,怎么能少了您呢,对吧。” 下午六点三十分,觉醒者协会专属医院最高规格单人病房中。 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已经不再借助呼吸机与医疗器械维持生命,虽然每天苏醒的那短暂的时间精神也很恍惚。 但墨羽明显能感觉到,每一次自己醒来,那只手都紧紧握着自己。 她慢慢坐起身体,转头看了看窗外。 雪花飘过窗口,因为房间内开着暖气,所以窗口此刻已经被霜雾所晕染,完全看不清外面的场景。 “今天是........” 她挣扎着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但是却因为身体无力,一下子跌到了床下。 墨羽咬了咬嘴唇,而后撑着地面坐起来,凌乱的发梢垂落脸旁,让她看上去有些憔悴。 在看到今天已经是12月31日,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后。 墨羽立刻抓着床檐,挣扎着要站起来。 就在这时候,医院的房门突然被敲响。 “大小姐,您已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老爷让我给您带个话,无畏者今晚有一场宴会,请您盛装出席,不要给墨家丢人。” 门口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墨羽不用看也知道,死了一个西装男,他们可以立刻换一个 这条枷锁根本没有断。 “大小姐,您的答复呢?还是说,您想让您的母亲亲自和您交代这件事?” 她现在连站起来都很费力,但也只能咬着牙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出席。” 突然,墨羽的电话响了起来。 【墨羽,今晚的宴会,无畏者总部高层会亲自对你进行表彰,如果你起床了就快过来吧】 “.....是。” 挂断电话后,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孤独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仿佛要将墨羽淹没。 原本被姜槐温暖照亮的小小空间,此刻也在被黑暗一点点侵蚀。 窒息感紧紧攫住她的心脏,呼吸变得艰难而沉重。 她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然后伸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这么短短的距离,却让她仿佛要用尽一生才能够到。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象征责任与使命的无畏者制服时,一件温暖柔软的深黑色的外套轻轻落在她瘦弱的肩头。 "那件衣服不适合你。"熟悉的声音如同一缕阳光,驱散了笼罩在墨羽心头的阴霾。 墨羽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身后之人轻轻扶住她的肩膀,那温暖有力的触感给了她无比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永远不会倒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倔强地没有转身:"…我现在,必须要去出席一场宴会,抱歉,可以帮我把那件制服递过来吗? 身后的人轻轻在她耳边低语,声音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不好意思,你今晚有约了,去不了什么宴会了。 "…别闹,无畏者的宴会有高层出席,很重要。”墨羽的语气软了下来,却依然坚持。 "没有什么比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姜槐温柔而不容置疑地说道,同时将自己宽大的外套拉链拉起,将墨羽单薄的身体紧紧包裹其中。 墨羽终于放松下来,轻轻往后靠了靠,贪恋地感受着身后之人的温度。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忐忑:"…我这次,有帮上你的忙吗? 少女的声音似乎有些忐忑,她很害怕自己再一次被抛弃。 姜槐点了点头。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我这副身体,就是一把刀,"墨羽轻声说道:"我原本以为自己会作为墨家的兵器被使用到生锈最后断裂,但现在…至少我能为你而战,我很满足了。 “我不需要一把刀。” 姜槐突然走到墨羽身前,而后蹲下身子将其背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墨羽的声音带着惊讶和一丝虚弱。 “我需要的是我的妹妹,我的家人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地在我身边,我每天都能看到她的笑脸,就和小时候一样。” “.......” 墨羽把脸轻轻贴在姜槐的后背,感受着他的温度,而后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那就别叫我爱哭鬼了。” "那是两码事,你本来就爱哭。“姜槐调侃道。 "…我…"墨羽想反驳,但最后,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一声轻笑。 "至少我现在…变成有用的爱哭鬼了,对吧,哥哥… 在发现姜槐要背着她离开病房后,墨羽既有些感动,但也有些担心。 "…姜槐,你现在还有机会,放下我,我依然会为了你而战,我会成为你的武器,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 她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但如果你真的要带我走…那我…我…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背着墨羽走出了病房。 最终,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和小时候一样.......蛮横不讲理,我都说了,我有宴会了。” “那就取消掉,今天就应该和家人呆在一起。” 姜槐或许没有看到,那趴在自己背后的冷漠少女,此刻眼神里也流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柔软。 “姜槐。” 她这一次,没有叫他哥哥,而这一声名字,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疏离感。 “你这样做......我会变得很贪心,如果我真的奢求更多,希望你.....做好准备。” 她的嘴唇轻轻凑到姜槐的耳边,轻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两个人的脸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绯红,仿佛冬日里绽放的一朵朵樱花。 姜槐背着墨羽,缓步走在飘雪的街道上。 这个寒冷的傍晚,因为彼此的温暖而变得格外美好。 。m. 第254章 片刻的安宁 姜槐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国粹变脸。 就在他背着墨羽来到夜魔巡游据点敲响大门的时候,来开门的人正好是陆晚吟。 她一脸笑盈盈地打开门,用悦耳动听的声音呼唤着姜槐的名字。 “姜槐,你终于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但是在看到姜槐背着的人的时候,那张扑克牌脸一下就尬住了。 “她一个人在医院怪可怜的,今天跨年,所以我就把她带来了,会不会不方便。” 姜槐问道。 陆晚吟的脸色瞬间又挂上了微笑,但这个微笑就连旁边的楚河都看得出来。 演的。 “当然~没....问题......~” 陆晚吟微笑的嘴角抽了抽,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此刻墨羽趴在姜槐背上,朝着她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这个女人!难道是在挑衅我!? 她的杀意感知一下就警觉起来了,但还是保持了最起码的风度,在将两人让进屋后。 陆晚吟立刻冷漠地关上了屋门。 姜槐把墨羽轻轻放在了沙发上,而后环顾四周,发现今天的夜魔巡游据点很热闹。 尹佳的弟弟妹妹们和夏玲玥坐在电视前一边看着动画片。 那个自称快三十岁的夏玲玥此刻因为动画片里角色的强弱问题已经和几个小朋友吵了起来。 楚河则是回到了二楼帮忙杜轻鸿整理一些生意上的账目。 随着跨年夜的临近,夜魔巡游据点内洋溢着欢乐而温馨的节日氛围。屋内温暖如春,与寒冷的室外形成鲜明对比。 五颜六色的彩灯装点着整个房间,墙上挂满了喜庆的装饰品,为这个特殊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的色彩。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饭菜香气,混合着松枝和柑橘的清新味道。 厨房里,陆晚吟、杜轻鸿和尹佳忙碌地准备着丰盛的跨年大餐,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墨羽被安置在沙发上后,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视着整个房间,这还是姜槐第一次看到墨羽如此局促不安。 于是他笑着说道:“怎么了,你不想呆在这里吗?还是说,比起这里,你更喜欢无畏者的宴会?” 墨羽立刻抬起头焦急地辩解。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她看着这一方岁月静好,内心也逐渐变得平和,但同时也有一丝不安。 “......只是我不确定,我是否有权利享受这种安宁,而且我觉得她似乎不太欢迎我。” 啪—— 突然,一阵温热的感觉贴在了墨羽的脸颊上。 她一愣,而后还没来得及转头,一双手已经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身体。 陆晚吟站在沙发后方,轻轻抱住了墨羽。 她的一只手里捏着一瓶热过的牛奶。 那种温暖顺着墨羽的脸颊传遍了她的全身。 “行了,你来都来了,少说我的坏话,谁不欢迎你了。” 陆晚吟把嘴凑到墨羽的耳垂边低声说道。 “我才没有那么小气......行了,牛奶拿好,看你瘦得那样,多补补。” 说罢陆晚吟直起身子,白了姜槐一眼,嘴里似乎还念叨了一句什么,随后转身回到了厨房。 陆晚吟这么一出,似乎也让墨羽的局促不安稍微缓解了一二。 她捧着手里的牛奶,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我发育得很差吗?” 姜槐挠了挠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墨羽似乎很在意这个,她有些虚弱地站起身,眼神认真地看向姜槐,又问了一次。 “我是不是发育得很差。” “没有,你发育得很完美。” “真的?” “真的。” “那你喜欢吗?” “我喜......恩,当然喜欢,我先去厨房帮忙了,你坐会儿。” 姜槐红着脸转身走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就听到陆晚吟用一把菜刀狠狠剁肉的声音。 尹佳似乎在小声安慰着她。 “没事的......晚吟,还有我支持你......” “你打得过她吗?” “......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要真让尹佳去和墨羽打架,那场面估计会很残忍,姜槐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姜,姜槐,你来了,我先去帮杜老师炒菜了。” 尹佳就像是找到救星一般,赶紧逃离了杀气腾腾的陆晚吟身边。 咚咚咚—— 陆晚吟仍旧一下一下剁着肉。 姜槐从后面轻轻环住了她的腰,把她抱了起来。 双脚离地的陆晚吟有些不满地将菜刀狠狠劈下,直接把案板一刀两断。 “放开......没心情和你折腾。” “你看你剁的肉,都成肉沫了,今晚又不包饺子。”姜槐笑着说道。 “要你管,老娘喜欢。” “你刚才靠近墨羽的时候,她似乎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姜槐突然转变而来话题,这让陆晚吟也愣了一下。 是啊,如果是以前的墨羽。 自己距离她百米开外她就能察觉到自己的气息。 可刚才她却对自己的接近没有半点反应。 “看来她伤得很重啊。”陆晚吟的语气里隐隐透露出了一丝担忧。 姜槐觉得很欣慰,这丫头即便吃醋,但是也还是打心底里关心着墨羽。 于是他将其抱得更紧了。 “不,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至于她为什么没法察觉到你,是因为你变强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我比墨羽还强吗?” 陆晚吟像只泥鳅一下从姜槐的怀里挣脱出来,她转过身,有些期待的看着姜槐问道。 “如果不化身燃烛者,你可能还是打不过她,但你确实和以前天壤之别了。” 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代价便是现在的陆晚吟也许作为人类的部分已经不多了。 姜槐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此刻在客厅里,墨羽捧着牛奶瓶小口小口地喝着。 刚刚和小朋友吵架输了的夏玲玥则是坐在她旁边一口一口灌着酒。 “嗝~” “麻烦你打嗝的时候对着其他地方。”墨羽面无表情地说道。 对待其他人,她依旧还是那般冷漠。 “不要那么见外,咱俩什么关系,那可是出生入死共患难的关系啊。” “准确的说你开打五分钟就晕了,剩下的时间都是我在保护你。” “那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夏玲玥一下抱住了墨羽:“妈~” “......怎么会有你这么脸皮厚的人。” 墨羽皱着眉,但是也没有去推开夏玲玥。 在发现夏玲玥今天没有背着那把刀的时候,她有些疑惑。 “你的那把刀,究竟是什么来历。” “你说伏将镇魔?我也不知道,从我出生那一天起,那把刀就一直陪着我,那个叫陵川的导师告诉我,说暗帝想袭击我也是那把刀救了我。” “那把刀......能抗衡暗帝的力量?” 墨羽有些诧异。 “嗨,谁知道呢,不就是一把刀吗,再厉害也得有人使用不是。”夏玲玥说着又灌了一口酒。 “那你有试过拔出那把刀吗?”墨羽问道。 “恩......有过一次,好像是在二十年前吧,那时候我才七八岁,一次小型兽潮袭击了收养了我的村庄,我的养父母全被杀了,我很愤怒,第一次拔出了那把刀,接着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兽群的尸堆上了。” “......你七八岁就能拔出这么长的刀?还能抗衡兽潮?夏玲玥,你觉得我和陆晚吟一样智商低吗?” 扑哧—— 夏玲玥没绷住,一口酒差点没喷到墨羽脸上。 墨羽面无表情,但是微微挪了挪身子,离她远了一些。 “我这么和你说吧,我从有意识开始,身体就没有再变过了,所以你要问我什么时候出生的,说实话我不知道~嗝~”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 就在这时候,杜轻鸿和尹佳端着菜走了出来。 “开饭了,夏玲玥,你去把楚河叫下来。” 杜轻鸿对夏玲玥说道。 “得嘞~” 看着夏玲玥摇摇晃晃地朝着楼梯走去,尹佳有些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事实上也是因为杜轻鸿让尹佳不要端菜了。 刚炒好的菜,让她这么一端,几乎都要凉了,连油都凝固了。 姜槐和陆晚吟也帮忙炒了几个菜,和陆晚吟一起把菜都布置好后,楚河也扶着原本应该是去叫他的夏玲玥走下了楼。 “啥情况啊,几个菜啊,还没开吃就喝成这样?” 楚河一边抱怨一边把夏玲玥扔到了沙发上。 墨羽则是又往旁边挪了挪。 “行了,人都到齐了吧,上桌吧。” 杜轻鸿抚了抚眼镜,招呼众人上桌吃饭。 墨羽面无表情看着众人,她有些迟疑,最后缓缓开口道。 “我并非夜魔巡游的成员,出现在这里不太合适,所以.......” 她话音未落,陆晚吟直接走到她面前拽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桌边按在了椅子上。 “老娘亲手做的饭,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晚吟,怎么这么没礼貌。”杜轻鸿皱着眉头对陆晚吟说道。 “老杜,你放心,她不是什么外人。” 陆晚吟坐在了墨羽旁边。 “......人家可名正言顺了......哼。”而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m. 第255章 雪夜 墨羽坐在餐桌旁,面容依旧冷若冰霜,但内心却如同一团温暖的火焰在缓缓燃烧。 她的目光扫过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又落在每个人欢声笑语的脸上,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感动。 作为墨家大小姐,在衣食住行方面虽然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但自从离开了姜家之后,就从未真正感受过家的温暖。 此刻,坐在这张其乐融融的餐桌旁,她第一次体会到了被人真心接纳的感觉。 陆晚吟那表面阴阳怪气,但却一直给她夹菜的举动,杜轻鸿的温和关怀,甚至是夏玲玥醉醺醺的模样,都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但最重要的,还是坐在自己身边的他。 或许即便是自己,也可以小小的体验一下这片刻的温暖吧。 “来来来,大家都要长命百岁啊。” 楚河举起杯子邀大家走一个。 在姜槐和陆晚吟的鼓励下,墨羽也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拿起了杯子,和所有人碰了一下。 至少在今天,这个时候,让我暂时忘记那些事情吧 晚饭过后,尹佳领着有些困意的弟弟妹妹们先离开了。 夏玲玥饭吃到一半就醉趴下了,现在正躺在沙发上打着呼噜。 楚河也在和姜槐等人告别后,上了来接他的楚家的车。 刚刚还非常热闹的夜魔巡游据点一下又变得有些冷清起来。 陆晚吟站在夜魔巡游据点的门外,靠着栏杆,仰望着漆黑的夜空。 雪花飘落,在街灯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天空中撒落的星辰。 寒风呼啸,带着凛冽的寒意,却无法浇灭她内心的温暖。 她轻轻哼唱着一首悠扬的小调,歌声在寂静的雪夜中飘荡,如同一缕轻烟,缓缓消散在茫茫夜色中。 “老岳......你今天要是在该有多好,夜魔巡游还能这么热闹,真是太好了.....” 突然,一件温暖的外套轻轻披在了陆晚吟的肩上。 她转过头,看到墨羽站在身后,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你不冷吗?"墨羽淡淡地问道,声音依旧冷若冰霜,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 陆晚吟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容:"墨大小姐,这是在关心我吗 墨羽微微皱眉,似乎对陆晚吟的调侃有些不悦:"如果你感冒了,他会很担心。 陆晚吟轻笑一声,转身面向漆黑的夜空,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如同点缀的碎钻。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谢谢你,只是为了外套,还有…今晚的一切,今晚......谢谢你能来,让这里变得更热闹了一些。 墨羽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该说谢谢的是我。 她的声音依旧冷淡,但陆晚吟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温度。 “哎哟~我没听错吧~墨羽大小姐是要感谢我啊,真的啊,大声点啊,来说,谢谢姐姐带我跨年~” “......你真以为我不敢揍你吗。” 两人并肩站在雪夜中,各怀心事。 陆晚吟时不时偷瞄墨羽,眼中既有一丝戒备,又有一丝好奇和善意。 墨羽则始终保持着冷静的表情,但她紧握的双手却泄露了内心的波动。 雪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世界覆盖在一片纯白之中。 在这个寒冷却温暖的雪夜里,两个看似对立却又奇妙相连的灵魂,似乎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那个......” “我有话想说。” 几乎是在同时,两人都转头看向了对方。 “你先说。” “你先请。” 真是毫无卵用的默契。 “行吧,我先说,墨羽,你喜欢姜槐对吗?” 原本陆晚吟以为自己这么直截了当地问她,会让她有些手忙脚乱,再怎么样也应该害羞一下。 可没想到,墨羽直接转过身,面对着陆晚吟,眼神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是。” “......你,你这,你.......”结果反而是陆晚吟被弄得没话说了。 “我甚至不需要他回应我,我可以只作为姜槐的一把刀,只为了他而出鞘。”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在某些方面,你和无心菜一样笨得可怜。” 陆晚吟小声地嘀咕着。 “那你呢,陆晚吟。” “我.......恩......”陆晚吟有些脸红,而后轻咬着嘴唇,露出了一丝坏笑,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我已经有了他的......” 墨羽的眼睛瞬间瞪大,充满了不可思议。 没错!我就是想看你这副表情!这副惊讶诧异但是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陆晚吟的内心狂喜。 但还没等她说完。 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了她的脑袋。 芸洛的声音冷冷的从陆晚吟身后传了过来。 “她肚子里除了刚刚吃下去没消化的食物以外什么也没有。” “芸洛姐!你帮谁的啊!” “你不是说优势在你吗,怕什么。” “你.....你你.....你怎么才回来。” 芸洛此时满身的积雪,看上去也有些疲惫。 “因为需要协助各地派出所和警察局进行联防,最近觉醒者伤害人类的事件也增加了好几起。” “行了行了,快进来吧芸洛姐,我还给你留了饭的。” 陆晚吟把芸洛带进了屋内。 而墨羽则是留在屋门口,还在回想着刚才陆晚吟没说完的话。 “......她,真的.....已经.......” 而此刻在二楼,杜轻鸿办公室的窗口处,姜槐自然是把两人的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现在看到墨羽站在原地思考着什么,他的内心也是忐忑不安。 “杜老师,我真不用下去解释一下吗。” “相信我,我是过来人,这种时候你出现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能躲就躲吧。” 卧槽。 杜老师你年轻的时候该不会是个渣男吧 与此同时。 在夜魔巡游据点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 车旁站着一名撑着伞的少女。 她穿着厚厚的毛绒外套,身材娇小,看上去甚是可爱,但那精致的面容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漠。 竟是和墨羽有几分相似。 “二小姐,现在怎么办?看起来大小姐玩得很开心。” 女人走过来看着少女问道。 少女冷笑了一声。 “无妨,不用去管她了。” “可是.......老爷那边希望我们能把大小姐带回去,毕竟她今天缺席了无畏者的高层宴请。” “那又怎样。” 墨羽的妹妹,那年仅17岁的天才墨巧,微微侧头用一种清冷的眼神看着女人。 “无畏者有任何怨言,让他们来找我。” “......二小姐,您并不是觉醒者,这样一再挑衅那些人,我怕......” 女人看上去有些担忧。 但墨巧则是完全没有任何惧意。 她微微抬起手,而后一只蝴蝶慢慢停在了她的指尖:“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任何眼线监视你,姐姐。” 墨巧最后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墨羽。 墨羽似乎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她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了,我也会努力,大不了把他打晕了再上。” 听到自己姐姐说出这话时候那坚定的眼神。 墨巧忍不住发出一声苦笑,眼神里满是宠溺。 “......智商这么低,就算嫁过去以后也是被人欺负的,算了......你开心最重要,姐姐。” 蝴蝶慢慢振翅飞起,飞到了墨巧的耳畔,就仿佛是向她传递了什么讯息。 墨巧的表情又恢复了那种清冷。 “走吧,那老东西似乎想通了。” “二小姐......您真的......要和那只怪物做交易吗......” “墨家不需要一把刀,墨家需要的,是像她那样有着人性的家主,而不是我们这些早已经被感染了心智的怪物.......” 说罢,墨巧收起了伞,不再去看那一抹身影,兀自钻进了车内。 祝你的一生都平安喜乐,姐姐,这或许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m. 第256章 蝶化 风雪肆虐的寒夜中,一座巨大而阴森的别墅矗立在黑暗之中,如同一头蛰伏的远古巨兽。这座别墅占地广阔,哥特式的尖顶在呼啸的暴风中若隐若现,仿佛要刺破天际。 厚重的石墙上爬满了盘根错节的藤蔓,在狂风中摇曳,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窗外的暴风雪肆虐,雪花如利刃般拍打着厚重的窗户,发出令人不安的啸叫。 偶尔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整座别墅笼罩在一片惨白的光芒中,随即又陷入更加深沉的黑暗。 在别墅幽长而昏暗的走廊里,一个男人正急促地前行。 他身型高大,却略显佝偻,右手紧握一根古朴的木质拐杖,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咚咚"声。男人的左腿明显有些跛,但他仍以惊人的速度在走廊中穿行,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驱使着。 墨家的现任家主墨青泉现在本应出席无畏者的晚宴,和那个他无比厌恶的私生女一同接受无畏者本部高层的宴请。 但墨羽并没有出现,不仅如此。 自己的第二个女儿甚至托人送来了一只断翅的蝴蝶。 在看到蝴蝶的那一瞬间,墨青泉感觉整个人汗毛倒竖,他直接起身离场。 无畏者的高层想要挽留,他却完全没有理会,这还是墨青泉第一次没有给无畏者面子。 他径直让司机送他来到了这幢几乎无人知晓的山中别墅。 此刻他的衣袖还有手套上沾满了鲜血。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今天的司机并非他的心腹,所以在他将自己送到这里之后,墨青泉便直接掏出匕首抹了他的脖子。 绝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这个地方。 走廊两侧挂满了古老的油画,描绘着一些面容扭曲、眼神诡异的人物。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些画中人物的眼睛仿佛在追随着墨青泉的身影,散发出阴冷而诡异的气息。 厚重的深红色地毯吸收了男人的脚步声,却无法掩盖他急促的呼吸和隐隐的怒气。 墨青泉的面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棱角分明的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深邃的眼窝中闪烁着焦虑和愤怒的火光。 他的嘴唇紧抿,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咒骂,仿佛在与某种看不见的敌人对抗。 他的双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握着拐杖的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为什么一个二个的都不愿意听我的话,明明只要听话就好了,听我的话,每个人都不必遭受厄运,为什么一定要和我对着干!” 他的语气越来越愤怒,步伐也逐渐加快。 终于,男人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厚重铁门前。 这扇门与别墅其他部分的装饰风格格格不入,仿佛是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门上布满了复杂的花纹和符号,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在门口,站着一名身穿黑色西装的女人。 “老爷。” 女人微微朝着墨青泉鞠了一躬。 “她人呢!” 墨青泉朝着女人怒吼。 女人转头,看了一眼大门,而后叹了口气。 “二小姐已经进去二十分钟了。”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地方!” 轰—— 窗外的风雪交加伴随着雷鸣电闪,照亮了女人的半张脸,将她的冷漠和疏离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一切我无权过问,老爷。” 墨青泉狠狠地用拐杖撞击了一下地面。 “你应该阻止她!” “二小姐要做的事,无人能阻止,这一点老爷您比谁都清楚。” “滚!” 墨青泉不再和女人浪费唇舌,他怒吼一声,随即猛地推开了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门后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这种黑暗不同于普通的夜色,它似乎有着实质的重量,压迫着每一个进入者的神经。 男人站在门口,身影被身后的微弱灯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充满了愤怒和焦虑:"墨巧!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只有一种诡异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男人的怒火似乎被这份沉默进一步点燃。他大步迈入黑暗中,拐杖在地面上敲击出急促的节奏。 "墨巧!立刻给我出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严和焦虑,但隐隐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的吼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却只换来更加深沉的寂静。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混沌而腐朽的气息,仿佛千年未曾有人涉足。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味,像是古老的羊皮纸、发霉的书籍和某种金属的混合。 黑暗如此浓稠,几乎可以用手触摸。 男人在黑暗中摸索着,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些冰冷而粗糙的表面,可能是某种古老的石制物品。 他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回荡,发出空洞的回音,仿佛脚下是一个无底的深渊。 "墨巧,听话,跟爸爸回家。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带着一丝哀求。 "这里…这里不安全。你不知道你在面对什么。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不再是刚才那个盛气凌人的样子。 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他仿佛也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孩子,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女儿。 突然,一阵冰冷的风从不知名的角落吹来,带着一种超自然的寒意。 这风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怖。 它吹灭了走廊里最后一丝光明,也吹散了男人最后一丝希望。 就在这一刻,一抹微弱的光芒突然闪现。 起初,那光芒如此微小,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光点开始增多,如同夜空中缓缓浮现的星辰。 也就在此刻,无数散发着荧光的蝴蝶从黑暗的深处缓缓飞出。 它们的翅膀上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有的是淡蓝色,有的是柔和的紫色,还有的是温暖的金色。 这些蝴蝶在空中盘旋,形成一道美丽而诡异的光之河流。 男人屏住呼吸,惊讶地看着这幅超现实的景象。 蝴蝶们掠过他的身侧,带起一阵轻微的气流,但它们并没有在他身边停留。它们似乎有着明确的目的地,朝着房间外飞去。 “不.......不。”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一种深深的绝望感突然攫住了男人的心脏。 他意识到,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的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上。 拐杖从他手中滑落,在石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求求你,"男人哽咽着说,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哀求:”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副躯壳,一副完美的躯壳,她是我打磨了十余年,专门为您准备的最好的载体 他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低:“很快就可以完成了,求求你,你放过我的女儿......” “是吗?在你眼中,只有我才算是您的女儿,对吗?” 随着一抹清冷的声音响起,更多的蝴蝶突然从黑暗中涌现,如同一道流动的星河。 它们围绕着一个纤细娇小的身影缓缓盘旋,为她编织出一件由光芒构成的长裙。 少女缓步从黑暗深处走出,每一步都带着超然的优雅。 蝴蝶们在她周围翩翩起舞,有的停靠在她的肩膀上,有的栖息在她乌黑的长发间。 这些发光的生物为她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圣洁的光晕,使她看起来既不属于这个世界,又高贵得不可方物。 “不......为什么会这样.......”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而绝望。 “为什么不肯听我的话!为什么!这些明明是我为那个废物准备的道路!为什么你要自甘堕落!” 墨青泉几乎失去了理智朝着墨巧怒吼道。 但墨巧却只是歪了歪头,轻轻抬起手,让一只蝴蝶落在她的指尖。 她的面容在荧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超越凡人的智慧和力量。 少女的目光落在跪倒在地的男人身上,眼神中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从今天开始,"她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超然的威严。 "我将成为那位大人的执行者。你所准备的那副‘完美’躯壳,已经不再需要了,从即刻起,墨家的长女,墨羽,将会获得自由。 “就为了那个废物!你和我作对!你.......” 就在男人即将发怒的瞬间,那黑暗深处突然响起了一种并非人类的呢喃声。 听到这声音的墨青泉耳朵眼睛都开始流出了鲜血。 “不....不不,我不敢忤逆您的意思,我.......我只是觉得......有更好更合适的人选......” 男人赶紧匍匐在地上,跪倒在自己女儿的脚边。 墨巧没有再去看男人一眼,她赤着脚,轻轻掠过了墨青泉的身侧。 "你为我准备的道路,我会好好走下去的。只是,这条路的终点,恐怕与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少女的身形在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散落成了无数的蝴蝶,只留下了一抹淡淡的清音回荡在黑暗的走廊之中。 与此同时。 墨羽慢慢停下了脚步,她此刻正走在回家的道路上,负责送她回家的姜槐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怎么了?” “不知道,但刚才那一瞬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东西。” “你感觉到了什么?”姜槐皱着眉问道。 墨羽踌躇了良久,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自己的那种感觉,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没什么。” 而在不远处,一只蝴蝶静静停在路灯上,注视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风雪中的街道尽头。 。m. 第257章 世界上最好的笨蛋 卡尔塔文明已经覆灭的都市废墟之上,百骸与燃烛者的战斗一触即发。 不得不说,陆晚吟说自己的实力是准五星真没什么水分。 虽然现在她刚刚掌握燃烛者的力量不久,但已经可以熟练地将其灵魂之力运用在实战之中。 百骸的招式依旧是大开大合,一拳一腿都尽显其力量的强大。 而燃烛者更像是一个狡诈的诡骗师,每当百骸以为抓住了其身姿,用尽力气挥出的一拳却往往只是打在了幻影之上。 拳头穿过虚影,灵魂消散之前还似乎朝着百骸发出了讥讽的笑声。 而后那消散的虚影安然无恙地回到了不远处那纤细修长的燃烛者本体之上。 不会放弃每一个灵魂,即便可以利用的灵魂现在有上百万,但燃烛者会悉心保护每一缕灵魂。 这也是她和那些灵魂所做出的承诺。 此刻,那披覆着星辰的修长怪物朝着百骸行了一个礼,其动作极具嘲讽,仿佛就像是在对百骸说:“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 百骸冷笑一声,随即化作了歼灭形态,它的速度和力量陡然之间暴增了好十倍。 在面对燃烛者这种并不是属于近身肉搏的对手时,用最强大的火力正面将其压制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燃烛者很快便在歼灭几乎全方位无死角的火力压制下露出了破绽。 歼灭的拳头第一次擦过了燃烛者的衣角,就这么微小的触碰,便激荡起了一阵飓风,燃烛者的身体被飓风吹得如同落叶一般狠狠撞向了身后的破败大楼。 在身体即将触碰到大楼的瞬间。 已经化作了百骸的姜槐稳稳地将其抱在了怀中。 【服不服?】 百骸那双幽蓝色的火焰双瞳凝视着燃烛者。 燃烛者戴着黑纱手套的纤细玉手缓缓抬起,而后抚摸着百骸的面庞。 【......你真是个笨蛋】 下一瞬间,百骸意识到不对劲了,怀中的燃烛者化作了一抹虚影。 竟然能以假乱真到这个地步? 百骸一阵惊愕,就在此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传来。 它转身看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藏在暗处的燃烛者已经积蓄好了力量。 那把巨大的黑色镰刀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就此绽放吧......】 【想都别想】 就在镰刀即将挥舞而出的瞬间,无数的兽群突然从燃烛者身旁的那栋大楼窗户处扑了出来,它们挂在燃烛者的身上,硬生生将其从半空中扑到了地上。 【.......浑蛋,你作弊】 百骸此刻后背炸裂,无数的蓝色丝线连接着这些兽群。 燃烛者并没有太多近身战斗的手段,被群兽制服后便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地上,而且还是很少女的鸭子坐,看上去就仿佛是在耍赖一般。 【可以用的手段很多,你可以用灵魂欺骗我,我也可以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服不服?】 【......嘁】 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之后,燃烛者的纱衣裹住了她的身体,而后陆晚吟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要不是我还没发熟练运用这股力量......哼。” “彼此彼此。”姜槐也恢复了人类形态,同时那些群兽又倒在了地上,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尸骸。 “所以我们才会在这儿交手,彼此熟悉对方的力量,也同时磨炼我们自己的实力。” 姜槐向坐在地上的陆晚吟伸出了手,但少女却赌气一般别过了头。 于是姜槐直接将其公主抱了起来。 “行了,说实话,你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了,晚吟,没想到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燃烛者的力量发挥到这种境界。” 这句话不是恭维,姜槐是真的很吃惊,但同时,他作为典狱长,对燃烛者的力量开发也有获知的权利。 现在的陆晚吟对燃烛者的力量体系开发可能还不到百分之十,同时燃烛者也和百骸一样,可以通过吞噬不同的内核来解锁更多的形态。 用以面对各种不同的战场。 如果这种力量当时落在了暗星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陆晚吟缩在姜槐的怀里,她原本气鼓鼓的脸庞因为听到姜槐的夸赞而略微舒展了一些。 “哼,你以为本小姐是谁啊~不就是和灵魂打交道吗,本小姐不管是作为人类觉醒者还是作为这个什么.....什么蜡烛人,都是一等一的强~” 你可真的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典型代表。 姜槐在心里吐槽着。 同时也在计划着为陆晚吟规划一条稳定可行的进化路线。 此刻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之前姜槐已经通过了基本任务的卡塔尔古文明遗迹,这一次他花费了十枚低阶内核便再次开启了遗迹。 并且可以携带一名狱卒前往。 所以正好在这里试了试陆晚吟目前的水平。 只能说一般的兽,甚至是巢穴领主都不是她的对手了,可即便多了燃烛者,在面对原初七兽的时候,姜槐的信心依旧有些不足。 “对了,晚吟,我送你一个礼物。” 姜槐把陆晚吟放了下来,少女疑惑地看着姜槐。 “......铁树开花了?” “恩?什么树?” “没什么......你要送我什么?” 姜槐抬手打了个响指,而后就见他的脚边开始慢慢凝聚出了一道光芒。 一颗球形机械体出现在了姜槐的脚边。 “这玩意儿.......挺,挺可爱的......” 陆晚吟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那球形机械体。 “哈......哈哈,它是不是还有唱儿歌的功能,十位数的加减法一定也不在话下吧。” 说着阴阳怪气的话,陆晚吟在内心吐槽着姜槐:这个铁男果然不懂女孩子喜欢什么,哪儿有送女孩子机器人的 但姜槐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小机器人可和其他的机器人不一样,它是有灵魂的机器人,你应该能感觉得到吧。” 听了姜槐的话,陆晚吟半信半疑地感受了一下那球形机械体的内部。 当她的意识接触到那一抹灵魂的瞬间。 少女愣在了原地。 她缓缓将那小机器人抱起来,而后转头看着姜槐。 “.......骗人的吧.......” 姜槐笑着对陆晚吟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暗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它囚禁了岳老师的灵魂,当时袭击我们的那只黑曜石巨兽,就是岳老师.......我把他的灵魂给救了出来,但是灵魂被污染的很严重,而那承载灵魂的黑曜石水晶也即将崩碎,所以我就将它暂时安置在了这机械体里。” 陆晚吟的眼泪无声从眼角滑落。 她没有声嘶力竭地哭喊,也没有因为太过于兴奋而大喊大叫。 她就只是这样,紧紧地抱着那小机器人,手温柔地抚摸着机器人的脑袋。 嘴里低声呢喃着:“......老岳,你变得好小一坨啊......” 最后她转过头,用那挂着泪水的脸颊看着姜槐温和地说道:“......谢谢你,无心菜......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笨蛋.......” 。m. 第258章 无论好与坏,都应当被吞噬与毁灭 无论在多么繁华的城市,都一定存在着其阴暗面。 凌羽市也不例外。 如果说兽潮是明面上带给人类恐惧的一颗看得见的陨石。 那么贫富差距便是一直埋藏在暗处的随时可能会被引爆的地雷。 凌羽市的老街公园区,一个被繁华都市遗忘的角落。 曾经刚建成的时候也是深受人们喜爱,但随着岁月变迁。 各种商场和主题乐园的开放,这老旧的公园也如同被时间所遗忘了一般静静地等待着它最终的归宿。 跨年夜的凌晨两点,寒风凛冽,街道上空无一人。 只有公园里有几个蜷缩在破旧大衣里的流浪汉围坐在一堆燃烧的垃圾桶旁,瑟瑟发抖地烤着火。 他们与这老公园一样,是被人们所遗忘的存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听说了吗?最近又有人觉醒了。 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开口道,声音因寒冷而略显颤抖。 自从半个月以前,凌羽市政府作为试点城市开启了全民觉醒能力检测之后,就陆陆续续有普通人被发现有着觉醒潜力。 而协会的力量也愈发壮大。 靠着这种缓冲,暗行者的行动也受到了阻碍,这半个月发生的流血事件也稳步减少。 "觉醒者?哼,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另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冷哼一声,"他们只会让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日子更难过,而那些墙头草,前一秒还在骂着觉醒者,下一秒在知道自己也有可能成为觉醒者后立刻闭上了嘴,和一条狗一样听话,让人抽血化验,嘿嘿。 "别这么说,王伯。 一个年轻些的流浪汉插嘴道,"如果我们也能觉醒,说不定就能改变现状呢 "做梦!"老杰克啐了一口,"觉醒又能怎样?你以为那些大人物会给我们机会吗?醒醒吧,孩子,这都是骗局,是谎言,我看过报纸了,那些怪物都是真实存在的,指不定哪天咱们就会被怪物所杀,你还妄想成为觉醒者? “......我只是想活下去,活得有尊严一些。”年轻的流浪汉蜷缩着身体,看着那团燃烧的火堆说道。 雪依旧还在下,他们应该庆幸,这破公园还有一处被废弃的游客休息室,所以他们才能把垃圾桶搬进来在这儿烤火。 “活下去,谁不想活下去......”一个年迈的老流浪汉叹着气说道。 “你还真别说,也许我们真的成为了觉醒者,就再也没人敢欺负咱了,我那和人跑了的老婆说不定也......” “哈哈哈哈哈,还惦记你那没心没肺的女人啊?要不是她,你能沦落至此?” “就是,成为了觉醒者,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还惦记那死婆娘做甚。” 谈笑之间,一阵莫名的寒意突然席卷而来。 几个流浪汉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往火堆凑得更近了些。 "嘘——"中年男子突然竖起手指,示意大家安静:"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众人屏息凝神,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脚步声,缓慢而坚定,仿佛死神的低语。 而后这阵动静缓缓散去,众人也都只当作是流浪的小动物路过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嘿,老王,你还记得上次尝到女人味道是什么时候吗 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芒。 老王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哈,别提了,老子都已经忘了女人是什么味道了。 "我倒是知道城东那边有个地方…...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是很便宜,嘿嘿......"另一个流浪汉低声说道,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话题渐渐变得露骨起来,几个男人的呼吸也粗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那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再次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幻想。 这次,老王选择直接站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 而后他便看到,在那已经不算太大的风雪之中。 一个身材火辣的黑发少女正缓缓朝着他走来。 她穿着宽松的黑色皮夹克,一双修长纤细的双腿被黑色丝袜紧紧包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而诱人的气息。 少女似乎并不畏惧这群流浪汉,反而径直走了过来。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烤烤火吗?外面真冷。"少女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流浪汉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这种情况在他们的流浪生涯中还是头一遭。 那年轻的流浪汉皱紧了眉头,他知道自己这些同伴是什么德性,于是他起身对少女说道。 “你是哪里的女学生,赶紧回家,别在这儿晃悠。” 老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年轻的流浪汉,而后满脸堆笑对少女说道。 "当…当然可以,小妹妹。"他的声音结结巴巴,眼睛却不住地在少女身上打量。 少女毫不在意地走了进去,和那年轻流浪汉擦肩而过的时候,似乎还微微瞥了他一眼,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径直走到了燃烧着废料的垃圾桶边坐了下来,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引得几个男人喉结滚动。 气氛变得暧昧而危险起来。 "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不安全,小姑娘。"另一个中年流浪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要不要大叔们…保护你 少女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捕食者般的光芒:"哦?那你们准备怎么保护我呢 年轻的流浪汉再一次走上前,想把那女孩儿拽起来。 “你赶紧回家,这么晚了别在外面晃悠!你父母会担心的!” 老王忍无可忍了,直接一脚踹开了刚才还其乐融融一起聊天的年轻流浪汉。 “x你妈的!装什么清高,人家自己都不在意,要你他妈在这儿装好人!”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信号。 下一秒,几个男人突然扑了上去,将少女按倒在地。 "不要这样!"那年轻的流浪汉倒在地上,捂着被踹得发疼的腹部喊道,"你们不能这样!这是犯罪!再不住手我就去报警 "闭嘴,小子!"中年男子一拳打在他脸上,将他再次击倒在地。 少女被压在地上头发凌乱,却依旧在笑。 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嘿嘿,让你笑!等下叔叔们疼你的时候,有你哭的时候!” 就在老王即将撕开少女衣服的瞬间,一声闷响传来。 他的脑袋突然从脖子上滚落,鲜血喷涌而出。 "什…什么情况?"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少女已经优雅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满脸血污,原本天使一般姣好的容颜此刻在几名流浪汉看来却如同恶鬼一般瘆人。 “你,你是什么东西?” “.....不是说要保护我吗,大叔,这样......我很失望啊。”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年轻的流浪汉只觉得像是一场噩梦。 少女徒手撕碎了剩下几个男人的身体,动作残忍野蛮,她的笑声肆意而癫狂,就仿佛是一头野兽。 鲜血溅射在她苍白的肌肤上,衬得她愈发妖艳动人。 当一切结束时,少女缓缓走向瑟瑟发抖的年轻流浪汉。 她蹲下身,一双金色的竖瞳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 "告诉我,小可爱。"少女的嘴角慢慢开裂,而后脸颊和脖子处都长出了瘆人的黑色龙鳞。 "你想成为觉醒者吗 年轻的流浪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恐惧和诱惑在他心中交织,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可能改变他一生的问题。 “我......可以吗?” 少女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了不少,她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将血液一点点抹在他的嘴唇上。 “当然........不可以。” 咔—— 下一秒,少女的爪子撕裂了他的咽喉,捏断了他的喉管,可怜的年轻流浪汉直到最后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他们的骨子里存在着恶,所以他们该死。” 少女慢慢将少年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了下来,她揪着这颗头颅走到了燃烧着的垃圾桶旁,而后慢慢将其提起。 “而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但是很可惜,我呢,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样善良的好人,所以不好意思啦,小鬼。” 说罢,少女将头颅扔到了垃圾桶内。 “那么接下来......”少女拖着那些残缺的尸体,似乎是有意用他们的断肢当做画笔,在地上画着什么。 等她做完这一切,打算离开的时候,几只蝴蝶落在了废弃休息中心的窗口上。 少女转头,凝视着那些蝴蝶,而后胸口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这种感觉让她直接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恶心的玩意儿,别让我逮到你的本体,嘿嘿嘿......” 在撕裂了那些蝴蝶,将其翅膀一点点撕碎并扔进火里后,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m. 第259章 遗留的“X” 第二天一大早,芸洛就接到了老城区派出所所长的电话。 这位所长也是个实在人,因为这几天和芸洛出过几次任务,虽然芸洛手段雷厉风行,让这些依法办案的民警们三观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但他不得不承认,芸洛的办案效率非常高。 所以此刻,在接到老街区公园出现了一堆尸块和被烧焦的头颅的案件之后,而且由协会专员看过现场照片断定是觉醒者犯案之后,他立刻给芸洛打了电话。 不因为别的,如果拜托协会帮助办案,肯定要排队,这老城区派出所平时就不受重视,此刻一定会被敷衍过去。 去拜托其他正规觉醒者组织? 那委托费用相当高昂,上头是不可能批的。 就算这位老所长自己愿意贴钱,但以他的工资收入,也不可能付得起觉醒者协会的委托费用。 所以就只能拜托物美价廉的夜魔巡游了。 其实夜魔巡游最近是真的好起来了。 在刘壮实的全力支持下,至少凌羽市对夜魔巡游已经不再有任何限制。 再加上丹朱商会暗中帮助以及楚家那位少爷每个月缴纳的所谓的会费,夜魔巡游的经济情况也越来越好。 但他们和其他觉醒者组织不一样。 绝对不会坐地起价。 有钱的部门你就多给点,没钱的你请客吃顿饭也行。 秉持着这种标准,芸洛和姜槐,甚至陆晚吟这几天都一直在帮助警方处理一些可能涉及觉醒者的案件。 本来杜轻鸿打算亲自去的,但芸洛正好已经起床在楼下健身了,看着她单手倒立用一只手指做着撑着身体上上下下,杜轻鸿觉得你这么有活力,那就出去走走吧,顺便帮我买点豆浆油条回来。 于是芸洛踏着晨露,骑着她那辆拉风的摩托车来到了案发现场。 老城区派出所所长李德明正在警戒线外焦急地等待着她。 "芸洛,你可算来了。"李所长如释重负地迎上前,"这案子…怕是觉醒者干的,市上现在非常重视,因为已经很久没出现这么恶劣的案件了,而且还是牵扯到觉醒者和普通人,拜托你了。 芸洛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语气也比较淡漠:"看看再说。 穿过警戒线,芸洛戴好手套和鞋套走进了那废弃的游客休息间,开始仔细勘察现场。 地上散落着几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有的甚至被撕成了碎片。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警员也忍不住掩鼻后退。 芸洛却毫不在意,她蹲下身,仔细检查每一块碎肉。 "这具尸体的头部被整个扭断,颈椎完全错位。 芸洛指着其中一具尸体说道。 "从断裂的痕迹来看,是被人用双手硬生生扭断的。普通人并不具备这种力量。 她又移步到另一具残破不堪的尸体旁:"这具尸体的胸腔被整个撕开,肋骨完全断裂。从撕裂的痕迹来看,凶手是用双手直接插入胸腔,然后向两边撕开的。这种程度的蛮力,绝对是觉醒者所为。 李所长听得心惊肉跳:"那…那你能判断出是什么等级的觉醒者吗 芸洛摇摇头:"单从尸体无法准确判断等级。但从伤口创面来看,这些伤口都是靠纯粹的蛮力造成的,没有使用任何武器。所以我可以确定,凶手是一名身体强化型觉醒者。 她站起身,环视四周:"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说明受害者几乎没有反抗就被杀害了。这进一步证实了凶手的力量远超常人。 李所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还算是人类吗。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了,毕竟现在正在喊他们办案的这位也是觉醒者。 但芸洛似乎完全不在意,就仿佛没听到一般若有所思道。 "但有一点很奇怪。“她指着地上的一滩血迹,"这里的血迹形状不太对劲。 按理说,如果是被撕碎的尸体,血迹应该呈放射状溅开。但这滩血迹却很规整,像是有人故意在地上画出来的。” 李所长凑近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芸洛,你看这些血,像不像一个 芸洛仔细看了看那血液,整体看上去,竟然真的很像是被刻意洒成了一个大大的x符号。 她略微蹙眉,x,这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指代的x兽? “我听说,协会档案里有一只名为x兽的怪物,难道这些都是那只怪物做的?” 芸洛抬手打断了李所长的话:"现在下定论为时尚早。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起案件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我会将这起事件传回协会,尽快列出昨晚有到过这附近的身体强化型觉醒者信息,但如果这件事真的和x兽有关......” 【从今天起,你的代号为,情绪】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脑子里响起。 芸洛抬手捂住了头,一股阵痛随即传遍了她的全身。 “芸洛,你这是咋了?” 李所长看到芸洛的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妨。”芸洛摆了摆手,而后朝着门口走去。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也向上汇报,让他们去对接协会,一定要重视,否则可能还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 说着,芸洛跨上摩托车不等李所长再发问便离开了现场。 而在回去的路上,她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话。 情绪.......为什么是情绪,谁是情绪 我又是谁 与此同时,在凌羽市某个早餐摊前,尹佳裹着厚厚的毛绒外套,甚至还戴好了帽子和口罩,这才敢靠近早餐摊给弟弟妹妹们买早饭。 冬天是她最不喜欢的季节,往往这个时候,她的力量都极其难以控制,一不小心甚至还会伤害到周围的人。 所以她此刻才这副粽子打扮,贴身衣物还贴满了暖宝宝。 就在她买好早饭打算回去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一名黑发少女正在冲着她微笑。 “......你,你好。” 尹佳很有礼貌地对着那少女点了点头,然后打算离开。 黑发少女却在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尹佳愣住了,而后赶紧说道:“请,请不要碰我!会伤到你的......” 果不其然,此刻少女的手已经隐隐有被冻伤的痕迹,她松了手,而后将手抬起看了看。 在看到自己被冻得有些乌青的手掌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带你去医院!我一定会负责给您治疗的!” 尹佳焦急地对少女说道。 黑发少女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你手上的那个,好吃吗?” 她指着尹佳手上用保温桶装着的豆浆油条问道。 “这个,恩.......你要尝尝吗?”尹佳打开保温桶,小心翼翼拿出了一根油条递给了少女。 少女接过之后咬了一口。 “哈,有意思,脆脆的。” 看到少女并没有因为自己冻伤她而生气,尹佳也稍微安心了一些,但她还是想让少女去一趟医院。 可少女却直接从她手里抢过了保温桶。 “归我了。” 说罢转身就走。 “我.....那,那是我的.......”尹佳小声的抗议完全没有让少女停下脚步。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神经病抢走了自己的保温桶。 “原本以为是典狱长的狱卒,但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觉醒者。” 黑发少女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喃喃自语。 “但她的力量......”吃完了一根油条,少女抬手看了看自己还有些微微发红的手掌,不由地笑了笑:“这力量倒是......有点儿意思啊,看来我得去亲自见见这位典狱长大人了。” 。m. 第260章 新成员 【星历xx年1月1日,距离典狱长的最后期限还剩6个月】 姜槐缓缓睁开眼睛,他并不需要太多睡眠时间,大部分睡觉的时候,他都在监狱里做着训练。 虽然没有开启新的往日幻境,但姜槐发现已通关的幻境是可以进行重置的,在你真的将一个幻境的所有任务,包括隐藏任务全部完成之前。 你都可以选择通过消耗三枚低阶内核来重置幻境。 而姜槐一个晚上可以刷三次卡尔塔古代遗迹。 而且很人性化的一点事奖励没有固定,而是根据你第一次击败神星救世者之后得到的奖品来进行持续升级。 今晚的三次幻境让姜槐得到了一些神星救世者的配件。 可惜,现在的监狱不具备进一步改造那球星机械体的技术水平。 所以他只能将其运用在了百骸身上。 首先是百骸的本体形态,姜槐为其加装了高频推进装置。 而这推进装置并不是用来增加百骸的机动性,因为该装置原料补充极为麻烦,需要在卡尔塔文明遗迹废墟自行搜索或者开采。 又因为这推进装置是原型机太过于古老,所以补充一次原料也就能使用三次。 所以姜槐把这推进装置安装在了百骸的右手手肘骸骨位置,推进装置作为力量助推器。 经过实验,一次性消耗三格能量的推进器打出的一拳,可以直接将量产型的神星救世者腿甲轰碎。 而后是歼灭形态,歼灭形态的力量足够,但可惜是玻璃大炮,在大部分情况下其力量得不到很好的发挥。 但姜槐不会做拆东墙补西墙的事。 力量就应该得到最极致的体现,不然歼灭的优势将荡然无存。 所以他只是做了一些可以让歼灭力量正确体现的增强。 他用得到的神星救世者复合材料强化了歼灭的手部以及肩胛部位的外骨骼。 这样可以让歼灭在远程火力压制的时候不至于自身先承受不住后坐力而解体。 最后得到的是小型歼星炮。 也就是神星救世者抬手射出的那种粒子光束的mini版。 姜槐尝试了半天,发现不管是百骸还是歼灭和它的契合度都不高,最后他在残裔的胸腔处发现了最契合的位置。 残裔的力量已经不仅仅是物理伤害,他的力量有些类似暗影系觉醒者,有一种混沌的感觉。 这种混沌力量可以代替燃料填充进歼星炮之中。 而这种力量的积蓄点正是在胸腔处,所以姜槐索性挖开了自己的胸口,在监狱的帮助下将歼星炮安装在了胸腔处。 醒来之后姜槐发现陆晚吟居然已经不见了,她罕见地起得比自己还早,只留了一张纸条。 【我先去据点了,老杜说有点急事,看你睡得这么香不想打扰你,还有还有,桌上有早饭~不用客气】 姜槐看了看字条上娟秀的字迹无奈地笑了笑。 凌羽市大学最近也因为全民觉醒者检测的政策而暂时停了课,所有学员都要配合协会以及政府部门进行检测。 所以他们这几天也一直在帮老杜处理一些任务。 当姜槐吃完了早饭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在打开房门的瞬间愣住了,因为此刻房间门口正站在一名黑发的少女。 “哈哈,吓我一跳。” 少女看到姜槐之后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推销的?”姜槐疑惑地问道。 “你好,请问是姜槐先生吗?”黑发少女手里还提了一个保温桶,她看着姜槐兴奋地问道。 “你是?” “我是一名觉醒者!我的能力是身体强化!我想加入你们组织!” 少女说着就朝着姜槐伸出了手:“请多指教!” 姜槐狐疑地看了看这少女。 她长得倒是很漂亮,但是打扮有些像个不良少女,而且这种自来熟的性格也是姜槐不太擅长应付的类型。 “为什么你会选择夜魔巡游?”姜槐问道。 少女见姜槐并没有握住自己的手,也没有生气,笑着将手收了回去。 "我知道我很弱啦,"她自嘲地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二星觉醒者,连给人当打手都嫌不够格。 姜槐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她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黑色夹克,下身是有破洞的黑色丝袜,脚上踩着一双沾满尘土的短靴。 觉醒者的气息确实很微弱,估计只有二星,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这让姜槐想起了自己刚觉醒时的模样。 不过也好,现在的夜魔巡游也不太需要那种太受瞩目的超级新星。 但能否加入这也不是姜槐自己能做决定的。 "所以…我能加入吗?"少女期待地望着姜槐。 "你为什么专门找上我?我加入夜魔巡游才半年不到。 姜槐靠在门框上问道:"按程序,你应该去协会申请才对。 没想到少女很直接地说道。 "哈哈…实不相瞒,我…我已经被太多组织拒绝了。如果夜魔巡游也拒绝我,我就真的无处可去了。所以能不能帮我走个后门 姜槐哑然失笑。 这姑娘还真是一点儿也不懂得拐弯抹角。 不过这种率真的性格,反倒让人生不起反感。 "跟我来吧。"姜槐叹了口气,带着她往据点走去。 今天的据点格外安静,昨晚的喧闹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老杜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正在翻看文件。 杜轻鸿听完姜槐的介绍,默默地递给少女一张表格。然而少女拿着表格愣了好久,才怯生生地开口 "…我不会写字。 这句话让在场两人都愣住了。 姜槐看着这个长相清秀的少女,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但杜轻鸿的反应却出人意料。 这位教师眼中突然涌现出一种特别的光芒。 他拉过一把椅子,亲自教少女一笔一划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林…铃…"老杜念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19岁,二星身体强化型觉醒者。 杜轻鸿满意地点了点头。 叫林铃的少女则是背着手一脸期待地看着杜轻鸿。 "可以加入。"杜轻鸿突然说道,"不过我得问问,你住在哪里 “看情况吧,有时候是桥洞,有时候是废弃公园。” 一句话又给姜槐和老杜干沉默了。 "也就是说…"老杜摘下眼镜,轻轻擦拭着镜片,"你现在无家可归 "哈哈哈,不是啦!"林铃笑着摇头,"我觉得哪里都是我家呀,这里…也可以是我家吗 “说得太好了。”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杜轻鸿的眼圈微微发红,他站起身,郑重其事地伸出手 "欢迎回家,孩子。 十分钟后,二楼办公室。 "老杜,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姜槐有些担忧,"她连身份证都没有,档案查无此人。一个夏玲玥已经够神秘了… 杜轻鸿望向窗外,声音变得格外柔和:"你知道吗?现在这个世道,像她这样的弱小觉醒者,想靠自己活下去有多难?其他组织都在扩编,他们要的是精锐。全民觉醒者检测…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 他转过身,目光坚定:"这些孩子都很可怜。我们能帮一个,就是一个。 。m. 第261章 人类的王 觉醒者协会对外租赁的训练室内。 黑发少女握紧拳头,而后狠狠朝着姜槐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姜槐不闪不避,任由她的拳头砸在自己脸上,但却连身形都没动一下。 反而是那叫林铃的少女拳头发红,甩着手一边跳一边往后退。 “疼疼疼疼!前辈!你的脸是铁打的吗?!” “你真的是力量强化型觉醒者吗?” 姜槐有些怀疑,这女的到底是不是觉醒者,虽然身上的确有觉醒气息。 可刚才那一拳的力道,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可能还没有他爹小时候打他巴掌的力道大。 “前辈!我真的是二星觉醒者!你不要赶我走啊!” 林铃一听姜槐这么说,她立刻紧张起来。 “我没有那个意思,杜老师既然说了要留下你,我就不会多说什么。” 但不代表我不会怀疑你。 姜槐在心里一直没有放下对这少女的戒备。 让白清查过了,这女的在协会的确有档案,但是档案是最近才登记的,没有原籍,听说又是个孤儿。 咦,为什么我要说又。 但是林铃和陆晚吟还有夏玲玥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 她就好像是有什么理由,一定要加入夜魔巡游一般。 表现得特别积极。 “前辈,再试试吧,我这次做好准备了。” 少女戴上了一副半指手套。 姜槐笑了笑,原来是没穿装备吗。 “行,来吧。” “那你可得小心了哦,前辈,我的拳头......可是很疼的......”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感觉到什么力量,但姜槐听林铃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居然有一种紧张感。 就像是真的受到了威胁一般。 而后就见那少女捏紧了拳头,朝前一步踏出,一声娇嗔,拳头又一次砸在了姜槐的脸上。 唰—— 鲜血四溅。 不过.......不是姜槐的脸,是少女的手。 “呜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 姜槐看着那拳头被磨破,鲜血直流的少女他叹了口气。 估计战斗力比楚河还弱。 本来杜轻鸿是让江淮带着她来协会这边做一下测试,顺便把名字登记了。 没想到林铃在听到自己也是二星觉醒者后,一定要挑战自己。 协会的训练室一小时五百块,林铃身上自然是一分钱没有,倒不是姜槐心疼钱。 只是觉得没有意义啊。 他只好停止了训练,扶着哭得很厉害的少女去了协会的医疗室。 虽然因为刘壮实的原因,协会现在也没人为难夜魔巡游了,但还是有些人会在背地里说闲话。 “你瞧,夜魔巡游又收了一个废物。” “哈哈,都快成垃圾站了。” “小声点,没听说那个杜轻鸿力量恢复了吗,他可是六星觉醒者,你不要命了!?” “对对对,上次申城那一战我在场,你们是没看到,他最多的时候同时操控六条火龙,那场景......啧啧,那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六星觉醒者的战斗。” 姜槐没有理会这些人,等医生给林铃包扎完毕后,他又出了三百块的医疗费。 最后这一趟来登记,他净亏八百,脸上还挨了两拳。 回到夜魔巡游据点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陆晚吟也跟着芸洛办事回来了。 一看到姜槐带着个妹子回来,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又尬住了。 “......这谁啊?”陆晚吟嫌弃地看着林铃。 “前辈你好,我是今天才刚刚加入组织的二星力量强化觉醒者,我叫林铃。” 没想到林铃如此热情,一下就拉起了陆晚吟的手。 反而弄得陆晚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你好......恩,你们干嘛去了?” “我们去协会开房了。” 陆晚吟的脸变得可以说是太快了。 一下就从笑容满面化作了霜雪满天。 那双原本能让人如沐春风的明眸此刻就像是要把姜槐的心给剜出来一般恶毒。 “你和我进来一下。” 说着陆晚吟拽着姜槐的手腕进了洗手间。 而后洗手间内传来了两人的扭打声。 【你听我解释啊!杜老师让我带她去协会登记!】 【登记到床上去了是吧?!姑奶奶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啊?!】 【什么床上!是协会的训练室!】 【哈!?你还挺会玩儿的啊?!床都满足不了你了,得要强化过的训练室是吧?!】 【你先听我说完,不对,为啥你对墨羽不敢这么蛮横啊?】 【那是一回事吗!?】 【别把我脑袋往马桶里按啊!你先听我解释!】 “哇哦,前辈们感情好好哦。” 林铃看着这一幕双手合十笑着说道。 芸洛则是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看着报纸,似乎并不打算理会这件事。 就这样,夜魔巡游也算是增加了一名新成员。 姜槐也在当晚将原初七兽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杜轻鸿。 杜轻鸿皱紧了眉头,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摆在他办公桌上的那个球形机械体。 “......我没理解错的话,姜槐,你是说,这一坨玩意儿是老岳?” 姜槐点了点头。 “准确的说是这一坨玩意儿暂时承载了老岳的灵魂,而这灵魂还在沉睡当中。” 陆晚吟也说道:“老杜,我感受到过,这的确是老岳的灵魂,难怪之前我一直都找不到,原来被死灵会给抢走了。” “死灵会做出这样的事,已经算是违规了吧?”姜槐说道。 杜轻鸿用手拨弄着那原型机械体,叹了口气说道。 “就在昨天,死灵会已经公开表示脱离协会,他们将作为第三方组织进行活动。” 姜槐一愣,而后立刻询问道:“这不就是暗行者吗?协会会允许这样的行为?” “他们并未经过协会同意,但也表明了绝不会加入暗行者,协会方面已经将死灵会列入了黑名单,严禁对方采取任何形式进行活动,但死灵会本就没有通过协会在外活动过,所以这种警告他们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姜槐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格局在慢慢发生改变。 死灵会这样的情况可能在后续会越来越多。 觉醒者协会保持了这么多年的一种统治和稳固正在渐渐瓦解,总有一天,协会会失去对这些组织的凝聚力。 但如果真的那一天到来,各大组织便有权利选择是否去抗击兽潮,类似针对夜魔巡游这样小组织的行为会越来越多。 现在世界上还存在着无数像夜魔巡游这样的微型组织,协会对它们其实是起到了一种保护作用。 如果说协会失去了威信力,整个结构分崩离析。 那么这些小组织很可能就会像那些低阶觉醒者一样,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 即是普通人的世界不会接纳他们,各大组织看不上他们,他们加入小组织后便会一直被大组织压榨,永无出头之日。 之前姜槐觉得协会没有必要存在,但在组织抗击兽潮方面,洪武这样的畜牲毕竟是少数。 如果真的协会失去对觉醒者的掌控,那么这个世界只会陷入更深的混乱。 “虽然我并没有和你口中所说的原初七兽打过交道。”杜轻鸿看着姜槐说道。 “但毫无疑问,这样一个无治混乱,群雄割据的时代,一定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醉心于迷惑人类,培养自己的势力。” 姜槐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当然,这个世界还存在着另一种发展格局。” 三人回头看去,就见白清站在门口微笑着看向他们。 “白老师,您这段时间还好吗?”陆晚吟有些关切地询问白清的情况,同时也在给姜槐打眼色,让姜槐换个话题。 陆晚吟并不知道白清也是姜槐的眼线,这样的举动在姜槐看来既可爱又有些瓜皮。 “不用防着她,晚吟,白老师是我们的人。” 陆晚吟一愣,而后转头看着姜槐气鼓鼓地说道:“也就是说,只有我是局外人?” “你也不算局外人。”杜轻鸿抚了抚眼镜。 “毕竟你才是最早接触x兽并与其产生交集的那个人。” 好吧,总算有一件事我是第一名了。 陆晚吟在心里小小的骄傲。 “白老师,你刚才说的另一种发展格局是什么意思。” “协会早晚会垮台,现在各大组织已经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力量,这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协会垮台,群雄割据,人类觉醒者失去一个主心骨,那么抗击兽潮的力量必将会越来越多。” “那您的意思是?”杜轻鸿问道。 “让x兽,即姜槐,成为指引迷茫之人的那道光芒,成为那颗启明恒星。” 这句话让房间里的人都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代替协会组织人类抗击兽潮?” “不。”白清微微一笑,而后她朝着姜槐鞠了一躬。 “我希望您,成为人类的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姜槐皱着眉头,不知道白清打的什么主意。 “人类只有在真正拥有无上力量的王的统治下,才能做到团结一心,王的统治或许并不长久,但只有竖起王的旗帜,才能真正做到将所有人的心联结在一起。” 就在白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楼下正在打扫卫生的林铃停下了扫地的手。 而后她缓缓抬头,看向了二楼的方向,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王?有意思,但你究竟是人类的王,还是兽群的王呢。” 。m. 第262章 展开狩猎 啪—— 芸洛将那觉醒者协会拍摄到的暗帝的照片贴在了二楼杜轻鸿准备的那张白板上。 她盯着照片,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但指尖微微发抖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动:"就是这东西差点要了我的命 "严格来说,"姜槐斟酌着用词,"是它创造的一只怪物。 "那它的等级呢?属于什么类型的兽?"芸洛追问道。 姜槐摇了摇头,眼神凝重:"这种存在…已经超出了人类对'兽'的认知范畴。目前掌握的情报极其有限。"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了陆晚吟。 芸洛困惑地看着两人之间无声的交流。 为什么要请陆晚吟来解答这个问题 "与其解释,不如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陆晚吟有些无奈地说道。 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刹那间,她的手臂开始发生异变。 原本白皙的皮肤被一层深邃的黑暗覆盖,仿佛燃烧的烛火般流动着。 更令人震惊的是,整个房间内的阴影开始不自然地扭曲,如同活物般朝她的手掌汇聚。 "只要是黑暗,便都是它的力量。 陆晚吟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仅仅是一枚碎片就已如此深不可测。我甚至不敢深入探索它的本质。 黑暗在她掌心凝聚成一团漆黑的球体,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房间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分。 "这种力量…完全违背了我们对异能的认知。"陆晚吟继续说道:"它不仅能操控黑暗,更可以将黑暗转化为实质性的破坏力。而且… “......它......并没有真正臣服于我.......这股力量只要我想操控它,它就会.....” 陆晚吟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姜槐一把握住陆晚吟的手,将那一抹黑暗捏碎。 “好了,到这里就可以了。”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依然萦绕在空气中。 "它似乎具有某种意识。有时候,我能感觉到它在反抗我的同时,还想要引导我探索更深层的力量,它希望我的意识跟随它,而不是被我所控制 陆晚吟的手臂还在颤抖,即便那一抹黑暗已经消失,但残留的力量似乎也在渗透她的身体。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在姜槐的安抚下,陆晚吟才逐渐平静。 “在讨论这个暗帝之前,我可以先提一个问题吗?” 芸洛问道。 “陆晚吟,你又是怎么回事,刚才你的手,为什么和申城上空出现的那只兽如此相似。” “芸洛姐,其实......” 陆晚吟知道瞒不下去了,而且芸洛也是自己人,她和姜槐也商量过,这件事可以告诉芸洛。 可芸洛在听完姜槐就是x兽后,她突然一把揪住了姜槐的衣领,将其摁在墙边。 “你当时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杜轻鸿和陆晚吟同时站了起来,但姜槐却只是抬手,让他们不用过来。 “很抱歉,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改造了你的身体,你现在和杜老师,还有陆晚吟一样,本应该是将死之人。” 芸洛的眉头微皱,这还是姜槐第一次在这女人脸上看到情绪变化。 “所以你的意思是,夜魔巡游,现在全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兽?”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姜槐淡淡的说道。 芸洛还想说什么,但犹豫良久还是松了手。 “所以我也会变成像x兽一样的怪物吗?” “不。”姜槐整理了一下衣领说道。 “您和杜老师一样,都是在生命之火还没熄灭之时被我改造,你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使用自己的能力。” “所以陆晚吟是真的已经......”她的声音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而后缓缓转头看向了那个她一直以来都当做小妹妹的丫头。 “......其实吧,我在半年以前就死在了姜槐家附近的小巷子里。”陆晚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芸洛冷冷地盯着陆晚吟。 “那芸洛姐。”陆晚吟收起了笑容,她走到芸洛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在你眼中,现在的我,是兽吗?是怪物吗?” “......” “姜槐说得对,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还是我自己,即便现在胸口处跳动的不再是心脏,但我也仍旧存在。” 一直没说话的白清微笑着看着这一切。 这些信息她倒是第一次知道,没想到夜魔巡游的每个人几乎都已经成了大人的附庸。 不过这样也好。 筛选就应该从最初的人群之中进行。 至少这些王所在意的人,都是有资格的人。 至于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包括自己,都将会成为新王登基的垫脚石。 而白清也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并且乐于为此献身。 “我打断一下。”白清笑着说道。 “楼下不是还有一个小妹妹吗?你们就这样讨论这些问题,不怕被她听到吗?” 杜轻鸿摆了摆手说道。 “我的办公室经过了特殊处理,除非是像你这样的精神系觉醒者,否则绝对听不到这边办公室传来的半点声音。” 其实姜槐之前也听到过楚河在办公室里处理账单的声音。 也就是说,只要实力足够,这种特殊处理便没有意义。 当然,楼下那个一拳打在自己脸上自己手骨折的妹子应该并没有这种能力。 “那我刚才的提议,你考虑地怎么样,姜槐?” 白清微笑着看向姜槐问道。 “我不打算成为任何人的王,我的目标有且只有一个。” 他的手抬起,在白板上暗帝的照片上戳了戳。 “原初七兽,只要将它们带回监狱,人类才可以后顾无忧地去面对兽群。” 白清没有说话,但依然保持着微笑。 看来,我们的新王还需要做一些准备,经历一些磨练。 无妨,您的剑磨得越锋利,您登上王位那一天才会越耀眼。 “陆晚吟,你能透过这股力量感知到暗帝的存在吗?” 姜槐没有继续白清的那个话题,他转头看着陆晚吟问道。 陆晚吟揉了揉鼻梁,沉吟片刻之后说道。 “可以.......它根本没打算隐藏,就好像是在告诉我们,它在何处,随时等待着我们去找它。” “自负的杂碎。” 姜槐冷笑一声。 “杜老师,我和暗帝之间的战斗迫在眉睫,考虑到之后还有一位偃师,在半年后的兽潮来临之前,这两只原初之兽一定要回到我的监狱,但是我现在的力量还不够,所以......” 他并不想将杜轻鸿等人牵扯进来。 但现在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要想完成更多的幻境,他必须要帮手,而杜轻鸿,芸洛,都是他可以带入监狱并且任命为狱卒之人。 或许姜槐本人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之前他打算一个人抗下一切。 但是经过陆晚吟的启发,他知道了或许让自己重要之人也掌握足够强大的力量,才是保护他们最好的方法。 杜轻鸿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姜槐,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不仅如此,你甚至还连老岳的灵魂都带了回来,我很感谢你,夜魔巡游很感谢你,所以有任何可以用的到我这个老东西的地方,就和之前说的一样,我希望你能多依靠我一些。” 杜轻鸿的话让姜槐很感动。 陆晚吟自不必说,她理所当然地看着姜槐说道:“怎么,你别想甩开我,以前不能,现在.....你都对本小姐做了那些事了,你更别想甩开我了......” 至于芸洛,姜槐本以为她还是会对自己有抵触情绪。 但没想到她很快就恢复了那种淡漠。 “你给了我情绪这个代号,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就像晚吟说的,你救了我的命,不管你让我变成了什么东西,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我愿意协助你,不,是请你允许我,参与到你的猎杀之中。” 姜槐感激地看着芸洛点了点头。 最后他的目光看向了白清。 “白老师,您愿意和我们一同前行吗?” 一同前行 白清苦笑了一阵。 您真是善良......我真的也有和您一同前行的资格吗? “白老师?”姜槐见白清没说话,他又问了一句。 “我会为你的加冕之路,鞠躬尽瘁,我的王......” 白清起身,再次朝着姜槐鞠了一躬。 最后,姜槐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狠狠地刺入了白板上暗帝的照片之中。 “那么从今天开始,夜魔巡游的主要目的,将会是斩狩原初七兽,而暗帝,将会是我们的第一个猎物。” “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它动手。”芸洛问道。 “大年三十,让我们给暗帝送一份新年礼物。” 【已检测到典狱长构建了新的监狱体系,从今日起,监狱正式命名为,夜魔巡游】 【距离夜魔巡游狩猎暗帝还剩:35天】 。m. 第263章 保障 【星历xx年1月2日,距离夜魔巡游狩猎暗帝还剩:34天】 深冬的寒风中,姜槐修长的身影犹如一尊雕塑般伫立在无畏者本部大楼前。 他身着一袭漆黑长衣,兜帽下那张轮廓分明的面容透着几分疏离的冷峻。 宽肩窄腰的完美比例被包裹在厚重外套之下,却依然难掩其出众的气质。 而他要等待的人此刻也正好从楼里走出来。 “接下来无畏者将针对全市觉醒者检测行动进行密切关注。” 墨羽冷漠地对身边的几名下属说道,她身着无畏者队长专属制服,干练的马尾随风轻扬,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墨羽队长,那对新人的指标已经下来了吗?” “按照上级要求指示,初觉醒等级在三星以上的可以免于政审与各类审批,直接进入最后的面试环节,由仲裁官北山狮队长亲自进行审核。” “是,墨羽队长,关于上次申城一战,还有些事想和您汇报一下。” 墨羽本来想点头的,然而当她的目光掠过门口的身影时,那双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波动。 穿着衣服的姜槐看不出有多结实,反而显得有些瘦。 但那外套和里衣包裹之下的身材可以说足以让每个女人都为之惊叹。 再加上姜槐那张冷漠而又有些疏离感的相貌,墨羽都有些疑惑了,初次在电影院见到他的时候,好像没有这么夸张吧。 "其他事宜明日再议。"墨羽简单处理完手头文件,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姜槐挺拔的身姿。 下属们心照不宣地退下,只留下两人在寒风中对峙。 “你以前应该不太擅长应付这些事吧。” 姜槐笑着对走到自己身前的墨羽说道。 “要想更好地回应你的期待,有些事就必须要做。” 墨羽摘下了眼镜,一双明眸凝视着姜槐。 “找我有事吗。” 姜槐打量了一番墨羽,发现其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然,显然是伤口还未完全愈合。 “夜魔巡游将在34天后对暗帝的老巢发动一次总攻击,所以......” “你不用询问我的意见,只用告诉我什么时候,在哪儿,我该做什么,其余事情我不需要知道,只要是你的事,我拼了命也会去完成。” 被打断了话的姜槐皱紧了眉头。 “我已经说过了,墨羽,我不需要一把刀。” “......可我已经习惯作为一把刀而活。” “你刚才说什么都听我的对吗?” “是,只要是你的吩咐,我......” “那就在这里,对我撒娇,叫我哥哥。” 墨羽呆住了,而后脸颊泛起一阵红晕。 虽然隔得还算远,但无畏者本部大楼门口的守卫此刻都用余光看着二人。 两人都能感知得清清楚楚。 “怎么了?不是都听我的吗?”姜槐脸上露出了一种恶作剧的笑容。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讲道理。” “所以你瞧,你根本......” “哥哥。” 姜槐本想就这件事对墨羽说教,告诉她,你不用事事听命于人,必须要有自己的想法。 可万万没想到啊。 这丫头太虎了。 她直接踮起脚环住了姜槐的脖子,而后吻住了姜槐的嘴唇。 “我日。” 一个守卫没忍住,小声嘀咕出了一句国粹。 姜槐则是更加诧异。 他赶紧扶着墨羽的腰,轻轻将她推开说道。 “你还真来啊?哪家妹妹撒娇是接吻啊?” “我说过了,我不会只甘心做你的妹妹,如果你真的希望我不用事事都听从你的话,哥哥,那你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在冷风吹拂之中愈发动人。 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神既羞涩又坚定。姜槐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又可爱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 门口的守卫们努力假装视而不见,但这惊艳的一幕早已悄然印在每个人的记忆里。 从未有人见过如此明艳动人的墨羽队长,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恋爱中少女的甜美气息。 “走吧。” 墨羽见姜槐红着脸发愣,牵起了他的手腕。 “接下来的事,车上说。” 说罢就拉着姜槐上了早已停在无畏者本部大楼门口的那辆加成型豪华轿车。 这是姜槐第二次坐墨家的车,但依然被其豪华和舒适度震惊。 一名女仆甚至还从后座的冰柜之中拿出了冰镇红酒替两人倒上。 “太上流了。” 姜槐看着手中的红酒,他小声询问价格,当得知这一口喝下去就是好几万之后,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在车上两人并未谈太多。 等到了墨羽的住处,那间独栋别墅之后,墨羽才对姜槐说道。 “你等我换身衣服。” 姜槐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他轻轻用手抚摸着沙发表层。 “......大富大贵,大富大贵啊,这就是有钱人的家吗。” 虽然墨羽平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她毕竟是那个墨家的大小姐,即便是家族内对她并不喜欢,但表面上的东西还是要撑足。 一名女仆走过来微笑着询问姜槐需要喝点什么。 “.......可口可乐,谢谢,冰的。” 山猪吃不来细康,刚才那一杯一口就几万的红酒,他也只是觉得干涩,品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种东西体验一次就够了,虽然现在的姜槐也有些积蓄,而且他囤积了大量低阶内核。 想要钱,那都是小事。 夜魔巡游的债务也在丹朱商会的帮助下逐渐变少,根据杜轻鸿和楚河的计算,那些债务在半年内应该就能完全偿还干净。 “怎么换个衣服这么久?” 姜槐看了一眼时间,墨羽已经上路半小时了。 就在姜槐喝着可乐,打量着这奢华的别墅内饰的时候,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从二楼楼梯口传来。 姜槐转头一看,吓得装可乐的玻璃杯都差点掉在地上。 就见那少女已经换上了一袭贴身的黑色连衣裙,优雅地从楼梯缓步而下。 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阶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姜槐的心尖上。 她褪去了平日里的那种冷漠和疏离,柔美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如瀑布般闪烁着缎子般的光泽。 没有了眼镜的遮挡,那张精致的脸庞更显得令人心醉。 淡淡的妆容衬托出她如玉般的肌肤,微微扬起的眼角透着几分魅惑。 裙子的领口恰到好处地展现着她优美的锁骨,纤细的腰身被黑色的丝绸面料完美勾勒。 裙摆开叉若隐若现,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踩着高跟鞋的脚踝纤细优雅。 "抱歉让你久等了。"墨羽的声音轻柔动听,带着几分羞涩。 她注意到姜槐呆住的表情,白皙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很奇怪吗,上次在周家酒庄的时候,你不是见到过我穿裙子吗?” “......不,不是的,不奇怪,这一次,感觉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周家老太爷寿辰,墨羽的确是穿了晚礼服,但当时的墨羽只是改变了衣着,那种冷冽的气场却一点儿也没消退。 但现在,她宛如一朵在月光下绽放的黑玫瑰,既高贵又神秘,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不喜欢吗?”墨羽眼神微微下移,似乎是有些不太自信。 “不,我很喜欢,但我还是那句话,你应该要考虑自己喜不喜欢。” 姜槐站起身,认真的看着墨羽说道。 少女轻轻抬手,将脸旁的一缕秀发拢到耳后,脸上带着些许的笑意说道。 “你喜欢最重要。” 姜槐只感觉既无奈,又心疼。 看来要纠正墨羽的这些想法,还需要循序渐进。 半晌,两人在墨羽的房间之中讨论起了夜魔巡游接下来要做的事。 “原来如此,陆晚吟吸收了暗帝的力量,所以现在你们和暗帝之间等于是已经明牌在较量了。” 墨羽坐在椅子上,手捏着下巴沉思道。 在讨论正事的时候,她的那种干练和冷漠气息又会回到她的身边。 “暗帝似乎一直都很想和我正面较量,从无望山那一次开始,再到申城,他似乎并没有在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 “你觉得这证明什么?”墨羽问道。 “证明在它眼中,我很弱小,弱小到甚至需要它亲自给予一些指点,才能有资格和它同台较量。” “很自负,不过它的确有这个能力。” 墨羽在无望山一战和陆晚吟联手却被暗帝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所以暗帝的实力墨羽也是能想象得到。 “是的,自负,但这种自负,很可能也会成为它的致命弱点。” “......除非你能在短时间内大量提升自己的实力,否则.......”墨羽说到一半,看到了姜槐那种胸有成竹的眼神。 而后她笑了笑说道:“你确实找到了这种办法,对吗?” 姜槐点了点头。 “我需要做什么。” 墨羽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墨羽,我知道你还有自己的事没处理干净,但你始终不愿意告诉我,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去帮你。” 说着,姜槐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解开了衣服扣子,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墨羽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你,你非要在说正事的时候......我,我本来打算,找一个比较好的机会.......再,浪漫一些的时机.....不过你....你如果想......” 可她的幻想还没结束,姜槐的手就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不管来几次,都这么疼,就没有什么更有效的方式吗。” 他咬紧牙关,而后捏住了自己那根本不能被称作心脏的东西狠狠将其撕扯了出来。 “抱歉......我把你房间弄脏了。” 看着地上大滩的鲜血,姜槐有些愧疚地说道。 “......不必担心这个,但我很好奇,你这是在做什么?” 墨羽话音未落,就见姜槐狠狠捏碎了自己的心脏,当他的手再摊开的时候,一颗淡蓝色的内核出现在了他的手心。 “......这是,你的内核?” “之一。”姜槐笑着说道:“墨羽,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必须要有力量,我想要保护你,但我不能无时无刻在你身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姜槐,我随时可以为你.......” “就是这一点,我很不喜欢。”姜槐将那沾血的内核塞到了墨羽的手心里。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或许你有一天会用上它,记住了,无论你去哪儿,都一定要把它带在身边。” 墨羽凝视着那内核,而后小心翼翼将其护在胸口。 “......我不会再让你送给我的东西被人破坏了。” “如果可以的话......” 姜槐叹了口气说道:“我真希望你一辈子也用不上这东西......” 。m. 第264章 家宴 本来墨羽打算让姜槐留下吃顿饭,但就在询问姜槐想吃什么的时候。 老管家轻轻敲了敲她的房间门。 “进来。”墨羽几乎是瞬间恢复了那种冰冷。 “大小姐,二小姐方才托人来电,希望今晚和您共进晚餐。” 老管家佝偻着身体,声音平淡地说道。 “一定要今晚吗。”墨羽皱着眉头,似乎并不想赴约。 姜槐摆了摆手说道。 “你不是说你和你妹妹关系挺好吗,和家人一起吃饭也是很重要的,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去。 墨羽轻轻咬了咬嘴唇,最后还是无奈地把姜槐送到了门口。 “姜槐,你之前问过我,要不要加入夜魔巡游,对吗。” “是的,这个邀请永远有效。” 姜槐笑着对墨羽说道。 “谢谢......可是现在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所以.......” “没关系,如果有任何事需要我帮助,随时叫我。” 墨羽让司机送姜槐回到了市区,而后回去换了一件衣服。 自己的妹妹墨巧自从回国之后就没有和自己吃过一顿饭,最后一次见面也是上次在姜槐的老家。 暮色渐沉,墨家大宅巍峨地矗立在凌羽市郊。 青灰色的围墙绵延数百米,气派的铁艺大门上雕刻着墨家的家徽。 庭院内古树参天,假山流水,处处彰显着这个百年望族的底蕴。 而这还只是墨家在凌羽市的宅邸,据说在京城墨家的庄园那才叫一个气派。 墨羽的轿车缓缓驶入大门,却无人出来迎接。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冷遇,面容依旧平静。 换上正装的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畏者队长,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意。 这座富丽堂皇的大宅承载着墨家数代人的荣光,却从未给过墨羽半分温暖。 "大小姐。 一个年迈的女仆从她身边走过,虽然用了敬称,语气却带着几分轻蔑。 在墨家,像这样对大小姐阳奉阴违的下人比比皆是。 他们都知道,真正受宠的是那个从小被送去国外的二小姐墨巧。 走在铺着红地毯的长廊上,两旁的水晶吊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墙上挂着历代墨家先祖的画像,似乎都在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不够优秀"的长女。 每一幅画下都配有详细的介绍,唯独到了现任家主那幅画像下,只提到了二小姐墨巧的名字。 她独居的别墅虽然豪华,却是墨家刻意安排的"流放"。 远离本宅,就是不愿让这个"不够格"的长女玷污了墨家的门庭。 即便拥有觉醒者的天赋,即便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天辉学院毕业,即便现在已经是无畏者的队长,在家族眼中,她永远都是那个"不够好"的私生女。 "大小姐,二小姐在主餐厅等您。 管家弯着腰说道,话语里却带着一丝微妙的嘲讽,"您迟到了十分钟。 墨羽看了一眼腕表,明明还差五分钟到约定时间。 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她早已学会在这份孤独与轻视中保持优雅。 夜色中的大宅灯火通明,处处透着奢华。佣人们低着头从她身边匆匆走过,没有一个人敢与她对视,却在转身后交头接耳。 那些精美的瓷器、名贵的字画、考究的家具,都在诉说着墨家的显赫,却衬得她更加形单影只。 "听说大小姐又在外面招摇过市了,还和一个陌生男人当众在无畏者本部门口接吻。 "天啊,也不怕给墨家丢人。 "也就是老爷和二小姐心善,还给她留着大小姐的位置。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墨羽置若罔闻。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姜槐能在身边。 至少在他面前,她可以卸下所有伪装,做回那个会撒娇、会害羞的普通女孩。 然而现实中,她必须继续扮演好这个令人窒息的角色。 站在餐厅门口,墨羽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而后推开了餐厅的门。 餐厅内的光线柔和,那身穿一身洋裙的少女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餐厅主座上,长方形的餐桌上摆满了美味菜肴。 在看到墨羽走进来后,少女微微抬眼看了看她,而后点了点头。 “坐吧。” “恩。”墨羽应了一声,而后自觉地坐在了末位处,虽然自己的妹妹和她关系不错。 但在家族之中,墨羽不希望因为她不好的名声影响到妹妹。 所以刻意保持了一种疏离感。 “姐姐,你最近又让家里失望了。”墨巧拿起了餐刀,而后房间里响起了悠扬的小提琴声。 墨羽同样拿起了餐具,但却没有任何动作。 “跨年夜的无畏者晚宴,你去哪儿了?” “我有点私事。”墨羽淡淡的回答。 “你觉得自己还有私事这种说法吗?” 整个餐厅的气氛在这句话后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墨羽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妹妹。 虽然墨巧和自己性格一样,都比较冷漠,但她从来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即便是在家族长辈面前,她也会尽力维护自己。 可今天的墨巧......却让她感觉有些陌生。 “姐姐。”墨巧放下餐具,用手托着下巴,而后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墨羽。 “现在称呼你一声姐姐都让我觉得有些恶心。” 墨羽彻底呆住了,她不知道墨巧为什么会这样和她说话。 但她没有反驳,就和之前每一次一样,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不过这些年多亏了你,让我有了这样的家族地位。” “......” “在所有人面前做出维护你的样子,维护一个家族的废物,一个怪胎,反而让我获得了更多的支持,这可真是讽刺不是吗,事实上,每一次和你说话都只会让我觉得无比的厌恶。” “......无畏者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墨羽站起了身,准备离开,她不想呆在这里。 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那个自己觉得唯一在墨家和她有些亲情的妹妹,现在却 “你不会真觉得一个妓女生的孩子,能和本家的子嗣姐妹称呼吧?” 墨巧的声音依旧刺激着墨羽的内心,她感觉有些呼吸困难,一种莫名的躁动在她的内心酝酿着。 “姐姐,你就不应该回来,你应该和你那个肮脏下贱的母亲一起死在外面。” “墨巧。” 墨羽终于忍不住了,她站下脚步,微微回过头瞪着自己的妹妹。 “适可而止。” “原来你会反抗?”墨巧微微歪了歪头,脸上慢慢浮现出了一抹不屑的神情。 “正好,说到你的母亲,我有个礼物要让你看看。” 说罢,墨巧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悠扬的小提琴声戛然而止。 而后整个餐厅的灯光逐渐变得昏暗,随着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一个巨大的箱子被运到了餐厅之中。 墨羽的身体在发抖。 她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可是当墨巧抬手,示意下人用铁锤将那箱子砸开的瞬间。 她紧绷的神经崩溃了。 因为她看到自己的“母亲”。 那个身体臃肿,四肢修长的巨大怪物 此刻正浑身鲜血地蜷缩在那箱子之中。 “你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姐姐。” 墨巧一步一步走到了箱子边,那怪物艰难地抬起头,用那张扭曲的脸看着墨巧。 “不......不,墨巧,你要做什么,你.......” “我要让你明白,姐姐,你和你的母亲,到底是什么货色。” 几乎是在瞬间,墨羽看到了一群蝴蝶飞过了自己的身边,它们簇拥着墨巧,而后顺着墨巧抬起的手扑向了箱子里的那只怪物。 “不!!母亲!!” 墨巧疯了一般扑了上去。 但更多的蝴蝶就如同一阵旋风一般阻拦了她的脚步。 “墨巧!墨巧!!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冲我来啊!!求你!求你了!!” “求我?你求我什么?” 墨巧的身体在蝴蝶的带动下轻轻漂浮在半空,她居高临下看着墨羽。 “求求你!放了我母亲!放了她!我求你了!我可以去死!我可以做任何事!!” “真是可悲的废物.......”墨巧的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 “好好看看吧,看看你所谓的‘母亲’,究竟是什么东西。” 无数的蝴蝶触须化作了钩爪,狠狠地开始撕裂那怪物的身体。 “嗷——嗷——” 怪物的四肢已经被提前折断,它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仰起头哀嚎着。 墨羽的瞳孔开始颤抖,她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拼命想要冲上前。 但那群蝴蝶就如同她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让她的脚步只能停在原地。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夺走我的母亲!!” “夺走?你根本就不配再拥有任何东西,姐姐。” 墨巧冷笑了一声,随后抬起的手轻轻捏紧。 那些围绕着怪物的蝴蝶也开始收缩,最终怪物的惨嚎逐渐平息,仅剩的头颅也被彻底切成了碎片。 扑通—— 墨羽跪倒在了地上。 她披头散发,衣衫破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哈......哈哈哈......” 她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这不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明明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妈妈.......” 墨巧擦了擦那溅射在自己手背上的鲜血,而后抬手散去了蝶群。 她一步一步走向了墨巧,在与其擦身而过的时候,用一种冷漠的声音说道。 “从今天开始,墨羽,你不再是墨家人,你在墨家的一切都会被收回,墨家的一切都由我来继承,至于你,我希望你找个地方,安静地死去。” 说罢,少女缓步走出了餐厅。 数分钟后。 蓬头垢面的墨羽被人从墨家大宅里扔了出来。 她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表情呆滞。 脑子嗡嗡作响,就这么短短的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切都没有了。 妹妹.......妈妈。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找个地方......安静地死去吗? 她颤抖着站起了身,行尸走肉一般转身沿着来时的道路走去。 而此刻在大宅的二楼窗户处。 墨巧看着自己姐姐远去的身影,随即抬手捂住了胸口。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要让她的意识分崩离析。 但是没关系.......没关系姐姐。 你的锁链,我帮你斩断了 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了 。m. 第265章 最后的避难所 与此同时的夜魔巡游据点内,姜槐也在给众人讲述着关于往日幻境之事。 经过测试,已经确定可以将杜轻鸿与芸洛带去自己的监狱之中。 他们也有资格进入往日幻境。 即便是现在不能将他们任命为狱卒,但两人的身体里都跳动着姜槐的内核。 所以也是被监狱所认可的存在。 或许监狱本就鼓励典狱长用这种方式去发展自己的势力,单打独斗是无法真正击溃原初七兽。 在众多d级与c级幻境的选项中,众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与策略分析,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名为【炎狱行者】的幻境之上。 这个幻境以其独特的火属性环境和允许携带两名同伴的规则而闻名,无疑是对团队配合与个人实力的一次严峻考验。 “考虑到我们团队的综合战斗力以及对火焰的抵抗能力,杜老师,这次恐怕得委屈您暂时留在据点坐镇了。” 姜槐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歉意,他知道这个决定对于杜轻鸿来说无疑是一种遗憾。 其实杜轻鸿可以说是这几个人里,除了姜槐之外最强大的觉醒者了。 就算是陆晚吟化身燃烛者,也不一定说稳吃杜轻鸿。 不是力量强弱的问题,而是实打实的战斗经验。 毕竟陆晚吟对燃烛者的熟练度也不够,所以姜槐最后选择了霜冉和陆晚吟与自己一同前往。 杜轻鸿叹了口气说道:“唉,有一种人老了,被家里的孩子们嫌弃的感觉。” 但他也没有说一定要跟去,毕竟这幻境一听就和火焰有关。 自己的觉醒能力也是火属性,到时候别一条火龙打在敌人身上没掉血反而加血了那就尴尬了。 现在已经是夜里凌晨1点,几人也都决定明天早上9点到夜魔巡游据点集合进入幻境。 那新来的名叫林铃的少女此刻已经躺在一楼的沙发上睡着了。 杜轻鸿准备明天带她和夏玲玥一起去租一间公寓,到时候她们两人就住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等夜魔巡游解决了眼前的财务困境,我们一定要购置些地产,给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一个真正的归宿。” 杜轻鸿的话语中充满了温暖与期待,他对于传承与教育有着近乎偏执的热爱,对待每一个加入的孩子都倾注了极大的关怀与耐心。 然而,在姜槐的心中,对于林铃这个神秘少女的疑虑却始终挥之不去。 相较于同样身份不明的夏玲玥,林铃给他的感觉更为复杂,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种直觉,就像是一道微弱却持续的光,提醒着他要时刻保持警惕。 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信任虽宝贵,但谨慎同样不可或缺。 “你今晚不回家吗?” 姜槐见陆晚吟没有和自己一起走向门口,于是疑惑地问道。 陆晚吟红着脸走到姜槐身边小声说道:“......别,别说的我们同居那么自然嘛,笨蛋.......今晚芸洛姐让我和她一起睡,说是什么明天早上9点就要集合,我肯定会赖床。” 这么一想的确如此,倒不如就让陆晚吟在这儿睡得了。 于是他笑着摸了摸陆晚吟的脑袋而后独自一人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现在他的同伴也越来越多了。 即便是在面对暗帝这种强者,也有了一丝底气。 但监狱的最终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兽群带给世界的是恐惧与毁灭,那么监狱呢。 它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它又是怎么囚禁的那些强大的怪物。 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姜槐的步伐中带着几分沉重,走出了公寓电梯那幽闭的空间。 就在他的思绪即将飘远之际,一股莫名的不安突然如寒流般窜上心头,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抬眼望去,一抹令人心悸的画面映入眼帘——自家公寓的门口,竟蜷缩着一道脆弱的身影。 那身影仿佛被世界遗忘般,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助而又孤独。 她的头发凌乱不堪,如同暗夜中的枯草,随意地散落在肩头,遮住了大半张脸。 身上的白色衬衣和长裤,此刻布满了污渍与破损,仿佛经历了某种激烈的挣扎或是逃亡。脚下的高跟鞋,一只已不知所踪,另一只则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沾满了泥泞与尘埃。 姜槐的心跳不禁加速,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在他胸腔中翻涌。 他缓缓走近,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愕。 当他认出这一抹身影之时,那种情绪在瞬间爆发而出。 姜槐蹲下身子低声呼唤道:“出什么事了......” 他声音很低沉,仿佛害怕惊扰了眼前这脆弱的灵魂。 姜槐的手轻轻搭在了墨羽的肩膀上,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那是怎样的冰冷与消瘦。 当姜槐的声音传来时,她缓缓抬起头,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那双往日清亮的眸子此刻浑浊不堪,布满血丝,眼角还残留着干涸的泪痕。 她的目光茫然而涣散,仿佛一潭死水,映照出内心无尽的绝望。 “......哥哥。” 那声呼唤几乎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破损的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这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后的依靠。 此刻的她哪还有半分往日无畏者队长的英姿,只剩下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脆弱少女。 她瘦弱的身子在微微发颤,不知是因深夜的寒意还是内心的恐惧。 当姜槐温暖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时,她如受惊的小兽般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本能地向这份温暖靠近,仿佛在寒冬中找到了最后一丝暖意。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将她孤单的影子投在墙上,更显得渺小而脆弱。 这个深夜,当她失去一切后,双脚却本能地带她来到了这个也许能给她一丝温暖的地方。 当姜槐将她抱起时,她就像断了线的木偶般蜷缩在他怀里。 她不想再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有任何反抗,只想沉浸在这短暂的温暖中。 被轻轻放在沙发上时,她依然维持着蜷缩的姿势。 姜槐没有着急去问任何事,只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道:“......没事了,哥哥在这儿,我去给你泡杯咖啡好吗。” 当那双温暖的手准备抽离时,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握住。 她生怕这最后的希望也从指尖溜走,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与祈求:"……可以……就这样,陪我一会儿吗,一会儿就好……..我很快会离开。 姜槐皱紧了眉头。 他轻轻抚摸着墨羽那凌乱的长发,而后轻声说道:“你哪儿都别想去,墨羽,在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之前,你必须留在我这里。” “留在这里......真的可以吗.......我有这个资格吗?” 她的声音轻若游丝,带着深深的自卑与不安。 那张往日清冷优雅的面容此刻写满了迷茫与绝望,仿佛一朵凋零的花,只剩下最后一片花瓣在苦苦支撑。 “这里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家人,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姜槐轻轻将其抱在了怀里。 少女的脸埋在姜槐的胸口,而后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啜泣声,这种即便哭泣也只敢小声忍耐的表现让姜槐愈发觉得心疼。 等少女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会儿后已经是夜里2点了。 “去洗个澡,然后和我说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姜槐见她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于是温和地对她说道。 墨羽眼神依旧黯淡,但她仍旧点了点头。 只是在站起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因为虚弱而有些瘫软,就在差点要跌坐在地上的时候。 姜槐一把将其抱了起来。 “我抱你去浴室吧。” “好......” 。m. 第266章 月光的见证者 姜槐将墨羽轻轻抱起,走向浴室的途中,少女疲惫的身子完全瘫软在他怀中。她本能地将脸埋入姜槐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喉结,引得他心跳微微加快。 浴室里升腾的水汽中,墨羽虚弱地倚在他怀里,连抬手解开衣扣的力气都没有。 “......请你,帮帮我。” 她用一种近乎乞求的眼神看着姜槐,轻轻拉着他的手不愿他离开。 那双往日清冷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带着说不出的脆弱与依赖。 "我帮你……?这不合适吧,我在门口等你。 姜槐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想要起身离开。 但却被少女拽住了衣角。 “我没办法......一个人。” 墨羽此刻就像是完全被打破了内心的防线一般。 只要能够抓住这一阵温暖,她不想再去考虑任何其他的事情。 姜槐长叹了一口气。 而后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为墨羽解开那件凌乱的白衬衫。 布料滑落时露出少女光洁如玉的肌肤,他连忙闭上双眼。 却依然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细腻触感。 每一个不经意的碰触都像是一簇火苗,点燃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冲动。 他努力让自己的动作保持镇定。 当他褪去墨羽的西装长裤时,少女纤细的腿不经意地蹭过他的手臂,那一瞬间的触感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可以了吗?”姜槐问道:“我先出去了。” “别走......” 没想到墨羽直接紧紧抱住了姜槐的胳膊,她的声音里充斥着乞求与恐惧。 虽然隔着衣服,姜槐仍旧可以感觉到少女身体的柔软。 他别过头去小声道:“这不合适,墨羽,我们......” “就只有现在.....好吗,求你了,除了你,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放手。” 可她依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姜槐只好闭着眼睛,轻轻托起少女的身体。 当他将墨羽的身体放入浴缸时,似乎是触碰到了她的侧腹的伤口,少女无意识地在他耳边发出一声轻微的喘息。 温热的吐息拂过耳畔,让姜槐浑身一颤,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萦绕在狭小的浴室里,令人心神荡漾。 "水,水温还好吗? 姜槐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却依然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墨羽轻轻点头,纤细的手指依然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要这个给予她温暖的人永远留在身边。 那种全然信任与依赖的眼神,让姜槐的心脏狠狠地揪了一下。 “那我先出去了,你洗完之后,我们再.......” “我告诉你一切......所以,你留在这里,好吗?” 姜槐的内心被触动,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但他又无法忍心丢下现在的墨羽。 于是慢慢点了点头,背对着墨羽坐在浴缸前。 听着身后浴缸里的少女近乎呢喃的自述。 “我本以为母亲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但被接回墨家的第二天,他们便带着我去看了被囚禁在地下室中的母亲,而后我一天天看着母亲被他们折磨,只要我不听话,他们便会惩罚我的母亲.......” 姜槐的内心被揪紧。 在自己无忧无虑享受生活的时候,墨羽却在过着人间炼狱一般的日子。 “后来......他们在母亲身上做了一些实验,很可怕的实验,我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变成了一只怪物,我求他们,磕头,脑袋磕破了,眼泪流干了,也没能挽回一切.......自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在墨家,我不过就是一把刀,一件工具。” 姜槐没有插话,直到那只纤细却又饱经风霜的手轻轻越过他的肩头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身体才微微颤抖了一下。 “哥哥,帮我擦洗一下身体好吗,我不想再在你面前这么狼狈了......” 姜槐的大脑几乎已经陷入了一片空白。 他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转过了身。 用毛巾轻柔地为她擦拭。 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伤到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女孩。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墨羽苍白的脸庞,带走了些许疲惫,却冲不散她眼底的哀伤。 “但是你知道吗,哥哥,即便是在这种魔窟,依然还是有一朵小花在陪伴着我,虽然她桀骜不驯,比我还要冷傲,但是却是那黑暗中唯一能让我稍微放松的存在.......” “你上次说过的那个妹妹吗?” 毛巾轻轻擦过她光洁的肩头,姜槐能感受到自己提到这个妹妹的时候少女身体的微微颤抖了一下。 “对......但是她......” 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方才冲刷之后的水渍,此刻水滴从墨羽的脸旁滑落,滴落进了浴缸之中。 “她刚刚......杀了我的母亲。” 即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姜槐还是愣了一下,随即继续温柔地帮她清洗身体。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她明明不是觉醒者,但那些蝴蝶......” 在听到蝴蝶这两个字的时候,姜槐的眼神微微一变,但并没有表现太多。 “那些蝴蝶受她操控......将我的母亲撕成了碎片,她还说我的母亲......是怪物......” 墨羽轻轻低下了头,啜泣声更加明显。 "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姜槐轻轻抚摸着墨羽的头发。 等到洗完澡,姜槐找来一条干净的浴巾,将她整个人裹住抱起。 墨羽的身子依然在微微发抖,像是受惊的小鸟般蜷缩在他怀里。 将墨羽轻轻放在床上后,姜槐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自己的白色t恤。 "先穿这个吧,虽然可能有点大。"他将衣服递给墨羽,转过身去给她换衣服的空间。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然后是墨羽轻柔的声音:"好了…… 转身看去,宽大的t恤将少女纤细的身躯衬得更加娇小。 她低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整个人显得既脆弱又惹人怜爱。 那双素白的小足从t恤下摆露出来,微微蜷缩着。 但又似乎是因为在姜槐的面前,她感觉到了一阵安心,这种安心让墨羽竟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 自由的感觉。 她轻轻倒在姜槐的床上,而后嗅了嗅姜槐的枕头。 “......她和你,就是在这张床上......” “啊?”姜槐一时之间没听清墨羽说的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 他发现墨羽侧身躺在床上,紧紧抱着他的枕头,用一种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姜槐。 “......我本打算像墨巧所说的那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死去。” “但我的身体却仿佛是支配着我的意识,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你家的门口.......我敲了门,但你不在家,我很难过......可就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你又出现了。” 她慢慢地抬起手,拉住了姜槐的手指。 “你每次都是这样......让我有了一丝希望之后,又将我推开,但在我即将坠落的时候,又要将我拽住,每次都是.......” “......”姜槐慢慢坐在床边,现在的墨羽让他感觉很陌生。 但是却又让他有一种想要怜爱的感觉。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姜槐温和地问道。 “......不,这一次,我自己来......” 少女撑着身体微微坐起,那漆黑的长发顺滑如丝,如瀑布一般划过肩头,而后她一点点凑近姜槐,试探性地用嘴唇碰了一下姜槐的嘴唇。 见对方没有抗拒,也没有生气。 小黑猫便大胆了起来,咬住了姜槐的嘴唇,而后环住了他的脖子。 “可以吗......”良久,两人的嘴唇分离,墨羽用一种怯生生的眼神看着姜槐。 下一刻,她整个人被姜槐按在了床上。 “事到如今再问这句话,不会觉得太迟了吗?” “.......是吗?我以为你又要把我推开,像以前一样。” 墨羽的眼眶还有些微红,声音也因为刚才经历的一切而沙哑。 可那话语之中的一丝情愫却很好地传达给了姜槐。 “就今晚就好......我会带着你给我的最后礼物,离开这座城市,我会找个地方......独自.....唔。” 她的嘴唇被姜槐咬住,而后整个人被压在了身下。 “够了,爱哭鬼,做了这些事,我希望你能意识到后果。” “......后果?”墨羽微微歪了歪头,而后用舌头舔了舔自己被咬过的嘴唇。 “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姜槐用墨羽经常说的一句话,宣告了她今晚即将面对的事。 而墨羽也似乎接受了这一切。 “......至少在今晚,让我忘掉那一切,求你了.....哥哥。” 当姜槐将她轻轻压在床上时,她微微颤抖着,却没有丝毫抗拒。 她想要记住这个人的温度,记住此刻的温柔,哪怕只是今晚,也足以成为她漫长余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姜槐轻轻吻去她的泪水,而后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这颗孤独的心终于真正找到了她的依靠,在月光的见证下,谱写着最动人的篇章。 。m. 第267章 哥布林不可视之物 “起床了。” 芸洛穿着睡衣,用脚踩在陆晚吟的被子上,一下一下揉着。 可那少女却依然酣睡如死猪,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凉了,这床被子早就已经被她蹬到客厅去了。 “哎呀.......再睡五十分钟.......” “已经八点半了,我已经让你多睡了半小时了。” 芸洛语气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她的脚踩在了陆晚吟露出的半张脸上。 “哎呀......讨厌......再睡一会儿......” “你男人和别人上床了。” “哈哈哈......哈哈......又逗我......” “没逗你,现在狐狸精就在屋外,等着和你谈话呢。” “诶.....诶嘿嘿.....那只大狐狸,她......不敢,芸洛姐,我再睡一会会儿嗷.......” 芸洛面无表情,可额头青筋暴起。 这时候,墨羽走到了床边,对陆晚吟低声说了一句。 “我想和你谈谈。” “......” 房间的气氛降至冰点,几乎是在下一瞬间,陆晚吟翻身起床,头发凌乱,眼神涣散,嘴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她微微张着嘴,像个弱智一样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墨羽。 而墨羽则是回应着她的目光。 芸洛趁着这个机会走到了门口,对着床上的陆晚吟说了一句:“刀给你放床头了,记得我以前教你的,照着腹部,肠子的部位捅,又痛苦出血又少,我等下也好收拾。” 哐当—— 说完这句话芸洛关上了房门。 “你........” 陆晚吟呆愣愣地看着墨羽,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是,和她说的一样,我和姜槐昨晚发生了关系。” “.......” 陆晚吟晃了晃脑袋。 “等会儿等会儿,发生关系,是指,你们上床了.......?” “是。” 墨羽依旧冷漠,但却没有任何要逃避或者隐瞒的意思。 本来姜槐是要自己来说的,可墨羽在这件事上非常坚持。 她表示自己会处理好这件事。 姜槐现在在芸洛家客厅可以说是坐如针毡。 因为芸洛现在一边刷牙,一边用一把刀抵在她脖子上。 “你内核在哪儿,直接和我说吧,我懒得去找。” “芸洛姐,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现在没割了你的脑袋,等下里面动手,我外面也一起动手,我们也算老熟人了,你别挣扎,就当给我一个面子。” “......这面子能给啊?” 姜槐汗如雨下。 但等了十多分钟,里面都没传来任何打斗的动静。 反而是隐隐传来了陆晚吟的哭声。 芸洛握刀的手捏紧了一些:“最糟糕的结局,你让她哭了。” “我接受一切惩罚。” 可还没等姜槐准备挨上几刀的时候,那房间里传来了十分古怪,甚至是诡异的对话。 “呜啊啊啊,你也太惨了,你怎么这么惨啊......你早和我说啊.....你早说,我早和你做朋友了啊......” “无妨,我已经接受了。” “呜啊啊啊,你啥都没了,那么大的房子,那么豪华的车子,女仆,管家,还有私人厨师啊呜呜呜,都没了。” “......你在意的点是这个吗?” 听了这些对话,芸洛和姜槐都坐不住了。 两人一起走到房间门口,然后打开了房门。 没有想象中的修罗场,血雨腥风。 墨羽就这样坐在床边,陆晚吟扑在她的怀中哭得十分凄惨。 但她哭诉的又不是因为姜槐和墨羽发生了关系,反而是得知了墨羽的身世之后觉得她太可怜了。 “唉,早就和老岳说过赶紧把她卖了,她小时候一定是脑子被门夹过。” 芸洛收起了刀,捂着脸发出一阵叹息。 这时候,屋里的两个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了姜槐。 墨羽今天一改往日冷酷干练的风格。 她换上了一身休闲装扮。 此刻的她坐在床边,轻轻将陆晚吟抱在怀中。 那浅色牛仔短夹克衬托出她玲珑的身材,柔软的白色高领毛衣包裹着她纤细的脖颈,及脚踝的长裙随意地耷拉在她纤细的小腿处。 整个人散发出温婉恬静的气质。 但那张精致冷艳的脸蛋依旧不带半分表情,仿佛冰封万年的寒冰。 尤其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依然透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这种冷漠表情与温柔装扮形成的强烈反差,反而更凸显出她独特的魅力。 “无心菜!你给我过来.......” 陆晚吟吸了吸鼻子,红着眼对门口的姜槐喊道。 芸洛用刀抵在姜槐的腰间淡淡的说道:“我洗漱完之后,我要看到她笑,不然我就挖了你的肾。” 姜槐咽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 芸洛离开之后,姜槐随手关上了房门,而后走到了床边。 “......你知道错了吗?” “我知道。”姜槐低下了头,任由陆晚吟的眼神凝视着自己。 “既然知道错了......”陆晚吟咬了咬嘴唇,而后瞥了一眼墨羽说道。 “......那以后,好好照顾她。” 姜槐一下子愣住了。 她赶紧抬起头对陆晚吟说道。 “我,我不能......” “闭嘴。” 陆晚吟瞪了他一眼,而后站起身,双手叉腰看着姜槐。 “我可没说让你和我分手!” “咦?”姜槐有些疑惑地看着陆晚吟,墨羽则是在一旁,微微有些脸红,似乎也不好插嘴。 但很明显,这两人刚才在房间里这么久,一定是说了些什么。 “总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好好照顾她!她除了你之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当然,前提是要先照顾好我!” 姜槐瞠目结舌地看着陆晚吟。 “你听到没有!”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姜槐疑惑地问道。 “哎呀你烦不烦!你就说你听没听到!” 就在这时候,墨羽站了起来,她认真地看着姜槐。 “你昨晚,说过会给我一个家,哥哥。” 这什么情况?? 大冬天的,姜槐感激自己额头在下雨。 这两个妹子现在逼我做的事情不是二选一。 而是全都要? “你也曾经答应过我,陪我演一辈子,对吗?” 陆晚吟也咬着嘴唇看着姜槐,等着他的答案。 “......你们等等,我,我现在有点晕,我确认一下,晚吟,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因为我和墨羽的事生气?” “我生气!”陆晚吟跺着脚说道:“但,但是如果是她的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谁让我才是来者,真要追究,好像我才是第三者.......” 在姜槐反应过来之前,她一下抱住了姜槐的胳膊:“......回答呢。” 而后墨羽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等陆晚吟给她使眼色,她才笨拙地抱住了姜槐的腰。 “喂!你,你抱哪儿呢!怎么不按说好的来!偷跑是吧!?” “抱歉,我一紧张忘记了。” 墨羽赶紧抱住了姜槐的另一条手臂。 “所以......无心菜,你,你怎么说?” 两人都微微抬眼看着姜槐。 至此姜槐算是明白了。 现实真他么比小说还魔幻。 陆晚吟和墨羽,不论是哪一个单拎出去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是他曾经连搭话都不敢的存在。 而现在呢 姜槐站在房间中央,两个令他心动不已的女孩依偎在他身旁。 陆晚吟的声音轻柔又带着几分撒娇:"无心菜,你还没回答我们呢…… 墨羽的俏脸微红,黑眸中闪动着期待的光芒。她穿着休闲装扮,完全没了平日那股冷冽气质。她轻轻靠在姜槐身上,声音虽然还是有些冷漠,但却多了一丝温和:"哥哥…… “这样真的可以吗?”姜槐很认真地看着两人问道。 “我们选择你,不是因为你的力量,无心菜。”陆晚吟也很认真地说道。 “也不是因为你曾经是我的哥哥,带给过我温暖。”墨羽也紧接着说道。 "而是因为……"陆晚吟接过话头,眼神温柔:"我们都懂得你的温暖。 姜槐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能感受到两个女孩身上淡淡的体香,感受到她们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芸洛的声音。 “姜槐,我快洗漱完了,时间差不多咯。” 这一声让姜槐悟了。 他把手抽出来,而后将两人抱紧。 “.......我会保护好你们的,我会给你们一个家。” “这还差不多......”陆晚吟把脸埋在姜槐的怀中:“但是记住啊!我,我才是最优先的哦!” 良久,姜槐松开二人,这时候陆晚吟打了个哈欠对墨羽说道。 “行了,可以把刀扔了。” 墨羽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小刀扔到了床头。 姜槐看了冷汗直冒:“你们本来打算干嘛?” “啊?”陆晚吟一边准备换衣服一边说道:“不干嘛啊,就是如果你继续犹豫不决,就让墨羽把你阉了,反正你能再长出来。” “恩,反正你能长出来。” 没想到墨羽也略微有些红着脸附和。 姜槐下意识捂住了裆部。 二弟,刚才差点让你受苦了。 。m. 第268章 新的幻境,开启 当姜槐带着墨羽和陆晚吟一起来到夜魔巡游据点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点了。 来开门的是那位新人林铃,她依然是那副辣妹的打扮,十分暴露性感。 一见到姜槐等人立刻喊道:“早上好!前辈!杜老师已经在里面骂了你半小时了!” 姜槐眉头抽了抽,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太妙的事。 果然,当杜轻鸿脸色凝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 姜槐就知道,芸洛已经通过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墨羽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拦在了姜槐的身前,她面无表情看着杜轻鸿。 而杜轻鸿也气势十足地看着这少女。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陆晚吟赶紧出来打圆场。 “行了行了!又不是黄金档的家庭伦理剧,别搞得这么狗血。” “晚吟,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杜轻鸿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他明显无法接受这种事态的发展。 “我当然知道。”陆晚吟无奈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 “相信我,老杜,这件事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也明白只有这一种处理结果,放心,我相信他。” “......”杜轻鸿的视线越过了两名少女来到了姜槐的身上。 “你呢,你又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作死 姜槐咽了一口唾沫,而后认真地看着老杜说道:“我会负责,对她们两人。” 林铃则是站在一旁双手插在短夹克的口袋里看戏。 芸洛没有在场是因为她带着夏玲玥去看房子了,等租到了合适的公寓,林铃也会跟着一起搬进去。 但现在她还可以留下看会儿好戏。 “......如果这句话不是你说出来的,我一定会捏断你的脖子。” 杜轻鸿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杀意。 正因为他了解姜槐,知道姜槐是认真的,这两个孩子也是认真的,所以他才无奈。 这都什么世道啊。 难道是我真的老了? 陆晚吟又劝慰了老杜一番,他这才消了消气:“以后要是他有半点亏待你,你就告诉我。” “老杜,告诉你也没用啊,你打得过他吗?放心吧,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陆晚吟略微回眸瞥了一眼姜槐。 这一眼看得姜槐后脊背发凉。 果然,惹到谁都不要惹女人。 特别是陆晚吟这种百面千相善于伪装情绪的女人。 在听到姜槐等人要去挑战一种叫往日幻境的危险空间时。 墨羽坚持自己也要去。 不过很可惜,她连姜槐的监狱都进不去,这让她很是不甘。 “我要怎么做才能像他们一样帮到你的忙。” 她死死地抓着姜槐的衣袖,微微抬头用一种十分迫切的眼神看着姜槐。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进入那里。”姜槐叹了口气,毕竟要进入监狱只有两种办法。 一是死后被典狱长用锁魂劫收割灵魂。 二是濒死之际被百骸用自己的内核所改造。 “你给我的那个东西.......可以用吗?”墨羽将那枚姜槐曾经给予她的内核摸出来,轻轻放在手心问道。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如果你还想作为一名人......” “无妨。” 没想到墨羽想都没想就直接回答道:“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不管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其他的东西,我只想让自己能帮得上你的忙。” 面对这样的墨羽,姜槐很是内疚。 “你不是一个花瓶,墨羽,你也不是一无所有,如果你愿意,从今天开始,夜魔巡游的大家都会是你的家人。” “......真的?” 墨羽有些狐疑地问道,同时瞥了一眼杜轻鸿。 老杜依然一脸严肃,直到陆晚吟轻轻给了他一手肘。 “咳咳,嗯......既然丫头也喜欢你,那我自然也会将你视作自己人,不过你确定,无畏者和墨家都放弃你了?” “是。”墨羽点了点头,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失去墨家和无畏者的地位而感到有任何不舍。 “就在今天早上,无畏者已经正式对外公开,一刀流血隼正式被清理出无畏者,而墨家也同时发表了和我断绝关系的信息。” “......嗯。”杜轻鸿的态度缓和了不少,看来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这些孩子原本不应该这样生活的,能帮一个是一个吧。 “墨羽,现在还不行,你的时候还未到,听话好吗?这次就让我们去解决,相信我,以后一定会有你帮上忙的时候。” 既然姜槐都这么说了,墨羽也只能不甘心地点了点头,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坐回到沙发上,姜槐有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感。 “那我们先去了,杜老师。” 姜槐和陆晚吟准备好之后,就进入到了监狱之中。 今天陆晚吟专门换上了一身比较轻便的服装,运动外套加黑色紧身裤,将她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 特别是她在往日幻境的入口处做伸展运动的时候,看得姜槐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嗯哼哼~怎么了,看姐姐的身材看得入迷了?” 陆晚吟依然是口嗨王者,好了伤疤忘了疼,她见姜槐有些羞涩,立刻就上了嘴脸,故意用身体贴近姜槐。 可当姜槐搂住她的腰要把她就地正法的时候,她又开始投降了。 “下次再这样胡闹,绝不留情。” 姜槐松开了陆晚吟。 后者立刻和姜槐拉开了一些距离,而后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 “哼,上次不过是本小姐让着你,演给你看的,还真以为你能把我弄哭......唉唉!别过来,行了行了,不闹了,正,正事要紧。” 就在这时候,霜冉打着哈欠也走了过来。 “主人,小陆子,早上好啊。” “没礼貌!怎么叫我呢!我难道不也应该是你主人吗?” 霜冉的两只狐狸耳朵动了动,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啪啪地拍打着地面。 “是是是,小主人。” “......为什么你这么称呼我,让我感觉我像是无心菜的女儿一样,好别扭。” 拌嘴之后,姜槐在大门上献祭了二十枚低阶内核。 【幻境名称:炎狱行者】 【世界归属:第六世界32序列】 【难度:c级】 【可携带狱卒:2人】 【开启幻境所需内核:斥候级内核二十枚】 【再次确认,是否要开启炎狱行者幻境】 姜槐抬手幻化出了羽毛笔,在门边挂着的簿子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大门缓缓敞开,同样虚无缥缈的扭曲空间出现在了门内。 “准备好了吗?” 姜槐询问二人。 “时刻准备着~主人。”霜冉俏皮地举起手喊道。 陆晚吟则是有些紧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准,准备好了。” “夜魔巡游,出发。” 随后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幻境的扭曲空间之中。 。m. 第269章 炎狱行者 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瞬息之间,姜槐三人便从那扭曲的虚空中穿梭而出。 当他们的双眼重新恢复视觉时,眼前所呈现的景象令人窒息。 这是一个被永恒烈火吞噬的末日世界。 赤红的天穹之上,翻滚着无数巨大的火云。 那些云层并非普通的积雨云,而是由纯粹的烈焰凝聚而成的火焰之云。 它们在高空中不断翻涌、碰撞,迸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却不是雷电,而是火龙般的光柱从云层中倾泻而下,将大地烤炙得通红滚烫。 广袤的大地已经完全龟裂,密密麻麻的裂缝如同蜘蛛网般遍布每一寸土地。 那些裂缝并非死物,而是活生生的伤口,不断有赤红的岩浆从地底深处涌出,沿着裂缝蔓延,宛如大地流淌的鲜血。 偶尔会有巨大的气泡在岩浆中爆裂,喷溅出滚烫的火星和刺鼻的硫磺味道。 “这......这里,是地狱吗。” 陆晚吟瞠目结舌看着眼前的一切。 “呜啊!尾巴!尾巴!烧起来了!” 霜冉原本习惯性耷拉在地上的尾巴突然被点燃了一小撮。 吓得她赶紧抱住自己的尾巴开始扑腾,好不容易才将这小火苗熄灭。 她眼角挂着泪看着自己被烧焦的尾巴尖,嘴里不断咒骂着这永世燃烧的世界。 【世界所属:第六世界32序列】 【世界名:炎疆】 【曾诞生文明:32支,文明最高发展为火狱族,一种超脱了肉身,彻底融入了自然元素的种族】 【兽群入侵年份:星历年:921年,火狱族彻底覆灭年份:星历年992年】 【幻境主要目标:次要目标:击杀最后的炎之宫殿看守人,炎狱行者】 【主要目标:暂无】 三人听到了监狱的话之后都有些疑惑。 “无心菜,你之前那次也是没有主要目标吗?” 陆晚吟问道。 姜槐摇了摇头:“不,当时在卡尔塔文明遗迹上,监狱明确告诉我要击杀掉最后的神星救世者,还原文明覆灭的最后一刻。” 但现在这个世界,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还有生者气息的世界。 四周空气灼热难耐,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浓稠的热浪扭曲了视线,远处的景物在热气的折射下显得模糊不清。 偶尔会有一阵火风吹过,卷起地面上的灰烬,形成小型的火龙卷,在这片死寂的焦土上肆意舞动。 “......我好怀念尹佳,我的小可爱冰箱,快出来让我抱抱你啊,我以后再也不嫌弃你是个大冰坨子了......” 陆晚吟已经脱掉了运动外套,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紧身衣,她不停抬手给自己扇着风,那香汗和热气混合在一起。 反而产生了一种名为诱惑的荷尔蒙。 但一旦进入状态之后,姜槐便无心再去在意这些了,他看着霜冉问道。 “霜冉,有什么办法可以阻隔这种热气吗?” 姜槐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燃烧,就像人类用一种叫空调的东西来调节自然温度,那产生出的氯元素也在同时破坏者世界的臭氧层,难保这个世界不会对这种非自然的调节有什么针对性措施。” “先试试吧,不然还没找到那只炎狱行者,咱们就要先化了。” “遵命,主人~” 一边说着,霜冉一边呼出一口白霜。 霜雾环绕在了三人身边,陆晚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呜啊~好爽,不过......就连大狐狸的寒气现在都变得有些温热了,之前在水族馆的时候,她的寒气可是冻的我瑟瑟发抖。” “我只能做到这样了,主人。”霜冉有些歉意地看着姜槐。 “没关系,现在至少我们四周的空气是常温了。” 而后三人又陷入了一个难题之中。 那边是所谓的炎狱行者究竟在哪儿。 这破碎的世界除了远方那高耸入云的巨大火山之外,完全没有可以被称作建筑的东西。 三人正徘徊在这片焦土之上,试图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突然,姜槐停下了脚步。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想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那座所谓的火山,其实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炎之宫殿。 于是他眯起眼睛,指向远处被扭曲热浪笼罩的地方:"如果说火狱族已经超脱了肉身,那它们便不会拘泥于住在类似建筑物一类的地方,我们不能用人类惯用思维去思考这个问题。 “......主人,您的意思是?”霜冉也同样看向了那火山。 陆晚吟已经热得不行了,她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那它们总不能真的住在火焰里吧。” 姜槐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我的意思是,火狱族所谓的宫殿,其实就是那座火山。” 为了节省时间,唯一不受灼热气息影响的霜冉化作了巨大的白狐,她驮着姜槐和陆晚吟朝着那火山奔涌而去。 陆晚吟直接趴在了霜冉的背后,一副快被热死的样子说道:“下次.....一定要先做好实地考察啊。” “的确,这是一个问题。” 姜槐也明白了这一点,每一个环境似乎都代表着不同的世界,这意味着它们所有的常识可能在这些世界都会被颠覆。 但是监狱为什么没有给出更多的信息呢。 莫非还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隐藏信息需要触发某些条件才能解锁? 现在考虑这些也没用了,只能等先攻克了这次环境出去之后再研究一下往日幻境的系统。 “主人。” 大狐狸一边奔跑一边提醒背后的姜槐。 随着她的提醒,姜槐的目光也再次投向了那个方向。 透过层层热浪的折射,一座庞然大物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那确实是一座火山,但其形态却充满了人工痕迹。 巨大的火山表面并非自然形成的粗糙岩壁,而是经过精心打磨的阶梯状结构。 那些阶梯并非用于攀登,而是某种古老的装饰纹路。 每一层阶梯的边缘都雕刻着繁复的符文,那些符文在炽热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火狱族并非生来就是非生物形态,它们或许曾经也和人类一样,但是在漫长岁月的演化之后,这些文明选择了舍弃现存的形态,融入到这个世界当中,这也不失为一种进化之道,所以这座火山应该是火狱族还未完全与火焰融合之前所留下的造物。” “完全融入火焰......那还能区分个体吗?”陆晚吟疑惑地问道。 “或许将所有意志都归属到一起,对于种族的发展来说,并非是一件坏事,个人意志在这种时候,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那么是什么逼迫火狱族进行这样的演化呢。 它们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漫长的年岁。 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要做出这样极端的进化呢。 答案有且只有一个 兽群入侵。 而这些兽群究竟是如何才将这么多的世界,这么多的高等文明逼迫到了这种地步。 更可怕的是。 这些文明即便是舍弃掉了一切,最终也难以逃脱灭亡的命运。 随着他们的靠近,更多的细节显现出来。 火山的山腰处赫然开凿出一个巨大的门廊,两根高达百米的石柱矗立在门廊两侧。 门廊的上方是一个巨大的穹顶,穹顶由无数块菱形的火山晶体拼接而成,折射出绚丽的红光。 穹顶的正中央悬挂着一个巨大的徽记,那是一个由烈焰环绕的王座图案,象征着火狱族的最高权力。 “它们也曾幻想过。”姜槐看着这些文明所留下的痕迹不禁叹息:“如果能战胜兽潮,他们也想将意志还给个人,想要再以个人的身份存续于这个世界......” “所以他们才会费尽心思留下这些吗,即便被逼迫得只能住在火山里,但是也尽力想让这座火山留下它们文明的痕迹。”陆晚吟也感受到了这些痕迹的厚重。 整座宫殿的表面都覆盖着一层流动的岩浆,那些岩浆并非是从火山口流出的,而是通过精密的管道系统循环流动,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能量网络。 这些流动的岩浆不仅是装饰,更是整座宫殿的动力来源。 而此刻众人所在的火山脚下,那座巨大的神殿大门前,却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那所谓的守门人,炎狱行者似乎并不在此处。” 姜槐皱紧了眉头。 但就在此时,整座宫殿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那些流动的岩浆突然加快了流动的速度,整座建筑仿佛活过来一般,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息… 似乎是在回应这种轰鸣,众人身后也传来了一阵震人心魄的怒吼。 这吼叫声完全不像是生物所发出的,反而像是大自然的咆哮。 很快,这声音的主人就出现在了那远方的火焰风暴之中。 两头由火山岩所组成的巨大怪物被火焰锁链束缚住了脖颈,而锁链的另一头则是拉着一辆巨大的熔岩战车。 战车从火焰所掀起的热浪与风暴之中缓缓驶出。 而在那战车之上的,则是一名身形高大的巨人。 他的身躯完全由纯粹的火焰构成,但却保持着人形。 那些火焰并非普通的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紫黑色,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火焰巨人手中握着一柄长达十米的火焰长矛,矛尖上跳动的火焰甚至能在空气中留下灼烧的痕迹。 战车本身也是一件艺术品。 整个车身由特殊的火山晶体打造,晶体表面雕刻着复杂的符文回路,那些符文随着岩浆的流动而不断变换着形态。 车轮由永不熄灭的火环构成,碾过之处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而此刻,这位火狱族最后的宫殿守护者,正缓缓抬起长枪指向前方,睥睨着站在宫殿大门前的三位渺小的不速之客。 。m. 第270章 舍弃自我 随着哐当一声锁链被解开的声音,震耳欲聋的咆哮划破天际。 其中一只拉着战车的火山岩巨兽挣脱束缚,仰天怒吼,炽热的吐息似乎要将天空都点燃。 这头庞然大物高达近十米,全身由赤红的火山岩块拼接而成,岩石的缝隙间流淌着灼热的岩浆,如同血管中流动的血液。 它的四肢粗壮如同古树,每一步落下都在大地上踏出一个巨大的岩浆坑,地面在它的重压下不断崩裂。 面对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冲击,姜槐不敢怠慢。 森白色的骸骨迅速包裹住他的全身,将他的体型扩张到接近三米高。 但即便如此,在这火山岩巨兽面前依然显得如此渺小。 “你们先退后。”百骸没有回头,将霜冉与陆晚吟护在身后。 “不需要我们帮忙吗,无心菜......”陆晚吟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先试试水。” 话音未落,百骸已经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冲了出去。 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周围的空气因为高速移动而发出尖啸。 火山岩巨兽也加快了冲锋的速度,它的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如同小型地震般可怕。 岩浆从它身体的缝隙中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道道灼热的弧线。 两个庞然大物的距离正在急速缩短。 三十米! 二十米! 十米! 轰!!! 当百骸与火山岩巨兽碰撞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一静。 两个庞然大物的撞击激起了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恐怖的冲击而扭曲变形。 火山岩巨兽的体型是百骸的三倍有余,它的每一块岩石都在岩浆的灼烧下呈现出赤红色的光芒。 当百骸抱住它的前足时,那些岩石缝隙中流淌的岩浆立刻喷溅而出,如同毒蛇的毒液一般想要腐蚀百骸的骨甲。 百骸的骨甲在高温下发出了刺耳的"嘶嘶"声,但它依然死死地扣住巨兽的前足不放。 两个庞然大物的较量让脚下的大地不断崩裂,无数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战场变成了一片炼狱。 百骸几乎整个身体前倾,但依旧被这巨兽推得往后滑行。 巨兽咆哮着想要碾压眼前的骸骨怪物,它的力量之大甚至让百骸的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但百骸依然坚持着,它的骨骼关节处开始发生变化,小腿肚那一节的骨甲甚至开始,露出了如同歼灭那般的生物机械组织。 这也是姜槐最近才探索到的一种战斗技巧。 将百骸身体部分化作歼灭,比如现在的关节处,这样既保留了百骸的身体强度。 也可以使用部分歼灭的力量。 当歼灭的助推器喷发的那一瞬间。 巨兽的推进终于被阻止了。 两个庞然大物就这样僵持在原地,进行着惊天动地的角力。 巨兽疯狂地想要甩开百骸,而百骸则死死地扣住不放。 大地在这恐怖的力量对抗下不断崩裂,裂缝中喷涌而出的岩浆将整个战场变成了一片炼狱。 "吼!!! 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百骸发动了最后的反击。 他的力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体内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肉都在这一刻爆发出了极限的力量。 再加上歼灭的生物机械推进器,他竟然真的将那只庞大的火山岩巨兽前半身给缓缓抬了起来。 “呜啊......主人好猛啊。”霜冉双手捧着脸颊,微微有些脸红:“小陆子你怎么承受得了........” 陆晚吟原本看得胆战心惊,霜冉这冷不丁来一句差点没让她被自己口水呛到。 “你这色狐狸能不能看看场合啊!” 但同时陆晚吟也感觉到一阵奇怪。 因为她现在对灵魂的感知非常敏感,可是这只熔岩巨兽的身体里却没有半点灵魂的气息 视角再回到正面战场。 那站立在战车上的炎狱行者没有任何表情,毕竟它也没有五官,整张脸都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它没有继续动手,只是观察着与火焰巨兽战斗的那只骸骨怪物。 而百骸其实也没好到哪儿去。 它的骨骼在这恐怖的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那声音就像是钢铁在极限拉伸时发出的哀鸣。 他的骨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灼热的岩浆顺着这些裂纹渗入,带来钻心的疼痛。 但此时的百骸,仿佛毫不在意任何痛苦。 反而是这种撕心裂肺的成了它愤怒的催化剂。 让它的愤怒几乎是如火山一般喷薄而出。 他的双臂骨甲高高隆起,体内的每一根骨骼都在发光,那是他在燃烧生命本源迸发出的最强力量。 "给我…!!倒下!! 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百骸将这座会移动的火山狠狠地砸向地面。 这一击的威力之大,让方圆数百米的地面都凹陷了下去。 无数岩石碎片和岩浆被这恐怖的冲击波掀起,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尘浪。 轰隆隆!!! 整个大地都在这一击下颤抖,远处那座火山宫殿的外墙都出现了细密的裂纹。灼热的气浪席卷四周,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变形。 当烟尘稍稍散去,那头庞大的火山岩巨兽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痕。 最初只是一些细小的纹路,但很快,这些纹路就如同癌症般疯狂扩散。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不断响起。那些由火山岩拼接而成的躯体正在一块块崩解。 岩浆从这些裂缝中喷涌而出,如同受伤野兽流淌的鲜血。 巨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它的四肢已经开始瓦解,只能徒劳地在地上抽搐。 百骸没有给予它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一跃而起,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右拳之上。 森白色的骨甲表面泛起一层诡异的黑光,空气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发出尖锐的啸叫,甚至在他的拳头周围形成了一个微型的真空地带。 "碎!!! 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这一拳重重地轰在了火山岩巨兽的头部。 恐怖的冲击波以接触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将空气都震出了肉眼可见的波纹。 巨兽那由厚重火山岩构筑的头颅在这一击下直接粉碎,化作无数碎片四处飞溅。 紧接着,这股毁灭性的力量顺着它的躯体一路向下蔓延,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将整个庞大的身躯一寸寸地摧毁。 眨眼间,这个曾经威风凛凛的庞然大物就被拆解成了满地的碎石。 残留的岩浆在地上流淌,很快就凝固成了一层层黑色的岩石。 当战斗的硝烟彻底散去,陆晚吟和霜冉走近查看着地上的残骸。 陆晚吟再一次皱紧了眉头。 在这些破碎的岩石中,没有任何生命的痕迹,没有灵魂的波动,也没有内核的存在。 “......看来它们,是真的完全舍弃了肉身和灵魂。” 她的声音当中有一丝感慨和惋惜。 没有谁会真的想要舍弃自我,抛弃一切感受,只为了活下去。 当一个族群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 那便是它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而更让姜槐等人内心愧疚的是他们似乎正在扮演着给这支文明造成最后一击的陨石 站在战车之上的炎狱行者有了动作,他握着手中的长矛,而后一步一步,踏着空气中凝聚的火焰阶梯,从那高大的战车之上走了下来。 就在百骸以为它会让另一只火焰巨兽进攻之时。 它却猛地抬起了长枪,狠狠刺入了那火焰巨兽的身体。 火焰巨兽仰天咆哮,而后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炎狱行者开始了一场可怕的吞噬。 那火焰巨兽体内的所有能量都顺着长矛涌入他的身躯,这股狂暴的力量让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他的身躯急剧膨胀,原本它的身形和百骸一般大小,但在短短几秒内就暴涨到了近十米。覆盖在他身上的那套火山岩战甲再也无法承受这种膨胀,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咔嚓!咔嚓! 战甲的裂纹中喷涌出刺目的紫黑色火焰,那些火焰带着一种诡异的生命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很快,整套战甲就在这恐怖的压力下彻底崩碎,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而炎狱行者本身的躯体也开始出现裂痕。他的皮肤就像干涸的大地一般,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但从这些裂纹中流淌出的并非鲜血,而是炽热的岩浆。那些岩浆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紫黑色,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它吞噬了自己的伙伴?” 陆晚吟皱着眉看着这一切,但霜冉却叹了口气解释道。 “不......它们本就是一体的,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火狱族,都是一体的.......只要火焰没有熄灭,岩浆没有凝固,那火狱族,就和这个世界一样永生不死。” 【.......但付出的代价呢】 百骸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它目睹着火狱行者的变化,而后捏紧了拳头。 【代价便是......火狱族将再无个人意志】 。m. 第271章 炎狱骑士 当炎狱行者彻底完成了蜕变后,这场战斗瞬间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他那巨大的火焰长矛携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朝着百骸劈来,让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 百骸只能依靠自己强横的骨甲硬抗,但即便是拥有着这副坚不可摧的骨甲,他依然能感受到那长矛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铛!!! 百骸的拳头与火焰长矛再次相撞,迸发出的冲击波将周围的岩石都震得粉碎。 这一次对轰中,百骸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那根长矛中仿佛凝聚了无数股力量,每一股都足以摧毁一座山峰。 这就是完全舍弃了个体意识,将自身彻底融入火元素的火狱族的真正力量。 【绽放吧,这将是为你而盛开的黑色蔷薇】 就在百骸与炎狱行者僵持之际,一道银色的寒光从天而降。 那是化身燃烛者的陆晚吟,她手持镰刀,借着百骸吸引火狱行者注意力的机会,从高空俯冲而下,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炎狱行者背后的裂缝中突然喷涌出一股紫黑色的火焰,这些火焰在瞬间凝聚成了一把巨大的火焰长刀,精准地挡住了陆晚吟的突袭。 就连金陵城的那只核心领主也会被燃烛者这一击解体。 但这火狱行者却硬生生扛下了这股可怕的力量。 【这就是…彻底舍弃个体的力量吗…】 陆晚吟被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倒飞而出回到了半空中。 燃烛者的那双深紫色的瞳孔充满了震撼。 【不要正面和它抗衡,它能够在瞬间调动所有族群的力量,将整个种族的意志化作武器】 百骸当然明白,随着每一次拳头和长矛的碰撞,它都能感觉到那力量越来越具有压迫感。 但是现在它无法后退。 绝对不能让这种力量攻击到燃烛者与霜冉。 而此时,霜冉也了她的攻击。 她化作了一只身长超过二十米的巨大白狐,比火狱行者和百骸都要巨大许多。 那条蓬松的尾巴在空中甩动,掀起了一场恐怖的冰霜风暴。 无数锋利的冰晶在空中飞舞,试图将炎狱行者冰封。 然而,这位火元素的化身只是轻轻跺了一脚。 大地在这一踩踏下轰然碎裂,无数炽热的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形成了一道道火焰风暴。 冰与火在空中碰撞,产生出大量的蒸汽,整个战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沌。 三人的攻势虽然凌厉,但在完全舍弃了个体意识的火狱族面前却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炎狱行者能够同时应对三个方向的攻击,而且每一次反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轰—— 终于在又一次的对轰当中,百骸被火狱行者愈发夸张的力量砸得半跪在了地上。 而燃烛者每一次的攻击都会被那裂痕之中所伸出的武器所阻挡。 百骸微微仰起头,死死地凝视着那没有五官的火狱行者,凝视着那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该怎么做.......才能彻底击溃这种已经不算是生命的怪物。 等等 百骸意识到不对劲了。 它好像犯了一个错误。 【别发呆,我掩护你,你先和它拉开距离】 燃烛者的声音传入脑中,但姜槐现在没有回答她。 而是在思考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往日幻境存在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卡尔塔文明遗迹之中,幻境引导姜槐利用支配者的力量操控群兽击溃了神星救世者,亲手为卡尔塔文明画下了句号。 而这一次,虽然还没有出现主要目标,但如果他们击溃了炎之宫殿的看守人。 那么下一步也一定是要进入宫殿。 进入宫殿之后呢。 如果是站在姜槐等人的立场,它们只是想要击败boss拿到奖励。 但是这是一个错误的思维! 没错,自己犯的错就在于此! 所谓的典狱长,百骸,燃烛者和镜魔。 它们根本没有出现在这片战场之上,火狱族也绝不会输给现在的典狱长。 所以用典狱长的思维来思考如何击败火狱行者,那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原来如此 姜槐明白了。 所谓的往日幻境,不仅仅是要让典狱长增强自身的力量,还要让典狱长和它的狱卒们了解到兽群究竟是一种怎样可怕的生物所展示的末日来临前的场景。 所以,现在的它们不应该作为百骸,燃烛者与镜魔去思考这场战斗,那只能是无解。 而是应该站在兽群的角度去思考......如果是兽群。 它们是怎样击败这种近乎无敌的存在 【主人,兽群征伐无数世界的目的只有一个】 霜冉的声音传入到了姜槐的脑海里。 他微微张了张嘴,补全了霜冉的话。 【......吞噬,进化】 没错 它们根本不需要去考虑如何击溃火狱族,兽群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个世界本身。 轰—— 百骸拼尽了全力将那朝着自己刺下的长矛一拳轰开而后翻身而起。 【你打算怎么做】 燃烛者那淡漠的声音传来,百骸深吸了一口气。 【......将这世界的一切,吞噬殆尽】 咔咔—— 随着百骸话语的落下,它周身的骸骨开始慢慢剥落,露出了人类的身形。 “掩护我,我要将它胸口的那道裂痕撕开一些。” 姜槐虽然恢复了人形,然瞳孔仍旧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 【交给我们】 化身燃烛者的陆晚吟手持镰刀,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从天而降。 她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镰刀在空中划出道道寒光,仿佛要将这片燃烧的天空都劈开。 与此同时,霜冉已化作一只巨大的九尾白狐,她的身形优雅而威武,蓬松的尾巴在空中舞动,掀起阵阵寒风。 每一次扑击都如同一座移动的冰山般沉重,与那火焰巨人殊死搏斗。 炎狱行者的皮肤裂缝中不断喷涌出紫黑色的火焰,这些火焰在瞬间凝结成四五把狰狞的武器,同时对付着陆晚吟的进攻。 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会激起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火星四溅。 当陆晚吟难以招架时,霜冉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撞开那些致命的火焰武器。 但每一次救援的代价都是在自己洁白的皮毛上留下一道道可怕的伤痕。 烧伤与刀伤很快就遍布了霜冉的全身,但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一次又一次地向敌人发起冲锋。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霜冉突然发现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破绽。 她立即大吼一声:【小丫头!就是现在!】 燃烛者乘势而上,手中的镰刀如同一道银色闪电,精准地刺入了炎狱行者胸口的裂痕处。 但这个熔岩巨人仿佛没有痛觉,它仰天怒吼,浑身的裂隙同时喷发出滚烫的岩浆,逼退了白狐与燃烛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霜冉寒气覆盖的姜槐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冲了出来。 他的身形与那巨大的火焰巨人相比显得如此渺小,但他的气势却丝毫不弱。 他死死抓住陆晚吟那把比他身体还大的镰刀,用尽全身力量将炎狱行者胸口的裂痕硬生生撕开。 随即姜槐扔掉了镰刀,用双手死死地撑着那道裂口。 他爆发出了一声怒吼,眼中的幽蓝色火焰瞬间暴涨,竟然硬生生将言语行者胸口的裂痕狠狠地撕开。 下一瞬间,姜槐的手,不对,几乎是半边身体都探入到了那裂口之中。 岩浆瞬间将他的半边身体烧灼得不成人形。 【主人!】霜冉焦急地大喊。 燃烛者也想要去救援,但再次升起的岩浆幕布阻隔了两人的去路,现在她们都无法看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姜槐呢,他没有退缩,即便是半个身体都被岩浆侵蚀可依旧在拼命往里面钻。 【我看到你们了!我看到你们所有人!!你们将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元素融为了一体!但是这并没有救下你们!也没有救下这个世界!】 【在兽群眼里!你们也好!世界也好!终究只是一道食物!!】 姜槐的话语激起了火狱族的愤怒,它们怒吼着让岩浆再一次爆发,姜槐的半张脸都已经被烧毁。 可他终于让自己的身体进入到了炎狱行者的胸口裂口之中。 而后他整个人被岩浆包裹,痛苦如影随形,让他的身体每一寸都在经受着折磨与煎熬。 【就是这种痛苦,这种痛苦无法拯救你们!无法毁灭敌人!】 【让我看看!!你们的一切!是怎样被兽群吞噬殆尽!】 刹那间,姜槐仿佛是看到了那毁天灭地的一天。 那是一场惨烈到极点的战争,是一个文明最后的挣扎与绝望。 漫天的火雨中,无数已经进化为火焰形态的兽群如同潮水般涌来。 它们轻而易举撕碎了火狱族的防线,让这个原本强大到征服了整个世界的种族摇摇欲坠。 而火狱族也最终做出了决定,一个不知是否正确,也不知可否逆转的决定。 他们原以为将自身融入火元素就能获得对抗的力量,但它们错了。 火狱族低估了兽群的野心,它们的目的一开始便是世界。 如此一来,反而是给它们行了方便。 无数的火焰生物被兽群用身体被焚毁的代价吸收,兽群通过这种进化能力,最终将魔爪伸入到了这个世界的核心。 而后将其蚕食,吞噬殆尽。 火狱族的君王站在最高的火山之巅,看着自己的子民一个接一个地陨落。 【我们错了…...】 姜槐听到了火狱族君王最后的叹息。 【我们以为舍弃个体,融入世界就能获得力量。但我们忘了,正是那些独特的个体意志,才是真正的力量源泉…】 最后的时刻,火狱族君王做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决定。 他引爆了整个星球的内核,让这个世界带着最后的尊严毁灭。 那一刻,无数火狱族战士的意志凝聚在一起,化作了最后的怒吼。 姜槐感受到了他们的一切。 那些不甘、恐惧、绝望与愤怒,都如此清晰地传递到他的灵魂深处。 他们为了对抗兽群而舍弃了个体意志,却在最后明白这个选择是多么可悲。 "我明白了… 姜槐的声音在岩浆中回荡。 他的身体已经几乎要被岩浆给溶解,残破不堪。 "你们并非软弱,而是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但无论如何,你们的抗争精神还未磨灭,希望之火也没有熄灭!它已经化作了星火透过这种方式传到了我的眼前。现在,让我来继承你们的意志,带着这份沉重的教训继续前行! 随着这句话,姜槐的身体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 他的眼中燃起幽蓝色的火焰,那是一种比炎狱行者的紫黑色火焰更加纯净的能量。 他开始吸收炎狱行者体内的一切,不仅有那些力量,还有火狱族千百年来积累的记忆与情感。 整个过程极其痛苦,每一丝能量的吸收都让姜槐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但他没有退缩,而是继续承受着这种近乎毁灭的痛楚。 因为他知道,只有真正理解并继承了这份悲痛,才能让火狱族的牺牲不至于毫无意义。 "我会记住你们的教训…"姜槐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不管是个体的意志还是集体意志,都不能舍弃,相辅相成,才是最强大的力量。我会带着你们的一切,去对抗那些想要吞噬一切的存在。 在这个庄严的承诺中,炎狱行者的身体开始崩解,所有的能量都涌入姜槐体内。 这是一个文明最后的馈赠,一份沉重而珍贵的遗产… 当岩浆的幕布开始凝固,火焰开始渐渐熄灭,燃烛者立刻唤回镰刀,切碎了那些凝固的岩浆冲到了已经化作了一堆碎石的火狱行者身前。 她纤细的手拨开那些碎石,而后终于从碎石下方找到了自己心爱之人。 【......谢天谢地,你......】 尽管化身燃烛者会让陆晚吟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澜。 但她必须要承认,在看到姜槐没事之后,她的内心真的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 “....还没结束。” 姜槐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他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些火焰组成的纹路正在他的皮肤里流淌,逐渐融入他的身体。 “我现在只吸收了一半火狱族的力量。” 话音刚落,大地之上开始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火焰巨人。 他们都朝着炎之宫殿外的几人缓缓走来。 【......怎么还有这么多】 “数量无所谓。”姜槐摆了摆手:“它们都是一个整体,但现在因为我的出现,这个整体开始分裂了。” 说着话,姜槐眼中幽蓝色的火焰逐渐化作了火红色。 【卢永,借你的战马一用】 【从今天起......它是你的了】 姜槐抬起了手,而后在他的手掌之中,一滴又一滴的岩浆滴落在了破碎的大地之上。 而后随着一阵战马的嘶鸣声响起,一头巨大无比的火焰军马破土而出,屹立在了姜槐的眼前。 【你们不要出手】 姜槐看得出,燃烛者和霜冉都受了伤,尤其是霜冉,它几乎是帮陆晚吟承受了大部分的伤害。 巨狐蜷缩在地上,有些虚弱,它抬眼看了看姜槐,随即巨大的脑袋微微耷拉在了地上。 【我会照顾好她】陆晚吟对姜槐说道。 【好,我去去就回】 说罢,姜槐再次化身为百骸形态,它跨上了那匹火焰军马,马匹抬起前肢嘶鸣一声后载着百骸就冲向了那群火狱族的巨人。 【古老的火狱族君王】 岩浆从百骸骸骨的缝隙间流淌而出,在战马奔腾的过程中逐渐凝结成一副威武的熔岩战甲。 这副战甲呈现出深邃的紫黑色,表面布满了如同龙鳞般的纹路,每一片甲胄都在跳动的火焰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我已经听到了火狱族的一切,见证了一切,而现在......】 战甲的肩甲如同两座小型火山,不断有岩浆从缝隙中流淌而下。 胸甲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火焰王座图案,那是火狱族的圣徽,此刻正在熊熊燃烧。 腿甲和臂甲也覆盖着锋利的尖刺,随着战马的颠簸发出金属般的铮铮之声。 【将你剩下的权柄,全都交付于我!!】 一条由由无数紫黑色的火苗交织而成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每一次飘动都会在空气中留下灼热的痕迹,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点燃。 他胯下的战马也随之发生着变化,浑身覆盖上了一层熔岩战甲。 马蹄踏过之处,地面立即化作一片火海。 它的鬃毛全部化作跳动的火焰,每一次嘶鸣都会喷出一道炽热的火柱。 【已解锁百骸分支形态:炎狱骑士】 随着监狱的提示音响起,越来越多的火狱族巨人从地面裂痕处爬出。 而炎狱骑士就仿佛是故事中的堂吉柯德,朝着那些庞大而遥不可及的巨人们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我将见证!这个世界的终局!】 。m. 第272章 家人之间的照顾 岩浆从破碎的大地裂缝中涌出,在黄昏的天空映照下呈现出妖异的紫黑色。 炎狱骑士孤傲的身影伫立在熔岩之上,骑着那匹同样披着熔岩战甲的战马。 成片的火狱族“尸骸”如山般堆积在身后,每一具残破的躯体都诉说着这场惨烈之战。 炽热的岩浆顺着尸骨的缝隙流淌,在凝固过程中化作一幅又一副狰狞的岩石雕塑。 骑士的铠甲布满裂痕,胸前的火焰王座圣徽依然在熊熊燃烧,散发出威严的光芒。 肩甲上的小型火山持续喷发着岩浆,沿着铠甲表面的龙鳞纹路蜿蜒流淌。 他抬头凝视着远方,头盔缝隙之中,它的眼眸跳跃着火焰。 就在这瞬间,那座高耸入云的巨大火山顶部开始喷发出无数的熔岩,仿佛正在为这位归来的战士致敬,亦或是挑衅。 战马踏过之处,大地为之震颤。 它的火焰鬃毛在风中飞扬,犹如一面燃烧的旗帜。 每一声嘶鸣都喷出炽热的火柱,在空气中留下灼烧的痕迹。 就算知道那是姜槐,此刻陆晚吟和霜冉还是有些警惕地看着那高大的骑士缓缓到来。 燃烛者那只深紫色的瞳孔死死地凝视着炎狱骑士,她将受伤的巨狐护在身后。 这种警惕直到炎狱骑士下了马,周身的铠甲开始剥离,最后恢复成了人形态才彻底解除。 “......有点,吃太多了。” 姜槐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而后慢慢地往前倒下。 “无心菜!” 陆晚吟也在瞬间解除了燃烛者的形态,她扑过去赶在姜槐倒下之前将其接住,让其躺在自己的大腿上。 【已击杀次要目标:炎狱行者】 【已获得:噬炎大剑】 【收藏品已置入典狱长的收藏库,您可以选择继续探索,并发现主要目标,也可以选择暂时离开幻境】 监狱的声音同时在几人的脑海里响起,但看姜槐现在的状态,应该是无法再继续了。 “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惜命啊。” 少女的手指轻轻撩拨着姜槐的头发,用一种心疼的眼神看着昏昏欲睡的姜槐。 “放心......我有分寸......” 听着他逞强的话语,陆晚吟的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了少年的脸颊之上。 “希望你是真的有......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把你的灵魂禁锢起来,狠狠折磨你......” “......我不会死的。” 身后的炎之神殿大门依旧纹丝不动,陆晚吟和霜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这一次只能暂时撤离了。 传送门开启,扭曲的空间内光芒闪烁。 众人的身影从这毁天灭地的世界中消失。 陆晚吟仍搀扶着姜槐出现在了夜魔巡游的据点。 杜轻鸿和墨羽几乎是同一时间迎了上去,焦急地看着似乎身受重伤的姜槐。 然而,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刚才还在往日幻境中虚弱不堪的姜槐,此刻却像是焕发了新生。 他的脸色不再苍白,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那种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量的疲惫感,在离开幻境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陆晚吟惊讶地看着姜槐恢复精神的样子,"无心菜......你的伤… 姜槐站直了身体,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所有受的伤和疲惫感几乎都在这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杜轻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玻璃片反射着烛光。 他沉声分析道:"或许,那个所谓的往日幻境似乎存在某种特殊的规则机制。当你们离开幻境时,在其中受到的所有创伤,物理上的也好,精神上的也罢,都会被自动抹除。 "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乱来。 墨羽的声音带着一丝愠怒,她严厉地盯着姜槐,但更多的是担心。 "幻境或许能治愈伤口,抹去疲惫,但它救不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如果你在里面真的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你明白吗,姜槐,下一次......请让我和你一起。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陆晚吟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姜槐的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压抑的情绪。 “对不起,无心菜......我没帮上什么忙。”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姜槐温柔地说,"如果不是你和霜冉的支援,我可能无法真正突破那只怪物的核心。 他转向墨羽,注意到这位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少女眼中难得流露出的担忧:"墨羽,谢谢你也为我担心。下次行动,我一定会更加谨慎。 “希望你说到做到。”墨羽微微低着头说道。 杜轻鸿适时地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根据目前的情报,那扇炎之神殿的大门后面很可能藏着火狱族的最高首领。姜槐,你打算怎么做? “按照监狱的尿性,火狱族的最强boss只会更加困难,而且我怀疑......这个世界除了火狱族的首领之外,还存在着别的什么东西,在吞噬那些火狱族力量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们除了要面对兽群,还在提防着另外的东西。” 众人都在等待着姜槐的话语,而姜槐却陷入了沉默。 他在回忆,回忆在火狱行者的内核之中所感受到的一切。 火狱族似乎一直以来都在面对一个强大到令人胆寒的敌人,那似乎是一个末日预言。 无关兽群,而是那个世界上存在的另外一种东西。 千万年前的火狱族将其囚禁在了火山之下,而随着兽群的入侵,禁锢着那东西的枷锁似乎松动了。 而这也是火狱族首领选择毁灭掉整个世界的理由之一。 就算是让世界毁灭,也决不能放那东西自由。 “再等等吧,我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这段时间......我需要消化一下新获得的力量。” 对于监狱和往日幻境,没有人比姜槐更加了解。 虽然杜轻鸿对于这个所谓的监狱,还有所疑惑,因为就连姜槐也说不清楚这东西的来历。 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他们已经被这个所谓的监狱连成了一条线,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夜色渐深,据点内的人也陆续散去。 杜轻鸿表示自己今晚要留在据点,因为夜魔巡游注册的公司现在刚起步,各方面都需要照料,也不能一直麻烦楚河,所以杜轻鸿想要自己多学习一下。 "墨羽,你现在住哪?"陆晚吟突然想起什么,看向一直沉默的少女。 墨羽愣了一下,低下头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尴尬。 “我会自己想办法。” 良久,墨羽才抬眼看着众人说道。 “你有钱吗?”陆晚吟问道。 少女的肩膀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所有银行卡…都被冻结了。墨家…收回了我的一切。 陆晚吟和姜槐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墨羽的处境有多艰难,她失去了最后的家人,被自己最为信任的妹妹所背叛,也失去那聊胜于无的家族庇护,甚至连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了。 姜槐暗自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不想再看到墨羽露出这样的表情。 既然她什么都没有了,那就像自己之前做出的承诺那般,无论是无畏者还是墨家,他都会亲手将其躲过来送给墨羽。 没想到姜槐还没说话,陆晚吟已经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墨羽的胳膊:“行了行了,别逞强了,你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和流浪小猫有什么区别。” “......小,小猫?”墨羽一下愣住了,还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她。 “走吧走吧,反正无心菜也对你下手了,干脆就住一起得了。” 墨羽抿着嘴唇,冷漠的声音出现了一丝颤抖:"我…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这不是什么麻烦,而是家人之间应该互相照顾,不过........我家只有一间卧室,这......” 陆晚吟气鼓鼓地看着姜槐说道:“当然是你睡沙发,我们睡一间啦,想什么呢!” 这句话说得姜槐无言以对,不过这的确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看着三人走出了夜魔巡游据点,杜轻鸿默默地喝了一口热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芸洛也站在他身边。 “芸洛,是我老了吗,我怎么看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操作。” “我觉得不是你的问题,是这三个人脑子都有点问题。” 。m. 第273章 如何拯救 三人来到姜槐的公寓后。 陆晚吟就拉着墨羽的手就往姜槐的卧室走去。 墨羽有些局促地站在门口,但陆晚吟已经自来熟地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给,这是睡衣。”陆晚吟从柜子里抽出一套粉色的睡衣。 墨羽神情凝重地捧着那套粉色的兔子睡衣,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墨羽的表情忍不住笑了,”放心啦,是新的。” “不是新旧的问题。”墨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小孩子才会穿这种睡衣。” 陆晚吟一下就炸毛了:“唉!怎么说话呢!女孩子追求可爱的东西不分年龄!你穿不穿,不穿还给我!” 墨羽手中的睡衣被陆晚吟抢了回去,她一边把睡衣叠起来一边呢喃着:“哼......不识好人心,爱穿不穿。” 见陆晚吟似乎是生气了,她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着客厅里的姜槐。 姜槐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对她点了点头。 于是墨羽走到陆晚吟身边说道:“我穿。” “晚了!这套睡衣已经被你伤害了!它不想让你穿了!” “......那我向它道歉,对不起。” “......你是真心的?” “是。” “好,它原谅你了,快去洗澡,然后换上睡觉。” 不得不说,其实陆晚吟有时候装出来的这种无厘头很容易拉近和人的距离。 在墨羽去洗澡的时候,陆晚吟来到客厅,坐在姜槐的身边叹了口气。 “她不像看上去那么坚强,我能感觉得到,她的内心还是千疮百孔。” “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 其实姜槐对于墨羽妹妹那件事还有些疑惑。 虽然他没有真正接触过墨巧,但墨羽如此信任的一个人,真的会做出这么恶劣的行径吗? 一个从未接触过觉醒者和兽的少女,为什么会甘愿变成一只怪物? 就因为力量......但是从墨羽之前的描述,墨巧完全不在意这些力量,在她眼中,只有知识和智慧可以帮助人改变一切。 那是什么导致了她的转变。 “无心菜,虽然我知道自己不太了解情况,不好发言,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现在墨羽看似什么都没有了,但之前束缚着她的那些锁链也同样消失了。” 姜槐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墨羽的妹妹是.......” “不好说,我会找时间去确认这件事,现在我们要优先把注意力放在暗帝身上。” “恩,现在暗帝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了,如果你无法完成监狱的任务,只怕老杜和芸洛姐,还有我,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正因为现在牵扯到了这么多人,姜槐才会将狩猎暗帝的日程如此提前,也下定了决心去做准备。 一定要在年后将那只嚣张的原初之兽抓回监狱。 半小时后。 刚被陆晚吟按着吹干了头发的墨羽面无表情地站在镜子前。 她看着身上这件粉色小兔子睡衣,内心五味杂陈。 粉嫩的布料上布满了可爱的卡通图案,与她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可爱!”陆晚吟眼睛发亮地看着墨羽,”我就说这件睡衣很适合你吧?” 墨羽抿着嘴唇没说话,只是微微转头看向了姜槐。 “我觉得我不适合这个。” 姜槐在一旁强忍着笑意,见墨羽转头看着自己,他赶紧咳嗽了两声,但还是被墨羽敏锐地抓住了那种笑意。 ”你笑什么?”墨羽瞪了姜槐一眼,试图用冷漠的语气掩饰自己的窘迫。 但配上身上粉嫩的睡衣,这份威慑力顿时大打折扣,特别是那睡衣帽子上的两只垂下来的兔耳朵,随着墨羽身体的转动而轻轻摆动着。 ”没…没什么。”姜槐连忙摆手,”只是觉得这件睡衣真的很适合你。” 陆晚吟在一旁笑得更欢了:”就是就是,特别是头上这两只耳朵,你现在完全就是一只粉兔子。” ”……”墨羽转头看了看镜子里那只粉色的大兔子,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接受了现实。 ”好了好了,该睡觉了。”陆晚吟拉着墨羽往床边走,”明天还要去给你买生活用品呢,你的衣服也全都没带出来吧?” “恩,我所有的东西都不允许被带出墨家。” “那还挺好的,以前的东西都扔了,晦气,明天我带你去买新的,现在快上床来睡觉啦。” 陆晚吟把墨羽推到了床上,姜槐走过去对陆晚吟低声说道:“你多照顾一下她。” “女孩子的事,你瞎操什么心,放心,我这个人很会安慰人,保准今晚让她睡得舒舒服服的!” 半小时后。 “呼~呼~哈哈哈.....嘿嘿嘿,吃不下了.....嘿嘿......” 墨羽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而旁边是睡相无比奇怪的陆晚吟。 本来陆晚吟要拉着自己聊天,但说了没三句话她就开始打呼噜了。 然后就是各种睡姿,甚至脚都踹到了墨羽脸上。 结果反而是墨羽一次又一次帮她盖好被子,最后墨羽也懒得管了。 就让她把双腿都压在了自己胸口。 但她睡不着倒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一闭上眼睛。 墨巧和自己的母亲,还有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就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海。 这种后劲如同慢刀子割肉一般一点一点地蚕食着她的身体和心灵。 最终墨羽叹了口气,她小心翼翼起身下了床,离开了卧室。 可刚推开门,就看到沙发上没有人。 姜槐去哪儿了? 墨羽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个念头,而后就闻到了厨房里传来了一阵香味。 她小心翼翼走到厨房门口,看到姜槐正站在灶台前做着什么。 ”睡不着吗。” 姜槐背对着门口,头也不回地说道:”先去客厅坐着,外面马上就好。” 墨羽站在门口愣了一下,对姜槐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到诧异:”你怎么知道是我?” ”晚吟那丫头一沾床就睡死过去,这点我早就习惯了。” 姜槐轻笑着说:”…如果是平时的你,我根本发现不了你的靠近。但现在你的心很乱,步伐也就乱了。” 墨羽无言以对。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这件与自己性格极不相称的粉色兔子睡衣,内心更添几分局促。 ”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墨羽站在厨房门口,声音很轻:”我感觉自己和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姜槐叹了口气,将热气腾腾的面条盛入碗中,转身走向客厅:”先过来坐下。” 墨羽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过去。 在餐桌边坐下后,姜槐将面碗放在她面前:”你这两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吧?先吃面,其他的等会再说。” 墨羽虽然疑惑,但还是拿起了筷子。 原本还没感觉,但眼前这碗喷香的素面一放在她面前,少女立刻感觉到了一阵饥饿。 第一口面条入口,她的眼睛顿时睁大了。 这种味道…竟然比墨家的私家大厨还要好吃。 顾不得维持往日的优雅姿态,她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姜槐就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直到她将碗里的汤都喝完,才开口问道:”好吃吗?”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墨羽微微坐直身体,努力恢复那副冷淡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为什么…会这么好吃.......你专门学过厨艺吗?” ”不是因为我的厨艺有多好。”姜槐温和地说,”而是因为现在的你,需要这碗面。人只有在最需要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一件事物的美好。” 他看着墨羽的眼睛继续说道:”所以,与其担心自己是不是应该留在这里,不如问问你自己的内心,你想不想留下来?”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里,墨羽低着头,那长长的刘海有些遮住了眼睛。 但姜槐还是看到,有星点泪光在她眼角闪烁。 ”我…我不知道。”墨羽的声音有些哽咽,”自从回到墨家,我都被教导要作为一把刀,一把没有感情的刀,我被磨灭了所有的意志和感情,从来没有人会问我喜不喜欢......” ”现在你可以做真实的自己。” 姜槐轻声说,”这里没有人要求你必须是什么样子。你可以笑,可以哭,可以生气…这就是家的意义。” 墨羽抬起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但这一次,她没有急着擦掉。 在这个深夜,在这个只有她和姜槐的客厅里,她第一次允许自己展现出脆弱的一面。 “那.......可,可不可以......”墨羽小心翼翼捧起碗,脸颊有些绯红:“再来一碗......?” ”当然可以。”姜槐笑着又去了厨房,很快又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看着墨羽狼吞虎咽的样子,他又去煮了第三碗。 直到墨羽终于吃饱,有些害羞地捂着嘴,似乎是在为刚才的失态有些羞愧。 姜槐这才笑着送她回到卧室。 “吃了就睡,对身体不好。” 墨羽坐在床边,看着姜槐问道。 “没事,睡吧,你需要休息,明天晚吟还要带着你去买衣服,她白天精力充沛,你可得把她看好了,别让她闯祸。” “好。” 看着陆晚吟依旧睡得四仰八叉的样子,墨羽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笑意。 ”我会试着接受现状的。” 墨羽轻声说,”接受母亲已经离世,墨家不再需要我,还有…妹妹背叛我的事实。” 姜槐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些事情,可能还需要眼见为实。不过现在太晚了,这些事情我们改天再谈。” 等墨羽躺下后,姜槐并没有回到沙发。 他来到阳台,望着夜空中的繁星。 一只停留已久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落在他的指尖。 ”看到你想看的东西了吗?”姜槐轻声问道。 蝴蝶缓缓飞起,在月光下化作一个少女的身影。 那张与墨羽有七分相似的面容,正是墨巧。 ”为什么…对我没有敌意?”墨巧轻声问道。 姜槐叹了口气:”你帮墨羽斩断了墨家的锁链,只是…这个方式太过激进了。” ”有些锁链,必须用极端的方式才能斩断。”被姜槐一眼看破的墨巧面无表情地说道:”否则,她永远都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 ”你已经和那只兽有了联系,对吗?” ”这件事我会处理。”墨巧的声音依然平静,”我会用它的力量,让它彻底毁灭。” 姜槐皱眉道:”我可以帮你。” 墨巧轻轻摇头:”不必了,这是墨家的事,你和她都没有资格插手。” 依旧是冰冷的回绝,但确实最温情的保护。 她犹豫片刻,终于说道:”请你…照顾好她,她......不能再经历那些风霜了。”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经重新化作蝴蝶,消失在夜色中。 姜槐望着那个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月光下,一场看不见的旋律正在悄然上演。 而这,或许只是开始。 “那谁又来拯救你呢。” 姜槐看着那蝴蝶消失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m. 第274章 值得被珍惜的日子 晨光熹微,墨羽站在床边,看着还在呼呼大睡的陆晚吟。 少女睡得正香,一条腿搭在被子外面,睡衣也皱巴巴的,此刻还张着嘴,嘴角挂着口水,看上去十分可爱。 "该起床了。“墨羽用手指戳了戳陆晚吟的脸颊。 "唔…再睡五个小时...…”陆晚吟咕哝着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已经九点了,不是说要带我去买东西吗 墨羽声音冷漠地询问。 “......哎呀,商店又不会长腿跑掉.....不要着急,呼......”陆晚吟迷迷糊糊地说着,却完全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墨羽无奈地看向门口的姜槐,用眼神求助。 "你别管她说什么,直接动手。 姜槐笑着说道:“不然她能赖到下午。 墨羽点点头,伸手掀开被子。 陆晚吟立刻条件反射般蜷成一团:”哎呀谁啊......烦死了...… "起床。"墨羽一脸冷漠地说。 "生时何需长醒.....死后亦会长眠...…安啦安啦......晚安 陆晚吟含含糊糊地说着一些云里雾里的话,摸索着想把被子拉回来。 墨羽皱着眉头又一次回头看向了姜槐。 “你直接把她拎起来去洗漱,别管她,然后给她换衣服,然后照常出门,等你们走到半路的时候,她差不多就清醒了。” 姜槐的话让墨羽感觉不可思议。 “她怎么活到现在的。” “......和谐社会救了她。” 于是墨羽不再犹豫,她直接将陆晚吟打横抱起。 "诶......这是怎么了......我怎么飞起来了 陆晚吟迷迷糊糊地说道:“这是要飞去哪儿......” "带你去洗漱。"墨羽语气淡然,仿佛在处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带我去吃席吗......哈哈哈,睡死了....我吃不下啦......” 墨羽二话不说,扛着她就往洗手间走。 陆晚吟被扛到了洗手间,还在迷迷糊糊地抱怨:"哎呀你这个小东西…一点都不温柔… 不知道她现在正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来到卫生间,陆晚吟闭着眼睛,对着镜子发了会儿呆。 见墨羽没有任何动作,她突然转头看向墨羽:"唉,等什么呢.....…挤牙膏啊。 墨羽脸上闪过一丝不爽,而后回头瞪着姜槐:“她真的没醒吗?” “相信我,现在她处于一种身体和意识有延迟的状态,你体会过吗?就小时候上数学课,老师说的话会隔好几分钟才会传入你耳朵里,然后弄得你昏昏欲睡。” “没有体会过,我从小每一节课都是满分。” “......那你牛x嘛。” “哎呀......快点,挤牙膏,刷牙。” 陆晚吟张开了嘴,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墨羽叹了口气,接过牙刷开始挤牙膏,然后递给了陆晚吟。 "墨羽…...唉嘿 陆晚吟又开始撒娇,用头在摸鱼的胸口蹭来蹭去。 "你帮我刷牙吧… "想都别想。"墨羽把牙刷塞进她手里,"自己刷。 “......那我要睡了。” “你......!” 墨羽实在拿她没办法了,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始帮陆晚吟刷牙,嘴里却一直抱怨着:“你是巨婴吗。” “.....呼噜呼噜呼噜。” “不要吐泡泡,弄到我脸上了。” 姜槐内心狂喜,以后这麻烦事儿有人帮忙做了,再也不用一大早起来被陆晚吟折磨了。 等陆晚吟总算洗漱完,墨羽又开始帮她挑衣服。 看着衣柜里形形色色的衣服,墨羽陷入了沉思。 “我不知道她平时穿什么。” 墨羽看着姜槐说道。 其实现在墨羽身上这件牛仔外套和长裤也是陆晚吟的衣服,她所有的东西都不允许被带出墨家。 所以今天陆晚吟才会提出带她去大采购。 只是平时墨羽的穿衣风格和陆晚吟差别很大,一个很可爱,一个很成熟,所以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帮陆晚吟搭配。 无奈,姜槐走过来和墨羽一起选了几件衣服。 但没想到陆晚吟指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说道:“穿这个~” "外面很冷。"墨羽否决。 "但是这件最好看嘛…"陆晚吟开始耍赖。 “......为什么我感觉,她把我当成她母亲了。” 姜槐耸了耸肩,看帮不上忙,于是也只能先退出房间。 "先穿打底裤。"墨羽语气不容置疑。 "你比无心菜还啰嗦…"陆晚吟小声嘟囔。 "什么 "我说......我说我饿了 “喂,你其实已经醒了对吧?” “呼~呼呼~晚安。” “你.......!” 终于,在墨羽的"强制照顾"下,陆晚吟收拾完毕。姜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三人坐在餐桌前。 不过陆晚吟的确是已经醒了,比她平时要提前清醒一个小时,也算是打破了纪录。 "对了墨羽,"陆晚吟突然说,"昨晚我有踢到你吗 “......”墨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应该问你有没有踢到我,而是应该问你把我踢下床多少次。 "没有。"墨羽面无表情地说道,也算是给了陆晚吟一个面子。 "那还好…"陆晚吟松了口气,然后又笑嘻嘻地说,"这说明我们已经是好朋友啦 "这是什么逻辑?"墨羽无语。 "因为我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睡得这么沉啊,啊,虽然我也只和无心菜还有芸洛姐一起睡过,但芸洛姐每次在我踹她之前,她就会先给我两巴掌把我打醒,还是墨羽好,被我踹下床都不敢吱声,嘻嘻。 陆晚吟理直气壮地说。 “你......!原来你记得自己把我踹下床了!?你是故意的吗?!” 姜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这样的日常,或许正是墨羽最需要的。 不过 我怎么感觉自己养了两个女儿? 清晨的阳光洒满老街,三人站在公交车站等待着233路公交车。 墨羽看着路边斑驳的站牌,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公交车,有一种异样的新奇感。 "来了来了!"陆晚吟兴奋地挥手。 随着一声刹车,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公交车停在站台前。 上车后,陆晚吟熟练地刷卡,而墨羽则有些笨拙地将自己的身份证对准刷卡机摆弄着。 姜槐哭笑不得,还好他早有准备,用手机帮陆晚吟扫了码。 “谢谢。”墨羽似乎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如此笨拙,她低着头跟在姜槐身后然后坐在陆晚吟身旁的座位上。 “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凡事都有第一次,毛毛雨啦,以后还有更让你吃惊的,欢迎来到,贫苦人民的世界!” “公交车上保持安静。”姜槐在后面的座位拍了一下陆晚吟的脑袋。 陆晚吟不满地回头白了一眼姜槐。 二十分钟后,三人来到了凌羽市最古老的百货商场。 永乐商厦。 这座建于八十年代的商场,曾经是凌羽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即使现在已经被各大现代化购物中心所替代,但它依然保持着独特的市井气息。 "这里…"墨羽环顾四周。 商场的装潢明显有些老旧,天花板上的霓虹灯管有几处已经不亮了,但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却让她感到新奇。 "你该不会是嫌弃这里吧 陆晚吟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唉,我多嘴问一句啊,墨羽,你之前的衣服都多少钱啊?在哪儿买的? "我没有自己买过衣服。"墨羽一边打量着这百货商场的大门口一边说道。 "都是设计师来家里定制,用途和场合不同价格也不同,几万到几十万不等吧。 陆晚吟瞪大眼睛,她感觉到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万恶的资本主义。” “恩?你刚才说什么?”墨羽因为太在意这里了,没听清陆晚吟的话。 “唉,哎呀!贵的不一定就是好的!"陆晚吟双手叉腰,"看我今天给你搭配出最好看的衣服!"” 姜槐打了个哈欠,他已经预见到自己即将成为一个苦力的命运。 随即陆晚吟拉着墨羽冲进了服装区,开始了"变装大作战"。 "先来点帅气的!"陆晚吟在衣架间翻找,"这件黑色皮夹克配牛仔裤…还有这件白衬衫…...你瞧,虽然你平时的日常也挺酷的,但是这种街头风完全不一样诶! 墨羽换上衣服后,连姜槐都不得不承认陆晚吟的眼光确实很好。 皮夹克勾勒出墨羽修长的身材,而白衬衫则中和了皮衣的凌厉感。 "完美!"陆晚吟围着墨羽转圈。“这套先买了!” "接下来是可爱风格!"陆晚吟从衣架上取下一条白色的蕾丝连衣裙,"配上这件粉色针织开衫…再加一条百褶裙…...恩,完美! 墨羽有些犹豫地看着这些充满少女气息的衣服:"这个…会不会太… "不会不会,快去试试!"陆晚吟把衣服塞进墨羽怀里,推她进试衣间。 当墨羽换好衣服走出来时,整个氛围都变了。 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她,此刻却散发着一种令人惊艳的甜美气质。 白色蕾丝裙勾勒出优美的身线,粉色开衫又增添了几分温柔。 陆晚吟惊呼:“墨羽你也太适合可爱风格了吧 "是…是吗…”墨羽难得地露出些许羞涩。 姜槐靠在柱子上,看着墨羽的变化,也不禁露出微笑。 这样的墨羽,确实很特别。 "对了对了,我看到一件特别适合你的…“陆晚吟又冲向另一个区域。 "等等,晚吟…”墨羽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就这样折腾了两小时,姜槐的身上已经挂满了各种购物袋。 不过姜槐倒是很佩服陆晚吟,虽然买了这么多东西,但每一套价格都很实惠。 不得不说,从小过着苦日子的孩子,是比较会生活。 趁着墨羽去洗手间的功夫,姜槐本想夸奖陆晚吟几句。 却发现陆晚吟一个人偷偷走到角落似乎是在嘀咕着什么。 “......完了完了,一个没注意,把存下来的积蓄花了这么多,都怪她长得太好看了,身材也太好了.....” 姜槐没忍住笑出了声。 陆晚吟一个激灵,立刻捂住了钱包,而后慢慢转过头。 “你,你都听到啦,无心菜?” “你倒挺慷慨的,让自己破产来让别人高兴。” “要,要你管啊!本小姐喜欢~” “放心吧,今天的消费我来处理,你们想吃什么都可以。” “......不用,这些是我送给墨羽的礼物,哼,这点小钱,本小姐还是花得起的。” 看着陆晚吟紧紧捂着的那个已经有些干瘪的小猫钱包,姜槐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想办法把钱补给这丫头了。 。m. 第275章 新任队长 墨羽、陆晚吟和姜槐三人走出商场,街道上的喧嚣声顿时将他们包围。 夜幕降临,霓虹灯开始在城市中闪烁,为这个繁华的都市增添了一丝梦幻色彩。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前往陆晚吟提议去的那家路边大排档的时候。 十字路口街道上的大屏幕突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最新新闻:无畏者最新人事变动公布】 这是一个最近新成立的专门报道觉醒者新闻的频道,也面向普通人。 在各大组织的外宣运营下,现在普通人也快速了解到了几个比较出名的组织。 而现在新闻上所报道的,正是无畏者的最新信息。 屏幕上闪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与墨羽有七分相似的少女——墨巧。 播报员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来自无畏者的最新人事信息,墨家的次女墨巧即日起将接替原血隼小队队长墨羽的职位,成为新一任无畏者精英小队队长。同时,原血隼小队将更名为云蝶小队】 墨羽慢慢抬起头凝视着街边的大屏幕。 屏幕上和自己无比相似的墨巧的脸似乎也在隔着屏幕和她对视着。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双手却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陆晚吟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她温柔地握住墨羽的手,想要给予安慰,却被墨羽轻轻地摇头拒绝。 紧接着,屏幕上又出现了更加令人震惊的消息。 墨家家主及无畏者最高议会联合声明:即日起,墨羽与墨家及无畏者组织断绝一切关系,其日后一切活动将不再代表墨家与无畏者】 这则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墨羽心上。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掩盖在了平静的面具之下。 并非贪恋墨家的一切,只是因为现在如同垃圾一般被人扔到了一边,那种感觉还是让她有些不好受。 姜槐观察着墨羽的反应,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墨羽,你真的觉得你妹妹背叛了你吗 墨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不断闪烁的新闻标题。 姜槐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继续说道:"你已经自由了,墨羽。但是你的妹妹墨巧,她现在身陷囫囵。你想要怎么做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墨羽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她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我…我需要时间思考。 陆晚吟看着墨羽,轻声说道:"墨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墨羽微微点了点头,但脸上却看不出半点欣慰。 姜槐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有时候,最亲近的人为了保护我们,会做出一些看似伤害我们的决定。墨巧或许是在用她的方式保护你,让你真正获得自由,而你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对吗? 墨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低声说:"我知道…我只是…需要时间接受这一切。 无畏者总部坐落在京城中心的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中。 从外部看,这栋建筑与周围的商业楼宇并无二致,但内部却是另一番天地。 墨巧穿过重重安保,踏入了无畏者的核心区域。 宽敞的大厅内,冷冽的金属与温和的木质相互交织,营造出一种既现代又不失人性化的氛围。 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无畏者的徽章。 墨巧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板上回响,引来了周围人的注目。 今日出席的无畏者成员皆是高层,几大精英小队队长悉数到位。 此刻都在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墨巧。 她身着一袭黑白相间的制服,尽管年纪尚轻,但她的气场丝毫不弱于自己的姐姐墨羽。 冷峻的眼神扫过四周,仿佛在无声地宣告自己的存在。 周围的无畏者成员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用怀疑和敌意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入侵者"。 有人窃窃私语 "就是她吗?那个替代墨羽的人 "看起来也不过如此,能撑得住多久 "听说她还不到20岁,简直是在开玩笑。 "墨家到底在想什么?墨羽虽然和人格格不入,但工作上完全没问题啊。 这些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还是清晰地传入墨巧的耳中。 然而,她的表情始终保持着冷静,仿佛这些议论声与她无关。 当墨巧来到大厅中央时,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 他是无畏者本部的主管负责人,杨铁。 此刻男人的脸上挂着官方式的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屑。 不过是墨家派来的另一条狗罢了。 这便是他的内心想法。 "墨小姐,欢迎加入无畏者。"杨铁伸出手,声音洪亮地说道,"我们都期待着您的表现,希望您能和您的姐姐一样,让我们刮目相看。 墨巧微微挑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并没有伸出手与杨铁相握,只是用清冷的声音道:"不必多言,我希望您能明白一点,我不是墨羽的替代品,墨羽已经和墨家毫无关系,请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废物,希望以后无畏者也不要再去关注任何那个给家族蒙羞的废物的动向。 杨铁的手悬在半空,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当然,墨小姐年纪轻轻就能担此重任,想必是有过人之处。我们都很期待您的表现。 墨巧环视四周。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在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质疑和敌意。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而坚定地说道:"各位,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诸多质疑。但我要告诉大家,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你们也不必将我当成同伴。 “好大的口气......”一名身着道袍,头发染成黄色,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少女坐在椅子上低语着。 她一只腿抬起踩在椅子上,保持着一种相当嚣张的坐姿,并且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墨巧。 “瑶瑶,注意一下坐姿。” 而在她旁边坐着的那名身材修长的高个子女人温和地提醒着她。 墨巧的目光锐利地扫向那个出声的少女。 她认出那是无畏者精英小队队长之一,鬼道瑶瑶。 年仅16岁,却已经是五星上位觉醒者,天才中的天才,龙虎山道家一脉的真传弟子。 但却因为其个性乖张且喜欢擅自篡改道家秘术而被龙虎山逐出师门,后自成体系觉醒之后更是一手邪术无人可当。 瑶瑶的嚣张姿态和不屑眼神,丝毫没有让墨巧感到不适。 相反,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好大的口气?"墨巧重复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瑶瑶队长,我想你误会了。这不是在虚张声势,而是事实。 瑶瑶挑眉,正准备反驳,却被身旁的女子轻轻按住了肩膀。 那是另一位小队队长,天术卢恩熙。 卢恩熙出生韩国,却自幼在华夏这片土地上成长,现在的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片土地与文化,成为了无畏者组织的中坚力量。 女人优雅地站起身,微笑着对墨巧说:"墨小姐,欢迎加入无畏者。我是天术小队的卢恩熙,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没有什么合作,互不干涉就行。”墨巧冷冷地回应。 卢恩熙那微笑的眉眼在这瞬间微微睁开,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现场气氛一度十分紧张。 就连泰斗北山狮也摩拳擦掌,可他护着的对象却是墨巧。 “她是墨羽小姐的妹妹,你们也都放尊重点。” 听了北山狮的话,瑶瑶笑得更欢了。 “哈哈,我倒是不知道,几天没见,鼎鼎大名的北山狮,成了墨家的家犬了,护着姐姐还不够,现在还要护着妹妹?你干脆直接改名北山狮子狗得了。” 杨铁眼见现场气氛愈发紧张。 他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各位。墨小姐刚来报到,我们应该给她一些时间来适应。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大家散会吧。 随着杨铁山的话音落下,众人陆续离开。 鬼道瑶瑶临走前狠狠地瞪了墨巧一眼,而卢恩熙则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墨巧最后一眼,才转身离去。 其余几位队长倒是表现得漠不关心,黑剑王明远腰间别着一把漆黑色的长剑。 一头凌乱的黑发之下是一双挂着黑眼圈似乎有些睡眠不足的双眸。 白枪索恩斯目前正在无畏者欧洲分部执行任务,因此也是唯一没有到场的队长。 墨巧站在原地,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默默无言。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质疑。 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为了自己,为了姐姐,她必须坚持下去。 “墨巧队长,那么从今天开始,您的办公地点就在这栋楼的37楼,我让人带您......” 杨铁话没说完就被墨巧打断。 “不必,我会回到凌羽市,办公室就用前血隼小队队长的办公室就行。” “墨巧队长,您没有权利擅自......” “话不要让我说得那么直白,请你好好看看我的姓氏,我姓墨,墨家对无畏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对吗?” 杨铁脸色铁青看着墨巧。 的确,墨家是无畏者背后最大的资助者,但这也不代表你墨家就能如此目中无人啊。 没有离场的北山狮率先打破沉默,他向前一步,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墨巧队长说得没错。墨家对无畏者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但我希望墨巧队长也能明白,无畏者不是墨家的附庸。我们需要的是互相尊重,而不是单方面的命令。 墨巧略微侧眸看了北山狮一眼,而后突兀地说了一句:“这么喜欢偷窥?为什么不自己来现场?” 与此同时,远在凌羽市正在咖啡厅里坐着喝咖啡,看着陆晚吟和墨羽聊天的姜槐愣了一下。 她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北山狮是自己的傀儡......? 。m. 第276章 肮脏的老鼠 这一周的时间里,姜槐都在精炼自己体内的火狱族力量,现在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驾驭住这股力量了。 但很可惜,现在火狱族的力量毕竟还有一部分在火狱之主的手中,如果不能做得完整的力量,他并没有把握能和暗帝抗衡。 而杜轻鸿则是暂时把注意力放在了夜魔巡游的生意上。 正好最近用低廉的价格租下了一间办公写字楼的一层,所以杜轻鸿也打算将那儿作为供应链公司的主要办公点。 再请几个人,也可以拓展一下业务。 当然,杜轻鸿现在也知道,这些都是姜槐和丹朱商会之间的交易,所以他在面对这些生意的时候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毕竟丹朱商会的背后是暗行者。 最近暗行者的动作很多,想方设法在稀释协会的力量,而杜轻鸿不想让夜魔巡游过早被卷入到这些纷争当中。 既然有了自己的办公室,那就要开始置办办公用品和家具了。 可最近姜槐挺忙的,陆晚吟也天天带着墨羽去散心。 芸洛在协助警方侦破案件。 杜轻鸿陷入了一种无人可用的境地,他自己也有学校的工作。 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夏玲玥和林铃就这样站在了杜轻鸿面前,眼神坚定得仿佛要入党。 "老杜,你就放心地把购置家具的任务交给我们吧!“夏玲玥拍着胸脯保证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林铃也不甘示弱,用力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杜轻鸿看着眼前这两个充满热情但不太靠谱的女孩,忍不住扶额。 他本想婉拒,但看到她们那闪闪发光的眼神,一时间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好吧,"杜轻鸿无奈地叹了口气,”但是你们要记住,我已经和家具厂联系好了,你们只需要去签收就行。明白吗?就签个字就行了,很简单。 "明白!“两个女孩异口同声地回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看着她们欢天喜地地离开,杜轻鸿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摇摇头,试图甩掉这种感觉。”应该没问题吧,“他自言自语道,"毕竟只是去签收而已,找头猪去做应该都不会出错的。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杜轻鸿的预料。 夏玲玥和林铃踏入家具城的那一刻,原本兴致勃勃的心情瞬间被现实浇灭。 宽敞明亮的展厅里,各式各样的家具整齐排列,但在两个女孩眼中,这里却索然无味。因为这里完全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 夏玲玥皱着眉头环顾四周,嘴里嘟囔着:"这也太无聊了吧?连卖酒的地方都没有。 她的目光在展厅里游移,仿佛在寻找什么能提起兴致的东西,却始终一无所获。 林铃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她轻叹一声:"酒就不说了,就算有酒,你有钱吗? 夏玲玥闻言将踹在外套里的手掏了出来,顺便还把那干干净净的外套兜翻了出来。 “你呢?你有钱吗?咱们去买酒吧。” 林铃同样把裤兜翻了出来,比两人的脸还干净。 “合着我们俩都身无分文啊。” 两个身无分文的女孩站在家具城中央,脸上写满了沮丧和无奈。 夏玲玥和林铃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尴尬。 "好吧,看来我们今天是喝不成酒了。 夏玲玥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好像是来这里干正事的 林铃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认真:"我记得杜老师交代我们来.....签字? 合着这两人转头就已经忘了到底来做什么了。 最后还是一名工作人员过来询问两人是否来签字接收家具的。 夏玲玥这才想起来:“哦!对对对!来签字的!” 接待员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份文件:"两位小姐,这是你们要签收的家具清单。请仔细核对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在这里签字。 夏玲玥随手接过清单,本想草草看一眼就签字。但当她的目光扫过清单上的内容,还有后面附带的实物图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等等,"她皱着眉头说,"这些家具…是不是太普通了 林铃凑过来看了看:"好像是有点…不过杜老师不就是要这些吗 接待员也微笑着说道:“这是按照杜先生的意思定制的家具,这里是设计图,请二位过目。” 夏玲玥看了看设计图后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敷衍了事。既然杜老师把这个重任交给我们,我们就要严格把关。 林铃有些疑惑:"你是说… "我们来重新设计这些家具!"夏玲玥兴奋地说,"想想看,如果我们能给杜老师一套独一无二的家具,他会有多惊喜 接待员感到一丝不祥的气息:“......二位,这家具已经定制好了......而且设计图也......” “你们这设计图太普通了,笔墨纸砚伺候!” 不等接待员反应过来,夏玲玥已经从接待台上拿起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开始大展拳脚。 就这样,原本简单的签收任务,在夏玲玥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林铃逐渐被感染的热情下,演变成了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家具革命"。 “瞧瞧,这才叫真正的设计!”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家具城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女孩大展身手。 夏玲玥挥舞着笔,在图纸上画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创意设计",而林铃则不断为这些疯狂的想法鼓掌叫好。 "看,这是会自动变形的沙发!白天是沙发,晚上可以变成床,还能变成酒柜!"夏玲玥兴奋地解释着她的"杰作"。 家具厂的负责人试图劝阻:"两位小姐,这些设计可能不太实用,而且....价格 “哎呀这些小事!你不用管!按照我们说的设计,就这么定了,签字!” 夏玲玥朝着林铃使了个眼色。 “好勒!”林铃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在新的设计图上签了字。 那接待员嘴角抽搐地看着两名少女离开了家具厂,她的手里捧着一堆夏玲玥即兴发挥的设计图,旁边的工作人员询问她怎么办。 接待员叹了口气说道:“字都签了,先把这些做好的返厂吧。” 夕阳西下,橙红的余晖为整个城市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夏玲玥和林铃走在回家的路上,两人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显然对自己今天的"杰作"十分满意。 "既然事情都办完了,要不要去喝一杯?"夏玲玥提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时,林铃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的目光被一条幽暗的小巷吸引,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捉摸。 "玲玥,你先回去吧。我突然想起有点事要办。 林铃轻声说道,嘴角挂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夏玲玥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好吧,那你小心点。别回来太晚哦,我去找老杜要些钱买酒 目送夏玲玥离开后,林铃的表情骤然改变。 原本温和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冰冷,嘴角的微笑也变成了一抹冷笑。 她缓缓走进小巷,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精致的少女从阴影中走出。 她穿着一身精致的洋裙,看起来就像一个精美的洋娃娃。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林铃就闪电般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的身体举起,死死地抵在墙边。 “小老鼠.......你很喜欢跟着我吗?”林铃伸出舌头,在那少女的脸颊上轻轻舔了一下。 少女被掐住脖子,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痛苦。 她平静地看着林铃,轻声问道:"您为什么要潜伏在典狱长身边 林铃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你有什么资格询问我问题? 少女似乎意识到了危险,急忙说道:"我对你没有威胁,我只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铃就狠狠地咬向了她的脸颊。 一声脆响,少女的半张脸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机械结构。 林铃松开手,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破碎人偶:"威胁?你搞错了一件事,偃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我。 她蹲下身,盯着人偶那逐渐暗淡的眼睛,继续说道:"我之所以留在典狱长身边,只是因为那小子挺有意思,而我现在很需要乐子,但是…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危险,"如果有一天我觉得他无聊了,我会亲手毁掉他。 “至于你们,我对你们没有任何兴趣,蟑螂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懒得去掏你们的老窝,懂了吗?” 人偶在粉碎的最后一刻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我不会将你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林铃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乖,现在滚回你的狗窝去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小巷,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m. 第277章 莱瓦汀 在这段时间里,姜槐通过监狱的往日幻境系统也逐步了解到了整个监狱体系。 虽然大部分都仅停留在猜测阶段。 但也足以帮他尽快将力量融会贯通。 同时姜槐也没有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在最近遭遇到的这一系列事件当中,还有一个人物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尽管他想要装作自己置身事外,与一切都毫无关系的样子。 但姜槐的直觉告诉他。 陵川。 这个男人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 从他赤手空拳就击溃了黑曜石兽这一点来看,陵川的力量起码不亚于百骸化的自己。 虽然他的战斗有些投机取巧的部分。 但只有自身实力强大到一定的境界才有可能做到那种技巧。 姜槐坐在监狱的办公室里,看着桌上那正处于休眠状态的球形机械体自言自语道:“岳老师,陵川导师到底是什么人,是我可以信任的人吗?” 咔咔—— 就在这时候,那球形机器人突然自我唤醒,而后那代表着眼睛的摄像头看向了姜槐,接着球形机械体开始原地转圈。 就仿佛是想要传达一些什么讯息给姜槐。 “岳老师,不要着急,我会重塑你的肉身......但不是现在。” 姜槐轻轻拍打着那球形机械体的脑袋,而后站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径直来到了往日幻境的门口,就在这几天,他又发现了往日幻境的一个新功能。 那便是可以通过消耗少量低阶内核来重置已经开启的幻境。 只要是没有彻底完成所有隐藏目标的幻境都可以被重置,但是再次击败boss不会获得奖励。 所以纯粹只是一个磨炼自己的场所。 “重置卡尔塔遗迹。”姜槐轻声说道,同时从怀中取出三枚低阶内核。 这枚内核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有生命般在姜槐的掌心跳动。 他将内核轻轻放入凹槽,随即感受到一股奇特的能量波动从门框蔓延开来。 监狱的声音在姜槐耳边响起。 【确认重置卡尔塔遗迹幻境命令。警告:该幻境已完成主要任务,重置后将不再有任何主要任务奖励,是否继续】 姜槐没有丝毫犹豫,坚定地回答:"确认。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枚低阶内核瞬间化作一道光芒,被门框吸收。 整个幻境入口开始发出微微的嗡鸣声,仿佛有无数齿轮在背后运转。 姜槐静静地等待着,脑海中回想着上一次进入这个幻境的种种经历。 终于,幻境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耀眼的光芒从门内倾泻而出。 姜槐眯起眼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亮度。 当光芒渐渐褪去,他看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高耸入云的金属建筑残骸如同巨人的骨架,静静地矗立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 天空中飘荡着淡淡的灰尘,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面纱。 姜槐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脚下的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个世界,虽然是幻境,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和力量却是真实的。 姜槐深知,重置幻境真正的价值不在于外在的奖励,而在于对这个文明更深层次的理解已经不断磨炼自己已经掌握到的力量。 “监狱希望我们按照它的逻辑和方式去解题,这样也许可以拿到满分,但永远也无法突破自我。” 姜槐直接化作了歼灭形态,而后两把左轮手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而我要做的,便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攻克掉这些难关】 他甚至还觉得,如果自己能力足够,完全可以不用站在兽的角度。 试想一下,若是之后的幻境,他可以站在被毁灭的一边,去帮助他们抵抗那些既定的命运。 那么得到的奖励一定会比按部就班毁灭世界要丰厚得多。 为了以后,现在他必须去主动破局。 远方的大地传来了一阵翁鸣之声,卡尔塔文明最后的机械造物,神星救世者巍峨如山一般的身躯出现在了地平线之上。 ......开始吧】 歼灭握紧了手中的双枪,而后脚下一蹬,朝着那巨大的机械体奔袭而去。 那高达上百米的神星救世者仿佛一座移动的金属山峰。 无论看几次姜槐都觉得它是那么的震撼。 同时也为制造了如此奇迹的文明覆灭感到惋惜。 但也仅此而已了。 已经覆灭的文明已成定局,而姜槐要做的就是从文明所留下的虚无之影里提炼出自己所需要的力量。 以免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成为下一片文明废墟。 随着神星救世者发起第一波攻击,歼灭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在废墟间穿梭如同一道闪电。 超频率:20%】 无须提醒,将所有性能发挥到极致】 姜槐关闭了监狱的提醒,在这里,只要能活着离开,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害都可以得到治愈。 这也是往日环境隐藏的一大要点。 那就是可以测试你的极限。 神星救世者似乎感受到了歼灭的威胁性。 它瞬间做出了调整,双臂变形成两门巨型能量炮,刹那间,数十道粗大的蓝色光束撕裂空气,朝着歼灭行径路线所在的位置倾泻而来。 歼灭瞬间调换了奔跑的方向,刹那间,那光束扫过了它刚才即将踏足的位置。 姜槐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它的所有攻击都经过了精密计算,若不是自己提前调换了方向,速度再快也会被其预判到。 但这种计算也可以被反预判。 歼灭正是利用了高机动性和灵活度不断闪转腾挪。 那些致命的能量光束在他身后炸开,将大地撕成碎片,但却始终无法触及他分毫。 神星救世者再次提高了自己的火力。 这是之前姜槐利用兽群并未见识到的强大力量。 它的背部装甲打开,露出密密麻麻的导弹发射口。 下一秒,数百枚小型导弹呼啸着冲向天空,然后如雨点般落下,笼罩了整个战场。 歼灭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这种全覆盖式攻击,即使以他的速度也难以完全躲避。 但他并未慌乱,反而调整呼吸,逐渐放慢了速度。 而后瞅准了火力网在刹那之间留下的一道小小的缝隙。 轰—— 歼灭者腿部推进装置猛地喷发出火焰。 它整个身体如同倒飞的流星升入天空。 竟然在密集的导弹群中穿梭,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爆炸的冲击波。 同时,他也来到了自己的攻击范围。 双手抬起,左轮枪的枪口对准了神星救世者庞大的身躯不停地扣动扳机,一颗颗灌注了火狱族力量的子弹精准地击中了那些还未爆炸的导弹。 歼灭的每一发子弹也同样经过了精密的计算,在击毁导弹的同时也射向了神星救世者身体的薄弱位置。 轰!轰!轰 连锁反应引发的巨大爆炸照亮了整个天空。当烟尘散去,歼灭已经来到了神星救世者的面前。 结束了】 歼灭低语一声,双枪同时开火。 两道耀眼的光束从枪口射出,如同两颗微型太阳,直奔神星救世者的中枢内核而去。 然而,就在光束即将命中的瞬间,神星救世者的胸前突然一面能量盾牌,将攻击尽数挡下。 艹】 歼灭微微皱眉,但眼中的战意却更加炽热。 神星救世者趁机反击,它的右臂变形成一把巨大的能量剑,朝着歼灭横扫而来。 歼灭不得不中断攻击,急速后退,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歼灭者悬浮在空中,双目如炬,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 神星救世者的能量盾牌成功挡下了他的攻击,这让他意识到,常规手段已经无法击败这个强大的对手。 ......锁魂劫】 歼灭者低语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无数的锁链划破空间而来,将神星救世者的身体暂时束缚,尤其是封锁住了它的武器发射口。 但姜槐明白,神星救世者并没有所谓的灵魂。 物理束缚手段只能禁锢其一小段时间。 不过已经足够了。 超频率提升至120%】 警告:身体负荷过重,有解体风险】 监狱的强制警告在他脑海中响起,但歼灭置若罔闻。 他知道,这是一场不成功便成仁的战斗。 警告,超频率130%】 警告,超频率150%】 警告,超频率180%,是否立刻进入残裔形态】 不 歼灭的身子慢慢落在地面,而后他半蹲在地上,手掌轻轻抚摸着大地。 .......现身吧】 已检测到典狱长正在开启收藏库,001号武器,锁魂劫已启动,是否立刻录入002号武器】 允许录入】 已获得最高授权,002号武器已录入,编号002,来源火狱族,已录入名称......】 下一秒,大地开始颤抖,同时神星救世者周身的锁链也在咔咔作响,眼看着就要碎裂的瞬间。 一道冲天的火柱破土而出,将歼灭伸出的那只手覆盖。 但这些火焰并未将它的手臂烧毁,在火光的虚影中。 一把巨剑的阴影缓缓浮现。 现身吧,莱瓦汀】 歼灭一把握住了剑柄,而后猛地一挥,散去了所有的火光。 这把由火狱族力量凝聚而成的巨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它的剑身与歼灭差不多同等高度,通体呈现出深邃的暗红色,仿佛是从地狱深处锻造而出。 剑刃上跳动着活跃的火焰纹路,那不是装饰,而是真正的火狱族文明核心。 当姜槐握住剑柄时,整把剑仿佛有了生命。 剑身上的火焰瞬间暴涨,形成一道冲天的火柱,照亮了整个卡尔塔的文明废墟。 以此剑为名,终结一切意志】 歼灭双手握住剑柄,而后额头贴近剑身,似乎是在进行着某种祈祷。 也就在这瞬间,所有束缚神星救世者的锁链瞬间崩碎。 在那无数的火力即将倾泻而出的瞬间, 歼灭猛然抬眼,那黑金色头甲之后的眼眸中闪烁着与莱瓦汀剑身上火焰同样的光芒。 莱瓦汀瞬间爆发出一道冲天火柱,将整个卡尔塔废墟笼罩在火光之中。 歼灭挥舞着莱瓦汀,每一次挥击都引发一道火焰风暴。 神星救世者发射的导弹和能量光束在触及这些火焰的瞬间就被蒸发殆尽。 那持剑战士的身影在火海中穿梭,如同一尊真正的战神。 文明!就此宣告终焉!】 歼灭怒喝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火光,直冲神星救世者而去。 莱瓦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剑锋所向之处,空气都被烧灼成虚无。 神星救世者试图防御屏障,但在莱瓦汀面前,这些防御如同薄纸一般脆弱。 "碎! 随着歼灭一声怒吼,莱瓦汀重重劈下。 一道巨大的火焰裂痕从神星救世者的头顶一直蔓延到脚下,将这个庞然大物一分为二。 然而,战斗还没有结束。 神星救世者的残骸中爆发出更加强烈的能量波动,似乎要在毁灭的最后时刻释放出全部的力量。 歼灭冷漠地看着这一切,手中的莱瓦汀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他明白,这是最后的时刻了。 剑身上的火焰纹路瞬间变得耀眼无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歼灭高高跃起,手持莱瓦汀,对准神星救世者的核心重重刺下。 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卡尔塔废墟都被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当火焰散去,神星救世者已经彻底消失,卡尔塔文明的废墟也只剩下一片焦土。 不过让姜槐感觉到不安的是就在自己刺下最后那一剑,粉碎神星救世者核心的瞬间。 头顶那云层的上空,仿佛发出了一阵翁鸣之声。 那声音似乎是对歼灭力量的回应,又仿佛是一种挑衅。 于是歼灭高举莱瓦汀,直视那乌云之后的存在。 下一次,就该你了】 。m. 第278章 闯祸 虽然往日幻境可以治愈一切受到的伤害。 但无法消除那种疲劳感和精神损伤。 姜槐从监狱离开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一阵酸痛,正好陆晚吟和墨羽也从外面回到了夜魔巡游据点。 在门口三个人碰了个照面。 “无心菜,你怎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偷人去了?”陆晚吟故意装作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询问姜槐。 “......你真的偷人去了?” 可能陆晚吟是在开玩笑。 但墨羽一听到这话眼神立刻就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姜槐问道。 “你信她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姜槐疲惫地揉了揉鼻梁:“不过总算是有不错的提升了,在炎狱行者那儿得到的那把武器,已经被录入监狱系统了。” 就在陆晚吟和墨羽想再多问点什么的时候,据点的门突然开了。 就见老杜西装革履地走了出来。 “卧槽,老杜,你这是要去干嘛,偷人吗?” 陆晚吟脱口而出,她已经很久没看到杜轻鸿穿得如此正式了。 杜轻鸿瞪了她一眼:“我和你说过很多次,首先,说话不要带脏字,你是个女孩子,第二,我没有老婆,怎么算偷人。” 说到一半,杜轻鸿突然感觉不对劲。 “谁和你说我是去偷人。” 陆晚吟已经在憋笑了,姜槐看出来了,她不是第一次这么捉弄老杜这个读书人了。 只要话里的问题够多,杜轻鸿一定会忍不住先去纠正最严重的错误,从而被带进陷阱。 好啊,这种心理博弈。 不仅可以水字数,说不定在以后和原初之兽的斗智斗勇之中也可以用上。 “杜老师,你这是去哪儿?” 姜槐看不下去了,他把话题又拉回到了正轨。 “正好,你们三个有空吗,刚才家具城的说办公用具已经安装完毕,让我去验收,如果你们没事就一起吧。” 原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这老杜一介书生,没想到做起生意来还有模有样的。 连丹朱商会的苍术女士都和姜槐私下称赞过,说他这位家长很有经商的天赋,只是人古板了一些。 陆晚吟和姜槐倒是没什么意见。 只是墨羽有些担心,自己毕竟现在处处不受人待见。 要是被人看到夜魔巡游和她走得太近,会不会给组织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担心这个做甚。” 杜轻鸿扶了扶眼镜看向墨羽。 “虽然你还没加入夜魔巡游,但看你和姜槐这情况估计也快了,既然加入了组织那大家就是一家人,我们夜魔巡游不惹事,但也绝对不怕事。” “唉......舍妹就是喜欢担心一些比较奇怪的东西,老杜你多见谅。”说这话的不是姜槐,而是陆晚吟。 她故作老成地一边叹气,一边抚摸着墨羽的脑袋,墨羽却只是不爽地白了她一眼,竟然没有直接动手。 但杜轻鸿说的话还是让墨羽有些触动,她从没有想过,夜魔巡游这群人,除了姜槐和自己都没什么关系。 他们怎么会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是为了自己的力量? 不。 他们拥有姜槐,x兽的实力不是她所能比拟的。 而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属于墨家也没有任何靠山,对于夜魔巡游来说非但不是一个战力增强,反而可能会招致祸端。 但这个组织的人却依然接纳了自己。 而且不是因为看在姜槐的面上,是发自内心地接受了自己这么个麻烦人物。 所以她微微点了点头。 因为不想让眼眶中闪烁的泪花被人看到,她转过了头,别过了视线。 “哎哟~真哭啦?真哭啦~” 可陆晚吟却弯着腰去看墨羽的脸。 “烦死了,闭嘴。” 就这样,四人开着芸洛的那辆号称可以防反坦克火箭炮的老爷车来到了市中心的一处写字楼。 姜槐看得出来,杜轻鸿很兴奋,他在电梯间里不停地整理着自己的领带,还让姜槐帮他看看头发乱没乱。 看上去就真的像是要去相亲一般。 弄得姜槐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杜老师,怎么您好像很兴奋的样子,这些布置您之前都不确认一下吗?” 姜槐问道。 “夏玲玥和林铃是新人,她们需要更多的信任和归属感,所以我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她们,这也是对她们信任的一种体现。” 噔噔咚—— 姜槐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林铃我不了解,但是夏玲玥,你确定......你把事情都交给那个女酒鬼了?” “放心,家具都是我亲自找人设计的,和办公楼主体也很贴合,她们只是签收然后看着安装,不会有问题的。” “......” 姜槐不说话了,希望事情真的如杜轻鸿所想的那样。 这栋写字楼不算复杂,电梯门打开就能看到整层楼的格局,除开几间办公室以外,其余大小家具一览无遗。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 原本还有些和谐的气氛一下就凝固了。 姜槐的嘴角抽了抽,陆晚吟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墨羽皱着眉头,她想问,这真的是你们想要的吗,但也没好意思问,于是干脆保持了沉默。 “唉唉!别偷懒啊!快点!把那个酒柜搬到这里!还有那个粉红色的猫爬架!对!就是这个超大型的!我会带很多小野猫回来的!” “说你呢!别愣着!那个鳄鱼沙发,搬到这里!快点!” 而夏玲玥和林铃此刻正指挥着搬家工人们将那一件又一件五花八门五颜六色的家具摆放归位。 “.......老.....老杜,不得不说,你......你找人设计的......这些家具......很,很很有.....品味啊。” 陆晚吟看着这惨不忍睹的一幕,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电梯门这边,夏玲玥和林铃同时冲了过来。 “老杜!你终于来了!我今天一大早就忙死了!一直在帮忙搬东西!”夏玲玥就像是个做了好事希望得到表扬的孩子。 “我也帮忙了!”林铃也不遑多让。 “......我冒昧地问一句。”姜槐打断了两人的话。 “这些家具.......是杜老师之前找人设计的吗?” 夏玲玥听了之后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她的目光扫过这四个人的脸色,姜槐的尴尬,陆晚吟的担忧,墨羽的不知所云以及杜轻鸿即将爆发的怒火 “啊......不,不是,这些家具,是,是重新设计过的。”夏玲玥挠了挠头说道。 “谁设计的。”杜轻鸿冷冷地问了一句。 “啊!这,这个,我我,我不到啊!” 就在这时候,一名家具城的工作人员拿着设计图走到了杜轻鸿身前。 “杜先生,这些家具按照您女儿的要求都重新设计过了,您请过目一下,这是设计图。” 杜轻鸿颤抖着手拿过了设计图。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设计图最下面,那歪歪扭扭的写着林铃两个字。 这个字迹不会错,是自己教会她写名字的。 “........”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铃。 而少女似乎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杜轻鸿爆发出了他人生中最凄惨的叫声。 有点像那个土拨鼠。 。m. 第279章 改变,就是好事 最后林铃和夏玲玥一个都没跑掉,在办公室里被老杜批评了一上午,就坐在她们亲自设计的那个鳄鱼沙发上。 可还能咋办呢,这些家具都已经安装好了。 也只能将就用了,至少姜槐觉得,那个多功能档案柜还不错,挺有想象力的,直到他的手在档案柜门夹了一下。 才知道这些玩意儿有多么反人类。 他站在隔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虽然21楼不算太高,但也足够让他俯瞰城市的一角。 明亮的晨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办公室,姜槐正低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 这里是芸洛的办公室,也不知道她看到这些五颜六色的办公桌和鲨鱼形状的沙发会不会被激发出新的情绪。 隔壁杜轻鸿的训斥声清晰可闻,林铃和夏玲玥正坐在那张造型奇特的鳄鱼沙发上接受批评。 陆晚吟和墨羽在大办公区忙碌的身影时而闪过窗边。 整体看上去,这里还真的有几分即将开始办公的样子了。 就在这时,姜槐的手机突兀响起,他拿起来一看,是天启会的白老师。 这几天倒是没怎么和白清联络过,毕竟白清身处天启会,身边不乏各种精神系觉醒者,不像在学校里时那么方便沟通。 所以姜槐也秉承着不主动联络白清的态度。 只要她自己觉得安全了或者有重要的情况,会想办法联络自己。 【大人,协会最近要召开一个重要会议。】白清的声音透着不寻常的凝重。 她看上去似乎也身处在不太方便的环境,没有和姜槐说太多无关紧要的事。 姜槐正要说话,却听到隔壁杜轻鸿提高了音量:"你改设计图也就罢了,你怎么还拿我给你的零用钱买了这么多酒!? 他微微皱眉,走到较安静的窗边继续通话:"什么会议? 【关于暗帝和x兽…】 白清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其实…不只是会议那么简单,这次会议主导的一方是墨家,而且是那位几乎从未露过面的小姐】 “墨巧?” 【您知道她?那看来墨羽小姐已经成功去到您身边了?】 “恩,这件事以后再说,这次墨家主导的协会会议到底是关于什么?” 【墨家…...还有墨家资助的无畏者。】 白清的声音更低了。 【他们准备将暗帝和x兽都列入优先斩狩名单,协会方面只有凌羽市分会的刘会长反对这么快就给x兽定性,他希望将所有矛头都对准暗帝】 “然后呢。” 【墨家单方面反对了他的提议,大人,您应该能听得出这里面的含义吧,协会的影响力已经大大减弱了,现在就连天启会也已经在私下与各大有影响力的组织接触,他们现在都想要绕开协会对外行动】 协会怎么样姜槐并不关心,但如果真的让这些有权有势的组织被原初之兽所渗透。 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 “白老师,你之前说,希望我成为人类的王?” 【是,我现在也是这个意思,我并不赞同协会的很多提议,但旗帜的作用是很重要的,一面旗帜可以凝聚人心,一旦人类的力量分散,兽潮将会.......】 “我同意你说的话。” 白清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 【大人,您是说,您同意.......】 “但不是我要成为人类的王,我要让夜魔巡游成为您口中所说的这面旗帜。” 姜槐不知道墨巧想做什么,但她大概能猜到。 那只寄生在墨家的蝴蝶并不喜欢抛头露面。 现在墨巧所做的决定,或许都只是替那只兽传话。 暗帝目前势单力薄,又与典狱长针锋相对,现在将矛头引向典狱长和暗帝,那只蝴蝶和偃师都可以从中获利。 “打破这个僵局吧,白老师,你做好准备了吗?” 【......大人,自遇到您的那一天起,我的生命就随时准备为您而燃烧】 “不需要,你好好活着,我希望由你来见证,夜魔巡游崛起的这一天。” 【所以,您具体打算怎么做......】 “协会和墨家不是喜欢昭告天下吗,好,那我们也来,麻烦白老师帮我一个忙,我想见协会的会长,刘壮实。” 凌羽市觉醒者协会会长办公室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简单的办公家具镀上一层金边。 办公室的布置极其朴素,除了必要的办公桌椅外,就只有墙上挂着的几幅书法和一张协会全体合影。 但合影上的原会长与原副会长洪武都已经物是人非。 刘壮实臂弯里夹着一些文件推门而入,他刚参加完那场墨家主持的离谱会议。 此刻他手机贴在耳边,声音中压抑着怒火:"领导,这个决定很离谱!x兽从未对人类表现出恶意!它不止一次帮助我们化解兽潮带来的灾难。即便我们不该对它抱有盲目期待,也不应该主动挑衅它吧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的表情越发阴沉。 他用力拍打着实木办公桌,发出"砰砰"的闷响:"这太荒谬了!你们这是在玩火!人类现在内忧外患,普通人对觉醒者的恐惧现在还没消除!您知道凌羽市每天都会有抗议人员在游行吗!?现在这种时候主动去招惹那只强大的x兽,您觉得正确吗?! 然而对方似乎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刘壮实听着听着,神情从愤怒渐渐转为无力。 最后,他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随便你们吧 【刘壮实!注意你的工作态度!要有政治立场!要有思想觉悟!x兽和那只暗帝的活动范围就在凌羽市,这件事你们要全权协助墨家!】 “......是,领导。” 电话挂断,手机被他狠狠摔在桌面上。 刘壮实瘫坐在办公椅里,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而后双手揉搓着疲惫的面庞。 “疯了,都疯了.......” 刘壮实一想起现在的处境就觉得头疼。 全民觉醒者检测所带来的缓和就是一个假象。 无非就是让那些原本反对觉醒者的普通人得到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如果他们通过检测,就可以拥有自己曾经没有的力量。 而那些被筛选下来的人内心的怒火只会更胜。 更可怕的是觉醒者们现在似乎已经不愿意一味地被动挨打了。 前段时间受害者基本都是一些没有战斗能力的觉醒者。 但就在最近,包括一周前的那次公园流浪汉连环杀人案件,凶手矛头都明显指向了觉醒者。 再加上现在越来越多的觉醒者都在脱离协会。 暗行者的活动也必将日益频繁。 “......人类真是一种即便陷入末日也不忘记内斗的愚蠢生物啊。” 刘壮实慢慢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儿。 "叩叩叩。 就在这时,温和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刘壮实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门开了,白清优雅地走了进来。 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一件浅米色的外套披在她有些单薄瘦削的肩膀上。 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她那张精致的脸庞更显白皙。 "刘会长。"她的声音柔和动听,带着独特的韵律感,"我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星使大人,天启会不是已经表态了吗,放心,我会协助你们搜寻x兽和暗帝。” 刘壮实明显有些不耐烦。 “我今日来,并非代表天启会。” 白清的这句话让刘壮实皱了皱眉。 其实他对白清的感觉还不错,之前洪武咬死不出兵去支援岳秦山和杜轻鸿,也是白清去拿到了总会的令牌,虽然最后还是晚了一步。 但至少白清是真的在乎这些人的命。 刘壮实坐直身体,示意她在沙发区就座。 "请说。 白清款款落座,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姿态端庄优雅:"有个人,不对,应该是有一个组织,想要与您见面,希望我能引荐一下。 刘壮实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是哪个组织要见我,无畏者来施压?还是骑猎团来询问卢永的搜寻情况? “这些人都不重要。”白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我想让您见的,是一个能够改变目前局势的组织。” 刘壮实愣了一下,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天启会的星使。他 见惯了大风大浪,却在白清平静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星使大人,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敏感,希望您不要做一些让我很为难的事,您总不至于把暗行者的领导给我带过来了吧? 白清被刘壮实逗乐了,她捂嘴轻笑,而后摇了摇头。 “您放心,虽然你们都说,天启会的人是疯子,但我这个疯子至少还有点理智,现在的局势,需要一个改变。而那个想见您的组织或许正是那个契机。”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之间,照亮了办公室里缓缓飘荡的尘埃。 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变得缓慢起来。 “别卖关子了,星使大人,请明说吧。” “我所要为您引荐的是......夜魔巡游。” 刘壮实愣了一下,而后苦笑了一声。 “杜轻鸿那老小子倒是很能耐,重伤之后不仅没死,反而实力恢复到了全盛时期,他要是想加入这场游戏,倒是很够资格。” “是的,杜轻鸿的确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夜魔巡游所拥有的筹码,绝不仅仅是炎龙。” 刘壮实亲自为白清倒了一杯茶。 “您说那位芸洛?她身受重伤之后现在似乎已经退居二线,在帮警察办一些案件,难道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清微笑着摇头。 “还是不浪费时间了,刘会长,夜魔巡游的另一张筹码,您一定非常感兴趣,但在这里.......不能说,所以我希望,您能跟我来一趟。” "现在? "是的,现在。"白清直视着杜轻鸿的眼睛,"这关系到人类的未来,希望您相信我。 杜轻鸿沉默了片刻,目光在白清脸上逡巡。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良久,他终于开口。 “因为您和其他人不一样,您想要改变,但没有那种力量。” 这句话击中了杜轻鸿心中最脆弱的部分。 他转身望向窗外,久久不语。 而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白清:“你刚才还说,你不是个疯子,在我看来,你也和你的那些同僚差不多。” 白清温和一笑:“我只是说,我是个有理智的疯子,所以您的选择是......?” 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杜轻鸿点了点头:"好吧,我跟你走。 。m. 第280章 底牌 刘壮实换上一身便装。 他将协会的制服挂在衣架上,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副墨镜戴上。 这身打扮让他看起来像个普通的中年人,正适合低调行动。 白清站在门边等待,神色从容。 她已经准备好了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停在协会大楼的后门处。 从这里离开,确实不会引起太多注意。 “看样子星使大人早就知道我会跟你离开,都做好了准备?” 刘壮实冷笑着看向白清。 白清则是莞尔一笑回应道:“至少我愿意相信您,刘会长。” “我可还没完全相信你,走吧。” 两人沿着员工通道来到后门。 刘壮实走在前面,并没有左顾右盼,显得非常自然。 白清也同样是一路保持着优雅的步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白清的美貌所吸引。 还真没有人看出那中年男人就是他们朝夕相处的会长。 "星使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坐进副驾驶后,刘壮实终于忍不住问道。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让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墨镜的位置。 白清系好安全带,纤细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您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的声音依然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车子离开协会大厦的后巷。 驶入湍急的车流中,白清的驾驶显得有些急促,似乎她平时并不经常开车。 在一个路口,红灯亮起时她却没有减速,直接闯了过去,差点和另一辆轿车相撞。 "星使大人!您这是要暗杀我啊!? 刘壮实惊呼一声,身体不自觉地绷紧。 白清轻轻摇头:"抱歉,我......可能是没睡好。 她将车停在路边,微微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刘壮实皱起眉头问道:"你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要我来开车。 "无妨。"白清深吸一口气,而后微微一笑道:"后面的路我会更加小心。 车子渐渐驶离市区,周围的建筑逐渐稀疏。 远处,无望山的轮廓开始在视野中显现。 看到山的方向,刘壮实的神色变得戒备起来。 "放松些,刘会长。"白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您应该很清楚杜轻鸿的实力。如果他想对您不利,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刘壮实苦笑一声:"我当然知道那老小子的实力。就算是以前只剩半条命也可以和岳秦山撕开核心兽群的口子,但俗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您很快就能知道,这种不安是否有必要了。 白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神秘:"而且,我保证您会不虚此行。 车子继续在山路上前行,周围的树木越来越密集,遮住了大部分阳光。 刘壮实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他清楚,这次见面很可能会改变许多事情。 至少,他内心深处隐约觉得,这可能是打破目前僵局的一个机会。 即便充满风险,也值得一试。 轿车缓缓停在天辉学院的大门前。 这座曾经被寄予厚望的学府如今已是一片寂静,只有几只麻雀在废弃的大门上跳跃。 刘壮实望着这片建筑,不禁感慨道:"真是讽刺啊。这里本该是培养半年后抗击兽潮主力的地方,现在却荒废成这样。金陵城那次行动…到底是谁提的馊主意?一把好牌,打得稀烂。 白清优雅地下了车,阳光在她长发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她转身看向刘壮实,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或许,这样的局面正是某些人想看到的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学院内的林荫道上走来。 刘壮实立刻绷紧了身体,他下意识做出防备姿态。 但很快,他就认出了来人。 杜轻鸿。 只是此刻的杜轻鸿看起来与往日不太一样。 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写满了不悦,眉头紧锁,连走路的姿态都带着几分烦躁。 “老杜,你把我请来,又给我摆着副臭脸,啥意思啊?"刘壮实疑惑地看着杜轻鸿问道。 杜轻鸿叹了口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别提了。组织里新来的那两个小丫头,把我精心设计的家具搞得一团糟。 “你一个当老师的,对小孩子不能多点耐心吗,小孩子再折腾,能把你的家具折腾成什么样,听说你最近还成立了公司,业务繁忙,别那么小气啊。” 杜轻鸿都快哭了。 他真想现在就带刘壮实去写字楼看看里面的那些家具。 希望他在看到那些鲨鱼和鳄鱼造型的沙发以及随时会夹你手的变形式档案柜后还能说出这么轻松的话。 他摆摆手,像是不愿再提这个糟心话题。 他向前几步,朝刘壮实伸出手:"不管怎么说,刘会长,感谢你能来赴约。 刘壮实握住了那只手。透过这个简单的握手,他感受到了杜轻鸿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他们还是协会普通成员时并肩作战的日子。 “看起来你的身体是真的没问题了,说吧,你特意请我来有什么事,居然还去劳驾星使大人,而且还选这种地方。”刘壮实笑着说道。 杜轻鸿笑了笑,目光扫过废弃的校园:"这里现在虽然荒废了,但正因如此,才是最适合谈话的地方。刘会长,请随我来吧。 白清安静地跟在两人身后。 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三人的身影时隐时现。 荒废的校园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间小平房,推门一看,居然是一间教室,这让刘壮实有些诧异。 “嗨哟?这天辉学院的教室如此简陋?” “不瞒你说,刘会长,这就是乌鳞班的教室,和其他孩子的教室有些不一样,进来吧。” 虽然杜轻鸿没明说,但刘壮实听出了他话语里的不满,毕竟夜魔巡游的那几个孩子都被分进了乌鳞班。 教室里一片寂静,地板上被阳光画出一道道光影。 刘壮实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环顾四周斑驳的墙壁和散落的课桌。 "这下可以说了吧?“刘壮实看向杜轻鸿,”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杜轻鸿抬眼看了看白清。 后者微微地点头道:“已经设下了精神屏障。除非是杰兰特院长那个级别的精神系觉醒者,否则没人能突破。就算有人尝试,我也会第一时间察觉。 刘壮实笑着摇摇头:”你们这么谨慎,倒是让我更好奇了,该不会真的想把我宰了吧? 杜轻鸿轻轻抚了抚眼镜,镜片反射的光芒遮住了他的眼神:”刘会长,夜魔巡游想要成为觉醒者协会的中流砥柱,也就是说,我们想打破现在四大组织现在的力量格局。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不仅如此,"杜轻鸿继续道,"我们希望让协会反过来依托夜魔巡游。 刘壮实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衬得他的表情更显复杂。 “老杜,你是不是发烧了? 刘壮实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就算你实力再强,可你们夜魔巡游有几个人像你这么能打?即便我愿意保举你们…...而且我也没这个能力,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分会会长,现在一个墨家的小丫头都敢对我指手画脚。 他站起身来,在灰尘弥漫的教室里来回踱步。 "再说了,那些大组织怎么可能看着夜魔巡游崛起?这么高调的行事方式,只会让你们那些孩子陷入危险。 刘壮实停下脚步,转身直视杜轻鸿,“老杜,这是岳秦山想看到的吗? 杜轻鸿却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刘会长多虑了。您知道我从不妄言,我之所以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夜魔巡游…有自己的底牌。 白清依然安静地站在一旁,但她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在说,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重要的部分。 刘壮实凝视着杜轻鸿,而后他掏出了一个烟盒,点起了一根烟。 “给你一分钟,我他妈真是服了,居然跑着荒郊野岭陪你发疯。” 他深吸了一口烟,显得有些烦躁。 杜轻鸿站在教室门口,抬手看了看腕表。 "时间差不多了。“他平静地说,”刘会长,请到教室外的空地上稍候。 刘壮实叼着烟,一脸不耐烦。 烟雾在阳光下缓缓升腾,映衬出他紧皱的眉头。 也不等杜轻鸿说完,他就大步走向教室门口。 "老子就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来到空地上后,刘壮实不满地看着走到他身边的杜轻鸿问道:“你还有30秒,现在告诉我,你到底要让我看什么。” 杜轻鸿嘴角微扬:"夜魔巡游最近有了一位盟友。 他抬起头,看向了天空“而这位盟友,我想刘会长一定会感兴趣。 "呵。"刘壮实冷笑一声,烟雾从他口中喷出:"怎么,你这是把如来佛祖请来了?好大的口气…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破空之声,如同利刃划破长空。 刘壮实下意识抬头,只见太阳被一个黑点遮蔽。 那黑点以惊人的速度膨胀,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直直砸向地面。 "轰! 巨大的冲击波掀起漫天尘土,几人的衣襟被气浪吹得猎猎作响。 "我操!什么玩意儿!"刘壮实失声惊呼。 待烟尘散去,一个被白色骸骨包裹的三米高巨人伫立在众人面前。 阳光洒在它的骨甲上,反射出森森寒光。 刘壮实嘴里的香烟缓缓掉落,瞳孔剧烈颤抖,声音变得断断续续:"x…x兽!? 他本能地后退数步,右手掀开外套握住那把协会特制的手枪。 但就在他刚拔出枪的瞬间,骸骨巨人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如同捏碎一片枯叶般轻松捏碎了他的手枪。 即便内心恐惧得几乎窒息,刘壮实依然挺直腰杆,倔强地瞪着眼前的巨人。 他猛地转向杜轻鸿,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夜魔巡游是不是和兽勾结了?!你们和洪武那个叛徒一样?! ”刘会长误会了。”杜轻鸿的声音依然沉稳:"x兽对人类没有任何恶意,或者说…完全不感兴趣。它只愿意与夜魔巡游沟通。而它的目标…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只有暗帝。 空地上一片寂静,只有微风掠过树梢的沙沙声。 白清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这场局已经开始了,而她的戏份暂时已经结束,所以只用做一个见证者就好。 刘壮实站在原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目光在x兽和杜轻鸿之间来回移动,大脑飞速运转。 这就是夜魔巡游的底牌 一只猎杀兽的怪物......? 。m. 第281章 仪式感 刘壮实的瞳孔止不住地颤抖。 x兽那高大的身躯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虽然他一直主张不要主动招惹这个怪物,但真正面对面时,那种恐惧感还是让他几乎窒息。 那具覆盖着森白色骨甲的三米高巨人就这样静立在他面前,骨甲缝隙间隐约可见幽蓝色的火焰在流转。 尤其是那头甲之下的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要看透他的灵魂。 刘壮实太熟悉这只怪物的战斗方式了。 每次它出现猎杀兽时,那种毫不留情的残暴手段都令人胆寒。 它会直接撕裂猎物的身体,将内核捏碎。 而现在,这个恐怖的存在就站在咫尺之遥。 "为什么……“刘壮实努力压制着声音中的颤抖,他缓缓转头看着杜轻鸿问道,”夜魔巡游,到底为什么会和这东西扯上关系 杜轻鸿看着这位老友,目光中带着深意:"刘会长,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选择权从来都不在夜魔巡游手中,而在于它。不是我们选择与它建立联系,而是它选择了夜魔巡游成为它的代言人。 白清站在一旁,适时地从旁提点刘壮实:“x兽对于人类来说意味着未知,不同于其他兽群,它并没有展现出对人类的攻击性,至少目前来说没有,这一点不用我说您应该也很清楚,刘会长。” 刘壮实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可怕的存在。 确实如杜轻鸿和白清所说,它虽然气势骇人,而且的确是一只兽。 但并未表现出任何敌意。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在开会时,自己所提交上去的那些报告:x兽从未主动攻击过人类,反而在危急关头出手相助过多次。 可真正在面对这玩意儿的时候,又有几个人类能做到处变不惊呢。 而且这种模糊不清的定位反而更令人不安。 没人知道这个强大的存在究竟想要什么。 它为什么会选择夜魔巡游?又为什么要猎杀兽?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百骸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而后从它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 【......人类】 刘壮实猛地一个激灵,这玩意儿会说话!? 而且这东西的声音就像是岩浆里冒出的热气一般让人感觉内心焦躁不安。 白清和杜轻鸿保持着沉默,似乎是在等待x兽与刘壮实继续交流。 百骸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在努力模仿人类的语言方式。 【吾…并不属于…此间世界。来此…只为追捕…七只逃脱的…罪恶之源】 刘壮实努力去从这只言片语中理解它所说的话语,这东西似乎不太会说人类的语言。 它幽蓝的眼眸中火焰跳动,投射出诡异的光芒。 【人类…对吾而言…如同蝼蚁。但蝼蚁…亦是这个世界…生态循环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自然规律......不可破,吾,并非毁灭者】 这种非人的表达方式虽然生涩,但刘壮实却清晰地理解了它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杜轻鸿:"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底牌?一个来自异世界的…...警官? “准确来说,恩.....猎人,这个词更贴切一些。” 杜轻鸿推了推眼镜说道:“不妨试着与他沟通,刘会长。” 刘壮实看着眼前这个庞大的存在,咽了口唾沫,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一只兽交流。 这是曾经的他做梦都没想过的事:"那你口中的七只兽…现在在哪里? 百骸的骨甲缝隙间幽蓝火焰忽明忽暗,它低沉的声音在空地上回荡。 【所在…未知…气息…消散…】 “......听不懂,能说人话吗?”刘壮实皱着眉问道。 它的语序混乱,像是在拼凑人类的词汇。 【追寻…痕迹…千年…万年…时间…模糊…】 【唯一…现身者…暗帝…】它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表达,【它…不同…同族…傲慢…偏激…暴虐.........愚蠢】 刘壮实能感觉得到,尽管这只x兽尽可能和自己平等交流,但他话语之中那种对人类的不屑依然还是体现了出来。 “你想驱使人类来帮你对付那七只兽?” 所以他问出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如果x兽仅仅只想奴役人类作为它的工具,那刘壮实也会用其他的方式来与它合作。 但x兽却停顿了片刻,而后声音低沉地说出了两个字。 【......合作】 空地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微风拂过,带起几片枯叶在百骸脚边打着旋。 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猎手,正用它所能想到的一切表述方式来与眼前的人类进行着交流。 刘壮实仔细凝视着眼前这个庞大的存在,心中思绪万千。 自从觉醒者出现以来,人类一直在学习如何与各种超自然力量相处。 但眼前这个来自异世界的猎手,却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x兽变得安静了,他似乎是在等待着刘壮实的回答。 后者深吸一口气。 刘壮实明白,这个选择将会改变很多事情,他并非没有选择,但这个选择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 仔细想来,近些年来兽群变得异常强大,或许和那些原初之兽有关联。 既然兽能做出改变,那么人类也必须要面临抉择了。 "我明白了。"他看向杜轻鸿,"所以我如果今天不答应,这就是一场鸿门宴 杜轻鸿摇了摇头说道:“您如果拒绝,那么夜魔巡游会和其他组织一样,公开宣布脱离协会的管控。” “你威胁我?”刘壮实眯了眯眼睛说道。 “是邀请。”杜轻鸿不卑不亢回应。 短暂的沉默之后,刘壮实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我不知道自己能给你们多少帮助,但如果你真的并不想奴役人类或者摧毁这个世界,那么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十分钟后。 白清送刘壮实下了山,在确定附近没有任何其他气息之后,百骸慢慢恢复了人形。 “我演得怎么样?”姜槐转头看着杜轻鸿问道。 “你要改剧本也和我说一声,从天而降这个戏加的也太刻意了一些。” 杜轻鸿叹了口气,在看到百骸从天而降的时候,他差点都和刘壮实一同喊出那句卧槽了。 “这样会更震撼一些,刘会长要做出的决定不亚于决定之后协会的格局走向,给他来点下马威,有助于让他认清形势。” 杜轻鸿还是有些不放心,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姜槐笑着问道:“杜老师是否觉得我们现在做的事和偃师还有墨家那只兽没有区别,都是在利用人类。” 杜轻鸿没有回答,于是姜槐继续说道:“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合作与附庸,始终是不一样的。” 与此同时。 凌羽市地下交通网的某条废弃线路内,暗帝的裂隙仍旧安静地伫立在那儿,内里所释放出的气息连老鼠都不敢靠近。 裂隙之中,洪武有些不安地看着那坐在王座上小憩的暗帝。 【人类,你是否认为我会输】 暗帝突然的话语吓得洪武双腿发颤。 “不......怎么会,大人,您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兽,不管是x兽还是觉醒者,他们都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暗帝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它这几次行动都不算顺利,内核碎片被典狱长的跟班吸收,看上的那位代理人也没弄到手。 不过唯一让它兴奋无比的是典狱长的力量似乎已经成长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境界,至少可以让自己不再那么无聊了。 【人类】 暗帝突然看向了洪武。 “我,我在,大人。” 【你们人类是否都喜欢......仪式感?】 “对于一些......场合,人类的确会比较追求这种东西。” 暗帝慢慢站起身,它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瘆人的笑容。 【嘿嘿嘿.......好.......我们,也给典狱长,来一个......盛大的仪式】 。m. 第282章 来自黑暗的战书 午后的阳光洒满凌羽市的街道。蔚蓝的天空下,城市一如既往地运转着。 商圈里人来人往,街边小店飘散着各色香气,公交车和私家车井然有序地行驶在道路上。 杜轻鸿坐在副驾驶,一路上都在和姜槐讨论着刚才与刘壮实的会面。 "你觉得刘壮实真的能帮我们打破现有格局吗? 杜轻鸿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色问道。 姜槐轻轻打了个方向盘:"他没有选择的余地。现在的协会就像一条即将搁浅的船,如果不抓住什么,很快就会被各大组织蚕食殆尽,而且我们也不是真的指望刘壮实的资源,而是需要一个名头。 车子驶入市区,两旁的高楼大厦渐渐显现。 杜轻鸿沉思片刻:"你说得对。不过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恐怕不只是协会内部的问题。墨家、各大组织,甚至是那些隐藏在组织背后几乎不怎么露面的大人物… “一群从不正面参与抗击兽潮的废物,即便自身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是阴沟里的老鼠。” 姜槐冷笑着说道,有时候他觉得,那些所谓的七星觉醒者也不比兽高尚到哪儿去,一个个明哲保身藏在暗处,都试图运筹帷幄。 却不知道以身作则的勇气才是现在人类最需要的东西。 "杜老师,芸洛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最近她的身体有什么变化吗?“姜槐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问道。 杜轻鸿叹了口气说道:”我暂时没发现她的情绪有太大的变化,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吧。 杜轻鸿话未说完,突然注意到路边有些异常。 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天空。 有人指指点点,神色惊讶交头接耳。 杜轻鸿下意识抬头,瞳孔猛地收缩。 "姜槐...… 没等杜轻鸿说出口,姜槐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 他条件反射地踩下刹车,将车稳稳停在路边。 "这种感觉…"姜槐捂着胸口,努力调整呼吸,而后说道:"......暗帝的气息。 两人走下车,和周围的路人一样抬头仰望。 就见原本晴朗的天空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变化。 乌云如同泼墨般在天际蔓延,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蔚蓝的天空。 "不对劲。"杜轻鸿神色凝重,”这不是自然现象。 街道上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掏出手机拍摄,有人慌张地拨打电话,更多的人则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望着天空。 此刻,黑云以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方式急速汇聚,形成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有什么可怕的存在即将降临。 更让人惊惧的是太阳的光芒开始被一点点吞噬。 起初只是变得昏暗,但很快,那轮烈日就像被某种力量生生掐灭,只剩下一圈暗淡的光晕。 整个城市都陷入一种诡异的黑暗中。 "它到底想做什么...…"姜槐面色凝重。即便是他,此刻也感受到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这才是暗帝真正的力量 街道上的混乱愈演愈烈。 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有司机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惊到猛踩刹车,造成连环追尾。 更多的车辆被堵在路上动弹不得。 "快看天上!那是什么!"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所有人抬头望去,只见那漩涡般的乌云中心,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缓缓显现。 那身影庞大得难以想象,仿佛能将整座城市吞噬。 虽然只是虚影,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暗帝。”姜槐和杜轻鸿都被这股可怕的黑暗力量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怪物!!” “觉醒者呢!!觉醒者在干嘛!!” “快跑啊!!” 它的存在让整个城市陷入恐慌。 街上的人群开始尖叫奔逃。 有人瘫软在地,有人拼命奔跑,还有人抱头痛哭。 四周的高楼大厦在这片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 【人类......】暗帝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天际回荡。 【如此渺小,又如此傲慢.......嘿嘿嘿,我听闻你们人类都是一群离不开光明的懦夫,现在,我剥夺了你们沐浴阳光的资格,但仅仅只是这座城市,很快,我的黑暗将会彻底将整个世界吞噬】 它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讥讽和不屑,仿佛在宣告对这座城市的主权。 那巨大的虚影缓缓转动,幽暗的目光扫视着下方渺小的人群。 与此同时,无数的组织或者大能都感受到了这股力量。 凌羽市无畏者大楼的顶层,墨巧伫立在楼顶天台的边缘,她的肩膀上停留着几只蝴蝶,少女缓缓抬头,表情淡漠地看着那头顶的黑暗与混沌。 “不需要任何布局,也不需要任何的阴谋诡计,从不培养自己的势力,原来如此,这就是暗帝吗?这种力量,的确可以忽略掉那些无谓的算计。” 街道之上,觉醒者协会已经派人和警方一起维持秩序,同时协会也通知各大组织准备迎敌。 可让刘壮实郁闷的是,响应协会号召的只有骑猎团,就连无畏者也保持了静默。 "它这是…"杜轻鸿眯起眼睛,看着上方天空暗帝的虚影。 "在挑衅。"姜槐接过话头,"对我的挑衅。 【我知道你在看着,或许我现在应该称呼你.......嘿嘿嘿,x兽,多么可笑的名字,你的一切不应该被人类所定义,躲在这群蝼蚁中间的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街道上的普通人瑟瑟发抖。 暗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它的阴影下颤抖。 讽刺的是,还有一队反觉醒者的组织正在游行示威,现在暗帝的力量笼罩了城市,他们立刻开始在内心祈祷觉醒者快去解决这件事了。 【七天,我给你七天的时间。】 它的声音中充满了轻蔑与狂傲。 【要么出来与我一战,要么眼睁睁看着这座城市陷入永恒的黑暗,嘿嘿嘿.......】 一些觉醒者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他们是这个城市的守护者,却被暗帝完全无视,仿佛不值一提的蝼蚁。 【人类…】暗帝的目光扫过下方的城市,【你们也有选择。可以反抗,也可以等死。但我不接受任何投降和臣服!想活命?那就拿出你们全部的力量来战斗!让我看看你们的挣扎有多么可笑!】 它的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残酷:【这座城市将成为你们的葬身之地!让绝望的哀嚎响彻天际!】 觉醒者们脸上露出屈辱的神色。 他们中不乏实力强大者,却被暗帝视若无物。 所有的注意力都在x兽身上,仿佛人类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他妈的。”刘壮实一拳砸在桌上。 “这畜生眼里只有x兽,我们这些觉醒者在他眼里怕是连臭虫都不如。” 一些觉醒者也在愤慨。 “x兽怎么会关心人类的死活。” “对啊,就算它最后出手,也只是为了和暗帝之间的厮杀,而不是因为人类。” “太憋屈了,妈的,要让我们把希望寄托在那只x兽上。” 铁血的将军兰林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而后打断他们道。 “它不是说了吗,欢迎任何人去挑战,只要在x兽之前干掉它不就行了。” 这句话出口,铁血的士兵们一下就沉默了。 它们见识过暗帝的力量,也知道凭自己很难与其抗衡,除非那位传说中在数百年前亲手建立了铁血团的大能出现。 但都不一定能对抗暗帝这种存在。 姜槐站在街道上,平静地注视着天空中那个狂妄的存在。 他能感受到周围人群的绝望与恐惧,也能看到觉醒者们眼中的不甘与屈辱。 【那么......现在,让我们拉开序幕】 暗帝巨大的虚影慢慢散去,而后汇聚成了一把巨大的黑色长刀,就这样悬停在了整座城市的上空。 【七天之后,这把刀将会扎入城市的心脏,而那时,黑暗也将彻底被释放.......】 【x兽,让我看看,你的选择......嘿嘿嘿】 暗帝的虚影渐渐消散,但它带来的恐惧却在每个人心中蔓延。 那把巨大无比的黑色长刀也仍旧悬在半空,黑暗也依旧笼罩着整座城市。 暗帝的宣告在城市各处引发了不同的反应。 在无畏者总部,一群高层紧急召开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没人能否认暗帝展现出的恐怖力量。 "它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一位协会高层愤怒地锤着桌子,"我们在它眼中就是蝼蚁!现在应该立刻动用所有精锐力量赶赴凌羽市! 而另一人则是叹了口气说道:“现在协会能动用的估计只有一些中小组织的力量了,还有就是协会自己的私人武装,六大军团,但这些都是我们的家底啊,真的要一并挥霍在凌羽市?这甚至不是一次兽潮。” “那不然怎么办!?回家祈祷!?祈祷那个x兽能从天而降,又帮我们擦屁股!?妈的!别忘了那也是只兽!现在它没攻击我们!只是因为它有着更好的目标,一旦暗帝被它吞噬,你能保证它不会调转矛头来攻击我们!?” “我建议还是先向各大组织继续发函吧,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可不能内讧啊,要是哪个组织不听安排,就动用一切资源孤立它。” “人家理你个屁!现在无畏者,铁血,猎神者都他妈在自己和政府接洽了!人家背后还有大财阀和政界的支持者!醒一醒!他妈的被孤立的是我们!是协会!还他妈孤立!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忍你很久了。” “你们别吵了,这样很难办啊。” “难办!?那就别办了!草!” 高层的会议成了一场真人pk。 老人坐在会议厅的主座上,其实协会真正的那群掌权者现在都已经退居二线,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主导了协会的一切。 但他们似乎并没有将那种无畏的精神继承下来。 现在看着协会曾经的一切四分五裂,老人也有些感慨。 而在协会凌羽市分部,刘壮实则是完全没有丝毫的懈怠。 他正在接听一个接一个的电话。 城市各协会分管部门都在询问对策,但他也没有答案。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还在和x兽谈判,现在局势却已经完全改变。 "至少要疏散平民。"他揉着太阳穴说道,"七后如果真的开战,整座城市都会成为战场。 但不得不说,暗帝的这一次挑战书,却是帮助刘壮实做出了一些决定。 不是x兽需要人类。 而是人类迫切地需要这股巨大的特级战力,只要x兽愿意代表人类战斗,那么人类的信心将会被重拾,可以和x兽进行交流的夜魔巡游。 也会彻底打破现在的格局,成为协会乃至各大组织中的佼佼者。 而此刻的丹朱商会,那身穿洋裙的人偶少女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听着苍术会长的报告。 “事情就是如此,主人,我们是否要对这件事进行一些活动,暗行者可以通过暗帝的这场闹剧获得更多的支持者。” “.......你真这么想的?”偃师吹了吹手指甲,而后抬眼看了看苍术。 “主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真的把暗帝当成了傻子?” “......请主人明示。” “暗帝这老东西,没想到破釜沉舟了还给我们其余人挖了这么大一个坑,他这样做其实是在逼迫协会承认x兽对人类的重要性,而一旦典狱长公开站队协会,其余那些寄生于别的组织的原初之兽也就不得不做出一些大动作。” “......也就是说,如果典狱长战胜了暗帝,那么......” “那么协会就会彻底,恩,说彻底有些勉强了,毕竟协会也有几个本事不错的老东西,但至少大部分资源都会倾斜到典狱长身上,首先,墨家的那只蝴蝶以及它所资助的无畏者,肯定就藏不住了。” 苍术皱了皱眉:“暗帝......是在帮助典狱长寻找其他的原初之兽?” “不算帮助,这个只会厮杀的疯子,只是给一个可能战胜它的强者准备了一件礼物......一件可以将后续敌人的尾巴都揪住的小礼物......” 偃师转头看向窗外,漆黑一片的城市街道偶尔还会传来一些市民的哭喊和惨叫声。 她冷笑一声低声自言自语:“你是我们之中最鲁莽最疯狂的一个,但你却也是最聪明的一个,暗帝......我小瞧你了。” 。m. 第283章 寻刀 哐当—— 凌羽市郊外的一座小破庙中,四星身体强化觉醒者埃特拉正用斧头劈砍着木材。 这样重复又无趣的工作让他觉得十分憋屈。 “喂,秃驴,老子跟你来这儿不是当你的苦工的。” 他转头看着那庙中正坐在破败佛堂前诵经的小和尚吼道。 “你听没听到啊!怎么就带我来这破地方啊!每天吃饭还得去那什么,画个圆?岂有此理,搞得和乞丐一样!” 埃特拉两三步跨入破庙看着小和尚的背影喊道。 “施主不是说没地方可去吗,小僧好心收留了你,怎么反倒埋怨起我来了?” “哈哈,这破地方就是你家,你骗鬼呢!和尚不都是表面清心寡欲,私底下富的流油吗?!” “......唉,小僧不否认现在有很多同道中人误入歧途,但施主你也不应该一棒子打死所有人啊。” “唉,真他娘艹蛋,骗我来的人说什么学费全免,还包吃包住,结果半年不到就把老子赶出来了。” 埃特拉一屁股坐在了小和尚身边,但小和尚却是站起身,拿了两个破旧的茶杯,倒上了两杯清茶。 “协会不是说可以送你回你的国家吗?” 埃特拉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哈!不回去不回去!老子还没赚到钱,也没挣到名声,回去有什么用!” 小和尚回到蒲团上坐好,而后声音平淡地说道:“施主来自何处。” “卡桑迪亚。” “......稍有耳闻。” “哈哈哈,你听过啊?中东的一个小破国家,内乱不断,天天都在打仗,我就出生在这种破烂国家的一个小村子里。” “施主不回家,你的家人不会担心吗?” “什么家人,我老爹在我三岁时候就被人打死了,我妈在我五岁的时候被军阀抢走了,还有我妹妹,刚满十岁就被人.......” 小和尚微微睁眼,而后无奈叹息一声。 “你的家人都并非死在兽的手中。” “嘿嘿,没错,所以硬要让我说,老子对兽没啥恨意,在觉醒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一直欺压我村子的那个军阀头子,然后就被协会的人给绑了送来这儿。” “那施主在打拼出名声之后,回去想做什么?要振兴自己的国家吗?” “哈哈哈哈哈,振兴个卵,老子要让卡桑迪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要让和我留着相同血脉的族人都下地狱!” 小和尚闻言不语,也不再接话,只是默默地念诵着经文。 就在这时候,埃特拉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他鼻子动了动,而后突然化作了虎人形态,一步一步走向了庙门口。 “秃驴!快出来看啊!” 小和尚叹了口气,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 “施主,你可以称呼我为念尘师父,老是秃驴秃驴的......”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因为此时站在这山坡之上往远处眺望。 凌羽市方向竟然已经被一团黑暗所彻底笼罩,这并不是什么雾气。 那些黑暗就仿佛是有实体的屏障一般,让人完全看不透其中。 “......阿弥陀佛。” 小和尚手指捻着佛珠,额头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此刻开启能力去感受,那股可怕的黑暗压迫感瞬间就让小和尚如同坠入了深渊一般。 “秃驴......那是什么玩意儿.......” 虎人形态的埃特拉身上的毛发都开始倒竖,它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询问身旁的念尘。 小和尚缓缓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凌羽市可能要陷入灭顶之灾了。” “娘的,秃驴!帮不帮啊?!” 小和尚愣住了。 他转头看着埃特拉。 “施主,你说什么?” “老子问你去不去!?” “.......”小和尚犹豫了。 他吃斋念佛了一辈子,却也放不下一个“争”字。 从小就争强好胜的他即便再表现得云淡风轻,慈悲为怀,也会在紧要关头露出马脚。 之前在无望山对乌鳞班下死手也是如此。 但他始终觉得,自己是那种遇到有难之人一定会伸出援手的好人。 可现在 他居然犹豫了,而身旁这个杀心极重的傻大个,反而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凌羽市救人。 这让念尘的内心有了一种非常强烈的罪恶感。 “秃驴!老子问你话呢?!” “......好,那......我们.......我们去帮忙。” 而此刻在那黑暗所包裹的凌羽市中也在发生着异变。 黑暗开始一点点吞噬光明,不论是路灯还是店铺内的照明,都在一点点被吞噬。 并不是灯泡或者电路故障。 而是字面意思上的光明被吞噬,明明开着灯,灯也亮着,但那光芒却无法透出一丝一毫。 好在这种情况比较缓慢,人们也暂时还没有失去理智。 可这座城市现在已经无法离开了,外面的救援部队尝试过,可以进入凌羽市,但是一旦你想要离开。 只要触碰到边缘的黑暗,便会立刻被混沌所吞噬最后连渣都不剩一点。 原本还在购置生活用品的墨羽和陆晚吟在听到了暗帝的宣言之后也不禁皱紧了眉头。 “.......坏了,距离姜槐的计划应该有三十天,可这大蟑螂居然把时间提前到了七天,我们真的能在这之前准备好足以战胜它的力量吗?” 墨羽站在商场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被黑暗笼罩的城市。 她紧握着拳头,内心充满无力感。 现在的她,连站在姜槐身边的资格都没有。 "好啦好啦,我就知道你又开始了。 陆晚吟把刚买的奶茶凑到了墨羽的嘴边,"来,给你买的,要来一口吗? “......”墨羽默默无言地喝了一口,而后立刻皱紧了眉头。 “好甜。” “甜有什么不好!你吃的苦还不多啊?来,多喝点甜的,女孩子就是要甜甜的才好~” 墨羽上下打量了一番陆晚吟。 “......你不怕长肉吗,我天天都看你吃一堆甜食,还喝这种东西,你也没怎么运动,你.....” “够了,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陆晚吟白了墨羽一眼,然后把两根吸管都抽到自己嘴边喝了起来。 墨羽沉默了片刻,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黑暗无光的天空:“今晚我可能不回去了。” "恩? 陆晚吟认真打量着墨羽的侧脸。 那张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迷茫。 "你......该不会......要去墨家。 陆晚吟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 墨羽微微一怔,没想到陆晚吟看透了她的想法。 "虽然现在的我帮不上什么忙…“墨羽低声说道,”但至少…我得去做些什么,首先,我要去拿回我的刀。 “那没问题啊,我和你一起去。” “不。” 墨羽摇了摇头,拒绝了陆晚吟的好意。 “有些东西我无法逃避,总要去面对.......” 陆晚吟沉默了半晌,最后叹了口气:“一个二个的,都是蠢蛋,说实话,你在某些方面还真的很像他啊,行了......我只有一个要求。” 陆晚吟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如果需要帮忙,立刻联系我,听懂了吗?” 墨羽愣愣地看着陆晚吟,回到墨家之后的岁月,除了曾经的墨巧......还从没有人真的如此关心过自己的生死。 “我对你们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墨羽低着头问道。 啪叽—— 奶茶的习惯被凑到了她的唇边。 “你再给我问这种问题,我要生气了哦,你忘记无心菜说过了吗.......我们是你的家人,你觉得家人之间,不重要吗?” 墨羽没有别过头去躲开那习惯,反而像是想要掩盖住自己声音的哽咽一般咬住了吸管喝了一口。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陆晚吟露出了一个微笑:“太甜了,少喝点,小心长肉。” 而后转身朝着商场的大门走去。 “你你你!你才长肉!胖死你!等你睡着了!我给你打激素!” 墨羽没有再去回答。 她独自走出商场,迎面而来的是愈发浓重的黑暗。 路上的行人脸上都带着惶恐,有人在疯狂采购物资,有人在试图逃到有光明的地方。 但墨羽却逆着人流,朝着黑暗的深处走去。 而在那里,有着她不得不面对的过去,以及必须要去撕开的前往未来的道路。 墨家大宅矗立在黑暗中,比周围更加阴森可怖。 暗帝似乎刻意加重了这里的黑暗,仿佛在向那只寄生于墨家的蝴蝶示威。 这场盛宴只属于它和典狱长,任何小动作都不被允许。 墨巧站在窗前,静静凝视着窗外的黑暗。 她那单薄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孤寂,肩上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似在回应什么。 很快,她透过窗户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曾经被她视为妹妹的女孩,正一步一步朝着别墅大门走来。 "来了吗…"墨巧轻声自语。 她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肩上的蝴蝶却微微颤动。 “......你也做出了你自己的选择,姐姐。” 一个黑影站在房间的角落,他朝着墨巧走近一步之后单膝下跪说道。 “......二小姐,需要下死手吗?” 墨巧朝着他微微挥了挥手道:“怎么?舍不得自己的徒弟了?去吧,不要留手,她是你的徒弟,你应该知道在与她厮杀的时候留手会有什么后果。” 黑影低下了头:“是。” 而后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墨羽走在漆黑的庭院中,脚步坚定。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不仅是那把刀,更是自己一直在逃避的过去。 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命运的审判,但她不再退缩。 然而一道寒芒突然从眼角闪过,暗帝的黑暗就算刀光也可以吞噬。 可墨羽依旧捕捉到了这星点的寒意。 她微微侧身避开了一刀而后抬手一记手刀将来犯之人击晕。 随着来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这条幽长深邃的长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影。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墨羽声音冷漠地说道。 “不要试图阻拦我。” 但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数道杀意骤起,朝着墨羽奔袭而去。 刀光在黑暗中闪烁。 墨羽脚尖轻挑,倒下那人的刀被挑起。 在握住刀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让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刺入了左侧偷袭者的脖子。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一支优雅的舞蹈。 在刺穿第二人脖子的瞬间墨羽松开了手,顺势抽走了他手中的刀。 第二柄刀应声落入她手中,随即便化作一道寒芒击向第三个敌人。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停顿。 "铮—— 刀锋相击的清鸣在长廊中回荡。 墨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敌人之间穿梭,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一把新的刀落入她手中,而后立刻化作夺取下一把刀的工具。 五秒。 七把刀。 七个敌人倒下。 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能看到黑暗中不断闪烁的寒光,以及此起彼伏的倒地声。每一把夺来的刀都会在下一秒成为她的武器,每一次出手都精准地找到对手的破绽。 最后一个敌人甚至还没看清她的动作,手中的刀就已经离手,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开始翻滚,回过神来的时候,脑袋已经掉落在了地上。 鲜血溅满了少女的衣衫。 那陆晚吟亲自替她挑选的运动风外套与牛仔裤已经变得污浊不堪。 墨羽扔掉了手中的刀,就如同她来时一般,手中没有任何武器。 她的呼吸甚至没有丝毫紊乱,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 哐当—— 墨羽推开了长廊尽头主厅的大门。 漆黑的主厅内,一位老者安静地站在黑暗之中。 他的怀中抱着一把黑色的长刀。 那是墨家世代相传的宝刀,也是墨羽曾经一直想要得到的宝刀。 “须臾。” "来了。"老者的声音沙哑而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 墨羽站在门口,目光锁定在那把刀上。 刀鞘上的家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唤起她无数回忆。 当她第一次看到这把刀的时候,就被这把刀的气息所折服。 这也算是墨羽在这冰冷家族中仅存的一点私欲和渴望。 "宗叔。"墨羽微微欠身,声音冷淡,"须臾还有寂灭,应该是我的刀。 老者轻抚刀鞘,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绪:”你知道的,这把刀不仅仅是一把武器。它承载着墨家的荣耀与责任。当你被逐出墨家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她。 "我并没有在请求您。 墨羽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我是在告诉你,师父,不想死,就把刀给我。 主厅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回荡。 这一刻,似乎连时间都停滞了。 良久,老人淡漠一笑,微微抬头:“那就看看你现在的本事吧。” 。m. 第284章 斩断迷茫 主厅的大门缓缓合拢,最后一丝微光也被吞噬。 墨羽站在黑暗中,却能通过自己的觉醒异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三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 他们身材瘦高,一身黑衣,腰间各别着一把刀。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名瘦高个男人的眼睛被细密的针线缝死。 另一名女人的嘴唇也被封住。 最后那名男人的耳朵也已不见踪影。 "还记得他们吗?"老者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墨羽的心猛地一颤。 她怎么可能忘记?那是她刚来墨家时,陪伴她度过最艰难岁月的除了墨巧,就是这三个人。 大师兄莫见,总是会偷偷给她带点心; 二师姐莫言,每次她受伤都会帮她包扎伤口。 小师兄莫听,经常在她练功累了时给她讲故事; 他们都是墨家从孤儿院买来的孩子,却给了她最温暖的关怀。 "你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墨羽的声音有些颤抖。 老者轻抚长刀:”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宿命。从握住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要成为磨砺最锋利之刀的试金石。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时的三人都以为自己能成为最出色的觉醒者,会成为墨家的得力干将。 每天刻苦训练,互相切磋。 可实际上,他们只是墨家用来培养墨羽的工具。 "记得吗?每当你在训练中遇到瓶颈,他们就会轮流与你对战。 老者继续道,"他们的每一次失败,都在帮你找到进步的方向,而最终当你以一敌三将他们三人都击败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存在也就没有意义了。 “......你们骗我,你们说,他们已经被派驻到了其他地方。” 墨羽的声音里充满了一丝愤怒。 她想起那些日日夜夜。 大师兄教她如何稳住手腕,二师姐指导她调整呼吸,小师兄陪她练习步法。 他们倾尽全力帮助她,却不知道自己只是墨家精心安排的"消耗品"。 "为什么…"墨羽握紧了拳头,"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墨家需要最锋利的刀。"老者的声音毫无波动,"而打造最锋利的刀,就需要最好的磨刀石。他们很荣幸,成为了成就你的基石。 三名黑衣人缓缓拔出腰间的刀。 他们分别被夺走了眼睛、嘴以及耳朵。 曾经那些温暖的笑容,关切的话语,全都消失不见。 留下的,只有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老者冷笑着看向墨羽:“这把刀,还需要最后的开刃。 他抚摸着怀中的长刀,目光阴冷,”而开刃需要最珍贵的祭品…你的这三位师兄师姐,再合适不过。 微弱的刀光照在那三张没有任何表情和生气的脸上。 墨羽能看到针线穿过皮肉的痕迹,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老者嘲讽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手都在发抖。墨家不需要一把废刀,而你,早就废了。 大师兄莫见缓缓向前,手中的刀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他的每一步都很慢,却带着不容躲避的必然。 虽然眼睛看不见,他却能精准感知墨羽的位置。 "你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了。"老者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结束吧。 “对不起,莫见师兄......” 墨羽面对走到眼前的莫见没有任何的反应,而那男人也迅猛无比地挥动起了手中的长刀。 "咔擦 清脆的断裂声打破了死寂。 老者微微一愣,而后是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墨羽不知何时已经反扣住了莫见的手腕,刀锋不是指向她,而是莫见自己的喉咙,刚才那一声脆响,便是锋利的刀刃彻底割断莫见喉管的声音。 。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墨羽半边脸庞。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曾经的大师兄倒下,眼神冷得像冰。 "宗叔,你错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讨回一把刀,也不是为了要回墨家的恩赐,而是.......为了斩断过去的一切。 她缓缓抬起头,血迹顺着脸颊滑落,却让她看起来更加骇人:"今天,谁也阻止不了我。 轰隆—— 原本漆黑的天空在此刻降下一道雷霆,电光照亮了墨羽那张冰冷骇人的脸。 但这张脸,在宗叔的眼里看来,却是无比的璀璨耀眼。 是了是了。 这就是我竭尽毕生想要打造的刀......哈哈哈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唾弃的小女孩,而是一把真正的利刃。 电闪雷鸣之下,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刃,准备斩断所有过往的枷锁。 老者轻轻挥手,剩下两人瞬间拔刀而出。 刀光在雷光下闪烁,却被墨羽更快的刀势所压制。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第一刀横扫,封死了二师姐的退路。 第二刀直刺,逼得小师兄不得不变招。 第三刀…血光乍现。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你的师兄师姐了!要尊重我们哦!小不点!】 【你怎么连刀都握不稳!捡起来!继续!】 【......疼不疼啊,莫见哥不是故意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只是想让你成长得更快一些,来,师姐帮你包扎一下】 【小羽,你一定要跟上我们,总有一天,你要成为墨家的家主,而我们......】 【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为你保驾护航,成为守护你的三把刀】 轰隆—— 雷光再次划破黑暗,照亮了整个主厅。 两具身体几乎同时倒下,脖颈处的伤口整齐得像是被尺子量过。 墨羽收刀的动作干净利落,她用手臂内侧夹住刀身,用力擦拭着刀刃上的血迹。 “......师兄,师姐,一路走好。” "很好。"老者缓缓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终于成长为一把真正的利刃了。 他手中那把墨家宝刀终于出鞘。 月光下,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泽,仿佛有生命般在呼吸。 这把陪伴墨家数代的宝刀,终于等来了真正的挑战。 "来吧。“老者摆开架势,”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配得上它。 。m. 第285章 欢迎来到夜魔巡游 墨羽一步步向前,手中的刀已经染上了三个人的鲜血。 曾经的温情往事,此刻都化作了她刀锋上的重量。 电闪雷鸣中,主厅内刀光纵横。老者的攻势如同暴风骤雨,每一刀都裹挟着惊人的气势。 闪电照亮厅堂的瞬间,墨羽看清了老者眼中的凌厉。 "铮! 刀锋相击的刹那,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墨羽虎口发麻。 老者的刀势愈发凶猛,墨羽手中的长刀在一记重劈下应声而断。 墙上的字画被气浪掀飞,花瓶应声而碎。 断刃在黑暗中翻转,闪电映照出它的轨迹。 墨羽身形一矮,顺势翻滚,右手精准地捡起地上第二把刀。 但老者的攻势已至,宝刀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啸声。 "砰! 一根廊柱被斩断,碎木四溅。墨羽堪堪避开,但第二把刀也被这恐怖的刀势劈成两截。 断刃飞溅时,惊雷炸响,照亮了老者森然的笑容。 "还是太依赖武器了。“老者的声音在雷声中若隐若现,”刀只是力量的载体,真正的强者,要让武器臣服于己,而不是被武器所束缚。 墨羽握紧最后一把刀,汗水顺着头发滴落。 主厅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地板布满刀痕,墙壁被劲气震出道道裂纹。 老者每一招都凌厉异常,却又暗含深意。 刀势虽狠,却处处留有余地。 "还记得当年教你基本刀法的日子吗,我说过,等你真正成长到我满意的那一天,我会给你一份大礼? 老者在电闪雷鸣中轻笑,"今天,就让为师来给你进行最后的考验。 墨羽啐了一口血水,眼神冷冽:“请赐教。” 雷光映照下,师徒二人的身影交错。 刀光与电光交织,将这场对决衬托得愈发惨烈。 主厅在这狂暴的战斗中逐渐崩塌,但谁都没有停手的意思。 老者的刀势如同狂风骤雨,每一刀都裹挟着致命的杀意。 墨羽被逼得步步后退,背后已经抵上了残破的墙壁。 "束手束脚。“老者的声音在雷声中若隐若现,"你在害怕什么? 墨羽握紧第三把刀,汗水与血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闪电照亮四周时,她看清了满地的狼藉。 断裂的廊柱、破碎的家具、崩塌的墙壁,还有那两把已经断成碎片的刀。 “你在可怜我这个老头子!” "铮! 刀锋相击,一股巨大的力道震得墨羽踉跄后退。 她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碎石簌簌落下。 "愚蠢!“老者怒喝,宝刀横扫,”这样的你,不配继承这把刀!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墨羽手中的第三把刀终于支撑不住,在老者凌厉的攻势下寸寸碎裂。 断刃飞溅,在电光中划出道道寒芒。 墨羽低头看着手中的断刀,突然笑了。 是啊,她为什么还在犹豫?那些过往,那些情谊,自己今天来,不就是为了斩断一切吗? "宗叔。"墨羽抬起头,眼中的迷茫已经消失,"......请赐教。 闪电再次划破长空,照亮了墨羽决绝的面容。 她不再后退,反而迎着老者的刀锋冲了上去。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有些锁链,必须用生命去斩断。 "你!"老者瞳孔一缩,但刀势已收不住。 电光照亮了最后的瞬间。宝刀“须臾”刺入墨羽的胸口,而她手中的断刀也狠狠刺入了老者的喉咙。 鲜血在雷声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两人的衣衫。 "做得…好…"老者的声音中带着欣慰,"这才是…最锋利的刀… 两人的身体缓缓倒下,暴雨也在此刻降临,雨水从破碎的屋顶落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但墨羽在倒下的最后一刻一把握住了那把宝刀须臾,用起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恭喜你......孩子,从今天起,你.....是它的主人了.......” 老人倒在地上,他的喉咙被刺破,所以说出的话语断断续续,十分沙哑。 鲜血从胸口的伤口汩汩流出,墨羽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她看着那把象征着墨家荣耀的宝刀,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这一吼,是十余年压抑的痛苦;这一吼,是无数个噩梦中的哭泣;这一吼,是对墨家无情培养"试刀石"的控诉。雷声轰鸣,却掩盖不住她声音中的悲痛与愤怒。 这一声怒吼,也为了她的母亲.......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这把刀…"墨羽望着即将断气的宗叔,声音沙哑,”不属于我。 闪电照亮她狰狞的面容,泪水与血水混合,顺着脸颊滑落。 她用刀撑着身体站起身,浑身都在发抖,却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压抑了太久的愤怒终于爆发。 在用单手握住须臾之后,墨羽的另一只手艰难抬起。 就仿佛第一次呼唤它一般,她咬紧牙关,几乎是用灵魂呐喊出了它的名字。 “过来!寂灭!” 这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喝,仿佛穿透了层层封印。 地下室中,那把被重重禁制束缚的黑色古刀寂灭突然发出共鸣。 刀身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沉睡的远古巨兽苏醒。 墨巧站在那把刀前,略微有些诧异。 就连墨家那只兽所设下的封印,也会被这把刀给撼动? "轰! 地面开始震颤,封印的蝴蝶纹路被一道道碎裂。 寂灭周身缠绕着幽黑的气息,瞬间冲破了地下室的封锁。 石块飞溅,地板层层炸开,一道黑光直冲天际。 无数的蝴蝶瞬间将墨巧给护住,不让它被这把刀所释放出的气息所伤害。 电闪雷鸣中,那把象征着墨羽过往的黑色古刀破空而来,划破雨幕,斩开黑暗。 刀身上缠绕的黑气如同实质,所过之处,连雨滴都为之凝固。 "铮! 寂灭稳稳落入墨羽手中,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吟。 黑气在她周身流转,仿佛在欢迎主人归来。 "这才是我的刀!“墨羽举起寂灭,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它见证了我的痛苦,承载了我的仇恨,在未来,也会替我将一切的黑暗撕裂! 寂灭在她手中嗡鸣,刀身的黑气愈发浓郁。 墨羽一刀劈下,墨家的宝刀须臾应声而碎。 断裂的刀身散落一地,象征着墨家荣耀的宝刀,就这样被她亲手毁去。 雨水冲刷着老人苍老的面容,他躺在血泊中,嘴角却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 闪电照亮他的脸庞,那是一种看透一切后的平静。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他的声音虚弱却坚定,"就不要…再回头看了。 血水在雨中蔓延,老人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 但他的眼神依然清明,注视着手持寂灭的墨羽:"我这条命…就是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 他咳出一口血,却依然在笑:"让我…成为你最后的…试刀石吧。 雷声轰鸣,似乎在为这位老人送行。 他的生命如同烛火,在风雨中渐渐熄灭。 但直到最后一刻,他的眼中都带着欣慰,仿佛完成了一件筹划已久的大事。 可墨羽已经走不动了。 虽然那一刀老人最后偏转了锋刃,可她的胸口依然血流不止。 她双手握住寂灭,而后缓缓跪倒在了地上。 “......姜槐......” 她喃喃自语,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现在的我......有资格......帮上你的忙了吗 暴雨无情地冲刷着少女单薄的身躯。 墨羽的长发已经完全被打湿,凌乱地贴在脸上和脖颈间。 她的衣衫被雨水和血迹染红,显得格外凄美。 胸口的伤口仍在不断涌出鲜血,与雨水混合,在地上蔓延出一片暗红。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渐渐变得昏沉。 寂灭还在她手中发出阵阵嗡鸣,似乎在担忧主人的状态。 但墨羽已经支撑不住,缓缓倒在了血泊中。 就在她倒下之前,一双手轻轻托住了她的身体。 “......你做得很好了。” “......” 墨羽已经无法言语,她的生命正在迅速流逝。 姜槐紧紧将其抱在怀中,而后慢慢从她的衣服内包之中摸出来自己交给它的那枚内核。 “.....保护....好了.....这一次.....我.......” 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战斗中,墨羽也没有让这内核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姜槐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轻声道:“......我不会让你再一次离开我的。” 内核被一点点嵌入了墨羽的胸口。 她最后看了姜槐一眼,而后脑子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欢迎来到,夜魔巡游】 。m. 第286章 所谓英雄 姜槐脱下外套,轻轻将墨羽包裹起来。 少女的脸色苍白如纸,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胸前的伤口仍在渗血。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生怕碰到她的伤处,但实际上,墨羽胸口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血也没有再继续往外流淌。 此刻少女在他怀中显得那么脆弱,与平日里的冷艳形象判若两人。 “为什么总是不告诉我,一个人这么乱来呢,要不是晚吟来告诉我......” 姜槐一想到如果自己晚来一会儿,墨羽可能连使用内核的机会都没有,他就感觉到一阵颤抖。 他不希望墨羽成为像卢永、北山狮那种傀儡。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总是让我看到你如此受伤的一面。” "她的伤…"墨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站在墨家大宅的废墟上,肩头的蝴蝶在雨中轻轻扇动翅膀。 "我会处理。“姜槐头也不回,声音恢复了淡漠。 闪电撕裂夜空,照亮了满地的狼藉。 断壁残垣间,老者的尸体已经被雨水冲刷得看不清面容。 墨巧的目光在地上破碎的墨家宝刀和墨羽手中的寂灭之间徘徊。 "暗帝的挑战…”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二十天后,你准备怎么应对? 又是一道惊雷炸响,姜槐抱着墨羽的身影在电光中显得格外清晰。 雨水顺着他的面庞滑落,但他的眼神却愈发锐利。 "暗帝搭建了这么好的一个舞台,”他的声音在雷声中依然清晰可闻,“如果夜魔巡游想要破开当前的局面,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你是说…"墨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既然它要玩这场游戏,“姜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就让我来利用一下这个舞台吧。 他抱着墨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暴雨中。 墨巧站在废墟上,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肩头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 大洋彼岸的美利坚合众国觉醒者协会总部,一场紧急会议正在进行。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各国代表都在讨论凌羽市出现的暗帝威胁。 "根据最新数据,这只兽的力量纯度远超我们之前遇到的任何存在,自从灭世者之后,人类已经很久没有遭遇过如此可怕的兽了。 一位花白胡子的分析师沉声说道。 “有什么区别,反正不管什么样的兽潮,人类都没有获胜过。” “请注意措辞,是曾经没有获胜过,凌羽市现在已经拔得头筹,兽潮并非不可战胜。” “哈,如果靠着一只不知来历的兽惨胜也算胜利的话。” “你说这种话什么意思?如果那些七星觉醒者能主动一些,人类至于这么被动吗?!” 很快会议就演变成了争吵。 “你说得轻巧!七星觉醒者不受任何管制!鬼知道他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 “你们国家的组织不是有个领导者就是七星觉醒者吗!让他出面解决问题啊!” “那四大组织的人呢!?一个也不来参会?!” “现在觉醒者公开了,谁还听你协会的话,人家早单干了。” 就在众人陷入混乱之际,一个挺拔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 美利坚最年轻的六阶光属性觉醒者。 有着一头金发的伊桑·莱恩。 他的双眼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 "诸位,不必惊慌。 他的声音清朗有力:"黑暗越是想要吞噬光明,就越会激发出更加炽烈的阳光。而我,就将成为刺破这片黑暗的第一道光! 众人望着这位年仅28岁的天才觉醒者。 他身上散发着独特的光芒,仿佛黑暗永远无法靠近他一样。 "莱恩先生,"有人提醒道,"暗帝的力量远超您的想象… 一名研究员推了推眼镜有些担忧地说道。 "正是因为前所未有,才值得我去挑战! 伊桑昂首挺胸,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耀。 "美利坚从不畏惧任何挑战。既然暗帝想要在凌羽市玩这场游戏,那就让我们也加入进来! 他的话语中充满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勇气。 那种不将任何困难放在眼里的气势,让在场的老人们想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而且,"伊桑环视四周,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这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全世界看看,美利坚的觉醒者能够为人类带来怎样的希望!” “好,有志气。” 一人带头鼓掌,而后其余人也都献上了自己的掌声,只有一些老者还在摇头叹息。 会议室内的气氛开始改变。这个年轻人身上的阳光气质似乎真的能够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 也许,他真的能成为刺破黑暗的那道光。 “我现在以协会总会代理人的名义,授予你这项光荣的任务,伊桑莱恩,请你带着这份殊荣,立刻前往华夏凌羽市,去解决这场危机。” 伊桑莱恩回敬了男人一个标准的军礼。 “遵命!必将不辱使命!” 而后他微微弯下身子,压了压腿,似乎是在做热身运动。 一些人有些好奇,不知道伊桑要做什么。 伊桑做完最后一个伸展动作,金色的光芒开始在他周身流转。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伊桑莱恩的身体就化作了一道璀璨的光柱突然冲天而起,直接洞穿了会议大厅的顶层。 伊桑的爽朗笑声在空中回荡。 “光明!!永远常在!!哈哈哈哈哈哈!!!” 金色的光芒在高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大洋彼岸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道光是如此耀眼,以至于整个城市的人都能看到这道横跨天际的金光。 与此同时。 凌羽市被黑暗包裹已经过去了两天。 从最外围开始,无尽的黑暗一点点侵吞着凌羽市的一切光明。 人们的活动范围也进一步被缩小。 但最开始的骚乱已经在警方与协会共同努力之下被逐渐平息。 外围区域的居民被安置在临时避难所,政府和协会都在全力应对这场危机。 中心区的人们虽然还能待在家中,却也是惶恐不安。 只有那群平日里游行示威的人依然在街头举着横幅,内容从“反对觉醒者"变成了"协会立刻解决危机”。 当然,根本没有人会在意这群不可能拥有觉醒体质的小丑的表演。 就连暗行者也懒得去看他们一眼。 可政府方面还是竭力让警方保护这群游行的人,不仅仅是担心他们闯入暗帝力量所笼罩的“暗区”。 也为了防止这群人脑子发昏去冲击协会大楼,真把觉醒者惹毛了,先死的一定是这群人。 而姜槐已经呆在监狱里两天了。 他看着那侵泡在特殊容器中一直昏迷不醒的墨羽,内心也是有些疑惑。 “为什么她的转变如此缓慢。” 【转化程度取决于个体强度,燃烛者因为有外在力量的帮助,所以转化速度超常】 监狱给予了姜槐答案,但姜槐还是有些不放心。 墨羽的伤口已经全然愈合,身体内部也已经完全正常,但是她就是醒不过来,而且也没有像燃烛者那样要异化的前兆。 姜槐紧盯着容器中的墨羽,眉头紧锁。 即便得到了解释,他心中的担忧依然无法消除。 容器中的液体泛着淡淡的蓝光,映照着墨羽苍白的面容。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的光芒突然从天际划过,穿透了笼罩凌羽市的黑暗。 那耀眼的光芒让整个城市为之一亮,就连暗区的黑暗都似乎被削弱了几分。 人们抬头望去,以为是太阳重新露面,欢呼声此起彼伏。 然而,那道金光突然在半空中停住,凝聚成一个人形。 一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子悬浮在空中,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用略带生涩的华夏语大声宣告。 "各位凌羽市善良的市民们啊!!我是来自美利坚合众国的觉醒者,伊桑·莱恩!! 他的声音中充满自信和力量,即便语言略显生疏也掩盖不住那份阳光般的热情。 "我将代表光明,代表正义,接受暗帝的挑战!让黑暗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光明力量!我会将这座城市的阴霾驱散!让阳光重新普照大地!! 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呼。 有觉醒者认出了这位年轻的天才觉醒者,议论声此起彼伏。 “伊桑莱恩......那个美利坚的天才觉醒者。” “据说是第九期洛杉矶天辉学院的首席毕业生。” “我也听说过他,据说他解决过一次异变兽潮,最高斩狩战绩为初阶巢穴领主。” “那有希望啊!” 伊桑悬浮在空中,金色的光芒驱散着周围的黑暗。 他环视着下方的城市,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 那份纯粹的自信,仿佛真的能给这座被黑暗笼罩的城市带来希望。 "暗帝!"他的声音在天际回荡,”我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现在,光明就在此处!你人呢!?让我们一决高下!! 就在这时候。 凌羽市上空突然响起一阵阴森可怖的笑声。 那笑声中充满了讥讽与不屑,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呓语。 黑暗在高空凝聚,逐渐形成一张巨大的扭曲面容。 那是暗帝的头甲。 它的眼睛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注视着下方那道金色的光芒。 【愚蠢又渺小的人类......就这么着急来送死吗】 暗帝的声音回荡在天际。 【不过,你的勇气值得赞赏。】 突然,一股可怕的黑暗力量从天而降,将凌羽市中心体育馆完全笼罩。 华丽的体育场在转瞬间变成了一座狰狞的黑暗魔窟,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既然你如此迫不及待…】暗帝的笑声愈发阴冷,【我就在等待x兽的时候陪你玩玩,明天日出时分,我会在那里等你。】 它的目光在伊桑身上停留,仿佛在打量一只即将入网的猎物。 【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那般强大,那就用你的光明,让晨曦重新照耀这片大地。】 黑暗中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 【否则…你就会像那些迷失在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被我彻底吞噬。】 伊桑周身的金光在这恐怖的压迫下也变得黯淡几分,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 他高举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呐喊:“英雄!!永远也不会退缩!!” 城市上空,暗帝那张扭曲的面容渐渐消散,只留下那令人心悸的笑声在空中回荡。 。m. 第287章 暂时的光明 夜色如墨,暮气沉沉。凌羽市的中央体育馆前,几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行而至。 车门开启的刹那,一缕银白的发丝在夜风中飘扬。 刘壮实负手而立,目光穿透层层黑暗,落在远处那抹格格不入的金色光芒上。 他本才中年,但因为最近的事物太过繁杂,头上也多了不少的白发。 体育馆前的空地上,伊桑·莱恩正在搭建一顶简陋的帐篷。 他周身环绕的金色光晕将黑暗驱散,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明灯。 那头灿烂的金发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仿佛织就了一顶光明的王冠。 “莱恩先生。“刘壮实迈步向前,声音低沉而温和,“我们接到了总会的命令,为你提供支援,现已在协会备下上好的客房…“ 话未说完,便被一阵爽朗的笑声打断。 伊桑抬起头,那张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纯粹的自信:“刘会长太客气了!英雄岂能贪图安逸?我便要在这黑暗的最前线,直面那夺走人们光明的恶徒!“ 刘壮实眉头微蹙。眼前这座体育馆已被暗帝的力量侵蚀,化作一座魔窟。 邪恶的气息如有实质,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远处的梧桐树在夜风中摇曳,树影斑驳,仿佛千万只魔爪在暗中窥伺。 “莱恩先生,切不可莽撞行事,我们已调集玄武军与朱雀军,两支部队现已入城。“ 刘壮实正色道“不仅如此,夜魔巡游的杜轻鸿、铁血的兰林将军,还有无畏者的北山狮,他们都是和您一样的六星觉醒者,也都愿与您并肩作战。“ “感激不尽。“伊桑站起身,金光愈发耀眼。 “但这是属于英雄的战斗!既然暗帝向我发起挑战,我便要在一对一的决斗中将它彻底击溃!英雄!是不会破坏原则的!“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英雄游戏。 刘壮实皱着眉,很想这样告诉这位年轻人,但总会三令五申,如果他要去,就让他去,只管提供必要支援就行了。 伊桑仰望被乌云笼罩的夜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相信我,刘会长,明日晨曦升起时,光明必将重新照耀这片大地!所有的人们必将回到太阳的怀抱之中!“ 刘壮实凝视着这位年轻的光明使者,心中百感交集。 他既敬佩这份纯粹的勇气,又担忧这种近乎天真的莽撞。 但那股不屈的意志与坚定的信念,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 “所以刘会长!请尊重我和那只恶徒之间宿命的对决!我能感觉得到!这就是我的命运转折点!它就是我必须要去面对的一道大山!” “......在华夏语里,山应该用一座,而不是一道。”刘壮实终究叹了口气:“罢了,我可以不让人和你一起去,但我们会守在门外,如果你需要任何支援,我们会立刻进入体育馆。“ “哈哈哈哈哈!刘会长!我感谢你的好意!但是这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从古至今!邪不胜正!光明!永远都会驱散黑暗!” 四周已经围了一大群的群众,他们都被伊桑的话语鼓舞,拍手叫好。 刘壮实不禁有些烦闷,他们做了那么多工作,没有从这些人口中得到过一句感谢。 这个毛头小子几句话就让这群人感恩戴德,真是讽刺。 “各位善良的凌羽市居民!!”伊桑似乎是被那些掌声所鼓动,他张开双臂,面向四周。 “黑暗的确暂时占据了上风!但请不要担心!在这片笼罩着城市的黑暗中,我伊桑·莱恩便是一枚永不熄灭的火种,一定会为诸位带来希望与勇气!我必将迎回光明!” “好!!” “说得好!!” “加油啊!!会发光的大哥哥!” “好吧。“刘壮实摆了摆手,神色间透着几分无奈。 “凌羽市分会尊重您的决定,伊桑莱恩先生,您所属的自由联合公会也已经发函,请求我们让您自由行动,我们不会干涉你与暗帝的这场决斗,但玄武军和朱雀军会封锁体育馆附近,这也是为了保护居民,希望您理解。“ 夜风中,他的银发微微飘动。 这位原本参谋长出生的中年人现在已经有些习惯自己身份的转变,也不再像之前那样鲁莽行事了。 但眼前的这位青年,看上去的确实力不俗。 如果他真的能解决掉暗帝的问题。 那么也就证明,人类的未来,其实还有希望,这些年轻人,还能扛得住。 他和伊桑握了握手,而后两人互相敬了个军礼之后便转身走向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仿佛隔绝了外面沸腾的人群和那耀眼的金光。 他摇摇头,拿出手机拨通了杜轻鸿的电话。 “老杜,我按你说的已经和他说过了,但那小子太轴了。“刘壮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电话那头传来杜轻鸿低沉的笑声:“年轻人嘛,总是这样。“ “我已经告诉他你们都愿意支援,可他非说什么‘这是属于英雄的战斗’,‘英雄不会破坏原则’…“刘壮实揉了揉眉心:“人是个好人,但我就怕他......唉。“ 车窗外,伊桑的声音依然慷慨激昂。 金色的光芒将他映衬得如同神话中走出的战士,周围的人群不断为他喝彩助威。 那些平日里对觉醒者协会不假辞色的市民,此刻却被这个异国青年的几句话感动得热泪盈眶。 “讽刺啊…“刘壮实喃喃自语:“接下来那只x兽打算怎么做?” “......”杜轻鸿沉默了片刻之后回应道:“它有自己的想法,并没有告诉我。” “......暗帝点名要找它,如果它真的希望得到协会的支持,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我明白,老刘,放心吧,第七天的黎明,太阳一定会照常升起。” “......你是今天第二个给我保证太阳会回归的人了,但如果让我选,我愿意相信你。” “谢谢。” 挂断电话,刘壮实又看了眼窗外。 这一路上的人们都在协会以及警方人员的保护下欢呼着。 他们就像飞蛾一般,想要靠近伊桑所散发出的光芒。 刘壮实闭上眼睛,示意司机开车。 凌羽市的觉醒者都太清楚暗帝的可怕了,那绝不是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对抗的存在。 但此刻,或许这座被黑暗笼罩的城市,正需要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英雄“,来给人们带来一丝希望。 车子缓缓驶离,留下那团耀眼的金光在夜色中闪耀。 明天的黎明,究竟会是光明的重生,还是永夜的开始? 。m. 第288章 作为典狱长的力量 监狱深处,死寂笼罩着每一个角落。 头顶的白炽灯管发出微弱的电流声,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头顶的倒计时装置闪烁着血红的光芒,无声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同时也警告着典狱长终焉的到来之日。 姜槐站在特殊容器前,凝视着其中沉睡的墨羽。 容器中的蓝色液体泛着微光,将墨羽苍白的面容映衬得愈发虚幻。 两天过去了,她身上的所有伤口都已经恢复,甚至身体强度也正在稳步提升,可她依然毫无苏醒的迹象。 滴答。滴答。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让整个监狱都显得比较潮湿。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陆晚吟从黑暗中走来,高跟短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死寂。 她的表情有些无奈,似乎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唉~那个美利坚来的什么......光明使者?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拒绝了老杜想要支援他的请求。” 她站在姜槐身边,望着容器中的墨羽。 姜槐面无表情看着容器,没有说话。 "扑哧,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居然说什么'英雄就该一对一决斗'。"陆晚吟捂着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了。 “也可能是人家真的有那个本事。” 姜槐语气平淡地回答。 陆晚吟歪着头,眨了眨那双狡黠的眼睛:"无心菜,你该不会真觉得那个......会发光的男人真的有胜算吧? 姜槐依然凝视着容器中沉睡的墨羽,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不管有没有胜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啧啧,"陆晚吟绕到姜槐面前,双手叉腰,"说到选择…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迎战啊?总不能让那个愣头青抢了你的风头吧? 监狱深处又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回声在潮湿的空气中久久不散。 头顶的倒计时依然闪烁着血红的光芒,无情地计算着每一分每一秒。 姜槐没有回答陆晚吟的问题,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他已经在心中有了计划,只是时机未到。 "你又开始装深沉了。“陆晚吟撇了撇嘴,”每次你露出这种表情,就意味着某人又要被人挖心掏肺咯~唉,说吧,你又想出什么危险的主意了? 容器中的蓝色液体轻轻荡漾,墨羽苍白的面容在微光中若隐若现。 姜槐伸出手,轻轻触碰容器的表面,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 “晚吟。” 姜槐说道。 “是是是~看着其他女人,然后喊我的名字,无心菜,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 陆晚吟捏了一下姜槐的腰,但显然她并没有真的去吃墨羽的醋。 “这几天,麻烦你多来看望一下墨羽。” “啊?啊??你等下,无心菜,什么意思?你又要去哪儿?” “我不去哪儿,只是我有些话,想要和百骸单独聊,只是不知道这次谈话什么时候会结束。” 陆晚吟的笑容渐渐凝固。 她太了解姜槐了,每当他用这种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说话时,就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和百骸单独聊?"她的声音低了几分,"你的意思是......恩.....这个百骸,不是你的一种力量体现形式,而是它真的独立存在? 其实到现在为止,包括霜冉,都从未真正去到过关押百骸的深度监区。 似乎是监狱有意不让狱卒靠近这个区域。 所以陆晚吟等人也一直都以为百骸就是姜槐的力量具象化。 姜槐点了点头:“嗯,它有些事瞒着我,所以我得去问清楚。” “......会有危险吗?”陆晚吟收起了那种俏皮,声音有些担忧地问道。 “至少暂时我和它的利益关系一致,我们都是为了猎杀兽。” “那......我不能一起吗?” 姜槐沉默了,就算百骸和他是同一阵营,但陆晚吟现在的内核也有一部分属于兽。 他不敢保证,百骸会不会做出些什么,而且这会不会也是监狱不让狱卒靠近深度监区的原因之一。 见姜槐不说话了,陆晚吟一如既往地懂事。 她绝不会死缠烂打,又哭又闹一定要让姜槐把她带在身边。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自己能帮上忙,姜槐一定不会丢下自己。 "哎呀算了算了~"陆晚吟绕到他面前,歪着头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大英雄要去单挑大魔王了,我这个小配角就在这里给你加油助威咯 “知道就好,小哥布林。” “啊!?无心菜你得寸进尺!说谁哥布林呢!” 姜槐被陆晚吟逗笑了,他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头顶,看向她说道:"晚吟,照顾好墨羽。如果… "打住!“陆晚吟伸出手指抵在姜槐的唇上,”不许说如果。你要是敢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我就把你床下的那些.....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都送出去! 监狱的寂静中,陆晚吟的声音有些发颤。 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些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个男人察觉到自己的害怕。 自己不能成为姜槐的心理负担,而是必须要站在他身边,在他需要的时候给他帮助。 "还有,"她踮起脚尖,在姜槐耳边轻声说,".......你折腾了我这么多次,万一我要是有了......你得回来负责,听到了吗? 姜槐略微有些发愣,自己好像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每一次都没有做过安全措施。 “.......我会提前做好准备的,一定会成为一个好......” “谁,谁让你做这个准备了白痴!我又没说自己有了!哎呀你走吧走吧!赶紧走!” 陆晚吟红着脸推搡着姜槐,在确认姜槐离开之后,少女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的,到底要变得多强才能真的站在他身边啊。”她抬起手,敲了敲身后的容器。 “你说呢,墨羽,你要是醒过来,是不是又比我强了,不甘心啊......” 姜槐独自走向深度监区的通道,每一步都让脚下的金属地板发出沉闷的回响。 这里与低阶监区完全不同。 就连头顶白炽灯的微弱照明都消失了,只有墙壁上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烛台还在黑暗中苦苦支撑。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的腐臭。 通道越来越窄,天花板也越来越低。 姜槐能感觉到四周的墙壁在微微震动,就像某种巨大生物的血管在缓慢搏动。 脚下的积水发出诡异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姜槐来到了百骸的监牢前。 他确认过,深度监区暂时是没有资格进行任何改造的,就连浏览改造项目都做不到。 姜槐双手背在身后,看向那个坐在黑暗中的高大身影,声音平静:"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一直瞒着我的事。 百骸对姜槐的声音有了一丝反应,它慢慢地站起身,而后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姜槐。 【......将你的注意力,集中于暗帝,猎杀,猎杀,猎杀,绝对不能让它逃走,最深邃的黑暗,只配呆在这最幽暗的牢笼】 姜槐皱了皱眉,他需要抬头才能和百骸对视。 看着那闪烁着幽蓝色火焰的瞳孔,姜槐微微点了点头。 “先处理我们之间的事,百骸,你一直以来都在压抑力量,对吗?” 百骸的身影在幽蓝火焰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庞大,他俯视着姜槐,声音低沉如雷。 【......我不是你的敌人】 “我知道,但也绝不是朋友,至少现在还不是。” 姜槐沉声回答。 【你为何会突然发现这件事】 “其实我早就怀疑过了,百骸,不管是歼灭还是残裔,他们的力量都有一个极限,一旦我突破那个极限去使用力量,就会收到一个警告。” 姜槐的眼神丝毫不退却地凝视着百骸,而后说出了那两个字。 “超频。” “只有你的力量,不论我如何去使用,身体如何感觉已经到了极限,但监狱从来都不会警告我力量即将超频。” 【不错的思考能力,典狱长】 “我不觉得你这样有把我当成盟友的意思,尤其是我们现在正需要面对那所谓的暗帝。” 【我的确有些力量,并未让你知晓,但这力量对曾经的你来说,没有意义】 “曾经的我?” 【你孤军奋战,毫无任何希望,这股力量对你而言,只是徒增负担.......】 【作为百骸,歼灭,残裔的你,无可挑剔,但是.......】 百骸伸出手,穿过了牢笼,锁魂劫的防御并没有启动,于是百骸巨大的手指按在了姜槐的胸口。 【作为典狱长.......你对这股力量,一无所知,现在你已经具备了条件,如果你真的准备好了迎接这份力量.......就打开我的牢笼,进来,但如果你无法承载这股力量,典狱长,你必死无疑】 它的手握成拳头,慢慢收了回来。 【现在,告诉我,典狱长,你的选择是什么】 姜槐并没有太多的犹豫,这个世界也从来没有给过他犹豫或者选择的机会。 他抬起手,一份红色的文件出现在它的手中。 【警告,警告,最高权限即将开启深度监区牢笼】 【对典狱长发出最高警告,请立刻停止该行为】 唰—— 但姜槐却在红色文件的署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只听咔嗒一声轻响,百骸的牢笼缓缓开启。 。m. 第289章 站台 【告诉我,典狱长,你认为的力量是什么】 当走近百骸的牢笼之后,姜槐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受到了束缚。 并不像锁魂劫那样的强硬,但是也足够让他的灵魂和身体都暂时无法行动。 他感觉自己并非身处在一间牢笼,而是站在一条漆黑幽暗的走廊之中。 “足以摧毁一切的强大。” 他凝望着那长廊深处的黑暗淡然说道。 【毁灭只是力量体现的一种形式,但纯粹的毁灭有时候只会让被撕裂的伤口涌出更多的绝望】 百骸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而后姜槐看到两盏散发着淡蓝色火焰的烛台缓缓亮起。 随即姜槐感觉自己的脚可以行动了,这似乎是在暗示他往前走。 于是他朝前走了几步,可刚到烛台无法照耀的深处,他立刻又陷入到了被束缚的状态。 【除了毁灭,还有其他答案吗】 百骸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姜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似乎是听到了某种婴孩啼哭的声音。 “足以扭转乾坤的智谋。” 他回答道。 百骸的沉吟片刻后淡漠回答道。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智谋往往会起到奇效,但也可能会被无情碾碎,还不够】 两盏烛台再次从前方亮起,姜槐也又朝前走了一段路。 【继续】 “无论面对任何困境,都绝不放弃的意志力。” 【继续】 “包容一切的温柔和面对一切的勇气。” 【继续】 连续十几次后,姜槐皱着眉看向前方仍旧没有尽头的黑暗说道。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满意,因为答案早已注定,对吗。” 【是,也不是,力量,决心,勇气,坚韧,慈爱,智慧...以及让万物都陷入死寂的湮灭....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曾经那些亲历者留下的答案,而我想要的,是你自己的答案】 “......力量,决心,用心,坚韧,慈爱,智慧...湮灭....” 姜槐感觉百骸在暗示自己什么,突然,这七个回答,都曾经是有人做出的选择? 【你的回答呢】 “......我没有答案。” 【为何】 “因为力量不被定义,在不同的境遇下,答案各不相同,这本就是一个前提条件的伪命题。” 【没有答案,无法前进】 “我不是来定义答案的,我是来寻找答案的。”姜槐深吸一口气,而后他慢慢跨出一步,第一次踏入了那没有烛台所照耀的黑暗之中。 “如果一定要让我给予一个答案,那我的答案便是永无止境的探索,不断地完善,让这个答案,变成让每一个人都满意的答复。” 身后的烛台一盏一盏熄灭。 姜槐终于看到了那黑暗的尽头大门。 【......你并没有选择点燃烛台,而是选择进入了未知的黑暗,典狱长,你很特别,你和它们都不一样】 那婴孩儿的啼哭声愈发清晰起来,仿佛就在那扇大门之后。 而百骸,正站在门前,似乎是在等待着姜槐。 【这条从未有人踏足之路,也会无比艰难,典狱长,你确定要推开这扇门吗?你有推开这扇门的勇气吗】 “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姜槐苦笑着看向百骸说道。 【.......你没有做好准备,但你还是走了进来,或许这也不失为一种回答】 其实姜槐明白,自己不管做出任何回答,都会得到百骸的帮助,只是帮助的形式不一样。 而自己似乎是选择了一条最艰难的道路。 【典狱长,你即将看到的东西,便是我一直在这座监狱里守护着的东西,也是监狱在被毁灭之后,所能留下的唯一遗产】 【做好准备了吗?】 百骸凝视着姜槐,两人的瞳孔之中同时燃起了淡蓝色的火焰。 “你早就知道的,我没有退路。” 下一秒,姜槐与百骸的身影重合,他化身为了百骸,而后抬起手推开了那扇尘封的大门。 在那扇大门打开后的瞬间,纯白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入,将百骸那庞大的身躯彻底笼罩。 它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双眼,但那光芒却温和得不可思议,不带一丝灼热与刺痛。 当百骸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一座沐浴在晨光中的火车站。 穹顶是纯白的玻璃构造,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描绘出斑驳的光影。 细小的尘埃在光束中悠然起舞,像是无数细碎的金粉在空中飘荡。 站台空无一人,连一丝人类活动的气息都没有。 远处钟楼的报时声传来,却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显得遥远而虚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那是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 在那候车台的长椅上,端坐着一位女子。 百骸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她穿着一袭纯白的蕾丝连衣裙,裙摆层层叠叠,像是春日里绽放的百合。 裙褶间隐约可见繁复的花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一顶米色的草帽遮住了她的容颜,帽檐上缀着几朵干燥的勿忘我。 花瓣略显褪色,却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 女人的手中撑着一把白色蕾丝花边的洋伞,伞面上的花纹精致繁复。 她的背影纤细而优雅,像是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作。 女子轻轻哼唱着摇篮曲,声音空灵悠远。 "睡吧,我的孩子, 在月光温柔的怀抱里, 梦境会带你去往遥远的地方, 那里有永不消逝的晨曦… 百骸站在原地,感受着这份宁静背后暗藏的悲伤。 突然,歌声戛然而止,女人微微侧头,似乎是注意到了有来访者。 “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到有客人,让您见笑了。” 百骸没有回答,女人则是歪了歪头,而后用温和的声音对百骸说道:“可以请您坐过来吗?我很久没和人说话了。” 穹顶投下的阳光穿过洋伞的蕾丝花边,在她白皙的肩头描绘出细密的光影纹路。 百骸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走了过去。 而当他看到女人的正面的时候,不由得吓了一跳。 女人虽然五官精致,但她的双眼被人给剜去,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她的腹部微微隆起,显然是已经怀孕。 只不过那隆起的腹部上连接着一根如同脐带一般的东西,一直延伸到连铁轨都够不到的尽头。 “我的样子吓到您了吗?真的很抱歉。” 【......你是谁】 百骸冷冷地说道。 女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而后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 “来吧,陪我说说话,不要紧张,我伤害不了您的。” 这就是百骸一直守护着的秘密。 也是监狱留下的遗产? 一个诡异的孕妇? 但百骸还是慢慢坐了下去,它的动作很小心,虽然已经能熟练控制这股力量,但面对脆弱的家具,仅仅是百骸那吨位就足以让其难以支撑。 但这张看似脆弱的椅子却很好地托起了百骸的身体。 “您很温柔呢,连一张椅子也不想破坏。” 女人温婉一笑,如果不是她的眼睛被人剜去,那这个笑容会更加温和治愈。 “放松一下,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被您破坏。” 她的手继续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 【......你到底是谁】 “一个女人,一位母亲,仅此而已。” 【你想和我聊什么】 “不知道,我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您瞧,我一直在重复这句话......一定让您很困扰吧。” 【.......】百骸沉默了片刻之后叹了口气。 【你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 它主动找起了话题。 “不知道......唔,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个好母亲,只是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或许它下一秒就会被人带走,也或许,它还能在这里陪我很长一段时间。” 时间没有意义 这里是 往日幻境吗? 百骸不禁开始思索,可下一秒,它的脑袋被人轻轻摸了一下。 “啊!抱歉,哈哈,我就是觉得,这个骨头的手感不错,就想摸一下,你生气了吗?如果我道歉,你会好受一些吗?” 女人咯咯地笑着,完全没有一副当母亲的样子。 姜槐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奇。 为什么百骸要带自己来看她。 “不过......我能感觉得到,你现在很迷茫,对吧?” 女人凑近了一些,她看着百骸说道。 “这不是你真正的面貌,不如,卸下伪装,让我看看你吧?” 【......】 “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伤不到你的,就当是满足一个老阿姨的心愿好不好~” 虽然她自称老阿姨,但姜槐觉得她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而后百骸的骸骨慢慢剥离,姜槐现出了原型。 “啊,真是个帅气的小伙子,和我儿子一样呢。” “您还有其他孩子?” 姜槐疑惑地看着女人。 而女人则是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不是的,我说的就是这孩子,他和你年纪应该差不多大,不过没有你这么壮呢,那孩子.......瘦得和竹竿一样。” “您把我弄糊涂了,他不是还在你肚子里吗?” “你忘记我说的啦?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的,恩,我的孩子在你这个年纪,应该也在经历着同样的烦恼吧,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喜欢自寻烦恼~” “......有时候烦恼会自己找上门。” 姜槐一想到五天之后和暗帝的决战就有些心里没底。 如果按照原计划,得到了火狱族的所有力量,还可以去探索一番卡塔尔的遗迹深处,到时候自己会更有自信。 但暗帝这一手直接将了他的军。 “唉。” 女人叹了口气,而后她收起了伞,慢慢转过身看向姜槐。 “您.......” 姜槐话音未落,女人的两只手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 “来,振作起来,小孩子,不要有那么多烦恼,告诉阿姨,你想要什么?” 姜槐被女人拍着脸,愣愣地看着她,而后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哭笑出了声。 “我想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人,其实这座城市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我只想保护身边的人,我也想保护我自己,如果无法将那怪物击败,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想保护你的同伴,但同样的,你的同伴也想保护你,为什么要独自抗下这一切呢。” 女人温柔地笑了,她放下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姜槐有些凌乱的衣领。 "你知道吗?真正的强大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她的声音轻柔,像是春风拂过,”我的孩子也是这样,总觉得自己必须独自承担一切,每次遇到事情就只知道一个人莽撞往前冲,经常搞得自己头破血流。 她转身望向远方,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似乎真的看到了自己的孩子那般幸福。 "强大不是能独自对抗一切,而是能让所有人团结在你身边。你要做的不是成为一个孤独的战士,而是要成为那艘能承载所有人希望的方舟。 “.......方舟?” 姜槐低下头,想起了陆晚吟担忧的眼神,想起了沉睡中的墨羽。 "可是…我就是担心他们会因为我而受伤,所以我才想变得更强大。 "傻孩子。"女人轻轻摇头,声音带着慈母般的温柔,”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危险吗?正是因为知道,他们才更想站在你身边。这就是羁绊的力量,比任何武器都要强大的力量。 远处的钟声再次响起,悠远而空灵。女人抬起手,轻轻擦去姜槐眼角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 “很累了,对吧.......没关系的,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你可以在这里好好地哭一次,把内心的一切愤懑都发泄出来。” “.....”姜槐默默地低下了头,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有点累了。” 。m. 第290章 你觉得你是英雄吗? 黎明时分,凌羽市依旧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这种黑暗不同于往常的夜色,它更加浓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城市的轮廓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幅被墨水浸染的水彩画。 体育馆前的广场上早已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市民。 他们举着自制的荧光棒和手电筒,在黑暗中组成了一片微弱但坚定的光海。 人群中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期待的气氛,每个人都在等待着那个被称为"光明"的男人。 尽管玄武军与朱雀军以及警方都在竭力疏散人群,但还是架不住人们的热情。 当伊桑莱恩从那顶帐篷里走出来,出现在体育馆门口时,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他身着纯白色的战斗服,金色的长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即使在这片黑暗中,他的身影依然散发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光芒。 "伊桑莱恩! "加油!! "驱散黑暗!!为我们带回太阳吧! 人群中此起彼伏地响起呼喊声。 有人甚至激动地流下泪来。 在这个被永夜笼罩的城市里,伊桑莱恩就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伊桑莱恩走上体育馆的台阶,转过身环视着周围的人群。 他能看到每个人眼中的期待和信任。 老人颤抖的双手,孩子们明亮的眼睛,年轻人坚定的目光…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创造奇迹。 “太美了。”伊桑莱恩流下了泪水。 “这就是人们的期待,背负了如此沉重的希望,我又怎么可能会输。” "我向你们保证!"他的声音清亮而坚定,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 "太阳!必将在今日降临于此!黑暗!无法吞没我们的希望!!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宗教般的虔诚。 伊桑莱恩转身面对体育馆巨大的入口。 那里早已被黑暗侵蚀,就仿佛是一张黑暗的巨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光明。 但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等着我。"他最后一次向人群挥手,"等着阳光重新照耀这座城市的那一刻。 说完,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体育馆。 白色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人群屏住呼吸,注视着那个入口,仿佛在目送一位即将远征的战士。 杜轻鸿和刘壮实靠在一辆车边,两人手里都夹着一根烟,看着伊桑莱恩,杜青红不由得笑了笑。 “说实话,我觉得要是协会所有觉醒者都像这小伙子一样,那怎么会出现暗行者呢。” “唉,我要是年轻个二十岁,也和他差不多。” 杜轻鸿白了刘壮实一眼。 “二十年前我记得你是二星觉醒者,你和人家一样?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滚犊子,你以为谁都和你们这些怪物一样,出道即巅峰吗。” 杜轻鸿轻笑几声说道。 “不过你能凭自己的努力混到分会会长,说实话,你比我能耐。” “你也不差,都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还能回到巅峰期。” 听了刘壮实的话,杜轻鸿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姜槐,自己只怕真的要进棺材了。 “瞧,无畏者虽然不响应协会了,但还是过来帮忙压场了,北山狮最近变化可真大啊。” 刘壮实抽着烟,指引杜轻鸿看向另一边。 杜轻鸿一看,果然,仲裁官们都全副武装列阵站在体育馆的一侧。 北山狮也亲自上阵,随时准备进入体育馆。 而杜轻鸿当然知道。 这北山狮就是个傀儡,姜槐一声令下,让他去吃屎他都不带犹豫的。 “唉,可其他组织似乎是铁了心要自立门户了。” 刘壮实无奈的说道。 “所以我们才会给你提出那样的合作。”杜轻鸿说道。 刘壮实没有回答,现在也不想讨论这个,毕竟到现在x兽也没有任何动静。 杜轻鸿心里倒是很相信姜槐,虽然从昨晚开始,陆晚吟就说不要打扰姜槐,但直到现在他也没有露过面。 不过现在除了相信也没别的办法了。 “实在不行,我这把老骨头还可以拼一拼。”杜轻鸿把烟头扔进了随身携带的小盒子里,而后朝着身后摆了摆手。 芸洛走到了他的面前。 “等会儿看情况,如果里面有变故,就和我一起进去。” “恩。”芸洛点了点头。 伊桑莱恩踏入体育馆的瞬间,浓稠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这种黑暗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 在他走进那巨大的体育馆球场的时候,这些黑暗之中响起了无数细微的低语声,像是千万只虫子在同时窃窃私语: 【可怜的萤火虫…】 【你真以为自己能对抗永恒的黑暗吗?】 【放弃吧,向黑暗臣服…】 伊桑莱恩冷笑一声,金色的长发在黑暗中依然闪烁着微光。 他大步走向足球场中央,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 "恶徒!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中回荡,"既然你有胆量吞噬这座城市的光明,想必也有胆量现身一战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张开双臂暴喝一声。 刹那间,令人窒息的光芒从他体内爆发而出,如同太阳般耀眼。 无数光束如利剑般刺穿黑暗,将整个足球场照得通明。 那些低语声顿时变成了痛苦的尖叫,黑暗如同退潮般向四周退去,在光芒的逼迫下不断蠕动、扭曲。 "怎么?"伊桑莱恩环视四周,声音中带着轻蔑,”你这恶徒,难道只会躲在黑暗中窃窃私语吗?就像是藏在下水道的老鼠!? 场馆顶部的黑暗突然剧烈波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庞大的存在正在苏醒。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你觉得你是英雄吗?】 而后那些黑暗从四周汇聚而来,逐渐在球场正前方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暗王座。 暗帝四米多高的身形也出现在了王座之上。 它用手撑着脑袋,歪着身体,似乎是对来犯之人很是不屑。 “我觉得我是。”伊桑莱恩双手叉腰,一脸自信的笑容。 "我要从正面击溃你,让太阳重现人间! 伊桑莱恩昂首挺胸,声音坚定如铁。 暗帝只是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蚂蚁。 【既然你执意送死…】它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那便…试试看吧。】 伊桑莱恩瞬间爆发,整个人如同一道金色闪电,朝着暗帝疾冲而去。 他的右拳凝聚着刺目的光芒,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微光!!正义铁拳!!!” 他高呼着自己招式的名字,狠狠一拳砸向了王座之上的暗帝。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触及暗帝的瞬间,一面由纯粹黑暗凝聚而成的屏障凭空出现。 伊桑莱恩的拳头重重打在屏障上,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早上没吃饭吗?】 暗帝的声音中充满嘲弄。 【用点力】 伊桑莱恩没有理会它的嘲讽,而是将全身的光明之力疯狂爆发。 刺目的金光如同太阳般耀眼,照亮了整个体育馆。 他的拳头如暴雨般落在黑暗屏障上,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粉碎钢铁的力量。 “辉光!!爆裂之拳!!” 为什么这傻x要给这么普通的一拳取名字,还要大声喊出来? 暗帝依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着男人的表演。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巨响在场馆中回荡。 暗帝靠在王座上,竟然打了个哈欠,仿佛在看一场无聊的表演。 它懒洋洋地抬起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与此同时,体育馆外的黑暗开始凝聚,而后黑暗之中竟然出现了体育场中的画面。 伊桑莱恩的战斗也被所有人目睹。 【既然你代表所有人而来,也应该让所有人看看,自大狂妄的下场】 暗帝抬起手,轻轻用指甲点了一下那黑暗屏障。 刹那间,黑暗屏障轰然炸裂。 恐怖的能量将伊桑莱恩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轰飞出去,重重砸在场馆的墙壁上。 混凝土墙面瞬间龟裂,碎石纷飞。 体育场外的人群陷入了死寂。 刚才还充满希望的欢呼声瞬间消失,只剩下惊恐的抽气声和压抑的啜泣。 黑暗中浮现的画面清晰地展现着场内的战斗。 他们的英雄,那个承诺带回阳光的男人,此刻如同破碎的玩偶般被击飞。 那些金色的光芒在暗帝面前是如此微不足道。 孩子们紧紧抓住父母的衣角,有的已经开始低声啜泣。 老人们颤抖的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的希望之光正在逐渐熄灭。 "这差距…"刘壮实咬着牙,”简直就像是在戏耍他。 杜轻鸿握紧了拳头,他能感觉到暗帝的那仅仅一次的出手所蕴含着的力量有多可怕。 而伊桑莱恩的攻击在那面黑暗屏障前却如此苍白无力。 北山狮站在远处,面色阴沉。 市民们眼中的恐惧越来越浓烈。 他们目睹着自己寄予厚望的英雄被碾压,那种绝望比黑暗更令人窒息。 有人开始后退,有人瘫软在地,甚至有人转身就要逃跑。 轰—— 就在这瞬间,那些碎石瓦砾悉数被击飞,光芒再次乍现。 “快,快看啊!!他还没死!!” “他还活着!!” 人群再次激动了起来。 此刻伊桑身上满是伤口,鲜血淋漓,但他摇摇晃晃的身体却没有倒下。 他吐出一口血水,而后高举拳头。 “英雄啊!!!是不会就此倒下的!!!恶徒!!”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响彻广场。 那些刚才还想要逃跑的人们重新凝聚在一起,他们的声音穿透黑暗,传递着不屈的信念。 伊桑莱恩缓缓站直身体,金色的长发在血迹中依然闪耀。 他擦去嘴角的鲜血,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微笑。 "听到了吗,暗帝?"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充满力量,"只要还有一个人心怀希望,我就永远不会倒下!这就是英雄之道! 光明之力再次在他周身凝聚,比之前更加炽烈。 那光芒驱散着周围的黑暗,仿佛黎明前最后的曙光。 这些光明就连暗帝也微微蹙眉,它稍微坐直了身体,看着伊桑莱恩。 【你的确有点本事】 伊桑莱恩深吸一口气,全身的光芒更加耀眼。 他的双眼中燃烧着不屈的战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的黑暗都驱散。 "我的本事…“他摆出战斗姿态,"来自所有人的希望!!你听到那些声音了吗!恶徒!!!现在!用你的渺小的黑暗来迎接光明吧!! 体育场外的人群屏住呼吸,他们的心跳随着伊桑莱恩的每一个动作而加速。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金色的光芒在体育馆中炸裂,如同一轮突然升起的太阳。 伊桑莱恩的身影化作一道光箭,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向暗帝。 "这是…所有人的希望! "这是…所有人的希望! 他的拳头上凝聚着纯粹的光明之力,那光芒如此耀眼,连暗帝也不由得微眯起眼。 【......你....突破了自身?!】 伊桑已经完全化作了光明,他能感觉到,自己进化了,自己升阶了。 七星,不,八星,甚至更高,自己已经无敌了,自己就是光明! 暗帝脸上首次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它感受到了这一击中蕴含的力量,那是由无数人的信念汇聚而成的光明。 “极光!希望之拳!!!” "轰——!! 伊桑莱恩的拳头贯穿暗帝胸膛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纯粹的光明如同火山喷发般从暗帝的伤口中迸发而出,直冲天际。 【这…这不可能!】暗帝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怒吼。 光明在半空中绽放,如同一朵巨大的金色莲花。 无数光芒从莲花中倾泻而下,所到之处,黑暗如同积雪般消融。 伊桑莱恩能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温暖,那是来自所有人希望的力量。 他的金色长发在光芒中飘扬,整个人仿佛化身为光明的化身。 "光明回归!!"他发出胜利的呐喊。 天空中的金色莲花越开越大,终于在某一刻轰然绽放。 刺目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座城市,将所有的阴霾驱散。 久违的阳光重新照耀大地,温暖着每一个角落。 伊桑莱恩抽回拳头,看着暗帝胸前那个无法愈合的伤口。他仰天发出爽朗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他高举染血的拳头,”看啊,这就是英雄的力量!这就是希望的光芒!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鲜血和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见证着这场艰难的胜利。 但很快,伊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高举着双手,但是预想中的那些爆发出的欢呼和掌声并没有响起 "奇怪…"伊桑莱恩收敛笑容,困惑地环顾四周,"为什么… 空荡荡的体育馆中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光明明明已经重现,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为他欢呼?为什么他听不到任何欢庆的声音? 然而此刻,在体育馆外,那些仍旧被黑暗笼罩的众人则是内心产生了有史以来最深的绝望。 因为现在体育馆中的真实情况是。 暗帝手中您寄出的黑暗彻底包裹住了伊桑莱恩,而这个男人就在被包裹着的黑暗之中左右挥舞拳头,然后高声呐喊,放声大笑。 就仿佛是真的获得了胜利一般。 而当黑暗散去的那一瞬间,伊桑缓缓跪在了地上。 他所看到的阳光,所感受到的胜利,全都只是幻觉。 四周的黑暗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浓稠。 他甚至看到自己的拳头上没有任何光明的痕迹,有的只是自己的鲜血在不断滴落。 暗帝慢慢从王座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伊桑的身边。 伊桑跪在地上,他再也没有了那种自信,眼泪鼻涕不断从他脸上滴落。 他此刻内心只有无限的恐惧和绝望。 暗帝抬起了脚,对准了那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身体。 “哈......哈哈哈,原来......我根本不是什么......” 而后狠狠一脚踩了下去。 英雄 。m. 第291章 新生还是毁灭 凌羽市被黑暗笼罩的第五天。 体育馆附近死寂一片,连一丝风也不敢靠近。 玄武军的军阵“九相封尘界”在四周闪烁着幽冷的光芒,将这片区域与外界彻底隔绝。 其实,这样的戒备是多余的。 因为那个妄图与黑暗作对的"警示"就悬挂在体育馆大门的顶端。 曾经的光明英雄,如今却像个破碎的玩偶般吊在那里。 暗帝没有取他性命,而是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气息,成为黑暗统治的证明。 伊桑莱恩的金色长发早已被血污浸透,曾经闪耀着希望之光的双眼现在也轻轻闭合着。 他的身体随着微风轻轻摇晃,投下的阴影就像一个无声的警告。 玄武军的士兵们背对着体育馆站岗,没有人敢抬头看那个身影。 因为每个看过的人,都会在噩梦中惊醒。 那个曾经代表着光明的男人,现在却成为了绝望的象征。 协会多次尝试想把他救下来,但无一例外,只要胆敢做出这样的行为,身体便会被黑暗侵蚀。 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便是尸骨无存。 这里的每一秒都充满着窒息般的压抑,仿佛连时间都在这永夜中凝固。 协会总部一片压抑。 会议室内,投影中的总会高层们面色凝重地看着投影上的数据。 "一天,就一天。 投影中一名老者揉着太阳穴,声音沙哑,"我们损失了近百名觉醒者,而且都是四大军团的士兵,却连体育馆的大门都没能攻进去。 北山狮坐在角落,他的右臂被特制的封印布条层层包裹,却依然能看到黑色的污染在缓慢蔓延。 他沉默不语,眼中居然没有半点怒意。 "第一次进攻,我们派出了整个第三军团。 刘壮实站在投影前说道,"三百名觉醒者,只有不到五十人活着回来。连楚老将军也被所感染,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那些黑暗会钻进人的身体,不仅仅是肉体,还会对精神造成相当可怕的伤害。 画面切换到监控录像。数百名觉醒者在体育馆外布阵,十余名光系觉醒者形成的屏障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单薄。 然后是无休止的惨叫,那些精锐战士如同纸片般被黑暗撕碎。 "第二次进攻,我们改变了策略。"刘壮实继续说道,"由朱雀军的小队长带领小股尖刀小队通过地下通道进行斩首行动。但是… 那一场战斗发生在第三天的下午2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下水道系统中,黑暗化作无数触手,将整个突击小队吞没。 等他们找到幸存者时,那些人已经疯了,不停地用头撞墙,试图驱赶脑中永远无法消散的恐惧。 "第三次…"刘壮实深吸一口气,”是五星觉醒者的联合行动。 那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也是最惨痛的失败。 北山狮的右臂在突进时被黑暗缠绕,如果不是几名仲裁官拼死护住他,让他撤离,现在可能他也是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而杜轻鸿也不轻松,尽管他的火龙在黑暗中开辟出一条通道,芸洛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拟态出了伊桑莱恩的部分力量。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勉强突围逃离,连暗帝的影子都没看到。 "最让人绝望的是…“芸洛的声音哽咽,”暗帝根本就没有认真对待我们…我们连让它提起兴趣都不配。 会议室陷入死寂。 投影上不断切换着伤亡数据,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一个破碎的家庭,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那x兽呢,暗帝不是点名要找它吗!?】 另一个中年男人在投影里怒吼道。 刘壮实看了一眼那男人,而后无奈地说道:“x兽的行踪捉摸不定,我们也无法与其建立联系。” 【行了,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一只兽身上,最后还得是需要靠我们,其他组织呢?怎么只有夜魔巡游和无畏者在协同作战,另外三大组织呢?】 “已经多次发函告急,但全都保持了静默,就连天启会也无视了我们希望他们进行精神探测的请求。” 【......罢了,最近的幕阳市还有两名六星觉醒者,我会让他们来支援你们】 【美利坚协会分部那边因为伊桑莱恩的事情,现在也不太敢插手了】 “那怎么办?”刘壮实怀着怒意问道:“他们以为暗帝的目标只有凌羽市??这可不是一次兽潮,它已经告诉了所有人,凌羽市之后,便是整个世界!难道他们以为明哲保身就完事儿了?!” 【冷静点,老刘,我们会去联络其他组织,很快会给你们派来支援】 “朱雀军和玄武军的其他部队呢!还有统领呢,为什么没来!?” 【他们有其他工作要处理】 “凌羽市不大,但也有一千五百多万人!有什么工作比这些人命更重要!?” 【注意你的态度,老刘,元老院的人不会放着凌羽市不管的】 放你的屁。 刘壮实已经快忍不住了。 又不是第一次决定放弃一座城市了,现在协会都他妈快被其他组织无视了。 还抱着老一套的东西搁这儿忽悠人呢。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的一夕安寝。 然后呢?!这些人根本不知道暗帝有多可怕,现在凌羽市政府高层也在联络军队,但似乎也不顺利。 【老刘,这句话我知道不该说,但正因为现在协会影响力下降,所以.......我们需要一场绝境】 “你什么意思?”刘壮实看着那老人,语气不再缓和。 【退一万步说,凌羽市真的被吞噬了,而暗帝继续扩张它的黑暗,到时候元老院的人也就可以出手了,他们会号召所有人再次团结,解决掉暗帝,到那时候,人们会意识到协会的重要性】 “傻x。” 芸洛淡漠地骂了一句。 这时候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子降至了冰点。 【你刚才说什么?】 “金陵城一次不够,申城一次不够,现在还要让凌羽市再来一次?” 芸洛语气淡漠地与投影里的老人对视,而后一字一句说道。 “除了傻x,我想不到任何形容词。” 【你......】 总会代表的话还没说完,投影屏便在刘壮实的一拳之下粉碎。 "一群只会龟缩的懦夫!"刘壮实怒吼着,"一千五百万条人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轻飘飘的吗?!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沉默不语。 "老刘。"杜轻鸿轻声开口。 刘壮实深吸一口气,转向杜轻鸿:"老杜,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他朝杜轻鸿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 其他人纷纷起身离开,芸洛欲言又止地看了两人一眼,最终也默默退出了会议室。 走廊上只剩下刘壮实和杜轻鸿的脚步声。 刘壮实的拳头仍在滴血,但他浑然不觉。 那滴滴鲜血在地上留下一串红点,就像是这座城市正在流淌的伤口。 门锁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内格外清晰。 刘壮实走到窗前,看着远处被黑暗笼罩的体育馆,那里飘扬的金色发丝依然清晰可见。 “老杜,x兽呢,为什么还不现身。” “放心吧,该现身的时候,它自会出现。” 杜轻鸿淡淡地说道。 刘壮实回身瞪着杜轻鸿。 “你们也想和总会那些人一样,来一场作秀?!等到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才出现!?” “或许情况真的会这样,但我向你保证,它绝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如果真的发展到了这一步,一定是有它的苦衷。” “哈哈?你他妈的现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你倒是挺能和一只兽共情啊!?” 杜轻鸿没有搭话。 他知道就昨天一天,刘壮实损失了不少人手。 那些觉醒者们很多连尸体都没有剩下一具。 其实杜轻鸿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姜槐已经两天没有现身了,虽然陆晚吟告诉杜轻鸿,他一定会出现的。 但现在只能坐以待毙的感觉真的让他感觉很不好。 “再等等吧,老刘,再等等,夜魔巡游,绝对不会当逃兵。” 刘壮实用手撑着桌面,低着头,最后听到杜轻鸿的话后微微愣了愣。 “......嘿嘿,你这老小子,怎么说的x兽已经加入了你们夜魔巡游一样,行了,好在那暗帝也不会主动出手,现在也没必要再派人去送死了,等吧。” 他转头看向窗外那无尽的黑暗。 等吧 但是我们在等什么。 等一个新生,还是更深层次的黑暗? 。m. 第292章 统御者 【按照你们人类的传说】 【第一天有了光明与黑暗,那我便驱暗吞光】 【第二日造天,定晨昏,那我便让黎明的晨曦永无降临之日】 【第三日造海陆,分水旱,那我便让大地寸草不生】 【第四日造日月星辰,那我便让永夜笼罩人间】 【第五日造飞禽水族,那我便让一切生灵化为死寂】 【第六日造走兽与人,那我便让人类的悲鸣永远回荡在这片大地之上】 【而第七天…】 暗帝缓缓起身。 同时,那巨大的黑影也再次在天空之中凝聚,笼罩着整个凌羽市。 【你们的神选择了休息,而我…要开始自己的创造之日】 它的笑声中充满了恶意,那笑声穿透黑暗,传遍整座城市。在这笑声中,人们终于明白, 他们所面临的,不仅仅是黑暗的统治,凌羽市只是一个开始。 而即将降临的。 是一场彻底的…末日。 x兽依然没有出现。 凌羽市的人们被集中在了中心城区。 只有这里的光明还没有被彻底吞噬。 如此庞大的人群,让这里显得无比拥挤,水泄不通。 而那些宁死也不愿意离开自己家的人们,觉醒者协会和政府方面也不强求。 毕竟现在没有破局的方法。 而这些人最后也都沉寂在了黑暗之中。 "喂,老杜。"刘壮实的声音有些沙哑,"x兽…它真的会出现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杜轻鸿的声音才缓缓传来:“无论如何,夜魔巡游都不会逃避。 这个回答让刘壮实心头一紧。 他太了解这个老伙计了,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往往意味着某个疯狂的计划。 "你要做什么?”刘壮实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 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响动,然后是芸洛清晰的声音:"一切准备就绪。 "老刘…"杜轻鸿的语气中带着某种决绝,"夜魔巡游将在今天…斩狩暗帝。 "你疯了?!"刘壮实几乎是吼了出来,"你也看到了暗帝的力量,好几名六星觉醒者的联手行动都没法… "正因为看到了,所以我们才不能再等。 杜轻鸿打断了他,"凌羽市的人们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必须要有人结束这一切了。 刘壮实握紧拳头,指节发白:"但这是自杀!你们整个夜魔巡游都会… "我知道。"杜轻鸿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但如果不这么做,等待我们的只有更大的绝望。 电话那头传来整备武器的声响,还有夜魔巡游成员们的交流声。 都是一些孩子的声音 “杜叔,电话打完没有啊,赶紧的,上路了!”那个叫夏玲玥的少女声音里完全没有任何惧意。 “玲玥!怎么说话呢,这种时候怎么可以说上路!”那个新加入的叫林铃的少女,虽然只是二星觉醒者,但也完全没有要退却的意思。 “......杜叔,我准备好了。”尹佳的弟弟妹妹们现在都在中央城区玄武军的保护之下,而她没有选择和家人们呆在一起。 “卧槽,没想到我有一天也能经历这种事。”那个一开始只想来夜魔巡游避难,讨个安生的楚家少爷现在也完全转变了心态。 “老杜,相信我,它会出现的。”最后是陆晚吟。 她认真地看着杜轻鸿,眼神坚定。 杜轻鸿点了点头:“那我们必须要为他拖延时间。” 刘壮实沉默了。 他想起了那个在体育馆门口飘扬的金色长发,想起了那些在黑暗中哭泣的孩子,想起了被集中在中心城区的上百万民众… "给我三个小时。“刘壮实咬牙说道,”我去联系无畏者,骑猎团还有其他组织,就算是求!我也要让他们… "不用了。"杜轻鸿打断他,”给人类留点力量吧。 电话突然断了。 刘壮实愣在原地,手机里传来的忙音仿佛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上。 窗外,永夜笼罩着整座城市。暗帝的笑声依然在回荡,而在这片黑暗中,夜魔们开始了他们最后的巡游。 白色的站台上,时间仿佛凝固。 姜槐局促地坐在长椅上,不时偷瞄着身边这个没有瞳孔的女人。 "紧张什么?"女人忽然转头,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我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你在看我哦。 姜槐立刻转过了头:"对不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你很亲切。 "傻孩子,"女人轻轻笑了,”在这里不需要说对不起。说说看,你经历了什么? 于是姜槐开始讲述,从自己的小时候,到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喜悦。 然后被人当傻子一样抛弃的无奈。 每当他说到兴奋处,声音都会不自觉提高,然后又突然意识到失态,缩回肩膀。 或许这是谁都没有见过的姜槐的一面,他完全在女人面前放松了自我。 "继续说啊,“女人俏皮地歪着头,”我很喜欢听你说话的样子。 渐渐地,姜槐放松下来。他说起了觉醒之后的一切,声音也越来越沉重。 似乎在自己力量觉醒的那一天起。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后背上,让他总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当说到那个叫岳秦山的男人的时候,姜槐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本应该救下他的,但是我当时很害怕,我动不了,我的脚......当时在发抖。” 女人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暖从掌心传来。 "他是英雄,"她柔声说,"就像你一样。 "我…算什么英雄…"姜槐低下头。 女人却笑了:"你知道吗?真正的英雄从来不会振臂高呼,告诉所有人自己就是英雄。 时间在交谈中悄然流逝。 姜槐发现,和这个女人聊天很轻松。 她会因为他说的笑话开怀大笑,会在他迷茫时给予建议,也会在他沮丧时说些俏皮话逗他开心。 "所以你和那个叫陆晚吟的姑娘第一次见面,她就直接把你锁在床上抱着你睡觉? 女人忍俊不禁。 "我当时也很无语。"姜槐也跟着笑起来,"她总是喜欢说一些挑衅我的话,然后在我害羞之前,她自己就脸颊通红了。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叫墨羽的孩子,她现在怎么样。” “......她。”姜槐又低下了头:“她还在战斗......没有放弃,陆晚吟也好,墨羽也要,夜魔巡游的所有人,现在应该都在.....都在战斗吧。” 女人刚想说什么,远处,火车的鸣笛声忽然响起。 "啊…"女人的笑容有些失落,”差不多到时间了。 "…能再多聊一会儿吗? 姜槐急切地问,“我还有好多想说的。 女人摇摇头,起身整理了下裙摆:”你该回去了。那里还有人在等你。 "可是… "嘘,"女人竖起手指,做了个可爱的噤声动作。 "记住,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那些和你一样勇敢的人,都在等着你回去。 站台开始震动,白色的光芒中,一辆火车缓缓入站。 女人走到火车门前,朝着他伸出手。 “来.......” 姜槐有些不舍地走过去,她看着女人问道:“我.....还能再见到您吗?” “或许有机会的话......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女人说着,轻轻抬起手,而后那些白色的光芒在她手中汇聚成了一件纯白色的外套。 “......恩~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儿行千里母担忧?扑哧。”女人被自己说的话逗乐了。 “虽然你不是我的孩子......这套衣服本来也是打算送给我儿子的,但是......现在你比他更需要。” 女人温柔地将那件外套披在了姜槐的肩头。 “好孩子,不要一直绷着自己的神经,偶尔放松一下,没有人会怪罪你,但是永远要记住,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火车门缓缓打开,纯白的光芒从车厢内溢出。 姜槐瞪大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本应沉睡在器皿中的少女,此刻就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 “哥。” 墨羽温和地看着姜槐,朝他伸出了手。 “......该回去了。”女人也轻轻按住姜槐的肩膀,而后慢慢把他推进了车厢。 “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我的儿子......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告诉他.......” “......妈妈永远都爱着他。” 姜槐感受着肩上纯白外套的温度,那仿佛是母亲般的温暖。 他转身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女人已经消失在站台的白光中。 是啊,不该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而是要像燃烧的火炬一般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姜槐的身形逐渐被骸骨所包裹。 那件衣服也在此刻发生了变化,它万贴合在了百骸的外壳之上,成了一件纯白色的外套。 与此同时,监狱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恭喜您走出了自己的那条路,典狱长,无论您的选择如何,我们都将见证这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姜槐感觉这一次,监狱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冰冷,反而是有些温和。 【已解锁百骸特殊分支】 【统御者】 百骸最后将一顶白色的军帽戴在了头顶,而后转身朝着车厢内部走去。 【走吧】 火车轰然开动,狂风从车窗灌入,将那件白色外套吹得猎猎作响。 但百骸的身形依然挺拔如枪,没有丝毫退缩。 姜槐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那是属于"统御者"的力量。 他不再是那个在黑暗中颤抖的少年,而是一个真正的守护者。 。m. 第293章 不可逾越 “炎龙——” 第六条火龙腾跃,而后陨落,也宣告着杜轻鸿再也没有了任何抵抗的手段。 六条火龙,能撕裂核心领主兽群的力量。 但是在这怪物面前居然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夜魔巡游的众人此刻都陷入了苦战。 芸洛甚至短暂拟态出了暗帝的力量,但依然没有任何作用。 她的黑暗之力反而是让暗帝轻而易举吞噬,成为了暗帝力量的一部分。 【真是令人失望。】 暗帝的声音中充满讥讽。 【就这样结束了吗?】 杜轻鸿擦去嘴角的血迹,艰难地站起来。 他环顾四周,看着这些跟随自己的年轻人们。 他们都带着伤,但眼中的光芒依然未灭。 “......我本想给你们一个家,一个让你们可以安安稳稳活下去的家。”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内疚。 “唉唉!打住!”陆晚吟用刀撑着身体才不至于倒下。 “老娘还没用全力呢!大不了等下老娘用最后一把刀!不过你们都要离远点!这把刀出鞘!连自己人也杀!” 扑哧—— 林铃被她逗笑了。 “......你这小傻子,你这把刀还能把暗帝给杀了不成。” “那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唉!你们都什么眼神啊,看不起老娘是吧?!” 原本沉重的气氛却被这夏玲玥给弄得有些轻松。 杜轻鸿也没想到,原来绝境也可以苦中作乐。 他无奈地苦笑摇头。 无论如何,至少要让这些孩子离开。 他猛地抬头看向暗帝。 "我还没说过自己要认输。 杜轻鸿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火焰开始凝聚。 所有的火焰在他体内疯狂涌动,凝聚成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火龙。 这条火龙比之前的任何一条都要庞大,仿佛要将整个天空点燃。 火龙咆哮着冲向暗帝,带着燃烧殆尽的觉悟。 暗帝的黑暗如同漩涡般旋转,想要吞噬这最后的火焰。 而火龙也开始逐渐被暗帝的黑暗所侵吞。 就在这时,杜轻鸿突然大喊:"就是现在! 头顶的黑暗中,一道紫色的光芒如同闪电般划破夜空。 燃烛者的身影在火焰中显现,手中巨大的镰刀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你…】 暗帝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燃烛者没有任何废话,镰刀带着撕裂空间的力量直劈而下。 这一击倾注了他全部的力量,就连镰刀本身都在颤抖。 黑暗与紫光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整个凌羽市都在这股力量下摇晃。 燃烛者的镰刀划破长空,每一击都带着足以撕裂现实的力量。 但暗帝的黑色长刀同样霸道,两尊巨大的身影在凌羽市上空激战,巨大的武器相撞时迸发出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建筑不断崩塌。 "退后!都退后!"刘壮实带着支援的觉醒者赶到现场,却在目睹这场战斗的瞬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 这已经超出了人类能够插手的范畴。 他娘的!你不是说你只和x兽有联系吗! 为什么申城上空的那只兽现在也在和你们协同作战!? 老杜!你他娘的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啊! 刘壮实在心里怒骂着。 燃烛者的紫色光芒如同流星般在夜空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令暗帝的黑暗出现短暂的裂痕。 但暗帝的力量似乎永无止境,即便是燃烛者制造的裂痕也会迅速被更加浓郁的黑暗填补。 【有趣。】暗帝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兴奋。 【典狱长的走狗,你比我想象中要强大。】 【那你就给我乖乖倒下!】燃烛者也发出了一阵怒吼。 【嘿嘿......但是你还不够资格和我较量,小东西,别忘了,你身体里的一部分力量是谁的!?】 黑色长刀突然加速,如同瀑布般的攻击倾泻而下。 燃烛者的镰刀虽然格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但还是被几道黑暗之刃划破了身体。 砰! 燃烛者的身体从高空坠落,在地面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但暗帝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直接跃下抓住她的脖子将其提起,强行与自己继续战斗。 【继续战斗!!不要停下!】暗帝的声音中充满了残酷和疯狂。 【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燃烛者的手依然紧握着镰刀,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放弃抵抗。 可她一次又一次被打翻在地,但都被暗帝拎起来,完全不给她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 砰! 镰刀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在空中炸裂成无数碎片。 【哈哈哈哈哈,就这点本事!?】 暗帝咆哮着一刀劈向燃烛者。 但燃烛者似乎早有准备,她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 无数灵魂从她体内涌出,如同紫色的潮水般将暗帝淹没。 它们尖啸着缠绕在暗帝身上,发出刺耳的哀鸣。 【烦人的蝼蚁!!】暗帝被这些灵魂缠得烦躁不安,黑暗在他周身翻涌。 就是现在! 燃烛者的手中再次凝聚出一把紫色镰刀,她整个人化作一道闪电,直取暗帝头颅。 所有人,包括觉醒者们都感觉到这一击必将得手,甚至有人大声喊出了“好!!” 然而。 【够了!!】 暗帝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恐怖的音波将所有灵魂震得粉碎,紫色的光芒在黑暗中迅速消散。 砰! 他的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一把掐住燃烛者的脖子。 燃烛者还想挣扎,但暗帝已经将她狠狠按在地上。 【区区走狗,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轰!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燃烛者的头甲上。 金属碎片四溅,她拼命想要挣扎,但暗帝的黑暗却在一点点侵蚀她的身体。 【你用我的力量,想要战胜我!?哈哈哈哈哈,愚不可及的东西!!】 杜轻鸿不再犹豫,拼尽了最后的力量想要上前帮忙。 可脚下的黑暗在瞬间就禁锢住了每一个人。 包括刘壮实和他的那些觉醒者。 【已经足够了,虫子们,这场闹剧,连主角都怯场了,已经可以结束了!】 它掐着已经几近昏迷的燃烛者,而后身体慢慢腾空。 【真可惜,看来x兽并不在意你们这些虫豸的死活,不过站在我的角度,嘿嘿嘿......我很高兴,它能有这样残忍的内心】 随即,它慢慢看向了手中掐着的燃烛者。 它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只有燃烛者可以听到。 【至于你,会成为它的软肋,会成为它的阻碍,而我,将亲手替他击碎这些会让他软弱的东西】 与此同时,夜魔巡游据点内。 拉链的声音慢慢响起。 少女拉上了运动外套的拉链,而后将长刀别在腰间,在蹲下身子系好了短靴的鞋带,同时也将头发扎成了马尾。 做完这一切后,她走到门口,推开了夜魔巡游据点的大门,而后站在台阶上。 凝视着那远方愈发浓厚的黑暗气息。 而后手慢慢地放在了刀柄上。 燃烛者奋力想要挣脱暗帝的钳制,她的手指痉挛着想要再次凝聚镰刀,但暗帝的黑暗却像锁链一般禁锢着她的力量。 【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挣扎?】暗帝的声音中带着嘲弄。 【忘了吗?你体内的一部分力量来自于我。你永远不可能战胜我,所以…为什么还要来送死?】 【暗星对你情有独钟,但在我看来,你和那群蝼蚁没什么不同,它所创造的这朵死亡之花,就由我亲手来将其覆灭吧】 它的手慢慢开始用力,黑暗的力量不断侵蚀着燃烛者的身体。 与此同时,这座城市所有那些藏在暗处的人都几乎已经明了了这场战斗的结局。 墨巧站在楼顶,在群蝶的簇拥下俯瞰着这场战斗。 偃师坐在自己的房间中,不用通过任何媒介,便能将这场战斗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 那一直守护着凌羽市教堂的神父也同样背着手,站在教堂门口叹了口气,教堂里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孤儿,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死活,但陵川给予了他们庇护。 但若是暗帝真的赢了,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呵…】燃烛者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即便被掐住脖子,她的声音依然清晰。 【找死的人…是你。】 这句话让暗帝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后咧开了嘴。 【临死前的花朵,开得愈发娇艳.......但我对花,没有任何兴趣.......就从你开始吧,狱卒】 就在暗帝的手要捏下的一瞬间,突然,整座城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并不是因为那些黑暗。 反而是那些黑暗被某种力量所震慑而同一时间停止了翻滚和流动。 凌羽市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不是那种自然的安宁,而是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就连空气都凝固了,仿佛在等待什么降临。 暗帝的手停在半空,它敏锐地感受到了空气中细微的震颤。 那是一种它十分陌生的波动,但却足以令他的内心因为即将到来的危险而兴奋。 突然,城市的另一端爆发出一阵巨大的破空之声。 那是一道巨大到夸张的刀气。 它横跨了整座凌羽市,却没有斩断任何一座建筑,没有破坏任何一处街道。 就像是有着明确的目标,这刀刀气径直朝着暗帝奔袭而来。 刀气所过之处,黑暗自动分开,如同摩西分海。 这一刀中蕴含的力量让整座城市为之颤抖,却又精准到不伤及任何无辜之人。 燃烛者的独瞳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知道,这一刀的主人是谁。 墨巧或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如此惊骇的眼神,她凝视着刀气挥出的方向,嘴唇开始颤抖。 那些蝴蝶也因为她的情绪波动而煽动者翅膀。 “......姐姐。” 偃师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粉末。 她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窗边,嘴里喃喃自语。 “......你到底选择了怎样的一条路,典狱长.......”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众人脱节的那名少女此刻坐在巷道里的一个垃圾桶上。 “有意思,我就说这位典狱长,一定能给我带来乐子。” 林铃吹着口哨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兴奋。 暗帝松开了掐着燃烛者的手,它转身面对那道袭来的刀气,声音中带着某种怀念。 【如此......强大,你究竟,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 轰—— 暗帝抬手迎向那道横跨城市的刀气,黑暗在他手中凝聚成盾。 但这一刀的力量远超他的预料,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不断后退,最后被从空中打到了地面。 每退一步,地面就炸裂出一个深坑。 暗帝的黑暗护盾在刀气下不断崩溃,又不断重组。 【呃啊——!】 暗帝发出一声震天咆哮,浑身黑暗喷涌而出,勉强抗下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击。 但即便如此,它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嘿嘿.....这......才叫做力量,但是,为什么不是你呢,典狱长?】 当烟尘散去,暗帝凝视前方。 就见那被它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燃烛者身前,正站着一个身影。 那一抹身影并没有百骸和暗帝的高大。 也没有燃烛者那般披星戴月的华丽衣衫。 它身材单薄,身上仅仅覆盖着一层黑红色的薄甲。 但正因为如此,那纤细流畅的身体曲线也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那身影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长刀,而那把刀,暗帝认得。 便是在无望山一战之中自己曾经教育过的人类。 但现在的她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那胸口跳动着的已经不再是心脏。 而是典狱长的内核。 【......】 如同一名武士的黑色铠甲慢慢地转过身,它的脸部也被甲胄覆盖。 但只有下半张脸,那双深红色的瞳孔仍旧如人类一般耀眼夺目。 此刻正没有丝毫感情地凝视着暗帝。 【......如此完美的融合,如此纯粹的力量......典狱长,是怎么做到的......】 唰—— 黑色铠甲没有回答,仅仅只是朝着地面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黑色长刀。 而后一道刀气瞬间划破地面,阻隔在它与暗帝之间。 【你只可至此】 而后黑色铠甲的刀锋直指暗帝。 【不可逾越】 。m. 第294章 狩猎的时刻到了 暗帝感受到了一种许久未有的危机感。 眼前这突然出现的兽,狱卒,还是什么东西。 唤醒了暗帝几乎已经快被忘记的一种感情。 恐惧。 但这种恐惧不仅没有让它退缩,反而让它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战栗着兴奋。 【有趣…太有趣了!】 暗帝的声音中充满了癫狂的快意。 【终于…终于又有能让我感受到死亡气息的对手了!】 面对横亘在眼前的刀气,暗帝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大笑着迎了上去。 它扔掉了手中的长刀,抬起双手。 黑暗在身前凝聚,而后它直接徒手接触到了那刀气,开始一寸寸将其撕裂。 【来啊!让我看看!】暗帝歇斯底里地大笑着。 【让我看看你到底在典狱长那儿,得到了多少力量!】、 刀气的力量几乎要将它撕碎,每前进一步,它的黑暗就被削弱一分。 但暗帝依然在笑,笑得疯狂而癫狂。它的身体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过度的兴奋。 黑红色的铠甲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暗帝完全可以选择避开刀气,但它偏偏选择了最为艰难的正面突破。 这不是战术,而是一种近乎自虐的战斗方式。 但这种自虐让暗帝变得愈发疯狂,甚至是享受。 所有人在目睹这一幕后都不由地后脊背发凉。 这到底是一只怎样的怪物,它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战斗。 终于,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暗帝强行撕开了最后一道刀气。 它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但那双铠甲后方投射出的凶恶目光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 【来吧…】暗帝喘息着说道。 【让我们痛快地厮杀一场!】 刹那间,整个凌羽市的黑暗都在沸腾。 黑暗在它周身涌动,逐渐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暗帝将手伸入漩涡中,缓缓抽出一把漆黑的长刀。 这把刀通体漆黑,刀身上流转着不祥的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来吧!让我试试刀!】 暗帝握住刀柄的瞬间,整个凌羽市的温度骤降。 它的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黑红色铠甲人形面前,手中长刀当头劈下。 这一刀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空气被劈开发出尖锐的啸声。 地面在这股压力下开始龟裂,裂缝如蛛网般向四周蔓延。 【小心!】 重伤的燃烛者想要上前阻止,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然而黑红色铠甲人形依然保持着从容。 它单手持刀,稳稳接下了这惊天动地的一击。 轰! 两把刀相撞的瞬间,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气浪向四周扩散,将周围的碎石都掀飞到半空。 但那道纤细的身影却纹丝不动,仿佛扎根在了大地之上。 【哈哈哈哈!】暗帝越战越兴奋。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它的攻击越发狂暴,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更快、更猛。 但无论它如何进攻,黑红色铠甲都能从容应对,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半分。 在暗帝狂风暴雨的攻势之下。 黑红色铠甲人形依然找到了机会进行反击。 它的动作没有花哨的变化,每一刀都朴实无华,甚至看起来有些单调。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攻击,却让暗帝节节后退。 【......如此强大的刀法,这并非只有典狱长的力量】 暗帝无比诧异,这个曾经在无望山顶连碰都碰不到自己的人类,现在竟然能将自己逼退。 黑红色铠甲不答话,只是继续挥刀。 它的每一刀都仿佛蕴含着某种特殊的韵律,看似平淡,却蕴含着化繁为简的至理。 连续的碰撞声中,暗帝被逼得不断后退。 它的黑暗长刀在这种朴实的攻击下竟然开始出现裂痕。 而后最后一刀而收尾,彻底将暗帝连同它身后凝聚起来的无数黑暗给悉数斩断。 暗帝踉跄着后退,墨色的液体不断从它体内涌出,滴落在地面上。 但它并没有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开始狞笑。 【告诉我…】暗帝擦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的名字是什么?】 它的伤口在不断流血,但气势却比之前更加强大。 那些血液落在地面上,竟然开始形成某种诡异的纹路。 它的身体也开始逐渐融入了黑暗。 【让我记住你的名字…】暗帝的笑声越来越狂躁。 【在我将你彻底吞噬之前】 黑红色铠甲人形却突然皱紧眉头,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碎星】 她淡淡地回答,而后眼睁睁地看着暗帝失去了实体,彻底融入进了黑暗之中。 【碎星......我会记住你的,可敬的对手】 此刻它和燃烛者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便是暗帝的真正力量是驱策黑暗,它根本不需要露出实体来进行疯狂的近身搏斗。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暗帝一直都是在以自己几位不擅长的战斗方式来面对一切挑战,在对方的舒适区里,用对方最喜欢的方式将对手碾压。 而现在,或许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暗帝的虚影再次笼罩了整座凌羽市,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恐怖。 黑暗如潮水般涌动,开始吞噬城市中仅存的光明。 燃烛者和碎星对视一眼,同时出手。 紫焰与刀光交织,却无法伤及那庞大的虚影分毫。 反而是它们的身体开始被黑暗侵蚀。 碎星的确能斩碎黑暗,但它的攻击无法跟得上黑暗的扩张速度。 "该死!"刘壮实咬紧牙关:“建立防线!!绝对不能让这些黑暗扩张到中心城区!!” 他带领着协会剩余的军队与觉醒者们拼命守护着中心城区。 当暗帝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时,觉醒者们第一时间凝聚起力量想要抵抗。 但他们引以为傲的异能在绝对的黑暗面前,就像是飘摇的烛火,转瞬即逝。 "防线…防线要崩溃了!"有人绝望地喊道。 就在这时,一声稚嫩的哭泣声传来。 几个孩童被困在防线之外,黑暗已经开始吞噬他们的脚踝。 一名玄武军的年迈觉醒者再也顾不得其他,他怒吼一声,疯了般冲出防线,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孩童们面前。 "快跑!"他大吼着,身体被黑暗侵蚀,但依然死死支撑着,"快跑啊! 孩童们被几名自告奋勇的普通群众救走了。 但那名觉醒者的身影却永远留在了原地,化作了对抗黑暗的第一道肉盾。 他的身体迅速被黑暗吞噬,而后开始一点点消融,最后连一丝骨头也没有剩下。 "田铮!"刘壮实痛苦地喊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但他的声音很快被更多的呐喊声淹没。 其他觉醒者纷纷效仿,用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道防线。 每当一个觉醒者倒下,立刻就有另一个人补上他的位置。 他们的血肉之躯在黑暗中化作点点星光,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身后之人的希望。 城市中的居民们看着这一幕,有人开始流泪,有人跪地痛哭。 那些曾经喊着“觉醒者并非人类,和我们是不同的”的那群极端者,此刻却目睹着这些人为了保护他们而献出生命。 【嘿嘿嘿......真是让人作呕的牺牲】 暗帝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但又能支撑多久呢?】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绝望将吞噬一切的时候,燃烛者的镰刀和碎星的黑色长刀同时挥出。 紫焰与刀光在空中交织,斩向四面八方扩张的黑暗。 但这一次,她们的攻击就像是斩在了空气上。 没有实体的暗帝根本无法被击溃,那些被斩开的黑暗转瞬间又重新凝聚。 【再坚持一下】 碎星看向燃烛者说道。 【......好】 燃烛者明白,他也在做着自己的斗争。 否则也不会第一时间让碎星前来支援。 与此同时。 在深度监区之中。 姜槐也在经受着非人的折磨。 这一次获得的力量让它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双手撑地,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这件外套中蕴含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每一秒都像是有千斤重担压在他身上。 "我…必须…"他艰难地喘息着,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百骸静静地看着他。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这条路…】 "不是准备不准备的问题!“姜槐突然怒吼,声音中带着决绝,”而是…而是我必须走下去!必须! 他的手臂在颤抖,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这超出极限的重压。 但他的眼神却越发坚定。 恍惚中,那个女人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前。 她还是那么温柔地笑着,撑着洋伞,长裙在微风之中轻轻摆动。 突然,外套的重压达到了顶点。 姜槐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渗出。 【还是太早了】百骸微微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瞬间,姜槐突然看到了百骸的身后,出现了另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身影裹着一件漆黑如夜的斗篷,那头甲后方的深紫色眸子就这样凝视着姜槐。 【起来】 那身影说话了。 “......你是......什么东西.......”姜槐艰难地开口,话还未说完就又咳出一口鲜血。 百骸慢慢地给那副黑色铠甲让出了位置,它一步一步走到了姜槐身前。 【我再说一次,站起来】 【这条路确实很重,但你不是一个人在走。】铠甲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看看外面,那些为了守护而战的觉醒者们。他们和你一样,都在为了同一个信念而战斗。】 姜槐的意识开始恍惚,在那道身影的背后,他看到了那个女人温柔的笑容。 【站起来。】黑色铠甲再次开口。 【不是为了证明什么,而是为了守护。】 这一刻,姜槐感受到外套中的力量发生了变化。 那不再是沉重的压迫,而是温暖的守护之力。 这份力量不是让他独自承担一切,而是让他有能力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姜槐咬紧牙关,一点一点地站了起来。 即便骨骼在咔咔作响,即便鲜血还在不断流失,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 力量从来不是孤独的。 真正的强大,来自于心与心之间的羁绊。 看着姜槐一点点适应着这种力量,百骸的目光移向了那黑色的铠甲。 【你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黑色铠甲缓缓回过头看着百骸。 【他不会记得我的出现,母亲很担心他,这份关爱让我无法忽视】 而后黑色铠甲继续看向已经完全融合了那股力量的姜槐,声音平淡地说道。 【在你的伙伴之中,有一个孩子,那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好她】 “......你到底是谁,你说的孩子又是谁?”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漆黑色的铠甲转身再次走进了黑暗,在它消失的那一瞬间。 姜槐对它的一切记忆消逝得无影无踪,就仿佛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一般。 他呆愣在原地,而后看了看自己的手。 【现在,典狱长】百骸用力按住了姜槐的肩膀。 【狩猎的时刻到了.......让我们将黑暗,送回它应该存在的地牢】 。m. 第295章 并非统御,而是守护 凌羽市的战场上,觉醒者们依然在坚守阵地。燃烛者和碎星的加入让防线暂时稳定了下来,她们的力量给了其他觉醒者喘息的机会。 燃烛者的紫焰如同一道屏障,将涌来的黑暗阻挡在外。 碎星的刀光则不断撕裂那些想要突破的暗流。 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为身后的觉醒者们争取着宝贵的恢复时间。 但暗帝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徒劳......】暗帝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作为你们让我感受到一丝愉悦的奖赏,我会留下你们两位的性命,让你们亲眼见证我是如何吞噬掉整个世界】 话音刚落,更加汹涌的黑暗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那些黑暗比之前更加浓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觉醒者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们能感觉到,这一波黑暗的威力远超之前。 燃烛者早已经是超负荷在战斗,碎星将它护在身后,而后独自面对着这汹涌而来的黑暗浪潮。 就在形势岌岌可危之际,碎星突然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 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手中的长刀微微颤动,她的目光凝视着远方。 【时候到了。】 而后她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 长刀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x形。 刀光凝聚成型,逐渐散发出纯净的白色光芒,x印记悬浮在空中,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暗帝察觉到了异样,黑暗潮水般的攻势却没有停滞。 【还想继续做徒劳无谓的挣扎?】 碎星没有理会暗帝的话语,在落到地面之后,她优雅地缓缓收刀入鞘,单膝跪地,就仿佛在迎接一位至高无上的存在。 空间的扭曲越来越剧烈,x印记散发出的白光开始驱散周围的黑暗。 那些原本不可阻挡的黑暗,此刻竟像是被什么力量所压制。 【......这是】 暗帝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你终于肯现身了吗......典狱长,但是太迟了】 暗帝庞大的黑暗虚影在空中扭曲,化作无数触手般的形态,疯狂地向四面八方延伸。 黑暗的浪潮比之前更加汹涌,就连那半空之中扭曲的空间都几乎要被吞噬。 燃烛者和碎星的攻击在这股力量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但就在这时,无数洁白的蝴蝶突然从四面八方涌现。 它们翅膀上闪烁着温和的光芒,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光网。 黑暗触手撞击在这张光网上,发出嘶嘶的声响,却无法寸进。 那些看似脆弱的蝴蝶,此刻却如同最坚固的城墙。 【该死的狗东西!!肮脏的老鼠!!你竟敢玷污我的舞台!!】 暗帝在看到那些蝴蝶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些东西是谁的造物。 它怒吼着,驱使着黑暗去撕裂那些蝴蝶。 而在楼顶之上的墨巧微微抬着手,看着那些黑暗逐渐吞噬蝶潮,她也不再投入更多的力量。 因为这已经够了。 此刻,那半空中的空间开始剧烈扭曲,碎星斩出的x印记绽放出耀眼的白光。 在那光芒中,一个高大无比的身影缓缓显现。 百骸身着纯白战袍,衣袂随风飘动。 那件战袍上绣着繁复的金色纹路,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压制黑暗的力量。 刘壮实捂着被黑暗侵蚀的手臂和大腿,抬头看了一眼不由地发出一句国粹。 “.......这啥玩意儿啊,海军大将吗。” 百骸的出现让整个战场为之一静。 甚至连那些汹涌的黑暗都在瞬间停滞,仿佛在畏惧这只兽的存在。 无数蝴蝶在他周身飞舞,将他衬托得如同从光明中走出的神明。 它骨甲后方的眼神平静而威严,幽蓝色的火焰已经被化作了白色。 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可匹敌的压迫感。 【哈哈哈…你的确是做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选择,你抛弃了力量,抛弃了智慧和权谋,甚至是那些虚伪的仁慈和让人作呕的爱。】【所以你到底选择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x兽】 百骸没有理会暗帝的话。 他踏着虚无的阶梯,一步一步从空中走下。 每一步落下,都有无数蝴蝶在他脚下凝聚成台阶。 当他的双脚终于触及地面时,整座城市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他缓缓转身,面向那遮天蔽日的黑暗虚影。 而暗帝也彻底被百骸的行为所激怒。 【我不管你到底做出了什么选择!但已经太迟了!!太迟了!!哈哈哈哈哈!!】 暗帝的笑声回荡在天际,黑暗虚影在空中扭曲变形,化作一张狰狞的面孔。 【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珍视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我会......】 【谁说…】 百骸开口打断了暗帝,声音平静却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我是一个人在战斗?】 随着百骸的话音落下,一道耀眼的金光从他的脚下迸发。 金色的纹路如同流水般向四周蔓延,在地面上勾勒出玄奥的图案。 那些纹路不断延伸,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法阵。 法阵中央是一个神秘的符号,周围环绕着无数繁复的花纹,每一道纹路都散发着驱散黑暗的光芒。 当金色纹路触及第一位觉醒者时,奇迹发生了。 那名觉醒者身上的黑暗侵蚀如同冰雪消融,转瞬间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空中。 温暖的金光取而代之,将他笼罩其中。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 法阵还在扩张,金色的纹路如同流淌的星河,席卷着整座城市。 所有被这星河触及的觉醒者都经历着相同的蜕变。 那些原本令人绝望的黑暗侵蚀,在这浩瀚的光芒面前不堪一击。 【......这力量......感觉,好温暖】 燃烛者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全身,如同春风拂过荒原。 她身上的伤痕开始愈合,紫焰重新燃起,比之前更加炽烈。 那些原本被黑暗压制的火焰现在化作冲天的火柱,照亮了漆黑的天际,无数的黑色花朵在她周身绽放。 【......这便是你的力量吗,哥哥】 碎星的长刀发出清亮的鸣响,刀身上浮现出与地面相同的金色纹路。 每一道纹路都在诉说着古老的力量,让这把承载着无数记忆的长刀更添几分神圣。 法阵的光芒愈发耀眼,将整座被黑暗笼罩的城市照得宛如白昼。 觉醒者们纷纷挺直腰杆,直面那些漆黑的触手。 因为此刻的他们,已经不再是独自战斗的战士,而是连接着彼此的光明守护者。 那些已经倒下的觉醒者们并未被遗忘。 他们留下的黑色液体被金色纹路牵引,化作永恒的星辰,继续守护着这片他们用生命守护的土地。 百骸缓缓举起右手,无数蝴蝶在空中飞舞,犹如银河倒悬。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百骸淡淡的对那群蝴蝶说道。 【仅此一次】 墨巧在楼顶淡淡地给予了回应。 下一瞬,蝴蝶凝聚成一柄散发着纯净光芒的长剑,剑身上镌刻着与地面法阵呼应的纹路。 当他握住剑柄的那一刻,整个法阵爆发出冲天的光芒。 【愚蠢!!愚蠢!!!你究竟做了什么!!!你把这股力量!!!分给了这些没有资格的虫豸!!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就算只是短短一瞬!!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利去沐浴这股力量!!!你这个异端者!!我看错你了!!!废物!!你不配得到我的承认!!】 暗帝前所未有的愤怒。 面对暗帝的狂怒,百骸的神情依然平静。 他注视着那扭曲的黑暗,眼中不带一丝愤怒,有的只是深深的怜悯。那是对一个迷失者的怜悯。 【所以,你便是力量的求道者…….永远只愿意相信自己,所以才会在力量的道路上逐渐迷失,坠入了黑暗,对吗】 百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 【闭嘴!!】 暗帝的怒吼震动天地,无数黑暗潮水般翻涌而起。 那些黑暗在刹那间几乎要压过法阵的光明,但却始终无法突破那道金色的屏障。 【你以为自己知晓一切!!?你以为自己高高在上!?】 暗帝的声音中充满了扭曲的怨恨,那是一个强者无法接受被看穿的愤怒。 但在百骸眼中,这份愤怒更像是一个迷途之人对自己选择的否定。 【我从未居高临下地看待任何人,包括你。我只是惋惜,为一个迷失在力量追求中的灵魂感到惋惜。】 【住口!!!】暗帝怒吼着。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需要的是力量!!力量!足以摧毁一切!压迫众生的力量!!如果你能超越我!击败我!那就证明给我看!!】 无边的黑暗在空中凝聚,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这只爪子握住了一直悬停在凌羽市上空的那把巨大的黑色长剑。 这把剑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百骸轻轻叹了口气,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 【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 【你不过是用你的力量给所有人套上了一层枷锁!!这种力量!名为统御!你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哈哈哈哈哈哈!】 【既然如此】 百骸握住剑柄,而后慢慢将剑尖朝着地面。 【那统御,便从今日起,化身为守誓者】 长剑在空中突然破碎,无数光点在他手中重组,凝聚成一把散发着神圣光辉的权杖。 百骸猛地将长剑插入地面,金色的光芒如同流星般沿着剑身倾泻而下。 那一刻,整个法阵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辉,照亮了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天地。 无穷无尽的力量从法阵中涌现,如同潮水般流向每一个觉醒者,甚至是普通人类。 这不是施舍,不是束缚,而是一份最纯粹的信任与托付。 在杜轻鸿和刘壮实的带领下,无数的觉醒者汇聚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光点。 他们站在百骸身后,目光坚毅。 随后,越来越多的觉醒者加入其中。 【这…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暗帝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不是统治,而是守护?守护这群蝼蚁】 【不】 百骸平静地说道【这是所有人的选择,而我选择唯一一件事,便是回应了他们的期待】 在体育馆顶部,那个被黑暗折磨的奄奄一息的身影也被这股力量触及。 伊桑莱恩虚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干裂的嘴唇轻轻张合。 他睁开双眼,看着那个将力量分给所有人的身影。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划过布满伤痕的脸庞。 "这才是…"他颤抖着说道,声音沙哑却坚定,”真正的......英雄…… 。m. 第296章 腐草为萤 面对着那漫天的光点。 暗帝的虚影也在逐步收缩,但它并没有打算就此束手就擒。 在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在百骸身后,暗帝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它没有输。 它也不可能会输。 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成为那个所有人的希望,那我就用更加绝望的力量来将你碾碎! 暗帝的咆哮声中,无数黑暗再次凝聚于凌羽市上空。 而后化漫天的黑色暴雨落下。 墨迹一般的黑暗滴落在大地上,转眼便化作了身披铠甲的士兵,密密麻麻地覆盖了几乎整座城市。 它们手持漆黑的武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看到了吗!】暗帝狂笑着,【我也并非孤军奋战!不就是士兵吗!?我要多少有多少!!】 百骸平静地注视着这支庞大但却没有任何灵魂和生气的黑暗军团,只是轻声对身旁的碎星说了一句。 【开路】 碎星闻言也不作答,她的手按在刀柄上,一步一步走向那千军万马。 【碾碎这些臭虫!!将那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杂碎切碎!!把它的脑袋给我带回来!!】 暗帝怒吼着,无数的黑暗士兵应和着它的愤怒,如同亡灵一般铺天盖地朝着碎星而去。 随着碎星一点点拔出手中的长刀,一阵嗡鸣之声也自长刀之中响起。 唰—— 当长刀彻底出鞘的瞬间,她的身影如同一道黑红色的闪电,冲入了黑暗大军之中。 她的每一个步伐都精准而从容,仿佛在跳一支独属于她的死亡之舞。 碎星的第一刀落下时,前方上百名黑暗帝国的千军万马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瞬。 刀光如同一道暗红色的闪电划过夜空,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黑暗士兵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却已经从中间裂开。 裂痕处泛起金色的纹路,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 当纹路蔓延至士兵全身时,它们的身躯开始崩解。 不是简单的消散,而是从内而外地碎裂,就像一座被击碎的黑色琉璃雕像。 数百具铠甲在月光下化作点点星芒,消散在夜空中。 碎星没有丝毫停顿,她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另一个方向。 手中长刀离鞘的声音还未落下,又一批黑暗士兵已经在她的刀光中化作尘埃。 她在军阵中穿行,每一步都踏在死亡的节奏上。 黑暗大军疯狂地向她涌来,却像是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被她的刀光绞得粉碎。 这已经不再是战斗,而是一场完美的杀戮艺术。 碎星就像一位在死亡边缘起舞的舞者,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致命的美感。 黑暗大军在她面前不过是陪衬的道具,衬托出她那令人心悸的优雅。 就连觉醒者和普通群众也都看呆了。 仿佛是在欣赏着一出精心设计的舞台表演,而那位用刀的好手刀狼已经要看哭了。 他从未想过,原来刀法,也可以如此艺术,如此完美。 那被无数黑暗帝国的军队所堵截的前路在她的黑色长刀下溃败。 就像一道被硬生生撕开的伤口。 最后一刀落下,碎星立于通道中央,浓稠的黑暗沾染了它周身的铠甲,但它那暴露在外的双眸依然平静如水。 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而在她身后,是无数化作星光消散的黑暗士兵。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还有更多的黑暗在朝前涌动。 【该你了】 百骸微微转头看向燃烛者。 燃烛者那只独瞳微微眯起,就仿佛是会心一笑。 而后无数黑色花瓣在她周身绽放,如同一场优雅的黑色风暴。 这些花瓣看似脆弱,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每一片花瓣掠过黑暗士兵的身躯,都会在它们体内种下一颗种子。 转瞬间,无数黑色花朵所过之处,黑暗大军如同潮水般消退。每一片花瓣掠过黑暗士兵的身躯,都会在它们体内种下一颗种子。色花朵从这些士兵体内绽放,将它们体内的黑暗力量尽数吸收。 每一朵绽放的花都是一抹黑暗的终结,却又是如此美丽。 刘壮实捏紧双拳,看着黑压压的黑暗大军,嘴角扬起战意的笑容:"兄弟们,咱们也别闲着! 杜轻鸿已经踏出一步,三条火龙在他周身浮现,火焰气势汹汹,仿佛要将一切来犯之敌悉数吞噬。 他身后的觉醒者们群情激奋。 小和尚,埃特拉,周玲玲,以及天辉学院所培养出来的那些学生们。 他们没有选择逃离,尽管学院已不在,他们依然代表着新生代的觉醒者与刘壮实站在一起,去面对这无穷无尽的黑暗。 x兽赋予的力量在他们体内涌动,让每个人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冲啊!"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去把我们的城市!!夺回来!!” 觉醒者们如同决堤的洪流,迎着黑暗大军冲杀而去。 他们的身上都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芒,那是百骸的力量在守护着他们。 战场上光芒四射,黑暗帝国的那些亡魂虽然数量众多,却在觉醒者们的猛攻下节节败退。 那些由黑暗凝聚而成的躯体不断破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高空之中,暗帝的虚影注视着这一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为什么……这不可能……】 它的声音中充满困惑。 【区区微光……为何能压制我的黑暗?我才是最强大的……我的力量怎么会被击退?我怎么可能输,我怎么可以输.......要是我输了......要是......不,不不不.........】 它看着下方那些闪耀着金光的觉醒者,看着他们如何一点点瓦解自己的军团。 那些它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些凡人面前竟显得如此脆弱。 战斗仍在继续,觉醒者们的战意越发高涨。 他们不再是独自战斗的个体,而是一支真正的军队,一支由信念与光明凝聚而成的军队。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暗帝】 百骸的声音传入了暗帝的脑海之中。 【我能感受到你曾经而骄傲,你所追求力量的本心,绝不应该是现在这般坠入黑暗之中的模样,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又在害怕什么】 【恐惧!?畏惧!!这些都是我所期盼之物!!我怎可能会低头,怎可能会退却!!】 巨大的暗帝虚影紧握巨大的长刀,而后狠狠朝着那觉醒者人群劈下。 当—— 碎星一跃而起,手中长刀闪烁着寒芒与暗帝的巨大长刀撞击在一起。 尽管体型悬殊巨大,但碎星依然勉强抵挡住了这一击。 【你凭什么!!阻拦在我的道路之上!!退下!!!】 暗帝的力量进一步加剧,碎星的身形有些摇晃。 但下一秒,一只兽轻轻扶住了她的腰,而后一把镰刀替碎星承担了一部分暗帝的力量。 【要帮忙的时候就要开口】 燃烛者的身形比碎星要高大不少,它轻轻用手护住碎星,而后用另一只手高举镰刀,和碎星一同抵挡着暗帝的这一刀。 【.......恩,下次一定】 当—— 二者同时发力,随着一声巨大的金属撞击声,暗帝的这一刀竟然被硬生生挡了回去。 但同时碎星与燃烛者也被巨大的反冲力震到了地面炸出了一个巨大的凹坑。 而那些黑暗士兵前赴后继朝着深坑而去。 就在这瞬间,无数的觉醒者们自发守护住了那深坑,等待着两只兽重振旗鼓。 “人类和兽,也能联合作战,甚至互相支援?真是......看得让人作呕啊。” 旁若无人地漫步于战场之中的林铃看到这一幕后故意做了一副要呕吐的表情,而后几名黑暗士兵朝着她扑了过去。 她甚至没有任何动作,就让这些黑暗士兵在触碰到她之前被一阵黑色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看来你这小小的典狱长,要改变的不仅仅是人类,还有兽群?你不仅仅要做人类的王,你的目标.......难不成是成为塔拉族的王?哈哈哈哈。” 少女的癫狂笑声被无数的喊杀声淹没,甚至没有人注意到这一抹俏丽的身影在战场上的怡然自得。 但暗帝的那一刀并没有就此罢手,它被震开的瞬间,再次调整了虚影,而后又是一刀劈下。 只要这一刀能扎入这座城市的地下。 那自己的黑暗将会无处不在!! 暗帝疯狂狞笑着全力挥刀。 “想都别想。” 芸洛和杜轻鸿几乎同时一跃而起,同时还有北山狮与另外几名六星觉醒者。 他们同时发力,在百骸力量的祝福之下,竟然又一次将暗帝的刀弹开。 可他们付出的代价比碎星与燃烛者更加巨大。 几人几乎同时坠向地面,北山狮和那几名玄武军以及朱雀军的六星觉醒者同时失去了意识。 只有杜轻鸿和芸洛还能勉强保持清醒。 【你们!!凭什么阻挡我的刀!!!你们这些蝼蚁!!!】 暗帝这次双手握住刀柄,而后狠狠朝下猛地将刀刺向地面。 来不及了。 碎星和燃烛者互相搀扶着,虽然还能行动,但已经无力再去接这一刀。 百骸的头盔后方闪烁着的白色火焰也看出了情况的不妙。 它没有想到暗帝的堕落如此彻底,也低估了这黑暗力量的最后反扑。 若是让大地被黑暗所侵蚀,那至少周边四五座城市都将陷入黑暗的泥潭。 “......”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直在犹豫不决的少女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她推开人群,扔掉了手中的双刀。 同时也解掉了腰间的另外两把刀。 现在的她只剩下了背后的那一把。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就这一次,听我的话。” 她的手慢慢抬起,握住了身后那把黑色长刀的刀柄,在接触到刀柄的瞬间。 夏玲玥又感觉到了那种身体几乎要被某种力量撕裂的感觉。 那力量不断在冲击着她的大脑和灵魂,曾经她只拔出过一次刀。 她没有和陆晚吟说实话。 的确,所有的兽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都被斩首了。 但是同样也没有任何人类在她身边活下来。 她带着这种罪恶感将这把刀背在身后,就像是时刻在提醒着自己。 这就是自己的罪孽。 但现在,她必须要拔出这把刀。 “就这一次,求你了........” 夏玲玥深吸一口气,而后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加快脚步,迎着暗帝即将插下的那把巨大黑色长刀而去。 紧接着她纵身一跃,同时背后长刀直接连刀带鞘横在身前, “就这一次......你他妈听我的话!!” 唰—— 古刀出鞘,黑光乍现。 “伏将·镇魔!!” 。m. 第297章 欢迎回家,暗帝 伏将镇魔出鞘的瞬间,整个战场仿佛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夏玲玥的长发在狂风中狂乱舞动,她的双眼已经完全被血色充斥,就像两团燃烧的烈焰。 那把黑色的长刀就如同一头被囚禁了漫长岁月的野兽终于重见天日,刀身上缠绕着令人心悸的黑色火焰。 夏玲玥的身形几乎都在这团火焰中开始扭曲,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她的牙齿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那一口锋利的鲨鱼利齿让人不寒而栗。 四周的觉醒者们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煞气,不由自主地后退。 那些黑色的火焰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扭曲。 就连百骸赐予的力量都无法完全抵御这股来自远古的诅咒之力。 "玲玥!"杜轻鸿想要冲上前去。 楚河以及尹佳也紧随其后,但还未靠近,夏玲玥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别过来!!都给我滚开!! 她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几分野兽的嘶吼,长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血红的双眼。 "必须…保持…清醒… 她艰难地喘息着,突然低下头,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用自己那锐利的鲨鱼利齿硬生生地撕下一大块血肉。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些,但手中的长刀依然在不断地释放着狂暴的力量。 "就这一次…“她咬着牙,突然加快脚步,”你现在的主人!不是他!!是我!! 他是谁。 夏玲玥在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脑海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个身影不算高大,却永远为她遮风避雨。 是这把刀的主人?可为什么自己看到他会如此难过,内心无比绞痛。 她的意识在那个模糊的记忆中越陷越深,黑色的火焰在她身上肆虐,仿佛要将她的血肉都焚烧殆尽。 时间仿佛在慢速流动,暗帝的那把长刀下插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她摇摇晃晃地向前迈步,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那些被她咬下的血肉还在滴落鲜血,但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她的眼中只剩下眼前暗帝那一抹巨大的黑影以及它手中那把即将刺入这片大地心脏的长刀。 "我不能…让他失望…“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不能…让所有人…失望…我.......会找到他 【......】 百骸默默地看着夏玲玥的身体发生着变化,而后它突然看到了一只被黑色铠甲覆盖的手轻轻地在夏玲玥的身后出现。 而后摸了摸她的脑袋,而后又握住了少女的手,帮她握紧了那把刀。 就在这一瞬间,那把一直暴躁不已释放着自己力量的古刀在瞬间就变得安分了,就像是一头恶犬在这一瞬间找到了自己的主人。 少女眼神中的狰狞与癫狂也在逐渐消失。 她的动作变得流畅起来。 那只手的温暖给了她一丝清明,让她在这疯狂的边缘找到了一线希望。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百骸疑惑无比,那只黑色铠甲的手如此让他熟悉,但自己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黑色的火焰不再狂暴地四处喷溅,而是开始如同流水般在她的身体周围流转。 古刀在她手中发出一声清亮的龙吟,仿佛在回应她的觉悟。 “......我知道你不认可我,我也不喜欢你。” 夏玲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现在的她只明白一件事。 “但是现在,你的主人,是我,伏将·镇魔!”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黑光冲天而起。 黑色的火焰在她周身凝聚,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龙形虚影。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的气息如此混乱】百骸仔细观察着夏玲玥。 【兽......人类,还有一些我所不明白的气息】 它虽然也在用力量庇护着夏玲玥,但那把古刀的黑色火焰就仿佛是不屑于百骸的保护一般硬生生将百骸的守誓之力给剥离。 【......有意思】百骸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观察着夏玲玥。 【尽可能收集她的数据】 它向监狱下达了命令,在获得新的形态之后,它明显感觉到自己对监狱的掌控在进一步加深,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监狱的囚徒。 而是货真价实的典狱长。 当夏玲玥举起伏将镇魔的那一刻,整个天空都为之一暗。 那些原本不可一世的黑暗士兵在这股气势下纷纷后退,就连暗帝的虚影都出现了一丝动摇。 【是你!!!你本可以成为我的代言者!!成为我最器重的棋子!!但你选择阻挡在我的眼前!!那我便要将你挫骨扬灰!!】 “你试试看......” 夏玲玥声音冷冽,而后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瘆人的笑容。 在这一瞬间,暗帝看到了。 在少女的身后,那黑色铠甲的虚影逐渐浮现。 暗帝的气势为之一滞。 那道虚影看似模糊不清,却给人一种无法直视的压迫感,暗帝在这一刻想起了自己的恐惧。 自己的堕落与不甘。 【.......为什么!!你会和军团之主有着同样的气息!!!为什么!!!是你!!是你!哈哈哈哈哈哈!!】 暗帝疯了一般往大刀上注入自己的力量,而后朝着夏玲玥就插了下去。 "闭嘴。"夏玲玥冷冷地打断了它的话,她的眼中不再是失控的疯狂,而是一种令人胆寒的不屑。 伏将镇魔与暗帝的巨刀相撞的瞬间,整个天地仿佛都静止了一秒。 紧接着,一道刺目的黑色光柱冲天而起,将夜空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裂痕。 两股力量的碰撞产生的冲击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地面开始剧烈震颤,建筑物摇晃,街道开裂。 无数的玻璃在这恐怖的震动中碎裂,化作满天晶莹的碎片。 百骸立即释放出守誓之力,金色的光芒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笼罩住整座城市。 那些摇摇欲坠的建筑在这力量的加持下重新稳固,地面的裂缝也停止了蔓延,同时也守护着所有的觉醒者与普通百姓。 让他们不至于在这场灾难中受到伤害。 天空中,夏玲玥与暗帝的对峙仍在继续。 黑色的火焰与暗帝的黑暗在空中交织,如同两条互相撕咬的巨龙。 【不不!你不是他!!但为什么!!这力量会和塔拉族的永恒军团之主一模一样!!】 它的呐喊不知是刻意还是被某种力量强行限制,只有夏玲玥和百骸可以听到。 而百骸抓住了那关键的词汇。 塔拉族,永恒军团之主 它立刻将这些信息收录进了监狱之中,而这一切,可能都与暗帝变得如此癫狂有很大的原因。 夏玲玥没有回答,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长刀上。 伏将镇魔在她手中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完美地配合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黑色铠甲的虚影依然矗立在她身后,无形的威压让暗帝的力量都开始动摇。 那只黑色的手始终搭在夏玲玥肩上,仿佛在默默地守护着她。 "结束了。"夏玲玥轻声说道,手中的长刀猛地将暗帝的长刀顶了回去。 可暗帝还留有后手,它的虚影瞬间开始飘散。 而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们无法击溃我.......我不会就这样死在你们手上,绝对不会........我不能死,我还不能死!!如果我死了.......不!!】 它要逃走。 一旦它再次遁入黑暗,想要再抓住它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那个不可一世的战狂,竟然被逼得要落荒而逃。 但夏玲玥已经没有余力再去做追击,挡住了暗帝的那全力一击已经让她无比虚弱。 她摇摇晃晃,不甘地看了暗帝消散的虚影一眼,而后慢慢倒在了地上。 在她倒下之前,林铃伸手轻轻抱住了她的身体,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做得很棒哦,我都没想到,在这里还藏着一个.......现在乖乖睡吧.......” 林铃轻轻抱着昏迷的夏玲玥,而后抬头看着要逃走的暗帝,不禁笑出了声。 只有百骸默默无言,他的手松开了那把宝剑,而后缓缓抬起。 一把纯白色的左轮手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而后他将那枚偃师用暗帝的力量碎片锻造的子弹放入了弹夹内。 【正如她所说,结束了,暗帝,这一枪......是为你而奏响的丧钟】 虚影已经快要消散不见的瞬间,就听得砰的一声枪响。 这一声枪声惊天动地,一抹白色流星从百骸的枪口射出。 直接贯穿了那黑色的虚影。 而后在虚影之中,暗帝的真身逐渐显现。 它的胸口被子弹贯穿,而后哇的一口黑色液体从口中喷出。 砰—— 暗帝的身体坠落在了地面,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而后就看到了百骸的双脚正站在它的眼前。 【你......怎么......能找到我在哪儿.......】 暗帝抬起头,它无法想象这个半年前被它踩在脚下无法还手的废物,现在自己居然只能抬头仰望它的存在。 百骸慢慢蹲下,而后从暗帝的胸口血洞位置上捻起了一朵黑色的小花。 【......我有一个比较能干的老婆,还记得吗?这些暗星用你的力量培育出的花朵,无论你藏在哪儿,它们都能感知到你的内核所在】 暗帝又咳出了一口鲜血。 【.......嘿嘿.....但是你打偏了,典狱长,你并没有杀掉我,你只有一颗子弹.......】 【我本来就没打算杀了你,让你的内核产生裂痕,就够了,还有一点,我现在很明确】 【......你说什么?】 【其实你也是有灵魂的】 说吧百骸抬手打了个响指,无数的锁链从虚空之中伸出,将暗帝的四肢牢牢锁住。 【你!!算计我!!你这个!!杂种!!】 【别那么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百骸握紧锁链的一头,慢慢锁住了暗帝的脖子。 【现在,欢迎回家.......暗帝】 。m. 第298章 蜕变时刻 凌羽市已经成了全人类眼中一个多灾多难的城市。 先后经历了一次兽潮,一次无望山灾厄,还有大大小小的巢穴级领主肆虐。 最为严重的便是这次暗帝的摧残。 这次事件被称为“永夜”事件并列入了最高危险等级档案。 在暗帝被击溃之后,协会再也没法看着凌羽市的事态进一步升级。 如果说天辉学院的时候,协会还只是想试试水,蹭一下凌羽市第一次击败兽潮的热度,但并没有完全把重心放在上面。 那么击溃了暗帝的凌羽市,现在已经成了全球的焦点。 四个月之后的兽潮,只能成功,决不允许失败。 永夜事件结束后的这一个月里。 除了大面积的重建工作外,协会花了天价引入各大组织在凌羽市设立办事中心,同时还“恳请”天启会等精神系觉醒者聚集的强大组织在凌羽市布设了严密的防线。 又自发将玄武军的军阵大本营与驻凌羽市城防军联合,让这里彻底成为了一座铁桶一般的武装城市。 当然,普通人的生活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最大的变化就是这座城市的觉醒者人数激增。 不仅仅是协会和各大组织调动引进来的。 还有一些目睹了凌羽市几次浴火重生,在黑暗之中奋战的觉醒者们自发来到这座城市,誓要帮助这座城市抵挡住四个月之后的第二次兽潮。 这是自觉醒者和兽的战争开启以来,从未有过的团结盛况。 让人讽刺的是。 这种团结并非是在协会的号召之下。 而是因为另一只兽。 x兽,现在也有了另一个名字。 在天启者的引导下。 它的档案被正式更名为“天启者档案” 而这一只神秘但却又对人类有着天恩的兽,也被尊称为“天启”。 如果说灭世者是人类深恶痛绝又恐惧到了连翻看档案也有些忌惮的灾厄。 那天启现在就是树立在人类心里的一面大旗。 它帮助人类重新正视了这场战争,也让许多心灰意冷归隐山林的觉醒者们再次出山。 当然,人类和觉醒者也不都是支持天启。 有不少组织也在担忧天启会不会只是短暂的黎明,当它将群兽吞噬之后。 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就是人类。 驱虎逐狼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但现阶段这种声音并不算太大。 而这一个月里也发生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 楚家研发出了新型的九相封尘界,以及兽类基因防护服,可以让人类短时间内进入到巢穴之中,虽然现阶段用处不大,但为日后人类反攻裂隙埋下了坚实的基础。 倒生树组织前任教皇因病去世,而接替教皇之位的是一名叫陵川的神父。 血魔组织异军突起,无论在经济上还是实力上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有人怀疑血魔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己的实力。 而现在这种乱世并起的局面,他们认为是最好的崛起时机。 第九观测局正式与天启会割裂,两边的学术理论与精神系觉醒者的研究方向出现巨大分歧,两边领导人都表示日后绝不会进行任何合作。 无畏者的北山狮因其在凌羽市永夜事件的应用行为,正式宣布晋升为几大精英小队的副指挥官。 新任云蝶小队队长墨巧则是直接晋升为指挥官,并进入无畏者四大殿堂之一担任理事会要职。 同时墨家现任家主墨青泉正式宣布退居二线,墨巧将继承墨家所有产业和家主之位。 但就算是如此重磅的消息。 也比不过接下来的这一条。 此刻。 杜轻鸿不停在镜子面前整理着西装和领带,有些局促不安地整理着头发。 “怎么样,老岳。” 他转头看向在桌上不停转着圈的那个小型球形机器人问道。 那机器人停止转圈,然后盯着杜轻鸿发出了叽叽叽的一阵电子音。 “老岳......我真想看看你也穿西装的样子,唉,算了,想了一下,你还是适合邋遢一些的风格。” 叽叽叽—— 那球形机器人似乎很不满意,电子音也急促了一些。 隔壁的陆晚吟也穿着平时根本不会穿的礼服长裙,一头精致的长发被专门的造型师打理过,可她却觉得很不自在。 “衣服穿错了。”就在这时候,一只手从身后环住了陆晚吟的腰肢,而后帮她把衣服重新整理了一下。 “哎哟~墨大小姐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千金诶,怎么,来嘲笑我这乡下村姑不会穿衣服啊?” 陆晚吟双手撑在桌面,看着镜中自己身后的墨羽调侃道。 墨羽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用力拉了一下陆晚吟的束腰。 “呜啊!你做什么!差点就吐了!” “我说过,你少吃点甜食,你没发现你最近长胖了吗?” “少.....少胡说八道!我才没长胖!还有!我身体里上千万的灵魂!要吃饭!要喝水!要生活!上千万的灵魂都压在我的肩上!我能不多吃点吗!” “哦,那你的身体.....可能真的挺重的。” 墨羽淡淡的回了一句,而后有意无意让自己那杨柳一般纤细的腰肢展露在陆晚吟眼前。 “......你.....你为什么身材会这么好啊!!身体居然还那么结实,为什么.....啊!你走开!我不想看到你!” “从明天开始,早上和我一起去晨跑,我会控制你的饮食。” “你你!你是魔鬼吗!?” 同时另一边也在吵嚷着。 “一定要穿成这样吗!?我不要啊!我不穿裙子!!别碰我!!” 夏玲玥又一次从房间里试图逃走,然后又被芸洛给抓了回去。 “不听话就把你家里的酒都没收了。” “那为什么你可以穿西装!我就要穿裙子啊!” “因为你漂亮。” “......你认真的?我漂亮?哈......哈哈哈哈,哎呀,哎呀~你早说嘛,我就知道我漂亮,哎呀不用说出来啦讨厌,行吧,既然你都说我漂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穿一次吧!” 尹佳则是穿着雪白色的礼服长裙,和她的银白色长发搭配起来相得益彰。 完全就像是童话里的公主那般。 “我,我还是第一次穿这么好看的衣服。” 林铃也穿着黑色长裙,帮尹佳梳理着长发。 “真羡慕你啊,你这皮肤白的......啧啧啧,如此天生丽质,怎么从来不打扮自己呢。” “......林铃小姐,请不要太靠近我,我会冻伤你的。” “没事没事,我是身体强化型觉醒者,很强的。” “林铃小姐,你的手.....好像被冻住了。” “咿!?” 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楚河叹了口气。 “咱们夜魔巡游的妹子一个比一个有个性啊。”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作为楚家的次子,他早就习惯穿盛装出席各种场合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 以前的自己永远都是陪衬。 但现在,他会站在聚光灯下,成为焦点之一 “紧张?”身旁的姜槐似乎看出了楚河的想法,他笑着问道。 “大哥,这......很难不紧张啊,唉,你打的什么领带,你在系红领巾吗?我来。” 楚河一边帮姜槐重新打领带一边说道。 “一年期我还只是家里的一个弃子,扔到无畏者去锻炼,没想到啊.......现在咱也有出息了,你知道吗,大哥,昨晚我大哥都给我打了电话,他让我继续努力,爸爸和妈妈都很关注我!” 姜槐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怎么和小学生考了一百分一样,还需要表扬的?” 楚河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你不懂,大哥,在我们那种家庭,父母的表扬.......有时候真的比登天还难,尤其是有一个那样的大哥,方方面面都比我强太多。” “你大哥好像是研究人员吧。”姜槐问道。 “对,现在协会所用的那些什么新型九相封尘界,用来培养新人的各种训练用具,基本都是我大哥研发的。” “没事,在我眼里你也不差。” 楚河愣住了,然后认真地看着姜槐:“大哥,你说真的?那你说说,我哪点厉害?” 卧槽。 姜槐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反而是惹了麻烦。 楚河现在目光真切地看着自己,他又怎么可能回一句:我其实是开玩笑的。 犹豫了半天,姜槐说道:“......你......眼光好。” “啊?” “你想啊,所有人都看不上夜魔巡游的时候,你加入了,甚至是每个月花50万的巨资加入,这说明什么。” “......说明咱.....人傻钱多?” “对咯,呸!不是,我不是说这个,这说明选择有时候是大于努力的,你有这种眼光,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 楚河干笑了几声,他帮姜槐打完了领带之后站起来说道。 “行了,大哥,我知道你尽力了,别安慰我了,我出去吹吹风,你还是去看看两位嫂子吧,我是真怕她俩打起来误了事。” 在和姜槐以及杜轻鸿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房间。 此刻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杜轻鸿和姜槐,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杜轻鸿率先开口道。 “老岳第一次把你带回来的时候,我其实并不喜欢你。” “啊?”姜槐一愣。 “为啥啊。” “因为我是老师,我看人很准,你小子一看就是那种上课会打瞌睡的坏学生。” “......您看人真准。” “答应我,姜槐,无论最后夜魔巡游会走到哪一步,都请你一定保护好陆丫头。” 姜槐用力点了点头。 “您放心,杜老师,我和她的生命和灵魂现在都已经连接在了一起,我不会让他出事。” “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话回到上面。 这半个月凌羽市发生的一切大小新闻。 都比不上这一件。 当夜魔巡游众人盛装出现在协会的新闻发布会现场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 毕竟在不久前,这个组织还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但现在,他们似乎要进行一些改变。 不对,是蜕变。 刘壮实上台,面对所有的聚光灯宣读了总会的命令。 “从今天开始,夜魔巡游将会成为协会承认的最高规格组织,享有一切特权。” 台下所有人哗然。 各大组织并没有参加这场发布会,但在电视上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都是有些诧异。 有的人觉得协会疯了。 各大组织不再攀附协会,所以就病急乱投医,找到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夜魔巡游。 也有的人认为夜魔巡游在这次永夜事件表现十分亮眼,尤其是芸洛和杜轻鸿,他们的确个人能力突出,协会应该是看中了这两个人,想要重点培养。 至于夜魔巡游的其他人,也算是赶上好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还有人觉得刘壮实为了夜魔巡游,一定跑遍了腿。 其实不然。 刘壮实在总会的会议上只说了一句话。 “夜魔巡游是唯一能接触x兽,并与其进行沟通的组织,而x兽也有意让夜魔巡游成为它的代言者,想要得到x兽后续的协助,那么夜魔巡游,必须被摆到正确的位置。” 就这么一句话,总会几乎就是催着刘壮实赶紧让夜魔巡游上位。 所以事情有时候没那么复杂。 只不过墨家的那位墨羽小姐,竟然也加入了夜魔巡游。 这一点倒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主人。” 偃师的个人房间中,苍术发现偃师正在摆弄一些精密仪器,她疑惑地询问。 “......我们要中止和典狱长的一切业务吗?” “恩?”少女转过头,精致的小脸被机油的污渍弄得有些脏,但却并没有让她的美貌打折。 “为什么要中止,继续和他合作啊。” “可您之前说,暗帝之后,便是您了.......而且因为暗帝的缘故,现在典狱长已经成了人们心中的天启,这......” “放心吧,我会给典狱长准备一份大礼的,这份礼物不会亚于暗帝,但前提是,它真的能抓得到我。” 少女俏皮一笑。 “别真以为谁都会像暗帝一样布置好了舞台和你正面抗衡啊,典狱长,有时候想要获得胜利,你得需要一点小小的.......” 她将最后一枚零件放在了那精密仪器上,仪器立刻开始缓缓升起,而后在半空之中旋转起来。 “小小的......技巧。” “主人,这是......” 苍术疑惑地看着那仪器问道。 “你不用在意,对了,让你帮我带的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 苍术缓缓让了让身子,而后那一抹身影便出现在了偃师的门口。 “我们的小叛徒。” 偃师微笑着走向门口,而后用手指挑起了少女的下巴。 少女紧咬着嘴唇,她的脸上有恐惧,不甘,也有一丝愤怒。 “.......” “为什么不说话呢.......?” 偃师的嘴角上扬,脸上的笑容愈发危险,同时瞳孔里也投射出了一丝隐秘的微光。 “.....你做好准备,回到我身边了吗?我可爱的小狐狸。” 霜冉别过了头,她朝着偃师龇牙咧嘴,但最终,还是慢慢低下了脑袋,似乎是屈服于了那种宿命般的力量 “......是,主人。” 。m. 第299章 因为我是个骗子 这半个月姜槐也在尝试和暗帝进行交流和沟通。 但它仿佛是嘴被封住了一般。 被关到高危监区后就一直一言不发。 而监狱也提醒姜槐,现在往日幻境已经可以开启b~a阶的环境。 并且再次提醒他剩余时间内请尽快抓捕越狱囚徒偃师。 但比起这个,姜槐还有一件事比较在意。 那便是在和暗帝那一战中,有一个人缺席了。 她没有响应自己的召唤。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 而此刻,姜槐也没有在监狱的狱卒休息室内见到她的身影。 这让姜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利用感知能力搜寻着霜冉的踪迹。 作为典狱长,他能够感知到监狱中每一个狱卒的状态。 突然,在凌羽市边缘的海滩处,他捕捉到了一丝微弱但熟悉的气息。 "找到了。"姜槐立刻离开了监狱,而后打了辆车朝那个方向赶去。 夜色中的海滩异常寂静。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岸边的声响,带着某种不安的韵律。 月光洒在沙滩上,勾勒出一个孤独的身影。 霜冉蜷缩着身体蹲在沙滩上,双臂环抱着膝盖,一只毛茸茸的大尾巴就这样轻轻包裹着自己的身体,就仿佛是在害怕自己也被这夜色给吞没一般。 她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姜槐轻轻走近,站在她身后。 海风吹起他的衣摆,带来咸涩的气息。 "怎么了?"姜槐柔声问道,"为什么不回应我的召唤 霜冉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暗黑的海岸线。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迷茫 "主人,你觉得,兽和人类真的可以共存吗 凛冽的寒风在冬夜的海岸线呼啸,将海浪推向岸边。 浪花拍打着礁石发出低沉的轰鸣,海面在月光下泛着深邃的墨色。 寒风裹挟着咸涩的海风,将沙滩上留下的脚印一点点抹平。 “我不知道。”姜槐慢慢蹲下身子,和霜冉一起看向远方。 “因为我既非人类,也非兽,我自己也是一只怪物,我又怎么能去定义这种事呢。” 听到姜槐的这番话,霜冉那双毛茸茸的狐耳微微动了动,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主人,您不是人类,也不是兽,您…注定要成为万物之王。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迷茫与无助。 "那您相信我吗?相信我这只低劣的巢穴级兽吗 姜槐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并不低劣。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没有做任何伤害我的事。所以,我相信你。 "目前为止……"霜冉喃喃自语,尾巴无意识地收紧了几分,将自己裹得更紧。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哦,如果啊,您发现我做了一些让您很生气的事.......到时候您会杀了我吗?” 海风吹拂着她的银色长发,月光为她镀上一层孤寂的光晕。 此刻的她看上去是如此脆弱,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片黑暗吞噬。 她似乎是在期待着答案,但又很恐惧得到一个答案。 所以她说完之后,狐狸耳朵就慢慢耷拉了下来,仿佛是这样就可以不用去面对现实,不用去听到他口中所说出的那个答案。 “......如果你的家人犯了错,惹你生气了,你会杀了你的家人吗?” 姜槐抬手,揪起了她的狐狸耳朵对她说道。 霜冉一下子身体颤了颤:“主,主人,别,耳朵很敏感,会疼.....唔,您刚才说什么?家,家人?我也算吗?” “不然呢?” 姜槐松开了手:“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我能感觉到,你和那些失去了心智只知道吞噬的兽群不一样。” “......那当然,我可是镜魔。” “你瞧,你这不是挺骄傲的吗。” 姜槐笑着看向霜冉。 “所以主人......就算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您也不会杀了我,对吗?甚至还愿意接纳我......?” “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做那样的事,也不要去伤害任何人。” 微风吹拂着霜冉的发梢,她似乎是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整个人都放松了一些。 而后她站起身,光着脚站在浅滩处,任由冰冷的海水漫过她白皙的脚踝。 她似乎感觉不到寒冷,只是转身微笑着看向姜槐。 原本无精打采垂着的狐狸耳朵此刻也竖了起来。 沾上些许潮湿的沙粒的蓬松大尾巴此刻也在身后晃来晃去。 "主人,"她的声音温柔似水,"我向您保证,我绝不会让您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是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事。 她转过身,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闪烁着真诚的光芒。 白皙的脚踝被海水轻轻打湿,月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辉。 "您愿意…相信我吗 姜槐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一直都相信你。 霜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 她的尾巴轻快地摆动着,在沙滩上划出优美的弧线。 "主人…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霜冉低声说道,"如果有一天,我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离开您......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您.......请一定要记得我,记得现在的我......好吗? 海浪温柔地漫过她的脚踝,带走些许沙粒。 晶莹的泪珠从霜冉的眼角滑落,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努力维持着笑容,但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姜槐走到她身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那我就找到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把你带回来。 “可是…可是......” 霜冉啜泣地更加厉害了。 “如果是很远!很远...很远很远~远到主人您都找不到的地方呢?” 姜槐的声音坚定而温柔:"那我就一直找。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家人。我绝不会扔下任何一个家人。 霜冉低下头,银色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 但从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可以看出,她正在强忍着泪水。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不舍。 她最后一次抬头看向姜槐时,她的金色瞳孔中似乎闪过一丝决绝。 “......恩....请一定,一定找到我.......” “你该不会是被暗帝吓怕了吧.......从那时候起就一直不回应我,现在又躲在这里哭,说一些奇怪的话。” 姜槐还在安慰着霜冉,但后者擦了擦眼泪,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 “妾身~的确是怕了,毕竟那可是能吞噬万物的黑暗,主人您不会怪我吧~?” “这倒不至于,要是害怕就躲起来,把自己保护好就行。” “......扑哧,您刚才说,我是您的家人,那我.....算您的什么呢?” “你年龄上算我的姐姐,但你表现出来的这副样子,像个妹妹。” “主人啊......” 霜冉的手轻轻抬起,然后在姜槐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对女孩子,谨言慎行哦,小心......惹祸上身。” 她娇笑一声,而后背着手,大尾巴扫着海滩逐渐走远:“好啦,回去了回去了,困死了~” 姜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你也不算女孩子啊。” 对不起,主人。 因为我是个骗子啊 。m. 第300章 新的暗潮 6点起床是高中生,7点起床是初中生,8点起床是社畜。 12点起床是早起的陆晚吟。 但就在今天。 这个规矩似乎被打破了。 当陆晚吟以为自己依然能用一招睡梦罗汉拳蒙混过关的时候。 她已经被套上了运动服穿上了运动鞋然后在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拖到了海边。 “做热身运动。” 墨羽也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一边做伸展运动一边对眯着眼睛好像还在打呼噜,但是又因为太冷不断哆嗦的陆晚吟说道。 “......你是不是有病啊。” 陆晚吟抱着自己的胳膊吸了吸鼻子。 “我说过,要纠正你的作息。”墨羽一边做转体一边表情淡漠地说道。 “哎呀你烦不烦啊.......大冬天就应该缩在被子里睡到下午3点起床啊.......” 尽管极力想要抗拒,但最后陆晚吟还是被墨羽强行带着一起做伸展运动。 早点7点,海边还只露出了半点晨曦,但已经有些大爷大妈在散步或者健身了。 之所以会造成现在的局面,是因为昨晚睡前的时候陆晚吟又吃了一块奶油蛋糕。 这一幕被墨羽看到之后她的表情一下就阴沉了。 自小就非常自律克制的墨羽见不得这些,当晚就逼着陆晚吟做了500个深蹲,还让她早上一定要和自己一起跑步。 陆晚吟哭着去客厅找姜槐,没发现人,结果在厨房发现了正在偷吃蛋糕的姜槐。 墨羽气的是眼神都冰冷了,那天晚上姜槐也被逼着做了1000个深蹲。 虽然陆晚吟和姜槐极力抵抗,告诉墨羽他们的身体构造不一样,需要摄入大量的能量。 墨羽也表示理解,然后允许他们加餐,但是加完餐后要加练。 所以现在陆晚吟和墨羽在冰冷的海边慢跑的时候,姜槐也在做着墨羽给他安排的特训。 “姜槐呢?不是说好一起训练吗?!你咋不敢去强迫他呢!你就知道欺负我是吧!” 陆晚吟一边跟在墨羽身后跑一边不满地说道。 墨羽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海面。 陆晚吟转头一看,这气一下就消了。 甚至差点因为没憋住笑出声而岔了气。 因为他看到穿着泳裤的楚河和姜槐正在海边做热身运动。 “大哥!?你老婆发癫!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遭殃啊?!” “墨羽也是为了大家好,你的身体最需要锻炼,要是被人偷袭,你死得可能比林铃还快。” 姜槐能理解墨羽的想法,自从上次和暗帝战斗之后,她就看出了夜魔巡游众人的战斗力虽然不缺。 可在战斗素养,技巧以及协同性作战方面简直是一塌糊涂。 讲究的就是一个力大砖飞。 “嗨,咱们组织不是都有那个什么x兽做后台了吗?谁还敢袭击咱们啊。” 姜槐心里无奈,楚河,尹佳以及林铃他们几人并没有被自己的力量所辐射,所以他们依然是很需要保护的那一类。 但自己绝对无法永远庇护他们。 所以也要想个办法,至少要让他们成长到五星甚至六星,这样不依靠x兽,夜魔巡游才会真正强大起来。 “哥,你们热身运动还要做多久,快下水。” 远处,墨羽冰冷的声音就仿佛是裁判的哨笛。 虽然这一声哥喊的倒是亲近。 但那语气让姜槐和楚河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大哥,冬天诶......真下水啊?要不咱们也跑步吧?” “......行了,有我在你怂什么,大不了等下我驮着你游。” “无心菜!!我听到了!!你怎么不说来背着我跑啊!” 这两个女人的听觉也被强化得太多了吧。 姜槐不由得一阵胆寒,以后怕是没有秘密了。 就这样,上午的体能特训一直到了早上10点。 楚河下水十分钟就冻地抽筋了。 于是他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坐在姜槐背上,成为一个人体负重器,让姜槐驮着他游了两个小时。 墨羽完全是将天辉学院的训练方式搬到了夜魔巡游。 因为现在夜魔巡游是协会特权组织,他们不仅可以参加协会各大会议,享有第一手咨询权。 各地的协会设施也都可以让他们免费使用。 所以在体能训练之后,墨羽又带着他们来到了协会的大型训练场。 在这里用楚家的全息模拟训练设施一直练到中午12点。 这下就连姜槐都觉得有些累了。 不是身体累,而是精神疲惫。 因为和姜槐对练的不是别人,就是墨羽。 她要求姜槐不要使用能力来和她对练,结果就是姜槐靠着在陵川那儿学到的招式仍旧无法战胜墨羽。 第32次被墨羽反关节擒按翻在地的时候,姜槐用尽全力想要挣扎。 墨羽叹了口气。 “哥,不好意思了。” 咔—— 而后姜槐胳膊直接被卸了下来。 “卧槽!疼!” 但之后和陆晚吟的对练姜槐感觉轻松了许多,这丫头练之前一通嘲讽。 “哎哟~被墨羽给撂翻了~多少次来着。” “无心菜~你好菜啊,你真是菜啊~人家还叫你一声哥,你怎么回事啊~” “是不想赢吗?你怎么脸红了?耳朵也红了?急了急了嘻嘻~” 然后就是被姜槐一顿不解释教育,彻底服服帖帖了。 “错了!错了!我认错了!对不起!别打我屁股了!” 姜槐用那把没开刃的剑一下一下追着陆晚吟打她的屁股,看得其余人都是想笑又不敢笑。 练习结束后,姜槐和楚河在协会的公共浴室里一边冲着澡一边聊着天。 “大哥,我和你说啊,队长今天已经是对你手下留情了。” 虽然楚河还有墨羽都已经脱离了无畏者,但楚河还是习惯叫墨羽队长。 “你知道第一次我和她对练的情况吗,她听到我是楚家的大少爷,就好像以为我有什么大神通,我当时武器都没拔出来就被她一脚踹进了icu,因为这事儿,队长还来医院看过我,只是说的话有些伤人。” 抱歉,我不知道你真的这么弱,我以为楚家的少爷,至少有点本事,没想到这么弱。 姜槐一边用洗发露揉着头发,一边想象着那个场景。 只能说真是可怜啊,楚河 不过楚河的问题还真的不小。 他身子骨弱,觉醒能力也弱,精神力弱,成长潜力也弱。 夜魔巡游墨羽对夏玲玥和芸洛的评价最高。 之前有一天陆晚吟睡着了,墨羽在沙发上和姜槐聊天的时候说起过。 “夏玲玥的刀法看似毫无章法,但实则每一刀都很刁钻,不是花架子,是冲着夺人性命去的。” “第一次和她在擂台赛交手的那一次我已经感觉到了,她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并没有留手,但我却不能杀了她,所以如果当时她真的拔出了那把刀,或许我会倒在她的刀下。” 姜槐略微诧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给一个人这么高的评价。” 墨羽微微回过头看着姜槐,发梢从她肩头扫过,而后她露出了一抹有些淡漠的笑容:“我对你的评价也高,哥......你,很厉害,各种方面.....都很厉害......” 然后那一晚姜槐让自己在墨羽心里的评价又攀升了一节。 “大哥,大哥!你干啥呢!叫你老半天了,你思春啊?!” 楚河喊了半天姜槐没反应,于是他把脑袋凑过来,发现姜槐还在搓脑袋,头上的洗发水泡沫都快把他整个头给包裹起来了。 “......大哥,没想到你还挺有童心的,你慢慢玩啊,我先出去了。” 好险啊。 还好自己背对着楚河。 不然自己和一个大男人洗澡要是还立正了,这要是传出去不得身败名裂啊。 姜槐赶紧洗完了澡,就在他穿好衣服一边擦头发一边往外走的时候,正好也看到了同样正在擦头发的陆晚吟。 “......正好,无心菜,我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来帮帮我。” ......姜槐愣住了,因为他发现。 此刻陆晚吟的两只眼睛,此刻已经融合成了一只......而且还在散发着深紫色的光芒。 “你的.....眼睛,你刚才动用了燃烛者的力量吗?” 陆晚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啊,都是和自己人练习,怎么可能会用那种力量,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正好这时候几个女人也从女士澡堂里走了出来。 姜槐赶紧用自己擦头发的浴巾搭在了陆晚吟的头上,然后将其抱在怀里,让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口。 几个女人被吓了一跳,然后捂着嘴偷笑着离开了。 陆晚吟也被吓了一跳。 “唔啊!你干什么啊!这么突然......” 姜槐不由分说拉着她走到角落,然后拿出手机调出自拍模式让她看。 陆晚吟这一看差点吓得手机都没握紧。 “我!我的眼睛!卧槽!好可怕!” “你冷静点。”姜槐抬手轻轻摸了摸陆晚吟的脑袋,他甚至能感觉到少女因为恐惧而在颤抖。 说实话,姜槐也很诧异。 之前百骸的骸骨虽然也会因为自己遇到危险而自动覆盖住他身体,但现在在这觉醒者协会的澡堂 能有什么危险。 等陆晚吟情绪稳定之后,她的眼睛也逐渐恢复了。 而后姜槐轻轻抱着她说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你刚刚和谁一起洗的澡。” “......墨羽,芸洛姐,她们两个都先出去了,澡堂.......没,没别人啊.....哦,还有就是你的那只小狐狸,她硬要我帮她清理皮毛,还甩了我一身.......” 此刻,在协会的门口,那穿着长袍,戴着斗篷遮盖住狐狸耳朵的少女,却从怀里缓缓取出了一个十分精妙的机械仪器。 那仪器的内核,似乎还在闪烁着点点暗紫色的光芒。 少女轻咬嘴唇,她的手在颤抖,而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协会内部。 最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那仪器收了回去,脚步坚定地朝着远方走去。 。m. 第301章 罪孽 偃师的巨大地下工房之中,上百名身穿女仆装的人偶正在忙碌着,她们似乎是在调整着某种机械元件,整个工房都弥漫着一种十分古怪的气息。 当工房大门打开,那披着斗篷的少女走进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去看她一眼。 “......我要见她。” 少女看向那些人偶说道。 可依然没人回应。 “我,我说了,我要见她!” 她抓住了一名女仆的手,但那女仆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您,您在这儿吗?!” 霜冉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工房中回荡,她的心跳随着回声的消逝而愈发急促。 她的目光在那些忙碌的人偶间游移,试图从她们机械的动作中寻找一丝人类的情感。 但回应她的只有冷漠的金属光泽和齿轮的轻微摩擦声。 “我已经带来了您想要的东西.......”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每一次询问都像是在绝望的深渊中挣扎。 女仆们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她们的每一个动作都精确而无情,仿佛霜冉的存在对她们来说毫无意义。 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自己只是这个机械世界中的一个幻影,无法引起任何实质性的波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霜冉的绝望逐渐转化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她的步伐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泥泞中艰难跋涉。 突然,一阵低沉而机械的轰鸣声响起,工房的大门缓缓关闭,所有的女仆在同一时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整个空间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所笼罩。 就在这时,一道幽暗的光线从工房的深处亮起,伴随着轻微的齿轮转动声,一个身影缓缓走出。 她的步伐优雅而从容,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模糊而神秘,直到她完全走入光线之中,霜冉才看清了她的模样。 偃师现在用的身体是一名性感妩媚的女人,她的皮肤苍白如雪,红唇如同滴血的玫瑰。 她的眼睛深邃而空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 她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显露出她曼妙的身姿。 “小东西,让我看看你带回来的东西。”偃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深渊中传来的回声。 霜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几乎细不可闻:“我……我不想……不想再做这样的事了。可不可以……放过我......” 说话间,霜冉死死地用外套裹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想把什么重要的东西藏起来。 偃师的目光在霜冉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她轻轻地笑了,那笑声在空旷的工房中回荡,带着一丝戏谑和不屑。 随即她勾了勾手指。 “拿出来,你知道我不喜欢说第二次。” 霜冉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外套的边缘,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但更多的是恐惧和绝望。 她知道,一旦将燃烛者的气息交给偃师,她将再也无法回头。 此刻霜冉的心跳得如此剧烈,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胸腔中跳出来。 “我……我做不到。”霜冉的声音几乎被自己的恐惧所吞噬,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几乎听不见。 偃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她的步伐突然加快,迅速逼近霜冉。 她的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临近,让霜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你说什么?”偃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我不能背叛他......不能,伤害他的朋友。” “背叛.......?” 女人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事情。 “你从一开始不就抱着这个目的去的吗,为什么现在还想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霜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她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 “我不会勉强你,小狐狸,我还有很多方法可以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和典狱长慢慢玩儿,但如果你不愿意回到我身边.......” 偃师的话语如同一根根冰针刺入霜冉的心脏,她的眼泪在脸颊上划出冰冷的轨迹。 她知道偃师的话中充满了威胁,也知道偃师的手段,那些她曾经亲眼目睹的残酷和无情。 一想到这些,霜冉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感到自己被恐惧和绝望紧紧包围。 那是一种和面对暗帝时完全不同的恐惧 如果暗帝是用自己的力量正面碾压掉一切。 那么偃师就像是一只狡猾的蜘蛛。 她编织的丝线会慢慢将你的一切都缠绕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种被一点一点蚕食掉的感觉,是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恐惧。 偃师缓缓抬手,一枚晶莹剔透的水晶在她的掌心中凝聚成形。 那水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纯净无瑕,和任何一枚兽的内核相比都要耀眼夺目。 “看,这是一枚纯净无瑕的镜魔内核。” 偃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她将那枚水晶内核展示给霜冉看。 “在堕落为镜魔之前,你也曾经拥有过自己的世界,有着自己的家人。但现在,你一无所有。” 霜冉红着眼,看着那枚水晶。 水晶的璀璨和纯净,与霜冉体内那肮脏又污浊的内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内核早已被兽的污染所侵蚀,变得浑浊不堪。 突然,霜冉对着偃师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她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 她知道这枚内核的主人,那是她同族的妹妹,也是她一直屈服于偃师手下的原因。 “对,就是这样,我喜欢看到你露出这副表情,小狐狸。” “你可以选择,我很喜欢你,所以会再给你一次机会。” 偃师的声音变得柔和,但其中隐藏的威胁却更加明显:“你可以继续你那无谓的抵抗,或者,你可以回到我身边,让我们好好计划一下,在夺走典狱长的一切之后,你能从中得到一些什么。” 她又将那水晶凑到霜冉的眼前。 “或许我会考虑......让你脱离塔拉族的掌控,如何?” 霜冉的心中充满了挣扎,她不想背叛她的朋友,也不想回到那个充满痛苦和黑暗的过去。 她的所有抵抗,愤怒和獠牙,都化作了眼泪滴落在地面上,与尘埃混合,成为了她无助和绝望的象征。 霜冉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力感,她知道自己无法抵抗偃师的力量,也无法忽视她对家人和朋友的牵挂。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眼中的光渐渐熄灭,仿佛她的灵魂正在被抽离。 “我……我服从。”霜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她的头低垂,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偃师满意地笑了,她知道她的小猎物并没有挣脱蛛网的力量。 霜冉的手慢慢地松开了外套,露出了那个装着燃烛者气息的精密仪器。 “好孩子。” 偃师伸出手,轻轻地从霜冉手中取走了那个仪器。 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但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霜冉的心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看着这仪器之中闪烁着的深紫色气息,偃师的红唇微微上扬,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和满意,但很快,这丝满意被一抹失望所取代。 她轻轻托起那仪器,转头看着霜冉。 “暗星的气息,暗帝的力量,以及典狱长的恩赐,不得不说,这个造物相当完美,而且还具有无限挖掘的可能性。” 偃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 “但这只是杯水车薪。既然你已经取得了燃烛者的信任,为什么不直接取出她的内核呢?我给你的这个小东西,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偃师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那仪器的底部。 而后仪器突然漂浮在了半空,形态也发生了变化。 它的形状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麻雀,但翅膀上布满了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 这是偃师的杰作,专为抽取和破坏内核而设计。 霜冉的脸色苍白,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那金属装置的刀刃已经触及了她的灵魂。 “我……我不能。”霜冉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她的嘴唇颤抖着,几乎无法形成完整的句子,“我不能伤害……他还有他身边的人。” 偃师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她走近霜冉,俯视着她,那股压迫感让霜冉几乎无法呼吸。 “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废物。” 偃师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但下一瞬间,她又换上了一张笑脸:“但是我是个温柔的人,所以我原谅你,再给你.....第三次机会,既然你这么喜欢和他们过家家,那下一个目标......”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 而后工房上方的一块电子屏幕突然亮起。 上面出现的是芸洛的照片。 “我对这个女人的能力很感兴趣,她和你一样,可以拟态对手的力量,给你两个选择,一,杀了她,带回她的内核,二,让她活着走进我的工房,当然,你还有第三个选择.......” 偃师的手指轻轻滑过霜冉的脸颊,她的身体几乎能感受到那冰冷的触感。 她的呼吸在霜冉耳边轻拂,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香气。 “第三个选择,就是用你妹妹的水晶来代替。你应该知道,那枚水晶的纯度不会比这些典狱长的狱卒要差多少。” 霜冉的身体僵硬,她的眼神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空洞而绝望。 她呢喃着回答,声音几乎被自己的恐惧所吞噬:“我……我会听从你的吩咐......主人。” 偃师满意地笑了,她轻轻地抚摸着霜冉的脑袋,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这样才对,我的小狐狸。”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柔,但那温柔之下却是冰冷的命令,“你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现在......回到你的好主人身边去,继续扮演好你的角色,做一只乖狐狸,去吧.......” 霜冉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眼神依旧空洞,仿佛她的灵魂已经被抽离。 偃师收起了那枚水晶内核,转身走向工房的深处,留下霜冉一个人在空旷的工房中,孤独地承受着背叛的痛苦和无尽的自责。 她不知道自己将如何面对那些她背叛了的朋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赎回自己的罪孽。 。m. 第302章 好事多磨 厨房里热气氤氲,陆晚吟正在给墨羽进行"家政特训"。 "今天我们先从最基础的煮饭开始。"陆晚吟拿出一袋大米,示范道,"首先要量米,你必须知道吃饭的人有多少,每个人饭量有多大,一定要非常精确!一粒米都不能浪费!浪费粮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耻的事情! “有这个必要吗?”墨羽皱着眉问道。 “废话!”陆晚吟双手叉腰:“你没发现每次我做饭你们都是刚好把煮好的饭吃完,一点也没剩下,也不会想要再来一碗吗?” 墨羽思考了片刻,好像真的是这样。 于是她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我可是严格计算了你们每个人的食欲,保证每一粒米都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你这种精力如果放在学习上,你也不至于大数挂科了,记得开学之后去补考,我都帮你申请了。” 姜槐在客厅一边玩着手机一边说道。 “那谁!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闭嘴!” “大数?”墨羽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 “哎呀,你不懂!是很很很复杂的东西!” “还好吧,我妹妹初中就已经.......” “停!”陆晚吟抬起手交叉比在身边:“现在是我的回合!我在教你做饭!你给我闭上嘴!听师父的话!” “.......恩。” 随后墨羽就看到陆晚吟十分精准地用量杯一点点倒米,一丝一毫的差错她都不允许。 不过也很正常,自从夜魔巡游出事之后,她的生活过得很拮据,虽然不至于饭都吃不上。 但很懂事的陆晚吟为了让忙碌了一天的岳秦山和杜轻鸿等人都开心一些,就自学了做饭。 而且专门去研究怎么把那些很便宜的食材弄的更好吃,怎么把豆制品做的更像肉。 怎么样才能让他们把每一粒米都吃干净又不会剩下。 这是小时候的陆晚吟每天睡前都会思考的问题。 久而久之她养成了这种习惯。 “来吧,现在我们开始淘米。” “好。”墨羽随手抓起旁边的一个瓶子就要往碗里倒。 "卧槽!住手 陆晚吟眼疾手快地抢过瓶子。 "姐姐!这是洗洁精!洗碗用的 墨羽歪着头:"可是它上面写着'清洗'啊…… “你.......我本以为你和那些大小姐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没想到,你.......” 好不容易教会了洗米,接下来是放水。 "水要没过米面一指节,千万别把水龙头开太…… 话还没说完,墨羽已经把水龙头拧到了底,几乎瞬间,整锅米都快水装满了。 "这样够了吗?"墨羽转过头,看向陆晚吟问道。 “......够了,足够我把你淹死了。” 等到米总算下锅了,墨羽又开始研究调味料。 "食谱上说'适量'……"她一边念叨一边拿起一整包盐。 "住手!那是500克 "不够吗?那再来一包 陆晚吟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大傻墨!!你要干什么!! 虽然墨家对墨羽的态度很差,但基本的生活保障还是没什么问题,还有私人管家、女仆以及厨师。 墨羽就真的只会训练,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让自己变得更强。 姜槐听着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十分有先见之明地点开了外卖软件。 "我点外卖,你们要吃什么。 姜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我看这顿饭是没希望了。 "来了。 墨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手中的锅铲直接就扔在了灶台上。 "等等!你还没学会……"陆晚吟话还没说完,墨羽已经一溜烟冲出了厨房。 "你你!你就吃一辈子外卖好了!!"陆晚吟对着墨羽的背影喊道。 “晚吟,赶紧来一起,要吃什么。”姜槐对厨房里的陆晚吟喊道。 “我不吃!我自己做!”陆晚吟一边拿起锅铲一边说道。 但他娘的这锅里是啥啊。 为什么自己刚才几秒钟没注意到,那女人就能把一锅饭做成这鸟样。 灶台上的锅里飘着诡异的蓝色泡泡,旁边的料理台上洒满了盐粒,水槽里堆着没洗完的米…… 还有那仿佛加入了过量砒霜的芝麻糊陆晚吟咽了一口唾沫,同时客厅里两人商量吃什么的声音也在此刻传来。 “吃披萨吗?” “哥,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我赤石你也吃啊?” “你先吃给我看,我学一下。” “算了,就披萨吧,晚吟不吃的话,我们就点一个就够了。” 陆晚吟忍不住了,她关了火解开了围裙:“谁说我不吃了!我要一个人吃一个披萨!豪华至尊!” 于是三个人一起缩在沙发上。 姜槐看了看手机:"这家店有优惠,买三份打八折。 "那就三份!"墨羽高兴地说。 “吃的完吗?”姜槐有些疑惑。 “哎呀~怕什么啦无心菜,咱们这儿有三男两女呢。” 墨羽和姜槐一下子愣住了,而后目光看向陆晚吟。 “......你洗衣粉吃多了产生幻觉了?”姜槐问道。 陆晚吟气呼呼地用脑袋狠狠撞了一下姜槐的肩膀。 “没有!你看啊,无心菜算个男人,咱这么柔情似水~肯定算两个女人,至于某人嘛~” 她捂着嘴,一脸小恶魔的表情看着墨羽:“你一个人顶两个男人。” 墨羽眼神一下就冷了:“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不是女人吗。” “哎哟~急了急了,你哪儿点像女人了~这么暴力,又不温柔,还不会做家务~” “你以为我不敢揍你吗。” “无心菜!你看她!说不过就要动手了!” “......你这个绿茶。” 墨羽这句话一出口,陆晚吟也愣住了,然后两人同时站起来,互相挺起胸脯。 “你再说一次,我是啥?” “绿茶。” “.......你从哪儿学到的。” “芸洛说的。” “......好,你想打架是不是,姜槐,往日幻境借我们用一下,敢不敢和我去?” “对付你,我根本不用拔刀。” “好,你这怪力女,男人婆,走。” 姜槐本来想劝,但一想到劝了之后两人说不定又要合起伙来对付自己,索性就把往日幻境借给他们,自己进去玩儿吧,反正受了伤也能被治愈。 然后他还只用点一份披萨,省钱又省事,自己真是个天才。 在两人都骂骂咧咧离开之后。 姜槐在手机上还是点了三份披萨,随后他准备去收拾厨房的烂摊子。 才刚开始收拾五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 他有些疑惑地走向门口,"谁啊 "您好,送披萨的。"门外传来一个甜美的女声。 姜槐更困惑了:"我这才刚下单啊…… 他打开门,顿时愣在原地。 门外站着一位身穿制服的外卖员,银色的长发扎成马尾,帽檐下露出一对毛茸茸的狐耳。 是霜冉 她穿着外卖店特制的红白相间制服,上衣紧贴着身材的曲线,短裙下露出修长的双腿被黑色长筒袜紧紧包裹,露出十分诱惑的绝对领域。 手里还托着三个热气腾腾的披萨盒。 “哈喽~老板~” 她微笑着说,金色的瞳孔在帽檐的阴影下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您好,这是您点的至尊豪华披萨。 姜槐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你怎么…… "主人不想让我送披萨吗?"霜冉歪着头,狐耳轻轻抖动,"我可是专程来送给您的哦。 她向前凑近了一步,几乎要贴上姜槐。银色的发丝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狐尾在身后轻轻摆动。 “按照接下来的剧情......您是不是......要把我带进家....然后.....啊~不可以,主人.......您已经有了两位小姐.....~但如果是您的话....我,我可以.....做你秘密的......小情人.....” 姜槐嘴角抽搐,一把将她拽进屋内,反手关上门。 “开始了....!要开始了.....我,我应该反抗对不对,主人~呀~雅蠛蝶~” "你这两天到底去哪儿了?"姜槐无视了发癫的狐狸,他压低声音问道:"监狱找遍了都没你人影,也不回应我,你现在越来越喜欢玩儿消失了? 霜冉脸上的表情恢复成了微笑,她抬手摸了摸姜槐的脑袋。 “好啦,主人,放心,我不会逃走的,您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你逃走,我是怕你出事。” 姜槐皱着眉说道。 狐耳少女的耳朵缓缓耷拉了下来,她愣愣地看着姜槐,随即微微一笑。 接着少女轻巧地绕开姜槐,将披萨放在茶几上,然后优雅地坐在沙发上。 她翘起腿,修长的双腿在黑色长筒袜的包裹下显得格外吸引眼球。 "我啊……"她用手指卷着银色的发梢,眼神飘忽,"就是想体验一下打工生活嘛。 "打工?"姜槐疑惑地问道。 "嗯~"霜冉点点头,狐耳欢快地抖动着,"去了好多地方呢。游乐园发传单啊,给小朋友发气球啊,咖啡厅当服务员啊……总之......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主人,你觉得呢,我有没有可能真的融入这个世界? 姜槐看着霜冉。 这段时间霜冉的行为举止都很古怪,姜槐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霜冉。” 姜槐走到霜冉身边坐下。 "你已经很好了。"姜槐说,"不用刻意去模仿别人。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严肃:"你最近的行为很反常。霜冉,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 霜冉抬起头,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但那笑容似乎有些勉强:"主人在怀疑我吗 "我只是担心你。"姜槐说。 “那.....如果我在给你的披萨里加了些东西,您.......会生气吗?” “加了什么?”姜槐疑惑地问道。 两人对视良久,最后霜冉扑哧一声笑了。 "想知道吗?“霜冉突然凑近,几乎贴上姜槐的耳朵,"其实啊……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暧昧:"我在里面加了爱哦 "霜冉。"姜槐的声音严肃起来。 霜冉的笑容慢慢淡去。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 "马上就要结束了。"她突然说道。 "什么要结束 霜冉转过身,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一切都要结束了,主人,您......和您珍视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她的手里藏着一个小型的球型仪器,刚才她有机会让这东西钻入姜槐的身体。 但最后,她没有这么做。 离开姜槐的公寓后。 她来到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而后她松开手,让那精密仪器慢慢面向自己。 “如果只是典狱长的气息......那就用我的内核吧。” 下一瞬间,那机械无情地撕开了她的胸口,包裹住了她肮脏不堪的内核。 “.......这样一来,我也有资格.....成为你的实验品了,偃师.......” 。m. 第303章 这是一件礼物 墨羽和陆晚吟并没有在监狱里呆太长的时间。 毕竟往日幻境的时间流逝和现实世界不一样,但两人却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浩劫。 陆晚吟直接连披萨也不吃了倒头就睡。 就连墨羽都难得露出了一丝疲态。 “这是怎么了?”姜槐疑惑地问道。 墨羽一边塞了一块披萨在嘴里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 “.......遗迹,天上......敌人。” 姜槐递了一杯水给她,让她慢慢说清楚。 墨羽缓了一会儿后才继续说道。 “我和陆晚吟在卡尔塔遗迹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但我们的力量碰撞的时候,似乎是激活了什么东西,然后整个世界的天空都晦暗了。” 就连墨羽现在想着也觉得有些后怕。 “然后.......我们看到了一只兽,一只.......很奇怪的兽,它似乎是感应到了我和陆晚吟的气息而来,它很强大,碎星和燃烛者的力量完全无法与其抗衡。” 姜槐皱着眉头询问监狱。 【卡尔塔遗迹是否开启了隐藏任务】 【截至目前,卡尔塔遗迹一切正常,并没有触发任何隐藏任务】 那就奇怪了 墨羽似乎也能听到姜槐的话,她皱着眉说道:“虽然只是我的感觉,但我总觉得,那只兽并非是往日幻境演算出来的产物。” “怎么说?”姜槐追问道。 “在和它战斗的时候,它用一种我们听不懂的语言呢喃着什么,但我能听清楚一个词。” “什么词?” “......它似乎闻到了我们来自于这个世界,它呢喃着,自己在寻找一个人类,但是我听不懂它所说的名字,最后那只兽并没有对我们下杀手,在击溃了我们之后,那只兽便撕开了空间离开了卡尔塔遗迹。” “能大概形容一下它的相貌吗?”姜槐又问道。 墨羽思考了良久,似乎是在斟酌用词,最后她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说对不对,虽然它身上充斥着兽的气息,但比起兽,我觉得它更像是一个人类,而且.......” “而且什么?” “......这可能是我的误判。” “无妨,你说出来。” “我觉得......它的相貌......”犹豫了很久,墨羽还是在姜槐的催促下说道。 “我觉得的他长得很像一个人。” “谁。” “夏玲玥。” 现在姜槐坐不住了,这很可能是还没有现身过的原初之兽。 他安抚好墨羽之后立刻回到了监狱。 【立刻自查一下往日幻境,我现在应该有这个权限吧?】 【是的,您已经成功抓回暗帝,现在您有权对d~c级,并且已完成主要目标的往日幻境进行详细目标查看,包括隐藏任务】 于是姜槐调出了卡尔塔遗迹的所有信息。 这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的确在那一天被画上了句号。 它不存在任何遗留有机体,甚至是还在运作的最后一台机械体也被兽群吞没。 隐藏任务倒是有。 但也只是寻找到卡尔塔文明遗留的技术文件,用以升级那颗球型机械体以及一些高强度武器的设计图纸。 至此再也没有外来文明侵袭,也没有演化出新生命的这颗星球于350星历年后解体。 没有任何信息记载卡尔塔遗迹在之后又遭到了一次兽族入侵。 姜槐和监狱确认过,就算只有一只兽入侵,监狱也将其记录下来,在这颗星球毁灭前的一切。 它都会好好将其保存。 这也是一种让文明存续的手段。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关于墨羽和陆晚吟所遭遇到的那只能同时压制碎星和燃烛者的兽,没有半点信息。 等等 如果它不是来自这个世界,如果它并非原初七兽,如果它的目的.......就在这个世界。 “那也就意味着........” “往日幻境,反而成了它找到这个世界的一扇门.......而现在这东西很可能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不再犹豫,抱着一叠文件走向了高危监区。 “百骸,我需要你的帮助。” 【......和偃师战斗,你并不能如此焦躁,她很危险,你必须沉着应对】 “和偃师无关,当然,偃师的事情我现在已经有了一些部署和安排,现在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何事】 “往日幻境之中出现了一只并非属于监狱模拟出来的兽,它击败了燃烛者和碎星,但却并没有下死手。” 【......我并非全知全能,典狱长,兽的军队千千万万,每一支都有着各自的领袖】 说着,姜槐拿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夜魔巡游的合影。 姜槐指着夏玲玥问百骸。 “你认识她吗?” 百骸慢慢抬起头,在看到姜槐手指着的夏玲玥的时候,它突然愣了一下,这一瞬间的变化被姜槐给抓住了。 “你认识,对不对。” 【......】百骸沉默了。 砰—— 姜槐猛地握住了铁栏。 “告诉我,百骸,你到现在还不认同我是你的同伴吗。” 【......你知道了,会怎么做,如果她可能会对你产生威胁,你会杀了她吗】 “不会。” 姜槐没有任何迟疑地说道,这反而让百骸眼里的那丝蓝色火焰温和了一些。 “但如果那只兽要找的目标是夏玲玥,我必须要保护好她,所以我得知道,那只兽到底是什么东西!” 【......你不必理会那只兽】 姜槐按捺住内心的急躁,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的意思是,它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 【不仅如此,它应该会成为你的助力】 百骸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它出现的时间,太早了,或许会遇到一些麻烦】 “我们的麻烦?” 【不,是它的麻烦,它的脑子并不算很灵活,把它带来监狱,它会帮上你的忙】 与此同时,在无望山顶,一名女仆正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是身着华贵洋裙的女孩儿。 这是偃师的又一副身躯,而跟在她们身后的则是霜冉。 霜冉此刻那原本雪白的长发此刻已经掺杂了不少的黑发,眼神也变得有些淡漠。 “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问道。 “恩?你怎么和我说话呢?小狐狸。” “抱歉,主人,请问为什么我们要来无望山。” 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儿笑了,笑得很开心。 “你那天带回来的燃烛者的数据,很有用,让我可以利用一些漏洞潜入到监狱之中,我把一些东西放入了典狱长用于训练的往日幻境.......” “......您为何没有告诉我。” 霜冉皱着眉头说道。 “告诉你?然后让你去和典狱长通风报信?” 听了偃师这话,霜冉脸上表情微微动了动:“我.......我没有。” "呵。"偃师发出一声轻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些小把戏。 霜冉的身体微微颤抖,但她依然保持着沉默。 “但是不管你想做什么,意义都不大,因为在这一整局游戏里,你不过是个没有任何分量的小卒,你影响不了任何事。” 山顶的风很大,吹动着霜冉掺杂着黑色的银发。她垂下眼帘,不去看轮椅上的女孩。 她示意女仆推着轮椅转过身,面对着霜冉:"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欣赏你。明知道不可能成功,还是要试一试。 "但是……"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这不代表我会一次又一次纵容你的行为。 霜冉抬起头,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您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 "当然。"偃师轻轻地说,"从我把你从你那肮脏的世界带回来的那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了,你是一个狡猾的叛徒,贱人,骗子。 "那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留着你?"偃师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因为你是最完美的诱饵啊。 不等霜冉回答,女仆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霜冉想要挣扎,但那女仆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 "别动。"偃师慢慢伸出手,抚摸着霜冉的胸口,"就在这里呢……你那肮脏的内核,居然想要用这种东西困住我的仪器?你可知道,只要我轻轻一个响指,你的内核就会瞬间四分五裂。 “......我可以,成为你的实验品......任何事情我都会配合......所以,求您........” "你以为你能帮到他吗?"偃师的声音依然带着笑意:"可怜的小狐狸,你已经回不去了。从你第一次把他的信息报告给我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已经是叛徒了。 就在这时,漆黑的夜空突然被一道光芒划破。 一颗流星从天边划过,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无望山的方向飞来。 偃师仰起头,注视着那道光芒,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看啊,小叛徒。"她轻声说,"多亏了你之前在往日幻境做的那些事,我才能先一步找到它。 “不.....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做的事!我没有!”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偃师笑着说道,同时让女仆将霜冉按在地上。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所以你什么都做了,真正的仪器早就藏在你的身体里,并在你进入往日幻境的那一刻就已经埋下了,你真以为我会全盘信任你?” “你这个.......卑鄙的浑蛋!!” “卑鄙?也许吧,但我觉得你也不差啊,小东西。” 霜冉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帮偃师完成她的计划。 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就算付出了一切,也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卒 而那颗流星,正是一切的开始。 轰—— 流星砸在了无望山的山顶。 而偃师提前布置好的一切让所有在凌羽市的觉醒者没有一个能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包括典狱长。 烟尘散去,深坑中缓缓爬出一个赤裸的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皮肤白皙如玉,面容英俊。 他的眼神迷茫,像个初生的婴儿一般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啊……"他张开嘴,却只能发出简单的音节。 "它……"霜冉被按在地上,艰难地抬头看着那个少年,"它是什么东西 偃师微笑着,示意女仆推着轮椅靠近深坑,而后抬起手,慢慢牵住了那少年的手:"这是一份礼物,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礼物......欢迎你,来自过去的亡魂,你在寻找什么? “......找......” 少年支支吾吾,似乎有些着急,偃师抬起手,张开了怀抱,引导少年跪在自己身边,而后将他抱住。 “.....别着急,慢慢来,告诉我,你想找什么。” “.......姐.....姐。” “我会帮你找到你的姐姐,但是你要乖乖听我的话,做一个好孩子,好吗?” 少年微微抬眼,看着偃师,而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m. 第304章 成年人的崩溃 第二日的上午。 凌羽市腾越建筑工程有限公司大楼内。 许晴站在经理办公室里,手中拿着一份辞退文件。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文件上,那些冰冷的文字刺痛着她的眼睛。 ”我哪里做得不好吗?”她强压着怒气问道。 经理坐在宽大的真皮椅子上,眼神闪烁着不敢直视许晴:”这个…小许啊,董事会对你之前请的长假很有意见。你也知道,当时公司正在承接重要项目……” ”我请假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走的。”许晴冷冷地说,”而且是经过高层批准的。” 她突然注意到,平时盛气凌人的经理现在说话竟然有些结巴。 门外还有保安的身影若隐若现。 ”呵。”许晴冷笑一声,”我明白了。是因为我是觉醒者,对吗?” 经理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你知道就好。现在这个社会……” ”现在这个社会怎么了,之前暗帝的事件不是靠觉醒者们用命去拼,你还能坐在这椅子上?” ”你放心,赔偿金一分不会少。”经理打断她的话,”签了字就可以走了。” 许晴低头看着文件,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社会对觉醒者的偏见和歧视正在加深。 即便是像许晴这样弱小又遵纪守法的觉醒者,也会因为身份而被排斥。 这种歧视不是偶然,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 在永夜事件之后,这种情况已经显著好转了。 政府方面也在有意无意压制那些反对派的声音。 但像许晴这样的情况依然每天都会发生,谁也不想留一个觉醒者在自己的公司里。 只怕哪天会突然出事。 许晴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阳光透过玻璃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人,脸上零星的雀斑让她看起来略显青涩,但一双清澈的眼睛和挺直的脊背,却给人一种特别的气质。 此刻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那些雀斑看起来像是撒在牛奶上的巧克力碎,有种特别的可爱。 但此刻她的表情却冷若冰霜,与她清秀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就这么害怕觉醒者吗?”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经理。 经理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这不是害怕…这是……” ”这是什么?”许晴向前一步,”歧视?还是恐惧?” ”许小姐……”经理擦着汗,”你也知道,最近社会上对觉醒者的看法……” ”我从大四那年被你们校招进来。”许晴打断他的话,”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现在就因为我是觉醒者,你们就要把我赶走?” 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敲在经理心上。 “......就这样吧,小许,再说下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董事会已经批准赔付给你三倍违约金.......给,给我们双方都留点颜面吧。” 许晴走出大厦,她觉得胃有点疼。 于是在角落台阶处稍微坐了一会儿,拿出胃药吃了一些。 就在这时候,她接到了医生的电话。 【许晴小姐......关于您上次的体检报告......】 “抱歉,我等下就去拿,最近事情有点多,我给忘了。” 【.......其实是这样的,您.......胃疼了有多长时间了?】 许晴愣住了。她看着手中的胃药,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高考那会儿?还是......大学废寝忘食那会儿? 已经忘了 ”大概……”她试图回忆,”好多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许小姐,您最好……】 医生的声音很轻。 【尽快来医院一趟。】 作为觉醒者,即便只是二星精神系觉醒者,许晴也一直以为自己比普通人更强大。 但此刻,她感受到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白色的诊室里,许晴平静地看着医生手中的检查报告。 ”胃癌晚期?”她的语气出奇的平淡,仿佛在谈论别人的事情。 医生有些不安地看着这个年轻女孩。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带着雀斑的脸上,那张清秀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波动。 ”是的。”医生推了推眼镜,”已经扩散了……” ”大概还有多久?” ”按照目前的情况……”医生迟疑了一下,”最多半年。” 许晴点点头,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她甚至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那治疗费用大概需要多少?” 医生愣住了。在他行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听到这种诊断却如此平静的病人。 ”许小姐,你……” ”我很好。”许晴站起身,把报告收进包里,”只是在计算接下来需要准备多少钱而已。” 她的语气依然平静,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但握着包带的手指,已经悄悄地收紧了。 许晴的平静比崩溃更令人心疼。 作为觉醒者,在天辉学院的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即使面对死亡也要保持着表面的镇定。 但那紧握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许晴走出诊室,在走廊的长椅上缩成一团。 她低着头,一只手按着疼痛的胃部,另一只手在手机上计算着什么。 ”手术费用二十万…化疗每次三万…至少要做六次…后续用药…”她喃喃自语着,手指在屏幕上敲出一个又一个的数字。 明明都是一些小钱,和自己经手过的那些工程款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但现在真的落到自己头上的时候才知道这些数字背后所承载的意义。 即使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即使把违约金算进去,即使去借遍所有的朋友…依然远远不够。 而且晚期......也只能是续命罢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许晴咬紧嘴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她身上,那些雀斑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 路过的护士关切地问她:”小姐,你还好吗?” ”没事。”许晴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只是在休息。”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传来了铃声,她赶紧按了静音以免打扰到医院的其他人。 在看到来电显示的”妈妈”两个字时,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深深的疲惫。 她盯着那闪烁的屏幕,犹豫了好几秒才接起电话。 ”妈……”她佝偻着身体,强忍着不让疼痛扭曲自己的声音。 ”晴晴啊……”母亲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你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许晴知道,这样的寒暄只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请求。 ”妈,你又没钱了是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晴晴,你听妈说…这次不一样,妈真的找到办法了……这次一定会好起来的......” 许晴闭上眼睛,胃部的疼痛让她说话都有些费力:”妈,我上周才给你寄了五千块。” 许晴微微抬头,看着对面墙上”肿瘤科”的牌子。 她想起父亲当年从建筑工地摔下来的那天,母亲也是这样说”这次一定能好起来”。 但那时候的母亲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时的她是那么温柔漂亮,会给她扎着可爱的小辫子,会在她放学后煮着热腾腾的饭菜。 母亲总是笑眯眯的,脸上有着和她一样的雀斑。 每当父亲从工地回来,母亲就会站在门口,温柔地说:”慢点,小心台阶。” 但在那个雨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父亲从十八层的脚手架上摔下来,工地赔了一笔钱。 母亲像变了一个人,她在最脆弱的时候被人利用欺骗进了赌场,之后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能赢回来的……”母亲总是这样说,”只要再来一次……” 许晴看着医院走廊的天花板,胃部的疼痛让她想起母亲第一次输光家里积蓄时的样子。 那时母亲蜷缩在沙发上,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妈。” 许晴打断了母亲的话。 “我.......得了胃癌,晚期。” “啊.......”母亲的声音有些哑然。 “医生.....医生怎么说啊?” “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母亲沉默了,似乎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久到许晴写要挂电话了,母亲才说道。 “晴晴......妈,妈妈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但是现在医学水平这么发达,你,你会没事的.......” “谢谢妈......” “所,所以,晴晴,可以再借给我两万块钱吗.......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 许晴很想哭,她的手紧紧地攥着手机,无尽的绝望开始逐渐包裹着她。 “晴晴......一年,最多一年,我还你十万!” “我哪儿还有一年啊!!!” 她终于忍不住,对着手机爆发了出来。 许晴的声音在医院走廊里回荡。 路过的病人和家属都停下脚步,用惊讶和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个蜷缩在长椅上的女孩。 她的手机从颤抖的指尖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些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决堤,顺着带着雀斑的脸颊无声地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她低着头,不停地道歉,也不知是在对周围的人道歉,还是在对自己道歉。 一个护士快步走过来,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小姐,你还好吗?” 许晴摇摇头,想说些什么,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声。她的手紧紧按着疼痛的胃部,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个无助的孩子。 多年来积压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个坚强的觉醒者,是母亲的依靠。 但此刻,在生命即将消逝的阴影下,在母亲仍在索取的现实面前,她终于崩溃了。 “我还以为是谁呢,在医院走廊大吵大闹,如此没有素质,不过看到是你,我也就释然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旁传来。 这声音许晴感觉很熟悉,她缓缓抬起头,然后慢慢转过头。 于是就看到了那坐在轮椅上,一只眼睛缠着绷带,一条腿已经换成了假肢的少女正冷冰冰地看着自己。 而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天辉学院曾在墨羽所教学的天字班担任班长的林绮。 。m. 第305章 抓住希望 许晴推着林绮的轮椅,穿过消毒水味道浓郁的走廊,回到了她所住的那间大病房。 刺鼻的药水味、汗臭味和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让人作呕。 六张病床排成两列,每张床都拉着褪色的帘子。 透过帘子的缝隙,能看到其他病人痛苦的身影。 "很难闻吧?"林绮自嘲地笑了笑,"公立医院的大病房就是这样。 许晴轻轻摇头,把轮椅推到靠窗的病床旁。那里是林绮的位置,床头摆着几瓶廉价的营养液。 “不应该这样啊,你也是参加了金陵城一战才受的伤......为什么待遇会这么差.......” “已经很不错了。” 林绮自己转动着轮椅走到自己的病床前,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许晴:“只有这个,将就一下。” 许晴接过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看着林绮问道:“......协会没有给你赔偿吗?” “给了。”林绮一边说着,一边想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回到床上,可她的腿完全使不上力。 许晴赶紧放下矿泉水,过去把她轻轻抱到了床上。 “谢谢。” “......既然给了你赔偿,为什么你还住这儿?” “我家还有四个妹妹,每一个都要吃饭,要上学,我本来以为自己能在天辉学院做出一些成绩,没想到成绩没做出来,这条本来就残疾的腿现在是彻底废了。” 许晴轻轻叹了口气,把轮椅推到靠窗的病床旁放好,然后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床边。 床头摆着几瓶廉价的营养液,还有一些慰问品。 “这些都是天字班的那些同学送来的,他们现在都已经回老家了。” 林绮用手撑着床,靠坐在床上。 "你那是什么表情?"林绮撩了撩垂在眼前的长发,露出缠着绷带的右眼,"觉得我很可怜 许晴看着这个曾经高傲的天字班班长,不知该说什么。 那只完好的左眼依然明亮,但眼神中的锐利已经被病痛磨平。 "我已经很知足了。"林绮轻声说,"至少…还能活着。这里虽然条件差,但对我这种人来说,能有张床就不错了。 "倒是你……"林绮突然转头看着许晴,"看起来比我还要糟糕。 命运给这两个曾经的觉醒者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林绮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在这间充满异味的大病房里艰难求生。 而许晴,表面上完好无损,却已经被死神盖上了印章。 在听到许晴把自己被公司开除,又得了胃癌晚期的时候,林绮也说不出话了。 “抱歉啊,刚才说话没考虑到你的情况。” “.....你这又是什么语气,在可怜我?” “嗯。” “你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两人都低下了头,良久,许晴才问林绮。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申请了协会的最低保障补助,还没办下来,医院的治疗我也已经停了,再过两天就会出院。” 许晴皱了皱眉说道:“这不是一个好决定。” “我知道,医生说我的腿没救了,但只要好好治疗,眼睛还有希望。” “那你为什么.......” “我有了希望,我的妹妹们就没希望了。” 这还是许晴第一次看林绮露出这样的表情。 “别光说我啊,你呢,你不是还剩半年时间吗,这半年你打算做什么。”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许晴轻声说,眼神空洞地看着病房的地板。 林绮扯了扯嘴角:"要不要一起去睡桥洞 出乎她的意料,许晴竟然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你啊……"林绮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一会才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那个地方……”林绮的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或许现在能接纳你。 许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还有这种地方吗?就算有.......可我的生命只剩半年了,有什么意义吗? 林绮没有转头去看许晴,而是冷笑一声说道:“我本以为你的洞察力和观察力不输给我,但现在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 “你什么意思.......” “在学院,你和我的模拟布局演练战绩是多少。” “......提这个干嘛。” “20-1。” “行了行了,知道你能耐。”许晴不耐烦地打断了林绮。 “但你知道吗,在同龄人中,我曾经遇到过很多自诩战术天才的人,他们自称什么参谋部出生,什么智商超高,但在我面前,没有人能拿到那个1,你是第一个。”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晴似乎听出了林绮话里有话。 “我先说结论,然后倒推。”林绮坐直了身子,看着许晴说道:“夜魔巡游,这是你现在最好的归宿。” “......夜魔巡游,你是说姜槐陆晚吟他们所在的夜魔巡游?” “如果你稍微关注一下新闻,就应该知道现在的夜魔巡游已经成为了协会,至少是凌羽市觉醒者协会最炙手可热的组织。” “我有关注过一些消息,永夜事件似乎也是夜魔巡游出了大力,可.....我这样的人现在去,有什么用呢,半年后让他们看着我死吗,还是算了.......” 林绮皱紧了眉头,看着突然智商被降低的许晴她说道:“我问你,夜魔巡游的会长是谁。” “好像叫......杜....什么......” “炎龙,杜轻鸿,六星觉醒者。” “啊对,恩.....然后呢。” “要是我告诉你,杜轻鸿半年以前也是身患绝症,甚至比你现在还惨,但现在他却已经完全恢复了巅峰期,你信吗?” 许晴终于听明白林绮话中的意思了。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而是事实。 “你的意思是,夜魔巡游......有着一位非常强大的治疗觉醒者?” “不,就算是最强大的治疗系觉醒者,也无法治愈人类身体的癌细胞,这是早就已经有过验证的,但他们一定有着更好的手段。” “什么手段。” “......你问我?” 许晴彻底明白了林绮的意思,她握紧了手,开始思考自己该不该去夜魔巡游。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曾经也紧紧抓住过未来。 是什么时候呢。 是在乌鳞班第一次面对挑战的时候,是在乌鳞班第一次参加挑战赛的时候,也是在乌鳞班第一次面对危机的时候。 她的身边永远都有同伴,这就是团队......而现在,自己还有这个资格继续融入团队吗?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即便生命只剩下短短半年,即便身患绝症,但她依然想要活下去。 不是为了母亲,不是为了任何人,仅仅是为了自己。 "我决定去夜魔巡游。“她抬头对林绮说,"现在就去。 看到许晴终于有了方向,林绮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总算开窍了。 "谢谢你,林绮。 "别误会。"林绮撩了撩头发,"我只是太无聊了,找个人说说话而已。没有要刻意帮你的意思。 许晴看着这个嘴硬心软的少女,突然觉得很温暖。 即便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条腿,林绮依然保持着那份倔强。 “行了,我要休息了,别烦我了。” 许晴慢慢地写要躺下,却突然被林绮掀开了被子,一把抱了起来,放在了轮椅上。 "你干什么……"林绮惊呼一声。 "去夜魔巡游。"许晴说着,推着轮椅向外走。 "你自己去就行了啊!"林绮转过头,"快,快把我放回去…… "需要抓住希望的,不止我一个人。"许晴的声音很坚定,"你不是说要照顾妹妹们吗?那就更要把眼睛治好,如果运气好,说不定你还能再站起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许晴推着轮椅往前走,"我们都要活下去。 林绮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许晴推着轮椅的倒影。 那些从未流过的眼泪,在这一刻悄悄地滑落。 "你真是个固执的笨蛋……"她轻声说。 许晴推着林绮的轮椅离开病房,经过的病人和护士都惊讶地看着她们。 但许晴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目光了,她只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方向。 活下去......自己只想要活下去。 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这一刻选择了互相支撑。 许晴推着轮椅前进,而林绮的泪水则洗去了心中的倔强。 她们都明白,活下去的希望,在彼此身上。 夜魔巡游据点的二楼会议室里,楚河正在白板前写写画画,杜轻鸿和姜槐坐在临时会议桌前认真听着。 为什么不在写字楼呢? 因为家具回炉重造了,还没做好。 "根据大哥所说,咱们接下来主要讨伐的对象就是这个叫偃师的玩意儿。 楚河放下马克笔,转身看向两人。 "虽然丹朱商会目前还在跟我们合作,但过分依赖他们绝对不是长久之计,经济命脉一旦被掌控,那就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楚河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让他来主导这次会议。 姜槐点点头:"偃师最近的动作很频繁,它手下的暗行者以及丹朱商会们在试图垄断整个凌羽市的觉醒者资源。 "但我们能做什么呢?"杜轻鸿轻声说道。 “杜老师。”楚河说道:“现在的大宗贸易其实咱们什么都算不上,就是在给丹朱商会做二传手,而且还是人家吃剩的掉出来的渣,长此以往我们的所有经济系统都会对丹朱商会产生巨大的依赖,对于一个企业来讲,这是致命的。” “我明白,那我们现在想想还能做什么吧。” 楼下的客厅里倒是欢声笑语不断。 陆晚吟正在教尹佳的弟弟妹妹们叠纸飞机,墨羽则坐在沙发上用木头雕刻出了许多栩栩如生的小动物。 厨房里传来锅铲的声音,尹佳正在准备晚饭,为了让她身体的温度不至于让菜还没起锅就变得冰冷,杜轻鸿专门在厨房安了一台暖气机,只要尹佳做饭,那这台暖气必须全功率运作。 "夏玲玥和林铃又被芸洛拉去做任务了?"陆晚吟一边抱着一个小女孩儿一边问道。 "嗯。"墨羽一边雕刻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芸洛说要让她们自己把家具的钱赚回来。 “......总觉得林铃有点无辜。”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我去开门! “我也去我也去~” 年龄稍小的两个孩子跑到了门口打开了们。 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带着雀斑的清秀女孩,正推着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个缠着绷带,失去一条腿的少女。 "请问……"许晴深吸一口气,"这里是夜魔巡游吗 。m. 第306章 欢迎回家 "姐姐,你们是谁呀?"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好奇地看着门口的两人。 "是来找人的吗?"另一个男孩子也凑了过来,眨着大眼睛。 "是谁在门口?"陆晚吟抱着裹着毛毯的小妹妹走过来,当她看到许晴和林绮时,表情凝固了。 "林绮?还有…许晴姐!?“她惊讶地说。 许晴微微点头:"好久不见,晚吟。 "快进来。”陆晚吟连忙侧身让开,"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许晴推着林绮的轮椅进入温暖的客厅。 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严冬的寒意。 孩子们好奇地围在她们身边,有人伸手拍掉了轮椅上的雪花。 "这是尹佳的弟弟妹妹们。"陆晚吟介绍道,"这是许晴姐姐和林绮姐姐,是你们姐姐的好朋友哦。 林绮坐在轮椅上,她环顾四周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墨羽。 于是慢慢转着轮椅到了沙发边。 “......老师。” “......”墨羽微微抬眼,看着林绮:“抱歉,我之后一直没有去看过你。” “我听说了老师的事,您被逐出墨家和无畏者了吗?” 陆晚吟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林绮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直。 但是墨羽似乎并不在乎。 “是的,现在我算是夜魔巡游收留的客卿。” 她将手里雕好的一只小熊递给了尹佳的弟弟,然后收起了匕首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绮。 “腿.......彻底没了吗?” “恩。” 林绮点了点头:“但眼睛还有救。” “那就好。”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尴尬,还好姜槐等人此刻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在看到许晴之后都很高兴。 “卧槽许大姐!我还以为你把我们给忘了!” 楚河看到许晴之后异常激动,上去就想来个拥抱。 许晴抬手按住他的脸说道:“.......哪有人像你这样上来就抱得。” “嗨,咱们几个啥关系啊,是过命的交情!来抱一个!” 姜槐赶紧拉开了楚河,然后看向许晴问道:“许晴姐,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没联系我们,我们有打听过你的消息,知道你就在凌羽市的一家建筑公司上班,现在怎么突然........” 许晴微微低着头,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有些脸皮厚。 “我......工作没了。”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姜槐和杜轻鸿对视一眼,显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杜轻鸿对着姜槐微微点了点头,而后姜槐说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许晴姐,那你愿意加入夜魔巡游吗?” “我......我愿意,可是。” “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姜槐追问。 许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一旁的林绮看不下去了:"她得了胃癌晚期,就半年时间了。 "什么?!"楚河一下子站了起来。 墨羽也愣住了,连尹佳都从厨房探出头来。 "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许晴苦笑着说,"我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了,是林绮告诉我…… 林绮转动着轮椅看向杜轻鸿,替许晴说道:"杜会长,听说您之前也是重病,但现在似乎已经痊愈了。 杜轻鸿扶了扶眼镜,走到二人面前:"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好起来的吗 两人点了点头。 “抱歉,这件事........”杜轻鸿刚想说无能为力。 林绮已经淡漠地开口了:“和x兽有关,对吧?或者现在应该叫天启兽。” 房间里的气氛再一次降到冰点,陆晚吟不禁怀疑是不是尹佳跑来客厅了,回头一看,尹佳依然缩在厨房,只敢探出半个身子。 “从何说起。”杜轻鸿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 “许晴。”林绮抬手,拉住了许晴的手把她拽到了身前。 “你说看,是为什么。” 许晴一开始不太明白,为什么林绮要自己来说,可后来她大概想清楚了,林绮应该还在履行天辉学院时候的约定。 当时许晴和林绮也算是良师益友,所以林绮直到现在也依然想要培养她的那种观察能力。 姜槐也一言不发看着二人,现在协会并未公布夜魔巡游和天启兽的关系,他也很想知道这两人是怎么知晓的。 “......其实并不难发现吧。”许晴低着头,眼睛不太敢去面对着夜魔巡游的重任。 “曾经的x兽不管哪一次出现都离不开一个人,而且这人平时表现出来的力量和他对外宣称的等级也极不相称,还有就是夜魔巡游现在突然在协会拥有如此夸张的地位,不难猜测.......夜魔巡游一定是有着什么底牌,而联想到每次都和天启兽同时存在的那个人.......” 许晴的目光慢慢抬起,看向了姜槐。 姜槐皱紧了眉头。 虽然之前就知道许晴的观察力和大局观很强,但没想到她居然早就猜到了这一层 那岂不是和白清几乎同时发现了自己的身份。 “卧槽!!我知道了!” 楚河这时候突然一声大叫把所有人的思路都打断了。 “大哥!!她在说你!!”楚河跳起来抓着姜槐的胳膊:“你听懂了吗?!她在说你其实能联系到x兽!!” 许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楚河,后者还很激动地看着她问道:“许大姐!我说的对不对!?” “......你,你说得对。”姜槐代替许晴给了楚河一个答案。 “卧槽!我简直太聪明了!大哥!你居然能和x兽沟通!?” “......是,我,我有它的微信好友。” “啊!?能推给我不!?我也想加它好友!” “它......不加其他人。” “太可惜了!那你能帮我转达一句不!?我是它的粉丝!它简直太帅了!!” “下次一定.......” 先不论楚河,至少杜轻鸿、墨羽、陆晚吟都听明白了许晴话里的意思,她料定了姜槐的身份,即便没猜到姜槐是x兽,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还有孩子们在,这件事,可以之后再讨论吗?”杜轻鸿看向许晴和林绮。 许晴点了点头,林绮则是转着轮椅就要离开:“好了,既然我已经把你送到了,我该回医院了。” 可她的轮椅还没到门口就被墨羽单手拎起来又放了回去。 “老师.......您这是做什么?”林绮虽然对其他人爱搭不理,可是在面对墨羽的时候还是表现得很恭敬。 “你现在也没地方去吧?” 墨羽淡淡地问道。 “我........”她的确快没地方可以去了,医院方面已经停了药,她也没法继续住下去了,回老家吗?可妹妹们看到自己这样,只会徒增烦恼。 她其实想过,自己现在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每个月能在协会领取一些低保寄回家,等到妹妹们都长大了,她这条命也就没有意义了。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墨羽转头看向了杜轻鸿。 “杜老师,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 没等墨羽说完,杜轻鸿已经摆了摆手。 “我说过,夜魔巡游欢迎任何无家可归之人,一旦加入,大家就是一家人。” "夜魔巡游……"林绮握紧了轮椅扶手。 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最近这几天,整个凌羽市的觉醒者圈子里都在议论这个组织。 从一个落魄到万人唾骂,到如今协会力捧的新星,夜魔巡游的崛起堪称传奇。 可正因如此,她才更加困惑。 "我现在这个样子……"林绮低头看着自己的假肢,"一只眼睛看不见,一条腿没了,连基本的战斗能力都没有。这样的废人,有什么资格加入夜魔巡游 她从小就是个瘸子。 那时候,她用超人的智商和天赋掩盖着自己的缺陷,用优秀的成绩和强大的指挥能力让所有人忘记她是个残疾人。 可现在呢 林绮看着自己那条假肢。 不仅原本就有缺陷的那条腿彻底没了,连假肢都因为买不起好的,只能用最便宜的代替。 右眼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现在有多么不堪。 "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天字班已经没有了,老师,你不用再考虑我。 她的声音几乎带着哽咽。 从小到大,她都在竭尽全力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可命运像是在跟她开着一个残酷的玩笑,非要把她最后的骄傲也夺走。 “只要你还叫我一声老师。” 墨羽虽然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冰冷,但她慢慢蹲下身子,握紧了林绮的手,这个动作让林绮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那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留下来吧,孩子,一旦加入,大家就是一家人。 杜轻鸿的话让林绮浑身一颤。 她想起了远在老家的妹妹们,想起了那个永远充满药水味的大病房,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原来坚强也会有极限。 一直以来,林绮都在用倔强和骄傲武装自己,生怕别人看出她内心的脆弱。 可在这个温暖的房间里,在这些真诚相待的人面前,她终于可以卸下全部的伪装。 她低着头,甚至没有注意到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那滴眼泪落在她便宜的假肢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就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脸上依然维持着倔强的表情,看起来和平时别无二致。 但那道无声的泪痕,却暴露了她内心所有的脆弱。 墨羽伸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而后温柔地抱住了她。 "欢迎回家。 。m. 第307章 不配为人母 面色冷淡的少年站在无边的黑暗中,金色的瞳孔映照着眼前的景象。 那只黑色的独眼怪物握着镰刀,身形高挑,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我要.......做什么?” 他环顾四周,看着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询问。 黑暗之中,偃师的声音徐徐传来。 “只是一次测试,亲爱的,不用紧张,杀了她。” “......不。”少年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杀人。” “那不是人,只是一只肮脏的畜生。” “我不喜欢.......战斗。” “那你也不想救你的姐姐吗?” “.......姐姐。” 这个词像是触动了少年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金色的瞳孔剧烈晃动。 记忆中姐姐温柔的笑容与眼前狰狞的怪物重叠,让他的内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挣扎。 偃师的声音继续在黑暗中回响:"亲爱的,不用如此难过,你眼前这东西是罪恶的根源之一,是囚禁了你姐姐的帮凶,你的姐姐还在等着你……所以......杀了它,杀了燃烛者。 黑暗中的少年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为了拯救至亲,他不得不与自己的本性对抗。 偃师精准地抓住了他的软肋,正在一步步引导他堕入深渊。 “可,可是我.......我不喜欢......战斗......” “那你的姐姐......会死在它手上。”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少年。 他的怒吼撕裂了黑暗,身体开始扭曲、膨胀,金色的瞳孔变得血红。 骨骼断裂重组的声响回荡在空间中,皮肤下涌动着可怖的力量。 转眼间,一只狰狞的巨兽取代了少年的位置。 它通体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片,利爪闪烁着寒光。 那双血红的眼睛中,依稀可以看到人性的最后一丝痕迹。 黑色独眼怪物的镰刀划过巨兽的躯体,却只能擦出火花。 利刃根本无法穿透那坚硬的鳞甲。 巨兽咆哮着,一爪便抓住了敏捷的“燃烛者”。 即便它身形灵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显得如此脆弱。 "砰 “燃烛者”被重重摔在地上。 巨兽的拳头朝着它的脑袋狠狠轰了下去,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粉碎钢铁的力量。 黑色的血液四溅,染红了巨兽的利爪。 当燃烛者的头甲碎裂的那一刻,白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霜冉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镜面复制的能力被彻底瓦解。 她躺在血泊中,微弱的呼吸声中带着一丝解脱。 甚至期盼着这怪物的下一拳能直接给自己一个痛快。 无数深紫色的傀儡手臂从黑暗中伸出,轻柔地缠绕住了暴怒的巨兽。 那些手臂既不是在束缚,也不是在阻拦,而是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 "做得很好,我亲爱的孩子。"偃师的声音温柔地响起,"看,这就是你的力量,这就是你为了拯救自己的家人所带来的力量。 巨兽的咆哮渐渐平息,但血红的双眼依然死死盯着地上的霜冉。 她白色的长发被鲜血染红,呼吸微弱,眼神无比空洞。 "不要犹豫,不要心软。 偃师继续蛊惑着:"记住我说的话,你所要对付的不是人,是几只该死的畜生。只要保持这样的愤怒,你就能救出你的姐姐。 傀儡手臂轻轻抚摸着巨兽的鳞片,像是在给予鼓励:"你做得太棒了。看看她有多么脆弱,但就是这种阴险肮脏的老鼠抢走了你的姐姐 “我的姐姐,在哪儿......”巨兽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耐心点,孩子,现在还不是时候,妈妈会引导你,你还得更加熟悉他们的战斗方式,这样你才能........” “不!你不是我的母亲!!!滚开!!” 巨兽一声怒吼震碎了那些缠绕着它的傀儡手臂,而后它猛地起身一跃而起,撕裂了黑暗逃窜而去。 黑暗中,偃师看着逃走的少年,有些无奈。 “.......嘿嘿。”霜冉仰躺在地上,努力抬起头看着偃师:“.......知道他为什么不听你的话吗,因为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母亲.......” “唉,看来这孩子还是需要继续调教,你还有力气说话呢,小狐狸。” 偃师用手轻轻揉着太阳穴。 她转向地上奄奄一息的霜冉:"你说得对,我确实不配做他的母亲。但是…… 她缓缓蹲下身,苍白的手指拂过霜冉血迹斑斑的脸:"我也不需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我只需要一个听话的工具。 "你……永远……也不会成功的……"霜冉艰难地吐出这句话。 "哦?为什么这么说?"偃师饶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霜冉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你根本不了解典狱长,他比你想象的......更加强大…… 偃师站起身,黑暗中传来她轻柔的笑声:"有趣的理论。不过现在,你该回到典狱长那里了。 她挥了挥手,更多的傀儡手臂从黑暗中伸出,将霜冉托起:"继续去获取更多的力量吧,小狐狸。等你变得更强,我们再来验证谁是对的。 霜冉蜷缩在小巷的角落,厚重的外套也抵挡不住寒风的侵袭。 她的脸上贴满了创可贴,每动一下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 饥饿感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绞着她的胃。 但她不敢回去,不敢面对姜槐。 现在的她已经植入了偃师的人工内核,一旦靠近姜槐就可能给他带来许多自己都无法预料到的伤害。 她摸了摸口袋里仅剩的几枚硬币,勉强支撑着站起身。 伤口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但她还是咬着牙迈出了步子。 “真是的,给你打工,饭都吃不饱,真是苦死妾身了。” 街边的路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刺眼。 她看着玻璃上自己憔悴的倒影,不禁想起偃师最后的话。 "继续去获取更多的力量…… 霜冉苦笑着摇摇头。 她明白偃师想要什么,但她更清楚典狱长的力量绝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掌控的。 “你又比暗帝好到哪儿去呢,偃师.......曾经的你为了族人的生存绞尽脑汁,可以说是真正用自己的智谋和布局让部族延续了上千年,但是现在呢.......你的那些智慧,竟然变得如此不堪.....我和你,到底谁被兽污染得更严重呢?” 。m. 第308章 找到你了 深夜的客厅里,壁炉的火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 杜轻鸿刚给许晴和林绮倒上热茶,温暖的雾气在空气中缓缓升腾。 尹佳带着弟弟妹妹们先行离去,楚河也告辞了众人。 现在剩下的人也就是所谓的知情人。 几个人虽然也在聊着家常,但谁都没有提起之前的谈话。 许晴低头看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林绮则靠在轮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夜色。 ”你们不好奇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吗?”姜槐终于打破了沉默,”这应该是你们来这里的主要理由吧。” “是。”林绮转过头看着姜槐说道。 “但我们已经提出了我们的假设,如果再继续追问就没有意义了,如果你真的能帮我们,我觉得不用多说什么。” “......你这人的嘴怎么比墨羽还欠。”陆晚吟不满地看着林绮。 墨羽正在喝茶,听到陆晚吟的话之后愣了一下,然后转头面无表情看了一眼陆晚吟。 “怎,怎么了嘛,说错了吗,你嘴就是欠嘛。” 陆晚吟立刻缩到了姜槐的身后。 许晴捧着茶杯,良久之后才说道:“我们的确是走投无路了,但我不希望姜槐你觉得我们是在威胁你们,但是........” 她的手甚至都有些颤抖,热气氤氲中许晴看到了自己憔悴的倒影。 ”我……我其实很害怕。”许晴的声音有些颤抖,”医生说我最多还有半年。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她的眼泪滴落在茶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但我更害怕成为别人的负担。今天来这里,我知道很冒昧,可是……” 林绮虽然没有说话,但手也紧握着自己的裤子,看得出来,她也并不喜欢这种低头乞求别人的感觉。 客厅里一时安静下来。 杜轻鸿看着两个年轻人,轻声说道:”孩子,想要活下去的心,绝不丢人。” 他站起身,走到许晴身边,轻轻递给她一张纸巾:”我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我的父母给我取名叫轻鸿,就是要告诉我,即便深陷泥泞也不要忘记生命的意义,死了重于泰山,或可轻于鸿毛,绝不让自己的生命轻于鸿毛,这便是我对自己的定义。” ”可是……”林绮攥紧了轮椅扶手,”我们已经……” ”已经什么?”陆晚吟打断了她,”已经没有价值了?已经成为累赘了?林绮,之前你把我们乌鳞班耍的团团转的时候多牛啊,怎么?当时你不是瘸子?你当时有什么强大的觉醒力量吗??” 陆晚吟的话虽然难听,但倒是很有道理。 林绮从来都不是靠着强大的力量让别人尊重自己的。 “你现在自暴自弃了吗?”墨羽问道。 ”我没有自暴自弃!”林绮提高了声音,但随即又低下头,”我只是……” ”只是不想接受现实。”杜轻鸿温柔地说,”但你们要明白,接受帮助不是示弱,而是一种勇气。真正的坚强,不是逞强,而是知道何时该放下固执。” “但是我们说了那么多.......”林绮微微抬起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看向了姜槐。 “但你们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其实是他,对吧。” 一直没有说话的姜槐此刻静静注视着两人许久,终于开口:”我可以救你们。”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许晴和林绮都猛地抬起头。 ”许晴的病,我能治。林绮的眼睛和腿,我也能让它们完全康复,甚至让你摆脱从小到大的残疾。” 姜槐的话像一块巨石落入平静的湖面。 许晴的手微微发抖,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微的涟漪。 她的表情从震惊到希望,又从希望转为迷茫。 嘴唇动了几下,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林绮的反应则完全不同。她仅剩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姜槐,瞳孔微微收缩。 手指紧紧扣住轮椅扶手,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可以摆脱从小到大的残疾......可以站起来,可以自由地奔跑.......? 这是她曾经做梦都想做的事,但极度理智的大脑告诉她,这些都不可能实现。 但现在有人告诉你这些都可以成为现实。 即便是林绮这般冷静的人现在内心也出现了极大的波动。 ”代价是什么?”林绮却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她的语气冷静得近乎冰冷,”我不相信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好意。” 墨羽看着自己的学生,叹了口气。 这就是林绮,永远都像一只带刺的玫瑰,即使在最无助的时候也要保持着警惕。 姜槐一字一句地说,”代价……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要沉重得多。” 客厅陷入一片死寂。 壁炉的火光跳动着,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这个代价不需要向我支付。” 姜槐的声音很轻:”或者说,代价来自于你们自身。” ”如果要我救治你们,就必须用内核替代你们的心脏。” 姜槐直视着两人的眼睛,”这意味着,你们将失去作为人类的根本。” 许晴猛地捂住胸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的手指死死抠进衣服,仿佛要保护自己那颗还在跳动着的心脏。 林绮却笑了,是那种带着嘲讽的冷笑:”所以,要么做一辈子残废,要么变成怪物?” ”所谓怪物,不在于别人的定义。”墨羽打断了她,”而在于你的言行举止。” 林绮转头看着墨羽,而后淡淡地问道:“老师.......天启兽身边的那位黑红色铠甲武士,是你,对吗?” 墨羽看了一眼姜槐,见对方点了点头后,墨羽说道:“是,所以你觉得我是怪物吗?” 林绮沉默了片刻之后回答:“不,您拯救了凌羽市。” 姜槐看着两人说道:”我知道这个选择很艰难。但请记住,内核不会改变你们的意识,不会影响你们的记忆和情感。它只是……给了你们另一种活着的方式,至少.......在场众人都是现身说法。” 许晴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 陆晚吟、墨羽、杜轻鸿,难道他们都 林绮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表情:”所以,这就是您当初的选择吗?老师.......” “是,而你现在要做出你的选择。”墨羽说道。 许晴本来还有些犹豫,这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可没想到林绮却抬起头看着众人说道:“我接受,至少不会比我现在更糟了。” 与此同时,凌晨的街道上,路灯在寒风中摇曳,几率雪花也悄然落下,装点了永夜之后还在重建的凌羽市街头。 夏玲玥和林铃坐在路边的小摊前,面前摆着满满一桌烤串。 ”唔唔……”夏玲玥嘴里塞满了羊肉串,”芸洛姐怎么还不回来啊?” ”别说话啦,小心呛到。”林铃递给她一瓶可乐,却自己也忍不住往嘴里塞了两串鸡肉串。 “你说等下芸洛姐回来看到我们在这里偷吃会不会生气。” 林铃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至于吧,芸洛姐不是说让我们待命吗?我们在这儿吃东西不也是待命吗?” “有道理!老板!来一箱啤酒!” “唉唉!这个就算了吧,要是喝酒芸洛姐真的会生气的。” ”也是哦……”夏玲玥歪着头想了想,突然指着对面,”诶诶,那个烤冷面看起来好好吃!” ”你还吃啊?”林铃瞪大眼睛,”都十几串了……” ”那你不也……” 夜色中,两个少女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 她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正在执行任务,也不在意老板诧异的目光。 就在这时候,路灯摇曳之下,一个披着破布烂衫的高大身影颤抖着走了过来。 他头发凌乱,看上去很是迷茫,可就在路过那家店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住了,而后慢慢转过头凝视着正在吃烤串的夏玲玥。 “唉,你看那人。” 林铃率先注意到了那高大的身影,于是用胳膊肘碰了碰夏玲玥。 夏玲玥嘴里塞满了肉,抬起头也注意到了那高个子少年正注视着自己。 “卧槽,这大个子比姜槐身材还壮啊,双开门冰箱啊。” “他好像......一直看着我们......”林铃似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而后,那少年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然后就在两人惊疑的目光中,少年似乎是失去了平衡,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卧槽!不不,不必行此大礼啊!这位少侠!你要是饿了就一起吃啊!”夏玲玥赶紧扔掉了烤串,想要去把他扶起来。 可下一秒,那少年突然一下子将夏玲玥紧紧抱住。 “......我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夏玲玥和林铃都愣住了,然后夏玲玥的表情突然变得冷漠。 ”砰!” 夏玲玥的拳头毫无预兆地击中了少年的脸颊。 少年庞大的身躯在雪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最后重重地摔在一堆积雪中。 ”玲玥!你做什么啊?!”林铃吓了一跳。 夏玲玥甩了甩发疼的拳头。 “谁让这色鬼,吃了豹子胆了,老娘的豆腐他都敢吃。” “他可能就是个普通人啊......” 夏玲玥自己也一脸困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看到他的脸,就特别想揍他,他的脸好硬啊,手都给我打疼了。” 。m. 第309章 快给傻子买豆腐去 芸洛拎着一个昏迷的男人,然后将其交给了警方后就开始往回走。 那些闹事的人比想象中还要麻烦,不过总算是处理完了。 她远远就看到了烧烤摊的灯光。 算了,至少她们没有到处乱跑,不过…… 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了。 雪地上横躺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夏玲玥和林铃正蹲在旁边,手里各拿着一根木棍,时不时戳一下那个人。 “死了吗?”夏玲玥问道。 “还没死吧,这感觉就是晕过去了。”林铃用木棍戳着他的脸说道。 "你们在干什么?“芸洛走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 "啊!!"两个少女吓得跳了起来,木棍"啪嗒"掉在雪地里。 芸洛走近了些,看着地上昏迷的少年:"杀人了? "不不不!"林铃赶紧摆手,"不关我的事!是玲玥先动手的! “喂!你也把我卖得太快了吧!还有,是这臭小子先动的手!他吃我豆腐!” “埋了吧。”芸洛摆了摆手,然后指了指一旁的空地:“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芸洛的话把两个少女都吓了一跳。 “芸洛姐......说不定还没死呢。” “那就照着脑袋再敲几下,不要用刀。” 没想到芸洛更狠啊,两人都有些下不去手。 “等等。” 突然,芸洛似乎是注意到了什么,她蹲下了身子,然后轻轻拨开少年脸上的那些雪渍。 脸上难得见到表情的芸洛此刻也皱了皱眉。 她低头看了看少年,又转头看了看夏玲玥,如此反复了多次之后夏玲玥有些忍不住了。 “芸洛姐,您干啥呢?” “......” 芸洛没说话,只是直接把这少年扛在了肩上。 “唉唉!?不,不是要埋了吗!?” 夏玲玥和林铃跟在芸洛身后问道,芸洛还是没有说话,就这样径直走向了夜魔巡游的据点。 夜魔巡游据点的大门被推开,姜槐正准备离开,就看到芸洛扛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这是……"杜轻鸿有些惊讶。 "他吃夏玲玥豆腐。“芸洛简短地回答,将少年放在沙发上,"然后被打晕了。 "这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连夏玲玥的豆腐都敢吃……"姜槐摇了摇头。 "喂喂!"夏玲玥炸毛了,"兄弟!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连我的豆腐都敢吃'?兄弟是觉得我不够漂亮吗? "咳咳……"杜轻鸿赶紧打圆场,"我觉得姜槐的意思是,你这么厉害,一般人不敢轻易招惹你…… 在把那少年放到沙发上之后,芸洛让姜槐观察一下他的脸。 于是姜槐凑近打量着昏迷的少年:”像啊,虽然五官更粗犷一些,但轮廓特别像…… 陆晚吟皱着眉头问道:“芸洛,你是因为这个才把他带回来的 芸洛点点头:”而且他的皮肤异常坚硬,夏玲玥的拳头还受了伤。 她说着就抓起了夏玲玥的手腕,果然,姜槐发现夏玲玥此刻拳头都破了皮。 “他身上也有兽的气息,但是很微弱,更多的是我无法辨别的东西。” 姜槐皱着眉头,这种混乱的气息,自己好像在哪儿见到过,在哪儿呢 如果真的见到过,自己应该印象深刻才对,为什么现在完全想不起来了。 “兄弟!你们在说什么啊?别打哑谜了!像什么啊,像谁啊?” 夏玲玥忍不住了问道。 姜槐看着夏玲玥疑惑的表情,无奈地说道:"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这个少年,长得很像你。 "啊?"夏玲玥愣住了。 她凑进沙发,仔细打量着那张昏迷的脸。确实,虽然五官更为刚毅,但那轮廓,那眉眼,的确是很像啊。 “他当时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墨羽问道。 夏玲玥挠了挠头:“他,他就是突然先给我下轨,然后就,就突然抱住了我,手还不老实!我,我肯定揍他啊!” 陆晚吟听完眯了眯眼睛:“我怎么听着像他给你求婚了?” “唉!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是30岁不到的黄花大闺女呢!我才不和这种白痴结婚!” 夏玲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少年的脸就来气,就很想邦邦给他两拳,真是奇怪。 就算再讨厌的人,比如自己之前那个什么事都管着自己的班长周玲玲,她也不会有这种情绪啊。 “难以想象.......”陆晚吟狐疑地说道。 “真的啊!真是他先动的手.........” 就在这时,少年的手指动了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靠他最近的夏玲玥还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在解释着。 “真的啊!我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打人啊!兄弟!你什么眼神啊!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的眼眸缓缓睁开,流转着一抹淡金色,当他的目光一瞬间就定格在了夏玲玥身上。 “......找到你了!” 哗啦—— 一下子,少年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夏玲玥,他的手环住了夏玲玥的身体,正好触碰到了一些.......不该触碰的地方。 “.......”原本还在解释的夏玲玥沉默了。 下一秒。 砰—— 少年直接被夏玲玥一拳砸在脸上,从夜魔巡游内飞了出去,顺便撞坏了门。 “我的老天爷啊,我的门。” 杜轻鸿惊叹着跑了出去。 夏玲玥做完这一切后拍了拍手说道:“喏,就像这样,现在你们信了吧?” 少年这一次并没有晕过去,他晃了晃脑袋,从雪地里站起来,动作虚弱却执着。 身上的破布被雪打湿,紧贴在结实的身躯上。 "夏…玲…玥…"他喃喃自语着,声音沙哑而温柔,像是在呼唤一个魂牵梦萦的名字。 "这家伙……挨了夏玲玥两拳了,脸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啊。 陆晚吟皱着眉。 夏玲玥抱着双臂,浑身打了个寒战:"好恶心…总觉得这货好像缠着我很多很多年了…… 姜槐和墨羽依然警惕地挡在夏玲玥前面,但他们也注意到了少年眼中的那份执着。 "找到你了……"少年的金色瞳孔闪烁着微光,"终于…找到你了…… "不是哥们儿!你到底是谁?"夏玲玥突然大吼一声,"为什么要一直说这种话?很,很恶心诶!你要是想,想追求我!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啊!你你,你长得也挺好看的!别这么变态好吗?! 少年踉跄着走到夜魔巡游的门口,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的肩膀开始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怎么感觉他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姜槐对陆晚吟和墨羽小声说道。 “......这难道就是爱吗,对一个人极致的爱,得不到的爱,好狗血。”陆晚吟回答。 “姜槐,不要大意,他看起来不聪明,但是身上的气息很强大。”墨羽提醒道。 "为什么……"他的声音哽咽,"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骂我?你们为什么都要说我智商低.......” 雪花落在他的发间,很快就融化了。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眸中满是悲伤:"我找了你这么久……你为什么打我 突然,他抬起头看着,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姐姐…… 这一声呼唤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夏玲玥更是浑身一震,那种莫名的恶寒感突然变得更强烈了。 “......你叫我啥?” “姐姐.......” “你吃我豆腐!现在又叫我姐姐!?你是不是有点太罪恶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就算你长得和我一样好看也不行!我接受不了!” “姐姐.....我没吃豆腐,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我饿了。” “你脑子是不是有坑啊?!谁在和你说那个豆腐!我说是我的豆腐!” 这两人 姜槐看着两人对话,突然有一种感觉。 这两人该不会真是姐弟吧。 。m. 第310章 永冻的世界 与此同时,霜冉靠在暗处的墙角,手里的馒头只啃了一半就没了胃口。 她看着那群人把少年又带进了据点。 因为有偃师的机械内核,所以她并没有被姜槐所感知到。 "是是是,我正观察呢。您的小间谍现在正在认真工作中。 她不耐烦地说道:"你能不能多给点钱让我吃点好的 偃师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想吃好的就得拿出成绩。早就和你说过了,让你多带点典狱长的力量回来,你到现在都还在拖延时间】 "这不是没机会吗?"霜冉撇撇嘴,"典狱长已经对我起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怎么,难道让我去送人头啊 【你如果去送人头能给典狱长造成一些伤害,我也不反对。但你连他的头发丝儿都拔不了一根】 "哎哟~妾身真是太凄惨了~"霜冉故作娇态,"给你打工简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你这个恶毒的资本家。 【少在那装模作样,现在情况呢?】 “就像你预计的那样,已经进入典狱长的据点了,唉,您好不容易唤来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怪物,现在又拱手送给典狱长,您怎么想的?要是这么想死,您便宜一下我啊,我肯定咬碎您的喉咙。” 【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偃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让霜冉不由打了个寒战。 【那个少年,对典狱长来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霜冉眯起眼睛:"哦?所以他是…… 【我告诉你,然后你再去告诉典狱长?】偃师打断了她。 “哎哟~妾身现在为了表忠心,内核都让您的造物覆盖了,您随时可以让我的内核爆炸,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霜冉,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我不想真的对你动手】 "啧……"霜冉把剩下的馒头扔进嘴里,"您还真是令人敬畏呢。不过……"她的目光落在据点的方向,"那怪物真的能影响到典狱长吗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偃师的声音渐渐消失,【记住,不要轻举妄动,如果典狱长呼唤你,你尽管去,找到机会就从他的狱卒身上获取力量】 “......我真的不明白,偃师,你要我收集那些力量,但是看上去你只是把那些力量放在我身体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我说,我想让你变得强大,活下去,你信吗?】 冷风吹过,霜冉咂了咂嘴,咽下了馒头。 “您猜我信吗?” 【我也不信,闭上嘴,多干活,现在去新月酒店,我给你订了房间,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回去见典狱长的时候,不要让自己显得太狼狈】 偃师的气息消失了,霜冉轻轻裹了裹身上的那破旧大衣,又看了看夜魔巡游的据点。 “主人......您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那天夜里,雪花纷飞。 霜冉缩在新月酒店柔软的床上。 四周的一切都很温暖。 松软的床铺,暖气的热度,甚至连空气都带着暖意。 但她却感觉彻骨的冰冷。 她看到了那个永恒凝固的雪夜,裂隙中爬出的兽群撕裂了整个世界。 族人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兽一个接一个地掏出他们体内的水晶体,将其污染。 被污染的族人变成了一种叫镜魔的兽,开始猎杀自己的同胞。 "姐姐…我好害怕…"妹妹紧紧抱着她。 霜冉想保护她,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异变,身体已经被兽群撕裂,水晶也被污染,她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吞噬自己怀里妹妹水晶的冲动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自虚空之中踏出。 那个女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兽群,仿佛在看一群蝼蚁。 她只是轻轻抬手,妹妹体内的水晶就被抽离,在群兽的嘶吼之中漂浮到了她的手中。 “你们这一族真有意思,只要水晶不灭,就能永世长存。” 女人把玩着手中的水晶,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被群兽围困,几乎要被撕碎的那少女。 下一瞬间,女人披着斗篷的身影出现在了霜冉身边,当然,那时候的她并不叫霜冉。 "你也一起走吧。 说罢她轻轻托起了霜冉那破碎的身体,带着她与那枚最后的水晶体离开了这个世界。 自那以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霜冉都被这女人照顾着,女人在时间的裂缝里建造了自己的工坊,研究着来自各个世界的奇银巧技。 她也为霜冉重塑了身体,虽然内核的污染无法逆转,但也不至于成为没有任何理智的兽。 在时间没有意义的工坊之中,女人几乎没有和霜冉多说过一句话,霜冉也只是像个尽职的女仆一般照顾着女人的起居。 直到那一天,女人消失了,她甚至没有留下任何的书信。 霜冉自那天开始便孤独地在那工坊独自生活着,在这个时间没有意义的空间,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她也开始慢慢变得麻木。 直到那女人再次出现。 但这一次出现在她面前的却不是女人的本体,而是一具傀儡。 霜冉的眼睛第一次有了神采,她想问女人去哪儿了,为什么身体变成了这样,但女人却冷冰冰地告诉她,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要为自己做一件事。 【在某个时间点,会出现一名代号为典狱长的特殊人类,去接近她,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成为他的狱卒】 您去哪儿了.......为什么连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了 我很想念您.......您为什么要离开我 但是这些无数时间里留下的话语,最后在那傀儡的注视下逐渐汇聚成了简短的一句。 “......遵命,主人。” 闹钟的声音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霜冉睁开眼睛,她的大尾巴无意识地扫落了床头的闹钟。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为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 她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枕头已经被泪水浸湿。 霜冉轻轻揉了揉还挂着泪痕的眼角。 窗外,朝阳正缓缓升起,将整个城市染成了玫瑰金色。 云层被晨曦镶上了金边,就像她记忆中工坊里那些精美的机械零件。 她望着这美丽的晨光,嘴角却扬起一抹苦笑。 在这样温暖明媚的清晨里,那个永远冰冷的女人显得愈发不真实。 或许正如她所说,那个将她从死亡边缘救回,却又将她独自抛在时间裂缝中的女人 “......您根本就不配做任何人的母亲。” 当清晨的阳光洒进夜魔巡游据点时,一夜未眠的众人都显得有些疲惫。 "所以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姜槐揉了揉太阳穴。 少年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上,金色的眼眸中满是迷茫:“我只记得…她是我姐姐。 "不可能!"夏玲玥激动地站起来,"我活了这么久,连爹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个弟弟?而且这人傻里傻气的!我就算有弟弟!也不可能傻成这样啊! “哥,你出来一下。” 墨羽和陆晚吟站在门口,她们似乎是有事要对姜槐说。 姜槐和夏玲玥交代了几句,让她别又欺负这小子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哥,我和晚吟刚才想了一下,这人身上的气息.......” “就是我们在往日幻境里遇到的那只怪物。”陆晚吟接过话头说道。 “......也就是说,他就是那只通过往日幻境来到这里的异世界生物?这么说起来,夏玲玥也没有过去,他们两个会不会都来自其他世界。” “太......玄幻了吧。”陆晚吟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 “这件事我会留意,至少暂时他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在往日幻境,按照你们的说法,他也对你们留了手?” “是。”墨羽点了点头。 “他并不想和我们战斗,在击退我们之后立刻就逃走了,反而显得自己有些狼狈。” 姜槐陷入了沉思,而后他让墨羽和陆晚吟先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回到了监狱。 头顶的计时器依然还在闪烁着。 姜槐已经习惯了监狱的这种无声威胁,他径直走向了深度监区,一件白色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肩头。 他就这样站在了那被黑暗所包裹的监狱面前,抬手打了个响指。 唰—— 瞬间,所有的黑暗都在此刻散去,在黑暗之中的那巨大身影此刻也显现在了姜槐的眼前。 “想和我聊聊吗?” 姜槐看着那黑色的高大身影微笑着说道:“暗帝。” 。m. 第311章 时间的意义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看来你并不打算轻易开口。” 但姜槐并未因对方的沉默而感到意外,他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抬手打了个响指后,一把椅子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姜槐顺势坐了上去,而后优雅地翘着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毕竟,了解你,是我目前最感兴趣的事。” 暗帝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那双眼眸中的邪意似乎更甚,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姜槐的自以为是。 姜槐不以为意,他身体微微前倾,直到与暗帝仅隔着一层铁栏。 “你知道吗,我很好奇,你看起来和其他的兽并不一样,你又为何会被囚禁在监狱,或者说,你并非生来为兽,你曾经是否也和人类一样有着自己的世界,自己的骄傲,自己想要守护之物。”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诱饵,试图勾起暗帝内心的波澜。 暗帝的身体微微一震,尽管这变化极其细微,却没能逃过姜槐敏锐的观察。 他心中暗自窃喜,知道自己的话触动了对方某种不为人知的情绪。 “但你失败了,暗帝,你所追逐的一切都化作了最深层次的黑暗,而就算这些东西已经成为了混沌,你也不愿意放弃,所以你投身入黑暗的怀抱,任由自己的骄傲被这些粘稠的浑浊腐蚀。” 沉默如厚重的夜幕,笼罩着这时间夹缝中的监狱。 “看来你并不打算轻易开口。”姜槐的声音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并未因暗帝的沉默而显露丝毫不耐,反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抬手间,一把椅子凭空而现,他从容落座,双腿优雅交叠,双手轻轻搭在膝上,仿佛在与一位老友闲聊,“不过,这并无妨。” 终于,暗帝冷笑着开口了。 【无妨......?典狱长,您现在才是最应该关心时间的人不是吗?】 “不需要,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在半年内能拿下偃师。” 【如此自信.......?】 “是。” 【嘿嘿嘿,你和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到底是被力量冲昏了头,还是你真的有两把刷子?我很好奇】 “我对你也很好奇,不过现在.......” 姜槐的手里多出了一枚子弹,那正是用暗帝的力量制造出来的特殊子弹。 在囚禁了暗帝之后,姜槐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掌握暗帝的部分力量,当然这种力量并非直接从暗帝身上提取。 而是以暗帝的身体和内核作为样本自行研发出的黑暗物质。 “我想和你聊一个梦。” 【......典狱长,怕你不知道,我提醒你一下,对我们这种怪物来说,并不会做梦】 姜槐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神秘与深邃,仿佛他早已知晓一切。 并不理会暗帝的话,姜槐继续说道:“梦,并非仅属于凡人。在无尽的宇宙与时间的缝隙中,即使是你我这样的存在,也难以完全摆脱潜意识的低语。我所说的梦,或许更接近于一种预示,一种超越现实的启示,这一点,你这个在监狱里呆了这么久的老油条比我更清楚,对吧?” 姜槐闭上眼,让自己的思绪再次沉入那个梦境的深渊,仿佛穿越时空,重新踏入了那片冰天雪地的世界。 他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白色长袍的袖套似乎也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典狱长用自己的力量将暗帝也带到了那冰雪的世界之中。 他们四周,是茫茫的雪原,一眼望去,除了白色还是白色,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冰雪所覆盖,没有尽头。 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蔚蓝,而是布满了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裂隙,它们如同天穹上的伤痕,透出幽幽的蓝光,仿佛能够吞噬一切光明,又似乎在诉说着另一个世界的秘密。 “兽潮。” 姜槐抬头天空,抬手微微拉了拉帽檐。 【它们不仅仅是天空的伤痕,更是连接不同维度或时空的门户......在它面前,你的世界是如此渺小,典狱长。】 暗帝不再沉默,而是一步一步走到了悬崖边上的位置。 它的语气中依旧带着它那标志性的傲慢与嘲讽,但它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这片由姜槐梦境构建的冰雪世界所吸引,仿佛在其中看到了某种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 姜槐没有理会暗帝的嘲讽,他凝视着远方,声音低沉:“我能听到这个世界曾经奏响的旋律,生命的律动,万物的生机,还有........” 【即将毁灭前的悲鸣,嘿嘿嘿.......】 随着暗帝的话语落下,天空中的裂隙突然开始闪烁起更加黑暗的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其中酝酿着巨大的力量。 紧接着,一幕幕画面在两人眼前浮现,那是这个世界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毁灭。 他们看到了一座座雄伟的城市在兽潮的侵袭下化为废墟,曾经繁华的冰雪建筑现在只剩下残垣断壁。 居民们惊恐地逃跑着,但最终还是无法逃脱兽潮的魔爪。 那些镶嵌在他们胸膛中的水晶,在兽潮的侵蚀下逐渐黯淡,最终失去了所有的光芒。 暗帝的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诧异,但它的眼神却变得异常深邃,仿佛在这毁灭的画面中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典狱长,你知道这些原住民,最终会成为什么存在吗?】 姜槐缓缓转动脖颈,视线却定格在了一个他绝不会认错的身影上——霜冉。 她身穿一袭被兽潮撕扯得破破烂烂的衣裳,身体在群兽的利爪和獠牙间摇摇欲坠。 鲜血如同细密的红色蛛网,沿着她的肌肤缓缓流淌,将原本洁白无瑕的雪地染成了触目惊心的暗红。 然而,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霜冉的眼神却异常明亮,宛如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燃烧着坚定与决绝,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身后的少女紧紧护在身后。 “霜冉……”姜槐的嗓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姜槐眼睁睁地看着霜冉胸前的水晶在兽潮的肆虐下逐渐变得黯淡无光,最终失去了所有的光泽,而她的身体也随之僵直,而后开始扭曲,逐渐化作了一只白色的狐狸一般的怪物。 “她……变成了镜魔……”姜槐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无奈。 【第五世界.......希洛克族的公主殿下,嘿嘿嘿.......变成了一只兽】 暗帝的声音在耳边萦绕。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阵悠远而神秘的钟声,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直接敲击在两人的心灵之上。 姜槐和暗帝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披黑色兜帽的女人缓缓降临在雪原之上,她的身影轻盈而飘逸,仿佛与这片冰雪世界融为一体。 【你真正想让我看的,其实是她,对吗,嘿嘿嘿.......】 暗帝也抬起头,看向那女人。 那女人抬手一挥,一道璀璨的光芒瞬间笼罩了白狐和她一直保护的那位少女。 在光芒的照耀下,白狐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是那胸前的水晶再也没法散发出任何的光泽。 紧接着,那女人轻轻一拂,霜冉和少女便被她收入了兜帽之下。 就在那女人即将离去之际,她突然停下了脚步,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缓缓回头。 她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冰雪,准确地落在了姜槐的身上。 那一刻,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嘲讽,又似乎藏着某种深意的挑衅。 姜槐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震得心头一颤,他试图从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读出些什么,但那里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 随后,女人轻轻一笑,转身踏入了虚空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黑影,在冰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 【永远记住,典狱长,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没有意义,现在的一切可以是个梦境,也可以发生在一切诞生之前.......重点在于,你如何去看待时间,是一条线,还是一个点,或者是一个平面.....从不同的角度去看,时间都会给你不同的面貌,嘿嘿嘿.......看来我们的梦境之旅到此为止了。】 暗帝的声音打破了姜槐的沉思,它似乎对那女人并不感到意外。 随着话语的落下,两人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冰雪逐渐消散,他们重新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姜槐慢慢睁开眼,看着仍旧身处牢笼之中的暗帝。 暗帝也凝视着姜槐说道。 【所以,那位公主,便是你的杀手锏?你早就知道她是偃师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是,第一次带着她和偃师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嘿嘿嘿......偃师小看你了,但是,典狱长,你过早地脱离了人类的思维,对这个世界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么,你希望那位公主转而成为你的一把刀,替你插入偃师的心脏?】 “不。” 姜槐摇了摇头。 “我会让她安然无恙地回到我身边,这是我和她的约定,无论她走到哪儿,我的目光都一定会注视着她的背影。” 【再给你一个忠告,典狱长……】暗帝捏着铁栏,慢慢凑近姜槐,语气中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子……尽快处理掉他。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留他在身边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 姜槐沉默片刻,目光闪烁不定。他深知暗帝的话并非空穴来风,但他也有自己的考虑和打算。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会处理好他的事情,你放心吧。” 【记住......典狱长,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嘿嘿嘿,我们在一条船上.......但你可千万别让我逮到机会.......否则,我会........】 “放心。”姜槐笑着看向暗帝。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m. 第312章 问题儿童聚会 午后,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斑驳地洒在房间内,给这静谧的空间添上了一抹温暖的金色。 夏玲玥独自坐在房间里,独自照看,也算是看守着那位坐在床上的少年。 少年的眼神迷茫,仿佛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有些恍惚,但只要夏玲玥稍微移动身体,准备离开,他就会立刻警觉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嘴里还发出断断续续的语言:“别......走。” “不是,哥们儿,我是你妈啊?!你这么粘我干啥啊?!” 夏玲玥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好笑。 她看向少年,试图用眼神告诉他,别跟着自己。 然而,少年却仿佛没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就要下床,眼神中满是依赖和不安。 就仿佛是害怕再也见不到夏玲玥一般。 “老娘只是去给你倒杯水,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离不开人呢?” 夏玲玥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烦躁。 夏玲玥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粗暴地将其放在床头柜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眼神直视着少年,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和不解:“你说,你为什么只缠着我?你是不是喜欢我?老娘知道自己长得国色天香,性格温柔可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你这种巨婴老娘真的不感兴趣。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 “喜欢.......?” “你难道连喜欢都不知道?!就是你是不是想让我当你老婆!?”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摇头,这简直就是刻在骨子里的拒绝。 就仿佛是少年想象了一下让夏玲玥当老婆,那种生理不适感已经跃然于脸上。 夏玲玥看到那少年一脸的抗拒,还有那生理不适的表情,她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狠狠揪住了少年的衣领,质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摇头干嘛?!你不想让老娘当老婆吗?!还是说,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少年感觉已经快要吐了,他一边挣扎一边断断续续说到:“怎么,可能......老婆,你,你是我老.....老姐.......!” “我还是你老母呢!!乱攀什么关系呢?!你看我今天不揍死你丫的!” 说来也奇怪。 夏玲玥揍这少年简直是轻车熟路,那大耳刮子正反手教学相当得心应手。 这少年看着高大,实力也很强,但在夏玲玥面前竟然是完全不会还手的样子,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床上。 “唉唉!干嘛呢干嘛呢!!” 陆晚吟路过门口听到这动静有些好奇。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常威在打来福。、 她赶紧上前去制止,好不容易把夏玲玥给拽开了,陆晚吟看着那床上抱头蜷缩的少年问道。 “你干啥了啊!?她为什么又打你啊?!” “我......不,不要她做.....老......老婆.....她,揍我........” “啊!?”夏玲玥听了之后更气了,她大张着嘴,一排鲨鱼利齿闪烁着寒光。 “老娘什么时候要当你老婆了!!你这个挨千刀的狗东西!小时候我就应该把你按在马桶里淹死的了!!” 夏玲玥这句话一出口,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自己也愣住了。 为什么.......自己会顺口说出这句话。 “玲玥,你.......真是他姐?” 夏玲玥也懵了,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努力去思考,但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刚才是脱口而出,她现在也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句话仿佛是从心底深处自然而然冒出来的,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我也不知道。”夏玲玥喃喃自语,眼神疑惑地看着那少年。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少年的感觉,似乎并不只是简单的陌生或者不耐烦。 那种莫名的亲切感,以及每当看到他时心中涌起的复杂情绪,都让她感到困惑不已。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陆晚吟让夏玲玥先出去,然后自己开始询问那少年。 少年摇了摇头。 “那你还记得自己之前和我们战斗过吗?” 少年点了点头。 “我.......我不想......战斗,我只想逃走,但是你们,一直追........” “行了行了,还不是因为你当时那样子太吓人了。”陆晚吟叹了口气说道。 就在这时候,姜槐推门而入,不等陆晚吟说话,姜槐就笑着对那少年说道。 “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姜槐给那少年找了一套自己的衣服,是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加一件外套,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合适,衬得他本就清秀的面容更加俊朗。 少年换好衣服后,显得有些局促,似乎不太习惯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 “谢谢。” 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双眼睛更是有一股凌厉的杀气。 就仿佛是冰冷的野兽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这人怎么说好话没好脸儿呢。”夏玲玥在一旁抬脚踹了一下少年的屁股:“说你呢!和我兄弟说话的时候客气点儿!” “......姐,我,我才是你兄弟......” 少年揉了揉屁股,似乎有些委屈。 “走吧,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姜槐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气轻松。 他看向杜轻鸿和陆晚吟,两人脸上都写满了不放心,但姜槐只是微微一笑,“放心吧,要是我都处理不了,那你们跟着也确实没用。” 杜轻鸿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不过陆晚吟似乎还是很不放心:“墨羽今天和芸洛姐出任务去了,就只有我,要不你把我捎上呗......?” 姜槐闻言,抬手轻轻揉了揉陆晚吟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个小孩子。 “晚吟啊,今天可是问题儿童的聚会,你确定要掺和进来?不过嘛,如果你觉得自己也是问题儿童的一员,我倒是不介意带你一个。” 陆晚吟被姜槐这番话气得不轻,她气鼓鼓地瞪着姜槐,仿佛一只即将发怒的小猫:“无心菜!你才问题儿童呢!我好得很!算了算了!懒得管你!记得......记得打包些吃的回来,还有!别让墨羽知道......不然又要拖着我去跑步了。” 于是姜槐单独带着那少年出门了。 看着那比自己身高稍微高一些的少年,姜槐也觉得有些压迫感。 “你多大年纪了。” “......八岁。” 这踏马八岁!? 姜槐已经很久没露出如此震惊的表情了。 如果这是其他人和他说的,可能他还会觉得这人在开玩笑。 但眼前这少年似乎脑子不太好使,也不像会开玩笑的人啊。 “那你.......叫什么?” “......笙。” “什么笙?” “不记得了。”少年抬手,捂着额头,似乎是一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就会让他头痛欲裂。 “想不起来就暂时别想,大脑这东西,最喜欢和人开玩笑了,那不如现在就叫你阿笙吧。” “恩。”阿笙点了点头,似乎对于称呼并没有什么在意的。 “你说你和玲玥是姐弟,亲姐弟吗?” “对。” “那你应该也姓夏?”姜槐笑着问道:“夏笙?” “......不,我不姓夏,我......我应该是姓........” “算了算了,先别想了。”看到阿笙又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姜槐连忙说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阿笙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认真的看着姜槐说道:“我都吃,不挑食。” 姜槐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带着他来到了城南工地附近的一家面馆。 好在永夜事件对凌羽市的基建破坏并不算很大,再加上协会与政府加紧维护,现在很多商业街区也都重新开业。 城南这建筑工地应该算是受影响最小的地方了。 本来就是开发区,所以也没几栋楼。 姜槐带着阿笙走进了那家充满回忆的面馆,店内的布置依旧,墙上挂着的老照片和熟悉的菜单,让姜槐不禁想起了岳秦山。 老板见到姜槐,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容,仿佛早已习惯了他的到来。 “喔唷,这不是老岳的小跟班儿吗,这么久没见你了,这次带新朋友来了?” 老板热情地打招呼,目光在阿笙身上停留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是啊,赵叔,给我来三碗招牌面,加量不加价的那种。” 姜槐笑着回应,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示意阿笙也坐下。 阿笙坐在姜槐对面,显得有些不自在,眼睛不时四处张望,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又陌生。 姜槐见状,轻声说:“别紧张,李叔这里的面很好吃的,你尝尝就知道了。” 之前姜槐和岳秦山天天在工地上训练,饿了就来这儿吃面,一来二去也和这里的老板混得很熟了。 虽然这家面馆地势偏僻,但老板确实有两把刷子,味道很不错。 三碗面条上桌,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阿笙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随即眼睛一亮,那种满足的表情让姜槐心里也暖了起来。 “......姜槐哥,你为什么要点三碗?”阿笙一边吃面,一边含含糊糊地询问。 “因为还有一位问题儿童啊。” 姜槐笑着看向了门口。 “行了,别藏了。” 面馆门口没有任何动静,姜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咿?!” 门外传来了一阵惊疑声,而后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把帽檐拉起来,还戴着一副墨镜做伪装的霜冉慢慢走了出来,她轻咬着嘴唇,似乎很不服气。 “主人......您诓我呢,妾身哪儿有露出尾巴。” 。m. 第313章 打个赌吧 霜冉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所吸引。 面条上覆盖着一层诱人的油光,香气扑鼻而来,勾起了她深藏的食欲。 她已经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肚子里空空如也,此刻的诱惑对她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姜槐见状,轻轻笑了笑,用筷子敲了敲碗边,发出清脆的声响:“别愣着了,赶紧吃吧。这大冬天的,再不吃面可就要坨了,还有,把你那墨镜给摘了,哪儿有人大白天戴着墨镜跟踪的。” 霜冉吐了吐舌头,缓缓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清澈却带着几分疲惫的眼睛,小声嘟囔道:“妾身看电视里都是这样的……跟踪别人都要戴墨镜的。” “行了,赶紧吃,不够再点。”姜槐说道。 “不用了。” 霜冉故作轻松地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主人,人家呢~刚从一家高级餐厅出来,吃了顿大餐,现在肚子还撑着呢,您瞧~妾身最近都圆润了诶~” “这么说你离家出走之后,过得还挺好啊?”姜槐一边吃面一边笑着看向霜冉说道。 “那,那当然了~” 看到姜槐,还有坐在姜槐旁边那个饿死鬼一般的少年吃面,霜冉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特别是那饿死鬼,那吃相,感觉像是要把碗一起啃了似的。 “妾身现在打工赚钱~过得可好了,主人,是不是想我了?恩~主人要是诚心诚意地请我回去,说不定........” 但就在这时,一阵不争气的咕咕叫声从她的腹部传来。 霜冉的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她尴尬地捂住了肚子,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羞愧。 “看来你的肚子并不买你的账啊。” 姜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嘲讽,只有满满的善意和温暖。 “最后问你一次,吃不吃?” “我我........我......” “阿笙,还吃吗,那一碗给你了。” “好。” 眼看着那饿死鬼的手已经伸过来了,霜冉立刻炸毛了,突然露出来的狐狸耳朵直接把连帽卫衣的兜帽都给顶了开去。 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椅子下面扫来扫去。 “嘎!!”霜冉捧起碗身体往后缩,张开嘴对着阿笙龇牙咧嘴,连眼睛都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 “.......姜槐大哥,她好凶。” 阿笙面无表情缩回了手。 “没事,等下想吃再点。”姜槐看着霜冉继续说道:“快吃吧。” 霜冉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先前的虚张声势瞬间消散无踪。 她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捧着那碗面,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然后,她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面,每一口都像是久旱逢甘霖,急切而又珍惜。 面条在她的口中快速翻滚,伴随着她细微的啜泣声。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热气腾腾的面汤中,瞬间消失不见。 她一边吃,一边落泪,却不愿让姜槐和阿笙看到她的脆弱。 “唉....唉!掉进去了....哎呀....糟蹋了......”阿笙在对面看的直着急。 姜槐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霜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还有,别哭了,你哭起来的样子,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霜冉。” “您......您根本不了解我......什么叫您认识的.......霜冉,我.....我本来就是一只兽,一只怪物........我会伤害别人,伤害很多人........”霜冉含含糊糊,一边哭一边继续吃:“......您根本.....什么都不懂......” 希洛克族的公主殿下。 我可能没办法对你失去了一切的那种痛苦感同身受。 但是我能做的,就是让你不再孤单,不再坠入那深不可见底的深渊。 姜槐在心里默默地对霜冉说着。 霜冉终于吃完了那碗面,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她满足地叹了口气,仿佛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她抬头看向姜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主人......您....不对我说点什么吗?” “我该对你说什么吗?”姜槐笑着问道。 “比如.....我擅自离家出走,您不骂我吗?还有.....您不让我回去吗?” “不用啊,你想在外面玩多久都行,反正玩够了记得回家就行了。” 霜冉愣住了,她没想到姜槐会这么说。她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是惊讶和不解。“可是……可是我您的.....狱卒,您,您一点也不担心我吗……” “担心啊,但是我知道你是个有分寸的人。” 姜槐语气平和地说道,“狱卒的责任固然重要,但你也需要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您......您真的就这么信任我吗........”霜冉微微低下了头。 老板端着新煮好的面走来,放在霜冉面前:“小姑娘,看你刚才那样,饿坏了吧,来再吃一碗吧,看你瘦的。” 在看到霜冉耷拉下来的狐狸耳朵和那轻轻扫过地面的大尾巴后,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异样。 只是和蔼地笑了笑,说道:“丫头也是觉醒者吧,长得真好看,上次的事情多谢你们这些觉醒者了,今天的面我请了。” 霜冉的脸颊羞红,永夜事件她根本没帮上忙.......现在还被人家感谢。 阿笙看到霜冉又多了一碗面,一下子有些坐不住了。 “姜大哥,我......我.......” 姜槐笑着对老板说再给这孩子也来一碗。 老板哈哈大笑两声回去继续煮面了。 最后霜冉吃完了面之后慢慢站了起来。 “好了,主人~妾身吃饱了,马上要到打工时间了,那......妾身告辞了?” 姜槐朝着她摆了摆手说道:“恩,你去吧。” “您.......真的不,不挽留一下我吗?如果主人您......” “不用不用,去玩儿吧。” “........”霜冉轻轻咬着嘴唇,然后又戴上了墨镜和兜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面馆。 “姜大哥,这样好吗?我觉得她明显是想要让你留下她。” “现在留下她,她也不会安心,在她的心里还有着别的牵挂,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放心吧,我有分寸,唉,你小子,怎么突然说话这么流畅了?你之前耍我是吧?”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吃饱了?” “既然你吃饱了,那跟我去个地方。”姜槐起身,虽然老板说不用给钱,但他还是把十张一百元放在了桌上,用空碗压着。 这些钱远远超过了面钱,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老板曾经很照顾他和岳秦山,听说小时候陆晚吟只要过生日,岳秦山就会带她来这里吃一次长寿面。 或许老岳想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些善良的人也能生活下去的世界吧。 从面馆出来,姜槐带着阿笙打了一辆车,让司机前往中央大街的协会大厦。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流星般划过,车内,气氛却显得格外宁静。 “阿笙,你之前真的没见过霜冉吗?”姜槐再次确认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思。 阿笙皱了皱眉,努力回忆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记得了,姜大哥。” 姜槐点了点头解释道:“但是霜冉认识你,不然她不会第一次见面就不问你是谁,反而那么自然地就坐在那儿吃面。而且,我有感觉,她今天来跟踪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 “姜大哥........”阿笙哑然:“我,我只想找我姐姐,我不想和任何人为敌,我不会伤害你们.......我......” 看着他着急忙慌解释的样子,姜槐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还要感谢你,你让我验证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或许兽,也有摧毁不了的世界。”姜槐笑着靠在了椅背上。 “直觉告诉我.......你和夏玲玥,就来自于一个让兽无可奈何的世界。” 此刻的监狱之中,暗帝的声音此起彼伏,就好像它并没被关在监狱之中一般。 它的黑暗弥漫到了百骸的监牢旁,而后声音也如影随形。 【......老朋友,你怎么不和我打声招呼,桀桀桀桀】 【你我并非可以用朋友相称】 百骸冷冰冰的回答道。 【得了吧,在这座监狱如果说我还对谁有那么一点感情,那必须是你了,老朋友,你不觉得,这位典狱长的进步速度有点快吗?】 【他的实力太弱,你完全是因为自己的自大,还有第三势力的干涉所以才落败,无法作为典狱长的实力参考标准】 【不不不】黑暗在百骸身边凝聚出了暗帝的身形。 【我不是在说他的力量,我是在说他的眼界.......你不觉得,他过早地看到了那些世界吗?】 【那位夫人亲自与典狱长见了面,这是你我都无法阻止的事情,如果那位夫人觉得是时候了,那便顺理成章】 暗帝嗤笑一声,它的身形还有些模糊。 【你和我们不一样,百骸,你并非是失败者,你自愿呆在这里,到底是在等什么?】 百骸不再言语,只是那骨甲之后的苍蓝色火焰更加深邃耀眼。 【偃师.......你觉得典狱长能将她狩猎吗?】 【偃师的布局无懈可击】 【未必,嘿嘿嘿........】暗帝的虚影凝聚出了黑暗,而后黑暗里出现了霜冉的身影。 【我来告诉你........这,便是偃师永远的软肋,是她处心积虑经营了千万年,甚至不惜让自己深陷这座监狱,但却唯独漏掉的一根.......软肋】 百骸不想再理会暗帝,但暗帝就像是苍蝇一般,声音依旧萦绕在百骸耳边。 【而我们的典狱长,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我就知道自己没看错他,桀桀桀,他会利用这根软肋,将其拆下来!拆下来!!!哈哈!!然后,把这根软肋!!亲手插入偃师的喉咙!哈哈哈哈哈哈!好!过瘾!这才是我看中的典狱长!】 【打个赌吧,暗帝】 突然,百骸转头看着暗帝。 这千万年来,暗帝还是第一次听到百骸说出“打赌”这两个字。 【嘿嘿嘿......乐意奉陪】 。m. 第314章 耐揍 在协会宽敞明亮的训练场中,姜槐缓缓脱掉外套,将它随意地搭在一旁的器械上,然后转过身,面对着站在几步开外的阿笙,他一边拧了拧脖子一边说道。 “来吧,我们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阿笙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他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道:“姜槐大哥,开始什么?” 姜槐轻轻摇头,笑容中多了一份无奈与理解。 “阿笙,我知道你可能并不清楚这一切背后的复杂,但你来到我身边就是为了我的力量。而我,现在愿意把它拱手送上。” 阿笙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但姜槐却抬手制止了他。 “抱歉,我没说清楚,阿笙,我不是说你主观上想对我不利。但把你带到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对你寄予了厚望。你也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姜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仿佛能看穿阿笙内心的挣扎与迷茫。 阿笙愣在了原地,他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姜槐的话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心坎上,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和使命。 “我......我不能和人动手。” “怎么,有心理阴影?”姜槐笑着问道。 “不是,有人告诉我,我如果和人动手,会让人受伤。” “这么听那人的话啊?是你爸爸?” “不记得了,但是那个人说的话,都是对的,我不能和你动手,姜槐大哥,你是个好人。” 姜槐现在有些相信这孩子智商只有八岁了。 太天真了。 他要真是夏玲玥的弟弟,这小时候得挨多少揍啊。 姜槐走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阿笙的肩膀。“我明白你的感受,阿笙。但你是不是有些太自负了?” 面对姜槐的话,阿笙也愣了一下,他微微抬头,那凌乱的刘海后方的金色双眸里闪烁着一丝不确定。 自己和自信能扯上半点关系吗? “我知道你很强,但你的强只是对于弱者而言,而我很强。”他抬起手,在阿笙的胸口上点了几下,做了一个极度挑衅的动作。 “这里是我的世界,你才是挑战者。” 没想到阿笙并没有被激怒,反而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知道。” 姜槐有些诧异,这孩子的脾气也太好了点吧,属羊的吗? 这么几下挑衅下去,怕是墨羽都直接红温了,他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阿笙犹豫了片刻说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姜大哥。” 姜槐挠头的动作突然停止了,他的眼神变得冰冷。 “对不住了,阿笙。” 姜槐低声说道,然后猛然间,他狠狠一拳就砸在了阿笙的脸上。 阿笙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毫无防备,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狠狠砸飞了出去,直接撞在了高强度训练室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凹坑。 阿笙贴着墙跌坐在地上,捂着脸,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 “姜槐大哥,开始什么?” 他喃喃自语,显然没有预料到会遭到这样的攻击。 但更加震惊的是姜槐。 自己这一拳明明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百骸的骸骨,但这小子........连鼻血都没留一点。 “你……你没事?”姜槐忍不住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阿笙缓缓抬起头,金色的双眸中闪烁着一丝疑惑。“我觉得我应该没事看。” 他说道,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异常清晰。 姜槐冷笑一声表示既然这样,那就稍微认真一些吧,而后直接化身为了百骸,脚一踏地,如同猛兽般冲向了阿笙。 阿笙看到之后,竟然直接抱头蹲下,既不打算还手,也不打算逃走。 百骸的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身体上,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空气的撕裂声,终于让阿笙见了血,浑身都是伤口。然而,即便是这样的重击,阿笙也只是闷哼几声,没有发出痛苦的惨叫。 而后百骸也累得气喘吁吁,他不禁在想,这玩意儿又是吃啥长大的?秤砣还是铁饼啊? 百骸猛地揪住了阿笙的头发,恶狠狠地盯着他,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如果你不愿意反抗,我就会去找你的姐姐,把她姐姐的每一根骨头都打断,再把她扔到兽群之中自生自灭。” 姐姐这个词仿佛触动了阿笙内心深处的某种逆鳞,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金色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杀意。 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要伤害我的姐姐。” 百骸看着阿笙眼中的杀意,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除非你现在能给我一拳,不然,我说到做到。” 他的话音未落,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同时被动技能骨甲瞬间启动,覆盖在了它的眼前。 但阿笙的拳头也在此刻到来,狠狠击碎了骨甲的同时也打在了百骸的脸上。 这一拳力道之大,百骸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一般,直接飞了出去。 “砰!”百骸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地上,摩擦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痕,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阿笙站在原地,呼吸急促,金色的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百骸从地上站起来,毫发无损,当它看到阿笙的拳头上也开始覆盖上了某种骸骨的时候,百骸发出了一阵冷笑。 【.......果然,兽的进化和学习能力他也具备,莫非你的世界免遭兽群屠戮的做法,就是自己也模仿兽群那样进化?】 百骸还在分析着,但并没有注意到那少年已经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不对,如果只是单纯的模仿,霜冉的世界就不会那么轻易被毁灭,难道是基因序列融合.......监狱还未开启的功能室里好像有基因融合功能的房间,那......】 就在百骸思考之际,阿笙已经来到了它的眼前,此刻的阿笙已然化作了一头愤怒的巨兽,竟是比百骸还要高上一头。 他缓缓低下头,声音冰冷地说道:“我警告你,不要碰我的姐姐!!!” 【好,那你得再努力一些】 谈话之间,两人的拳头狠狠地对撞在了一起。 三分钟后,整个训练室彻底变得面目全非,姜槐扛着已经昏过去的阿笙慢慢走出了训练室。 面对闻讯而来的协会工作人员,姜槐只是有些歉意地说道:“抱歉,我们俩用了一些......重火力武器,没有注意好分寸。” 工作人员在看到门后的千疮百孔之后都是咽了一口唾沫。 重火力......武器?你俩是.....带了东风进来? 这可是高强度的训练师啊,就算是五星高阶觉醒者要破坏这里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怎么你俩.......夜魔巡游之前有过这么恐怖的成员吗?还是说趁着最近风头正盛加入的? 姜槐趁着这些人愣神的功夫赶紧遛了。 要是以前,可能就要担心维修费了,但现在协会全力扶持夜魔巡游,别说一个小小的训练室,只要天启兽现身说一句话。 玄武军和朱雀军任凭调遣。 。m. 第315章 甜腻的气息 霜冉踏着轻盈的步伐,穿过了曲折蜿蜒的地下通道,最终回到了那个充满机械与神秘气息的偃师地下工坊。 工坊内,昏黄的灯光洒在各式各样的机械装置上,映照出一种异样的诡异感。 偃师,此刻又化身为一名身着工装、头戴工作帽的女性,她专注而熟练地摆弄着一台看似复杂至极的仪器,眼神中没有半点感情波动。 霜冉的出现并未立即引起偃师的注意。 这让霜冉很是疑惑。 这老狐狸什么时候这么不小心了,连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于是她轻轻踱着步子,走到偃师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偃师才不耐烦地转过头来,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 “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嘁。 霜冉在内心不屑。 老狐狸还真是百面千相啊,一会儿心情好的时候叫谁都是亲爱的,宝贝,孩子。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摆着一张臭脸。 “怎么样,事情办得如何了?” 偃师的声音冷淡而直接,没有丝毫的温情可言。 霜冉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她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回答:“哎呀,真是遗憾呢,人家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接近典狱长。那家伙警惕性太高了,像是时刻都穿着盔甲的刺猬,不对不对,不是盔甲,是......骸骨~” 偃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随即又转过头去,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仪器。“是吗?那面呢,吃得还开心吗?” 这句话突兀却意味深长,让霜冉瞬间愣在了原地。 “你……你跟踪我?!”霜冉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不满地嘟起了嘴:“就这么不信任我啊?” 偃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语气平淡如水的回答:“跟踪你?哼,我怎会如此浪费时间在一个废物身上,我想知道你的一切,我自然会知道。” 这句话,既是对霜冉能力的轻蔑,也是对自己掌控力的自信展示。 哟哟哟,了不起......那你有本事别威胁我啊。 霜冉在心里念叨了几句。 不过也明白偃师向来行事诡谲,必有后手。 毕竟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一个老怪物了.......好像自己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个老不死了。 她试图打听更多:“那主人,您……是不是已经有了别的计划?” 然而,话音未落,偃师突然抬手,一道寒光闪过,一把锋利的锥子以惊人的速度射向霜冉。 霜冉惊呼一声,本能地想要躲避,却发现那锥子并未真正伤及她分毫,而是巧妙地钉在了她外衣的肩膀处,将她牢牢固定在了墙上。 这一举动,既是警告也是惩戒,让霜冉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在这个游戏中的地位。 “是不是我对你太温柔了?让你产生了能在我这里耍小聪明的错觉?” 她的眼神冷冽如寒冰,仿佛能穿透霜冉的灵魂,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以为,我在虚张声势吗?小公主,你那些背地里的小动作,以为能瞒得过我?真是天真。”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霜冉的胸口,那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着无尽的威胁与压迫。 “别以为你那点微末的伎俩,能瞒得住我。你那肮脏的内核能困住我的造物?你不过是我手中的玩物,我若想,随时可将你拆解,重塑,甚至彻底湮灭。” 霜冉的身体在颤抖,但她仍试图保持那抹勉强的笑容,尽管那笑容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主人……我……我只是……”她的话语被偃师的冷漠打断。 “无需狡辩。”偃师的声音冷冽如冰,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你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服从。记住,你的命是我救的,虽然只是一时兴起,但你若有二心,后果自负,滚。” 偃师一挥手,那些铁柱立刻从墙上拔了出来,霜冉慢慢扶着墙站起来,咬着嘴唇看了偃师一眼之后离开了工坊。 等到她的脚步声彻底消失,而后一个身影走进了工坊。 “主人。” 苍术恭敬地对偃师行礼。 偃师对她的态度依然十分冷淡。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是按照您的设想进行的,那只兽已经成功引起了典狱长的兴趣,典狱长似乎也乐于让他成为自己的战力,今天在协会,两人已经交手了。” “好,那就说明我们的计划已经被典狱长识破了。” 偃师这句话一出口,苍术就愣住了:“......我,我不明白,主人,您不是说.......” “你不用知道细节,接下来按我交代给你的另一个方案同步进行吧。” “可是......主人.......”苍术似乎还是没想明白,现在一切都那么顺利,为什么要换其他方案。 偃师打断了苍术的话,她的眼神深邃,似乎在思考着更加复杂的布局。 “记住,计划总是需要备选的,太过顺利往往意味着我们忽视了暗处的眼睛。典狱长不是傻子,他既然能被监狱选中,暗帝也折在他手中,就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苍术闻言,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是,主人,我会严格按照您的指示行事。不过……” 她稍作犹豫,还是开口问道:“主人,霜冉的内核已经与您的造物深度融合,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解决了她?这样既能提取出内核,又能避免未来的不确定因素。” 偃师闻言,沉默不语,这是她少有的犹豫时刻。 就连苍术都有些疑惑,一向对他人生命漠不关心的偃师为什么会犹豫。 难道说霜冉还有什么别的价值? 她转过身,背对着苍术,那张总是冷静而睿智的脸庞此刻竟隐约透出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 “杀了她……提取内核……” 偃师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衡量着每一个字的重量,“确实,这是最直接的方法,也是最省事的。” “是的,主人,如果您同意,我可以......”苍术迫不及待,这才是她最想看到的主人。 偃师沉默了片刻,她的脸庞在阴影中显得越发深邃,仿佛正在内心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权衡。 最终,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 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却隐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她不仅仅是一个容器,她的存在,与我的造物之术紧密相连,这一点,无法改变。” 苍术无法理解,霜冉并非偃师造物,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救下的一只兽罢了。 连宠物都算不上,为何 苍术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了解偃师,知道她的每一个决定都经过深思熟虑,即使表面看似冷酷,背后也往往藏着不为人知的考量。 “主人,我明白了。”苍术低声回应,没有再多说什么,而后偃师摆了摆手,她也便退了出去。 在苍术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工坊的阴暗角落之后,偃师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一枚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水晶悄然浮现。 偃师凝视着水晶,沉默不语,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涌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她轻轻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镜头一转,夜色已深。 姜槐就像个执行任务的特工,手里拎着一盒精心挑选的甜品,鬼鬼祟祟地溜到了自己的公寓门口。 他先是左右张望了一番,确认没有“敌情”后,才开始执行他的“接头”计划——长三下,短三下,轻轻地敲起了门。 门几乎是瞬间就被打开了,陆晚吟那张充满期待的小脸出现在了门缝里。 她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久违的宝藏,又像是生怕被什么人发现。 “她没在吧?”姜槐小心翼翼问道。 自从这两人一个成了燃烛者,一个成了碎星之后,自己竟然无法第一时间感知到她们的气息了。 也可以说是从狱卒升级成了某种更高阶的存在,俗气一点说就是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 陆晚吟也压低声音说道:“没,没回来!快点!进来!” 姜槐听罢也是松了口气,他轻轻推开门,闪身进了屋,顺手把甜品往陆晚吟面前一递:“为了给你带甜食,我感觉自己半条命都豁出去了,这要是被墨羽发现了,我这胳膊又要被她卸了。” 陆晚吟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是饿狼看到了羔羊。 她一把接过甜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她最爱的草莓慕斯蛋糕,瞬间口水就差点流了下来。 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淑女的形象,只是嘴角那抹抑制不住的笑意和微微颤动的睫毛出卖了她内心的激动。 “嘿嘿.....嘿嘿~我的小可爱们.....想姐姐了吗.....”她双眼泛着爱心看着蛋糕。 “不至于吧......就一个蛋糕而已。” “你懂什么?!”陆晚吟瞪着姜槐:“你知道我多久,多久没吃蛋糕了吗?!一周了!这一周,你的好妹妹简直就是魔鬼!我哪儿胖了!我哪儿胖了!?” “嗯嗯嗯。”姜槐一边脱掉外套一边敷衍:“你不胖你不胖,赶紧吃,然后把窗户打开,把这股甜腻的气息散掉。” 陆晚吟一边熟练地拆开蛋糕包装,一边继续她的“控诉”:“你知道吗?墨羽现在对我太严格了,每天晚上还要逼着我做运动!说是为了保持身材,保持战斗力,可我都快累死了!” 说完,她还不忘夸张地揉了揉肩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姜槐一听,眼睛突然一亮:“运动?什么运动?我可以参加吗?我最喜欢运动了。”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陆晚吟。 陆晚吟愣了一下,随即脸变得通红,她瞪了姜槐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参加个屁!她让我陪她一起练瑜伽!想,想什么呢!......不过,你要是想要......!” 说着,她轻轻咬着叉子,调笑着看向姜槐,同时一只手挑起了姜槐的下巴。 “等我吃完......” “好......” “那你什么时候吃完。”一个少女的声音在陆晚吟背后响起。 “哎呀~你猴急什么啊?这不是才刚开始......咦?” 这一瞬间,姜槐和陆晚吟同时石化了,因为此刻墨羽正穿着贴身的运动上衣,瑜伽裤,肩上还搭着一条毛巾,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 。m. 第316章 男默女泪 三分钟后,陆晚吟被逼着穿上了运动服扎起了马步,她的背后还绑了一根杆子,那杆子顶部系着一根绳子,弯曲下来,绳子的另一端挂着一个餐盘。 餐盘里就是姜槐给陆晚吟买的蛋糕。 陆晚吟眼泪和口水不停地往下掉,她眼睁睁看着蛋糕就在眼前,却不能吃,因为墨羽此刻正站在她的身边,用自己的长刀寂灭的刀鞘拍打着她的大腿和屁股。 “屁股沉下去,翘起来做什么,大腿发力,你不是在上厕所。” “呜呜呜,你这个魔鬼!!”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扎马步一天一夜这是最基本的训练,现在只是让你扎三个小时,你哭什么?” 墨羽的刀鞘又打在了陆晚吟的腰上。 “恩,不错,你腰上和肚子上完全没有赘肉,都是我的功劳。” “放,放屁!我本来就没有赘肉!” “我的师父曾经告诉过我,这世界上能摧毁一个人的,只有安逸的环境,只有时刻保持最艰苦的磨炼,才能让自己的身体永远保持在最佳状态。” “......敢问你师父现在在哪儿?”陆晚吟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她想,要是这货还有师父,自己一定要去告状,不是都说徒弟最怕师傅了吗? “前几天被我杀了。” “......那没事了。” 其实陆晚吟的身材之前是太过于偏瘦了,和墨羽一样,两人就好像是肉都商量好了,往该发育的地方发育去了,反而显得其他地方有些单薄。 但墨羽的身体肌肉更加结实,她基本没落下过锻炼,常年如一日的高强度训练让她的体型保持在了一个非常完美的阈值。 “那啥......墨羽啊,其实吧,人活在世界上,还是要稍微对自己好一些的。” 姜槐的声音从墙边传来。 墨羽转头冰冷地看了一眼姜槐:“哥,做了几个了?谁允许你停下来的?” “.......马上,马上.....100个了。” 姜槐此刻倒立在墙边,用一根手指撑着身体做着俯卧撑。 看起来自己是帮不了陆晚吟了。 墨羽绕道陆晚吟眼前,用手指戳了一块奶油,然后凑到陆晚吟嘴边。 “啊~啊~~”陆晚吟立刻张大了嘴,但下一刻,墨羽自己舔掉了奶油。 “呜啊啊啊!魔鬼啊!恶魔啊!!” 她缓缓蹲下,然后用刀鞘轻轻撩开陆晚吟的运动外套,观察着她的腹部,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用很小的声音嘀咕着。 “还好,还没怀上。” “啊?!你刚才说什么!?” “恩?我有说话吗?” “你说了!你这个绿茶!!狐狸精!你你,你原来是抱着这个目的!!我和你拼了!!” 陆晚吟说着直接就要扑向墨羽。 墨羽的刀鞘只是轻轻拍了拍陆晚吟的小腿,她立刻跪坐在了地上,双腿发软完全使不上力。 “你你,你做了什么!?” “人的身体藏着很多秘密。”墨羽慢慢抬手,揉了揉陆晚吟的头发:“想学吗?我教你啊。” “呜.....”陆晚吟是真的忍不住了,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墨羽。 “.....教练,我想吃蛋糕......” 墨羽叹了口气,然后握住刀柄,刀身出窍了一寸,那根木棍上的丝线瞬间被切断。 她抬手托着掉落下来的盘子,然后放在了陆晚吟身前。 “吃吧,哥说得对......适当的享乐,也不错。” “其实我说的是对自己好一点,不是适当......”姜槐纠正道。 “哥,再做五百个,我先去洗澡,洗完澡希望你已经做完了。” 刀鞘拍了拍倒立着的姜槐的屁股,然后墨羽走向了浴室。 “唉!拍哪儿呢,你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 陆晚吟则是一边哭一边骂,然后一边往嘴里塞着蛋糕。 浴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和香薰的味道,让人感到格外的放松。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映在水雾中的身影,那些旧伤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她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瞬间洒满全身,带走了一身的疲惫。 墨羽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她的思绪飘回了妹妹墨巧,那个代替她成为那只蝴蝶代言人的妹妹 墨羽暗自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把妹妹从那个黑暗的泥潭中拉出来。 就像她不计代价地让自己逃离了墨家的牢笼一样。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陆晚吟一边脱衣服一边走了进来,打破了墨羽的思绪。 她白了一眼墨羽,虽然心里不服气,但墨羽那近乎完美的身材还是让她暗暗嘀咕了几句。 随后,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蹑手蹑脚走到正在花洒下方的墨羽身后。 “看招!” 陆晚吟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墨羽,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墨羽则是面无表情,冷冷地问道:“你在做什么?这种偷袭对我是没用的。” 然而,下一刻,她的脸却突然红了,因为陆晚吟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探入了她的温润之处。 “你在摸哪里?”墨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怒。 陆晚吟露出了小恶魔般的微笑,凑近墨羽的耳边轻声说道:“人的身体啊......可是藏着很多秘密的哦......现在,该我来当老师了,教你一些‘有趣’的事。” “你.....等,等一下....呜啊!” “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会发出这种声音啊~好有意思~” “你.....这个混蛋,你脑子里....呜!就只有这些东西.....吗.....!” “那怎么办嘛~人家就是这样的啊,你不服气的话.....反抗啊,是不是浑身没有力气,来....靠在我身上,嘻嘻。” “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等一下.....哈~” 姜槐尽量把电视声音开大了一些,他面无表情吃着剩下的蛋糕,只祈祷自己浴室的隔音效果好一些,千万别让邻居听笑话啊 不过这种事情的发展遭殃的只能是姜槐。 这不,陆晚吟挑逗墨羽,结果把自己也给逗出事了,两人只能在姜槐身上发泄。 那一天晚上,姜槐第一次感受到了女人的可怕。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不可描述之事就这样发生了,没有详细,别想了。 第二日的清晨,芸洛又在自己租住的公寓新租下了一套房子,然后准备带许晴和林绮去看。 本来许晴是自己租的有房子,但是为了在组织行事方便,也加深和大家的联系,所以她退了租,和林绮一起搬进了公寓。 “你的行李,只有这些吗?” 芸洛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林绮,她的腿上放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口袋。 “恩......” 即便是林绮这么冷漠的人,但在被说起自己的窘迫之处时也会有些难堪。 “这样最好。”芸洛点了点头:“有什么需要再买。” “......”林绮想说自己不用买什么,她也没钱。 但许晴抢先一步替她回答:“我会帮她准备日用品的。” “好,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 几人搬完东西之后回到了夜魔巡游据点,正好遇到了楚河在和杜轻鸿讨论接下来夜魔巡游所开设的公司走向问题。 楚河抬头看见芸洛、许晴和林绮走进来,立刻笑着打了招呼。 许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林绮看了看许晴,又看了看楚河,最后什么也没说。 楚河继续对杜轻鸿说道:“目前我们的主要难题在于,如何在不触动丹朱商会利益的前提下,逐步建立我们自己的供应链体系。” “能办到吗?”杜轻鸿说道:“这段时间,我们基本全是仰赖丹朱商会的运作,从里面分一杯羹。” 楚河轻叹一声:“要完全绕开他们几乎不可能,但我们可以通过细化市场分析,寻找那些丹朱商会尚未完全渗透或者控制力较弱的领域作为突破口。比如,新兴科技产品、绿色环保材料,这些领域他们可能还未形成绝对的垄断。” “但我们缺乏技术支持和资金基础。”杜轻鸿说道,楚河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而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 林绮没有参与讨论,她转动轮椅来到客厅的一角,然后从架子上拿了一块木雕,那木头雕刻的是百骸,栩栩如生,体现了墨羽精湛的刀工。 她看着那木雕,而后转头又看了看楚河和杜轻鸿,最后将手中的木雕抛给了杜轻鸿。 杜轻鸿连头都没抬就接住了那木雕,其余人的目光也都看向了林绮。 “我虽然不懂生意,但我想你们在烦恼怎么赚钱,对吗?” “对,现在夜魔巡游必须摆脱丹朱商会这个目前为止最大敌人的资金禁锢。”楚河说道。 “那很简单啊,你们不是有摇钱树吗?”林绮淡淡地说道。 杜轻鸿闻言皱了皱眉:“林小姐,你说的摇钱树是.......” 林绮一边转着轮椅来到桌边,一边指了指杜轻鸿的手。 “你手里握着的不就是吗?” 几人都是一愣,只有楚河最先反应了过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询问确认道:“你的意思是,利用天启兽的知名度来赚钱?” 林绮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淡:“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现在夜魔巡游已经是协会重点扶持的组织,而只有我们能和天启兽沟通。协会想要重新掌控全局,就必须要有影响力。在觉醒者已经公布于世的现在,我们不仅要争取觉醒者的支持,还有普通人和政府的支持。而天启兽,就是最好的金字招牌。” 杜轻鸿闻言,眉头渐渐舒展,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木雕,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利用天启兽的名气,进行一系列的商业活动、公益活动,甚至是文化推广,确实能够迅速提升我们的影响力和资金储备。” “还有个更直接的方法。” “不用那么麻烦。”许晴和楚河几乎同时说道。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楚河笑着示意许晴说,许晴微微有些脸红,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杜老师刚才说的是一个长线活动,而要在短期内打响天启兽在人们心中的名声,最简单的方式就是,ip打造。” “挨.....什,什么批?” 杜轻鸿疑惑地看着这群年轻人,他完全不懂这群人在说什么。 这一刻,他就像是回到了教室,站在讲堂上,和自己的学生大眼瞪小眼。 “ip打造,杜老师,简单的来说就是开发一些与天启兽相关的周边产品,比如玩具、服饰、文具等,通过线上线下多渠道销售,甚至可以开设一些网络渠道。” “直播,这个我懂。”杜轻鸿终于插上嘴了。 “我经常在拼夕夕上看卫生纸促销直播,每次都会被忽悠着买一大堆卫生纸,和那个差不多对吧?” “......”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想到百骸拿着卫生纸在直播镜头面前吆喝带货的样子,许晴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杜轻鸿扶了扶眼镜,知道自己似乎又说错话了。 于是他干脆闭上了嘴,听听这些孩子们怎么说。 “现在确实是流量时代,网络是传播的最好途径,而我们有着协会的支持,政府的支持,可以说完全不缺流量,当然也不能是带货直播这一类的东西,这一点让我考虑一下怎么做比较合适。” 楚河似乎已经在陷入思考了。 林绮之后便没有再参与讨论,楚河本就是生意世家的子弟,只要开了个头,他会处理好一切。 她微微转头,看着正在和楚河讨论的热火朝天的许晴,她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悲观的样子,甚至偶尔还会用手遮着嘴偷偷笑。 林绮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不由得感慨。 果然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自己是不一样的啊。 。m. 第317章 注视 “挨,挨批?” 刘壮实听着电话里杜轻鸿的描述,这位中年人头上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挨什么批?挨雷劈吗?” 【不是那个批,是这个p。】 “哦,是这个p啊。”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从我的话里听出是哪个p的,但总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个球啊,老子刚开了一晚上的会,你上来就给我在这儿p来p去的,你p瘾犯了吗?!” 【请你在语文老师面前文明一些,老刘,我和你说正事,等一下,我这边给你传一份企划书过去,你看一下】 “哈哈,你这个老东西,现在都会用电脑传文件了?以前不是都送纸质文档过来?” 刘壮实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电脑上杜轻鸿传过来的那份企划案。 “我看看啊,关于打造天启兽ip项目的请示,恩.......”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老杜,你们......搞这些事,是真不怕天启兽和你们决裂啊?” 【这件事我们已经征求了它的意见,它和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表示也希望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它都愿意配合】 “.......实在是难以想象,它还挺有人情味儿,行吧,我马上再去开个会,把你这份企划给那些老东西看看,老东西们现在挺着急的,连幕后那几位的代言人都出来发话了,如果夜魔巡游是未来的希望,那就全力进行扶持。” 【......我并不会对他们抱有太大的期望,我不会忘记岳秦山是怎么死的。】 刘壮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好了,我去开会了,等我消息吧。” 在一片混沌之中,就仿佛是梦境的延续,无数的门漂浮在那些虚无的空间之中。 姜槐在那片混沌之中探索,每一扇门扉背后都藏着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或许世界是由流动的色彩构成,人们以情绪为食,欢笑与泪水是他们最珍贵的资源; 又或者是一个科技与灵魂研究高度发达的世界,那里的居民都是半有机状态,与灵识共生,追求着绝对的逻辑与效率。 再者甚至有时间以倒流的姿态流淌,人们从死亡走向新生,每一刻都在回溯,却也在不断地创造新的记忆的世界。 这些世界的存在方式超越了姜槐的认知极限,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所谓的世界树理论是多么伟大,单一宇宙又是多么渺小。 就在姜槐的目光投向更远处的那一瞬间。 一双瞳孔在宇宙之中缓缓睁开,它凝视着姜槐,那种注视让姜槐感觉到了自己就仿佛是被一种伟大生物盯上的蚂蚁。 那种压迫和恐惧感就如同超市一般侵入到了姜槐身体的每个角落。 即便他立刻化身为了百骸,并且几乎是本能性地调动了所有自己的力量,但依然无法驱散这种恐惧。 那双眼睛只是微微眯了眯,仿佛是在审视一只误入歧途的小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玩味。 姜槐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渺小与无力,就好像是摩天大厦的最巅峰,突然飞进来了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苍蝇,既显眼又脆弱。 【你是......谁?】 姜槐试图与其对话。 但那双眼睛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在她的注视下,姜槐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抽离,百骸本就薄弱的精神防御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薄纸。 无论他如何努力想要开口,声音都像是被这片混沌吞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可即便如此,姜槐也依旧没有任由恐惧吞没自身。 随着一阵火焰炸开,它化作了歼灭形态,火红色的眼眸直视着那双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双眸。 就在它打算强行拼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一阵温暖而熟悉的声音穿透了这片死寂,那是墨羽和陆晚吟的呼唤,带着担忧与关切,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穿越而来,却又如此清晰。 “喂!无心菜!醒醒!快醒醒!”陆晚吟的声音焦急而坚定,像是一道光,穿透了姜槐心中的迷雾。 而也就在同时,他感到那双眼睛似乎因为这两道声音的介入而微微眯了眯,随即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逐渐消散,那双眼睛也缓缓闭上,仿佛是对姜槐失去了兴趣。 当那双眼睛完全闭合的瞬间,姜槐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从混沌中猛地拉回。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夜魔巡游的沙发上,周围是熟悉的装饰,而墨羽和陆晚吟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你们……你们都在。”姜槐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中却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无心菜,你怎么回事?”陆晚吟捧着姜槐的脸左看右看。 “怎么睡个午觉出这么多汗?” 墨羽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也都是关切。 姜槐强行抑制住了自己双手的颤抖,看来墨羽和陆晚吟没有看到他刚才看到的东西。 那是他在和阿笙交手之后,通过支配者的力量在阿笙体内植入的丝线所看到的场景。 而此刻阿笙就安静地坐在姜槐的身边,头歪向一边,似乎也在午睡。 这人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透过它所看到的那些无数个世界又意味着什么。 偃师为何要让他来到这个世界 姜槐本以为自己抓住了偃师的尾巴,她想窃取自己的力量用作研究,这样就能根据自己力量的弱点制造出之前在海洋公园里的那种大型傀儡。 但或许自己的想法还太肤浅了。 它隐隐觉得自己刚才所看到的那些,可能会对凌羽市 不,自己怎么会觉得她的目标只是凌羽市 它是想要将这个世界 那么霜冉在其中又起到了什么作用 姜槐目前对世界的认知完全无法让他剖析出偃师阴谋的冰山一角。 “我一直以为,偃师的目的是击溃我,或者杀了我,窃取监狱的力量,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姜槐看着眼前的二人说道,他的目光仍旧有些犹豫。 “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我们,或者说,我们只是她达成某种长久以来目标的一种.....途径?” “你到底在说什么?”陆晚吟皱了皱眉,她温柔地抚摸着姜槐的脸颊。 “哥,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我们在她目标的途中,那就总会交集,不用担心。” 真的不用担心吗 那双眼睛当时根本就没有在看着自己,它对自己的注视尽显那一瞬之间,之后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姜槐自身所感受到的压迫。 “我必须再去看看。” 姜槐说罢看向了一旁的阿笙。 “我要看看......偃师到底想要做什么。” 尽管这可能意味着姜槐的灵魂和思绪都可能会湮灭在那伟大意识的无尽洪流之中 陆晚吟和墨羽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读出深深的忧虑。 她们虽然不明白姜槐具体看到了什么,但能感受到他心中那份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恐惧。 “哥,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墨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深知姜槐的决定可能带来的风险。 “不是还有几个月吗,无心菜,不用这么着急啊,我们还有时间.......”陆晚吟也温和地劝说姜槐。 然而,姜槐却一反常态地显得比较急躁,他摇头道:“没有时间了,时间对于那些怪物来说根本就没有意义,它们早就已经征服了时间。” “它们......?” 墨羽皱着眉,似乎抓住了姜槐话里的核心。 “哥,你说的它们是谁。” “我不知道。”姜槐揉着鼻梁:“就好像是一种本能在往我脑子里灌输这些信息,但是我的意识无法接收到全部信息,断断续续......” 说罢他慢慢站起身,也没有说要再去看看那些阿笙连接的东西。 它们征服了世界,征服了数千万个世界,无穷无尽的吞噬,只为了让自身进化。 永恒军团的永恒狩猎还在继续。 而你的世界,即将湮灭。 “偃师.....”姜槐坐在监狱的办公室里,看着偃师那几乎一干二净的囚犯档案。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又想要做什么........” 。m. 第318章 沙龙 在某个还未被捕捉到的时间点里。 身着华贵洋裙的少女踏着轻盈的步伐,穿过那扇似乎连接着梦境与现实的大门,步入了这座不存在于凡尘的别墅。 大门后,是一个光与影交织的奇异空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觉的花香与陈旧书页的混合气息,既诱人深入,又让人心生寒意。 别墅内部,光线柔和而迷离,仿佛是从墙壁本身渗出,而非来自任何明确的光源。 墙上挂着几幅画作,画中人物的眼神似乎随着观察者的移动而变化,时而温柔含笑,时而空洞深邃,透出一股不可名状的诡谲。 家具摆设古朴而精致,每一件都散发着岁月的沉淀,但仔细观察,会发现它们的边角竟隐隐泛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微光,如同被某种魔法赋予了生命。 沙沙—— 一阵诡异的声音和昆虫一般的窸窣声在少女耳边响起。 她面无表情看向那些来迎接它的仆人。 他们的身体与人类无异,行动优雅且训练有素,但头顶却非人类的头颅,而是各色斑斓的蝴蝶。 这些蝴蝶翅膀宽大,色彩斑斓,轻轻拍动间带起一阵阵细微却清晰可闻的风声,在这寂静的别墅中显得格外突兀。 每当它们转身或低头,脖颈处光滑的肌肤与蝴蝶脆弱的翅膀形成鲜明对比,营造出一种既美丽又恐怖的不协调感。 当那些蝴蝶仆人们以他们独特的方式与她交流,从她手中接过外套的时候。 少女也只是微微点头或摇头,以一种近乎机械的方式回应着。 随着蝴蝶仆人们的引导,少女来到了别墅内的一间类似于沙龙的会客厅。 这间会客厅装饰得既奢华又不失雅致,墙上挂着几幅似乎蕴含着深意的抽象画作,柔和的灯光洒落在每一个角落,营造出一种既温馨又神秘的氛围。 在沙发的正中央,坐着一位身材娇小却穿着华贵的少女,她正是墨家现任当家——墨巧。 墨巧的年纪看似与刚到的少女相仿,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她的服饰精致而考究,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她不凡的身份与品味。 十多只蝴蝶此刻正萦绕在她的身边,有的停在肩头,有的翩翩飞舞,甚至有一只停在了墨巧的脸上,翅膀,刚好遮挡住了少女的右眼。 “你来了。”墨巧的声音清冷而悦耳,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少女坐下,“我是墨巧,墨家的当家。也是那位大人的代言人,你应该已经听说过我吧,偃师大人。” “长话短说吧。” 偃师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轻轻翘着腿,那双眼眸似乎是穿过了墨巧,看向了她背后的那位存在。 “它召集这次集会的目的是什么。”偃师问道。 墨巧抬手让一只蝴蝶停在自己手指之间,语气平淡地回答。 “人还没到齐,请耐心一些,偃师大人。” 在那间沙龙会客厅里,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空气凝固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静默。 墨巧微微闭着眼睛,脸庞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宁静,仿佛是真的陷入了休憩之中。 然而,偃师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墨巧身体细微的颤抖,以及她呼吸间那不易察觉的紊乱。 “看来它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代言人。”偃师打破了沉默,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坚持不了多久,下一个代言人会是谁呢?在它看来,你们都只不过是消耗品,没想到曾经包容一切的那颗心,现在已经变得如此浑浊不堪了。” 墨巧眼睛微微睁开,似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这与您无关,大人。” 就在气氛因偃师的话语而变得更加紧张,几乎要凝固之时,那扇通往会客厅的门再次被缓缓推开,一阵冷风随着门缝溜进,带起了一阵轻微的寒意。 一名身穿黑色丧服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出现无声无息却又无法忽视。 她微微朝着墨巧和偃师点头致意,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哀伤。 女人戴着参加葬礼时的黑纱,面容被遮得严严实实。 随着她的步入,会客厅内的氛围变得更加微妙。 “欢迎您的莅临,暗星大人。” 墨羽和刚才迎接偃师一样,她微微点头朝暗星致敬,而后示意其可以坐在偃师左手边的位置。 暗星在经过偃师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但随即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二位似乎相处的并不是那么友好。” 暗星声音低沉地说道。 “我本以为它召集我们至此,至少会亲自现身一见,目前来看你的主子有些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偃师用手托着下巴,声音清冷地看着墨巧说道。 “你我都知道,主人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它需要维持这个巨大的梦境,所以无法亲自现身,还请见谅。” 就在莫巧说话的时间里,房间的门突然再次被推开。 一名身穿白色修士长袍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边将手中撑着的伞收起来一边有些抱歉地对众人说道:“很抱歉,诸位,外面在下雨,来的路上有些堵车。” 一名仆人恭敬地从修士手中接过了伞,而后那修士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用脱大衣。 他在看到在场只有三人之后也觉得有些尴尬。 “看来我还不算最后一个。” “陵川先生,请坐。” 墨巧对陵川微微点头,而后示意他坐下。 陵川也不客气,找了个位置坐下之后便开口说道:“其他人会来吗?” 偃师冷笑一声说道:“暗帝已经落网了,不过就算它还在,估计也不会来参加这种聚会。” “另外几人呢?”陵川依然保持着那种标志性的微笑,语气温和地询问。 墨巧摇了摇头:“只有诸位给予了回应,至于灭世者,我相信各位也不会希望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对吧?” 众人不置可否。 而后墨巧继续说道:“既然大家都到了,我们便开始吧,偃师大人,您现在是典狱长的首选目标,我想请问您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偃师不屑地冷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很可笑。 “一直以来都各自为战的我们,现在要开始团结了?就因为暗帝被典狱长击败了,你们便恐惧了?” “并非如此。”暗星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暗帝的落网本就是必然,但您不一样,女士,您似乎一直以来都在做着和我们不同的事。” “你什么意思?”偃师冷冷地看着暗星,目光中透射出了一丝不悦。 “字面意思,请不要太过于敏感,偃师大人。” 暗星回以一个惨淡的微笑,而后继续说道:“您活得比我们所有人都长,您的身份也很神秘,我们没有人知道您到底来自何处,又为何会被囚禁在那所监狱,所以,我们只想知道,您准备怎样对付典狱长,或者.......您要对付的,真的只有典狱长一人?” 偃师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其余几人质疑的目光,她的表情依然冷静而高傲。 “偃师大人。”陵川见气氛有些微妙,于是笑着说道:“我们已经失去了其中一名同伴,现在典狱长的力量愈发强大,我怀疑它接触到了一些连我们也无法直视之物,所以我们必须确保,您没有其他的打算,尤其是那些可能会危及我们所有人的计划。” 偃师的眉头微微一皱,她显然不喜欢这种被质问的感觉:“同伴?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同伴?” 她的语气之中满是嘲讽:“那这么说,灭世者也是我们的同伴?不好意思,我似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和你们是同类。” 轰隆—— 此刻,那幽暗寂静的别墅外,一道炸雷响起,照亮了房间里所有人的脸。 “我就直说了吧,偃师大人,您到目前为止的布局非常高明,那只镜魔就是一切的关键。”墨巧冷漠的说道。 “您要想处理掉典狱长,那已经获取了典狱长内核的镜魔,会成为一条您侵入到监狱最大的捷径,而您要做的,就是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祭品,也就是那只镜魔摆在祭台上,而后开始您的计划,但我很疑惑,您为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陵川和暗星也同样转头凝视着偃师。 偃师面对三人的凝视,面色愈发冰冷,她紧抿着唇,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片刻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 暗星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意味:“偃师大人,我们之所以提出疑问,并非想要干涉您的私事,而是因为我们都是这条船上的人,您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我们的生死存亡。所以,请恕我直言,您是否对那只镜魔产生了一些……异样的感情,比如说……母爱?” 偃师闻言,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她猛地站起身,怒视着暗星:“你以为我会因为区区一只低等生物而动摇我的计划?真是可笑!” 陵川见状,连忙打圆场:“偃师大人,暗星大人也只是提出一个可能性,我们并没有要责怪您的意思。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如何共同对抗典狱长,确保我们的安全。” “你闭嘴。”偃师转头瞪了一眼陵川:“要说对典狱长帮助最大的,不就是你吗,圣徒,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陵川微微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 那夹缝中所投射出的目光完全没有任何的情感,满是冰凉和杀意。 “要毁掉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最好的办法便是加速它的燃烧,让它耗尽自己的所有能量,最后它的绽放将永远定格在宇宙的幕布之下。” 但偃师明显对陵川的解释并不满意:“可真会装啊?老东西,听说你和典狱长的恩师关系匪浅啊,那位代号为神父的觉醒者,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是我的私事,女士。” “所以你们他妈的刚才废什么话,我怎么对付典狱长,怎么利用我的棋子,不也是我的私事吗?!” 墨巧叹了口气,看着这群心里各怀鬼胎的生物,微微蹙起了眉头。 暗星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偃师大人已经有了计划,那我们就静候您的佳音。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感情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人类拥有感情,便是原罪,不要因为一时的心软而毁了我们所有人的未来。” 未来 墨巧冷笑一声。 一群怪物,一群扭曲的畜生,你们也配拥有什么未来吗。 。m. 第319章 疯子 最后这场所谓的沙龙以不欢而散告终。 “圣徒先生。” 在陵川撑着雨伞要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暗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女士,有何指教。” 陵川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撑着伞,同时雨伞微微前倾,似乎是在告诉暗星,有什么话先离开这里再说。 暗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高跟鞋踏着地面走到了陵川身边。 走出别墅的那一刻,陵川与暗星仿佛穿越了某个界限,周遭的环境瞬间活络起来,之前静止在半空的雨珠仿佛被解除了魔咒,纷纷扬扬地落下,轻敲在陵川手中的雨伞上,发出密集而清脆的声响。 陵川很自然地调整伞面,将更多的庇护给予了身边的暗星,动作中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绅士风度。 暗星对此报以一笑,那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圣徒先生,您真是越来越懂得人类的温情了。” 陵川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抹温和的笑容,仿佛能驱散周遭所有的寒意,“是啊,或许这就是学习的一部分吧。不过我倒是觉得,我们所有人,都越来越像人类了。”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遗憾,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淡然。 “哦?何以见得。”暗星微微转头看着男人问道。 “今晚的沙龙,和我参与过的众多协会会议并无二致,大家各怀鬼胎,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人类真是一个神奇的物种,他们的感染力就像是病毒一般侵染着我们,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和塔拉族真有些相似。” “这话可不好笑。”暗星缓缓摇了摇头,而后继续说道:“您觉得偃师大人在谋划什么?” “我不知道。”陵川直截了当地说道:“您妄图去猜测一个几乎和宇宙拥有相同寿命的存在的想法,本身就是一件非常离谱的事情了。” “正是因为她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我才会如此诧异。” “女士,您因为什么而诧异?”陵川微笑着问道。 “偃师最初的计划很完美,靠那只镜魔来接近典狱长,并且取得其信任,再用一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兽吸引典狱长的注意,让他以为自己识破了计划。” “是的,偃师大人很擅长这种让敌人误以为事态尽在掌控之中的布局。”陵川笑着说道。 暗星的话音刚落,一阵奇异的风吹过。 雨点竟开始逆着常规方向飘舞,有的甚至倒流回天空,与下落的雨珠交织成一幅错乱而迷人的画面。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错乱的时空隧道中,周围的世界变得既熟悉又陌生,雨夜的深邃被这份异样的景象衬托得更加神秘莫测。 “但是现在偃师大人又改变了计划,一个我们都不曾知晓的计划,您不好奇吗,是什么让偃师大人放弃了最稳妥的手段,转而采用一个甚至可能会与我们敌对的方案。” 陵川的目光穿过密集的雨幕,望向远方那片模糊不清的景致,他的笑容依旧温暖,却多了几分深邃:“生命之所以美妙,正是因为它的不可预测。我们作为神的子民,应当学会在混乱中寻找秩序,在变数中领悟神的旨意。” “您答非所问了,圣徒先生。” 暗星的声音更加沙哑了,似乎对陵川的回答不太满意。 陵川爽朗地大笑了几声,而后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与人类一样,都是漂浮在这浩瀚宇宙之中的一粒尘埃,你我虽不同源但最终还是汇聚于此,其中必然有着某种高于我们的存在的指引,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剧本,尊重他人命运,便是最好的做法。” “您的意思是,放任偃师不管吗,我和您明说了,圣徒先生,我能感觉得到,这个世界的气息正在变得紊乱,而这些都是因为偃师正在做着那些我们都不知道的小动作。” “死亡的化身,你的眼界就只存在于此间世界吗?” 陵川停下了脚步,周围的雨丝都似乎安静了下来,逆流的雨水也暂时停止了它们的舞蹈,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宁静。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然后缓缓睁开,笑意依旧挂在嘴角。 “正是因为她和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她才能看到我们所看不到的风景,感受到我们所感受不到的微风。我们不应该因为无法理解就感到诧异,更不应该因为惧怕未知就试图去控制。相反,我们应该怀着敬畏之心,去探寻那些隐藏在宇宙深处的奥秘。” 暗星似乎抓住了陵川话语中的重点。 “您已经知道,偃师大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吗?” “夏虫不可以语冰,我们又岂能谈论那些高于我们的存在呢。”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暗星也了然于胸,她微微张着的嘴缓缓闭上,而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如果真的是这样,偃师大人......付出的东西或许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就快到了,夫人,我们就在此处.......” 陵川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一道雷霆划过混沌的夜空。 雷鸣电闪之下,一个身影赫然出现在了二人的眼前。 那身影纤细,身材火热,穿着一身皮夹克和牛仔热裤,一双黑色网袜包裹着修长的双腿。 暴雨倾盆,却完全无法粘湿那少女的身形。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那少女狰狞的笑脸。 “怎么?开银趴不叫我,是吧?” 少女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耳朵,一边走向了两人。 她每走一步都让这混沌的空间逐渐开始撕裂。 此刻陵川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暗星的周身甚至已经开始散发出了死亡的气息。 少女给予二人的威压太强大了,以至于这方空间都有些承受不住开始碎裂,但最后少女走到两人面前,却只是露出了不屑的一笑。 “怎么,你们就这么怕我?都不带我一起玩儿啊?好歹我也是原初七兽之一啊。” “......很抱歉,是我们考虑不周。”陵川脸上恢复了微笑,他对眼前的林铃说道:“这一次我们主要是想讨论关于偃师大人.......” “哦,她啊,那算了,我对她没什么兴趣,如果是曾经的她,或许我也要抬头仰望一眼,但现在.......自甘堕落的垃圾就应该呆在垃圾桶里,和她那些玩偶一起发烂发臭,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林铃突然一把推开了陵川,而后用手捏住了暗星的下巴。 “你怎么回事?你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我有这么可怕吗?” “......无意冒犯,大人。” 林铃的手猛地揭开了女人的面纱,让她那张惨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暴露在雨露之下。 “你这副死人皮囊到现在还不舍得换啊,我尝尝,到底为什么让你如此......” 她的舌头轻轻舔舐在了女人的脸颊上,眼神里满是癫狂。 就在这瞬间,一只蝴蝶轻轻飞来,拍打着翅膀,而后停在了林铃的肩头。 “.......” 林铃的动作僵住了,她掐住暗星的脖子将其甩到了一边,而后看向了二人身后那模模糊糊的别墅。 “......你很有胆子,是在挑衅我吗?” 她强忍着那种想呕吐的冲动,一把捏碎了那只蝴蝶,而后狠狠地瞪了一眼那雨幕中的别墅。 “......灭世者,现在还不是我们撕破脸的时候。”陵川背着双手,挡在了林铃的眼前。 “.......”林铃冷冷地注视着陵川,最后不爽地咂了咂嘴。 “随便你们,不带我玩就算了。” 她转身离开,同时也留下了一句话。 “别忘了,你们的敌人不止有典狱长.......”少女微微侧过头,用一种疯狂地眼神凝视着二人:“还有我。” 同时一道炸雷响起,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林铃的消失,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紧接着又猛然流动起来,带起一阵阵剧烈的风,吹散了周遭的雨雾。 陵川和暗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与无奈。 他轻叹一声,手中的雨伞缓缓垂落,雨滴再次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他却仿佛浑然不觉。 “女士,您没事吧。” “无妨,就当是被一条狗舔了一下。” 暗星微微抬手,她的头上又出现了一条黑纱:“就此别过吧,圣徒先生,希望你也能在黑暗之中寻找到你所求之路。” 说罢,暗星的身影踏进了雨里,逐渐化作了一缕黑色的烟雾,缭绕在半空之中。 陵川背着手,没有再去撑伞,任由雨水淋湿他的衣衫。 “夏虫不可以语冰.......”他轻轻念叨着,而后叹了一口气,身影也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与此同时,在凌羽市某条地铁换线的黑暗通道之中,一道裂隙正在缓缓张开。 而后一只身形三米多高的巨兽从那裂隙之中慢慢走了出来。 那巨大的身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是一只顺着暗帝所留下的裂隙摸索而来的离群之兽。 它似乎对这片新的领地充满了兴趣,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好奇。 那巨大而丑陋的头颅慢慢地下,嗅探着地铁隧道中特有的金属与潮湿混合的气味,然后缓缓仰头,准备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宣告这片区域将成为它的新巢穴。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闪电般掠过,快得让人几乎无法捕捉。 那是一尊被白色骸骨所包裹的巨大身影。 在巨兽仰头的瞬间,这声音如雷霆之势奔至而来,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于一拳之上。 那拳头,如同天外陨石般狠狠砸向了巨兽的下巴。 “砰!”一声巨响在隧道中回荡,巨兽庞大的身躯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得微微一晃。 它眼中的贪婪与好奇瞬间被震惊和愤怒所取代,巨大的身躯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而那巨大的白色骸骨,则稳稳地站在原地,头甲后方的蓝色火焰轻轻晃动着。 巨兽咆哮着,那声音中夹杂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语言,回荡在隧道之中,震得隧道内的石块都微微颤抖。 它愤怒地挥动前爪,一拳砸穿了隧道的墙壁,碎石四溅,尘土飞扬。 接着,巨兽搬起一块巨大的石块,朝着那尊白色骸骨身影狠狠砸了下去。 但百骸竟未采取任何躲避的动作。 它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那巨兽搬起巨大的石板,狠狠砸向自己的头顶。 石板碎裂的声音在隧道内回荡,尘土与碎石四处飞溅,但百骸却仿佛毫发无损,连身形都未晃动分毫。 巨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但随即被更深的愤怒所取代。 百骸拧了拧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似乎在调整状态。 与此同时,它捏紧了拳头,全身骨甲发出咔咔的声音。 巨兽似乎是受到了挑衅,他怒吼一声,那声音震耳欲聋,同时就见它挥动着巨大的拳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狠狠砸向了百骸。 在巨兽拳头即将击中自己的瞬间,百骸也同时出拳,迎了上去。 两只巨大怪物的拳头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连空间都在这一刻被撕裂。 碰撞的瞬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那比百骸要高大许多的巨兽的胳膊在接触到百骸拳头的那一刻,竟开始迅速崩裂,鲜血如同喷泉般飞溅而出,染红了隧道的地面。 巨兽发出痛苦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因剧痛而颤抖,显然无法承受百骸那恐怖的力量。 就在它身体倒地的瞬间,百骸已经一步踏出,在原地留下了一道凹坑,而后要是一拳,狠狠砸进了巨兽的腹部。 它的手就像是抓住了巨兽体内的什么东西,而后在巨兽惊恐的咆哮之中,百骸狠狠抽出了手。 肠子和内脏几乎是同时开始往外翻涌,那巨兽倒在地上开始抽搐,不一会儿便没有了动静。 而百骸则是手里捏着一枚菱形的内核,这便是宣告它胜利的战利品。 “好!!太好了!!” 就在这时候,隧道深处,几名工作人员跑了过来,他们还推着一台摄像机。 一名胖胖的男人兴奋地对百骸说道。 “天启大人!我们都拍下来了!!拍的非常清晰!就是一些场面需要处理一下,还有!您最后为什么没有用我们给您设计的造型作为结尾呢!?” 【........】 百骸没有理会这男人。 它只是看着手中的内核。 “天启大人!可以的话我们补拍一下最后的镜头吧!这是一个记忆点!唉!唉,大人!?” 百骸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漠地转身,消失在了隧道的黑暗深处。 “还真是和协会的人说的一眼啊。”胖导演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虽然刚才拍到的内容很让他激动。 但真的和这种怪物相处,还是让他有些后怕。 “这玩意儿真的只和夜魔巡游的人沟通啊。” 。m. 第320章 分崩离析 “导演,这种东西真的能播出吗,而且还是面向社会大众的东西,这可比我见过的所有限制级影片都要劲爆了啊。” 胖导演身边的一名助理小声嘀咕道,眼睛还不时地往百骸消失的方向瞟去,眼神中充满了惊惧与好奇。 “行了,别多嘴。” 胖导演瞪了助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工作就行,其他的不要多问。这次能拍到天启兽的战斗场景,已经是我们走运了,你知道老子花了多少钱才拿到这个独家拍摄权吗,赶紧把素材整理好,送回去给后期处理,争取早点把宣传片发出来。” 这位庞导演并不是酒囊饭袋,其拍摄过多部获得了奖项的电影,擅长各种风格影片执导。 在业内也算得上是泰斗级导演了。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拍摄,居然真的要去拍一只怪物和另一只怪物的战斗。 而且还要将其中一只怪物包装成英雄一般的形象。 众人听了导演的话,连忙开始忙碌起来。 摄像师忙着检查拍摄的内容,确保每一帧都清晰可用;助理们则帮忙整理设备,准备撤离现场。 虽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但对他们来说,这更是一次难得的工作机会。 很快协会的觉醒者也来到了现场,胖导演看着他们现场开始切割那怪物的尸体,并且将每一块肉都分割储存,而且每个戴着防护面具的觉醒者脸上完全没有任何表情。 他就只觉得一阵恶心。 “这帮人……感觉也和怪物差不多了。” 胖导演低声对身边的副导演说道,眉头紧皱。 他虽然见多识广,但眼前这种将怪物尸体像处理普通食材一样分割的场景,还是让他心里有些发毛。 “别管他们,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money和名声。” 副导演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多想。 他们这行,经常需要面对各种奇奇怪怪的拍摄环境,必须练就一身“视而不见”的本领。 胖导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中的不适。 他转向摄像师:“素材都检查好了吗?没问题的话,我们赶紧撤离,这里的味道熏得我快吐了。” 摄像师点了点头,表示一切正常。 于是,一行人迅速收拾好设备,离开了那个充满血腥味的地铁隧道。 不久之后,在凌羽市的另一边,夜魔巡游挂牌的天启传媒影视公司,也就是杜轻鸿租的那一层写字楼内。 楚河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刚传来的战斗视频,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天启兽的受欢迎程度超乎他的想象,而这次战斗视频的拍摄,无疑将为天启兽的ip增添更多的热度和话题性。 “不错,不错。”楚河喃喃自语道,“看来我们的决定是正确的,天启兽确实有成为顶级ip的潜力,林妹妹!你这脑子太灵光了,咋想出来的啊!” 楚河转头看向了一旁坐在轮椅上的林绮说道。 “首先,我比你们都大,我已经25岁了,再者,我不过就是开了个头,其余的东西都是许晴和你策划的,与我无关。” “啊?”楚河挠了挠头:“你.....25岁?”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看上去有些易碎的少女。 “看不出来啊。” “因为我家里穷,小时候吃不起肉,好东西都给妹妹了,我有些先天性营养不足。”林绮毫不顾忌地说道。 就好像是在诉说一件其他人的事。 目前为止,天启兽的ip改造计划都非常顺利。 随着天启兽视频的成功转型与广泛传播,其人气迅速飙升,协会和政府的双向扶持,让天启兽在短短半个月就成为了一个全球性的文化现象。 可以说网络的传播途径真的是相当强大。 在新成立的天启传媒影视公司内部,一个专门的衍生品开发团队迅速组建起来。 他们不仅设计了多款天启兽的玩具和手办,还推出了服装、文具、电子产品等一系列周边商品,每一样都力求还原天启兽的独特魅力,同时融入创意与实用性,以满足不同年龄层粉丝的需求。 姜槐自己看到这些东西都是一阵诧异。 “......什么情况,速度这么快?这还没一个月呢。” 陆晚吟拿着一个百骸的手办,兴奋地凑到姜槐面前,模仿着天启兽的口吻,压低声音说道:“哈,哈,哈,我是,无敌的百骸!哦,不对,是无敌的天启兽!任何邪恶!终将!绳之以法!哎哟,疼!你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槐用手轻轻敲了敲脑袋。 “别闹了,晚吟。”姜槐严肃地说,“这里的事情交给杜老师和楚河去处理就好,我们现在要集中精力攻克往日幻境。别忘了,距离最后的决战只剩下三个月不到了,你看看墨羽,她这半个月每天都在往日幻境磨炼自己。” 陆晚吟不满地咂了咂嘴,而后将那百骸的手办放了回去:“好啦好啦,无心菜~我知道啦,放心吧,保证不拖后腿。” 此刻,凌羽市最高的那栋大厦上,一块巨大的电子屏幕正闪烁着醒目的倒计时,上面清晰地显示着距离下一次兽潮来临的时间——还剩三个月。 这个时间,对于凌羽市的每一位觉醒者来说,都意味着一种紧迫感和责任感。 而这个时间也就意味着下一次兽潮的来临。 虽然天启兽的宣传工作做得风生水起,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凌羽市的居民们并未因此放松警惕。 事实上,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兽潮,大部分居民都已经被安全地安置在了其他城市。 这是政府为了保障人民安全而做出的明智决策,也是天启兽团队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他们知道,无论天启兽多么受欢迎,都绝不可以将老百姓的安危完全赌在天启兽身上。 与此同时,凌羽市觉醒者协会而一场联合会议正在召开。 刘壮实却是满肚子的火气。 骑猎团的代表在会议还没结束的时候便匆匆离去,只留下一句“总部命令难违,骑猎团此后将固守北方总部”。 说完便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骑兵团离开了凌羽市。 猎神者更是从头到尾未曾发言,仿佛会议与他们毫无干系,他们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加刺耳,彰显着对协会困境的漠视。 无畏者的墨巧虽留下,但她的眼神中满是冷漠,她的同伴们已如潮水般撤退,只留下她的小队,仿佛是对协会最后的一点怜悯。 铁血组织的代表则更为直接,他们的宣言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会议室中残存的希望:“从今以后,我们各自为战。” 刘壮实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中央,四周回响着的是各大组织离去的脚步声,每一声都像是对协会未来的质疑和否定。 他紧握着拳头,心中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不屈与决心。 他明白,这些所谓的盟友,在关键时刻选择了退缩,将凌羽市推向了更加孤立无援的境地。 。m. 第321章 各自的努力 “刘会长,今后的路,恐怕要你们协会自己探索了。” 天启会的三名星使,包括白清在内,此刻也向刘壮实辞别。 但白清朝着刘壮实使了个眼色,好像是在说:别担心,我会支援你们。 天启会的本部在遥远的彼岸,一片被九相封尘界笼罩的城市,而现在,天启会总灵使并不认可天启兽,认为天启兽是毁灭的象征。 所以天启会在内部称呼天启兽为黑洞,意为会吞噬宇宙万物的邪恶存在,并不亚于灭世者。 第九观测局在这一点上和他们的老对手天启者之间罕见地保持了一致意见,他们尊崇的是绝对的理性和数据。 天启兽是一个无法被计算的矛盾点,因此对于第九观测局来说,依然沿用了“x”这个未知符号来代指天启兽。 现在协会可以利用的资源已经越来越少。 各大组织都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并不断扩大,而后纷纷表示会脱离协会各自为战,就好像是在为协会将夜魔巡游这种组织摆在台面的一种抗议。 现在在凌羽市甚至已经有些暗行者会在明面上行动了,这简直就是对协会最大的挑衅。 但总会并不是很担心现在的情况。 因为只要有夜魔巡游在,就能得到天启兽的支持,这对于人类来说是绝无仅有的强大战力。 但对于姜槐来说,协会怎么想的并不重要,他们只是自己宣告世界的一种方式,一种手段。 他的敌人并非人类,而是那些以吞噬为天性的兽群以及独立于兽群之外的原初七兽。 所以此刻,姜槐必须要更加精进自己以及团队的战斗力。 阿笙这几天也一直缠着夏玲玥,夏玲玥是一言不合就对其一顿暴揍,一开始尹佳等人都会去阻拦。 但看到阿笙皮糙肉厚,夏玲玥自己累得气喘吁吁,那少年眉头都不皱一下后也懒得去管了。 姜槐坐在监狱办公室里,一份档案在他的手指顶端旋转着。 那是霜冉的档案,而监狱已经第三次提醒姜槐,霜冉已经失去了继续作为狱卒的资格,希望典狱长将其除名并立刻斩狩。 但姜槐却压下了这份文件,霜冉不仅仅是自己和偃师对弈最后的关键手。 她也是自己最重要的同伴之一。 虽然现在的霜冉几乎已经完全和姜槐断了联系,甚至姜槐已经完全无法感知到其存在。 但无妨,只要那条线还在,事情就不会发展到难以挽回的境地。 嘎吱——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已经化作了碎星的墨羽走了进来。 她那一身铠甲虽然单薄,但也将其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 那被类似计数器一般的东西束缚住的下半张脸还有着过滤气息的作用,可以帮助碎星更好地在战斗中调节自身呼吸。 她冷冷地看着姜槐,而后用那被过滤器阻隔之后有些沉闷的声音说道:“哥,第六世界32序列,炎疆的支线任务我已经全部做完了。” “......”姜槐听了之后也是微微一愣。 自己让墨羽在炎疆磨炼一下自己的力量,熟悉这种力量的掌控,但没想到这货居然去做支线任务了。 “一共五个支线,一共获得了三件收藏品,已经送到了哥哥的储藏室中。” “.......也就是说你这半个月在炎疆的世界,一直在清理支线任务吗?” “是。”碎星点了点头。 “你呆了多久?” “一百三十五天。” “......身体情况呢?” “三次濒死,十九次重伤,昏迷二十七次,超频十次。” 姜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有些愤怒地走到碎星身前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了,就算从往日幻境离开可以治愈身体,但你也绝对不能太乱来。” “哥,我没有乱来,一开始我并不清楚那个世界的一些规则,所以才会陷入濒死,后来我........” 姜槐一把将其抱在怀里,碎星的武装解除,那身心疲惫的少女慢慢把脸埋在了姜槐的胸口。 “一百三十五天.......你都不想我吗?” “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所以我才能坚持下来,我知道偃师不好对付,所以我会尽可能让哥哥的力量更加强大。” 姜槐叹了口气说道:“下一次,不许再这么拼命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不容置疑的严肃,只有几分无奈与心疼。 “......可是,哥,我们现在需要力量,我们.........” “没有什么,比你和晚吟更重要。” 他轻轻抚摸着墨羽的头发,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和不安都抚平:“你的强大和意志力,我很欣赏,但记住,你是我妹妹,是我要保护的人。我不需要你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来增强我的力量。” “......”墨羽微微抬眼,凝视着姜槐,而后小声问了一句:“只是妹妹?” “......不,不止,恩.....不止是妹妹。” 姜槐被弄得有些脸红。 墨羽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她重重点头:“我明白了,哥。我会注意的,不会再让你担心。”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陆晚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手中挥舞着一份报告:“无心菜!你快看!新出的百骸玩偶限量版!我一定要……” 她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了姜槐怀中的墨羽,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恢复了常态,“墨羽,你回来了啊,辛苦了。” 墨羽轻轻点头,给了陆晚吟一个疲惫却温暖的微笑:“我先去休息一下。”说完,她转身离开,留给两人一个坚定的背影。 姜槐目送墨羽离开,眼中满是关切。 他转向陆晚吟,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别在意,我不提倡她那样拼命的做法。” 但陆晚吟却没有回答,她看了看姜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关于玩偶的报告书,最后低下了头,拳头逐渐攥紧。 当天夜里,陆晚吟罕见的没有倒头就睡。 她反而是在等待墨羽睡着之后慢慢地坐起了身子。 看得出来墨羽是真的很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陆晚吟已经下了床,而且还走向了窗边。 “......我,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随后陆晚吟身形一闪,化作燃烛者,飞速翱翔在了夜空之中。 燃烛者越过了城市的上空,来到了凌羽市城郊的一处了无人烟之处。 她在降落的瞬间又恢复了人类的身体,而在她的眼前,三五成群,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女似乎正在等待她的到来。 在看到陆晚吟之后,所有人齐刷刷朝她下跪。 其中就包括第一次引导她前往死灵会的那个女人。 但现在这女人对陆晚吟极度虔诚,眼里满是崇敬。 “亡语圣女......恭候多时了,您会出现在这里,代表您已经做出了选择,对吗?” 陆晚吟冷漠地注视着这群死灵会的成员,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让你们的主子滚出来。” 然而,下一秒,一抹死亡气息悄然拂过她的脸庞。 她反应迅速,镰刀瞬间勾住了身后女人的脖子。 那女人却并未反抗,只是微微歪着头,黑纱之后的双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说过,我不喜欢有人随便出现在我身后。”陆晚吟冷冷地说道。 “......我所培养的小花,如今是愈发让人喜爱了。” 女人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微微歪着头,那黑纱之后的双眸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芒。 暗星轻笑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诡异,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魔力:“我的小花朵,你是否愿意接受我的提议?我可以让你的力量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你所珍视的一切,包括你的.......典狱长。” 陆晚吟的眉头微微一皱,她看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一旦踏入这一步,就意味着她将彻底与死灵会绑定。 但同样,她也清楚,自己的力量确实还远远不够,无论是在对抗偃师还是保护身边的人时,她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如果我也能像墨羽那样有着强大的意志力就好了 “.....我。” 就在陆晚吟说话的瞬间,一个棺材突然从天而降,狠狠砸向了暗星所在的位置。 暗星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微微后退了一步,眼看着那棺材砸在地面隔开了自己和陆晚吟。 “哎哟,这是怎么啦?这么多牛鬼蛇神在这里聚会呢?” 啪嗒—— 一只小脚踩在了立着的棺材之上,已经换了一身新的道袍,手里还握着一柄拂尘的云渺居高临下看着暗星。 “死人就应该老老实实躺在棺材里,别出来给活人添乱。”云渺脸上罕见的没有了那种天真可爱,反而是一种戏谑和轻蔑的笑容。 “背棺人!!!” 刚才还跪着的死灵会女人和其余党羽立刻站了起来,死死地瞪着这位不速之客。 “好啦好啦,这月黑风高的叫那么大声干嘛?” 云渺用手指掏着耳朵,而后一甩拂尘,就在陆晚吟疑惑和震惊之下,那棺材板突然张开了一条缝,而后一只手抓住了陆晚吟的手腕。 “诶!?等,等一下!” 哐当—— 不等陆晚吟说什么,那只手已经将陆晚吟拽入了棺材内,而后棺材板狠狠合上。 “你们这一族就剩你一个人了,小东西,还要和我作对吗?” 暗星冷冰冰地看着云渺。 “自古~正邪不两立,你这死人脑袋给我等着,小道我改天再来收拾你。” 云渺说完一甩拂尘拍打在了棺材之上,那棺材被巨大的力量拍得飞到了半空,而后云渺的身形也和棺材一同跃起,她背起棺材,身形灵活一蹦一跳,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主人.......!我,我马上去追!” 女人焦急地说道。 暗星却摇了摇头:“罢了,小花朵还需要继续成长,放心吧,这朵花最后一定会盛开在我的花园之中,因为这就是她的宿命,也是她和她的养父曾经对我的承诺......欠下的债。” 。m. 第322章 强者 云渺背着棺材,在月光下疾行。 棺材内,陆晚吟紧紧抓着棺材的内壁,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明白,为何云渺会突然出现在那里,又为何要将她带入这棺材之中。 砰—— 棺材突然一阵颠簸,陆晚吟的脑袋眼看着就要撞在棺材壁上,但一只手轻轻抱住了她,而后将她搂在怀里。 “谢,谢谢......咿!” 陆晚吟刚想对和她同在棺材里的那女人说句谢谢。 但转过头就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她吓得赶紧捂住了嘴。 “云,云渺!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陆晚吟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云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笑意:“别急,别急~很快就到啦。” 陆晚吟只觉得四周的声音似乎有些奇怪,就好像他们并不是奔驰在道路上,反而像是在......飞? 约莫几分钟后,棺材突然一阵颠簸,随后稳稳落地。 云渺轻轻推开棺材盖,陆晚吟从里面坐起,不由得一愣。 四周的景色无比凄凉。 枯树摇曳,在夜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是孤魂野鬼的低泣。 荒草丛生,掩盖了脚下的小路,只有偶尔露出的白骨,才让人意识到这里是一片乱葬岗。 与其说这是一处地方,不如说是一片被遗忘的绝境。 四周是密密麻麻的乱坟,墓碑歪斜,有的甚至已经断裂,字迹模糊不清,仿佛连时间都已将它们遗忘。 而就在这一片荒凉之中,矗立着一座早已破败的道观。 道观的墙壁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的青砖,屋顶的瓦片也早已破碎不堪,只剩下几片孤零零地挂在屋檐上,随风摇曳。 大门半掩着,门轴早已生锈,每一次风吹过都会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这里……”陆晚吟疑惑地看着云渺,心中充满了不解。 云渺却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推开了那道摇摇欲坠的大门。 “我家。”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却并没有丝毫的颓废或沮丧。 她仿佛完全不受这周围凄凉环境的影响,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还不时回头对陆晚吟笑道:“师父~师兄还有师姐,我回来咯,还带了客人哦。” “.....你的师父,他们都已经......” “死了。” 说着,云渺走到大殿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些破旧的法器和典籍,她轻轻地抚摸着它们,仿佛在与过去对话:“这些,都是他们留下的宝贵财富,也是我要继续传承下去的责任。” 云渺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但她的笑容却依旧灿烂:“你知道吗?这一切的源头便是暗星。她本身也是自然轮回中的一环,是死亡的化身,但它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因此扰乱了这个世界。无数的孤魂因为她的存在而无法得以安身,只能在这片时间徘徊最后迷失自我。” 她顿了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背棺人一族,自古以来就与暗星对抗。我们负责引导那些迷途的孤魂,帮助他们找到归宿,维护这个世界的平衡。这场对抗,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连我都忘记了具体的年岁。” 云渺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可是,很可惜……最后,背棺人一族还是被暗星给屠了满门,我至今都记得那漫天的火光,和族人们绝望的呼喊,还有最后关头把我塞到棺材里的姐姐。” 她的眼神变得迷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很可笑吧,死亡是我们的敌人,但我最后却因为躲在棺材里,用死亡的气息逃过了一劫,从那以后,我就成了背棺人一族唯一的幸存者。” 她转过身,看着陆晚吟,眼神突然变得冷冽:“所以如果你要投靠暗星,那我不介意,在这儿先了解了你。” 陆晚吟的后背一阵发凉。 她知道云渺不是在开玩笑。 “我并不是要投靠暗星。”她叹了口气说道:“再过三个月,就是和偃师的决战了,也同样是另一场兽潮到来之日,我.......”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一朵黑色的小花在她手中绽开。 “我的力量,更多的来自暗星和无数的灵魂,而在这时候她找到了我,说是可以帮助我对抗偃师,因为偃师的计划也影响到了其他的原初之兽。” “是吗?你想和死亡做交易,那你想过后果吗?” 云渺笑着问道。 “......我想过,后果我会自己承担,但我必须要帮他渡过眼前的难关。” 啪嗒—— 拂尘突然拍打了一下陆晚吟的脑袋,那比陆晚吟还矮了一截的少女正气呼呼地看着她。 “自以为是。” “......可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啊,我也尝试过在往日幻境中去锻炼自己,可.....”说到一半陆晚吟捂住了嘴。 往日幻境,监狱,天启兽就是姜槐这些事是必须要保密的东西,但云渺似乎并不在意。 “你放心,我对你们的事没兴趣,既然你不是真心实意想要投靠暗星,那.......不如让我来帮你咯?” 陆晚吟有些怀疑地看着云渺,不确定她是否有能力帮助自己。 毕竟,云渺虽然在天辉学院的表现很出色,可也就止步于此了。 她对云渺的印象就停留下各方面都还行,但都不算突出。 云渺似乎看出了陆晚吟的疑虑,气呼呼地叉起了腰:“喂!你可别小瞧了我们背棺人一族!我们能和暗星斗这么多年,可不是靠的运气!而且,你知道你的死灵系觉醒能力是怎么来的吗?你还真以为你是先天性觉醒者?” 陆晚吟一愣,她确实一直以为自己是因为天赋异禀才拥有了死灵系的能力,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觉醒....还分先天性和后天性?” “那当然!我们道家研究觉醒能力的时候,协会还没发芽呢!咳咳~”云渺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像个小大人一样踱着步子。 “挺好了~这觉醒者其实就是因为兽群撕裂了空间所带来的某种延伸影响,它本来不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你可以把兽群理解为灾难,而觉醒异能,便是这灾难之下的一种馈赠。” 陆晚吟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她没有打岔,等待着云渺继续说下去。 “先天性觉醒者,便是体质特殊的人群,没有什么可遵循的逻辑,就像是人类的血型一样拥有随机性,而后天的觉醒者,便是竟有一些特殊的方法产生的人造异能者,而你......便是其中之一。” “.....我是,人造觉醒者?”陆晚吟呆住了。 “唉~看来你的记忆有些缺失啊,小陆子。” 云渺用手指戳了戳陆晚吟的额头:“仔细想想,你被岳秦山那个老浑蛋给救走之后,已经是濒死状态了,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因为自己师父的事情,云渺对岳秦山没有半点好感,这件事陆晚吟也知道,所以没怎么去纠结她的称呼。 陆晚吟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我记得.......老岳当时带我去了死灵会,虽然我没有任何印象了,但他说,是死灵会用了某种方式,让我活了下来。” 啪嗒—— 拂尘再一次拍在了陆晚吟的脑袋上。 “哎哟~你的记忆果然已经被暗星给篡改了。” “你别打我脑袋了.....本来姜槐就天天说我笨,再打下去以后真成二傻子了。” “死灵会又不是做慈善的,他们的确为你续了命,但只续了一年,而且还在你身体里埋下了死亡的种子,让你成为了介于死亡与生者之间的......异类,岳秦山那老王八蛋知道这件事后气得不行,那你猜,他后来是怎么做的?” 陆晚吟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他去死灵会寻仇了?” 眼看着拂尘又要打下来,陆晚吟赶紧抱着脑袋说道:“啊,我知道了,他来找你们了!” 拂尘轻轻扫过陆晚吟的头顶,云渺笑着点了点头。 “对啊,那老浑蛋来的时候,我可是气得要死!但是师父她老人家就是念旧情,居然还违背了背棺人的祖训,让本应该已经入土为安的你.......成为了死灵系觉醒者。” 说罢,云渺微微转过头看着陆晚吟。 “所以,小陆子~如果这世界上有谁能帮你,除了你那位心上人之外,那也就剩下背棺人了,而我.....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位背棺人,懂了吗?” 陆晚吟慢慢点了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杀了你咯。” 陆晚吟的心脏猛地一缩,周身仿佛被无形的寒气所包围,连呼吸都变得凝重。 四周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道观内原本微弱的风声也戛然而止,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油然而生。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渺,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哪怕一丝玩笑的痕迹,但云渺的眼眸却异常深邃,没有半点波澜。 “等,等一下,云渺,这和刚才我投靠暗星的选择有什么区别吗?” 云渺轻轻一笑,那笑容在陆晚吟眼中却显得格外诡异。“别怕,小陆子,万物皆有一死.......背棺人存在的目的,本就是.....” 话音未落,云渺的手轻轻一扬,那口棺材从天而降,狠狠砸在云渺身边。 尘土飞扬之后,棺材盖缓缓打开,那头上贴着符纸的女僵尸微微抬起头,从棺材里走了出来。 “本就是让逝者入土为安啊......”云渺手中拂尘一甩,陆晚吟感觉到了一股阴风袭来,吹得她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女僵尸脚下一蹬,地面顿时碎裂。 几乎是眨眼之间她已经来到了陆晚吟的眼前,那条修长的腿高高抬过头顶,而后狠狠劈向了还没缓过来的陆晚吟。 轰—— 但这一脚却踩了个空。 陆晚吟在最后一刻化身燃烛者,身体缓缓漂浮在半空之中,那只瞳孔冰冷地凝视着云渺。 【我不想和你战斗,云渺,就此......】 可它话还没说完,那僵尸已经高高跃起,又是一瞬间就来到了燃烛者的眼前,而后狠狠一个膝顶,燃烛者的腹部被狠狠顶中,尽管已经用黑色的花朵缓解了那股力量。 但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她往后倒飞出去。 还没飞多远,拂尘就已经缠住了燃烛者的脖子。 “来吧,小陆子,让我教教你,背棺人的战斗方式,哈哈哈哈哈~” 云渺用拂尘缠住燃烛者的脖子,踩在她的胸口,而后狠狠一甩,将其巨大的身体砸向了地面。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为什么在学院的时候,她从未展现一星半点......】 燃烛者虽然并没有受伤,但也从刚才僵尸和云渺的进攻中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它微微抬眼,凝视着那尘土散去之后,一脸笑意的云渺以及她身边的僵尸。 【......你.....是六星.....不】 陆晚吟得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 【你是七星觉醒者!?】 云渺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和她平时表现出的性格极为不符合的不屑的笑容。 “请多指教咯。” 。m. 第323章 离魂 云渺的身影在荒草与断壁残垣间轻盈穿梭,仿佛一缕不受尘世束缚的微风。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力量,拂尘在她手中不仅是法器,更是舞蹈的道具,每一次挥动都带动着周围空气的流转,形成一道道肉眼难见的涟漪。 啪嗒—— 黑色的花朵在荒芜的乱葬岗之上盛开,燃烛者也不再保留实力,但云渺只是微微一笑,拂尘轻挥,那些看似凶猛的黑花竟如遇到无形屏障,纷纷散落,无法靠近她分毫。 “你太过于依赖暗星的力量,那力量本就不属于你。” 她的步伐未停,身形一闪,已出现在燃烛者背后,拂尘如灵蛇出洞,精准地缠绕住燃烛者的手腕,限制了她的行动。 而后下一秒,那僵尸的身影也骤然出现在了半空,燃烛者的眼前,狠狠一记下踢腿砸在了燃烛者的脑袋上,将其身体打得弯下了腰。 “你的身体里蕴含的力量远远超乎你自己的想象,若彼时的你如同干涸的河床,那现在经过了金陵城一战,你的体内应该充盈着灵魂。” 云渺狠狠一拽拂尘,让燃烛者又被迫再次抬起了头,凝视着她眼前的僵尸。 “但你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去使用这股力量。”云渺的声音在燃烛者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笑意,“没有姜槐替你创造最好的战斗环境,你甚至没有让我使用异能的资格。” 随着云渺的话语落下,她拂尘一松,轻轻一推,燃烛者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几步,而云渺则借机跃至空中,拂尘,如同一片轻盈的云朵,瞬间覆盖了燃烛者的头顶,遮蔽了月光。 紧接着,女僵尸如影随形,配合着云渺的攻击,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地打断了燃烛者的反击节奏。 燃烛者不甘示弱,她尝试调动更多的暗星之力,企图挣脱束缚,手中也汇聚了那把巨大的镰刀。 但云渺的应对总是快她一步,仿佛能预判她的每一个动作。 云渺的战斗风格,既有道家的飘逸,又不失实战的犀利,每一击都恰到好处,既不浪费力气,也不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 “你很强,但还不够。”云渺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惋惜,“若你能放下心中的执念,或许能走得更远。” 随着话音落下,云渺的攻势愈发猛烈,拂尘与女僵尸的配合天衣无缝,将燃烛者逼得步步后退,直至最后拂尘的一甩,将其从天空之中击落,狠狠砸在一处布满青苔的石碑前,燃烛者再无退路。 它的呼吸变得急促,第一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震颤,如果说和暗帝的单挑所感受到的是实力上的差距。 那么现在,云渺让燃烛者所感受到的,便是一种灵魂深处的震撼。 她不得不正视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深不可测的少女。 【那些灵魂.......我并非不知如何去运用】 燃烛者慢慢站起了身,虽然云渺的攻势很强,但燃烛者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她身后的蝉翼微微扇动,抖落了身体上的尘土和碎石。 云渺也缓缓从半空之中落下,脚尖轻轻点在了地面,但表情却是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因为她感觉到了,四周的空气在微微颤动,脚下的地面也在发出不和谐嗡鸣。 【我并非无法掌控这数千万灵魂。】 燃烛者的蝉翼开始散发出的淡紫色的微光,原本的月黑风高夜逐渐被漫天星河所取代。 就仿佛是在此时,二人都已经进入到了另一方天地。 【我只是……不想让它们成为我战斗的工具。】 燃烛者的声音明显没有了之前那种颤动。 她的身形随着那淡紫色的蝉翼扇动而升起,千万银河星光装点着她的纱衣。 那独瞳居高临下俯瞰着云渺,又似乎在看向更远的地方,那里有着无数飘荡的灵魂,渴望安宁。 云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原来如此,那算我误解了你。背棺人的职责,不仅是引导迷途的灵魂,也是尊重每一个生命的终结。你的想法,与我们的理念不谋而合,或许,你也可以成为一名背棺人。” 燃烛者,面无表情,力量开始在她周身汇聚,而后她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算不依赖那些灵魂的力量,我也并非一无是处。】 就在燃烛者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手中的巨大镰刀再次闪耀起耀眼的光芒,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星辰之力。 【如果死亡是万物的终结,那就让我用自己的力量,给这些还未抵达终末的迷途之人一处容身之所】 她狠狠地将镰刀挥向地面,这一次,不仅是云渺,就连整个空间都仿佛被这一击所撼动,空气撕裂,大地震颤。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女僵尸再次展现了她的忠诚与力量。 她猛地抱紧云渺,用自己的后背作为盾牌,硬生生地承受了这一击。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身体瞬间布满了裂痕,但她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 “姐姐。”云渺在女僵尸的怀中,看着她替自己承受了一切,狂风将她额头上的符咒吹得猎猎作响。 女僵尸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丝光点,就仿佛是那漫天的星河倒影在了这早已死去人眼中的回忆。 “是吗......你想让我帮帮她?”云渺笑着点了点头:“既然是姐姐你看中的人,放心吧。” 轰—— 燃烛者并不想要了这两人的命,在看到那女僵尸挺身护着云渺之后便撤去了力量。 【现在你明白了吗?我的力量】 那独瞳冷眼看着地上的二人。 啪——啪——啪—— 一阵拍手声响起,那后背已经血肉模糊的女僵尸慢慢站直了身子,站到了一边。 而云渺则是一边拍着手,一边用赞许的眼神看着燃烛者。 “不错不错,但就像是一个握着刀的小孩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使用自己手中的武器,一被人激怒就随意挥砍,这样可能伤不到敌人,反而还会害了自己。” 【.......还不服输吗】 燃烛者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烦。 而后,它便看到了云渺扔掉了手中的拂尘,本以为她是要投降,但下一秒,云渺的手慢慢抬到胸口处,而后成剑指。 就如同变魔术一般,一张黄符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小时候师父总说,我做事不遵循常理,背棺人的秘术需要以自身异能并通过声音的方式催引符咒,但我却总觉得念那些大段大段的口诀很蠢。” 她手指间的黄符轻轻晃动着,燃烛者却并没有感受到其中蕴含着任何力量气息。 “所以我就告诉师父,为什么不能用更~科学的方式来引燃黄符呢,比如.......蜡烛?师父就揍了我一顿,还说啊,重点不在引燃黄符,而是要引出自身异能。” “可我还是觉得念咒太过于冗长,所以啊.......” 她微微抬眼看着半空中那傲慢到以星河做纱衣的兽。 “我便用了我自己的方式。” 唰—— 云渺突然半跪在了地上,手指夹着黄符在地上狠狠摩擦而过。 点点火星闪烁其间,而后黄符腾的一声燃起,少女将其用朱唇轻轻衔着,朝着半空中的燃烛者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瞬间,她的身形骤然加速,化作一道流光冲向燃烛者。 燃烛者没预料到云渺还会进攻,它的力量还未汇聚,只能草草挥舞出一击。 但云渺的动作异常敏捷,在半空之中身形一转,后背贴着镰刀的刀气而过,甚至还对着燃烛者露出了嘲讽的一笑。 【你……这是要做什么?我真的会杀了你】 燃烛者的声音中首次出现了波动,她感受到了来自云渺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超越常规、直指本源的力量。 云渺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顽皮也有坚定。 她猛地吐出衔在口中的黄符,黄符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轨迹之后落在了云渺手中。 而后她又一次避开燃烛者镰刀近身攻击的瞬间将黄符狠狠一掌拍在了燃烛者的额头之上。 “破障!” 只见黄符光芒一闪,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汹涌而出,瞬间穿透了燃烛者的身体。 陆晚吟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就仿佛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击中朝地面坠落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一直站在旁边的女僵尸突然出手,稳稳地托住了她。 陆晚吟在女僵尸的怀中呆愣地蜷缩着,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半空中。 她嘴唇微微张开,眼神里满是惊愕。 因为此刻在那半空之中,燃烛者依旧存在,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孤零零地悬浮在空中。 它的独瞳微微闭合,仿佛所有的生命力和意识都被抽出消散。 她的身体开始缓缓下落,最终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陆晚吟呆住了。 可如果那是燃烛者......自己又是谁。 云渺也轻盈地落在地上,她抬手轻轻勾手指,拂尘立刻飞到了她的手中。 随即她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陆晚吟身边。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陆晚吟惊骇地看着云渺。 “莫急莫急~”云渺则是用手温柔地摸了摸僵尸怀中的陆晚吟的脑袋。 “方才我不是说了吗~你就像是一个握着强大的武器却不知道如何去使用的小孩,现在我打落了你的武器,让你从零开始重新学习。” 云渺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面铜镜照相了陆晚吟,在看到铜镜中自己身型虚无缥缈,完全就是一抹灵魂的陆晚吟彻底傻眼了。 “现在的你,才是你真正应该去面对的现实,陆晚吟,你已经死了,早就死了.......现在存在的,不过是个介于生与死之间摇曳不定的残魂而已。” “我......我......”陆晚吟声音有些颤抖,那女僵尸慢慢将其抱紧,还用手抚摸着她的头,似乎是在安慰她。 云渺有些气呼呼地嘟起了嘴:“姐姐,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啊,我才是你妹妹,罢了罢了~放心吧,为死者引路是背棺人的职责,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要杀了你吗?” 她凑近,盯着陆晚吟的灵魂,而后咧开嘴露出了一抹恶魔一般的笑容:“你现在,已经死了~我现在可以帮你了。” 而就在此刻,在那荒山野岭的另一边,一片灌木丛中。 墨羽好几次试图拔刀但都被姜槐制止。 “不去帮她吗?”墨羽疑惑地看向姜槐问道。 “现在的我们帮不了她,和云渺说的一样,晚吟是暗星培育的种子,她本该在金陵城被暗星收割,但她连续两次逃离了死亡,现在除了和死亡打交道最多的人,没有人能帮她。” 墨羽似乎抓住了姜槐话语里的重点。 “哥,是你找云渺来的吗?” 姜槐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是,我和她之前就有些合作,算是互相知道一些底细。” “她为何会选择帮助你?”墨羽又问道。 “我答应她,在让岳老师复活之后.......让她揍一顿。” 。m. 第324章 山外青山 镜头一转,天已大亮,晨曦的阳光洒在荒凉的乱葬岗上,为这片死寂之地带来一丝生机。 陆晚吟的灵魂依旧呆愣愣地坐在地上,与燃烛者背靠着背,她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迷茫。 这时,云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那破庙里走了出来,她的背上不再是那口沉重的棺材,而是换成了一个装满杂物的箩筐。 在路过陆晚吟和燃烛者身边的时候,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那一抹迷茫的灵魂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是怎么了,还没接受吗?” 陆晚吟的灵魂闻言,白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苦涩:“要是你,你能接受吗?一夜之间,从一个大活人变成孤魂野鬼。” “唉唉,纠正你一下哦。”云渺用手指在陆晚吟脸上戳了戳。 “不是一夜之间,是很多很多年了~你早就在金陵城兽潮的那一晚死去了。” “.....闭嘴,让我安静会儿。”陆晚吟蜷缩起身体,抱着膝盖。 现在的她算什么呢,老岳拼了老命为她续命,姜槐也给了她新的机会。 但就像云渺所言,自己总归是死去了。 我还是曾经的那个我吗,还是记忆中诞生在金陵城的那个女孩儿吗? 云渺看着陆晚吟开始思考人生哲理了,她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的确不容易接受。但你知道吗?死亡,有时候只是另一种开始。” 说着,她缓缓蹲下身子,与陆晚吟平视,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之所以无法接受,是因为你还未看清自己的内心。你一直在逃避,逃避自己的死亡,逃避那些你本该面对的责任和使命,你并没有正视你所容纳的那些灵魂。” “听不懂,说人话。”陆晚吟不耐烦地别过了头。 “唉,可惜我不会说教啊,我姐姐倒是很擅长,但姐姐已经死了。”云渺耸了耸肩站起身。 “对了,既然你现在闲着也是闲着,随我一起去把这些草药拿到小镇上的中药铺去卖了吧。” 说着,云渺解下了自己背后的箩筐放在地上。 “......”陆晚吟很不爽地看着云渺:“你把我魂都打出来了,现在还要让我陪你去打工,你是不是人啊?” “放心吧,亏待不了你,若是我心情好,让你回到燃烛者的身体中去也说不定哦。” 听到这句话,陆晚吟一下就瞪大了眼睛:“真,真的吗?!我还能回去?!” 云渺轻轻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嘛,理论上是有可能的啦,不过嘛,得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咯。” 陆晚吟一听,瞬间来了精神,也不管什么灵魂状态不状态的了,猛地站起来,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那你说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满意?我,我会做饭!” 云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很简单,跟我一起去一趟附近的镇子,和我一起把这些草药卖到中药铺。” “行,一言为定!”陆晚吟拍了拍胸脯。 可就在她的手要去触碰箩筐的时候,却突然穿了过去。 陆晚吟愣住了,却听到一旁的云渺发出了噗哧的笑声,她知道自己被耍了,有些恼怒地看着云渺。 云渺看着陆晚吟那气呼呼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故作恍然大悟状:“哎呀,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你现在是灵体状态了,怎么能背得动这箩筐呢?” 陆晚吟闻言,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瞪了云渺一眼,却也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云渺从箩筐中翻找了一番,拿出一株白色的花,递到陆晚吟面前。 “诺,把这个吃下去。”云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这是什么?”陆晚吟疑惑地看着那朵花,心中暗自嘀咕,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末路之花,荼靡,吃了它,你就能暂时接触到活人,也能触摸到物体了。” 云渺解释道,“不过嘛,活人的天性会选择性地无视你的存在,所以你最好还是不要和人说话,也不要做一些引人注目的事情。毕竟……人鬼殊途,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陆晚吟听了这话,虽然心中不满,但也知道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她接过荼蘼花,这次并没有直接穿过去,这朵花仿佛是接受了陆晚吟的存在一般,就这样静静地躺在灵魂的手中。 陆晚吟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将其吞了下去。 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涌遍全身,她仿佛能感受到周围空气的流动,也能触摸到身旁的箩筐了。 “怎么样,感觉如何?”云渺看着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还行。”陆晚吟简短地回答,她可不想让这个女人看出自己的异样。虽然她现在能触摸到物体了,但这种感觉却让她感到既新奇又诡异。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还能看到一丝丝淡淡的灵气在指尖缭绕。 “第一次感觉有实体是这么好的一件事。” “那就好。”云渺拍了拍陆晚吟背后的箩筐。 “既然你现在能帮忙了,那就跟我一起把这些草药送到小镇上的中药铺去吧。” 陆晚吟虽然心中不甘,但也只能无奈地跟上。 云渺的居所隐藏在一片荒凉的山林深处,那里没有道路,更不见车辆的踪迹,连一个活人都没遇到。 陆晚吟跟随着云渺,在这无尽的山林中已经转悠了几乎一整天,脚下的土地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四周的树木也仿佛永远在重复着同样的风景。 “到底还有多久啊?”陆晚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心中充满了焦急。她担心姜槐此时正在四处寻找自己,而她却在这里迷失了方向。 云渺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仿佛一点也不着急。 “就快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陆晚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人死了之后,时间就没有意义了,所以不用在意那么多。” 陆晚吟闻言,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她瞪了云渺一眼,却也别无他法。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灵魂状态,除了依靠云渺,别无选择。 从晨曦走到黄昏,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洒在山林的尽头时,陆晚吟终于看到了那依山傍水的小镇。 小镇并不大,却显得格外宁静与和谐,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她并没有去细究这里是哪个地区,只是心中暗自庆幸,终于走出了那片荒凉的山林。 此时,她也遇到了一些同样背着箩筐、穿着朴素的大爷和大妈。 他们或独自行走,或结伴而行,有背着自家种的菜的,也有背着鸡鸭鱼的,但都朝着与陆晚吟和云渺相反的方向走去。 大爷大妈们看到云渺,都热情地打招呼,询问她是不是又要去镇上卖草药,怎么今天来得这么晚,天都快黑了。 云渺背着手,故意叹了口气,微笑着瞥了一眼身旁的陆晚吟,笑道:“哎,带着个拖油瓶,走得能不慢嘛!” 陆晚吟闻言,气得咬牙切齿,但却无可奈何。 她瞪了云渺一眼,却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今天怎么没背你那.....那大盖板啊。”一位阿婆问道。 云渺耸了耸肩,笑着说道:“被人给打坏了~还在修理中。” 陆晚吟知道这货在故意说给自己听,昨天自己确实下手有点狠,但被打坏的估计不是棺材,而是那女僵尸。 但看云渺现在的态度,那女僵尸应该没有大碍。 不过这些老人似乎真的看不到陆晚吟一样,就算陆晚吟不爽地说了一句:别聊了,快赶路吧。 但除了云渺瞥了她一眼之外,那些大爷大妈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难道他们就不好奇!一个箩筐怎么会浮在这里吗?! 陆晚吟在心里吐槽。 之后的一路上,她尽量保持着低调,避免和活人接触。 而云渺则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路过的行人打着招呼,仿佛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死人”存在。 随着云渺和陆晚吟踏入小镇,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镇的街道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青砖黛瓦,木门轻启,透出温暖的灯光。 街上行人稀少,但每一个遇到的人,脸上都洋溢着淳朴的笑容,仿佛这个世界的纷扰与他们无关。 “这座小镇算是个古镇了,”云渺边走边向陆晚吟介绍,“平时游客可不少,热闹非凡,但最近因为附近水坝附近出现了兽的痕迹,大家都人心惶惶,游客也不敢来了,就连镇上的年轻人也离开了很多。” 陆晚吟听着云渺的话,目光在小镇的每一处停留。 确实,从那些紧闭的店铺和稀少的行人中,她能感受到小镇的冷清。 但她也注意到,尽管如此,小镇的居民们依然保持着生活的秩序,没有因为外界的威胁而慌乱。 。m. 第325章 无可救药的蠢货 “这座小镇虽然不大,但挺有韵味的,我挺喜欢这里。” 云渺边走边对陆晚吟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陆晚吟跟随着云渺的脚步,目光在小镇的每一处停留。 她看到了街边的小贩正在收拾着摊位,准备结束一天的忙碌;几个孩童在巷口追逐嬉戏,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一位老妇人坐在门前,手中拿着针线,正专注地缝补着衣物。 这些日常的景象,让陆晚吟感受到了小镇的生机与活力。 “前面就是我常去的那家中药铺了。”云渺指着前方的一家店铺说道。 两人加快脚步,来到了中药铺前。 店铺的门面虽然不大,但里面却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草药,药香四溢,让人精神一振。 店老板看到云渺,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云渺姑娘,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云渺抱歉地笑了笑,解释道:“今天带了个新朋友,所以走得慢了些。” 说着,她指了指身边的陆晚吟。 老板往陆晚吟所站的位置看了两眼,虽然感觉很奇怪,但立刻就释然了,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云渺的这种古怪。 “哈哈哈,我就说你今天怎么没背棺材。” “......这样被人忽略的感觉真不好。”陆晚吟嘟哝着,在云渺的示意下把箩筐放到了柜台上。 “老板点一下,您单据上的草药都采来了,绝对是纯天然的哦,和其他药铺里的那种人工培育的药材绝对不一样~” “不用点了。” 老板笑着把一个信封递给云渺:“你的货,质量有保障。” 陆晚吟站在一旁,看着云渺与店老板熟络的样子,心中不禁对云渺多了几分好奇。 她想知道,这个看似神秘的女人,在这个小镇上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走着,请你吃饭。” 云渺把信封在陆晚吟眼前晃了晃,而后就拉着她的手走出了药铺。 从药铺走出,天边已泛起了淡淡的暮色,仿佛是大自然在不经意间打翻了墨水瓶,将天际渐渐染成了深邃的蓝紫色。 云渺与陆晚吟并肩而行,踏上了返回的路途,而小镇的夜色,也在这不经意间悄然降临。 “饿了吗?”云渺牵着陆晚吟的手,回过头对她笑了。 陆晚吟揉了揉自己的腹部。 “.......是有点,但灵魂不是应该感觉不到饿吗?” “你啊~还是对灵魂太不了解了。”云渺故意叹了口气,然后拉着陆晚吟加快了脚步。 随着夜幕的降临,小镇的喧嚣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与天际融为一体,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轮廓。 而近处,屋檐下的燕子归巢,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两人沿着石板路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饭馆前。 饭馆的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上面用行云流水般的笔迹写着“怡香居”三个大字。 一踏入饭馆,一股诱人的饭菜香便扑鼻而来。 店内布置得温馨雅致,几张木桌木椅错落有致,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更添了几分文人气息。 但可惜的是没几个客人,只有寥寥数人零星坐在店内的几张桌前埋头吃饭。 “吃点啥?”店老板抬头看向进门的两人。 但当店老板看到云渺时,脸色却突然变得阴沉起来,眉头紧锁,似乎对云渺的到来颇为不满。 “你这小瘟神,咋又来了!不是和你说过,我们店不欢迎你吗!”店老板没好气地说道,手中的抹布在桌上用力一甩。 云渺见状,赶紧赔笑道:“唉唉~老板,您这话说的,我今天可没背棺材!不许把我轰出去啊。 陆晚吟冷笑一声,接口道:“呵呵,她虽然没带棺材,但我带了一个女鬼来。”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可惜的是店老板根本没有搭理陆晚吟,只是打量了一下云渺,还走到门口看了几眼,发现真的没有棺材之后才冷哼了一声。 “行,坐最外面,别让你身上的晦气进来了。” 云渺朝着老板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拉着家陆晚吟在最外面的桌子上坐下。 “小瘟神,我还以为你到哪儿都受欢迎呢。” 陆晚吟托着下巴,一脸坏笑地看着云渺。 “哎呀,有些地方的人太迷信了,一见到棺材就觉得晦气。” “我觉得人家的想法才是正常的。” 陆晚吟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门外,她不由地叹了口气,很想知道姜槐现在在做什么,都一天一夜没见到自己了。 这会儿怕是已经急疯了吧。 可就在这时,她目光突然瞥到了小镇的一角,有个男人和女人的背影......很像姜槐和墨羽。 她噌的一下站起来。 云渺很疑惑:“尿急?” “不是,我好像看到姜槐了。” “哎呀,你产生幻觉了,他怎么可能在这么偏远的地方?哎呀行了,别看了,我已经点好菜了,等我一下,出去办点事。” 说罢云渺直接就把陆晚吟晾在了一边,径直走出了饭馆,离开之前还让老板直接上菜就行了。 陆晚吟看着云渺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无奈,她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再次投向门外,试图寻找刚才那抹熟悉的身影,却已不见踪影。 小镇的街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脚步声和远处的狗吠打破了这份沉寂。 饭馆老板端来了几道热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引得陆晚吟肚子咕咕直叫。 她本想等云渺回来一起吃,但转念一想。 “她都把我打死了!我还要对她礼貌!我神经病吧!” 于是她直接端起碗来就要开吃。 正当她准备动筷时,那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儿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围到了她的桌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饭菜,咽着唾沫。 “姐姐……好吃吗?” 女孩儿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怯意和渴望。 陆晚吟心头一软,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曾因为家境贫寒而对食物充满渴望。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着对孩子们说:“虽然我还没吃,但闻着很香,你们想不想一起吃?” 孩子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露出了害怕的神色,纷纷往后退缩,不敢靠近。 陆晚吟见状,心中一阵疑惑,她不解地问:“怎么了?你们不想吃吗?” 这时,一个小男孩儿鼓起勇气,小声地说:“姐姐,那个和你一起的姐姐好凶,每次来都要打我们,所以我们不敢吃。” 陆晚吟听了火冒三丈,她没想到云渺竟然会对孩子们动手。 她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温柔地对孩子们说:“别怕,她不会打你们的,姐姐保证。你们快来一起吃吧,这些饭菜可香了。” 孩子们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架不住那种饥饿感,最后怯生生地走了过来,围在了桌边。 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饭菜,却不敢伸手去拿。 陆晚吟见状,拿起筷子,给每个孩子都夹了一些菜,放在自己的碗里。 然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孩子想去摸碗,她的手却突然穿过了碗,就像陆晚吟之前的状态一样。 陆晚吟顿时愣住了,孩子们都无助地看着陆晚吟,甚至有些泪眼婆娑。 “姐姐....我们饿.......” “姐姐.....我们想吃.......” “让我们吃......” 孩子们的声音带着哭腔,手也不自觉地伸向了陆晚吟,仿佛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陆晚吟疑惑的时候,突然耳畔传来了一阵破空之声。 啪—— 一根柳树枝狠狠打在了桌上。 几个孩子被吓得直接连滚带爬逃离了饭馆。 “嗨呀,真是的,这些小东西现在居然都敢来和我抢吃的了。” 云渺手里拿着那根柳树枝,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她转头看向陆晚吟,笑嘻嘻地说道:“我说你啊~你自己也是灵魂状态,难道你就看不出,刚才那群孩子根本就不是人吗?就差一点,你的灵魂可就要被他们分食了哦。” 与此同时,在凌羽市的地下工坊之中。 “咳咳.....!咳咳!!” 女人剧烈的咳嗽回荡在空旷的工坊之中。 她为数不多地用回了自己真正的身体,但这副身体早就因为时间的侵蚀而变得千疮百孔。 血液滴落在地板上,洒在她的那些造物上。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也染红了她身上的那件白色研究员大褂。 但是没办法,尽管如此痛苦,但最后的工序无法用傀儡身体来执行。 “......主人?”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偃师猛地回过头,一双青绿色的眼眸死死地瞪着门口的苍术。 “我不是说过,这段时间谁都不能靠近吗?!” 她的声音沙哑且愤怒。 苍术吓得立刻跪倒在了地上。 “是,是因为,有点事想和您汇报。” “说......” 偃师那染血的手颤抖着继续去调试着设备,身后的苍术连眼睛都不敢抬一下,赶紧说道。 “.......是,是暗星大人,她似乎已经......已经知晓了您的计划,死灵会在三小时前占领了您的其中一座工坊。” “就这种小事吗。” 偃师不耐烦地说道。 “这段时间我布设了大大小小五百多个工坊,就是留给他们玩儿的。” “主人,可,可您之前不是说,每一处工坊,都.....都无比重要,绝对不能.......” 苍术这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 偃师冷笑着转过身,靠在工作台前,呼吸有些急促。 “是啊,如果不这么和你说.......暗星那杂种又怎么会上当呢。” 苍术的身体瞬间开始颤抖起来。 “主,主人!我......” “好了,孩子,你退下吧。” 一阵脚步声响起,十余名死灵会的成员鱼贯而入,而后那穿着丧服头戴黑纱的女人也踏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暗星.......” 偃师在看到暗星之后,并没有任何的诧异,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般,继续转过身去开始调试设备。 “偃师大人,我不得不说,您的想法很疯狂,估计就连灭世者也比不上您的癫狂程度。” “有话快说,没事就滚。” 偃师说话间又剧烈咳嗽起来,血液溅射在了她眼前的仪器上。 “这些让人惊叹的造物,根本不属于任何一个维度,我一直都怀疑,您和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不,您和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维度的存在。” 暗星悄无声息已经来到了偃师的身边,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偃师的那些造物。 “而这些造物,是用傀儡身躯所不能实现的,也就是说,现在的您并非一个虚影,这残破的身躯就是你的真身吗?” 死亡的气息逐渐弥漫在了偃师的身体上。 一股窒息的感觉也随即而来。 “把你的手拿开,别碰我的东西。”偃师转过头,死死地瞪了一眼暗星。 “哦,失礼了。”暗星挪开了手,而后狠狠掐住了偃师的喉咙。 “我很想知道您到底付出了多少,才会从那么高的位置坠落进了监狱,但现在,我和圣徒都达成了共识,您现在正在做的事已经影响到了我们的利益。” “.......咳咳。”偃师努力睁开眼睛,看着暗星。 “告诉我,大人,您在监狱里看到了什么,是什么促使了你必须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杀掉这位典狱长,我们一开始不是都商量好了吗?让典狱长成为我们的工具,而不是真的杀了他。” “鼠目寸光的东西......”偃师含糊不清地说着。 “是啊,怎比得上您见识宽广,但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偃师大人......” 就在这瞬间,原本痛苦万分的偃师突然咧开了嘴角,她笑着看向了暗星,而后身形慢慢开始发生改变。 暗星那总是无比疲倦的眼神里也露出了一丝惊愕,而后是愠怒。 “......小东西,你找死?” 霜冉解除了拟态,她被暗星掐着脖子慢慢提了起来。 “....哈..人家.....只是和您开了个玩笑嘛,您.....别,别生气啊....咳咳......” “你家主人呢?”暗星冷冰冰地问道。 “不知道诶.....你....自己找找.....?” 霜冉痛苦地挣扎着,但还是努力朝着暗星露出了一个极为嘲讽的笑容。 “是吗.....原来偃师大人把你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迷惑我们,她早就知道了我们会对她不利......真是可怕的存在,那我们可不能辜负了她啊.....镜魔,你的灵魂虽然污浊不堪,但......我来者不拒....” 就在暗星要让霜冉的生命之火彻底熄灭的瞬间,工坊的深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行了,放开她吧。” 众人循声看去,就见真正的偃师面无表情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霜冉愣愣地看着偃师。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你不是说,我,我死在这里.....你,你会放过他....还有我的妹妹吗?” “死到临头还只想着他?你真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偃师扶了扶眼镜,而后走向了暗星。 “把你手中那个不值一提的东西放开吧,然后跟我来,暗星。”偃师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我会让你看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 。m. 第326章 言灵 暗星眯起眼睛,松开了掐着霜冉脖子的手,霜冉如脱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大口喘息着。 暗星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偃师身上,她缓缓开口:“你最好别让我失望,偃师大人。” 偃师没有回应,只是转身向工坊更深处走去,暗星紧随其后,一众死灵会成员也连忙跟上。 他们穿过曲折的走廊,最终来到了一扇巨大的金属门前。 偃师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暗星,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这里,是我真正的秘密所在,而你,是第一个有幸见识到的.......理论存在的生物。” 偃师的声音低沉,她伸出手,轻轻触碰门上的纹路,一道复杂的光芒闪过,门缓缓打开。 暗星与死灵会党羽踏入门槛,眼前的景象令她皱紧了眉头。 原以为会迎来一场震撼的视觉盛宴,或是某个隐藏极深的秘密实验室。 然而,当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虚无——没有光,没有色,没有声音,甚至没有空气流动的感觉。 这里仿佛是一切存在的终点,万物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连时间似乎都已停滞。 “这……”暗星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响。 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哪怕一丝存在的证明,但这里除了虚无还是虚无。 就在这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有些异样,暗星低下头,看到自己手正在扭曲,就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撕裂她的身体,但又完全没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额啊啊啊啊!!!主人!!主人!!” “主人!!救我!!救我!!!” 还没等暗星反应过来,她身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暗星转过头一看,就见死灵会的众人在踏入这扇门的瞬间便身形开始扭曲,最后完全消亡在了这万籁俱寂之中。 偃师走进门内,抚了抚眼镜对暗星说道:“如你所见,这里是所有时间的尽头,万物的终点。在这里,没有生死,没有善恶,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这是我穷尽一生所找寻到的湮灭。” 暗星眉头紧锁,她无法理解偃师为何会对这样的虚无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达到这里。“你……就是为了这个?为了这片虚无?” 她的身体还在持续扭曲着,似乎就连死亡本身都在被这空间所吸收。 “在这里,熵增达到了极致,热量均匀分布,没有任何温差,没有能量的流动,因此也没有生命的跃动,没有善恶的评判,没有开始的喜悦,也没有结束的哀伤。” 偃师继续说道,她的手指轻轻划过门边,仿佛在触摸着那遥不可及的宇宙终极状态:“即便是永恒的时间,也逃不过最后的湮灭。无论是黑洞的蒸发,还是宇宙的膨胀,最终都将导向这个不可避免的结局。在这里,时间失去了意义,空间也失去了界限,一切都归于虚无,成为了宇宙最原始、也是最终的状态——混沌。” “......你真是个疯子,你想把这个空间拽向现在的世界,让虚无将我们所在的世界吞噬?” 暗星冷冷地注视着偃师。 “永恒军团是一群只知道吞噬的畜生,即便这个世界被虚无所吞噬,但只要典狱长在,它们依然会蜂拥而至,到时候,这里便是它们的坟场。” 偃师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现在你已经接近真相了,就此离去吧。” 暗星还想说什么,但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她将她整个人的意识拽出了这方空间。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死灵会的秘密祭坛。 “.......主人,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老人杵着拐杖,有些担忧地看着暗星。 “我们已经无法再阻止她了,不管是我还是圣徒,或者其他的原初之兽......她已经和热寂空间融为了一体,我们再也找不到她了,除非.......除非.......” 暗星来回踱着步子。 这还是老人第一次看到这位大人如此焦急。 “除非......连虚无也能吞噬的灭世者.....也进入到那方空间,或许.......”想到这里,暗星打定了主意。 她要去见灭世者。 不.....但这是在找死。 再结合灭世者之前的话,她永远是其他原初之兽的敌人,或许对灭世者来说,就算那个虚无的空间真的降临,她也无所谓。 该怎么做.......偃师所知晓的东西明显和他们不在一个层面,该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 暗星站在祭坛的中央,眼神闪烁不定,内心的挣扎如同风暴中的海浪,翻涌不息。 她知道,面对偃师所揭示的一切,以及她意图将这一虚无状态引入现实世界的疯狂计划,常规的对抗手段已然无用。 必须寻求一种超越常规,甚至超越原初之兽力量范畴的解决方案。 典狱长?不......现在的它还太弱小,偃师也只是想将他作为一个锚点,吸引永恒军团自己进入坟场的锚点。 就在暗星焦虑之际,一阵轻快的铜铃声突然从祭坛外传来。 一群死灵会的成员警觉地转身,试图阻挡这不速之客的接近。 随即,一名少女缓缓步入了暗星的视线。 她身着一套紧身的拘束服,衣物上繁复的束带将她纤细的身躯紧紧包裹,却奇异地勾勒出一种别样的韵味,既显得受到束缚,又不失一种难以名状的野性与魅力。 她的脸庞下半部分被一种特制的防咬器覆盖,只露出那双如夜空般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以及上半张清秀而略显倔强的面容。 【倒下】 凡是试图靠近她的死灵会成员,都在她隔着防咬器,含糊不清地吐露出的每一个字句下纷纷倒下,仿佛那些话语中蕴含着能够操控人心、颠覆现实的魔力,即便声音沉闷,也无法阻挡其力量的释放。 老人眯起眼睛,疑惑地打量着这位突如其来的少女,而暗星,则在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缩,她认出了这位少女。 “你来这里做什么?” 暗星冷冷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女。 “怎么,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不能来串串门吗?” 少女的双手都被拘束服限制,尽管声音因防咬器而显得有些怪异,但仍努力表现出调皮可爱的模样。 而在她的脚边,横七竖八地倒着无数的死灵会成员,仿佛是对她力量的无声证明。 “无礼之徒......!” 老人挥舞权杖,剩余的死灵会成员也准备一拥而上。 但暗星却抬手制止了所有人。 “都退下,不要靠近她,迅速离开这里,不要去听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好过分啊~人家的声音不好听吗?你为什么不让他们听我说话啊........”少女露出一副故作受伤的表情,但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暗星黑纱之后的面容显得更加疲惫了。 为什么偏偏是她......又为什么刚好在这时候出现呢。 “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咯?” “我没时间和你胡闹。”暗星的语气愈发冰冷。 少女耸了耸肩:“你还是一样开不起玩笑,好啦,之前的聚会我没去是因为我和那只蝴蝶不是一路人,这你是知道的,小暗,但我和可是永远都站在一边的!”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暗星的周身涌现出了死亡的气息,黑色的花朵在她脚下盛开:“我保证让你那张嘴,永远也说不出半个字。” 少女故作害怕地瞪大了眼睛,但立刻那种害怕就化作了一丝嘲讽。 “行了,我来这里肯定是因为小暗你需要帮助咯,偃师大人的计划,你已经知晓了对吧?看你这么气急败坏的,一定是在偃师大人那儿吃瘪了,对吗?” 暗星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确实在偃师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但这份挫败感她并不想在眼前这个少女面前展露无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冷冷地说道:“你既然知道,那就应该明白,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少女轻轻一笑,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我当然知道,所以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吗?小暗,你可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之一,我怎么能看着你陷入困境而不管呢?” “帮我?我告诉你,如果偃师的计划成功,除了灭世者和典狱长,所有的一切都会归于虚无。” 少女神秘的一笑,缓缓走进暗星,低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有一些连你都不知道的秘密,一些关于灭世者的秘密。而且,我或许能找到一种方法,让灭世者成为我们的盟友,而不是敌人,怎么样,有兴趣吗?” 暗星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如果少女真的能做到这一点,那无疑将是一个巨大的转机。 但她还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你又凭什么认为灭世者会听你的话?” 少女慢慢眼,声音从防咬器后缓缓传出。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最聪明的原初之兽。” “言灵。” “拿着。”云渺将柳树枝递给了陆晚吟。 “......我现在是灵魂,你让我拿这个。”陆晚吟有些不悦的看着云渺。 “放心啦,我让你拿你就拿着,然后去把那几只小鬼给打到魂飞魄散。” 陆晚吟接过了柳树枝,果然和云渺所说,并没有感觉不适。 陆晚吟接过了柳树枝,果然如云渺所说,她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然而,当她听到云渺接下来的话时,却更加疑惑了:“你......你不是应该为它们引渡吗?为什么要我帮忙打散这些小鬼?”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质疑。 云渺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道:“哼,这群小东西,我已经劝了它们很久很久了!一个个的!都不想入土为安!再这么下去,这群小鬼一定会影响到这镇上的活人,所以咯,你帮我的忙,去把这几只小鬼打散,我不仅让你回到肉身里,还会教你怎么样去更好地控制体内的那些灵魂,如何~” 半小时后。 “你们啊,真的该走了。”陆晚吟轻声叹息,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疲惫。 她已经尝试过无数次,用尽了各种方法来劝说这些小鬼入土为安,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要是再不听话......本小姐真的要抽打你们了啊!” “嘻嘻,姐姐,我们还不想走呢。” 一个小鬼突然从树后探出头来,做了个鬼脸,然后又迅速躲了回去。 陆晚吟无奈地摇摇头,她知道这些小鬼虽然顽皮,但内心深处其实也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 它们或许是因为太过年轻,或许是因为还有未了的心愿,所以迟迟不愿踏入那永恒的安宁。 “好啦,别闹了。”陆晚吟试图用更严肃的语气来震慑它们,“你们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太久,再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然而,小鬼们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警告。它们继续嬉笑着,有的甚至开始模仿起陆晚吟的动作和表情,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本来就比较胆小的陆晚吟,现在在这夜幕降临的树林中和一群灵魂玩着捉迷藏。 其实她的腿都已经有些发软了。 突然有个小女孩儿直接扑过来从后面推了一下她,吓得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咿!!别!别闹了!我,我也是鬼!谁,谁怕你们!” 陆晚吟心中一怒,她挥舞着手中的柳树枝,想要吓唬这些小鬼。但小鬼们却更加放肆了,它们纷纷围了上来,有的扯她的衣角,有的在她耳边尖叫,仿佛是在挑衅她一般。 “呜呜呜!!姜槐!!姜槐!!救命啊!!呜呜呜呜!!!” 陆晚吟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哭嚎着。 远处的姜槐好几次想上前,但都被云渺给拦住了。 “唉唉,说好的,不要干涉我的教育方式。” “......她胆子很小,很怕鬼,这样我怕......” “怕什么!她现在本来就是鬼了!班长,你是不是有点太宠她了?” 姜槐沉默不言,但眼神还是十分担心地看着陆晚吟。 正好看到陆晚吟抱着脑袋往灌木丛里钻,看上去吓得不轻。 “行了,班长,你瞧瞧人家墨羽老师。” 云渺指了指一旁面无表情的墨羽说道:“胆子都是要练的,陆晚吟作为觉醒者,而且又是天天和灵魂打交道,但是胆子这么小,还怕鬼,你觉得说得过去吗?” 姜槐叹了口气:“行吧,那现在要开始第二阶段吗?”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女孩儿跑过来,有些哆哆嗦嗦地说道:“大,大姐姐.......好像吓晕过去了。” “......” “......” 这次连云渺都无语了,她捂着脸,叹了口气:“唉.....看来是该开始第二阶段了。” 。m. 第327章 与自己和解 陆晚吟的灵魂在混沌中漂泊,四周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与虚无,她仿佛被遗弃在宇宙的深渊之中。 在这绝望的时刻,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那些曾给予她温暖与爱的人——母亲温柔的笑容、父亲坚实的臂膀、养父岳秦山慈爱的目光,以及姜槐那总是默默守护的身影。 这些记忆如同遥远星辰的微光,穿透了黑暗的束缚,给予她一丝慰藉,却也让孤独与无助的感觉愈发强烈。 浑身的冰冷逐渐侵蚀着她的意识,直到有一天,一口古朴的棺材缓缓将她包围,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永远囚禁。 陆晚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开始拼命挣扎,嘶吼声在寂静的混沌中回荡,却似乎无法打破这永恒的束缚。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双冰冷却异常温柔的手轻轻环抱住了她,一个柔和而坚定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陆晚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一种似有若无的温暖逐渐传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让她的灵魂逐渐开始平静。 猛然间,陆晚吟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棺材之中,而周围,那些熟悉的小鬼们正围着她,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担忧。 小女孩儿泪眼婆娑,一见她醒来,便急切地喊道:“快逃!怪物出现了!” “怪,怪物?什么怪物?”陆晚吟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而后当她看向那小镇的时候,一下子傻眼了。 原本寂静的小镇此刻火光冲天,所有的一切都被点燃,无数的惨叫声,哭嚎声此起彼伏。 而小镇上空是无数的裂隙。 “兽群.....” 陆晚吟皱紧了眉头,而后她立刻迈开腿朝着小镇的方向跑去。 “姐姐!不,不是那边!我们要逃走!赶紧逃走!” 几个小孩儿的灵魂拽住了陆晚吟。 “你们先走!我得去看看!” 她就像是忘了自己现在是灵魂状态一般,拼了命地想要往小镇上赶。 救人。 这是陆晚吟唯一的念头。 哪怕是多救一个人。 突然,一阵细微却令人心悸的窸窣声从附近的灌木丛中传来。 陆晚吟紧张地环顾四周,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但夜色如墨,灌木丛密布,一切都显得那么隐蔽而危险。 几名小鬼也吓得缩在了陆晚吟的身后。 就在她凝神细听之际,灌木丛开始轻轻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缓缓移动。 接着,一对赤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犹如地狱之火,瞬间锁定了陆晚吟的视线。 她倒吸一口冷气,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但仍旧是将那几个孩子的灵魂护在自己身后。 随着灌木丛的进一步分开,一个庞大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那只如同鬣狗一般浑身赤红,脖子处鬃毛如同钢针一般的怪物。 它的出现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陆晚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不可能.......”但这只兽给予陆晚吟的压迫却不仅仅是力量上的。 还有精神上的冲击。 因为这只兽陆晚吟认识。 不对,应该说这只兽存在于陆晚吟的记忆之中。 面对这只熟悉而又恐怖的怪物,陆晚吟的嘴唇微张,却只能发出细微的颤抖声。 她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哆嗦着,仿佛被寒风吹过一般。那双赤红的眼睛,如同地狱的火焰,再次唤醒了她深藏心底的恐惧与回忆。 “.......姐姐!快,快逃啊!” “姐姐!” 孩子们都在拽着陆晚吟,但她的双腿就仿佛是石化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 她想起了金陵城的那个夜晚,那个平静却又不寻常的夜晚。 当时还年幼的她,独自站在窗前,明天父母要带她去买新衣服,这种兴奋让陆晚吟完全睡不着,只能望着窗外的黑暗与寂静,幻想明天穿上新裙子的自己有多么漂亮。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快得惊人,只留下一抹赤红的残影。 那就是这只怪物,她曾亲眼见过它,感受过它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没错,在金陵城兽潮的前一晚,她就见过兽 她曾试图告诉父母,告诉他们自己看到了怪物。 但那时的她太过年幼,话语中充满了孩童的稚气与不确定。 父母虽然疼爱她,但并未把她的话当回事,只以为是孩子的幻想或噩梦。 而后灾难降临了。 金陵城的兽潮摧毁了她的家园,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 她亲眼目睹了亲人在自己眼前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那一刻,她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惧与绝望。 陆晚吟最后看到这只兽的时候,它正扑向阻挡在单元楼门口的自己的父亲 所,所以它现在嘴里咬着的那只断手是......自己父亲的? “姐姐!” 女孩儿的喊声让陆晚吟回过神来。 “姐姐!快走!我,我们帮你挡着!” 几个小孩儿的灵魂反而是挡在了陆晚吟的身前。 逃走吧,逃走吧,就和许多年前一样。 就算岳秦山救了你又怎么样,你从来不敢面对过去的自己。 之前在金陵城你以为接纳了那些灵魂,你就能得到解脱? 不,你始终没有正视你自己,你把这当作是别人的故事,以为自己还活着。 陆晚吟。 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自己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闭嘴.....闭嘴!!我.....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陆晚吟捂着脑袋,她的瞳孔因为恐惧而开始颤抖,嘴里发出呜咽声。 突然,那只兽扑了过来,动作迅猛而残忍,一口咬碎了其中一名孩童的灵魂。 那孩童的灵魂瞬间化作点点光芒,消散在空气中,留下陆晚吟跪坐在地上,心如刀绞。 “不.....不要.......” 她就仿佛是回到了当时金陵城的那个无助的自己,在废墟之下,只能看着自己的母亲用身体承受着瓦砾护佑着自己。 泪水开始夺眶而出,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眼神也变得涣散。 金陵城的兽潮摧毁了她的家园,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她亲眼目睹了亲人在自己眼前倒下,自己却无能为力。 那一刻,她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惧与绝望。 而这一刻,她回忆起了那种绝望。 “姐姐!”女孩儿的喊声让陆晚吟回过神来,她恍惚地看着眼前,几个小孩儿的灵魂反而是挡在了她的身前,尽管他们的身影那么小,那么脆弱,却试图用他们微弱的力量保护她。 “姐姐!快走!我,我们帮你挡着!”孩子们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和勇气,这让陆晚吟的心更加疼痛。 逃走吧,逃走吧,就和许多年前一样…… 那个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试图引诱她放弃抵抗,逃回那个她自以为安全的幻想世界。 你总是这么喜欢逃,你自以为用各种面具伪装自己的内心,就可以安然无恙活在这个世界上? 不......死亡如影随形,你不可能跑得比它还要快。 暗星快要追上你了。 失去了典狱长力量的你,一无是处。 “给老娘.......闭嘴!!” 陆晚吟咬牙切齿地说道,她头发凌乱,慢慢站了起来,死死地凝视着那只赤红色的兽。 她缓缓站起身,尽管身体还在颤抖,但她的眼神已经变得坚定。 她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只兽,必须保护这些孩子们,必须正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解脱,才能真正地活出意义。 这是第二次机会。 也是最后一次。 “姐姐......你,你现在和我们一样是灵魂.....你要怎么做.....” 女孩儿泪眼婆娑地看着陆晚吟问道。 陆晚吟捡起了地上的柳树枝,而后深吸了一口气。 “这意味着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所以也没有退路了........”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只兽。 “如果说这就是我需要还的债,如果说这就是我必须要去面对的自己.......”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力量正在透过那柳树枝传入到自己的灵魂之中。 “不对......我要面对的,从来都不仅仅是我自己......” “姐姐......” 孩子们似乎看到了陆晚吟身上逐渐汇聚的那些光点,那些温暖的光吸引着他们,越来越多树林中的灵魂开始朝着陆晚吟靠近,她身上的光点也越来越多。 并不像暗星的死亡那么不详。 也不像燃烛者那般鬼魅。 那是属于陆晚吟自己的力量。 柳树枝的形态开始慢慢发生改变,光点将其包裹住,而后开始褪色,一根音乐家的银色指挥棒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随着陆晚吟轻轻挥舞。 灵魂们也越聚越多。 那些灵魂光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汇聚成一席流光溢彩的晚礼服长裙,轻轻环绕在陆晚吟的身周。 她仿佛被一层柔和而坚韧的光罩包裹,既像是穿上了最华美的战袍,又似是披上了过往记忆的碎片。 “姐姐!”女孩儿的呼唤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切与担忧。 陆晚吟低下头,目光温柔而坚定地与他们对视,那双眼中不再有逃避,而后她微微昂首,居高临下注视着那只兽。 “都别哭了!本小姐在这儿呢!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们!” 随着指挥棒的微微抬起,灵魂们化作了音符跳跃在了陆晚吟的周身。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只要接纳你们就好,但从来都没有真的去听你们说的话。” “爸爸也好,妈妈也好.....还有曾经的自己也好,金陵城那些牺牲的千万灵魂也好.......我就连看也不敢看你们一眼,燃烛者对你们来说并非救赎。” “而是另一个囚笼.......” 音符开始流转,点亮了陆晚吟晚礼服长裙上的星点,耀眼夺目的光芒几乎照亮整个夜空。 但越来越多的兽也从灌木丛之中出现,他们就仿佛是代表着陆晚吟不敢面对的过去,在少女即将蜕变之际,要将这冉冉升起的新星从夜空之中撕咬而下。 那本应该属于暗星的死亡气息在陆晚吟的身上开始发生了转变,黑色的花瓣在半空之中飞舞,但转瞬之间就化作了金色的音符。 音符流转,光芒万丈,陆晚吟仿佛化身为一位真正的指挥家,引领着灵魂的乐章,对抗着那些试图吞噬光明的野兽。 群兽扑将而来,陆晚吟身边的灵魂越来越多,簇拥着他将整个树林的黑暗驱散。 “我不需要救下所有的人!但是我绝对不会放弃眼前的任何一个人!这就是本小姐给出的答案!!” 唰—— 赤红色的兽群在接触到陆晚吟的瞬间全都化作了黑色的雾气,一张黄符缓缓飘落而下。 其余的兽群也都开始消散身形,无数的黄符在半空之中飞舞,陆晚吟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而后就听到了一阵拍手的声音。 “哎呀,恭喜,恭喜,看来你的确是接纳了曾经的自己,也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力量。” 云渺拍着手,背着棺材从灌木丛之中走出。 陆晚吟有些语塞,但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兽群,什么小镇遇袭,全都是这个女人的骗局! 云渺的笑容带着几分戏谑,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她缓缓走近,目光在陆晚吟那身由灵魂光点编织而成的晚礼服上停留,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嘛,这身装扮挺适合你的。” 陆晚吟瞪了云渺一眼,心中非常不满。 “你搞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却也透露出一丝好奇。 云渺轻轻一笑,伸手摸了摸陆晚吟手中的银白色指挥棒。 “当然是为了帮你啊,你瞧,自己的力量,是不是比别人借给你的好用多了?” “.......所以,其实我没死?” 听了陆晚吟的话,云渺噗哧一声笑了:“神魂分离罢了,而且你死没死取决于你自己,陆晚吟,你要是真的沉浸在暗星的力量中,总有一天这股力量会将你反噬,但至少现在.......” 啪嗒—— 云渺弹了一下那根指挥棒,随即指挥棒慢慢又恢复成了柳树枝。 “你有好好和曾经的自己和解吗?” 。m. 第328章 离家出走 “我回来了.......” 陆晚吟托着疲惫的身体,还背着一个箩筐回到了姜槐的公寓。 这已经是她离家的第四天了。 云渺只管带走不管送回来,让陆晚吟很是气愤,她也没带身份证,打车回来又太贵。 陆晚吟的内心无法接受,找姜槐求助吧,她自尊心不允许。 最后只能自己从山里坐黄包车到镇上,再从镇子里坐大巴车到城里,最后去城里派出所开了身份证明才买到的火车票,最后回到凌羽市已经是四天后了。 至于这个箩筐 【这可都是大山里的宝贝!就当是土特产了,送给你,也算是你学有所成师父给你的奖励,不许扔啊!你要是半路扔了别怪我又把你抓回来!】 于是她只能风尘仆仆地背着个箩筐,像是才从集市上回来的菜农。 “不买,谢谢。” 墨羽看了一眼门口的陆晚吟,然后就直接关上了门。 “喂!是我啊!我!!” 咔嗒—— 门又被打开了。 “你谁啊。”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陆晚吟!” 啪—— 门又被关上了,还差点撞到了陆晚吟的鼻子。 门内传来了姜槐的声音。 “谁啊?” “卖菜的。” “卖菜的也不容易,你对别人好一点啊。” 陆晚吟突然有一种很委屈很委屈的感觉,自己都消失这么久了(虽然是她自己离家出走)。 这两个人都没发现自己不见了啊?!完全没有联系过自己! 陆晚吟的眼眶开始泛红,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心中的委屈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尘土的鞋子和那条因为长途跋涉而沾满泥泞的裤腿,再看看背上那个装满“宝贝”却此刻显得格外沉重的箩筐,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她以为自己至少在他们心中是有位置的,但现在看来,或许自己只是自作多情罢了。 正当陆晚吟的情绪即将崩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准备放弃所有骄傲,转身离开这个让她心痛的地方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门缝里透出温暖的光线,照亮了陆晚吟那张写满委屈与失落的脸庞。 门内,姜槐和墨羽正站在那里,就连平日里总是冷着脸的墨羽,此刻脸上挂着一丝笑容。 公寓内,彩灯闪烁,气球飘舞,墙上挂着“欢迎回家”的横幅,桌上摆满了她最爱的食物和鲜花,整个空间被布置得喜气洋洋,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你....你们.......” 这一幕非但没让陆晚吟止住哭泣,反而让她眼角噙满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而下。 “山里日子不好过吧?” 姜槐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声音里满是温柔与歉意。 “你....无心菜.....你知道......?” 墨羽也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他当然知道,就是他联系的云渺。” “所以......那天我在古镇上看到的背影,就是你们.......?” “晚吟,别怪我们啊,有些事你必须自己.......” 姜槐话还没说完,陆晚吟就已经把脸埋在他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这时候邻居打开了门。 “怎么回事啊小伙子,人家一卖菜的小妹妹,你怎么把人弄哭了,不买就不买啊。” “呜呜呜呜我才不是卖菜的呜呜呜。” 好一番哄,陆晚吟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餐桌边,陆晚吟的眼眶还红红的。 她看着桌上摆满的美食,肚子不自觉地咕咕叫了起来,但表情还是有些气呼呼的。 “饿了吧,快吃点东西,我专门给你烤的羊腿。” 姜槐温柔地递给她一个热腾腾的羊腿。 陆晚吟接过羊腿,也不顾形象地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含糊不清地说:“哼......我饿了好久.......你们两个倒好!一直在看我笑话是吧?!” 墨羽在一旁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皱着眉头说道:“少吃点。” 陆晚吟瞪了墨羽一眼,嘴里塞满了肉,却还不忘反驳:“就……就吃!我饿……饿了!” 她的样子既狼狈又可爱,让姜槐看了忍不住想笑。 他摸着陆晚吟的脑袋,陆晚吟也直接就用头去蹭姜槐的手,就像一只小猫。 姜槐也对墨羽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今天就不用这么严格要求她了。 墨羽叹了口气:“哥,你也太宠她了......” 那话语里分明还有几分醋意。 陆晚吟就这样缩在姜槐的怀里一边吃东西,一边还时不时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墨羽。 “我吃饱了。” 气的墨羽直接起身回到了房间。 吃饱之后,陆晚吟满足地拍了拍肚子,然后看着姜槐,眼里闪烁着泪光:“你们……你们真的没忘我,我还以为……” “你那天晚上睡觉没动静,墨羽就知道你肯定没睡。” “唉!什么意思啊!?本小姐睡相可好了!” “闭嘴先听我说。”姜槐捏了捏她的脸,陆晚吟不满地别过了头。 “但我们都没想到你会直接去接触暗星.......还好我提前联系了云渺,她得知你去找暗星之后直接就冲过去找你了,所以你也别太责怪云渺,她其实很担心你的。” “哼,她才不是担心我,只是担心暗星的力量又增强了。” “不管怎么说.......”姜槐把陆晚吟公主抱了起来。 “你得先洗个澡。” “.......无心菜,你在说我身上.....臭吗?”陆晚吟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是啊,我的小村姑,身上都是草药的气息。” “.......哼,嫌弃可以别抱我。” “不嫌弃,所以我现在帮你洗澡。” “诶?谁,谁要你帮了!我,我自己洗!等等....放下我啦!你.....你才不是想帮我洗澡,你是想.....呜。” 第二天的清晨,姜槐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很熟悉的人,用着很陌生的声音对姜槐说道。 【典狱长大人,我家主人想请您小叙,您能赏光吗?】 霜冉 姜槐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鼻梁。 “可以,说个时间和地点吧。” 【来接您的车已经在楼下了】 “就是说根本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嘛。”姜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等我一下,洗漱。” 【遵命】 霜冉的声音无比冰冷,不带任何一丝一毫的感情。 “霜冉。” 【还有什么吩咐吗,典狱长大人】 “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与您无关,典狱长大人,您请尽快收拾吧】 姜槐从霜冉那略带颤抖的语气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轻轻挂断了电话,随后缓步踏入洗手间,任由冰冷的水流滑过指尖,似乎在清洗着什么,又仿佛在沉淀思绪。 “唉,家里的几个孩子,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十分钟后,姜槐上了早就等在楼下的加长型豪华轿车内。 他发现驾驶座上坐着的是苍术,姜槐不禁挑起眉梢,疑惑中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苍术姐,你这是改行当司机了?” 苍术闻言,嘴唇轻咬,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低声回应:“她留我一命,已是莫大的宽容。”言罢,车内陷入短暂的静默。 “你要反水,怎么不来找弟弟我呢?” 苍术皱眉,似乎对姜槐也知道她跳槽失败的事感到疑惑,莫非偃师身边也有典狱长的间谍,是那只小狐狸? “......弟弟别开姐姐玩笑了,要是你的.....够粗,我肯定要找你啊,但是很可惜......姐姐看弟弟现在还不够粗呢。”苍术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姜槐,舔了舔嘴唇。 果然不能和这种老狐狸玩骚的,姜槐反而是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弟弟想什么呢,姐姐说的是大腿。”苍术嫣然一笑,姜槐白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很快车辆就开到了丹朱商会在港口的专属码头。 这还是姜槐第一次来这儿。 在看到那些不停装箱卸货的商船之后,姜槐也不禁感慨,这丹朱商会的生意做得是真的大啊。 “姜槐弟弟,随我来。” 苍术身着墨绿色高开叉旗袍,步履轻盈地走在前头,那双修长的腿在旗袍的开叉间若隐若现,每一步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姜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却在这时,脚下的影子微微颤动,似乎预示着什么。 “哦?弟弟,可是发现了什么美景?” 苍术察觉到姜槐的异样,丹凤眼微眯,故意调整步伐,让大腿的线条更加诱人地展现在他面前。 姜槐连忙收回视线,故作镇定:“姐姐莫要打趣,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苍术轻笑一声,声音里满是风情:“弟弟真是可爱,那……请吧。” 她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引领姜槐进入了一间昏暗而神秘的仓库。 仓库二楼,霜冉一身白色旗袍,静谧如画,却眼神锐利地注视着下方的动静。 当苍术与姜槐的身影出现,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苍术,其中夹杂着明显的敌意。 “我可没对你亲爱的典狱长做什么,反而是你家典狱长.....似乎对我的大腿很感兴趣呢。” 苍术在路过霜冉的时候,刻意凑到其狐狸耳朵边低声说了一句,脸上还略带了一抹笑意。 霜冉的耳朵立刻抖动了几下,然后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愤怒。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听她瞎说!” 姜槐赶紧解释,霜冉冷哼一声:“您喜欢看谁的腿与我无关,反正您狗改不了吃屎........这边请。” 她似乎刻意不想和姜槐多交流,背过身就走在了前面。 但那条在地上扫来扫去,躁动不安的大尾巴却将她的内心暴露无遗。 霜冉与苍术一前一后,带着姜槐穿过了仓库错综复杂的走廊,最终停在了一扇紧闭的门前。 霜冉轻车熟路地输入了一串密码,门缓缓打开。 “这是混到心腹级别了啊。”姜槐笑着打趣,霜冉则是微微瞥了其一眼,眼里尽是不满。 “哼.......那当然,妾身早就说过,自己也能活下去。” “行了,别整得好像我把你抛弃了一样,不是你自己要离家出走吗?”姜槐笑着用手揉了揉霜冉的脑袋。 那种熟悉的温暖竟然让霜冉第一时间没有去挣脱,反而有一种想靠上去的感觉。 “咳咳。”直到苍术在一旁咳嗽了一下,霜冉才立刻从姜槐身边跳开,对着姜槐龇牙咧嘴。 “不,不许碰妾身.......” “闹够了吗?”这时候,办公室内的声音突兀传来。 姜槐这才转头看向办公室内部。 这是一间装潢简洁却又不失科技感的办公室,各种精密的仪器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桌上,而在办公桌后方,正坐着那位穿着研究员白大褂的女人。 。m. 第329章 回家 女人低着头,专注地在一份文件上写着什么,微弱的台灯光线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与孤寂。 听到声音,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了一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欢迎你,典狱长。” 她的声音清冷,没有丝毫感情波动,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在发出指令。 姜槐微微点头,心中却不禁暗自嘀咕,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会给他如此强烈的违和感? 他试图用精神力去感知她,却如同石沉大海,得不到任何回应。 也不知道是因为百骸的精神力不够了,还是这女人的存在气息太弱,总之,他感觉这女人的生命形式非常脆弱。 就连身患癌症的许晴都比她要强上不少。 女人的面容十分普通,没有半点引人注目的地方,气质也平淡无奇,仿佛就是一个最寻常的路人。 然而,当她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眸看着姜槐的时候,那双眼睛里却仿佛藏着无尽的深邃与秘密。 “您看够了吗?” 姜槐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间冒犯了这位神秘的女人,连忙不好意思地道歉:“抱歉,我……我只是有些好奇。” 女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姜槐可以进入并随意找地方坐下。 她的动作看上去很疲惫,偶尔还会伴随着轻微的咳嗽。 “我听说偃师想见我,请问现在能带我去见她了吗?” 姜槐没有坐下,反而是看着女人问道。 “我便是偃师。”女人头也不抬地说道,她的话却让姜槐愣住了。 “平日里看您都是花枝招展的,怎么今天换了个这么普通的身躯。”他笑着问道。 “不好意思,这副如此普通的身躯便是我的本体,让您见笑了典狱长。” 姜槐哑口无言,甚至还产生了那么一丝愧疚,之前自己还嘲讽过偃师的本体一定很丑,虽然这女人不算丑吧,但也绝对不会让男人有任何喜欢的感觉。 “......抱歉,您的生命气息太弱了,弱到让我将您当做了一具傀儡。” “你这样理解也无妨。” “那您叫我来到底有何贵干。” “那所监狱给你的时间还剩两个月,对吗。” 姜槐点了点头,霜冉或许已经告诉了她,又或许是她自己通过别的手段得知的监狱的倒计时。 总之这并不是一件需要隐瞒的事。 “我先说结论吧,典狱长,您不可能在两个月之内把我抓回监狱,这一点我可以向您保证。” 女人放下手中的笔,而后交给了迎面走来的苍术。 “这些货物都是熟客,走c路线,务必保证准时送达。” “遵命,主人。” “别再让我失望了,苍术。” “......再也不敢了,主人。” 苍术小心翼翼收起偃师给予的文件,在路过姜槐身边的时候,还轻轻凑到其耳边呼了一口热气,弄得姜槐的身子麻酥酥的,也引得一旁的霜冉尾巴晃得更厉害了。 “说会刚才的话题,典狱长大人,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的话,所以........” “不,我信,我的确没有把握在两个月内抓到你,即便你现在真身就在我面前,我也没有把握。” 姜槐走到办公桌面前,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因为您太狡猾了,您和暗帝完全不一样,暗帝就像是一个游戏的新手福利一般,自己冲到我的面前来挑衅我,但您不一样,您永远都准备着无数的后招,而且这些套路一环套一环,我之前以为自己知悉了你的计划,但现在,您的每一步举动关联性都不大。” 姜槐翘着腿,一副轻松的样子继续说道:“不管是在城市不止上百个工坊,每个工坊里都存在着上百台肉体力量不亚于百骸的傀儡,还是策反我的小狐狸,亦或是从别的世界引入来历不明的阿笙,这些完全没有任何关联,我现在是真的被你绕晕了。” 霜冉听到姜槐说的是策反,而不是说她一开始就是安插到身边的间谍,内心居然有一丝小小的欣慰。 偃师点了点头。 “好,你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你看到了一些东西,所以你成长得很快,但你仍旧没有跳出自身的局限,所以你才会看不清。” 啪—— 一颗被精密仪器所包裹的金色琥珀被放在了桌上。 霜冉在看到那仪器之后心里猛地一颤,那竟然和包裹着自己内核的仪器一模一样。 “这是?”姜槐疑惑地看着那仪器和被仪器包裹的琥珀。 “这是我的内核,完整的内核。” 女人的话一出口,姜槐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不仅以真身示人,而且还直接将自己的内核摆在桌上。 “我就直说了,典狱长大人,您现在就可以将我带回监狱。” “......代价呢。”姜槐皱着眉问道。 “我需要您成为锚点。” “请说清楚一些。” “两个月后的凌羽市兽潮,人类不可能守得住,因为得到了信标正在赶往你们世界的是最强的兽群,永恒军团。” “人类之前也从没有战胜过兽潮,但凌羽市是一个新的开始。” 女人叹了口气:“不要骗自己了,典狱长,人类的胜利靠的是你,而这一次,即便是你也绝无法抵抗永恒军团的存在。” “那你所谓的锚点是什么意思,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要彻底让永恒军团湮灭于宇宙的尽头。” 女人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大海,仿佛透过海平面看到了宇宙的边缘。 “锚点,是连接两个世界或维度的关键点。永恒军团之所以能跨越宇宙,是因为他们找到了通往各处的锚点。” 她转过身,目光疲惫地望着姜槐:“百骸,以及我的内核,就是他们本次定位到的锚点之一,但是它们一直对我有所防备,如果只有我的内核,它们必然不会一头扎入我们准备好的陷阱。” “你的意思是,让我也成为新的锚点,吸引永恒军团进入宇宙的尽头,然后……”姜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然后,我将利用我的内核和你作为锚点的力量,将永恒军团永久地封印在宇宙的裂缝之中,让它们无法再威胁任何世界。” 女人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到时候你只用将百骸从监狱剥离,将它与我的内核一同留在那虚无的世界,你自然也可以回到这里,你也不用担心监狱的惩罚,你只要带回了我的内核,哪怕只是一瞬,监狱也会认同你完成了它的任务,这一点请你相信我。” 姜槐皱着眉,看着桌上那被仪器所包裹的琥珀。 “不对,你还有事隐瞒着我。”他抬眼看着偃师:“兽群定位的锚点绝不仅仅只是你和百骸,还有这个世界,所以,你真正想做的其实是将那虚无的宇宙和这个世界重叠........你想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一个陷阱。” 女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我有所隐瞒,但这是解决军团的最好方式,永恒军团会被永远困在虚无的宇宙尽头,兽群也不会再孕育出新的军团,到时候所有的世界都将会迎来安宁。” “而我们所需要付出的,仅仅只是这个世界,但你不必担心,我已经为你做好了安排。” 女人抬手打了个响指,而后门外走进来一人,他神情恍惚,似乎是被人操控了意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阿笙。 “这孩子便是我为你准备的逃生通道,我知道你其实并非一个心怀大爱之人,典狱长,你所在乎的只有你珍视之人,所以你可以透过这孩子,让你和你在意之人跳跃到他所在的世界,这样一来,你们依然可以活下去,请放心,他的世界和你们现在的世界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您还真的是什么都计算好了。”姜槐笑着看向了阿笙。 “那霜冉呢。”他突然转头看向霜冉问道 “您对霜冉又有何安排。” 霜冉微微一愣,没想到话题会扯到她的身上。 “这个你不必知晓。” “我来替你说吧,偃师,你其实根本就不会献出自己的核心,到时候作为锚点的,只会是百骸,以及已经被转化后的霜冉的核心。” 姜槐的话音刚落,霜冉就瞪大了眼睛,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偃师。 怎么可能,那仪器.....是自己自愿塞进身体里的,偃师不可能会提前 不对,如果是这个女人,她的确可能什么都知道了.....也算准了自己不会背叛姜槐。 .......所以,她真的从一开始就......只想让我替她去死吗。 偃师就好像是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般,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活着的价值比她要大,她本就是我从已经消亡的文明里捡来了的亡魂,如果真的能在对抗兽群的战斗中起到效果,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你或许看的比我多,偃师,但你的做法我不敢苟同,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开战吧。” 姜槐说罢直接转身就走,在路过霜冉的时候,她拽住了霜冉的手。 “您,您做什么!”本来还在低着头难过的霜冉一下子呆住了。 她想要挣脱,但是又舍不得挣脱。 姜槐转头看着她,略带严肃地说了一句:“在外面玩够了吧,现在该回家了。” 就这么一句话,霜冉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紧紧回握住姜槐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温暖。 所有的委屈、不解和恐惧,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声的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哽咽,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姜槐没有再多言,只是深深看了霜冉一眼,那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疼惜。 随后,他不由分说地将霜冉打横抱起,扛在肩上,动作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让这个女孩独自面对。 “所有的一切在你眼中都不过是这场博弈中的棋子,偃师,但霜冉,她是我的人,我不会让她成为任何牺牲品。” 姜槐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偃师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而她,早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包括面对姜槐的愤怒与不理解。 “你无法阻止我将虚无和湮灭带到这个世界,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待了无数个时间。” 姜槐没有再去理会偃师,随着他扛着霜冉大步流星地走出偃师的办公室,门被重重地关上,一切计划、阴谋与牺牲都被隔绝在了那扇门之后。 霜冉依偎在姜槐的肩头,虽然心中仍有诸多疑问和不安,但那份被保护的感觉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妾身真的值得您这样做吗,只要把妾身交出去,您所珍视的那些人,都不会有事的。” “我想保护的人也包括了你。” 霜冉的脸颊噌的一下就红了,耳朵耷拉了下来,尾巴也不停摇晃着。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回家。”姜槐简短的回答,却包含了所有的决心与温柔。 。m. 第330章 空城 如果说之前和偃师还存在周旋的可能。 那么这一次的谈判姜槐会把它列入一次决裂的象征。 “检索仓库所有可用收藏品,并且自动计算出如何在一个月内用这些藏品最大化碎星与燃烛者的力量。” 姜槐坐在办公室内,一张又一张的文件从虚空之中漂到他的眼前。 不得不说,墨羽真的是让姜槐很省心,除了她那种强烈的自毁倾向之外。 姜槐基本不用担心她的力量增长,炎疆幻境除了最终的炎狱之王以及那藏在地下的隐藏boss之外,基本都让墨羽给通刷了个遍。 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她甚至还想要进入b级幻境,但被姜槐直接驳回了。 为了避免墨羽找死,姜槐甚至设定了只有自己批准才能进入c级以上的幻境这种设定。 而墨羽带回来的收藏品中,名为炎狱之心的内核相当强大,可以将炎狱族的万千灵魂融入进武器之中,说起灵魂。 那就是陆晚吟的主场。 所以现在就造成了一个这样的局面。 姜槐夸奖墨羽很能干,墨羽很高兴。 但姜槐拿墨羽带回来的最强大的战利品去强化陆晚吟,墨羽很不开心。 为了弥补墨羽,姜槐亲自利用卡尔塔的科技文明将她的古刀“寂灭”进行了一次全方位的强化。 现在这把刀基本已经不能算古刀了,开启二阶段后直接化身粒子斩舰刀,在用这把刀将神星救世者切成了均匀的铁方块之后。 墨羽的心情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当然姜槐也没有亏待自己,他镶嵌在肺上的卡尔塔高强度光束发射器也经过了强化,现在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哥斯拉了。 “无心菜,不是还有两个月吗,你怎么全都按照一个月在准备啊。” 陆晚吟疑惑地看着姜槐问道。 “两个月是第二次兽潮的极限,一个月是我的极限,但这些都不是偃师的极限,想拿下她,这些准备我感觉都还不够。” 就在姜槐想着怎么让己方力量更加强大的时候。 偃师突然又做出了让姜槐十分不理解的事。 他发来了一纸函件,或者说是战书。 上面写明了自己的上百处工坊将会在何时发动进攻,而且还写明了自己将会在三天之后开始将这个世界和宇宙的虚无尽头融合。 “太目中无人了吧......哪儿有这样的,把自己的目的写得明明白白,太看不起人了。” 陆晚吟有些不满地说道。 “......”姜槐看着那一纸战书,不由地感觉到了偃师的可怕之处。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真假假,她到底哪句话说的是真的。 上百处工坊这件事是自己利用守誓者形态对整个凌羽市进行了全方位扫描之后得出的结论。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偃师设置好的陷阱呢。 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该想到,要制造那么多纯粹在力量上不亚于百骸的傀儡,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可因为她是偃师所以自己信了,之后的一系列布置都建立在相信的基础上。 但这一纸战书,让姜槐开始怀疑这个事实了。 怀疑是否也在偃师的预料之中 到底哪一边才是真的,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哥,你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墨羽淡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槐回头看去,就发现墨羽浑身是伤地从幻境之中走了出来,她又在逼迫自己的极限。 之前去仓库的时候,墨羽也藏在自己的影子里,如果偃师要发难她也可以随时支援。 “敌人出现便将其斩狩,兽潮出现就抵抗兽潮,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虽然墨羽的话看上去有些不讲道理。 但姜槐却似乎从中听出了一些明道。 不去想那么多 抛开一切 偃师做的这么多事,或许只是要掩盖一件事,一个对她而言最重要的真相 那么她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姜槐抬手示意墨羽和陆晚吟先安静,他在监狱办公室来回踱步,脑子里飞速开始整理一切。 偃师所做的第一件事 在自己身上做的第一件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之后的一切,都是她为了掩盖这根软肋所做的掩饰和伪装 软肋 姜槐的大脑瞬间仿佛是想明白了一切。 两个仪器核心,偃师和霜冉的内核。 自己在梦中所看到的一切。 与霜冉的链接所看到的那些梦境,那些孤独,那些独自等待的时间 偃师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这是暗帝对自己的一个忠告。 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偃师 “无心菜,你.....你的表情,好奇怪。” 陆晚吟看着姜槐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这是姜槐从未表露出的诡诈姿态。 “我会陪你演好这场戏的,偃师.......” 姜槐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而后转身看向墨羽和陆晚吟。 “三天之后,准备迎接偃师的决战。” “哥,可以将你探查到的那些工坊位置发给我们,三天的时间,我有信心可以.......” “不。” 姜槐摇了摇头。 “什么都不用做。” 毕竟三天后的舞台,属于偃师。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三天的光阴已悄然流逝,迎来了一个新的清晨。 这七十二小时里,姜槐异常的沉默,没有向杜轻鸿或是协会透露丝毫信息,仿佛独自承受着某种重负。 霜冉也同样选择了封闭自己,将自己紧锁在监狱那幽闭的房间内,与外界隔绝,而姜槐则默契地没有去打破她的静谧。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薄雾,温柔地洒满凌羽市的每一个角落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奇异力量悄然降临。 这种力量和当初暗帝的黑暗完全不同。 它不仅仅是一道结界,更像是一位拥有无上意志的守护者,将整座城市紧紧包裹,却唯独将人类与觉醒者拒之门外。 凌羽市,这座往日繁华喧嚣的都市,此刻竟变成了一片只属于兽族的寂静领地。 然而,说它是空城,又略显偏颇。因为在城市的心脏地带。 那座最近才树立的,象征着凌羽市抗击兽潮胜利的纪念碑广场上,一只兽正静静地伫立着,它的身影在晨光中拉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位原初七兽中以智慧著称的存在,此刻就如同一位普通的人类女研究员。 正手持一本笔记,站在喷泉边,专注地记录着什么,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干扰到她的思绪。 “......人类的历史进程,在时间的长河里什么也算不上,但在千百万个世界里,却只有人类数次让兽潮的脚步停滞不前。” 她的口中呢喃着什么,而后伴随着一阵咳嗽,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滴落在了地上。 “我的计算从未有错,只是缺乏了常量因素考量,这个因素,是人类吗,还是典狱长。” 当姜槐、陆晚吟以及墨羽三人缓缓靠近时,偃师竟没有丝毫察觉,直至姜槐故意发出的咳嗽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这轻轻一咳,却如同惊雷一般,让偃师手中的笔猛地滑落,跌落在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是抱歉,我失态了。” 偃师慢慢弯腰,费力地拾起笔,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却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以至于她不得不顺势坐在了喷泉边的长椅上,气息略显急促。 姜槐的目光冷冽,直视着偃师,“这不像是你准备迎战的姿态。” “我给了你三天时间,足够你清除我布下的工坊,但你选择了按兵不动。典狱长,我想听听,你是已经放弃了抵抗,还是在背后筹谋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计划?” 她的声音疲惫而无力,虽然相貌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但这种老态龙钟的语气却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许多。 姜槐甚至有一种感觉。 偃师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着,她的眼神中闪烁着迷茫与疲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倦怠,让她不禁自问,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何在。 “你也并没有如你所说,让你工坊里的傀儡倾巢而出吞噬凌羽市。” 姜槐淡漠的回答。 而后慢慢走了过去,就像是对待老朋友一般,直接坐在了偃师的身旁。 “那么,你的打算呢?”偃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随时可能启动那些傀儡,你根本无法阻止。” 姜槐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随即伸了个懒腰,整个人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打算赌一把,赌上一切。” “赌?你赌什么?”偃师的好奇心被勾起,尽管咳嗽不断,她还是努力问道。 姜槐抬起手,轻轻地在偃师的后背上拍了拍:“我赌的是一颗高尚的灵魂。” “......什么意思?” “一颗以身入局,历经无数世界,被兽潮侵袭,被监狱收容,甚至被视作怪物,却依然保持着内心纯净与光辉的灵魂。它就像是一块经历了无数风雨,却依旧晶莹剔透的琥珀,时间的沉淀让它更加珍贵。” 偃师愣住了,她望着姜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她从未想过,会有人以这样的方式评价她,将她视为一块历经沧桑却仍旧闪耀的琥珀。 “你......咳咳!咳.....不应该对一个......怪物抱有如此期望,典狱长,你的善良,最终会让你在这条路上迷失。” “我不会。” “你哪儿来的自信?” “你说过,我是锚点,但我也有自己的锚点,只要有锚点,就不会迷失,我的锚点便是这个世界,还有我所珍爱的那些人。” “你很天真,虽然你的内心处处透露着狡诈,但你的确抱有着一份纯良的天性,典狱长,那么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你会引入虚无,吞没这个世界。” “所以,你不阻止吗?” “不。” “为何。” “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你所设置的那些工坊,其实是为了复制出这个世界,对吗。” 姜槐的话语刚落,偃师就轻笑了一声:“小看你了......真想不通,你这样的人,暗帝到底应该怎么赢你。” “如果我真的会输,我可能只会输在你手上,偃师,因为你不仅强大,而且并非绝对的邪恶,你看到的东西远比我宽广,甚至于我刚开始掌握百骸力量那段时间,也是你的丹朱商会在处处帮扶我。” 见偃师没有说话,姜槐继续说道:“如果我真的去清除了那些工坊,那就意味着我并没有通过你的考验,这个复制的世界也并不会生效,对吗?” “也许吧,就算是已经凌驾于时间之上的我,也看不到另一条轨道上所发生的事。” 啪—— 偃师合上了笔记本。 “对这个世界的观测也差不多到位了,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那就说明你同意我最后的计划,对吗?” “是的。” “........包括牺牲镜魔?” 姜槐没有说话,但一道裂隙缓缓张开,一只白狐慢慢地从裂隙里走了出来。 【我......已经准备好了】 白狐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姜槐,最后目光落在了偃师身上。 “这才是最好的选择,相信我,痛苦不会持续太久,这是你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很快你就会麻木。” 偃师在姜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所以,需要百骸也是您骗我的?”姜槐笑着问道。 “这是一个小小的实验,我想看看那个几乎不会表露任何自己感情的百骸,会不会因为被你献祭而暴跳如雷,呵呵呵.......我失败了,它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哪怕你最后真的愿意献祭它,或许它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它是我见过的,除我以外,对兽群仇恨度最深的存在。” 【.......主人】 白狐慢慢走到了姜槐身边。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不客气。”姜槐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陆晚吟有些看不下去了,为什么。 为什么姜槐会如此绝情......虽然霜冉是一只兽,之前也是敌人。 她来到姜槐身边也是为了当卧底,但是 墨羽抬手,拦住了想要上前说话的陆晚吟。 “不要打扰他们。”墨羽淡淡地说道。 有时候陆晚吟真的很羡慕,为什么墨羽可以做到对姜槐之外的事情如此淡漠。 霜冉似乎也对姜槐的洒脱感到一丝痛心,白狐发出了一阵呜咽,最后一次蹭了蹭姜槐的手背。 “好了.......永恒军团,也该到了。” “他们提前了行程吗?”姜槐问道。 “是我拨快了时间,活得久,站得高的人,总有那么一些小技巧。” “所以你的身体才会如此脆弱,不堪重负。” “呵呵呵.......行了,典狱长,接下来,麻烦你......” 就在偃师说话的档口,头顶的天空突然如同被一把巨大的长刀给撕裂。 这道裂隙的长度横跨了整座凌羽市。 姜槐从未见过如此夸张的裂隙,不禁皱紧了眉头。 “那便是永恒军团吗,真是声势浩大啊。” “不.......不不不!为什么.....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偃师抬头看到那裂隙的时候,眼神里却充满了恐惧。 这个反应让姜槐瞬间明白了一点。 来的不是永恒军团。 咔擦—— 裂隙缓缓被撕裂,而后一只巨大的金色龙瞳透过裂隙朝着下方张望,在看到地面上渺小的几人后。 龙瞳微微眯了眯,似乎是找寻到了什么让它感兴趣的猎物 。m. 第331章 毁天灭地的力量 天空仿佛被那东西的一根爪子猛然撕裂,一道巨大的裂缝横亘于天际,如同深渊的巨口,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光芒。 而那黑龙的身体,庞大到令人窒息,即便是如此广阔的裂口,也只能勉强容其龙头探出。 它的鳞片在暗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宛如黑夜中的星辰,却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毁灭。 这座原本就虚无的城市此刻在黑龙的凝视下,变得更加死寂,只有风穿过废墟的呜咽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惊恐尖叫。 城市的建筑在巨龙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仿佛连最坚固的钢筋水泥也无法承受这份来自远古的压迫。 “......那是什么东西。”姜槐咽了一口唾沫。 即便只是这样远远的看着,也能感觉到那玩意儿给人带来的威压有多么夸张。 “那是您最后必须要面对的东西,典狱长大人。” 一个声音突然从前方响起。 黑色的气息逐渐汇聚成了暗星的身体。 她依然穿着那件庄严肃穆的黑色丧服,头戴黑纱,眼里满是哀怨。 “......我已经创造出了一座虚假的城市用来引诱永恒军团,这一切都不会影响到你们,为什么你们还要将那只怪物引到这里!?” 偃师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喊出了这句话,之后便开始不住地咳嗽,好在姜槐及时扶住了他。 但暗星却只是摇了摇头。 “您的目的是困住永恒军团,但我们是想取而代之,偃师,您的做法会彻底堵死我们每一个人的路” 天空的颜色因巨龙的降临而变得愈发昏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了一片绝望的阴影之下。 凌羽市的颤抖不仅仅是因为巨龙的威压,更是因为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不安。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受到了末日的降临,那种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灾难发生的绝望感,如同寒冰一般,刺透了每个人的心房。 “你听我说,暗星,我有办法彻底毁掉永恒军团,我可以让你成为接替者。” 偃师似乎还准备说服眼前的女人。 但暗星却只是淡然一笑。 “抱歉,偃师大人,现在情况已经没有我等插手的余地了,她对您发现的湮灭很感兴趣.......” 当—— 突然,银白色的镰刀突然划破了空气,悄无声息朝着暗星的脖子切了过去。 但黑色的死亡气息依旧在瞬间凝聚成了一只黑色的手,死死地挡住了镰刀的突袭。 “典狱长,您的下属可能有点心急。”暗星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陆晚吟。 “那当然,我可是等不及......要亲手切断你这颗肮脏的内核呢!” 陆晚吟二次发力,化身为燃烛者形态,暗星顿时感觉到了她的力量变化。 她对灵魂的掌控到达了一个让暗星都为止惊叹的程度。 轰—— 死亡气息所凝聚的手直接被镰刀所斩碎,而后燃烛者顺势构筑暗星的脖子,将其狠狠甩飞了出去,砸穿了好几幢大楼。 【它就交给我了】留下一句话后,燃烛者扇动蝉翼拔地而起,朝着暗星所在的位置飞去。 “以防万一,我提前问一句,偃师,这些不在你的算计之中吧。” 姜槐看着头顶那依旧在撕裂空间想要降临的黑色巨龙问道。 “......典狱长,这座虚假的城市承受不了它的力量,到时候所有的灾祸会瞬间降临到真正的凌羽市头上,永恒军团也会随即而,帮我.....咳咳......” 偃师抬手,抓住了姜槐的衣袖说道:“帮我争取一些时间.......” 说罢她朝着霜冉挥了挥手。 白狐立刻环绕着偃师转了两圈,然后托住了她的身体。 【......主.....姜槐,那我走了】霜冉抬起头,似乎是想再和姜槐说些什么。 “好,早点回来。” 真是个傻子。 霜冉在心里苦笑,这一去,还有回来的机会吗 偃师趴在了白狐的后背,而后白狐一跃而起,一道镜面裂隙出现在了喷泉之上,就在这瞬间,那挤出裂隙的龙头突然大张,而后狠狠朝着偃师所在的位置喷涂出了一束黑色的火焰。 姜槐瞬间化作了百骸,而后它胸口的骸骨猛地开始变形,头甲嘴部的位置也缓缓。 而后黑红色的粒子光束从百骸口中射出,与半空中黑龙的火焰撞在了一起。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这个虚假的世界仿佛都为之颤抖。 火焰与光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黑龙的火焰虽然炽烈无比,但在百骸那拼尽全力的一击中,却也被震得微微颤抖,仿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走!!!】百骸勉强对着身后的霜冉和偃师喊了一句。 【....主人!】 【快!我撑不了太久!!】百骸怒吼道。 白狐眼角划过一滴经营的泪水,就如同她曾经的内核那般宛若剔透的水晶。 【......主人,再见了。】 霜冉载着偃师钻入了镜面裂隙之中,而后镜面直接碎裂,再无任何声息。 百骸的机身在这一刻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胸口的骸骨因为剧烈的碰撞而发出了痛苦的吱嘎声,甚至有几处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液压冷却和散热气息都从它胸口处喷薄而出。 然而,即便如此,百骸也没有退缩,它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坚韧的机身,硬生生地扛住了黑龙火焰的冲击。 这种力量 即便是暗帝 百骸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被这力量的对撞给撕成了碎片。 它的脚虽然死死地踩在地面,却在不断地下陷。 就在百骸即将耗尽最后一丝力量,无法再支撑下去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刀光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瞬间降临。 那刀光闪烁,竟然将那无形的火焰也给硬生生切碎成了无数火球,那些火球呼啸着如同流星一般,狠狠地砸向地面,瞬间就将整座城市化作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哥】碎星的声音带着焦急与关切,他立刻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百骸。 然而,即便是碎星那经过特殊强化的手甲,在接触到百骸骸骨的瞬间也被那炽热的高温烫出了裂痕,可见百骸此刻的温度有多高。 【......仅仅只是一击,就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液压冷却系统和散热装置全力运转,从百骸胸口处喷涌而出的冷却气流与散热气息交织成一片朦胧的雾气,仿佛是为这台伤痕累累的战争机器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纱幔。 然而,这些努力似乎只能勉强维持着百骸那即将崩溃的边缘状态。 百骸慢慢站稳了身体,环顾四周,他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如同炼狱一般的火海,心中不禁为黑龙所展现出的力量而深深震撼。 更让百骸和碎星感到惊骇的是那黑龙此刻居然一直爪子耷在裂隙边缘,甚至打了个哈欠,似乎是在嘲笑着下方两人的可笑。 【为偃师争取时间,不要主动出击】 白色的披肩出现在了百骸的身后,瞬间碎星感觉到自身的力量得到了巨大的强化。 而在那遥远的天际线下,与暗星缠斗的燃烛者,其身影在残垣断壁间忽隐忽现,两者之间的较量逐渐陷入了僵持。 暗星,似乎并未全力以赴,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如同在跳着一场致命的舞蹈,轻巧地踏着碎石,穿梭于一栋又一栋摇摇欲坠的建筑之间,仿佛在享受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紧随其后的燃烛者的行动却是越来越急躁。 它的步伐却逐渐显得凌乱而急躁。 每一次挥舞镰刀,每一次跳跃腾飞,都透露出它内心的焦虑。 “背棺人把你调教得确实不错,但这样的你,还远远不够。就连她自己也未能将我如何,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暗星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嘲讽,如同寒风中的刺骨冰刃,直击燃烛者的心房。 【我不需要真的在这里将你斩狩,暗星】 巨大的镰刀切碎了一幢大楼的支撑结构,伴随着轰隆巨响,大楼轰然倒塌,瓦砾与尘埃如潮水般涌起。 就在这混沌之中,燃烛者如同破晓的曙光,从废墟中猛然冲出,几乎与暗星面贴面。 【我只用拖住你就行了】 暗星淡然一笑,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寒意与轻蔑。 “真是典狱长养的一条忠诚的好狗。” 话音未落,她身形微动,身后瞬间涌现出数条由纯粹死亡之力凝聚而成的黑影,它们扭曲着,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朝燃烛者缠绕而去,企图将它拖入永恒的黑暗深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燃烛者的身形突然发生了变化。 那柄巨大的镰刀,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渐渐缩小,最终化作了一根精致的指挥棒,闪耀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与此同时,它身上的铠甲也仿佛被柔和的风拂过,一片片剥落,化为一袭流光溢彩的礼服长裙,轻柔地包裹住她已经恢复人身的娇俏身体。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暗星也不禁微微一愣,但她的反应极快,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玩味的笑容。 “哦?这是何种把戏?”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却并未停下攻击的步伐。 陆晚吟轻轻地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仿佛是在引导着一场无形的交响乐。 随着指挥棒的舞动,周围的空气开始震动,一股温暖而强大的灵魂力量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与暗星的死亡之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股灵魂力量便如同汹涌的波涛,与暗星释放出的黑影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这一次的对撞就宛若是生命与死亡的对话,是光明与黑暗的交织。 暗星的力量虽然强大且冷酷,但陆晚吟所操控的灵魂之力却充满了温暖与希望,它像是一道穿透黑暗的光芒,让周围的一切都沐浴在了生命的光辉之中。 “这并不是我所期望你盛开的形态。”暗星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多谢你的夸奖。”陆晚吟轻轻将指挥棒竖在胸前,朝着暗星微微鞠了一躬。 。m. 第332章 永恒军团 与此同时。 不,此刻没有时间,时间在这里没有意义。 裂隙穿越了无尽的星空,来到了那遥远而神秘的宇宙尽头。 这里是一片死寂之地,没有生命的迹象,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无尽的虚无和寂静。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一道奇异的光芒突然闪烁,镜面裂隙缓缓,仿佛是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随着镜面裂隙的扩大,一只洁白如雪的白狐从镜中跃出。 它的落地轻盈而优雅,但紧接着,一个身影从它身上滚落而下,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咳咳.....”偃师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鲜血不断地从她的嘴角渗出,染红了她的衣襟,但她的眼神中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身体的伤痛让她无力再动。 白狐慢慢凑到偃师身边用鼻子蹭了蹭她,然后用脑袋把她轻轻撑起。 “说实话,你恨我吗?”偃师的手想要抚摸白狐的脑袋,但最后还是悬在半空又放了下来。 【你救了我的命,也救了我的妹妹,让我们整个氏族不至于全都被兽群污染】 白狐偏了偏脑袋,似乎不太想和偃师有过多的目光接触。 【但是你将我视作工具,把我和你的那些傀儡和机器仪器堆放在垃圾堆里,没有时间的流动,也没有任何的一句话,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我是否还活着】 听了白狐的话,偃师的嘴唇微微张了张,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后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我等到了吗,等到了,您回来了,可不是一句问候,也不是一句关心,您第一句话就是让我帮您去典狱长身边潜伏】 “你还需要我安慰你吗,小公主?” 【别这样叫我!】 白狐朝着偃师露出了獠牙。 【......我永远都不再是了,永远都.......】 它硕大的脑袋慢慢抬起,凝视着那永恒的虚无和寂静。 【告诉我吧,要怎么做......】 “别害怕,很简单,挖出你的核心,然后将其放置在这个世界的锚点之上。” 随着偃师的话语落下,她颤抖的手指轻轻一挥,前方的地面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下沉,紧接着,一个充满机械美感、结构复杂的方形平台缓缓从地下升起,宛如古老遗迹中的神秘装置。 那平台顶部设计成优雅的锥形,随着高度的提升,逐渐成一朵绽放的铁莲,每一片花瓣都镌刻着繁复的符文,散发着幽幽的微光。 “这便是永恒虚无的锚点,它欠缺一颗核心,我躲避了这些军团无数个日夜,它们不会放过这个将我逼入绝路的机会。” 【.....我的核心真的能以假乱真吗】 “你是我我倾注心血、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是我所有智慧的结晶,我从未在一件作品上花费这么大的心思。” 偃师转过身,朝着霜冉伸出了颤抖不已的手。 “来.....过来。” 白狐慢慢走了过去。 她并非不害怕。 如果说自己的世界被兽群所吞噬是她的第一次死亡。 那这一次,或许就要和所有的一切道别了 “这段时间,在这个世界生活,你开心吗?”偃师笑着问道。 【......这或许是我唯二想要感谢你的事,和他在一起,和他的同伴在一起,我很开心,在这个世界生活,我真的很开心......】 泪水不断从白狐的眼眶之中掉落。 偃师慢慢点了点头。 “那便好。” 说着,她的手慢慢伸向了白狐的胸口。 “在挖出你的核心之后,我会将自己的核心置入你的体内,我会继承你的记忆,所有的一切,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你只不过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活着。” 白狐不再言语,只是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它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而下,整个身体都在抑制着恐惧所带来的逃跑欲望。 但是即便是逃走,自己又能去哪儿。 姜槐最后的淡漠是一根刺向霜冉心脏的尖刺。 杀死了她所有挣扎的念头。 或许在那位典狱长看来,自己真的只不过是一只肮脏丑陋的兽吧 或许我这样肮脏丑陋的内核,现在还能起到这样的作用,就应该知足了吧。 唰—— 偃师的手猛地一用力,穿透了白狐的胸膛,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白狐发出了一声凄厉而短暂的哀嚎。 鲜血如细流般涌出,染红了偃师的手,也滴落在了那象征着永恒与虚无的锚点之上。 【嗷呜....嗷呜.....】 “别害怕.....嘘,嘘.....别怕,很快就会结束的,很快......” 偃师的呢喃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风,试图抚平白狐所有的痛楚与不安。 她的手紧紧握住了那颗被精密仪器包裹的核心,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拔出,那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为之一震,连虚无的空间也仿佛在为这场悲壮的牺牲而哀鸣。 【嗷呜......疼.....好疼......】 白狐因为疼痛而只能慢慢蜷缩起身体,它不断用舌头舔舐着自己,就好像这样能阻止伤口继续恶化,阻止那些象征着它生命的鲜血往外流淌。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偃师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它。 直到白狐的动作越来越缓慢,眼神也逐渐涣散,那硕大的脑袋最后一次抬起,看了一眼眼前之人,而后。 最后一颗泪水划过了脸颊,顺着毛发,滴落在了这早已死去的大地之上。 “咳咳.......” 偃师慢慢地转过身,将手中的内核慢慢放置在了那仪器之上,仪器就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慢慢合拢。 所有的外壁都与包裹着核心的精密仪器相连,完美契合在了一起。 “快.....结束了,快结束了.......” 偃师仿佛是在对白狐说话,又似乎是在催促着自己。 她抬起手,而后伸向了自己的胸口。 但是她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鲜血不断从她的眼耳鼻喉涌出。 “这该死的身体......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求求你.....” 唰—— 她的手撕开了自己的胸口,而后从胸膛里取出了一块被精密仪器包裹的琥珀内核。 做完这一切后,偃师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向白狐的尸体。 扑通。 最后她跪在了白狐的面前。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是个好孩子.......你从来都不愿意怪我.......” 她的另一只手无力地耷拉在白狐的脑袋上,温柔地抚摸着。 “真的对不起啊.......一个人把你扔在那种地方,但是如果我带你一起走,你也会被永恒军团或者监狱狩猎......对不起啊......让你等了这么久.......” 她慢慢地将内核放置进了白狐那被掏空的胸口。 与此同时,那方台上的仪器也逐渐剥离了包裹内核的外壳,那污浊不堪的内核暴露无遗。 而后仪器开始清洗那颗内核的核心 与此同时,偃师也成功将手中的内核嵌入了白狐的身体之中。 她无力地垂下了手,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口中涌出,染红了那白色的研究员大褂与周围的地面。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让白狐的毛发和偃师的耳发都微微动了动。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风.......啊.......原来.....如此.......” 偃师艰难地抬起了头。 而后便看到了头顶那片废墟一般的宇宙之中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裂隙。 身体被黑白两色铠甲所包裹的军团降临了。 它们的数量何止千万,无穷无尽,即便是宇宙也几乎快要被其所填满。 所以偃师仰望抬头并未发现半点星空,而是密密麻麻的名为绝望的军团。 “你们就......这么想.....抓住我吗......” 就在偃师话音刚落的时候,她眼前的白狐耳朵突然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现在......是在.......诶?为什么......我还活着......】 白狐说话间,身体也慢慢恢复成了人形。 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了跪在自己面前,已经鲜血淋漓的偃师。 “你......你怎么.....你不是应该用我的身体......为什么......” “你还是......现在这样,好看一些......” 偃师已经连抬头都做不到了,她眼神垂暮,用沙哑到模糊的声音说道。 “你.....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 霜冉轻轻扶住了偃师的肩膀,完全没有去理会那头顶无穷无尽的永恒军团。 恰好在这时候,仪器完成了最后的清洁工作。 所有的污浊都被清洗得一干二净。 但最后展露出来的,却不是霜冉应该有的水晶内核。 而是一颗鲜红且微弱跳动着的心脏。 “为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那是谁的内核!!?” 霜冉急切地询问着眼前的女人。 女人却只是用垂在地面的手,将就着自己的鲜血画下了一个符号。 “那是你的内核.....那是你的心脏!!” 霜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那么这颗琥珀 咔擦—— 精密仪器外壳在霜冉的身体内化作了粉末,而后琥珀也逐渐开裂。 “典狱长说......时间会让琥珀沉淀,会让它变得更加完美,我......不认同......” “琥珀.....永远只是一个包装盒.....” “最重要的,是它所悉心保护起来的......那颗最重要的.....” 霜冉感觉到了,在这一瞬间,那琥珀也在碎裂,随着琥珀逐渐剥离之后,一颗耀眼夺目的水晶在霜冉的身体内绽放着。 “不....不.....你到底什么时候.....调换了我们的内核....到底什么时候.....” 霜冉的泪水在此模糊了视线。 这个骗子,这个大骗子,永远都在骗自己。 鲜血与泪水交织,但在这片混乱与悲伤之中,一个新的希望正在悄然诞生。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让你承担这一切。你是那么纯净,那么美好,所有的恶意,都不应该污染如此美好的存在……”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霜冉的心上。 “你骗人.....你骗人!!你明明不应该在意我.....你明明只把我当做一个物品,一个消耗品.....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工具.......为什么!为什么啊!” “记得吗?你曾说过,想看看星空,想自由地奔跑在宽阔的大地之上.......” 霜冉呆住了。 这是她在偃师所留下的那方空间里等待的无限个时间里所有的梦想。 她曾经无数次一边打扫着工坊,一边自言自语。 【要是可以再看一次星空~再自由地奔跑一次该多好啊】 偃师都知道 她一直看着自己.....但是却不能和自己交流,她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自己 “虽然……我可能无法亲自陪你去了,但我......把你带到了那个世界,典狱长的世界.......你,你过得很开心,我.....咳咳......”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我讨厌你.....我真的好讨厌你.....” 霜冉再也忍不住了,她死死地拥抱着那行将就木的残躯。 也就在同时,仪器彻底包裹住了那颗心脏,而后朝着宇宙射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 在那光芒绽开之处。 永恒军团的领主终于也受到了吸引。 最后一道裂隙。 但出现的却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名黑发的少年。 他冰冷的视线投向这片大地,在看到地面上的二人之后,少年咧嘴一笑。 【追上你了,时间的旅行者】 少年的声音传入了霜冉和偃师的脑海之中。 但霜冉不在乎,偃师也不在乎。 现在她只想和眼前这个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孩儿。 这个自己一直呵护起来的小水晶道个别。 “走吧……你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那颗内核,是我能给你最后的礼物。你妹妹的内核我也已经将她送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要带着这份力量,活下去,为了你自己,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生命理当如此.......我的小公主。” 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朝前迈出一步。 刚才还在宇宙之中的他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两人的身前。 【尊敬的高维存在,您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您的力量,您的智慧,可以让我的军团更进一步,到达那个谁都没有去过的终点】 偃师微微叹了口气,而后用额头轻轻碰了碰霜冉的脸颊。 “......去吧,孩子.......去吧。” 还没等霜冉说出半个字,偃师的手指画下了最后一个符号。 霜冉的身下立刻出现了一道裂隙。 她抬手想要抓住偃师,却被她轻轻推开。 “霜冉!!”偃师用这辈子可能最大的声音朝着下坠的少女喊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骗了你!!一次又一次!!但这次!!” 霜冉的眼神逐渐变得绝望,她的身体沉入了裂隙之中,眼睁睁看着那黑发少年站在偃师的身边,表情冷漠。 “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对你说出这句话了.......” 霜冉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空间阻隔了所有的话语。 但从偃师的嘴唇微动,她仍旧感受到了那份感情 你是我最骄傲的孩子......霜冉 唰—— 裂隙关闭。 整个世界再次恢复了它应有的死寂。 【交出你的内核,大人】 少年凝视着偃师,那双泛着金色光芒的瞳孔似乎是在诉说着无声的威胁。 “我们都曾经对你抱有期待......咳咳.....但是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偃师呢喃着微不足道的话语。 而后被少年扯着头发拎了起来。 【我也曾以为你们是如此遥不可及,但现在看起来,你们和路边的死狗也没什么区别】 “.....是啊,是啊,我们曾经自认为高不可攀,但现在,你我二人,谁又不是路边的死狗呢。” 【我最后说一次,大人,把内核给我】 “.......你还记得你的刀吗.......塔拉哈斯......” 偃师的这句话似乎是略微触动了黑发少年的内心,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清明,就仿佛是在那一瞬间,他夺回了自我。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下一秒,他捏碎了偃师的脑袋,确保其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而后他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那一台仪器。 少年抬起手,仪器慢慢,鲜红的心脏暴露无遗。 可惜,这心脏已经彻底停止了跳动。 他将心脏抓起,而后塞入口中狼吞虎咽,但就在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住了。 而后第一次开始环顾这个世界。 原本他以为这是他追捕偃师无数个世界的其中一个。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不对劲了 【您真是死了也不安生啊】 他转头看向了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就是这么一眼,偃师的尸体便顿时炸裂开来,尸骨无存。 【您觉得,这种地方就能永远将我困住吗?】 他说着话,将剩下的心脏吞入腹中,而后舔了舔染血的嘴唇。 【这不过是一次小小的休憩,大人,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永恒的脚步,您所有的努力,都只不过是给这群必将毁灭的渺小物种争取到了短短的一瞬间】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还有......伏将镇魔.....?您说的那把刀,我早就忘记了】 可我并没有说过,那把刀就是伏将镇魔,看来你根本没有忘记。 一阵风徐徐吹来,带来了偃师最后的话语,她还是算到了一切,或许将永恒军团困在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目的。 少年死死地捏着拳头,而后抬手捂住了脑袋。 【伏将镇魔.....伏将镇魔....给我闭嘴......不要再说出那几个名字!!】 那几个名字.......?我明明 【闭嘴!!!】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m. 第333章 时间回溯 虚假的凌羽市如今已沦为一片赤焰炼狱。 天际线被熊熊烈焰撕扯得支离破碎,橘红色的火光如同愤怒的巨兽,吞噬着每一寸空间,将夜幕提前染成了血红。 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即便是正午时分,阳光也无法穿透这厚重的烟幕,整个世界仿佛被笼罩在了一层末日的阴霾之下。 那道横跨整座城市的巨大裂隙,如同天穹裂开的一道伤疤,从中透露出不祥的光芒,而黑龙那庞大的头颅正从这道裂隙中缓缓探出,它的头脑袋无比巨大,双眼如同深渊中的两颗明珠,闪烁着冷酷而残忍的光。 黑龙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炽热的火焰喷涌而出,那些火焰如同活物,沿着城市的街道、建筑肆虐,将一切可燃之物化为灰烬。 碎星虽然多次尝试穿越那几乎能融化钢铁的热浪,向黑龙发起冲锋。 但只有一次成功靠近了黑龙,她踩着一栋大厦顶部高高跃起,趁着黑龙喷吐火焰的瞬间,以惊人的踏着空气逼近,剑刃狠狠砍在黑龙的脖颈上,却也只是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随即被龙鳞上涌动的黑暗能量所修复。 在这片火海与绝望之中,守誓者却依旧如磐石般屹立。 他没有选择直接与黑龙硬碰硬,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保护那些工坊上。 这些工坊是偃师留下的宝贵遗产,也是阻止灾难蔓延至真正凌羽市的关键。 姜槐深知,一旦这些工坊被毁,城市的结界将不复存在,真正的凌羽市也将面临灭顶之灾。 它不用真的击败这头怪物,只用拖延时间。 直到 后面的发展,姜槐也无法预计了。 但她既然选择了相信,便会坚守到底。 他挥舞着手中银色的守誓长剑,那剑身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与周围的火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守誓者利用自己对符文的深刻理解,巧妙地引导着火势的流向,避免它们直接冲击到工坊区域。 每当火焰逼近,他都会挥剑划破空气,一道道蓝色的光幕随之出现,将炽热的火焰暂时隔绝在外,为工坊争取到宝贵的生存空间。 守誓者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手段。 它的一切力量都服务于同伴,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只要它还站在大地上,就不会让这火焰彻底吞噬希望。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碎星、燃烛者甚至是守誓者的体力都在迅速消耗。 碎星的呼吸变得急促,血液渗出了铠甲,守誓者的眼神也从未离开过那些工坊,那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守。 而燃烛者和暗星的战斗也已经趋近于白热化。 幸好有陆晚吟的存在,暗星全程无法真正靠近守誓者,也无法去威胁到那些工坊。 于是她便将这些恶念都发泄在了陆晚吟的身上。 即便是现在的陆晚吟要和暗星战斗也着实有些勉强。 一开始的势均力敌很快便化作了单方面的碾压。 当死亡开始渗透灵魂,那些冰冷的恐惧如同藤蔓一般蔓延到了陆晚吟身体的每个角落。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死去,我的小花朵】 丧服化作了残破的黑色斗篷,头上的黑纱也化作了一张鸟嘴面具。 暗星彻底化作了死亡,肆意地散播着恶毒与恐惧。 陆晚吟身上原本光鲜亮丽的晚礼服已经彻底被污染,就连他的头发也一点点在枯萎。 【就算.......我的灵魂就此消亡,我也绝对不会让打扰到他!】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捏碎自己亲手培养的小花了】 暗星动了杀心。 与此同时,碎星与守誓者也几乎已经到了临界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原本已经被火焰所摧毁的喷泉突然开始喷洒出了泉水,而后泉水在那被黑龙染红的天际映射出了一道彩虹。 七彩的虹光汇聚成了一道桥梁,桥梁的彼端,一面镜子缓缓浮现。 而在那镜中所映射出的身影。 是偃师。 这是姜槐对这股气息的第一反应。 他甚至感觉自己又被偃师欺骗了,她真的杀了霜冉,然后代替了霜冉活了下来。 一种愤怒油然而生。 可在彻底感受到这股气息的时候,姜槐才知道自己错了。 那不是偃师 是霜冉。 此刻,少女的眼眶泛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承载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与记忆。 在时间与空间的巨大裂隙前,在那完全没有时间流逝的坠落之下,她无数次地流泪,为那个她曾经以为是敌人,但确实此生最在意自己的人落泪。 但如今,她的泪水已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释然与坚定。 她接受了偃师所留下的一切,包括那份沉重的责任,以及那无尽的希望。 此刻她立于那彩虹之上。 几乎与那悬浮于裂隙之中的黑龙平视。 那眼眸巨大而深邃,宛如两颗璀璨的宝石,却又透射出丝丝狡诈与冷酷。 它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让天地都为之颤抖。 “这是她.......专门为你留下的......” 霜冉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她抬手,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而后整座虚假的凌羽市开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 那些肆虐的火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制,几乎是瞬间就被彻底熄灭。 原本被火焰映照的通红的天空,此刻也恢复了些许的清明,仿佛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而后,黑龙原本还略带戏谑的瞳孔突然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 由它的爪子所撕裂的裂隙此刻正在缓慢收缩。 它怒吼着,用那双巨大的爪子撑着正在慢慢收缩的裂隙,试图将其进一步扩张,以逃脱这突如其来的困境。 但裂隙的收缩却如同时间的倒流,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力量。 即便是强大如灭世者,也无法阻止这一进程。 它的怒吼声越来越愤怒,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那被撕裂的裂隙在不断地缩小,仿佛要将它永远地困在这个时空的裂缝之中。 【时间的小把戏.......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黑龙最后只剩下一只瞳孔从那裂隙背后死死地凝视着霜冉。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吗。”霜冉冰冷地看着灭世者,而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可以将时间拨快调慢,但它就如同海绵,也如同弹簧,无论你怎么样去改变,最终在失去了力量的情况下,它都会回到原点,而现在我不过是将按着指针的手挪开罢了。” 【......所以,她早就知道我会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她所想的方向发展,对吗?】 “我不知道。” 霜冉静静地伫立于一旁,身影在午后的阳光下被逐渐缩小,目光深邃宛如幽静的湖面,但在那平静中又蕴藏着无尽的波澜。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偃师早已安排好的。 那些工坊、那些装置、甚至包括她自己,都是偃师为了对抗黑龙、保护真正的凌羽市而精心布置的棋子。 而现在,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待那个最终的结果。 但是她也无法确定。 这便是偃师的可怕之处,她的深不可测,就像是一片永远无法探索完毕的神秘领域,让人既敬畏又感到一丝恐惧。 你永远也无法完全猜透她的心思,永远也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种未知让人感到既刺激又不安。 【......嘿嘿嘿.....】黑龙发出嘶哑的笑声。 【的确是位了不起的人物,我也确实在她的游戏里乐在其中,那么这一次我便放过你,放过你的典狱长,我越来越期待,他最后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了】 裂隙缓缓合拢,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那般,天空也恢复了他本来的颜色。 而在城市的另一边,暗星的手掐着几乎已经昏迷过去的陆晚吟的脖子。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消失的裂隙,以及恢复如初的城市,不由得叹了口气。 “偃师大人.......和我们真的不是一个层面的存在呢。” 暗星松开了手,在陆晚吟掉在地上的瞬间,一股力量托住了她的身体,而后这股力量将陆晚吟送回到了不远处的守誓者的怀中。 【接下来,是你吗?】 守誓者冷冰冰地盯着暗星。 暗星也恢复了人形,她轻轻提着裙子,朝着守誓者鞠了一躬。 “或许吧.......死亡如影随形,但也不可捉摸,但如果真的轮到我了,我会准备一场不输给偃师的舞台,期待着您的光临,典狱长.......” 话音刚落,暗星便化作了袅袅黑烟,逐渐散开在了这已经恢复如初的城市之中。 守誓者的身体恢复了人形,他那轻柔如羽的指尖轻轻搭在陆晚吟颤抖的肩头,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陆晚吟的气息急促而微弱,姜槐便以自身浑厚的灵力为引,如涓涓细流般渗透进她的体内,温暖而柔和地修复着她受损的身体。 “我……我……”陆晚吟艰难地抬起手臂,指尖颤抖着勾住了姜槐的衣袖,声音细若游丝,“有……帮上……忙吗……无心菜……” 姜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轻柔地拭去陆晚吟脸上的血污,那动作细致入微,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当然了,你做得非常好,是我们之中最勇敢、最能干的。” 与此同时,姜槐的灵力也不忘关怀角落里默默包扎着伤口的墨羽。 他轻轻一挥手,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便包裹住了墨羽,温柔地抚慰着每一处伤痛。 “哥,不用在意我。”墨羽淡漠地说道。 但那股力量却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她的眼眶微微湿润,最终选择沉默地接受这份关怀。 待陆晚吟安然入睡,姜槐小心翼翼地将她交给墨羽,转身走向了那座静谧的喷泉。 即便头顶有着和煦的阳光,霜冉的身影却依旧显得格外孤独,她背对着众人,手中紧握着一本泛黄的老旧笔记本,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抱歉,霜冉。”姜槐轻声开口,试图靠近,却被霜冉轻轻抬手阻止。 霜冉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您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对吗?所以在和我道别时,您选择了沉默,没有伸出援手,因为您深知偃师不会真正牺牲我。” 姜槐的脚步一顿,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是,我为此感到抱歉。” 。m. 第334章 独自静默 霜冉低下头,双手紧紧拥抱着那本承载了无数回忆与秘密的笔记,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所有的不甘与迷茫,都深深地埋藏在那泛黄的纸页之间。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封面,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与过去对话,与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共鸣。 “您和偃师在某些方面,真的让人……很讨厌呢。”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 随着话音落下,她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仿佛触动了某种禁忌的开关。 霎时间,原本明媚的阳光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吞噬,虚假凌羽市的天空迅速暗淡下来,夜幕如墨般铺来,将一切笼罩在了一片深邃之中。 一轮皎洁的皓月悄然升起,挂在天际,洒下清冷而柔和的银辉。 星光也随之闪烁,密密麻麻地点缀着夜空,像是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 然而,在这样的美景之下,霜冉的身影却显得格外孤独,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清晰地勾勒出她眼中的迷茫与不甘,那是一种对命运的无奈,也是对自我存在的深刻质疑。 “难道我的这一生,就注定要被命运所摆布,成为他人棋局中一枚无足轻重的棋子吗?” 她的声音虽轻,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穿透了寂静,直击人心。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为之停滞,只留下霜冉孤独的身影和那句充满无奈与挣扎的叹息,在夜风中悠悠飘散,久久回响。 姜槐见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本能地想要靠近,给予霜冉一些安慰或支持。 然而,当他迈出脚步时,霜冉却轻轻摇了摇头,身后的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是一道无形的界限,将两人隔开。 “请就站在原地,我现在……不想看到您。” 霜冉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她知道,这一刻的自己需要独处,需要时间去消化心中的情绪,去寻找那个属于自己的答案。 “该回家了......霜冉。”姜槐看着她的背影说道。 霜冉的身躯微微一颤,仿佛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我还有家吗。"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满载着无尽的哀伤与迷茫。 姜槐的心随之紧缩,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份颤抖中的绝望。 对于霜冉而言,家是什么 是那个被兽群无情蹂躏的冰封世界。 还是那个没有任何时间概念,偃师藏在夹缝中的空间。 她的族人被兽群感染成了镜魔,那些曾给予她庇护与希望的偃师,也最终在虚无与寂静中消逝。 “告诉我......我的家,究竟在哪里? 霜冉的话语,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溅起一圈圈涟漪,让人心生怜惜。 姜槐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深知,此刻任何言语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于是,他选择了沉默,让这份沉默成为他们之间最深沉的理解与支持。 霜冉缓缓转身,月光下,她的脸庞被泪水洗涤得更加清澈,眼中闪烁着不屈与无助交织的光芒。 "您能告诉我,我的家在哪儿吗? 她的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与对过往的留恋。 这一刻,姜槐的记忆被猛地拉回那个海边之夜,星光下,曾许下的誓言如同潮水般涌来。 "无论你去到多远的地方,我的目光都能温暖你的背影;无论你迷失在多么深邃幽暗的迷宫,我也定会披荆斩棘,找到你,并将你带回来。 这话语,不仅是对霜冉的承诺,也是对自己内心深处信念的坚守。 “谁也给不了我答案.......所以.....让我自己.......” 姜槐不再犹豫,在霜冉一点点往后退的时候,他反而是坚定地迈出了步伐,每一步都踏破了周遭的沉寂,仿佛是在向这个偃师留下的世界宣告他的决心。 然而,霜冉却突然紧张起来,双臂紧紧环绕着自己,仿佛是在保护自己免受更多的伤害。 "我...我说过了,您...别过来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紧接着,周围的空气开始波动,空间仿佛被无形之力扭曲,这是对姜槐接近的一种警示,也是一种无声的哀求。 姜槐并没有停下,他的身体被那些空间所撕扯,衣服开始变得破破烂烂,看到这一幕,霜冉急得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不,不要.....求您了,别过来......我,我不想伤害您.......” “你不会伤害我,别害怕。” 踏着那仿佛被无形之手揉搓的扭曲空间,姜槐的步伐沉稳而坚决,没有丝毫的动摇。 他没有动用百骸的力量,只是凭借着和霜冉的约定,一步步穿越了那看似不可逾越的障碍。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霜冉心上,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不安。 霜冉紧闭双眼,泪水在眼睑下凝聚成珠,最终滑落。 她的声音带着决绝与痛苦,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说了……!离开!!” 然而,这最后的警告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可下一秒,她的肩膀被人按住,整个人被一股熟悉而安心的气息包裹,那是姜槐的味道,是他独有的温度。霜冉被拥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你瞧,我说过,你不会伤害我。” 姜槐的声音在霜冉耳边响起:“因为你保证过,不止一次在角落偷偷告诉我,你绝对不会伤害我……” 霜冉的身体在姜槐的怀中颤抖,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打湿了他被扯坏的衣衫。 她的声音因为埋在姜槐的胸口而变得有些沉闷,却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与迷茫:“您……原来都听到了吗……您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为什么您不救救她,您这么厉害……为什么……因为她是您的敌人,是您的犯人,所以……” 姜槐紧紧按住霜冉的双肩,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相信我,我并没有将她当作敌人。如果可以,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救她。但我没办法,我做不到。我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强大,我甚至……我甚至有些不甘心……” “......不,不甘心......?” 霜冉啜泣着问道。 “是的,不甘心。”姜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苦涩全部吐出:“因为在这整场较量中,我输了,输给了偃师,输得很彻底。她的目光,甚至根本就没有看向过我,她根本没有将我当做一名对手。我……直到最后,都输得一败涂地。” “但是我赌对了一件事,那就是偃师对你的感情,她爱着你,像是爱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爱着你,把自己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你,将你送往最好的世界,送到了我的身边........我赌对了,所以这就是偃师给你的家。” 霜冉的哭泣渐渐平息,她仿佛从姜槐的话语中汲取到了某种力量,让她能够暂时放下心中的悲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随后,她轻轻地挣脱了姜槐的怀抱,虽然眼神依旧涣散,但其中却多了一份坚定和释然。 “……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自己呆一会儿吗?”霜冉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了姜槐的耳中。 姜槐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他凝视着霜冉那单薄而脆弱的身影,就如同那天夜晚的海边,仿佛随时都会海浪卷走。 然而,他也明白,人需要独自面对自己的内心,去消化那些难以言说的情绪。 于是,他勉强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不舍和牵挂。 “任何时候,我都等着你。” 说罢姜槐抬手揉了揉霜冉的脑袋。 在他转身的瞬间,四周的一切都如同玻璃一般开始碎裂,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原本漆黑的夜空被刺眼的阳光所取代,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 行人、车辆……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突然闯入,与这个即将崩溃的空间格格不入。 但谁也没有注意到突兀出现的姜槐、陆晚吟与墨羽。 “.......哥,她不见了。” 墨羽背着熟睡的陆晚吟,看向了姜槐身后。 当姜槐再次回头去看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了一座喷泉。 喷泉的水随着音乐有节奏地升起、落下,溅起一片片晶莹的水花,却再也找不到那个让他牵挂不已的身影。 “没关系。”姜槐看着那些泉水淡淡地说道:“她一定会回来的。” 当天下午,姜槐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杜轻鸿。 杜轻鸿当时还在办公室批改学生的作业。 听到姜槐突然来了一句:“偃师已经解决了,两个月后凌羽市的兽潮也不会降临。” 他当时大脑是懵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后姜槐大概和杜轻鸿讲述了一下来龙去脉,用他可以理解的方式表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杜轻鸿这才冲出了办公室,马不停蹄来到了凌羽市觉醒者协会。 刘壮实当时正在批阅着两个月后对凌羽市兽潮的各种措施文件。 听到杜轻鸿突然来了一句:“事情已经解决了,两个月后凌羽市的兽潮不会降临。” 他当时大脑是懵的,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后杜轻鸿大概和刘壮实讲述了一下来龙去脉,用他可以理解的方式表示这件事天启兽私下解决了,包括两个月后的兽潮。 刘壮实这才冲出了办公室,直接来到会议室组织召开了紧急上报会议。 一天之内,全世界的协会乱成了一锅粥。 各大组织安插在协会内部的人手也在瞬间将这个消息回报组织。 所有组织也都无比震惊。 “你说什么?!天启兽单枪匹马解决了本应在两个月后降临的兽潮?!” “你说什么?!天启兽在兽潮降临之前就解决了那些兽?!” “你说什么?!天启兽撕开了裂隙,钻入了兽群的老家,把本应该降临的兽潮全灭了?!” “你说什么?!天启兽把兽潮老家端了?!” 总之这件事越来越玄乎。 以至于原本那些并不看好天启兽的组织也开始从长计议,评估这只原档案x的兽到底对人类有着何种意义。 当然,这件事的传播仅限于各大组织和协会高层。 然后就是夜魔巡游,协会需要查证。 他们付了高昂的手续费,请天启会、皇龙阁、第九研究院分别进行了兽潮预测。 而后三家组织都诧异地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那颗凶星,消失了。”天启会的总会神惊骇无比地看着星象仪。 “......这可有趣得很啊,皇龙阁到目前为止,还从未看到过如此有趣的卦象。”穿着旗袍,手中拎着一把折扇的少女脸上露出了一抹诡邪的笑容,而后她的扇子轻轻点在桌面说道:“去把无畏者的瑶瑶给我叫来,就说她姐姐想她了,要和她一起吃个饭,如果她不愿意,就说我会亲自上门。” 第九研究院在精密仪器的科学计算下,也都无比惊讶。 无数的研究员们不止一次对比着数据,然后再和他们所设立的门达罗萨大学精英研究局“柴郡猫”进行数据对比。 不论如何计算,凌羽市本应该于两月后产生的空间裂隙现在都完全消失了,没有半点踪影。 “......这太不可思议了,这简直就是宇宙里的一个悖论,天启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金发女人端着咖啡杯,她的咖啡杯上还有着门达罗萨的logo,一只肥胖的猫咪抱着一个月亮。 “让柴郡猫的研究员暂缓手上的觉醒者实验,我们现在估计要换一个思路进行研究了。” “主任,您的意思是,我们以后要专攻.......天启兽?” 金发女人笑着点了点头:“再也找不到比这更有趣的东西了,天启会的那些精神病也一定会注意到它,对了,倒生树听说最近挺活跃的,他们那位新任教皇什么来头?” 下属摇了摇头:“即便翻阅了所有档案,也找寻不到那位叫陵川的觉醒者的信息,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神职人员。” “别小看了倒生树,这个组织虽然以神职冠名,但据我了解.......这可是个地地道道的邪教组织。” 而在那座孤岛之上,倒生树的据点神殿之内。 陵川仍旧穿着他那一身朴素的神职人员服装,腰间分别别着一把手枪和一本厚重的书籍。 他背着手,抬头看向了头顶那似乎正在无限生长的藤蔓笑着说道:“偃师大人,您真是和我们所有人都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啊。” 。m. 第335章 请签收 当天夜晚,凌羽市协会为了表彰夜魔巡游的功绩,专门开了一场小型的宴会。 毕竟现在还不能让消息传播出去,只能低调办理。 其实是想感谢天启兽,但找不到它人啊。 只能让夜魔巡游代为接受表彰。 但姜槐却没有出现在会场。 本来墨羽和陆晚吟也不想去的,但姜槐告诉她们,人去的少了,对协会不尊重,而自己则是因为要回家处理一些事。 陆晚吟狐疑地看着姜槐,然后轻轻抬手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哼,我会给你拍照的,你就好好看着我和墨羽吃好喝好!” “放心,哥,我会盯着她,不让她吃太多。”、 “啊?!本小姐这次可是出了大力气!我和暗星solo不落下风!战绩可查!” 姜槐笑着退出了会场,独自回到了家中。 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回到监狱去看一眼。 当他的意识出现在办公室后,立刻快步走向了高危监区,而后抬头一看,果然,那计数器并没有停止跳动。 “.......果然,监狱并不承认霜冉是新的偃师吗,那我现在是否已经陷入了一种死局,或者说......偃师,你还有后手?” 姜槐一边思考一边离开了监狱,他在家中来回踱步,内心甚至有了一丝焦虑。 我是否太过于信任偃师了。 万一她的计划里也有把我一起除掉呢 现在看来,她人死了,永恒军团被困住了,霜冉也活下去了,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我被她阴了? 自己的命可系着好几条人命。 陆晚吟、墨羽,杜轻鸿、芸洛,还有期待着自己能拯救她们的许晴和林绮。 自己输了......吗。 他一拳打在沙发上,将柔软的沙发打得凹陷了下去。 就在这时候,就听得一阵门铃声响起。 叮咚——叮咚—— 姜槐以为是陆晚吟和墨羽最后还是不想呆在会场回来了,于是直接走过去打开了门。 “你们还是多呆一会儿会比较好,杜老师那边也好交代,你们........咦。” 随着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并非他预想中的双人身影,而是一位孤身窈窕的少女。 她头戴一顶时尚的棒球帽,将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束起,显得既干练又充满活力。 少女身着一套披萨店特有的外卖员制服,鲜艳的颜色在她身上竟格外和谐,衬托出她青春洋溢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她手中那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热气腾腾的披萨盒子。 “哈喽~您点的超级~超级至尊无敌披萨已经送到啦~您要签收一下吗~”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俏皮与欢快,宛如春日里的一缕清风,瞬间吹散了姜槐心中的疑惑与疲惫。她的眼眸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微笑,那份纯真与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你......”姜槐抬手,想将其拥入怀中。 少女却轻轻用另一只手护住了胸口,故作惊骇。 “客,客人~您.....您要做什么,妾身.......只是一个可怜的外送员,您.....您难道是想....呜啊!您是想......唔?” 姜槐不由分说将其抱在了怀里。 “.......你回来了?” “.......噗哧。”少女在姜槐耳边轻笑。 “就这么想我啊?” “恩。” “.....唉?您....这么直率,我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先进屋来。”姜槐说着就要将她拉进屋。 但少女却站在原地,而后将手中的披萨盒子递给姜槐。 “先不急哦,客人.......这是我.....用我身上最后的钱给你买的披萨~你不先签收吗?” 姜槐愣了愣,而后点了点头。 “签,马上签。” 就在用少女准备的笔在那张单子上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少女突然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一下子变魔术一般将那张纸一分为二。 原来在那张纸下面还垫着一张纸。 “这是........恩.....结婚协议书?只要签下了名字,你将终生拥有可爱的小狐狸一只......啊?!你阴我!这玩意儿没有法律效应!我,我........” “啊~啊。”少女竖起一根手指,在姜槐眼前晃了晃,而后轻轻堵住了他的嘴。 “我可没说,要签收的只有披萨哦,亲爱的客人,货物售出,概,不,退,还。”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而后把嘴凑到姜槐的嘴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接着她的脸颊唰的一下先红了起来。 “哼哼,我不是你的狱卒了哦,我是你老婆~叫老婆!” “....别闹。” “快点!叫~” 霜冉进屋的瞬间顺势就把姜槐压到了玄关的地板上,她死死地按住了他的手,而后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一缕发梢。 当她的嘴唇微微开合,那一缕发丝也轻轻扫过了姜槐的鼻子,弄得他有些痒痒的。 “所以.......我.....回来了,主人。” “.....欢迎回来,霜冉。” 啪嗒—— 霜冉抬起手打了个响指,整个屋子的灯光瞬间熄灭,两个身影在黑暗中紧紧地拥抱着彼此。 正如在月下海边的承诺。 无论你做了什么,无论你去到了何处。 我都会找到你 而此刻在姜槐的监狱之中。 倒计时缓缓停止,而后所有数字开始清零。 【已检测到,偃师,典狱长已完成第一项任务】 所以 偃师,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如果我无法让霜冉回到我身边,真正心甘情愿地回来。 她便不会成为真正的偃师,自然我也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可真是........算无遗策啊。 短暂的沉寂之后,暗帝发出了不满地吭哧声,随即是它用脑袋狠狠撞击栏杆的声音。 【安静】 百骸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 【我赢了】百骸转过头,那双幽蓝色的火焰双瞳盯着暗帝。 【你和我打赌......赌偃师绝对不会伤害典狱长,你到底如何会知道的!?告诉我!!告诉我!!】 暗帝化作了一缕黑暗,穿过了牢笼来到了百骸身边,但却被百骸猛地抬手,从那黑暗之中掐住了脖子。 砰—— 暗帝的身体被百骸踩在脚下。 【因为我远比你们更加了解那位高贵的存在,即便身处监狱,她的心脏永远都和你们不同】 【嘿嘿嘿......】暗帝在此化作黑暗,而后身形出现在了百骸身边。 【不是你们......百骸,是我们,你的内核,此刻也和我们同样肮脏不堪,所以你猜,下一位会是谁?那位道貌岸然的圣徒,还是现在连面都不敢露的蝴蝶,哦对了.....还有那个疯子,那个一开口就会造成遭难的言灵,我告诉你,百骸,言灵也有着自己的秘密,大家都各怀鬼胎,哈哈哈哈哈,我希望是暗星,这女人实在是太有趣了,她竟然以为死亡会吞噬黑暗,等她来到这里之后,我有着无限的时间让她感受黑暗的恐惧】 【.......】 百骸没有再回答暗帝的问题,只是慢慢转身坐回到了角落。 【老朋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趣,唉,我甚至有些怀念以前这里的时光了,至少他们都挺健谈】 暗帝百无聊赖看了一眼百骸,而后它的身形慢慢化作黑暗,就在它即将回到自己牢笼的时候。 百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既然你赌输了,别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暗帝慢慢回过头,看着百骸嘿嘿笑了两声。 【这位典狱长到底是什么身份,让你如此帮衬,嘿嘿嘿,你放心,老朋友,我现在已经在监狱了,我的力量自然.......】 【为他所用】 。m. 第336章 暗潮涌动 在凌羽市这场罕见的暴雨中,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重重地打在市郊那片茂密的山林上,发出阵阵喧嚣。 山林深处,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座废弃已久的防空洞,其外表已被岁月侵蚀,藤蔓缠绕,显得格外荒凉。 然而,在这看似平凡的洞穴深处,却藏着一个六阶的九相封尘界,它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壁,将洞内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 结界之后,是一所高度戒备、设施森严的监狱,专门用来关押那些特殊的“犯人”。 这些犯人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刑事犯,他们大多是觉醒者,因各种原因触犯了由觉醒者协会制定的法规而被囚禁于此。 与普通监狱不同,这里的看守者同样也是觉醒者,他们不仅拥有强大的实力,更具备对特殊能力者的管理和控制能力,以确保这些犯人不会逃脱或再次危害社会。 此刻,在防空洞的入口处,两名身着制服的守卫正躲在雨棚下,借着微弱的灯光,各自点燃了一支烟,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息时光。 烟雾缭绕中,其中一名头发略长,相貌可以说是俊美的守卫忍不住感叹道:“最近送来的囚犯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另一名守卫闻言,眉头紧锁,压低声音回应:“还不是因为那些暗行者越来越嚣张,协会加大了打击力度,这才抓了这么多。” 暗行者,是指那些不愿遵守协会规则,擅自使用能力进行非法活动的觉醒者,他们一直是协会重点打击的对象。 之前似乎有组织约束着暗行者,协会方面猜测是丹朱商会。 但最近,丹朱商会方面的活动十分低调隐秘,就仿佛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对暗行者的约束也越来越小。 不仅仅是凌羽市,全世界各地的暗行者组织最近都在蠢蠢欲动,动荡地区就不说了,连协会的办公大楼都已经被暗行者联合当地军阀给占领了。 就连一些局面比较稳定的小国家最近也出现了这一系列的问题。 暗行者已经成为了协会和政府不得不面对的一个大难题。 “不只暗行者,”那俊秀的守卫摇了摇头,神色复杂,“我最近听说,就连一些伤害普通人的觉醒者也被关了进来。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乱了。” 大块头守卫闻言,叹了口气,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是啊,虽然觉醒者已经被大众所接受,但那份恐惧和偏见,就像这雨一样,就算停了,留下的影响也会根深蒂固。普通人和觉醒者之间的鸿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填补的。” 正当两人沉浸在沉重的思绪中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将这片山林照得如同白昼。 那大块头借此机会,迅速掐灭了烟头说道:“休息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哈哈哈,你还是这么不愿意谈普通人和觉醒者的话题?你老婆还和你闹离婚呢?” 英俊的守卫笑着转头看向他的同伴。 “别提了,说老子以前没告诉他我是觉醒者,不尊重她,死婆娘,不提也罢,离婚就离婚吧,孩子得跟我,说起来,你好久没来我家吃饭了,我女儿都想.........” 就在他转身准备返回洞内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切措手不及。原本与他并肩而立的俊秀守卫,突然眼神变得冷冽,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在电光火石之间,狠狠地割向了他的脖颈。 鲜血喷涌而出,混合着雨水,染红了脚下的混凝土地面。 他的双手本能地抓向脖子,企图阻止那股温暖的液体喷涌而出,但一切都只是徒劳。 血液如同失控的泉水,混合着雨水,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制服。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生命正在迅速从他体内流逝。 “抱歉啊,兄弟。”俊秀的守卫低沉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阴森,“就像你说的,觉醒者和普通人之间的矛盾,是永远也不会消失的。” 最终,他的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身体停止了颤抖,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体两侧。 雨依旧无情地落在他的身上,但他已经无法感知那份冰冷。 他的生命,就像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样,虽然短暂而猛烈,但最终还是归于了寂静。 “顺便一提……”那个俊秀的守卫,他的声音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癫狂。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那把匕首上残留的鲜血,脸上的表情愈发诡秘莫测。 “你再也不用担心你老婆和你女儿了,我已经提前一步........送她们去等你了,就当是做了这么久的同事,我送给你的一个礼物吧。”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戏谑与残忍,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俊秀男人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惊雷闪过,照亮了这片被雨水笼罩的山林,也照亮了他身后那片未知的黑暗。 雷鸣之后,他的身后已经站着三十多名穿着雨衣的男女。 雷鸣之后,他的身后已经悄然站立着三十多名穿着雨衣的男女,他们面无表情,眼神坚定,仿佛是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器,只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其中一人走到他身边,将一件黑色的外套递给了他,外套上印着一只潮水之中逐渐涌现的触手。 那是他们组织的标志,也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他哼着小曲,摘掉了看守的帽子,褪去了那身曾经代表正义与职责的制服,将同伴递过来的黑色外套穿在了身上。 随即抬手将湿漉漉的头发抹起,露出那张无比英俊却沾满了鲜血和疯狂的面庞。 “暗潮万岁。”他低声呢喃了一句,仿佛是在向某个神秘的力量宣誓效忠,也是在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传递着坚定的信念。 身后所有的人都低下了头,齐声低呼:“暗潮万岁。” 他们的声音在雨夜中回荡,仿佛是一曲悲壮的赞歌,歌颂着黑暗与邪恶的力量,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与变革。 “走吧,去让这些协会的觉醒者们知道,时代变了。” 第二天一大早,姜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昨天发生了什么 自己好像被霜冉给......卧槽! 他一下坐起身子,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床上。 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 姜槐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转过头去,然后松了一口气。 旁边是陆晚吟,她睡得和死猪一样,姜槐捏了好几次她的脸都没有要起床的迹象。 但还没等姜槐松了一口气,卧室门就被推开了。 “主人~昨晚人家的服务怎么样~是不是前所未有的快乐~” “......所以昨晚我们真的。” “啊,啊。”霜冉立刻爬到床上,跨坐在姜槐身上,然后用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 “您一没喝酒,二没昏迷,都是您自愿的,可别现在和我说什么~哎呀~昨晚是个意外,咱们就当没发生过,您要是真这么说......” 霜冉的语气一下变得冰冷,眼神也冷漠了下来,就仿佛是在看着一堆可燃垃圾。 “...不,我.......我记得我做的事,的确,我不能当作没发生过......” 姜槐突然很想揍自己一顿。 为什么就这么把持不住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 面对陆晚吟、墨羽、霜冉这样的绝世美人,谁能把持得住,柳下惠来了估计都腿软。 不行,不能给自己的滥情找借口。 姜槐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很认真地看向了霜冉。 “我会负责,只要你不介意我.......” “......我要是介意呢,我要是一定要让你选呢?” 霜冉冰冷地看着姜槐。 “.......” 姜槐感觉到了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感觉。 没想到平日里最温顺可人的小狐狸,居然是占有欲最强的? 但突然,霜冉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逗你玩儿的,主人,人家只是小小的狱卒~可怜兮兮的~您愿意宠幸我,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怎么敢和两位姐姐争风吃醋呢。”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又看了什么电视剧。” “.......宫心计。”霜冉笑着吐了吐舌头。 “哎呀,主人,其实昨晚她们两个就发现了,虽然差点打起来,但最后还是商量好了。” “......”姜槐目瞪口呆:“商量好了??” 陆晚吟在一旁终于有了点动静,证明她依然在世。 “.......吵死了,滚出去,不要打扰我睡觉........” 霜冉趴在陆晚吟身上,大尾巴不停晃动,然后她用牙齿轻轻摩挲着陆晚吟的耳朵。 “可是都12点了........要吃饭了,晚吟真的不起来吗......” “哎呀.....才12点,痒死了,别弄我......晚上12点再叫我........” 就在这时候,墨羽也从门外走了进来,就和霜冉所说的一样。 虽然墨羽的眼神在霜冉的身上停留了两秒,但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到姜槐身边淡淡地说道。 “杜老师让你醒了之后立刻联系他。” “.....怎么感觉你对我冷淡了不少。”姜槐挠了挠头,一边起床穿衣服一边问道。 “哼。”墨羽别过了头。 看起来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姜槐跟随墨羽离开了卧室,任由霜冉继续骚扰陆晚吟。 “杜老师已经去协会了,他说让你给他打个电话。” 墨羽说道。 姜槐点了点头,摸出手机打给了杜轻鸿。 【姜槐,睡得好吗?】杜轻鸿那边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会议室。 “恩,出什么事了,杜老师。” 【协会这边出了点事,我这两天可能都回不来】 “需要帮忙吗?” 【不,我让你联系我是告诉你,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对了,协会发了一些票,我已经给墨羽了,你带着那些孩子们出去好好玩儿几天吧】 “......票?”姜槐看向了墨羽。 墨羽则是已经拿出了一叠票,姜槐粗略看了一眼。 “.......海洋之心五天四夜豪华游轮旅游券?杜老师,这.......” 【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虽然我也不是很懂,反正就是有一艘特别大的游轮,你带着组织里的孩子们去玩儿几天】 “可是.......” 【别可是了,你帮协会解决了那么大的麻烦,虽然他们并不知道你......】杜轻鸿说到一半咳嗽了两声然后才继续说道。 【但他们对夜魔巡游现在也完全改观了,愿意在我们身上投资,这些物质上的东西你就好好享受吧,公司那边芸洛会处理,她最近也请了不少人帮忙】 “.......行吧,杜老师,你们那边如果需要帮助就立刻告诉我。” 【行,我这边又要开始会议了,先挂了】 。m. 第337章 踏潮者 凌羽市的港口区,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呈现出一派前所未有的热闹景象,人声鼎沸,熙熙攘攘,仿佛整个城市的欢腾与期待都汇聚于此。 海风轻拂,带着微咸的气息,与人们兴奋的心情交织在一起,共同迎接一个历史性时刻。 由几家国际知名企业联手精心打造的“踏潮者”游轮,今日将在凌羽市海港盛大启航,开启它的首次航行之旅。 ““踏潮者”游轮,这个名字本身就蕴含着征服海洋、引领潮流的雄心壮志,而它的实体更是不负众望,堪称世界游轮界的佼佼者。” 记者也在镜头前不遗余力给这艘游轮造势。 这艘巨轮不仅体积庞大,宛如一座漂浮的海上宫殿,更以其无与伦比的豪华与先进设施在还没初次航行就赢得了“海上奇迹”的美誉。 从宽敞明亮的客房到奢华私密的套房,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设计师的匠心独运和对极致舒适的追求。 船上设有多个餐厅,提供全球各地的美食佳肴,让乘客在享受海景的同时,也能品味世界的美味。 此外,游轮还配备了游泳池、健身房、spa中心、儿童乐园等一应俱全的娱乐设施,确保每位乘客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乐趣与放松方式。 “我们来现场采访几位群众的看法。” 记者走到几人面前问道。 “打扰一下,请问几位也是来看踏潮者初次启航的吗?” 但立刻记者就感觉不对劲了,这几个人统一穿着黑衣,戴着毛线帽,面相也无比冷漠,完全没有回答记者的问题。 而且这几个高大男人似乎是将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小女孩儿围在了中间。 那女孩儿身材娇小,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似乎一直在微微颤抖。 就在记者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轻柔的男人声音响起。 “不好意思,我们是外地来的,专门来观赏这次盛举。” 一名金发英俊男人从几人之中走了出来,他温和的一笑,立刻让女记者脸颊有些微微泛红。 “啊......那,那可以表达一下您现在的心情吗?” “心情啊。”英俊男人笑着转头看向了那一望无际的海面,目光又顺势看向了人群。 “真是一片祥和啊,和平真好。” “啊?啊.......感,感谢您的回答,耽误你们时间了,非常抱歉。” “没关系,也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女士。”男人牵起女记者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女记者几乎就要晕过去了,她颤抖着退了两步,然后依依不舍地看着那男人带着一群人离开了现场。 “他好帅啊........”即便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女记者依旧沉迷其中,直到摄影师咳嗽了两声,提醒她还在录制当中。 她这才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继续投入到采访其他群众的工作中。 姜槐一行人匆匆赶至凌羽市港口,手持贵宾票的他们,在工作人员的恭敬引领下,径直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专为尊贵宾客准备的等候区域。 这里相对安静,视野开阔,能够清晰地望见那艘即将启航的“踏潮者”游轮,它静静地停泊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宛如一头沉睡的巨兽,等待着唤醒它的号角。 姜槐的目光落在那艘庞大的游轮上,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我本来还以为……只是那种小渔船级别的。” 他喃喃自语,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 站在他身后的陆晚吟、墨羽、楚河,以及新加入夜魔巡游团队的许晴和林绮,也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墨羽轻声开口:“墨家似乎也参与了这艘游轮的建造,他们的技术团队为它的设计与安全性能贡献了不少力量。” 说到这里,她突然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如果说这次的海上之旅邀请了各界知名人士,那么……” 话音未落,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最近过得还好吗,姐姐。” 墨羽的身躯微微一震,她缓缓转身,视线与身着华丽长裙、气质高雅却眼神冷漠的墨巧相遇。 墨羽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寒意:“别叫我姐姐。” 墨巧的所作所为,特别是她为了某种目的不惜牺牲亲情,甚至是成为了那只兽的代言人,成为了墨羽心中的一道伤痕。 虽然她深知,墨巧的每一步行动都可能是为了将她推向姜槐,但这种手段太过残忍,让人无法接受。 墨巧只是淡淡一笑,对于墨羽的冷漠似乎并不在意。 “恩,好。” 她简短地回应,随后将目光投向姜槐,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公式化的热情。 “这艘游轮集奢华与科技于一身,相信能够满足每一位乘客的需求。姜槐先生,希望您能在接下来的旅程中享受到前所未有的乐趣。” 姜槐礼貌地回以微笑,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好意,墨巧小姐。” 随后,墨巧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优雅地转身,踏上了通往游轮的舷梯。 她的背影显得既孤傲又神秘,几只蝴蝶悄无声息地停在她的肩头,跟随她一同进入了游轮。 楚河目送着墨巧的背影,眼中满是惊讶与好奇:“那……那就是墨家现任当家,墨巧小姐吗?我听说她才刚成年,我的天,这气势不输队长啊。” 许晴推着林绮的轮椅,她也看着这艘巨轮目瞪口呆。 “我,我们真的也能被邀请吗,这,这一定很贵吧。” “还好。”墨羽为了缓和妹妹带来的尴尬,难得地主动开口说道:“我们手中的是普通贵宾票,一个人大概十万左右。” 在场的人除了楚河和墨羽,都石化了。 夏玲玥颤巍巍地抬起手,然后狠狠拍了一下身边阿笙的后背。 “呆子!你听到没有!这票十万啊!十万!” “我听到了,姐,你别打我了。” 阿笙自偃师事件之后也就留在了夜魔巡游,虽然他的来历还不明,但战斗力确实很强,而且据他自己所说。 只要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姐姐,他什么都愿意做。 林绮叹了口气:“......十万块,可以让妹妹们用很久了。” 姜槐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等这次旅游回来我就处理你和许晴的事,等你康复了就把妹妹们都接过来怎么样。” “.......这......可是我.......” 我无以为报,我甚至没有一副姣好的相貌。 “林绮姐!你就别这么客气了!我大哥说了会帮你,就肯定会帮你!你放心好了!” 楚河倒是实在。 他完全不知道姜槐打算怎么帮这两人。 反正只要姜槐说能行,他就绝对不会怀疑,也不会去多想。 许晴在一旁看着楚河这副无忧无虑的模样,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你这种简单直白的活法,不用想太多,也不用担心太多……” 她的语气里既有羡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唉!许晴姐,怎么说话呢!” 陆晚吟则是一副还没完全清醒的样子,她坐在行李箱上,脑袋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姜槐的大腿上,不久便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显然是对即将开始的旅程并不太在意。 或者说,她太信任姜槐了,以至于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安心入睡。 正当众人谈笑风生之际,姜槐的敏锐直觉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几名人身上。 为首的是一名金发碧眼的船员,他身材高挑,相貌无比英俊,在经过姜槐等人时,男人礼貌地捏了捏帽檐,轻声对姜槐打了个招呼:“ciao。” “啊?”姜槐听不懂,有些茫然。 “那是意大利语,意思是‘你好’。”墨羽低声在姜槐耳边说道。 “哦,你好。”姜槐恍然大悟,回应了一句。 “buonagiornata。” 船员微笑着继续用意大利语说道,而后又补上了一句华夏语。 “祝您有美好的一天,先生。” “......啊,恩,谢谢。” 然而,当这群船员从工作人员通道上船后,姜槐却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哥。”墨羽走到姜槐身边,低声说道。 “刚才那几个人身上的血腥味很重,但又不像是觉醒者。” 姜槐点了点头。 “嗯,还有他们领着的那个女孩儿,似乎是很害怕的样子。” “要我跟上去看看吗?”墨羽问道。 “算了,不要节外生枝。”姜槐摆了摆手。 不久,几名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引导姜槐等人登船。 姜槐一把将还在熟睡的陆晚吟扛了起来,拖着行李箱就往船上走。 然而,就在路过安检口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生了——姜槐的胸口突然冒出了一个毛茸茸的狐狸脑袋,它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着,嘴里还兴奋地喊着。 【主人!我闻到了好香的味道!是开饭了吗!?】 这一幕把安检人员吓得差点跳起来。 姜槐连忙解释,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容:“啊!这,这这,这是我的觉醒能力!我,我我是驯兽师,哈,哈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把狐狸脑袋按回了身体里,不顾小狐狸在里面不满地吱吱乱叫。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忍俊不禁,也为即将开始的海上之旅增添了一丝轻松愉快的氛围。 。m. 第338章 不可貌相 这艘豪华游轮之庞大与奢华,用“一座城堡”来形容,丝毫不显夸张。 它矗立于蔚蓝的海面上,宛如一座漂浮的宫殿,无论是其宏伟的外观设计,还是内部精妙绝伦的装潢,都透露着无与伦比的尊贵与气派。 尽管姜槐等人握着的只是最为普通的船票,但这里的普通基本也等于外界的vip了。 十万块不算多,但这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他们凭着这张票依然能够领略到这艘巨轮上约莫百分之八十的服务。 从宽敞明亮的客房到琳琅满目的娱乐设施,从精致可口的餐饮到令人叹为观止的海上风光,无一不让他们感到物超所值,心满意足。 当然,那剩余的百分之二十,对于他们而言,要么是价格高昂得令人咋舌,即便是倾尽所有也难以承担;要么便是些他们兴趣索然,即便免费也懒得去尝试的奢华体验。 毕竟,这艘游轮上汇聚了太多只属于少数人的极致猎奇享受。 此次受邀的乘客阵容可谓是星光熠熠,他们大多是来自各行各业的精英翘楚,或是政府高层的重量级人物。 因此,像姜槐这样看上去仍带着几分学生气,穿着朴素的年轻人,在这群人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其他年轻人基本都是跟在那些一看便知身份不凡的大佬身后,作为掌上明珠和贵公子登场。 一个个身着华丽的晚礼服或是高级定制的西装,身上佩戴的珠宝首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即便是不经意间的轻微刮蹭,似乎都能造成一笔不小的损失。 这样反而显得姜槐这几个提着行李箱,穿着朴素的年轻人有些格格不入了。 当他们走过贵宾通道时,甚至还能隐约听到旁边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或许是在议论他们的身份,或许是在猜测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次应该没有对外开放抽奖啊,这几个人怎么混进来的?” “不知道啊,感觉和他们走一条通道,好掉价啊......” “......不知道,一看就一副穷酸样,特别是那个板寸头,我一看他就贼眉鼠眼的。” 板寸头?楚河看看姜槐,又看看阿笙。 我日,板寸头就只有我一个人啊。 虽然心里窝火,但楚河再怎么说也算是有教养,这板寸头也不是他想剃的。 上次在无畏者被仲裁官折磨的太惨,进医院直接就被剃光了头发,自那之后他就觉得寸头也挺好,凉快。 虽然被陆晚吟笑了好几天,说像劳改犯。 但楚河自己倒是挺喜欢的。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但就在那宽敞华丽通道的尽头,一名工作人员却直接绕开了前方的达官显贵,径直走到了姜槐等人身边。 “墨羽小姐!楚大少爷!非常抱歉!是我们疏忽了!怎么能让你们两位走这条普通vip通道呢!” 他的发言立刻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这种言论其实是极为不合适的。 就算这几位身份高贵,但其他人也不低,普通vip通道这种话一说出来必然会得罪人。 但这条船上的服务人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既然他们这么说了,那也就只能证明一点。 这几人身份太过于特殊了,为了让这几位找回面子,完全可以不顾及普通vip的其他会员。 而之前窃窃私语那几人在听到墨羽和楚少爷的名字的时候,也是一愣,而后开始后怕。 “我已不是墨家人,不必对我如此。”墨羽冷漠地回答。 “我这次是跟我大哥来玩儿的,低调,低调。”楚河虽然嘴上说得低调,但声音十分洪亮。 一听到大哥,那位船员立刻说道:“是是是,楚大少爷,也就是您的兄长半小时前也上了船,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啊?不是,我不是说的那个大哥。”楚河挠挠头,然后看着姜槐:“这位就是我大哥。” 姜槐赶紧给楚河使眼色,别说了,还嫌不够引人注目吗。 于是墨羽代替众人向那船员传达了自己的意思。 “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麻烦您去招呼其他乘客吧。” 接待员也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转身继续去维持秩序了。 可这种子埋下了,就必然会结果。 果不其然。 就在姜槐等人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不少人都特意走在他们身边来搭话。 “楚少爷.......您,您记得我吗,去年的酒会,有幸见过您一面,我们集团最近和贵家族也有一些合作,可以的话,等下我们能聊聊吗,啊,这是我的女儿。” 男人让了让身子,一名穿着华丽相貌不凡的少女走了上来,朝着楚河微微一笑。 “楚少爷.......我女儿一直很仰慕您,希望您能赏光。” 许晴仍旧推着林绮的轮椅走在后面,她的目光看向那光鲜华丽的少女,内心则是有些烦闷。 “怎么,看不下去了?”林绮淡淡地问道。 “没有,他爱和谁去交际就和谁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只是不想看着白痴被这些人利用。”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指的是楚河。” 许晴的脸有些微红,她缓缓移开了视线,因为此刻的她也很明白。 自己比起那些掌上明珠一般的大小姐们,根本没有任何竞争力。 不对,自己为什么要竞争!楚河关我什么事啊!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楚河阴阳怪气的声音。 “唉,还是不了,咱这个贼眉鼠眼的板寸头,可高攀不起您家的千金大小姐。” 这楚河看着傻不拉几的。 但其实人很记仇。 刚才说他的那几人他全都记着,这位大小姐赫然在列。 这一句话出口,男人和他女儿全都哑然了。 甚至于男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怎么办,这会不会影响到之后和楚家的生意。 “叔叔,您也放心,我从不过问家里的生意,您和我聊,屁都聊不出来半个,有这闲工夫您还是去找我哥吧,不过对我哥,您可千万别让您女儿去使什么美人计了,我哥对他的未婚妻那可是百依百顺。” 楚河说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而后在姜槐的示意下赶紧跟了上去。 “噗哧——” 走在后方穿着洋裙的一位少女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地笑出了声。 而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周家的大小姐周玲玲。 “唉,哥,你瞧瞧人家楚家的少爷,这么有风度,这么气派,您说说看,为什么咱们周家的大少爷,就是个废物呢?” 周玲玲凑近跟在她身边,一副低眉顺眼样子的周秦说道。 周秦虽然眉眼在抽搐,显然一副不甘心的样子,但面对周玲玲的问题,他只能顺从地回答。 “我......我哪儿可能和楚家的少爷比,我,我连我自己妹妹都比不上。” “我的废物哥哥还算.......有点儿自知之明。” 周玲玲斜眼看了周秦一眼,而后又发出一阵轻笑。 其实周秦早就看到姜槐了。 只不过半年没见到,这姜槐几乎是变了一个人。 原来的电线杆变成了一个双开门冰箱,那气度和身姿,你说他重新投胎了周秦都信。 当然,之前周秦不明白怎么回事。 但现在觉醒者的信息已经公开了,他自然也明白了姜槐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是因为他觉醒了。 更可气的是原来自己的妹妹周玲玲也是觉醒者,这下家族对她更加器重了。 周秦现在完全就成了周玲玲身边拎包的一条狗。 所有的家族生意全都交到了周玲玲的手中。 他本来还组织过一次暗杀行动,想杀了周玲玲,让家里那些老东西死心。 可在见到周玲玲不费吹灰之力就用花瓣虐杀了所有他找到的杀手之后。 周秦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心气。 “这是几位的房间钥匙,已经录入了各位的身份信息,如果有任何不适,可以随时来找我们进行更换。” 一名身材高挑金发碧眼而接待员微笑着将房卡交给了姜槐等人。 一人一间,果然够阔气。 “不用了,我和这位先生住一间。” “不用!我和无心菜住一间!” 几乎是同一时间,墨羽和陆晚吟将手中的房卡还给了接待员。 然后两人愣了一下,最后转过头瞪着对方。 “小墨羽~你不是每天都嫌弃我睡相差吗,现在给你个机会,单人海景豪华客房!你赶紧去住啊!别来碍事!” “我是他的刀,刀不离手,就算是睡觉也必须抱着睡。” 楚河听了之后嬉皮笑脸地说道:“唉,队长,这话不对啊,睡觉还抱着刀,那是要自我阉割啊。” 但话刚出口,墨羽那冰冷如刀的目光就投了过来。 楚河吓得差点背过气去,赶紧捂住了嘴缩到了阿笙的身后。 “骚瑞,骚瑞!队长,我错了,你们聊,你们聊。” 阿笙则是有些疑惑。 好不容易能住大房间,她们两个为什么一定要和姜槐大哥挤在一起呢,真是不懂得享受。 都说我傻,我觉得她们两个比较傻。 “墨羽,我忍你很久了!你晚上偷偷溜出房间几次了!偷吃也不是你这样的吧!?” “彼此彼此,是谁每天早上借着我去晨跑的时候偷吃,还美其名曰自己在梦游,不算数,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那就是在梦游!!你是不是又想打架了?!” “可以,寂灭。” 说着墨羽的手就按在了自己的腰间,虽然现在那儿什么都没有,但没有人会怀疑那把黑色长刀下一秒就会出现在她的腰上。 “打起来!打起来!好!我要看血流成河!” 夏玲玥一边叫嚷一边拍打着阿笙的后背。 真可惜,林铃好像有什么事儿来不了,要是她在的话,就多一个人和自己一起拱火了。 。m. 第339章 家族名分 就在陆晚吟和墨羽几乎要脸贴脸打起来的时候。 姜槐抬手,按住了两人的脑袋,直接让两人的脸撞了一下。 墨羽和陆晚吟瞬间身体就软了下去。 “不好意思,我们三个人一间,这是我的两个妹妹,脑子不太好,我和她们在一起可以多照顾一下,可以吗?” 那金发女接待员一脸尴尬,即便是业务能力娴熟的她,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立刻恢复了微笑。 “当然可以,先生,我们会立刻为您准备特大号的床,当然.......还有一些小惊喜。” 看着这接待员那神秘的笑容,姜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在姜槐拎着脱力的陆晚吟和墨羽被船员带着去房间之后,许晴也推着轮椅来到了接待员的面前 “我们也不用单独一个房间,她的身体不方便,我可以多照顾一下她。” “当然没问题,非常抱歉,是我们疏于考虑了,我们会立刻在您二位的房间内布设一些便利的工具,真诚希望您二位能原谅。” 接待员朝着两人鞠了一躬,果然啊。 贵的东西服务就是好 “许晴姐,你一个人能行吗,你的身体也不太好吧?”楚河本来是关心一下。 但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住了。 我日。 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要不我也和你住一起吗。 果不其然,楚河看到了许晴眼神里的那种怒意,但奇怪的是,似乎还有一丝羞涩。 “变态......”许晴小声嘀咕了一句。 “啊?!许晴姐!你你,你误会了啊!我......” 没等楚河解释完,许晴就踩了他一脚,红着脸推着轮椅快步跟在了另一名船员的身后走向了房间。 “你别拿我撒气.....慢点,颠得我屁股疼。” 林绮不满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现在剩下的也就是阿笙、夏玲玥以及楚河了。 当然,其他乘客自然有别的接待员,所以这名接待员根本没有催促他们的打算。 只是微笑着看向三人。 “你俩这亲姐弟,是不是也要住一间啊?”楚河转头看向阿笙和夏玲玥。 让楚河没想到的是,夏玲玥还没回答,阿笙先说了一句。 “不,我不和她一间。” 楚河愣了一下:“啊?这我没想到啊,你平时和牛皮糖一样粘着你姐,为啥现在要自己住啊?” “虽然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但一种身体本能在告诉我,千万别和老姐一个房间。” “你想死是不是!?和老娘一个房间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他妈的还不珍惜!” “不,我坚决不,打死我也不和老姐一个房间。” “唉!?老娘今天还就必须和你一个房间了!!” 夏玲玥那一口鲨鱼利齿看得在场的人是胆战心惊,虽然她长得确实漂亮,但现在这凶神恶煞的样子 “救命,楚大哥。”阿笙额头冒出了冷汗,向楚河求救。 “我勒个去,老弟,你别害我啊,别说你姐了,我连林绮都打不过啊,你就和你姐一个房间吧,反正你们俩上次不是去协会做过鉴定吗,确实是亲姐弟。” “不,我不,我.......” “给老娘闭嘴!走!” 夏玲玥一脚踹在了阿笙的屁股上,让这高大的少年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然后她不由分说拎着他的衣领跟随着船员走向了房间。 “那这位先生,这是您的房卡,请收好。” 接待员微笑着将楚河的房卡递给了他。 楚河叹了口气,跟着船员到了房间。 他瘫坐在那高级红丝绒沙发上,眺望着窗外的海平面。 现在还未启航,窗外还能看到港口处汇聚的人群。 “搞了半天,我才是最后的孤家寡人,大哥有两位嫂子,不对,现在是三位了?许晴姐和林琦姐也要互相照顾,夏玲玥和阿笙姐弟情深,额.....应该算姐弟情深吧,毕竟我大哥小时候也没少揍我,但.......恩,总觉得阿笙能活着长大也挺了不起,真想看看这两人父母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能生出这么两个玩意儿。” 楚河说着,起身走到酒柜边,轻车熟路拿出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这种客房虽然豪华,但其实就是工业化产物,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流水线生产,和真正的高级vip区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楚河并不在意这些。 “这红酒倒是不错,恩......周家酒庄提供的?那还行,这周家也就酒还拿得出手了。” 正在喝酒呢,突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楚河以为是姜槐,于是赶紧起身去开门。 “大哥,嫂子安顿好了?” 门一打开,楚河就愣住了。 门外的确是大哥。 不过不是姜槐,而是一名身穿白色西装,披着一件气派毛领外套的英俊男人。 “......大,大哥。”楚河这次声音低了八度。 态度也谦卑了很多。 因为来人正是楚家的下一任家主,也是楚河的亲哥哥,楚江。 “安顿好了。”楚江面色冷峻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进了房间,坐在了楚河刚才坐的位置上,还顺手拿起了红酒杯闻了一下。 “周家酒庄的酒,还是那么醇香,但这一瓶有些掉份儿了。” 说着,楚江把红酒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周家的顶级佳酿,向来只供给那些真正的尊贵之客。今晚,我会命人为你和你的朋友们送来几瓶真正的好酒。” 楚河的心中不禁一阵颤抖,面对这位从小就让他感到压力山大的兄长,他总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尽管两人五官相似,但楚江身上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成熟与沉稳,却是楚河难以企及的。 楚河虽也仪表堂堂,但在楚江面前,总显得有些稚嫩。 “坐。” 楚江边说边摘下了手套,随意地丢在桌上,那动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楚河像是接到了圣旨一般,小心翼翼地靠近沙发,正准备坐下时,楚江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晴天霹雳。 “谁让你坐下的。” 楚河屁股还没挨着沙发立刻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大,大哥,不是你让我.......” “我说坐,但没说让你坐。” 楚江从始至终没有看楚河一眼,现在楚河也只能老老实实站在自己哥哥身边。 “你想来,直接告诉我就好。先前说不来,现在又背着家族和朋友们混在一起,还住在这种地方,你有没有想过这对楚家的声誉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金币,在手指之间把玩着。 楚河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试图用轻松的语气缓解紧张的气氛:“哥,我……我就是个不成器的家伙,跟您在一起,那才叫真的不合时宜,就像那瓶被倒掉的红酒一样,各有各的位置,不是吗?” 说完,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希望能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楚江手中的金币停止了转动,他也站起了身。 “你的确没什么用,但你顶着楚家的名,就是楚家的人,今晚有个酒局,你跟我一起参加。” “哥.......我就不去了吧,这么重要的场合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啊,再说了,我对楚家的生意是真的没兴趣啊。” “你想不想去不重要,你对楚家的生意感不感兴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人得坐在那儿,既然背了楚家的名,就做点为家族出力的事儿。” 楚江说着话,不再去看自己的弟弟,径直走向了门口。 “你加入了夜魔巡游。”在开门离开之前,他留下了一句。 “眼光不错。” 说罢便关上门离开了楚河的房间。 楚河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他看着垃圾桶那一滩被倒掉的红酒叹了口气。 “唉,这名儿谁爱要谁要啊。” 与此同时,在休息区等待了十多分钟后,姜槐、陆晚吟以及墨羽被告知房间准备完毕了。 可当姜槐推开大门的瞬间,人就傻了。 “.......” “呜啊!!好,好大啊!” “......这空气里的味道。”墨羽皱了皱眉头。 姜槐是彻底一句话说不出了。 因为这房间完全就是被布置成了情侣蜜月房,而且还是高级至尊奢华版的那种。 花瓣,香薰,还有那巨大的水床,一切你能想到的应有尽有。 “真的很抱歉,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先生,请您和您的........妹妹们,好好享受。”船员微笑着就要关门。 在关门之前还丢下一句。 “哦!先生,一小时之后,本次航行会正式开始,或许会有小小的......颠簸,如果可以,还请您三位,注意安全。” 咔嗒—— 门被关上了,姜槐手中的行李箱掉到了地上。 “.....这个香味,恩......” 墨羽似乎很喜欢这个味道,她的脸颊都有些发红了。 “哇!好大的床!!好软!!” 这时候,小狐狸也从姜槐的身体里钻了出来,和陆晚吟一起扑向了那巨大的水床。 “啊!这床好奇怪啊!怎么陷进去了!好舒服!” 一人一狐狸在床上兴奋地翻滚着。 而姜槐身旁的墨羽则是慢慢抱住了他的胳膊。 “哥.....这个味道.....好,好奇怪.....我.....我是不是过敏了.....哥.....你....看看我.....” 姜槐咽了一口唾沫,然后转身,默默地打开了门。 “给我恢复原状啊!!就要最普通的房间就好!!” 。m. 第340章 神国之匙 与此同时,在凌羽市觉醒者协会那装饰简约而不失庄重的会议室中,紧张而激烈的讨论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场会议。 会议间隙,刘壮实亲自起身走向会议桌旁的茶水柜,为杜轻鸿倒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杜轻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举起手中那个略显老旧却始终陪伴左右的保温杯。 “喝不惯这玩意儿,我喝茶就行了。” 说完,他轻轻抿了一口茶,那份从容与淡然,仿佛能瞬间平息周围的紧张气氛。 刘壮实见状,也不强求,只是爽朗一笑,顺势将那杯精心准备的咖啡移到了自己面前。 “仅仅一夜之间,我们的七处重要设施就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对手行动迅速且狡猾,至今我们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摸到,这种情况在协会的历史上也是罕见的。” “因为对方根本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杜轻鸿喝了一口茶,揉了揉鼻梁说道:“会是暗行者做的吗?” 刘壮实摇了摇头:“不像,若真是暗行者所为,他们现在巴不得铺天盖地宣传,就连暗行者也很难做到这样的事。” “这三场会议到底有什么意义?”杜轻鸿用手指点了点桌上的那些文件说道。 “也不是全无意义。”刘壮实嘿嘿笑了两声,然后从一叠文件里抽出来一张说道。 “你瞧,这是袭击者的手段。” “炸药,火器,刀具,看出什么了吗?”刘壮实就像是在给小朋友布置作业那般笑着看向这位语文老师。 “太普通了,但这正是最不寻常之处。七处袭击,没有一处显示出觉醒者的特殊能力痕迹,但是却打得你们协会的防御力量措手不及,你们是不是该反思一下?” 杜轻鸿反将一军同样笑着看向刘壮实。 刘壮实白了杜轻鸿一眼。 “你说的没错,咱们协会这些年专注于对付兽,对于这些普通的恐怖袭击手段的确有所疏漏,但就算如此,对方也不应该如此顺利。” “你们之中出了内鬼,而且人数不少。” 啪—— 杜轻鸿话音刚落,一张照片就被放在了他的桌上。 就在杜轻鸿准备去看照片的时候,刘壮实拍了拍他的的后背,示意他跟自己去走廊。 杜轻鸿拿着照片,跟随刘壮实来到走廊拐角的无人处,看着对方点起一根烟朝他扬了扬下巴,似乎是说你现在可以看照片了。 于是杜轻鸿拿起照片看了看。 照片上是一名英俊无比的青年,穿着觉醒者监狱看守的制服,看上去只是一名十分正派的年轻人。 “卢西亚诺·洛伦佐。” 刘壮实说道:“当然,这可能只是他的化名,档案上显示他是三星火系觉醒者,但是很奇怪的是完全没有找到他的评定档案以及考核成绩。” “你的意思是.......”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在觉醒者协会的内部监狱任了三年的文职,期间从没出过外勤,也从没被人发现过!” 刘壮实深吸了一口烟,昏暗的灯光让他的表情看上去无比阴郁。 “所以这人是.......” “我们昨晚唯一拍到的袭击者,就在城郊监狱,而且是他主动让我们拍摄到的,这个混蛋,在向我们挑衅。” 刘壮实直接用手碾灭了烟头,而后继续说道:“昨晚他带着三十多人袭击了协会的监狱,而在今天早上,我们发现一名监狱守卫的妻子和女儿惨死在家里,或许也是他的手笔。” “败类。”杜轻鸿的声音也变得阴沉起来。 “老杜,我们一直在用和觉醒者与兽打交道,思维或许已经固化了,而这人又并非是普通人那么简单,他用觉醒者的行事风格,普通人的武器犯下了这些案件,我们想尽快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呢,你是想........” “我想借芸洛一用,芸洛曾经在各国战区执行过非常危险的任务,她不乏与恐怖分子打交道的经验,或许她可以帮我们扭转思维上的僵化所带来的被动局面。” 杜轻鸿看着照片上的英俊男子,似乎有些犹豫。 “放心,协会会全力支援芸洛的行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动用朱雀军协助芸洛进行调查。” “在可能涉及普通人的案件上动用朱雀军?” “是,由我亲自授权。”刘壮实拍胸脯保证:“我们也不能什么事都依赖天启兽,人类之间的事,还是交给我们自己处理吧。” 杜轻鸿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虽然很担心芸洛,不过现在也的确没有比芸洛更适合去处理这件事的人了。 在浩瀚无垠的大海上,一艘豪华游轮正缓缓航行,船身灯火辉煌,甲板上欢声笑语,游客们沉浸在奢华与欢乐的海洋中。 然而,在这艘游轮的最底层的某间仓储室内正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仓储室内,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和潮湿的味道。 这里堆放着各种废旧的机器和工具,平日里几乎无人问津。 英俊的金发青年穿着船员的服装靠坐在一台机器上,他身材纤细修长,面容俊朗,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狡黠与疯狂。 他一边哼着异国小调,一边看着眼前被他用绳索紧紧绑住了手脚的少女。 少女年纪尚轻,面容清秀,但此刻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穿着破旧的斗篷,头发凌乱。 身体在微微颤抖,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nonabbiatepaura,olacarina.(别害怕,我的小宝贝) 金发青年用意大利语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富有磁性:“你将会成为暗潮之下的神国之女,带领我们一同踏入到主人的国度。” 从金发青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和逼近的匕首中,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匕首的寒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青年轻轻地用它拍打着少女的脸颊,每一次触碰都让少女的心跳加速,恐惧如寒冰般穿透她的脊髓。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无声地祈求着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协会将你藏在监狱,这简直是出乎我的预料,我找了你三年,神女,而现在,你终于要回归神国的怀抱了。” “睁开眼睛,看着我。” 金发青年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命令式,他用匕首轻轻挑起少女的下巴,迫使她面对自己。 “记住,被神国的潮水所拥抱不是结束,而是你新生命的开始,你将打开神国的大门,只有你才能办到,神女,你是暗潮智慧的结晶,你那婊子母亲以为自己能带你离开?” “你不属于你的母亲,你属于母神,这艘船会带着我们回到她的怀抱,而你,就是那把钥匙,三年了,你也该履行你身为钥匙的职责了。” "现在,我想看看,你的血是否还像曾经那么纯净…… 金发青年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骨,让少女的身体不禁又是一阵颤抖。 就在那匕首的尖锐即将划破她娇嫩脸颊的生死瞬间,一阵急促而坚定的敲门声如同天籁之音,打破了仓储室内那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金发青年的动作戛然而止,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被打断的不悦与警惕,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突然被惊扰。 他缓缓转头,目光如炬地盯向门口,仿佛要穿透门板,看清来者的身份。 门被推开之后,一名中年女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她同样穿着船员的服装,但明显有些不合身。 女人扫了一眼屋内的情景,目光在少女惊恐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迅速转向了金发青年。 “已经准备好了。” 中年女人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道:“要现在动手吗?” 金发青年笑着摇了摇头,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嘲讽,"不不不,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得让所有的棋子都各就各位,才能开始真正的表演。 他用匕首尖指了指中年女人说道:"你和我也应该去到我们该去的地方,等待那最精彩的时刻,我会为你留一个最好的位置。 青年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匕首,那锋利的刀刃在昏黄的灯光下闪过一抹寒光,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玩笑。 他轻轻拍了拍少女的脸颊,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我不会带孩子,就交给你了。” 随后,他毫不留情地拎起少女的衣领,将她像扔垃圾一样扔向了中年女人。 少女惊恐地尖叫着,然后被中年女人抱在怀里。 中年女人的目光中没有半点的同情,尽管少女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但她却只是冷漠地挽住了她的手。 “好好配合,小姐,否则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呜.......” 少女知道,向这个冷漠的女人求救是徒劳的,她只能无助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女人见她并没有要继续哭闹的意思,撕掉了她嘴上的绷带,然后又将一套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厚外套裹在她身上。 “待会儿出去见了人,你只要敢说半个字,他会割了你的舌头。” 中年女人替女孩儿拉上了外套的拉链,而后用警告的口吻说道。 女孩儿光是看了一眼那金发青年的背影就吓得赶紧点头。 走过了纷繁复杂的工作通道,金发青年一前一后带着女孩儿来到了中层区。 这里也是普通乘客的住房区,还有半小时游轮就要启航了,而现在大部分的乘客也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在休息。 金发青年微笑着和每个路过的乘客或者工作人员打着招呼。 而后来到了一间客房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房门。 来开门的正是刚才找楚河攀谈的那名中年男人,房间里还有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正端着红酒杯坐在沙发上享受着这奢华的宁静。 “请问有什么事吗?”男人打量了一番金发男人和他身后的女孩儿。 “打扰您了,先生,是这样的,这孩子和她的父母走散了,我们正在逐一询问,看是否能寻找到她的父母。” “哦.......可怜的小家伙。” 中年男人看了看那头发有些凌乱的少女,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不介意的话,先来我的房间喝杯热茶吧。” 他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房间之中,原本应该是男人女儿的那名少女似乎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那女孩儿。 “真的可以吗?先生,这样不会给您添麻烦吗?” “当然不会,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宝贝,来,到叔叔这儿来。” 男人抬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脸颊,然后牵着她走进了房间,女孩儿明显有些抗拒,但还是被男人甚至是有些强行地拽入了房内。 “父亲.......请适可而止,停止您这样的行为。” 他的女儿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但男人完全不在乎,手已经在女孩儿的脸颊上不断摩挲着,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啪嗒—— 就在这时候,金发青年也跟着走进了房间,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恩?”男人不满地看了一眼金发青年。 “你进来做什么?这儿没你的事了,等下我会带她去找父母的,赶紧出去。” 但金发青年却没有任何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是背着手,微笑着看向男人。 “我说了,出去,你没听懂吗?!” “请您在孩子面前保持安静,先生。” 金发青年一步一步走向了男人,他的笑容愈发地诡异起来。 就在男人要发作的瞬间,匕首的寒芒一闪而过。 而后鲜血洒在了那女孩儿的脸颊上,她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男人的女儿手中的高脚杯吓得掉落而下,但瞬间就被金发青年用手接住,他笑着看向少女,而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少女吓得浑身发抖,捂着嘴泪眼婆娑但还是不住地点头。 可下一秒,匕首还是狠狠地割破了她的喉咙。 鲜血瞬间涌出,流入了男人手中的高脚杯里。 他不再去看那倒在地上缓缓抽搐的二人,只是一边品尝着少女鲜血的味道,一边走向女孩儿。 “喜欢这个房间吗?” “........”女孩儿吓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你的房间里,那老女人会负责看管你,当我们到达海潮深处的时候.......你必须成为那把开启神国的钥匙。” 与此同时在房门口,中年女人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笑着向每个路过的人点头。 周玲玲在路过这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鼻子动了动。 中年女人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笑着朝周玲玲点了点头。 “.......怎么了?” 走在周玲玲身边的周秦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他的态度甚至有些谦卑。 周玲玲眯起眼睛,看着那女人,随即舔了舔嘴唇。 “好香甜的味道啊.......” “......小姐,这房间正在清扫当中,您说的是清洁剂的味道吗。” 中年女人笑着说道。 “不。”周玲玲抬起手,用手指碰了碰嘴唇。 “如此甘甜的味道......那一定是......少女的鲜血。” 此言一出,气氛几乎降至冰点。 中年女人的额头甚至冒出了一丝冷汗。 “血?你说真的吗?”周秦吓得脸色都变了。 “噗哧。”周玲玲突然莞尔一笑:“你瞧你这废物,我就开个玩笑,看看你吓成什么样了,是清洁剂的花香,行了,走吧。” 周秦被自己妹妹如此辱骂却也只能点头哈腰地跟在身后。 倒是周玲玲临走之前还是用一丝玩味的眼神看了一眼那房间和那女人,最后低语了一句。 “看来这五天四夜的旅途,也不会那么无聊了.......” 。m. 第341章 扬帆起航 随着游轮的嗡鸣声渐渐变得柔和而深远,那艘巨大如同漂浮城堡一般的游轮缓缓驶离了凌羽市的海港,它的身影在蔚蓝的海面上逐渐拉长,与波光粼粼的海水交织成一幅壮丽的画卷。 围观的人群中,欢呼声、掌声与挥别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股温暖而热烈的气流,伴随着游轮缓缓向前,直至它成为海平线上的一抹剪影。 “嗷呜!!嗷呜!!”陆晚吟站在船尾的甲板上,手扶着栏杆朝着港口大声喊叫着。 “你发情了吗?”墨羽皱着眉头问道。 “放屁!怎么说话呢!本小姐这是直抒胸臆!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你自己看看!这可是大海!大海诶!我们在一艘巨大的城堡上!正在朝着远方航行!!你不兴奋吗!?” “还行,我12岁就出国留学了。” “姜槐,我想把她推下去,她歧视穷人,是阶级敌人。” 姜槐赶紧从后方抱住陆晚吟。 “行了行了,别人说这话肯定在炫耀,墨羽没这意思,她就是没什么脑子!说话直!” 完了。 因为姜槐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海,心情比较激动的缘故,说话也开始没长脑子了。 这话一出口,陆晚吟倒是嘻嘻哈哈起来了,但墨羽的脸一下就冷了。 “哥,你什么意思。” “我,我没啥意思啊,我,我就是.......” “哈哈哈哈,他说你没脑子,哈哈哈哈。” 陆晚吟笑得越来越开心了,墨羽的脸越来越黑了。 她又不能去动姜槐,于是直接扑向了陆晚吟,两人互相在甲板上扭打了起来。 小狐狸直接越过了两人在人来人往的甲板上奔跑着,时不时还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 “请,请各位乘客不要太靠近扶手,请照顾好身边的老人和小孩,三十分钟后请各位暂时回到船舱,等进入平稳期后,甲板区域会再次开放。” 工作人员一边维持秩序,还要一边小心不要踩到在自己脚边绕来绕去的那只小狐狸。 而阿笙此刻却异常安静地站在扶手边,目光眺望着这片大海,眼神凝重,就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夏玲玥本来想开个玩笑,一脚把他踹下去,但从侧面看到阿笙那充满了故事的目光后,少女也罕见地没有动粗。 她走到阿笙身边,看着他的侧脸,的确和自己很像啊。 而且他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现在看到大海,难道是........想家了吗。 夏玲玥突然也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思念之情,尽管这情绪的另一头甚至看不到是谁。 她的手轻轻搭在阿笙的肩膀上,而后叹了口气。 “.......你,有什么心事吗,可以和我说,我......我是你老姐,所以偶尔对我撒娇也是可以的。” 阿笙仍旧看着大海,然后说了一句。 “姐,你说海里有霸王龙吗。” “滚!” 夏玲玥一拳打在阿笙脸上,差点让他从扶手上摔下去。 还好一旁的楚河拼了吃奶的力气把阿笙拽了回来,然后不停地给他掐人中,拍他的脸。 “小子!小子!醒醒啊!” 阿笙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楚河的脸。 “我看到霸王龙了。” “靠!这小子没救了!” 楚河扔下了阿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许晴也推着轮椅带着林绮来吹吹海风,但她可不像其他几个人那么大胆,都是靠扶手挺远的位置。 这时候许晴才发现,林绮脖子上挂了一个比较老旧的拍立得。 而林绮也正举着那拍立得把四周的海景记录进了相片里。 “你很喜欢拍照吗?”许晴笑着问道。 “不喜欢。”林绮面无表情看着那缓慢从拍立得下方吐出的很不清晰的照片说道。 “那你这是.......” “这东西是我妹妹们一起攒了很久的钱,在我来凌羽市的那天晚上给我买的礼物,她们想让我把在外面看到的东西都拍下来,回乡下的时候再给她们看........可惜这东西拍到的照片都不怎么清晰。”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林绮还是很宝贵地把那些拍下的照片都收进了自己的挎包之中。 “什么年代了,肯定用手机拍照啊。”楚河凑过来说道。 “我的手机.......拍不了。” 林绮微微低下头说道。 “啊?!不可能吧?!这个年代还有拍不了照的手机!?” 许晴瞪了一眼楚河,你小子是不是不说话就会死啊?能不能看下场合! 林绮慢慢从包里摸出了一个老年机说道。 “这手机是我爷爷用的,他知道我要来凌羽市之后就把这个给了我,希望我能多和家里联系,但家里没有座机,每次打回去,爷爷都必须要去邻居家才能接到我的电话。” 楚河一下子感觉心都揪紧了。 这种罪恶感,让他有一种现在就从船头跳下去的冲动。 “......还不快走开。” 许晴又瞪了他一眼,楚河这才尴尬地点了点头,然后怀着那冲天的愧疚离开了。 他独自一人走到了一个人稍微比较少的角落,刚想蹲下,就听到旁边有人说话。 “咋了?被许晴姐甩了?” 楚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竟然是姜槐,他此刻双手环抱在胸前,靠在墙边,看上去很帅,只不过一只眼睛又青又肿,明显是挨了一拳。 “大哥,您这是......?” “你嫂子打的。” “.....哪,哪位嫂子?” “.......智商最低那个。” “哦,陆.......” “知道就行,别说出来。” 楚河仔细凑近看了看,虽然姜槐眼睛上的淤青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但看着都让人觉得疼。 “大哥,这,这不能够啊,大嫂子怎么可能舍得揍你啊。” 姜槐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和那一群飞鸟叹了口气。 “这一拳是打向墨羽的,如果我不帮忙挡着,只怕两人现在要启动武魂真身了,行了,说说你吧,怎么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楚河长叹一口气,又蹲在了地上。 “刚才.......我好像对林琦姐说了很过分的话。” 听了楚河的解释之后,姜槐只做了一个评价。 “你该死啊。” “.....大哥,别说了,我现在真的很愧疚,你说我现在马上去买一个手机送给林琦姐能弥补吗?” “你觉得呢?林绮的性格,你现在去买个手机然后送给她,你觉得她能接受吗?” “那我果然应该从这儿跳下去......?” “倒也不至于,这事儿吧,其实很简单,我刚才看了地图,这船上有奢侈品消费区,里面也有各种电子产品,你买台手机就行了。” “啊?大哥,你不是说送手机不行吗,您脑子被大嫂子给打坏了?” “滚你m的,我说你这样直接送手机不行,但手机还是要买的。” 其实不买也行,本来就不能道德绑架别人,但姜槐已经看出来了,楚河其实现在愧疚是一点,更多的是他感觉自己又惹许晴不高兴了,这才是重点。 林绮只是附带的,关键是许晴。 这小子这点心思,自己早就看穿了。 听到姜槐心声,正在被人喂蛋糕,肚子吃得圆滚滚的小狐狸呵呵了一声。 “你听我说,我们这样,这样,再这样,这样,那样,然后再这样,如何?” “这样,那样,这样,可以这样,然后这样,好!然后我们再这样!大哥你真是个天才!” “快去吧,等下我把许晴还有林绮都带过来。” “好勒!” 看着楚河跑走了,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还是我懂女人的心思。” “哥,你死哪儿去了?” “无心菜!你评评理!哪儿有打架捏胸的!!” “那是胸?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你这段时间胡吃海塞的赘肉。” “你说什么!本小姐哪儿有赘肉!” 好吧,可能我也不是很擅长处理这种关系,姜槐长长地叹了口气。 。m. 第342章 只是任务罢了 "嗞嗞——"一阵细微却尖锐的金属熔解声在静谧中响起,如同炽热刀锋切割空气,那是爆破专家正运用高精度的热熔切割器,对铁门锁芯与框架的连接部位进行细致入微的切割。 火花四溅,金属在高温下缓缓屈服,发出阵阵低吟。 砰——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伴随着热浪翻滚,那扇原本坚如磐石的厚重铁门,在爆破专家精准的操作和特警队员的全力一脚之下,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3点钟方向清理! "左侧掩护。 "盲区排查。 伴随着冷静沉着的战术指令,特警队伍如涌入的浪潮般鱼贯而入。 头戴战术头盔的队员们全副武装,迅速以菱形阵型。 借着肩部的战术补光灯,他们在瞬间完成了对整个空间的战术评估。 哒哒哒—— "目标反抗,规避。 "火力压制。 三声清脆的点射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仓库内闪耀的枪焰照亮了几个持枪人倒下的身影。 战术小组立刻锁定并确认了威胁目标的状态。 "alpha组,战术前进。 "bravo掩护,注意制高点。 队伍在快速交替掩护中推进,战靴踩在地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清脆的战术手势不断在队员间传递,他们正在按照既定战术方案人质解救行动。 "清空,搜索并确认安全。 队长再次命令,队员们迅速分散,按照事先规划的战术队形,对仓库内部进行地毯式搜索。 仓库内,一箱箱钱币整齐码放,而在这些财富的背后,几个被捆绑着手脚、面色苍白的人质正惊恐地蜷缩着。 "人质发现,生命体征稳定,立即进行解救。 一名医疗救护特警迅速上前,利用专业工具小心翼翼地解开人质身上的束缚,同时检查他们的身体状况,确保没有进一步的伤害。 而后那队长在一名身穿觉醒者协会制服的人质勉强蹲下并摘下了战术头盔。 那头盔后赫然是芸洛的脸。 “张天奇。” 芸洛一边撑开那神情有些恍惚的男人的瞳孔,一边呼唤着他。 在用手电筒照了照他的瞳孔确认其还有意识之后,芸洛拍了拍他的脸颊。 “协会南大街财务处的张天奇,张主任对吗?” “是......是我,你......你是谁.......我现在在哪儿........” “夜魔巡游,芸洛,你现在安全了。” 芸洛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出了仓库,她一边脱掉身上的战术背心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杜轻鸿的电话。 “这是第四处位置,和之前一样,所有的财物和人质都无损伤。” 【这样看来,应该和你之前推测的一样】 “是,犯人并非是为了钱财,从人质都完好无损来看,也不是为了向协会示威,之所以同时袭击七处协会的据点,只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 【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吗】 “暂时没有,地下情报网因为丹朱商会的瘫痪现在也是一片混乱。” 【.......姜槐击败偃师的第二天夜晚这群人就发动了袭击,恰好是丹朱商会群龙无首的时间点,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我会继续搜寻情报。” 就在这时候,那叫张天奇的男人挣脱了几名警方的医疗人员,踉跄着走到了芸洛身边。 “我,我也许能提供一些线索!” 芸洛回过头面无表情看着男人:“说。” “中央大街公共图书馆!我听到那男人说,说,说是有什么东西放在了那个地方。” “那个男人?” “我不知道那是谁,或许是这群人的首领,是,是一个金发男人,对了!我在协会的档案库里见到过他!” 【卢西亚诺?】 杜轻鸿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剩下几处地点还需要确认,由我和你去吧。” 芸洛对男人说道,同时也似乎是在对杜轻鸿请示。 【注意安全】 杜轻鸿对芸洛绝对放心,于是也只是叮嘱了一句。 挂断电话后,芸洛和现场的警员交代了一下,而后便开着车单独带着张天奇前往了中央大街公共图书馆。 车上,张天奇一直在发抖。 他似乎是回想起了那个金发男人可怕的手段。 “都,都没反应过来,他的动作太快了.......我们财务处也有战斗型的觉醒者,但等级不高,三星的暗影系觉醒者,可他太快了......” 男人一边摩挲着手指一边颤抖着说道。 芸洛面无表情开着车说道:“或许在华夏这种情况并不常见,但四星以下的觉醒者其实在面对穷凶极恶且身经百战的雇佣兵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胜算。” “这怎么........怎么可能,我们,我们是觉醒者啊,我们的力量明显应该更强的........” 一直坐办公室,被协会保护得很好只负责处理后勤工作的男人似乎三观受到了冲击。 “我曾经在车臣见到过两名雇佣兵剥了四名觉醒者的皮,割下了他们的脑袋,甚至这两名雇佣兵连枪都没拔,那觉醒者的火焰还在凝聚就已经被砍了手,还有那名治疗系女觉醒者更是被玩弄了一天一夜才被处决。” “那你呢.......你就那样看着吗?”张天奇颤抖着看着芸洛。 “那些觉醒者同伴......你就那样看着他们被残杀?!” 芸洛心里没有一点波动,她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说道:“我的任务是潜入那支雇佣兵队伍并找到其中发动过恐怖袭击的暗行者,所以在那种场合下我只能看着,最多也就是让那名被我擒获的觉醒者死得痛快一些。” “你真是.......没有任何的人性........” “那就去做点有人性的事,帮我找到卢西亚诺残留的痕迹,这样也可以让他少去伤害点人。” “你是为了正义去做这些事的吗.......”张天奇问道。 “无关正义。”芸洛踩下了油门,车辆瞬间加速:“只是任务罢了。” 。m. 第343章 波奇尼亚海沟 漆黑的奔驰amg停在公共图书馆宽阔的停车场上,引擎余温未散。 芸洛从驾驶座下来,褪去了战术背心的她此刻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衬托出她修长的身材。 她纤细但有力的手指紧紧抓着张天奇的手臂,后者脸色苍白,额头还渗着细密的冷汗。 图书馆古朴的玻璃旋转门在两人面前缓缓转动。 空调送出的暖风拂过芸洛乌黑的长发,她脚下战术短靴的脚步声在大理石地面上格外清晰。 门口的安保人员注意到这对怪异的组合,却在芸洛出示了市局特警队警徽后识相地移开了视线。 "你听到的线索在哪里? 芸洛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她修长的手指收紧了几分。 张天奇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听他好像说,在三...三楼的历史藏书库,就在古代史区域 午后的图书馆并不冷清,不少读者正专注于各自的书籍。 突然闯入的这对男女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芸洛那张精致的面容和冷峻的气场,配上她拽着一个战战兢兢男人的诡异画面,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他们快步走向楼梯,芸洛的靴子踩在大理石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每上一层,张天奇的脸色就苍白几分。 路过的图书管理员想要提醒他们保持安静,可当对上芸洛那双仿佛能冻结空气的眸子时,那些话就这样硬生生咽了回去。 "带路。"来到三楼,芸洛松开了钳制,冷冷地说道。 历史藏书区的灯光略显昏暗,空气中浮动着陈旧书籍特有的纸墨香。 张天奇哆哆嗦嗦地在一排排深褐色的书架间穿行,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一本本布满灰尘的书脊。 "应...应该是有个暗门机关,他,他们当时以为我晕过去了,我听到他们.......他们在讨论 张天奇的声音都在发颤。 芸洛面无表情地审视着每一处可疑的角落,她纤长的手指不时掠过某些突出的装饰物。 "你们在做什么?这里是珍贵藏书区! 一位穿着灰色套装的女管理员快步走来,眉头紧皱。 芸洛的转身,从西装内袋再次取出警徽,在对方面前轻轻一晃。 "警务工作,请您回避。 她的声线冷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管理员看到警徽后脸色骤变,几乎是踉跄着后退,消失在书架之间。 "找到了!"张天奇突然压低声音惊呼。芸洛快步走到最里层的书架前,只见张天奇正拉出一本烫金封面的《波奇尼亚海沟》 咔嗒—— 机关触发的声响轻不可闻,紧接着是齿轮转动的细微声音。 书架旁的墙壁缓缓陷入,露出一道约莫两人宽的暗门。 门后漆黑一片,隐约传来阵阵冷风。 暗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石阶,芸洛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前行。 战术手电照亮了这条阴暗的通道,石壁上还残留着古老的火把痕迹。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几只青铜烛台上的蜡烛不知何时被点燃,昏黄的火光在空旷的地下室中摇曳。 房间正中是一座用黑曜石雕刻的祭坛,表面布满了诡异的符文。 “这里连接的应该是图书馆的地下停车库,居然能瞒天过海修建这么一处秘密据点。” 芸洛一边低声呢喃,一边用手电照着四周。 而这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四面墙壁上的那些壁画。 暗红色的颜料——或者说是早已干涸的血迹,勾勒出一幅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场景。 一只巨大的触手生物从深不可测的海沟中升起,它的躯体缠绕着沉船的残骸,无数触手上布满了吸盘和利齿。 "咔嚓——"芸洛举起手机,开始拍摄这些壁画。 她的表情依然冷静,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取证工作。 轰隆—— 厚重的石门突然自动关闭,发出沉闷的响声。 刚下完通道的张天奇吓得一个哆嗦,差点摔倒在地。 "完...完了!我们被困住了! 芸洛充耳不闻,继续拍摄着每一幅壁画。 "我...我想起来了!"张天奇突然开口,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洛伦佐那天在码头和手下聊天,说什么'深渊神国即将降临',还说'伟大的利维坦将苏醒'...他们好像...好像真的在信这些东西!” “波奇尼亚神国。”芸洛缓缓放下相机说道。 “意大利边陲群岛的确有着这样一个传说,当地岛民信仰一种来自海沟深处的怪物,他们坚信那海沟是一个通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这一段描述是芸洛在三十年前的兽潮档案记录之中所看到的。 正好三十年前,波奇尼亚群岛发生了一次可怕的兽潮,附近周边的岛屿也在那次兽潮之中彻底被摧毁沉没。 而在记录这段档案的时候,记录员将兽潮与当地传说结合起来,并推测曾经这里也出现过兽。 所以当地岛民或许是将兽当作了某种神祇来崇拜,而他们所谓的通道,也就是兽的裂隙。 但现在看来,卢西亚诺一行人并不认为自己的神祇就是所谓的兽,而他们这么多年似乎一直在世界各地为自己的信仰谋划着什么。 “.......我,我们现在怎么出去?能联系到外界吗?” 张天奇颤抖着问道。 "不着急。"芸洛将相机收回西装内袋,纤细的手指随即滑向腰间。 黑色的手枪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枪口转向毫无防备的张天奇。 砰!砰! 两声沉闷的枪响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 子弹精准地穿透了张天奇的双腿,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裤管。 他重重摔在地上,痛苦的哀嚎声在暗室间回荡。 "你...你要干什么!?"张天奇面色惨白,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芸洛优雅地迈步上前,短靴狠狠踩在他的胸口。 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个痛苦扭曲的男人,红唇轻启:"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卢西亚诺的姓氏是洛伦佐? "我...我是无意中听到他们聊天说的!"张天奇惊恐地喊道。 芸洛依旧面无表情,黑色西装下的身材曲线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你听到的东西可真不少。要是洛伦佐是这种废物,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她将枪口抵在张天奇的额头,"交代,或者死。 噗嗤—— 就在这瞬间,冰冷的金属突然贯穿了芸洛的身体,鲜血溅在她笔挺的西装上。 还未等她做出反应,锋利的匕首已经从伤口中抽出,紧接着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她乌黑的秀发。 芸洛瞪大了瞳孔,看着自己脚下踩着的张天奇慢慢化作了一道虚影,她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可已经晚了。 真正的张天奇又狠狠在她的心脏上补了一刀。 “.......你们无法阻挡我们回归神国的愿望,谁也无法追上卢西亚诺,像你这种只会完成任务的傀儡,连得到救赎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溺毙在黑色的潮水之中。” 唰—— 拔出匕首,张天奇冷漠地看着芸洛倒在地上。 “我看过你们所有人的档案,夜魔巡游的芸洛,能力是复制力量,但必须要先接触对方,了解对方的力量构成,真可惜,我几乎从来没有在人面前展露过自己的觉醒异能,因为我的异能......嘿嘿,基本只能使用一次,而每一次出手,我都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 张天奇看着瘫在地上抽搐的芸洛,脸上的笑容愈发疯狂。 “我们已经寻回了神女,她会为我们打开通向神国的大门,而我们也必将回归神母的怀抱。” “现在......我会用你的尸体布置一些小小的陷阱,让你那些寻着味儿来的同伴们尝尝........” “原来如此,不错的能力。” 下一瞬间,张天奇人傻了,因为那上一秒还在抽搐的尸体,此刻已经化作了一团虚影,这一幕如此熟悉,如此.......让人绝望。 但更绝望的是那女人的手此刻已经从后面刺穿了自己的身体。 “档案该更新了,虽然我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现在只要我接触到一个人,不管他有没有在我面前展露能力,只要我愿意......我都可以复制。” 唰—— 芸洛的手从背后掏出了张天奇的心脏,对于这种狂信徒,审讯只能是浪费时间。 将那心脏踩碎之后,芸洛利用随身携带的小型爆破装置炸毁了暗室的外墙,她一边扇去尘土一边走出了暗室,同时给杜轻鸿播去了电话。 “派人来中央图书馆的地下停车场,有点发现,顺便.......协会可能有事瞒着我们,这群人的目的不是得到某件东西,而是为了抓走某个人,根据我的推测,这些人真正袭击的目标,应该是监狱。” 。m. 第344章 大智若愚 与此同时,游轮也已经出海一小时了。 在工作人员的努力之下,在甲板上的游客大多都回到了舱内。 而这艘豪华游轮的商业中心也是无比的气派,装潢十分考究,巨大的水晶吊灯在头顶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此时中庭某个大型电子售卖中心似乎被临时布置成了抽奖会场,彩色的气球和装饰带将整个空间点缀得格外喜庆。 "欢迎各位乘客参加'海上奇缘'幸运抽奖活动! 身着海豹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挥舞着印有游轮logo的旗帜,看上去十分卖力的样子。 旁边的女工作人员也拿着喇叭大喊着,她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商业中心。 "只要您手中的船票号码与我们抽取的幸运数字相符,就能获得价值不菲的神秘大奖哦! 可惜,这里来的都是身份尊贵之人。 他们对这些东西丝毫不感兴趣,甚至都没怎么停留。 还有的出言嘲讽:“我还以为这海上旅行真那么高贵,现在整得和超市大减价一样,掉份儿。” “这些玩意儿,白送都不想要。” “什么时候开放高定和奢侈品商城啊?” “好像说是晚上的餐会结束之后。” “那咱们先去其他区域参观吧。” 姜槐等人也从甲板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这里。 许晴疑惑地看着那边的抽奖活动。 “没听说过有凭票抽奖的活动啊,要去看看吗?” “你们去吧,我有点累了,想回去先休息一下。”林绮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针织开衫,双手安静地放在膝上,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来都来了,看看嘛,来来来,许晴姐你休息一下,我来推。” 姜槐却一改往日的态度,他亲手推着林绮就往那商业中心走了过去。 "让我们开始今天的第一轮抽奖!"工作人员将手伸入透明的抽奖箱,抽出一张纸条,"幸运号码是:e2749! 连续念了好几遍,可完全没有人要去领奖的意思。 “哈....哈哈,看来第一位幸运乘客很不幸运的没有在现场。” 工作人员有些尴尬地说道。 其实那人就在现场,只是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这边的活动就搂着自己的了两个女伴儿离开了。 “那,那下一位,幸运号码是:e27256!” 林绮微微蹙眉,缓缓从包里摸出了自己的船票。 那串熟悉的数字赫然印在票面上。 她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和警惕。 “怎么了?”许晴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没什么。”林绮正准备收起船票,姜槐一下子叫了出来。 “唉哟!林琦姐!你中奖了!” “啥?!谁中奖了?!”夏玲玥也扑了过来,趴在林绮腿边仔细看了看船票。 墨羽和陆晚吟也同时凑过来。 “还真是诶,林绮姐,你中奖了,运气真好啊。” “我看看。” 两人脑袋一起凑过来的时候差点碰到一起,而后又同时抬头瞪着对方。 “行了行了,你们俩别闹腾了,一边玩儿去,唉!我们这儿中奖了!” 姜槐举着林绮的手挥舞着船票。 “恭喜你们!请上台领奖!”工作人员也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个人愿意领奖了,不然这也太没面子了。 “算了.......我不要了。”林绮却有些抗拒。 许晴也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工作人员和旁边那穿着海豹玩偶服还在挥舞旗子的人,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狐疑。 “天上掉馅儿饼,有钱不赚王八蛋!”姜槐却不由分说地推着林绮向抽奖台走去。 轮椅的轮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位小姐就是我们的幸运儿吗?"工作人员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请出示您的船票,我们核实一下号码。 林绮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纤细的手指握着船票,却迟迟没有伸出去。 她那双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 “这儿呢这儿呢。”姜槐替林绮把票拿了出去。“e27256,你瞧,就是我们。” "好的,恭喜这位美丽的小姐,获得了最新款的智能手机一台! 工作人员双手捧着包装精美的手机盒,闪亮的烫金logo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林绮坐在轮椅上,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抬起那双漆黑的眼眸,目光在手机盒和那工作人员之间来回游移。 苍白的唇瓣轻启欲言又止。 许晴看出了她的踌躇,微笑着上前一步,将手机盒轻轻放在林绮裹着毛毯的膝上。 她蹲下身,仰视着林绮那张清冷的脸庞:"好啦,有了这个,你就可以给你妹妹还有爷爷拍很多好看的照片了,对吧。 林绮低头看着膝上的礼物,声音细若蚊呐:"......可是。 "别可是了,"许晴调皮地眨眨眼,"你之前劝我接受他们好意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绮轻轻咬着下唇,终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在温暖的灯光下,姜槐惊讶地发现,这个平日里总是冷若冰霜的女孩,此刻眼眶竟有些发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这都是大自然的馈赠。"姜槐连忙说道,声音温和,"安心收着吧。 “.....和大自然有什么关系。”阿笙嘟哝了一句,但没人搭理他。 林绮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了声"谢谢"。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仿佛不知该将这份感激之情传达给谁。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手机盒的边缘,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这样毫无保留的善意与关怀,对她来说实在太过陌生。 就像是一束突然照进黑暗的阳光,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适应这样的温暖。 她需要时间,慢慢学会接受这份来自他人的真诚。 许晴先推着林绮回去了,其余人也都分散去了商场各处,杜轻鸿给每人发了两万元的活动经费,当然,在这艘船上可能不算很多,但有楚河在,这两万也就是毛毛雨啦。 那穿着海豹玩偶服的工作人员慢慢放下了旗子,一边捂着腰一边走到没人的角落坐下。 他摘掉了头套,那板寸头立刻亮了出来。 “哎哟我去,累死了,大哥说我应该加强身体锻炼,看来是真的啊。” “主要是这玩偶服太重了。” 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吓了楚河一跳。 他转头看去,脸上立刻贴到了一瓶暖暖的东西。 一股奶香瞬间传来。 "给你买的,热奶茶。这上面的东西都好贵,一杯奶茶两百多 许晴靠在白色的墙壁上,手中捧着另一杯奶茶。 她缓缓在楚河身边坐下,齐肩短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暖黄的灯光将她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柔和。 楚河有些尴尬,他拿着奶茶,挠着头问道。 “许晴姐.....这,我........” 许晴抿了一口奶茶,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早看出是你了。你的动作我太熟悉了,之前在学院的时候你和我单独进行体能锻炼的次数最多,看你挥旗子的样子我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其实,我,我只是.......”楚河有些尴尬的想解释。 "你这个人,嘴很笨,但是心地还是蛮善良的。"许晴轻叹一声,"其实林琦并没有把你说的话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去道歉。 “不......”楚河摇了摇头:“我这个人嘴就是贱,而且我也是真的想帮林琦姐。” 许晴的手指微微用力,捏着那精致奶茶杯的指节有些发白:"是吗,你这么在意她? “......恩,其实,想给林琦姐道歉是一个原因啦。” “那还有什么原因?” 许晴微微转头看着楚河。 楚河沉默片刻,直视着许晴的眼睛:"我不想你误会我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啊。 他甚至没有一丝迟疑,就这样看着许晴说出了这句话。 “......你白痴啊,我有没有误会你有什么关系。” “那不行,我就是不想让你误会我。” “.....其他人误会你,你也会这样吧。” “不。”楚河认真的说道。 “大概只有许晴姐你,我不想让你看轻。” “......”这白痴......说这些话脸都不红一下吗? 许晴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将温热的奶茶杯贴在发烫的脸颊上:"真的吗?就...恩,我的意思是,你...对我是特别的? "是啊,肯定啊,许晴姐,就你是特别的。"楚河毫不犹豫地回答。 扑通——扑通—— 许晴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膛,温暖的奶茶似乎也无法掩饰她脸上的红晕。 她轻声问道:"...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是特别的? 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与不安。 “因为许晴姐你和我都是吊车尾啊!” “?” 许晴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你想啊,乌鳞班卧虎藏龙,就咱俩是拖后腿的,每次锻炼也都是咱俩加练,咱们这叫啥,叫拖后腿联盟啊!如果你都讨厌我了,我不就成孤军奋战了!所以咱俩.......唉!唉,许晴姐,你去哪儿??你咋走了呢!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啊!” 在暗处观察的姜槐和霜冉嘴角抽了抽。 “主人,我以前以为在感情方面你就是最傻x那个,原来还有高手啊。” “是啊,恩?不对,你咋骂人呢。” 。m. 第345章 逐渐不平静的海面 豪华游轮的vip船舱里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言说的奢华感。 陆晚吟的手指触碰到那价值不菲的皮质沙发时,她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自己从来没有接触到这么高级的东西,突然有了一种紧张的感觉。 落地窗外是一望无尽的大海,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厚重的地毯上。 啪!一声脆响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圆滚滚的小机器人一头撞在落地窗上,钢化玻璃震动发出沉闷的嗡鸣。 "老岳…… 陆晚吟小心翼翼地把撞地有些晕头转向的机器人捧在手心,左右端详着它,在没发现有什么凹痕之后松了口气。 "你也激动得控制不住自己了是吧? 她戳了戳小机器球傻乎乎的脑袋。 "我们这种穷人也能搭上这么豪华的大船,住进这么好的房间…… 小圆球困惑地转动着圆圆的身体,机械眼里闪烁着疑惑的蓝光。 它歪着头看向大海,发出了嗡鸣,似乎是还想再多看看大海。 陆晚吟轻轻举起它,感受着它冰凉的金属外壳透出的温度,而后把它放到窗边的茶几上。 “这儿看得清楚一些。” 小机器人立刻不转了,直勾勾地盯着那片大海。 “记得小时候你经常带我去凌羽市海边捡石头,还骗我说,只要捡到会发光的石头,就能发大财,哼,结果害我的脚被贝壳划伤流了好多血。” 小球慢慢转过身,盯着陆晚吟,然后突然从茶几上滚了下来,机械眼闪烁了几下。 它慢慢滚到陆晚吟脚边,小心翼翼地蹭了蹭她的鞋子。 陆晚吟叹了口气,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它。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放松一点。“她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但是这里住着很不自在啊,我甚至害怕把那床睡塌了……” 突然,一个脑袋从半空中探出,倒吊着悬在陆晚吟眼前。 “你要是继续胡吃海喝,的确可能会把床压塌。” 陆晚吟被倒挂在天花板吊灯上的墨羽吓得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你在啊!?” “一直都在。” “那你怎么不吱声啊!!” 墨羽就这样倒挂做着仰卧起坐一边说道。 “本来我倒挂在这儿睡着了,你进屋来我就醒了,看你好像在伤感就没想打扰你。” “那请你以后装死装到最后!你这个怪力女!” 墨羽的腿稍微放松身体就从吊灯上滑了下来。 她单手撑地,身体十分优雅安全着陆,不得不说,墨羽的身体曲线和柔软度都相当完美。 陆晚吟身材虽然也好,但在这些方面和墨羽相比就没什么竞争力了。 "那个…你知不知道无心菜去哪儿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安,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自己刚才在商业中心和夏玲玥玩得有点过头了,回过神来姜槐就不见了,现在回到房间也没看到人。 本来还以为又是墨羽在偷腥,现在看到人家就在这儿锻炼,于是有些疑惑起来。 但这种事去问墨羽,又有些不好意思。 墨羽伸展着修长的四肢,动作优雅得宛如一只慵懒的黑猫。 她冷冽的目光扫过陆晚吟,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刚才姜槐说要去船上其他区域看看,问你要不要一起。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 "但你似乎太专注于享受美食了,什么时候把床压塌给我看看? 陆晚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烫了一下。 她气鼓鼓地嘟起嘴,声音里带着委屈:"我…我是太饿了嘛!早上起来就什么都没吃… 墨羽慢悠悠地直起身子。 动作优雅得令人移不开眼。 她一边穿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一边淡淡地开口:"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出去逛逛,顺便去找找我哥。 陆晚吟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其实墨羽是看出来了,陆晚吟在这种环境下有些拘束。 不管走到哪儿都是无微不至的服务,这种被捧起来的感觉是她从没有体验到过的尊贵。 结果反而让她感觉十分拘束,现在连出房间都有些不愿意了。 但有墨羽在就不一样了。 这位大小姐虽然现在坠入凡尘,但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不可磨灭的。 墨羽轻轻"嗯"了一声,一边将刚才束起的头发解开,一边朝门口走去。 她回头看了眼还站在原地的陆晚吟,语气依旧冷淡:"走吧,别磨蹭。 “哦....哦!” 陆晚吟抱着小机器人,快步跟随在了墨羽的身后。 姜槐漫步在工艺展览区,目光被琳琅满目的珍品吸引。 空气中弥漫着古老木材和金属的淡淡香气,与游轮特有的海风味道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氛围。 他驻足在一尊精美的雕刻前,欣赏着其上繁复的花纹。 这件作品将在第五天晚上的海上拍卖会上亮相,估价高达数百万。 旁边还陈列着一套明代的青花瓷器,瓷器上的山水画栩栩如生,仿佛能听到溪水潺潺,只不过这种文物就只是拿来展出,并不会参与拍卖。 "真是令人惊叹啊。 姜槐轻声感叹,手指轻轻抚过展柜的玻璃。 “您是说这些文物本身,还是说价格啊?” 霜冉背着手,跟在姜槐身后,此刻的她不知道去哪儿找了一套得体的衣装,米白色的高领毛衣搭配高腰长裙,以及一双低跟短靴,让她看上去十分温柔恬静。 “文物本身吧,毕竟这些价格我已经自动忽略了。” “主人,您很快也要变成有钱人了,还是要习惯这些数字才行啊。” “那不就成暴发户了?没内涵啊。” 就在姜槐和霜冉打趣的时候,一抹蓝色的翅膀闯入他的视线。 姜槐转头看去,只见一只蝴蝶轻盈地飞过,翅膀在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他的目光追随着蝴蝶,然后猛地顿住了。 在公益展览区出口处的昏暗走廊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墨巧。 她身着一袭华丽的黑色礼服裙,站在阴影中,目光直视着姜槐。 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人心,让姜槐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然而,就在他眨眼的瞬间,墨巧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只蓝色的蝴蝶依旧在空中盘旋,最后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主人?”霜冉的手在姜槐眼前晃了晃。 “你没看到吗?”姜槐询问。 “恩?看到什么?” “那只蝴蝶。” 霜冉愣了一下,而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按照偃师留下的那些手记,那只蝴蝶总是神出鬼没,而且不喜欢与其他兽为伍,到现在为止,偃师都没有见到过它的真身。” “我去看一下。” 姜槐有些放心不下,墨巧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和他说。 霜冉本打算跟着一起去,但姜槐摆了摆手。 “你回去和陆晚吟她们会合,等我的消息。”离开之前,姜槐皱着眉头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总有一种预感,这趟旅途没那么简单。” 。m. 第346章 酒鬼 午后三时,阳光被乌云遮蔽,海风猎猎,浪涛拍打船身的声响不绝于耳。 因为踏潮者这艘游轮实在太过于巨大,即便今日的风势不小,但整艘游轮几乎没有任何颠簸的感觉,十分沉稳。 姜槐循着那若隐若现的蓝蝶指引来到甲板外走廊尽头。 在通往救生艇的阴影处,墨巧正倚靠在一根立柱旁。 她穿着黑色礼服裙,纤细的身影几乎要融入阴影之中。 阳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整个天空都笼罩在压抑的灰色中。 墨巧始终避开明亮处,仿佛在躲避什么。 她的眼睛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你不该这样信任我。 墨巧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我现在是原初之兽的代理人,是典狱长的敌人。如果这是陷阱呢?在这片大海上,百骸的力量会被削弱,你连这点最基本的判断都丧失了吗? "但你是墨羽的妹妹。"姜槐语气平淡地说道:"我不信任那只蝴蝶,但我相信墨羽,所以我信任你。 墨巧略微抬起头,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痛苦。 她往阴影更深处退了一步,指尖泛起幽蓝的光芒。 "你太天真了...若不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你根本无法击败暗帝与偃师 “你受伤了?”姜槐似乎注意到了墨羽的手臂上隐隐有一些纹路。 她慢慢将手放在身后,而后调整了一下呼吸。 “一些小小的副作用罢了,典狱长,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这船上有些东西。” “你不就是那些东西吗?”姜槐笑着说道。 墨巧没有任何表情,但还是极力对姜槐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为何喜欢你这样的单细胞生物。” “......开个玩笑,别骂人啊,行吧,你说的东西是其他的兽?” 墨巧摇了摇头。 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安:"这艘船上还有别的东西...不是兽,而是某种更加深邃、难以捉摸的存在。就连那只蝴蝶也无法看透它的本质。 姜槐的眉头微微皱起。原本轻松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如果真的存在这种东西,协会为什么会毫无察觉?这可不像他们的作风,我查阅过所有协会的调查档案,基本所有的异象事件都是由兽造成的。 一道巨浪拍打在船舷上,墨巧往阴影更深处退了退。她微微摇头,黑色的长发在昏暗中摇曳:"我也不清楚。那只蝴蝶...它和偃师不一样,虽然它也同样知道很多事情,但从不会全盘托出。就像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而它所有的代理人都只是棋子。 她停顿了一下,抬起头直视姜槐的眼睛。 在阴影中,她的眼眸泛着淡淡的蓝光:"我会去调查清楚的。但在这之前...这五天四夜,能不能让墨羽好好放松一下? “你甚至都不想称呼她一声姐姐?”姜槐挠了挠头说道。 “断绝关系,这样对我和她都好。” 墨巧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带着几分恳求:"自从回到了墨家,她就没有真正休息过。为了追寻一个被别人设定好的目标,为了成为一把所谓的刀 她的指尖泛起的蓝光渐渐暗淡:"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能更坚强一些,是不是就不会让她背负这么多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甚至是有些极端了。”姜槐叹了口气说道:“至少我还是希望你当初在做那个决定的时候,能和你姐姐商量一下,或者找我商量一下。” “我不信任你。”墨巧直截了当地说道。 姜槐耸了耸肩:“行行行,你不信任我,没事了吧?” “是,没事了,你回去吧。” “留个联系方式吧,别每次都这么麻烦,用蝴蝶来联系我。” “不必。”墨巧冷漠拒绝。 “真的?” “没有意义,我与你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看这个。” 姜槐拿出手机,调出相册,然后点开一张照片展示在了墨巧的面前。 墨巧本来并不想看,但只是瞥了一眼,立刻身体就僵住了。 照片上是墨羽躺在床上睡觉的睡颜,一脸的舒适,看上去很安心的样子。 “这......” “没见过,对吗?她从来没有在墨家睡得这么舒坦过。” “是的。” “我这儿还有。” 姜槐手指一滑,屏幕上的照片换了一张。 照片中的墨羽和陆晚吟互相将腿放在对方的肚子上熟睡着,墨羽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口水。 噗哧。 那阴暗中的少女在看到这照片的时候突然笑出了声,但也就是瞬间,她立刻又恢复了冷漠。 “还有呢,她在外面撸猫的,路过甜品店看着橱窗里的蛋糕流口水的,还有.......” “你这个变态。” 墨巧瞪了姜槐一眼:“为什么偷拍。” “因为很有意思啊,我想记录她不一样的一面,所以.......这些照片你不想要吗?不想要就算了。” 说罢姜槐收起手机转身就走。 “等等。”墨巧叫住了姜槐,等姜槐转身的时候,他看到墨巧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那冰冷无比,没有任何装饰的手机,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少女应该有的。 “加,加一个微信吧,记得全发给我。” “好勒。” 在返回住宿区的路上,姜槐听到了一阵骚动。 循声望去,只见酒吧区前台,一位身着修身红裙的少女正趴在吧台上,与服务生争执不休。 她纤细的腰肢随着动作轻轻摆动,那牛仔短裙下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被黑色的紧身裤包裹着。 虽然穿着身姿都很撩人,但浓烈的酒气还是影响了她此刻的美感。 倒不是说美人醉酒就不美了,夏玲玥并不是那种意义上的醉酒。 她是发酒疯。 "我说了我要喝酒!"夏玲玥的声音里带着醉意,一头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 "什么狗屁规定?我房间里酒全都喝光了!你们不给我补上吗! 年轻的服务生满头大汗:“小,小姐,房间里酒柜里的酒都是赠送的,而且那个数量,您都喝光了吗......” "呵......"夏玲玥冷笑一声,缓缓张开了嘴。 一排森白锋利的鲨鱼牙齿在灯光下闪着寒芒,让服务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她双手撑在吧台上,眼神迷离却带着危险的光芒:"怎么,你.....嗝~你在怀疑我的酒量!? 服务生的脸色更加苍白,手足无措地看向四周。 那可是满满一柜子的各类酒品啊,别说五天四夜,喝十天也绰绰有余啊。 主办方可能也没料到才开船一个小时就有人把房间的酒给喝光了这种情况吧。 "要不...要不我给您来些果汁?或者气泡水? 服务生试图转移话题,"我们这里的无酒精鸡尾酒也很受欢迎 "我不要那些玩意儿!"夏玲玥猛地拍了下吧台,整个人几乎要扑过去,琥珀色的瞳孔竖成一条细线,"给我拿酒来!威士忌!伏特加!随便什么烈的都行! “可,可是你现在的状态.......”服务员倒是也可以申请再去补充一些酒在夏玲玥的房间里,可她担心的是这孩子现在喝成这样会出事啊。 "好了,别闹了。 姜槐叹了口气,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夏玲玥的后背。 本就醉醺醺的少女被这一拍,整个人都软倒在吧台上。 "唉!这不那谁吗!? 夏玲玥转过身,琥珀色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猛地扑向姜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哎哟我去,这喝了多少啊,都腌入味了!” 姜槐嫌弃地把夏玲玥推开,让她坐在椅子上。 "你来得正好!那谁,姜,姜姜.....姜二愣子!快帮我买酒!这个死心眼的服务生不给我酒喝!! "你弟弟呢?"姜槐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同时向满脸惊魂未定的服务生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那个废物!"夏玲玥撇了撇嘴,脸上泛着醉酒的红晕,"才喝了两瓶就倒了!一点用都没有!不管他!姜....姜大炮~我们继续喝嘛~ 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但手上的力道一点都不小,整个人都挂在姜槐身上不肯下来。 姜槐无奈地扶着她的肩膀,以防她摔倒。 “能当你弟弟,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晦气。” 就这样把夏玲玥连拖带拽带离了酒吧,可还没等姜槐松一口气呢,这货好像又看到熟人了。 “唉!那,那不是那个谁吗!?哈哈。” 夏玲玥一把推开姜槐,那力气之大让姜槐直接在地上滚了两圈。 “卧槽,这货是蛮王吗,力气这么大。”姜槐坐起来抬头看去,就看到夏玲玥已经摇摇晃晃朝着前方似乎正在微笑谈话的两人扑了过去。 “哈喽~~” 夏玲玥直接一把就抱住了那正在谈话的少女。 少女微微一愣,而后低头看着正抱着自己腰不断磨蹭脸颊的夏玲玥,无奈地笑了笑。 “夏玲玥,我不是说过了喝酒要适度吗?” 夏玲玥抬起头看着周玲玲。 “哎呀,你他娘的都已经不是我班长了~你管不了我啦~哈哈哈哈,我,我就要喝~” “唉。”周玲玲拎着夏玲玥的后衣领将其提了起来,让她站好,而后又对刚才和她交谈的那位小姐微微点头致歉,那位大小姐也很识趣,朝着周玲玲点头致意之后便离开了。 “班长~班长,我要喝酒~给我买酒~”夏玲玥还在撒着娇。 “刚才还说我不是你班长了。” 周玲玲此刻也注意到了姜槐,她微笑着向姜槐点了点头,然后抬起了手,一簇鲜花慢慢托起了夏玲玥的身体,让其浮在半空中。 “她就交给我吧,应付这小酒鬼我还是有点经验的。” 姜槐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别那么说,姜槐,你帮我收拾了我家里那废物老哥,我还没谢你呢。”周玲玲捂嘴轻笑,而后勾了勾手指,花瓣便托着几乎要睡过去的陆晚吟漂浮在了她的身后。 “差不多该回去找陆晚吟和墨羽了。”姜槐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了,3点好像还有一场歌剧演出。 不得不说,这上流社会的活动是真的丰富啊。 。m. 第347章 颠簸 陆晚吟紧张地抱着那个球形机器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墨羽身后。 她穿着简单的黑色棒球服外套,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与周围奢华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透明橱窗内,各式珠宝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此刻他们正准备进入那还未开放的奢侈品专区。 服务人员看到墨羽的瞬间,立刻恭敬地鞠躬,退到一旁。 “墨羽小姐,请。” 墨羽虽然也穿着一件普通的外套,但她那种与生俱来的冷傲气质完全无法遮盖。 "那个...墨羽。 陆晚吟小心翼翼地开口:"这里的东西看起来好贵的样子,大,大概要多少钱啊。 她怀里的机器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显然也对周围的环境充满好奇。 “这个宝石好漂亮诶,闪闪的,老岳,你说咱们一年的伙食费能不能买这宝石啊。” 宝石永远对巨龙和女生充满着吸引力,即便陆晚吟从来没有佩戴过什么像样的首饰,可这并不妨碍她此刻被这些珠宝所吸引。 墨羽放慢脚步,转身看向陆晚吟。 她的目光依旧淡漠,但语气却带着一丝耐心:"这个橱窗里的是梵克雅宝的新品,主石是15克拉的无烧缅甸蓝宝石,周围点缀的是彩色碎钻。 陆晚吟睁大了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墨羽指向另一个展示柜:"那边是爱马仕的限量款鳄鱼皮包,采用三岁尼罗鳄的腹部皮,也被称作喜马拉雅白色鳄鱼皮制作,镶嵌了超过两百颗钻石。 “啥?听上去有些残忍啊,我可不想背这种包包。”陆晚吟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奢华无比的皮包。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大概要多少钱啊?” “不算贵,爱马仕现在定价越来越趋于大众市场,这一款大概在120万左右。” “?”陆晚吟大脑差点宕机。 “墨羽啊,我记得你对奢侈品没兴趣吧,怎么这么了解啊?”为了缓解尴尬,陆晚吟主动询问墨羽。 “没兴趣,但是必须要了解,你喜欢吗?之前我住的家里每个月都会有很多人送这些东西过来,我可以潜入回去帮你偷一些回来。” “啊??不,不用啦!你别回去!” 陆晚吟有些着急地用一只手抱住了墨羽的胳膊。 “我才不需要这些东西!总之,你,你别回去!别再和那个家扯上什么关系了!” 看到陆晚吟这种反应,墨羽也有些愣住了,而后她感觉到了陆晚吟对自己的担心,微微点了点头:“好,我不回去。” "啊!墨羽你看! 就在墨羽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陆晚吟突然指着一个角落:"那个小熊项链好可爱! 墨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一条普通的银质项链,在一众奢华珠宝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凑近看了看之后才说道:"这似乎是钟家出产的宝石吊坠,钟家是玉器雕刻世家,最近几年也在迎合潮流,产出了很多高定珠宝,恩........这一条......价格比起他们之前胡乱定的天价,还算公道。 陆晚吟听了这句话赶紧凑过去,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 可在看到玻璃橱窗上写着的五十万之后,她立刻又缩了回来。 墨羽注意到了陆晚吟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在看到其他珠宝的时候她可完全没有这种情绪。 “你想要吗?”墨羽问道。 陆晚吟转过头看着墨羽,那一瞬间的眼神暴露了一切。 她想要,太想要了。 可理智告诉她虽然现在协会各方面都很支持他们,但自己不应该沉迷这些奢侈品,而且老杜开的公司也很需要资金。 “不想啦~这种小孩子的玩意儿~不喜欢不喜欢!” 墨羽没说什么,只是又看了一眼那小熊项链的玻璃橱窗,似乎是记下了那橱窗上标签的编号。 "无心菜!"陆晚吟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剧院门口的身影,开心地挥手。 剧院的大门装饰着金色的雕花,两侧的水晶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小机器人似乎也是看到姜槐很开心,在陆晚吟的怀里发出嗡鸣。 "阿菜,阿菜,这里有卖爆米花吗? 陆晚吟怀里抱着球形机器人,环顾四周寻找小食部的踪影。 “......阿菜是谁啊,你能不能好好叫一次我的名字啊。” 姜槐苦笑着揉了揉陆晚吟的脑袋:"还有这是歌剧院,不是电影院。哪有人看歌剧还吃爆米花的? "有什么区别嘛......"陆晚吟嘟着嘴,"都是看表演啊,爆米花可是看表演必备的 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劝过她了。 就在陆晚吟仍旧在那儿坚持不懈地寻找买爆米花的地方的时候。 轰隆—— 突然间,整个船体剧烈晃动。陆晚吟一个踉跄,怀中的机器人脱手而出。 银白色的金属小球在红色地毯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岳!!” 陆晚吟惊呼一声。 机器人顺着走廊滚动,一路撞击着墙壁,最后消失在通往下层的楼梯口。 墨羽眉头微皱,率先追了上去。 姜槐和陆晚吟紧随其后,三人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尊敬的乘客们,请各位不要慌张】 广播里传来工作人员冷静的声音。 【刚才的晃动是由于穿越了一处强洋流区域。目前航行已恢复正常,同时,外甲板区域即将重新开放,三十分钟后,各位乘客即可再次前往外甲板欣赏海景,祝各位旅途愉快】 但三人已经顾不上听这些了。 他们追着机器人的轨迹一路向下,经过一个个转角,穿过一条条走廊。 幽暗的楼梯间里,隐约能听到金属球体撞击地面的声音。 咚咚咚—— 机械小球一路滚落,最后消失在了一扇半开的铁门后面。 门上的警示牌写着"船员专用区域,闲人免进"。 昏暗的门后传来阵阵潮湿的水汽,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 "那里是......"陆晚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扇门通向轮机室。 墨羽的声音依旧冷静,但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按理来说这里的门不应该开启。 而更让三人有些紧张的是此刻那扇厚重铁门内正发出某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某种软体动物在爬行一般。 “老,老岳!你搁里面干啥呢!快出来啊!” 陆晚吟冲着门里大喊。 姜槐努力想去感知里面是否存在有兽,但却什么都没感觉到。 但那种窸窸窣窣的冰凉声音又很明显是有东西在里面爬行。 【这里存在的东西,并不是兽】 墨巧的话语突然回荡在姜槐的耳中。 他正要推开那扇铁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出现在门后,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但此刻已经完全湿透,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少女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和脖子上,滴落的水珠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 她的眼睛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浅灰色,带着疲惫和说不清的哀愁。 在应急灯的红光照射下,她的皮肤显得格外苍白。 少女沉默地伸出双手,将那个银白色的机械小球递向姜槐。 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在处理什么易碎品。 "老岳! 陆晚吟连忙上前接过机器人,仔细检查着有没有受损。 "你是谁?"姜槐打量着这个神秘的少女,"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怎么会这么 啪嗒—— 一声轻响打断了姜槐的话。 在昏暗的光线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从少女裙摆下滑落的东西——那是一条泛着银光的触手,又像是某种鱼类的尾巴,表面覆盖着细密的鳞片,在应急灯的红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墨羽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但还未等她开口,少女就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动作带起几滴水珠,在空中划出晶莹的弧线。 “回,去.......”少女张着嘴,用磕跘的语言对三人说道:“回,回去。” 砰! 那扇铁门被迅速关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站在门外的三人面面相觑,只留下地上的水渍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海水腥味,证明刚才的遭遇并非幻觉。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陆晚吟抱着小机器人,看着那一摊水渍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姜槐摇了摇头:“她身上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但也没有兽的气息........也不像是监狱里的东西。” 当姜槐再次抬手去拉开那铁门的时候,却发现铁门已经被锁死。 如果强行去拽开,可能会触发某种警报。 “哥,我们怎么办?”墨羽问道。 姜槐已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传给了墨巧。 他耸了耸肩:“先静观其变吧,我总觉得刚才船身的颠簸也和这东西有关,她就像是刚从海里进入到船体内一般。” “你说的也太吓人了........”陆晚吟缩了缩身体。 机械小球也在发出短促的嗡鸣声。 歌剧是暂时没心情去看了,他现在要等待墨巧的回复,虽然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但连敌人是谁都不清楚,这让姜槐很是不安。 。m. 第348章 失控 与此同时,在夏玲玥的房间之中,阿笙在厕所里吐了半个小时,船体刚才的颠簸他是一点儿也没感觉到。 因为在他的眼中,这眼前就没停止过晃动。 他甚至感觉自己都快看到霸王龙了。 “呕——呕。” 被夏玲玥强行灌了两瓶白酒的阿笙现在完全是大脑宕机的状态。 他已经抱着马桶快二十分钟了。 因为阿笙发现只要出去然后立刻又想吐,还不如直接就抱着马桶得了。 但也幸亏这件事,他想起了一些曾经的往事。 虽然只是一些记忆碎片,但他似乎看到了曾经小时候和夏玲玥的一些事。 夏玲玥的确就是他的姐姐这一点无疑,但阿笙总觉得......自己还漏掉了什么,漏掉了一些非常关键的东西。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寻姐姐,但是.....是谁让我来的.......” 他捂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脑海中一片混沌。 奢华的洗手间内壁灯摇曳,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也就在这时,一阵诡异的声响从头顶的通风口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在金属管道内蠕动。 阿笙刚想抬头查看,突然一阵剧烈的耳鸣击中了他,仿佛有无数只蚊子在耳边嗡鸣。 “脑袋.....好疼,谁在说话.......” 滴答——滴答—— 透明的粘液从通风口滴落,在地毯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紧接着,一根泛着银光的触手缓缓探出,表面覆盖着细密的吸盘,在空气中轻轻摆动。 那触手的末端不断分泌着粘液,顺着墙壁滑向地面。 阿笙感受到异样,艰难地抬起头。 此刻那原本奢华的洗手间壁灯开始闪烁,随即变得昏暗,似乎是电压出了问题。 在昏暗的光线中,阿笙看到了一张倒悬的少女面庞。 她有着一张精致的瓷器般的脸,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一双灰蓝色的大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几根触手从她身后的通风口中伸出,如同水草般在空中飘荡。少女的长发垂直向下,沾染着晶莹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泽。 【.......你,好】 "你好 阿笙和少女打着招呼,而后那些触手竟然轻轻抚摸过了阿笙的脸颊。 【你能......听懂我说话........?】 “.....这是啥玩意儿?” 阿笙转头,正好看到了那些触手。 随即他瞪大了眼睛。 他的大脑拒绝接受这个画面——一个长着触手的少女,正从通风管道里倒挂着看他。 “鬼!鬼......!!” 扑通—— 伴随着一声闷响,阿笙双眼一翻白,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他瘫倒在地毯上,而那少女依旧静静地悬在半空,触手轻轻摆动,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鬼?】 与此同时,在那已经“更换”了主人的房间之中。 水晶吊灯折射出柔和的光芒,金发青年修长的手指轻轻摇晃着高脚杯,深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 他褪去了船员的制服,此刻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白色西装,领带微微松开,透着慵懒而危险的气息。 角落里,那身着残破白裙的少女蜷缩在阴影中。 她的皮肤苍白如纸,黑色的长发凌乱地垂落,遮住了半张脸。 她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纤细的身躯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突然,少女猛地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异常的灰蓝色瞳孔,此刻瞳孔剧烈收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游移,最后定格在天花板的通风口上。 "......来,来了......!"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金发青年眯起眼睛,优雅地放下酒杯:"亲爱的,我记得我说过什么?没有允许,你连呼吸都得放轻点。 他的声音温柔,却让人不寒而栗。 "来......来了!"少女突然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胡乱比画,"它来了......来了.....! 啪嗒—— 红酒泼洒在少女身上,昂贵的酒液沿着她的脸颊滑落,将白裙染成暗红色。 金发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的脑子不正常,但我对疯子的忍耐是有极限的?现在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口中的'它'是谁? 少女瑟缩着,颤抖的手指指向通风口:"神......神国......卡西 砰! 一声闷响,少女被狠狠踹倒在地。 她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金发青年的鞋尖抵在她的下巴上:"再敢直呼神母的名讳,我不介意把你这漂亮的脑袋取下来。毕竟,我们只需要你的大脑,至于身体......"他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完整不完整都无所谓。 少女紧紧抱住头,发出低声的啜泣。 但她的眼神始终无法从通风口移开,仿佛在那黑暗的管道中,潜伏着比眼前这个施暴者更可怕的存在。 游轮的主控室内,仪表盘闪烁着各色指示灯,操控台前排列着多个显示屏,空调不停传来运转的嗡嗡声。 "各位,"轮机长豪大上推了推眼镜,指着屏幕上的数据。 "f-12区域的压力传感器显示,在刚才颠簸发生时,外壳承受了约280kn的冲击力。这个数值远超过正常海浪造成的压力范围。 "不可能。"大副摇头,手指在雷达显示屏上滑动。 "s波段和x波段雷达都没有探测到任何异常目标。声呐系统也是清白一片,水下500米范围内没有任何大型生物活动。 "踏潮者号排水量超过22万吨,船体采用q420高强度船用钢板, 维修主任放下手中的检修报告,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能对这种级别的船体造成显著冲击,至少需要蓝鲸体型大小的生物。 “哈哈哈,这儿可是凌羽市近海,蓝鲸?你逗我吧。” "问题是,"大幅调出轮机室的实时监控画面。 "在事发区域的确发现了一条长约4.5米的裂缝。裂缝呈不规则状,确实像是被某种重物撞击而出的。我们已经用复合型环氧树脂进行了紧急修补,好在影响不大,目前没有游客受到伤害。 "remus6000声呐探测器的数据刚刚已经回传到位。 声呐技术员调出三维建模图像:"我们在事发区域投放了三组探测器,扫描范围覆盖后方15海里,深度从50米到800米都做了全方位扫描。 "结果呢?"轮机长豪大上凑近屏幕。 "除了在700米深度出现过一次异常信号外,什么都没发现。"技术员放大声谱图,"但这个回波频率很奇怪,既不像生物发出的超声波,也不符合任何已知的人工设备特征。 "会不会是水下火山活动?"维修部长提出假设,"或者深海温跃层引起的声学异常? “凌羽市附近没有这样的地貌。”豪大上摇头否定。 "等等,"外籍值班军官布莱克突然开口:"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种可能? 控制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觉醒者......"豪大上喃喃道,"他妈的,我居然忘了现在很多事都无法用常理去理解了。 "我看过报道,有些觉醒者能够在深海活动。"布莱克继续说,"去年在北大西洋就发现过能够操控海流的觉醒者,现在也有很多协会的觉醒者在协助进行海下勘探工作。 "我同意布莱克的观点,"大副双手环抱在胸前说道。 "必须立即联系船上的协会成员。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专业范围。 "我记得船上有协会派驻的总负责人。 豪大上说着拿起电话:"让他们来看看这些数据。如果真的是觉醒者在作祟,那情况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我们很可能面临立刻返航的问题。 可就在豪大上拿起电话的瞬间,他却有些疑惑,因为轮机室的内部通讯电话居然没有任何声音。 "奇怪......"豪大上皱眉看着手中的通讯设备,"pabx系统没有拨号音。 他按了几下按键,依然一片死寂。 "这不可能,"技术员快步走到通讯控制台前,"我们的系统采用了最新的nec-sl2100数字程控交换机,就算主系统出现故障,备用线路也会自动切换。除非 "除非有人在使用短距离电磁干扰器。"布莱克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砰! 主控室的钢化门突然推开。 六名身着黑色作战服、戴着般若面具的人影闯入。 他们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及,手中的战术手电照得众人一阵眼花。 在电光火石之间,两名入侵者轻而易举就制服了大副和维修部长,声呐技术员想要逃走也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但布莱克和豪大上凭借军人的本能反应迅速还击。 布莱克一个箭步冲上前,右肘重击一名入侵者的面具,同时左手夺过对方的武器。 而豪大上更是直接将一名敌人过肩摔在控制台上,显示屏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轮机长!我掩护你!你出去.......”布莱克站起身想让豪大上先离开。 "布莱克!小心...!! 三声沉闷的枪响,装载了消音器的手枪在黑暗中喷吐出死亡的火舌。 高速旋转的子弹精确地穿透了布莱克的胸膛。 啪嗒—— 鲜血溅射在显示屏上,布莱克的身体缓缓倒下。 他的手还保持着想要救援同伴的姿势,但生命已经随着涌出的鲜血快速流逝。 主控室的地面上,暗红的血液正在蔓延,映照着头顶闪烁的警报灯光。 几名蒙面者动作麻利地用军用束缚带将幸存者捆绑在控制台前的椅子上。 他们的动作训练有素,显然经过专业训练。 为首的男人缓缓摘下般若面具,露出一张令人心悸的面容。 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着数道狰狞的刀疤,右眼下方是一道尤为骇人的伤痕,几乎将他的面部劈成两半。 在轮机室顶灯的映照下,那些疤痕显得更加可怖。 "现在,"男人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金属般的质感,"这艘船由我们接管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捆绑的船员们,"我建议你们老实配合,毕竟......"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布莱克的尸体。 "不可能......"豪大上低声自语,眉头紧锁,"这里有三重安保系统,每个检查点都配备了武装人员。就算是经验丰富的特种部队,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这里。 刀疤男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他伸出右手,突然,一缕漆黑如墨的雾气从他的掌心升腾而起。 那雾气在空中扭曲变幻,仿佛有生命般律动着。 "你们这些人,总是高估了自己那些可笑的防御措施。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狂热,"神母赐予我们的力量,足以穿透任何世俗的阻碍。 “你是.....觉醒......” 大副话还没说完就被刀疤男抬手一枪爆了头。 “别拿我们伟大的神母和那些怪胎的力量相提并论。”刀疤男冷漠地看着大副的尸体。 那团黑雾突然分裂,化作数条细长的触须,在空中舞动。 豪大上注意到,那些黑雾所经之处,监控摄像头的红点全都消失了。 "看到了吗?"刀疤男握紧拳头,黑雾瞬间消散,"这不过是神赐之力最微不足道的应用。在神母的指引下,我们能做到的远不止这些。 豪大上紧盯着刀疤男人,冰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威严:"刚才船体的撞击是你们造成的? "撞击?"刀疤男人微微皱眉,锐利的目光在豪脸上停留,"什么撞击? 豪大上心头一震。 从对方的表情来看,这显然不是装出来的困惑。 如果连这些恐怖分子都不知道船体撞击的来源,那么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突然心生一计。 “刚才船体突然遭受到一次巨大的撞击,那种颠簸你们也感觉到了吧。” 刀疤男没打断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那不是你们造成的,我们推测可能是有别的觉醒者正在试图攻击本船,如果你不信,可以去轮机室下方看看,虽然我们进行了维修,但现在应该还有痕迹,你们劫持这条船,应该不希望这条船遇到其他的威胁吧?” "有意思。 刀疤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看来这艘船上不只有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啊。"他转向一名同伴,"派人去通知洛伦佐。 看来这群人还有其他的内应在船内。 豪大上额头渗出了冷汗,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安保人员能解决的问题了,必须要想办法让船上的觉醒者协会知道这件事。 游轮觉醒者协会办公室内,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面,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精致的实木办公桌上。 协会驻派游轮的觉醒者罗玲正慢条斯理地翻阅着文件,她身着一袭深蓝色职业套装,银灰色的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优雅的痕迹,但那双灰绿色的眼睛依然锐利如鹰。 坐在她对面的少女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身着协会制式的白色制服。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裙摆,像个第一天上学的小学生。 "丰毓秀。"罗玲头也不抬地问道:"你晕船吗? "不、不是。 少女连忙摇头,莹白的脸颊微微泛红:"我只是...只是有点紧张。毕竟踏潮者号是世界上最豪华的邮轮之一,能被派到这里执行任务,我 罗玲抬起头,将金丝边眼镜往上推了推:"记住,我们不是来度假的。协会派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确保一切正常运转。 "是!"丰毓秀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之大让椅子都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我一定会时刻保持警惕,绝对不会辜负上级的期望。 看着少女一本正经的样子,罗玲轻笑出声:"也不用这么紧张。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你也可以适当放松一下。 她顿了顿,补充道,"只是别喝酒,明白吗? "我明白!我从来不碰酒 “你可以去外面转转,或者你也可以继续陪着我这老太婆坐在这儿处理文件,我还挺想听你继续说说之前在火车站遇到的那个觉醒者的。” 丰毓秀脸颊有些微红,她想起了之前在火车站外被一群人包围着的情况。 幸好当时一男一女两位觉醒者替她解了围,而那少年当时对她说的话,让她至今言犹在耳。 他告诉丰毓秀,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应该存在的位置和应该负担的责任。 这个世界,未来的世界都需要丰毓秀这样的觉醒者,她要扮演好她的角色,不要轻易动摇自己。 “我可以帮你查查,那位觉醒者到底是谁,这次回凌羽市后,可以安排你们再见一面。” 罗玲笑着说道。 “不,不用了,罗主任!我,我出去巡视一圈。” 说着,丰毓秀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她知道那少年可能已经有了女朋友,当时跟在他身边而那位少女不管是相貌还是气质都不是自己能比的。 啪—— 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打散了那种颓然。 “振作起来,只要我不断前行,总有一天还能见到他,恩.......真的还能见到吗?” 就在转过拐角的时候,丰毓秀愣住了,因为此刻三人也正好转角而来,几个人差点撞在一起。 “抱歉。” 姜槐站下脚步,抬手扶住了就要跌倒的丰毓秀。 “没关系。”丰毓秀本能地回了一句,而后她就愣住了,抬头看着姜槐。 “怎么了?”姜槐见对方看着自己,有些疑惑。 “不,没什么。”丰毓秀摇了摇头,而后让了让身子,让这三人先走了过去。 直到姜槐等人消失在走廊尽头,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简单就再见到了,我的觉醒能力,该不会是心想事成吧.......?” 。m. 第349章 大海的馈赠 "抱歉,先生,这个要求恐怕有些困难。 身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微微欠身:"踏潮者号的管理架构比较特殊。目前船上有来自摩根财团、墨氏财团、楚氏科技、珂露曼银行和东方航运集团的数位负责人,他们分别管理不同的业务板块,所以.......您应该是见不到他们的。 "那轮机长呢?"姜槐追问道。 "轮机长主要负责船舶技术运营。 另一名服务员解释道:"除非发生重大技术故障,否则他不会接待普通乘客。而且轮机长一般都在d层主控区工作。 “我们现在就是有一些重要发现需要报告,你们怎么这么死板啊!”陆晚吟不满地说道。 “诸位刚才说的.....关于下方轮机室渗水的问题,这个应该是不可能的,主控室会对重要区域进行实时监控,如果出现了您说的问题,第一时间就会得到处理。” 回答姜槐问题的时候,两名服务员都彬彬有礼,但话里话外都在告诉姜槐,你们是见不到负责人或者轮机长的,原因无他,你们的身份还不够。 姜槐仔细研究着手中的船舱平面图,d层以下区域被粗体红线框住,上面清晰地标注着"crewonly-限工作人员进入"的字样,连标注都显得格外正式。 "墨家的负责人是墨巧吗?"墨羽突然开口问道。 "是的,小姐。"服务员微笑着回答,目光掠过墨羽的面容时,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墨羽迅速朝姜槐使了个眼色,纤细的手指在身侧轻轻打了个手势。 姜槐会意,立即出声打断了这场对话:"好的,我们明白了,抱歉打扰你们工作。 在他们离开之后,一名服务员小声对同伴说道:“......那位乘客,您不觉得,她长得很像墨家那位......”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建议你不要说出来,这些家族之间的事情很复杂,就当没看到好了。” 他的同伴摇了摇头,明显更具有应付这种场合的经验。 等走到电子娱乐区偏僻的角落,姜槐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以防万一他还是转向墨羽先问了一句:"你能联系到你妹妹吗? 墨羽低下头,修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我...联系不上。之前的手机已经被墨家收回了。 她抬眼看向身边的陆晚吟:"现在用的这部是晚吟带我去买的。 "小事一桩啦!"陆晚吟挺起胸脯,一脸得意,她身上的红色短裙随着动作轻轻摆动:"照顾妹妹不是应该的嘛 "我和你一样大。 墨羽瞪了她一眼,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恼怒,但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温柔。 姜槐看了看两人,特别是事业线,然后点了点头。 的确,某种角度来说,是一样大。 “啊.....无心菜,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什么下流的事。” 陆晚吟抱着那小圆球,用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姜槐。 “是的,不过现在先不说这个事。” “......咦!不要随便对比女孩子的胸啦!” “我没关系,只要哥喜欢,我都可以。” “你,你也是!大庭广众不要说这么羞耻的事啦!” 姜槐调出通讯录,拇指在墨巧的名字上停顿了一秒,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传来墨巧一贯清冷的声音。 【说】 "在通往轮机室的铁门前我们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女孩。 姜槐压低声音:"身上散发着一种...很不对劲的气息。她既不像普通人类,也不像兽,而且她浑身湿透,就像是刚从海里爬出来的一般。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几秒,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 就在姜槐以为通话断开时,墨巧终于开口。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亲自调查,你们不要插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 【尤其是,别让她参与进来。】 姜槐知道墨巧口中的她指的是谁。 墨羽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她皱了皱眉,直接开口说道:“我怎么做与你无关,墨巧。” 【船上每天都会有晚宴。】 墨巧无视了墨羽继续说道,声音中依然带着冰霜,却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柔软。 【你们好好放松一下。】即便不说,姜槐也知道,她的潜台词是,让墨羽好好放松一下。 “好,我答应你。” “哥.......” 墨羽想说什么,被姜槐抬手揉了揉脑袋,少女瞬间就老实了下来,低着头一言不发。 【晚宴结束之后,我会去找你,有些调查到的事需要和你说一下】 “好。” 挂断电话,姜槐若有所思。 墨巧表面上冷若冰霜,说话不近人情,但字里行间都在为墨羽着想。 这对性格都有些孤僻冷傲的姐妹,骨子里却有着相同的温柔。 “哥........她不能替我决定任何事。” 墨羽还是很不服气,于是姜槐笑着说道:“那我来替你决定,今晚的晚宴,我们好好享受。” 阿笙的意识就像是被浸泡在混浊的水中,好不容易才从那混沌之中挣扎而出后,他费力地睁开双眼。 天花板在视线中摇晃不定。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咸腥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精味道。 他记得自己是被夏玲玥强行灌了几瓶酒,然后抱着马桶狂吐了很久,可是后面发生了什么? 脑袋昏沉的厉害,不知道是酒精还是别的原因。 阿笙试图撑起身体,柔软的床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下陷。 客房的装潢很豪华,但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落地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已经阴云密布。 平静的海面此刻也被染上了一层黑色,此刻寂静得吓人,又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他想要坐起来的瞬间,右手掌心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湿滑、冰冷,还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蠕动感。 阿笙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一根漆黑的触手正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那东西表面泛着油光,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粗细约莫儿童手臂般粗细,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吸盘。 在昏黄的灯光下,那些吸盘一张一合,仿佛在无声地呼吸。 滴答 水珠落在地毯上的声响清晰可闻,仿佛在为这诡异的场景打着节拍。 阿笙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丝质睡衣,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用力想要抽回被触手缠住的手,但那漆黑的肢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 细密的吸盘贴在他的皮肤上,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感。 他这才注意到这房间四处都耷拉着触手,这些触手的根部似乎都汇聚到了一个地方。 "你...你好 一个柔软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阿笙猛地转头,这才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少女。 她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头灰色长发如同月光般柔顺,苍白的肌肤在昏暗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少女侧卧着,穿着一件有些破碎的连衣裙,裙摆还在往下滴着水。 而那些触手的根部竟然都汇聚到了少女的裙下,这让她看上去就仿佛是没有双腿一般骇人。 她那双异常大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阿笙,瞳孔在黑暗中闪烁着淡淡的磷光。 虽然面无表情,但那眼神中却流露出孩童般纯粹的好奇。 阿笙机械般地抬头看向天花板,又低头看向少女,又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少女,如此重复了数次,他似乎是接受了现实。 “我的脑子坏掉了吗。” 少女依旧用那双发光的大眼睛注视着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天真又诡异的微笑。 “躺.....躺下,继续....继续睡觉,舒服........” 阿笙抬手,去床头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面无表情拨打了夏玲玥的电话。 在第一时间,他所想到的求救对象还是自己的亲姐姐。 【喂~~哈哈哈,你小子!打电话给老娘做什么!是不是想喝酒了!哈哈哈哈】 电话那一头夏玲玥似乎又在喝酒,阿笙深吸了一口气。 然后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少女。 少女依旧侧躺在床上,微笑着看向他,那触手还在床上一晃一晃的。 随后阿笙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怂的话语:“姐,救命,有怪兽。” 啪 一根漆黑的触手猛地抽过,手机瞬间脱手飞出,重重撞在墙上。 碎片四溅的声响还未完全消散,少女已经撑起了身体。 她的动作缓慢,连衣裙上的水珠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在床单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少女凑近阿笙,近到能感受到她微凉的吐息。 那双发着淡淡磷光的眼睛里充满了执着,几缕湿漉漉的灰发垂落在阿笙胸前。 "不...不要...别人..."少女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在努力学习人类的语言,"就...你...你和我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阿笙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触感冰凉滑腻,就像她身后那些蠕动的触手一样。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她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诡异的欢喜,"你...你是我的 更多的触手从她背后延伸出来,在空气中舒来,如同盛开的黑色花朵。 阿笙仍旧面无表情,但眼角划过一滴泪水。 “........救命。” 。m. 第350章 海的味道 餐厅内的自助餐台上,精致的美食琳琅满目。 日式区摆放着新鲜的刺身、寿司和天妇罗;法式区有香煎鹅肝、松露焗蜗牛和香槟汁龙虾;意式区则是各色手工面和披萨;中式区更是荟萃了粤菜、川菜等各地名菜。 甜点区的巧克力喷泉旁摆满了马卡龙、提拉米苏和各色慕斯。 一旁的侍者正在为客人片切整只的伊比利亚火腿。 "哇!这个好香!那个也要尝尝!"陆晚吟手持托盘,像只欢快的小鸟般在餐台间穿梭。 她的托盘上已经堆得满满当当:有金黄酥脆的龙虾饼、鲜嫩的和牛寿喜烧、白松露意面,还有各色精美的甜点。 “啊啊啊!!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这么好吃!!这么好吃!!” 姜槐看着她这副模样,本想提醒她适可而止,但转念一想,还是露出一个宽容的笑容,轻轻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墨羽:“健身教练今天怎么不让她克制一些了?” 墨羽坐在餐桌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水晶杯沿。 她望着陆晚吟兴奋的背影,轻声说道:"我之前...不知道她以前过的什么日子。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愧疚:"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总是要求她要节制。但其实...从小到大,她才是最懂得节制的那个人。 墨羽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柔软:"现在就让她尽情享受吧。这艘船上的美食每天都会更换,这五天四夜,就让她开心地吃个够。 而后又补了一句:“回去再加练就好了。” "小羽毛!! 陆晚吟的声音突然传来:"甜点区新上了焦糖布蕾,快点过来啊!!等下就没了! 她在那边开心地挥舞着手,但其实根本不可能供不应求,因为大部分人都十分矜持,反而是陆晚吟这样的是少数。 甚至于已经有几个穿着华贵之人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向陆晚吟了。 “......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要给我取外号。” 虽然这么说着,但墨羽还是慢慢站起了身。 “哥,我......” “快去吧,小羽毛,好好享受。” 听到姜槐也这样称呼自己,墨羽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哥!” 看着二人离开,姜槐一边抚摸着趴在自己腿上吃着盘子里食物的小狐狸,一边扫视了一圈餐厅,偌大的用餐区座无虚席,却不见其他夜魔巡游的成员。 他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脑海中盘算着每个人的去向。 许晴现在的状态不太好,从下午开始就显得异常疲惫。 结果反而是林绮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现在已经安排了客房服务将晚餐送到房间。 姜槐记得下午看到许晴时,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看来是必须要将她和林绮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游轮顶层的vip区此刻正在举办一场私密酒会,那是楚家与另外几大家族的沙龙。 楚河作为家族继承人,自然需要出席。 他临走前还特意来找姜槐道过歉。 “大哥,真的很抱歉......我,我哥说,我必须到场。” “这是应该的,你也别太不把自己的家人当回事了。” 结果反而是姜槐教训了他一番,要多回家看看。 至于夏玲玥,此刻应该在和周玲玲在一起。 姜槐想起那位周家大小姐,不由得露出一丝敬佩的神色。 虽然同为周家人,但周玲玲与她那位野心勃勃却能力不足的哥哥周秦完全不同。 夏玲玥和她关系也非常好,那似乎不用担心她了。 姜槐低头看着手中的红酒杯,酒液在水晶玻璃中轻轻晃动。 他总觉得好像还漏掉了什么人,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趴在他膝盖上的银白色小狐狸正眯着眼睛享受他的抚摸。 姜槐轻轻挠着霜冉的下巴,问道:"霜冉,咱们是不是还漏了一个人? 霜冉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竖起耳朵说道:“呼,不是还有一个傻大个吗,主人。 她说话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傻大个......"姜槐低声重复着,突然一拍脑门,”对,阿笙! 他担心阿笙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在哪儿吃饭,于是赶紧摸出手机去打阿笙的电话,可却提示无人接听。 这让姜槐有些疑惑,保险起见,还是打了个电话给他姐姐。 【喂~哈哈哈,姜槐,班长这里好多酒啊~还有很多好吃的,你快来啊~】 “你先别喝了,问你个事儿,你弟弟呢?吃饭这儿没见你弟弟人啊?” 【啊?啥玩意儿?我弟弟?我不到啊,嗝~之前灌了他几瓶酒就一直在那儿吐,哈哈哈哈好没用啊】 姜槐无语了,这哪儿是当姐姐的。 他挂了电话立刻起身朝着餐厅外走去。 “哥?”墨羽似乎注意到了姜槐的举动。 “我去找阿笙过来一起吃饭,你们先吃。” 说完姜槐径直离开了餐厅,小狐狸则是顺着他的手臂爬到了姜槐的肩头。 “别担心啦,主人,那傻大个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了,不会出事的。” “他好像才八岁。” “.......?”小狐狸愣住了,这他妈八岁? 阿笙?你在里面吗? 姜槐站在1208房门前,抬手叩响了雕花木门。 沉闷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又尝试着喊了几声,依然是一片寂静。 姜槐的眉头越皱越紧,联想到阿笙之前喝了不少酒,心中不禁有些担心。 他赶紧找到了走廊一旁的接待口。 站在柜台后的接待员约莫二十五六岁,她正在认真地核对着电脑上的客房送餐信息,听到脚步声后立即抬起头,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1208房间的客人可能出事了。 姜槐快速说道:"我是和他一起的,但敲门没人应。他之前喝了不少酒,我担心 接待员的笑容立即收敛,转为严肃的表情:“这确实很危险。请您出示一下您的房卡和证件,我需要确认您的身份。” 姜槐掏出证件和房间的房卡递了过去。 接待员仔细对照着系统信息和证件照片,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好的,确认您是.....阿笙先生的同行旅客。 她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有人姓阿的,但她并未纠结太多,能出现在这船上的人非富即贵。 大多都可能会有点自己的小秘密。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备用房卡:"这种情况下,我必须亲自陪同您前去查看。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我们会立即联系船上的医疗团队。 而后两人回到了房间门口。 "咔嗒 一声轻响,在接待员使用备用房卡的操作下,房门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的场景却让姜槐瞬间僵在原地。 阿笙确实在房间里,但他并不是一个人。 此刻阿笙正躺在床上,一位身穿连衣裙的灰发少女正趴在他身上,像只撒娇的猫咪般用脸颊蹭着他的胸口。 少女纤细的身躯似乎还在微微颤抖,她的背后隐约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但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 阿笙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 当他注意到门口的姜槐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空气瞬间凝固。 姜槐看了看阿笙,又看了看那个诡异的少女,嘴角抽搐了几下。 他默默地伸手扶住门把手,轻轻将门合上。 "那个......"接待员疑惑地开口。 "没事,"姜槐神情古怪地说道,”他很安全。 于是接待员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浓眉大眼的小子......居然点了这种服务? 但趴在姜槐肩头的小狐狸鼻子却动了动:“主人......这气味不对劲,好浓的海腥味。” 姜槐也突然发现了,刚才房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扑面而来的咸腥味的确很重。 但他想到的是另一层面的东西。 “咳咳,其实有时候.....我们房间的腥味也,也挺重的,霜冉。” “唔?啊~主人您这个~变态~” “去你的,行了,回去吃饭。” 姜槐拎着小狐狸往餐厅走,但在路上他一直在想。 刚才看到的那个灰发少女 自己是不是在哪儿见到过? 。m. 第351章 古怪的女孩儿 当姜槐终于想起那灰发少女是谁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餐厅区。 于是陆晚吟和墨羽就看到姜槐悠哉悠哉走进来,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浑身一震,二话不说立马掉头就往回跑。 “这无心菜怎么了........?” “不知道,哥最近压力挺大的。” “啊?你怎么知道.......” “他最近经常说梦话。” “喂!他说梦话你怎么知道!?好啊!我睡着之后你又跑去客厅了?!” 姜槐自然也听到了身后餐厅内两人的日常拌嘴。 但他现在可没时间去听这些了。 他怀里抱着那小狐狸,着急忙慌朝着住房区赶,在路上还遇到了刚才差点撞到的那女人。 丰毓秀本来想和姜槐再打声招呼,然后告诉他,谢谢他上次鼓励自己。 可这刚抬起手,姜槐就如同风一般从她身边路过。 丰毓秀看着自己抬起的手,又转头看着姜槐,十分疑惑。 “这是忙着去上厕所吗?去厕所也要带着宠物啊,感情真好.......不过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卫生。” 姜槐抱着霜冉回到了阿笙和夏玲玥的房间门口。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去找工作人员,而是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 因为在他看来现在事态十分紧急,因为刚才趴在阿笙身上的那少女明显就是在轮机室门口见到的那一位。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会有如此巨大的海潮气息。 “阿笙!” 可当那扇门被踹开之后,姜槐却只看到阿笙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捂着脑袋。 似乎是还有些酒醉不醒的样子。 “刚才那女孩儿呢。” 姜槐一边走进房间一边问道,小狐狸也立刻从姜槐身上跳下来,在地板上嗅来嗅去,似乎是在寻找着某种痕迹。 “女......孩儿........”阿笙晃了晃脑袋。 “姜大哥,我不记得......什么女孩儿。” “你确定吗,刚才我来找过你,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趴你身上,你真的不记得了?” 姜槐走到床边蹲下,按着阿笙的肩膀轻轻晃了晃。 “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了。” 阿笙明显是很痛苦的样子。 “我姐姐灌了我酒之后我就很晕,姜大哥,你别吓我啊,你刚才说的那个,听上去好像......鬼,鬼鬼.....” 【鬼压床~】 小狐狸在姜槐脚边叫了一声。 “对!就就,就是鬼压床!姜槐大哥!我害怕!” 姜槐和霜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主人,这里没有任何兽的气息】小狐狸在姜槐脑中说道。 “看仔细了吗?”姜槐低头看着小狐狸问道。 【恩,房间每个角落我都看过了,确实没有任何兽的气息】 但那女孩人毫无疑问是出现了,不仅仅是自己,霜冉也看到了。 姜槐突然想起了墨巧说过的那句话。 那东西并不是兽。 也就是说,现在有什么东西已经上了这艘船,并且刚才还趴在了阿笙的身上。 “阿笙,把衣服换了先跟我走。”姜槐不由分说帮他把外套披在身上。 这时候工作人员听到踹门的声音也赶了过来。 "先,先生!请问出了什么事吗?"她语气焦急地问道,同时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姜槐。 姜槐一手扶着阿笙,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让他站稳。 阿笙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瘫软地靠在姜槐身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呼吸急促,看起来十分痛苦。 "没事。 姜槐朝服务员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他喝了太多的酒,我有些担心,又回来看了看,这是我弟弟,我实在太担心他了,所以就没有去找您开门,损毁的房门我一定会赔。 "啊......这个倒是没事。 服务员看了看阿笙,发现他的确像是喝醉了酒的样子,身上还散发着一大股刺鼻的酒味,混合着汗水和食物的味道,令人作呕。 "您确定您的弟弟没事了吗?"服务员有些不放心地问道,毕竟阿笙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太好。 "恩,今晚我带他去我的房间照顾他,如果门需要赔偿,麻烦您来我的房间告诉我。 姜槐说着,轻轻扶着阿笙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我们的管理疏忽了,请别放在心上,如果您弟弟身体有任何不适,我们可以立刻让医生过来。 服务员看着姜槐离去的背影,好心地提醒道。 "好的,如果有需要我会立刻联系你们。 姜槐头也不回地答道,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 那服务员又看了一眼被踹开的房门,咽了一口唾沫:“.......这可是加厚的钢化房门啊,就这么一脚就踹成这样了吗......”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姜槐将阿笙轻轻放在床上,然后拨通了夜魔巡游其他成员的电话。 第一个赶过来的是许晴和林绮。 许晴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林绮,一进门就看到了一脸不适的阿笙,躺在床上,眉头紧锁,似乎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在天辉学院的时候找人学了一些急救知识,我来看看。"许晴说着,走到床边,开始仔细检查阿笙的身体状况。 她先是用手电筒照了照阿笙的瞳孔,发现他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反应迟钝。 然后,她又伸手探了探阿笙的鼻息,发现他的呼吸微弱,断断续续。 "情况不太好,"许晴抬起头,神情凝重地看着姜槐,"他的心跳很微弱,呼吸也很困难,像是酒精中毒了。 姜槐捏紧了拳头,呼吸也变得沉重了。 “姜槐,你先别生气,夏玲玥的性格就是这样,她可能也没什么恶意。” 林绮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姜槐的愤怒指向的是夏玲玥,她连忙说道。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原本让人心情愉悦的大海瞬间就变得一片死寂,那黑色的海面之下就仿佛是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让人不寒而栗。 。m. 第352章 突如其来的恶念 不久之后,墨羽和陆晚吟也回到了房间。 她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虽然服务员告诉她们不用打包,需要什么食物可以直接送到房间,但两人还是坚持带了一些回来,毕竟姜槐没怎么吃东西就离开了餐厅。 看到阿笙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陆晚吟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到床边,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触碰阿笙的额头,感受着他体内的情况。 “有些不对劲,”陆晚吟收回手指,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地说道:“他的灵魂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沾染上了。” “什么东西?”姜槐连忙追问道。 “说不上来,”陆晚吟摇了摇头:“这种污染我从未见到过,不像是兽的气息,更像是某种……阴寒之物,恩....非要形容的话,好像还有点......咸湿阴暗的感觉。” 听了陆晚吟的话,姜槐立刻就想到了那个连续两次遇到的奇怪女孩儿,她那苍白的皮肤,灰白色的头发,以及那双深邃而诡异的暗红色眼眸,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然,最让姜槐在意的是她裙子里耷拉而下的.....那些触手。 “这艘船上可能存在兽之外的东西。”姜槐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有鬼?”墨羽直接说了出来,语气无比淡漠。 “嘘!”陆晚吟连忙捂住了墨羽的嘴巴,神色慌张地说道,“不!不可以说出来的!那玩意儿很邪乎的!” “唔唔唔……”墨羽被捂着嘴,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她挣扎着想要说话,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你为什么会怕鬼,你是死灵系觉醒者……” “哎呀要你管啊!”陆晚吟松开手,俏脸微红,语气有些慌乱,“我我,我不是怕!我,我反正我不喜欢那些东西!” 她说着,将头扭到一边,但又悄悄看着姜槐。 “无,无心菜......真的有那种东西吗。” 姜槐抬手揉了揉陆晚吟的脑袋,让她背靠在自己的怀里。 “不知道,但我会想办法搞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唱歌。 随即房门被打开。 几名穿着黑色西装如同保镖一般的人扶着已经烂醉的夏玲玥回到了房间。 “哈,哈哈哈,嗝,继续......继续喝....还,还没喝够呢。” “您好,姜槐先生,二小姐让我们把您的同伴送回来了。” 几名保镖对姜槐非常恭敬。 姜槐知道他们是周玲玲的手下,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替我向周玲玲说声谢谢。” 保镖离开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夏玲玥。 夏玲玥摇摇晃晃地走到姜槐身边,她一头黑色的长发散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遮住了她那双迷离的眼眸。 白皙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那一口鲨鱼一般的利齿。 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嘿嘿,姜槐~喝酒....你这里,有酒!” 少女的鼻子微微抽动,似乎是闻到了姜槐房间内那些酒柜里未开封的酒的香味。 房间里的其他人见状,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夏玲玥,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夏玲玥却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她转身摇摇晃晃地朝着酒柜走去,嘴里还念叨着:“酒....在,在这里,大家都在啊,一,一起喝。” “你先等等。” 姜槐语气低沉地说道,大步走向夏玲玥。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明显带着一丝怒意。 陆晚吟本来想说些什么,却被墨羽一把拉住了手腕。 墨羽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现在先不要说话。 其他人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许晴甚至推着林绮的轮椅,躲到了房间的角落里,生怕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 夏玲玥听到姜槐的声音后,摇摇晃晃地停下了脚步,她略微转过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姜槐,含糊不清地说道:“怎,怎么了啊,嗝你....舍不得啊?不就是一些酒吗.......哎呀,别那么小气我们一起喝,好兄弟。” 说着,她抬起手,就要去开酒柜的门。 但姜槐却一把抓住了夏玲玥的手腕,将她转过身来,让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 “我说了,让你等等。”姜槐语气冰冷地重复了一遍。 夏玲玥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茫然,然后用力甩开了姜槐的手,语气不满地说道:“你凶啥啊兄弟~嗝!你想在这儿打一架?” “我问你,你是不是给你弟弟强行灌了酒,然后把他一个人丢在房间里了?” 姜槐盯着夏玲玥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啊?啊......是啊,咋了,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夏玲玥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姜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哈哈哈,我担心啥,他结实得和牛一样!我担心啥?再说了,你说他是我弟弟?老娘压根儿不记得他!谁知道他是突然从哪儿冒出来........” 夏玲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姜槐一个响亮的耳光打断了。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房间里回荡,夏玲玥被打得偏过了头,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她愣愣地捂着脸,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而后,一股怒火在她心中熊熊燃烧起来。 夏玲玥猛地转过头,带着一丝冷笑看着姜槐,语气阴冷地说道:“小子,你刚才打我了是吧?连我老子都没打过我。” “你连你老子是谁都记不住,你怎么知道他没打过你?” 姜槐居高临下地看着夏玲玥,眼神冰冷如刀。 “你说什么?”夏玲玥的表情愈发阴沉,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们都别吵了!”陆晚吟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想挣脱墨羽,但转头却发现墨羽的目光之中透射出了一丝杀意,就好像是她现在也在期待着一场厮杀。 不仅仅是墨羽,霜冉也同样朝着夏玲玥龇牙咧嘴。 “你们.....怎么回事?”陆晚吟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最后目光看向了许晴和林绮。 “这不是挺好吗?有什么事不能打一架解决呢?”林绮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我也觉得这样不错,我还挺想看他们打起来的。”就连许晴也笑着说道。 不对劲......不对劲。 陆晚吟感觉到了现在所有的大脑都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只有她一个人没怎么受到影响。 “我说你连你爹妈是谁都不知道,他们若是真的没管教过你就是他们的失职,那我来管,那是你弟弟,不是你的宠物!”姜槐毫不畏惧地与夏玲玥对视着。 夏玲玥冷笑一声,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然后,她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黑红色的火焰,如同地狱深处燃烧的业火,令人不寒而栗。 这种火焰陆晚吟曾经见过,就在夏玲玥拔出那把古怪的黑色长刀,将暗帝的那一刀挡回去的时候。 “你他妈会后悔的,小子。” 下一秒,姜槐的肩头突然燃起了黑红色的火焰,一股巨大的力量顺势将其扑翻在地。 夏玲玥的那一口尖锐利齿瞬间咬在了姜槐的肩头,尽管姜槐在瞬间启动了百骸,但那一口利齿居然连带着百骸和姜槐的肩头血肉的骸骨也一起撕咬了下来。 留下的只有那些可怖的黑红色火焰。 姜槐猛的一脚踹在夏玲玥的腹部,狠狠踹翻了夏玲玥,而后扑了上去,两人竟然就在房间里厮打起来,而且并没有用什么力量,仅仅是像两只野兽一般在互相厮杀着。 “姜槐!夏玲玥!”陆晚吟大喊。 “我说了,你现在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你听不懂吗?” 墨羽冰冷的声音从旁传来。 “墨羽,你......”陆晚吟转头,就看到墨羽那充满杀意的冰冷双眸正看着自己。 “明明是我先来的,是我先认识她,明明是我,凭什么,现在我要和你一同分享他。” 墨羽抬手掐住了陆晚吟的脖子,但她的手却只是掐到了一些虚无的黑色花瓣。 “墨羽!你冷静一点!”陆晚吟出现在了墨羽的身后。 但墨羽在转身的瞬间竟然拔出了寂灭,刀尖直指向陆晚吟。 “别那样叫我,别用那个姓叫我,我讨厌那个字!!!”墨羽嘶吼着将刀刺向陆晚吟。 无奈,陆晚吟只能用盛开的花瓣暂时困住墨羽的行动。 不知道为何,现在墨羽完全没有任何战斗技巧。 和姜槐还有夏玲玥一样,就像是在用本能厮杀的怪物。 再去看林绮和许晴时,两人竟然都是用一种无比嘲讽戏谑的眼神看着这一切。 “是啊,为什么只有我们遭遇这些事呢。”林绮冷笑着说道。 “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才好,特别是我的母亲,我好想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陆晚吟不得不用自己的花瓣在林绮和许晴做傻事之前将其先束缚住。 “够了!你们到底在干嘛?!” 房间里已经被厮打得面目全非,而夏玲玥和姜槐的战斗还在继续。 百骸的拳头狠狠砸在夏玲玥的脑袋上。 陆晚吟却直接用额头顶了回去,不仅如此,还一把掐住百骸的喉咙,主动用自己的额头撞在了百骸的脑门儿上。 百骸只觉得头晕目眩,但晃了晃脑袋之后,夏玲玥居然又一次用脑袋撞了上来。 砰—— 百骸在额头集中了所有的骨甲,但却还是被夏玲玥的脑袋撞碎。 可夏玲玥自己这下也撞得不轻,两人都感觉天旋地转,互相退了一步,而后两人瞪着对方,就在他们要再次冲向对方的瞬间。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床上响起。 “......请,请你帮帮我姐姐他们。” 下一秒,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触手突然伸了出来,将夏玲玥和姜槐的身体死死地束缚住。 与此同时,一名少女不知道从哪儿爬了出来,她面无表情,看着房间里的众人,而后口中似乎吟诵着古老的咒语。 听到这些咒语的瞬间,姜槐等人突然感觉脑子一阵生疼,而后那种强烈的恨意和恶念就仿佛是被驱逐了一般。 “......刚才,我们在做什么。” 姜槐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夏玲玥。 夏玲玥喘着气,披头散发,双眸通红,黑色火焰在她的发梢和瞳孔之中燃烧着。 虽然已经不打算再进攻了,但夏玲玥仍旧死死地盯着姜槐。 更让姜槐感觉到惊骇的是,夏玲玥那一头黑发,此刻正在从发根的位置一点点褪色,化作一缕缕银丝。 。m. 第353章 你忘了自己是谁 夏玲玥的双眸中燃烧着黑色火焰,瞳孔收缩成细细的针状,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就连呼吸也越来越粗重急促,每一次吐息都带出一缕黑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姜槐站在原地,双拳紧握。 他能感受到体内那股恶念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疑惑和疲惫。 他注视着夏玲玥,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夏玲玥,够了。 姜槐轻声说道:"我为我刚才的冲动向你道歉。 但夏玲玥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 黑色的火焰从她的身体各处窜出,在空气中留下扭曲的残影。 就在她微微低头看到自己鲜血的那一瞬间。 那种气息似乎彻底点燃了夏玲玥体内的狂热。 她缓缓抬起手,舔舐着掌心的伤口。 每一滴血液滑过舌尖,都让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黑色的火焰随着她的动作跳动,在实验室昏暗的灯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 那被触手环绕的少女也有些诧异地看着夏玲玥。 她似乎不明白,为何自己已经驱散了笼罩这整个房间的恶念,这女人却仍旧依如此癫狂。 “.......夏玲玥,你。” 就在这一瞬间,姜槐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而当这种感觉升起的瞬间,无数的锁链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伸出。 “不!等等!” 姜槐来不及去阻止那些监狱的主动防御程序。 妈的,等回到监狱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自我防御系统! 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尖锐声响,无数银光闪烁的锁链如灵蛇般从四面八方窜出,瞬间将夏玲玥团团包围。 锁链收紧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它们精准地缠绕住她的四肢和躯干,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 但锁魂劫无论是物理上还是灵魂上的约束似乎并未能浇灭夏玲玥内心燃烧的狂热之火。 相反,被禁锢后的她更显疯狂。 她的双眼狂热,每一次动作都让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姜槐感受到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在空气中流动。 那是一种他完全没有见过的力量,正在与锁魂劫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他清楚地听到锁链一根接一根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低沉的、几乎是痛苦的哀鸣。 "只能先制服她了,不然这整艘船都完蛋了。 姜槐咬紧牙关,心中充满了懊悔和困惑。 他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感到后悔,同时也对夏玲玥突如其来的力量源泉感到好奇和警惕。 然而,要制服现在的夏玲玥绝非易事。 她似乎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双眼死死盯着姜槐,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狂热。 那目光仿佛要穿透姜槐的皮肤,吸干他体内每一滴血液。 墨羽也终于从先前的混沌状态中恢复过来。 她忍着剧烈的头痛,紧握着手中的长刀。 她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默默等待着姜槐的命令。 只要姜槐一声令下,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让夏玲玥失去行动能力。 “墨羽,晚吟。” 就在姜槐即将下达命令的瞬间,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姐…不要这样。 姜槐微微回头,只见阿笙已经缓缓从床上起身。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一步一步向夏玲玥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巨大的勇气和决心。 "别过去,阿笙,你姐现在…… 陆晚吟想要阻止,但阿笙只是轻轻地朝她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安抚的微笑。 "没关系,这不是我姐姐第一次失控了。"阿笙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爸妈不在,只有我可以…… 他的话语中蕴含着深深的哀伤和责任感,就好像是他已经在那记忆碎片里寻回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哥,要动手吗。” 墨羽问道。 “......先看看。” 姜槐和其他人只能屏住呼吸,看着阿笙一步步向那个正在疯狂挣扎的身影走去。 锁链断裂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夏玲玥身上的黑色火焰也越烧越旺。 “姐.......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阿笙第一次用如此严肃的语气朝着自己的姐姐说话。 被这么一吼,所有人都发现,夏玲玥的那种挣扎居然弱了几分,但眼神里的怒火仍旧没有消失,依然死死地盯着阿笙。 “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阿笙走到夏玲玥面前,接近一米九的个头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你却成了这副模样.......嗜酒如命.......任性暴躁,姐,你真的一点都没变.......” “闭嘴!!你知道什么?!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认识你吗啊!?” 夏玲玥张着嘴怒吼,那一口尖锐的利齿骇人无比。 但阿笙却只是叹了口气,而后突然抬起了手。 就在这瞬间,夏玲玥还背在身后的那把黑色长刀突然开始颤抖,随即猛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之后连刀带鞘一同落在了阿笙的手中。 “还,还给我!!那是我的!!是我的!!” 似乎只有那把刀,夏玲玥将其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现在看到自己的刀被阿笙握在手中,夏玲玥的愤怒到达了顶点。 姜槐也只能操控更多的锁魂劫将其牢牢束缚住。 “.......姐,这把刀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你应该清楚,它几经辗转,有过很多个主人,现在到了你的手中,可它从来没有真正接纳您,因为您迷失了自我。” “你想要教训我?!小子,你毛都没长齐你.......” 砰—— 刀柄直接撞在了夏玲玥的腹部,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夏玲玥被锁链束缚的身体整个蜷缩了起来。 她低着头,而后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咳咳......咳。” “........你的酒醒了吗,姐。” 阿笙用一种疲惫且失望的眼神看着夏玲玥。 “你......这臭小子。” “是我想错了,你可能根本就不是我的姐姐。” 阿笙这句话一出口,不仅仅是夏玲玥,房间里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因为协会和医院都检查过,夏玲玥和阿笙的确是亲兄妹。 那么阿笙现在说这句话只有一个意思。 “.......我的姐姐虽然蛮横不讲理,但是绝不会伤害自己的同伴,她会因为力量失控伤害到我而失声痛哭,会半夜跑到我房间小声询问我伤口疼不疼,虽然她唱歌很难听,但依然会在我床边给我唱歌,好吧,有一半原因是她强迫我必须听她唱歌.......但总之,我的姐姐不是一个嗜酒如命,对朋友下死手的人。” 阿笙说完慢慢绕过了夏玲玥,走向了门口。 “.....咳,咳咳.....等等,还给我....伏将镇魔....还给我.......”夏玲玥有些害怕了,她此刻头发上的火焰开始熄灭,而后头发也变回了黑色。 她想要转身,但是锁链束缚着她,所以她只能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还给我......!那是我的......如果没有了它.......” “你忘了自己是谁,在你想清楚之前,伏将镇魔不想再待在你身边。” 阿笙打开了房门,留下了一句话。 “.......该长大了,姐姐,爸爸妈妈已经不在了,该长大了........” 这句话就像是给一切都画下了一个句号,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工作人员。 他们似乎是听到了巨大的动静前来查看,但又感觉里面像是觉醒者之间的斗争所以不敢询问,只好先通知船上的觉醒者协会工作人员,而后再把这里围起来不要让普通游客通过。 现在看到阿笙一脸疲惫拿着一把长刀走出来。 这些工作人员都有些害怕。 “非常抱歉.......”阿笙朝着四周的工作人员一一道歉之后便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留在房间内的众人此刻面面相觑,姜槐看着那已经恢复正常,但似乎有些颓然的夏玲玥,心想她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 于是抬手打了个响指,锁魂劫立刻回到了虚空之中。 就好像它们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而在解除束缚的瞬间。 夏玲玥也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 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癫狂的气息。 “我们也走吧。” 姜槐对陆晚吟和墨羽说了一声。 “诶?啊?走.....?走??可,可是玲玥.......”陆晚吟似乎想去安慰一下夏玲玥。 但墨羽从背后轻轻推了一下陆晚吟。 陆晚吟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夏玲玥,但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跟在了姜槐的身后。 许晴也推着林绮走到姜槐身边,最后姜槐看向了那女孩儿。 “你的那些触手,能收起来吗?” 女孩儿懵懵懂懂地看着姜槐,最后像是听懂了一般,用力点了点头。 “收起来,跟我走吧。” “.......哥,让她跟我们走没问题吗?” “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那女孩儿原本环绕在身边的那些触手开始一点点缩回到了她的裙下,这让姜槐有些疑惑。 这些玩意儿......从哪儿长出来的。 。m. 第354章 不平静的第一夜 姜槐带头走出房间,其他人鱼贯而出。经过夏玲玥身边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 那少女颓然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似乎是在为刚才的癫狂感到后怕。 走廊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有工作人员,也有被惊动的游客。 他们窃窃私语,用好奇又警惕的目光打量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一行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诡异的氛围。 就在这时,一群身着制服的人从远处快步走来,为首的正是丰毓秀。 她一看到姜槐,立刻快步上前。 "发生什么事了?"丰毓秀压低声音问道,眉头紧锁。 姜槐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位少女。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的同伴喝醉了,导致力量暴走,现在已经没事了。损坏的东西,我们会全额赔偿。 丰毓秀的目光在姜槐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 最后,她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们会处理好现场的,赔偿问题还请您尽快带着您的朋友去船上的觉醒者办事处,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和您对接。 走廊里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不加掩饰的鄙夷和恐惧。 一位穿着昂贵西装的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说道:"果然,这些觉醒者就是一群危险分子。我早就说过,不该让他们登船的。 "可不是嘛,"旁边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附和道,她用扇子掩住半张脸,眼睛里满是厌恶,"这些怪胎简直就是社会的毒瘤。看看他们刚才闹出的动静,简直就是野兽 一个年轻人冷笑着说:"呵,觉醒者?我看是觉醒了兽性吧。这些鬼东西和兽有什么区别,就该关在笼子里,而不是让他们和正常人混在一起。 "嘘,小声点,"他旁边的女伴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眼神中却充满了赞同,"别惹麻烦。那几个维持秩序的好像就是觉醒者协会的。 姜槐听到这些话,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但最终还是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陆晚吟气得脸都红了,正要开口反驳,却被墨羽拉住了。 “.....感谢你的克制,先生。”丰毓秀此刻拉了拉帽檐对姜槐说道。 “......恩,不用。”姜槐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您像之前在火车站那样.......说实话我会很困扰。” 丰毓秀这句话让姜槐愣了一下,但还没等他说什么,丰毓秀已经开始指挥部下疏散人群封锁房间了。 就在这时,一个孩子的声音响起:"妈妈,那个姐姐的裙子下面,是什么东西啊。 孩子的母亲赶紧捂住他的嘴,一脸惊恐地看着姜槐身边的女孩儿:"天哪,这是什么怪物?快走,别看 姜槐这才发现,那女孩儿的裙下,一小截触手已经耷拉到了地上。 女孩儿似乎感受到了周围人的敌意,不安地向姜槐靠近了一些。 姜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注意你的触手,放心,有我们在,他们不会伤害你。” “.......你能,听懂,我的话。”女孩儿一边小心翼翼把触手又缩回到了裙底,一边用一双大眼睛看着姜槐。 “......至少你说的是汉语,我能听懂,走吧。” "还有一件事,"姜槐压低声音说道,"我现在要带这女孩儿去见一个人,你们能不能先去协会办事处等我。 陆晚吟等人听到姜槐的话都有些疑惑。 “无心菜,我们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最好不要,晚吟,你能帮我照顾好墨羽还有许晴姐她们吗?” 姜槐故意说了墨羽的名字。 他可没忘记,刚才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只有陆晚吟保持清醒,虽然还没搞清楚原因。 但这应该是因为陆晚吟的体质比较特殊。 “哼~那当然可以啦~唉,关键时刻还是本小姐最有用嘛~对不对啊墨羽~恩?” 陆晚吟挺起胸脯回头去看墨羽。 却发现墨羽居然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吐槽,只是低着头,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因为什么事而痛苦。 “你怎么了?不舒服?”姜槐走到墨羽身边问道。 “........我没事,哥,我会听话,你去吧,如果需要我,我随时都会出现在你身边。” “恩,那就好,许晴姐,林琦姐,你们的话.......我希望你们等下能回来看一下玲玥。” 许晴点了点头:“恩,她应该不会再失控了,交给我们吧。” “好,那我们晚点再觉醒者协会办事处汇合。” 说罢姜槐对那女孩儿招了招手:“你和我走。” “......好。”女孩儿似乎不讨厌姜槐,她赤着湿漉漉的脚,啪嗒啪嗒跟在姜槐身边,还用手牵着姜槐的衣袖。 “她不是兽,也不是觉醒者。” 墨羽看着姜槐和女孩儿离开的背影说道。 “唔,我甚至感觉......”陆晚吟思考了一阵后说道:“我甚至感觉她......不是人类。” 姜槐带着触手少女穿过游轮上几个富丽堂皇的大型区域,最终来到通往上层贵宾区的电梯前。 电梯门口金碧辉煌,两侧站着身着笔挺制服的保安。 他们看到姜槐和少女时,立即上前一步。 "先生,这里是贵宾专用区,不对普通宾客开放 一名保安彬彬有礼地说道,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 姜槐赶紧解释道:"我是受到了墨家的邀请。 保安们面面相觑,又看了看缩在姜槐身后、明显有些害怕的女孩。"抱歉,先生,我们并没有收到任何相关通知。 就在姜槐为难之际,一名保安的对讲机突然响起。他接听后,态度立刻变得更加恭敬了。 "非常抱歉,姜先生,"保安恭敬地说道,"您的确是墨家的贵客。是我们怠慢了。 “没有,你们也是恪尽职守。” 他迅速为姜槐刷卡开门,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踏出电梯的瞬间,姜槐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雅的香气,脚下的地毯柔软如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 与下层区域的喧嚣热闹不同,这里只有悠扬的古典乐与皮革的香气。 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游戏厅的叮当声,有的只是一种令人不安的平静。 姜槐注意到,走廊两侧都是精心设计的奢华休息区和高雅的沙龙聚会场所。 "恩......感觉比下面无聊多了。 姜槐低声感叹道。 女孩儿紧紧跟在他身后,好奇地东张西望。 几名穿着笔挺西装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先生,是这样的,这里的服务准则是您想要什么,我们提供什么,而不是我们提供了些什么让您去选择,如果您有任何想要的东西,任何都可以,我们都会尽力去满足。” 姜槐听到他说的话,想起了偃师地下王国的傀儡乐园。 原来如此 有钱人的世界并不会去选择别人摆在台面上去卖的东西。 而是会提出需求让别人去满足他们。 可能这就是观念的不同。 “麻烦带路吧。”姜槐也不想对这种事评价什么,身份的不同有时候看待问题角度也不同,至少姜槐还没闲到去管这种事。 几名保镖恭敬地引领他们穿过长廊,最终停在一扇雕刻着精美花纹的大门前。 "墨家小姐的居所就在此处,"一名工作人员恭敬地说道,"如有任何需要,请随时联系我们。 说完,他轻轻按下门铃。 片刻后,门开了。 一位身着深色西装的女性站在门口,目光在姜槐和女孩儿身上扫过。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专业而疏离的微笑。 “恭候多时了,姜先生,请进。” 姜槐刚踏入房间,就被眼前的景象再一次惊呆了。 这哪里是什么客房,简直就是一座微型宫殿!水晶吊灯在头顶闪烁,墙上挂着名贵的油画,地毯上的花纹精致得令人不忍踩踏。 就在姜槐还在震惊之际,一个冷静的女声传来:"这些都是主办方自作主张,我真正的房间只有一张书桌和书柜而已。 姜槐转头看去,只见墨巧正坐在一张造型优雅的沙发上。 她已经换下了晚礼服,穿着一条同样奢华无比的小洋裙。 然而,她的表情却丝毫不为这些奢侈品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姜槐以及他身后的那女孩儿。 “你迟到了。” 墨巧话语里没有任何的不悦,但还是希望姜槐给个解释。 “说来话长,你能先给我来杯冷饮吗?” 姜槐笑着说道。 “请坐,姜先生,我立刻去准备。” 穿着西装的女人引导姜槐和女孩儿坐下后立刻转身去了内房间。 “麻烦也给她来一杯冰可乐。” 于是几分钟后,姜槐手里端着特调鸡尾酒,女孩儿双手捧着一杯冰可乐,开始了和墨巧的这场面谈会。 。m. 第355章 模仿者 姜槐深吸一口气,目光在墨巧和那女孩儿之间来回游移。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位就是我之前在轮机室门口看到的那个女孩。后来她又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而且…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她还帮我们驱散了一种影响思维的力量。要不是她,我们可能还被那种力量控制着自相残杀。 墨巧优雅地端起精致的红茶杯,抿了一口。 她的目光落在女孩儿身上,没有任何的感情:"有意思。 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她既不是兽,也不是人类,这个世界竟然真的存在这种原生的怪物。 女孩儿在墨巧的注视下略显不安,下意识地向姜槐靠近了一些。 她的裙摆微微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蠢蠢欲动。 姜槐点了点头:"是的,这一点我们也察觉到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你所谓的原生的怪物是指 墨巧放下茶杯,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世界上有很多文化崇拜来源都不可考究,而其中便有着一种名为波奇尼亚神国崇拜的狂热信仰。” "这是一种起源不明的古老信仰。信徒们相信,在波奇尼亚海沟的最深处,存在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国度。 姜槐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种信仰崇拜。 墨巧继续说道:"群岛居民们坚信,那里不是普通的海底深渊,在那片永恒的黑暗中,生活着一些超乎想象的生物。 墨巧又一次端起红茶杯,然后往里面加了几块方糖。 "它们有着巨大的触手,能够轻易地缠绕和粉碎一切过往船只。有的生物体型如同小山,在海底缓慢移动时,会引起海啸和地震。 太夸张了吧。 姜槐不禁这么想着,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触手少女,发现她完全像是没听懂一般,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墨巧手中的茶杯。 墨巧继续说道:"这些给国家和人们都带来灾难的怪物,信徒们却相信,这些怪物是拥有高等智慧的存在。他们崇拜这些生物,视它们为神明。在沿海的一些小岛上,你可以找到一些奇特的雕像和壁画,描绘着这些海底巨兽的形象。 见姜槐一直没插话,墨巧轻轻抿了一口红茶,突然,姜槐注意到这一直冷漠的少女居然。 她居然皱眉了! 然后姜槐就看到墨巧又轻描淡写地放入了两块方糖。 “你知道最离谱的传说是什么吗?”墨巧没注意到姜槐眼神里的震惊,她继续说道。 姜槐摇了摇头。 “为了表达对神国的向往,岛上的居民会用年轻男人当作活祭献给所谓的神母,借神母的子宫诞下神子,并借此引导被选中的居民进入神国。” “还是个母系社会的神国啊。”姜槐半开玩笑地说道。 “刚才讲的都是传说。”墨巧一边用小勺子搅拌着红茶杯,一边又放入了两颗方糖。 ......六颗糖了。 姜槐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接下来说点关于从协会那儿了解的资料吧。” 墨巧微微抬眼,看着姜槐:“你知道数年前有个名为暗潮的民间宗教组织吗。” “不曾听闻。”姜槐也老老实实回答。 “这个组织便是神国的崇拜团体,但他们和觉醒者没有任何联系,自身也没有任何觉醒征兆,但就是这样一个算得上是有些寒酸的民间组织,觉醒者协会却在三年前对其进行了一次大扫荡,并且还将其中一名组织成员及其女儿带离了组织。” “........这些你从哪儿拿到的情报。” “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无关紧要的事上。”墨巧皱了皱眉,似乎对姜槐的回答很不满意。 她说这话又喝了一口茶,但这一次,她只是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舌尖触碰到茶水就立刻缩了回来。 而后不耐烦地又将三块方糖扔进了红茶杯里。 九块糖了,这还能叫茶吗 “不过你刚才的问题倒是可以引出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这些情报是协会的高机密情报,也就是说,协会将这个名为暗潮的组织,设定为了和兽一样的高危等级。” “.......行吧,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墨巧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不算无药可救。” “那这孩子你认为是什么?”姜槐站起身,看了看还坐在沙发上,晃着双脚的女孩儿。 “不管她是什么,都不要让她离开你身边,必要的时候.......杀了她,你如果不忍心,可以将她放在我这里。” 如果图省事,姜槐就直接把她扔这儿就行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女孩儿看上去很古怪,还有那些恶心的触手,可他总觉得要解决这次事件,离不开这女孩儿。 “不用了,让她暂时跟着我吧,我会看好她。” 说罢姜槐对女孩儿招了招手。 “你,跟我回去。” 女孩儿手里还捧着已经喝光的可乐杯子,她有些依依不舍地站起来,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又对着墨巧和那女人挥了挥手,嘴里还说出了一些墨巧和那女人都听不懂的语言。 “你们怎么了?”姜槐疑惑地看着墨巧。 “她刚才说的话,你能听懂吗?”墨巧询问。 “她说谢谢你的招待,水很好喝。” 墨巧皱了皱眉。 为什么姜槐能听懂她说的话,自己身为原初七兽的代言人都完全无法知晓她想表达的意思。 “恩。”但墨巧还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哦,还有这个。”在姜槐即将离开的时候,墨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槐转身,而后一块闪烁着红色光芒的东西被抛了过来,他抬手稳稳接住,发现是一枚镶嵌着红宝石的胸针。 “这是?” “麻烦帮我还给她,顺便........告诉她,下次别再弄丢了。” 这个她,不用说姜槐也知道是墨羽。 难道这是墨羽之前留在家里的东西? 突然,姜槐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指了指少女手中那杯几乎没动过的茶,轻声说道:"你是不是完全喝不惯茶和咖啡这种饮品啊,如果真的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喝奶茶或可乐可能会更合口味。 墨巧的动作瞬间凝固,搅拌茶匙的手停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姜槐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继续说道:"还有啊,墨巧,我总觉得你是不是在刻意模仿你姐姐 房间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凝重。 墨巧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但姜槐仿佛浑然不觉,自顾自地说下去:"因为实在太明显了。你是你,她是她。我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性格,但现在的你,在我看来…… 站在沙发边的女助理脸上则是带着一丝苦笑,仿佛多年来帮忙隐藏的秘密终于被揭穿的释然的感觉。 "就像是一个完全没长大的孩子,在竭尽全力模仿着自己最崇拜的姐姐所做的一切。 姜槐终于说完了这句话,却仿佛引爆了一颗定时炸弹。 "出去。"墨巧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 "啊?"姜槐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能量已经侵袭了他的大脑。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下层区域的电梯门口。 女孩儿站在他身边,小手轻轻捏着他的衣角,眼中满是担忧。 "这送客方式也太粗暴了吧,直接催眠play啊 姜槐自嘲地笑了笑,但心中却浮现出一丝不安。 今晚发生的两件事同时印证了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百骸的精神防御能力脆弱得如同纸片。 如果再不进行针对性改善,怕是五星以上的精神系觉醒者都能轻而易举扰乱它的思维能力。 女孩儿仰头看着姜槐,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是我自己话太多了,走吧。” 牵着少女,姜槐朝着觉醒者协会的办事处走去。 。m. 第356章 大数字冲击 与此同时,在协会的办事处内,众人和那名叫罗玲的中年女觉醒者说了大概情况后,她也没有怠慢,让丰毓秀先陪着几人,而后便离开了办公室,似乎是去联络总部了。 办公室内一阵沉默,就连一向活跃的陆晚吟,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趟旅行才第一天,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陆晚吟。”突然,墨羽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沉寂。 “啊?啊!我在我在。” 陆晚吟则是完全保持着一种紧张的情绪,墨羽一说话,她立刻站了起来。 而后她便看到墨羽的表情很不对劲,似乎是很痛苦的样子。 “你.......不舒服?”陆晚吟小心翼翼问道。 “不。”墨羽摇了摇头。 “你能不能和我出来一下。” 她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出了办事处。 陆晚吟虽然疑惑,但还是跟着墨羽走了出去。 房间里的许晴和林绮互相看了一眼,都耸了耸肩,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并没有什么游客,也许是因为这里是觉醒者办公区域的原因。 陆晚吟跟随墨羽一直往前走,办事处外的走廊静谧幽深,只有几盏应急灯投下昏黄的光芒。 墨羽走在前面,背影显得异常僵硬。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陆晚吟跟在后面,眼中满是担忧。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墨羽停下脚步,背对着陆晚吟,久久不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陆晚吟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打破了这种沉默。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墨羽身边,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 "我说啊,你到底怎么了?"陆晚吟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啊!你你你,你该不会… 墨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转过头来:"我… "你!你该不会现在告诉我…你怀上了!?"陆晚吟夸张地瞪大眼睛,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墨羽愣了一秒,随即白了陆晚吟一眼:"…不,没有。 "啊…呼~那就好~"陆晚吟夸张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墨羽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你很没礼貌。"说着,她也抬手戳了戳陆晚吟的脸颊。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融洽了不少。陆晚吟嘿嘿一笑,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么,我亲爱的小羽,你到底有什么重大秘密要告诉我呢?难道是…你!!你你!你接近无心菜!其实是为了我!?你爱的其实是我?! “.......我很想把你从船上扔下去。” “哎呀~那到底什么事嘛,人家真的很好奇啊!” “.......你这个人啊。” 墨羽低下了头,声音又开始犹豫起来,但最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从外套口袋中取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送你。”她别过头去,但手却已经将小盒子递给了陆晚吟。 “啊?啊!?等!你等等!我我我,我是开玩笑的!你,你现在突然.....你干嘛啊!你真的爱我啊?!” “.......你有病吗。” “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你你,你送我礼物干啥啊!?” 墨羽不耐烦地把盒子塞到了陆晚吟手中。 “我和哥哥之间......是,是不一样的,但是你......你是除了哥哥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所以我想谢谢你。” 其实除了姜槐,之前还有墨巧,但现在......算了,无所谓了。 “啊?诶?!这......等,等一下!这不是那条你说超级超级贵的小熊项链吗?!” 陆晚吟颤抖着手捧着那盒子。 “老老老!老岳!我我,我的手上现在!现在捧着上百万啊啊啊!!!老岳!我的手会不会烂掉啊!!我们这种贫穷货!真,真的可可,可以拿着这种东西吗?!” “你安静点,吵死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东西上百万,我说的是这条钟家出产的宝石吊坠价格算是很亲民了!才五十万!” “出现了!出现了!经典的大小姐发言!你你!你和我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不不不可以!我不能收!不能!” “.......你收着,因为这个,已经不仅仅是谢谢你照顾我的回礼了。”墨羽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啊?那,那还有什么?”陆晚吟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但小脸儿红扑扑的,眼中波光流转。 “.......我刚才,对你说了很多过分的话,还用刀指着你。”终于,墨羽说出了口。 “刚才.......很过分的话?哦.......” 陆晚吟想起来了。 刚才墨羽被那种恶念控制的时候,似乎的确说了些什么。 她说了啥? 明明是我先来的? 哈哈哈哈,这种败犬发言,笑死我了。 陆晚吟在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原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啊。” 陆晚吟无奈地叹息摇头:“我该怎么说呢,你这个人啊,要是你一点儿都不介意我突然闯入抢走了他,那才是真的有问题吧,虽然我们现在的确都拥有他,但说实话啊,恩......我也不是没想过,要独占无心菜。” “不管怎么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我也不应该对你拔刀,我知道这吊坠不怎么值钱,但我希望你能收下。” 不怎么值钱? 陆晚吟嘴角抽搐,好想把这个落魄大小姐的脑袋按在自己的小账本上,让她一笔一笔算算自己每天日子怎么过的,然后再给老娘说出五十万不值钱这种话。 “唉,不对,我姑且问一下啊。”陆晚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哪儿来的钱买这玩意儿?”她记得墨羽现在比自己还穷啊。 墨羽似乎是被戳中了什么不好的心事,别过了头。 “你给我说实话!你哪儿来的!”陆晚吟瞪着墨羽。 “咱们是穷!但是决不能偷不能抢!” “我不可能做那种事。”在听到陆晚吟这句话的时候,墨羽转头瞪了回去。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做这种事。” “那你告诉我,怎么来的?”陆晚吟就像是一个严厉的姐姐在质问不懂事的妹妹一般。 “......你,你别管。” “我怎么不管!?你这个人能不能别这么自私啊!擅自做了这些事还让我什么都不管!?” “我,我没有偷,也没有抢,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行了。” “你!”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的时候,突然从黑暗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接着。” 而后一抹暗红色的光芒划过黑暗,墨羽抬手顺势接住了那东西,当看到手掌心里躺着的那枚徽章的时候,墨羽愣住了。 “啊!无心菜!你回来了!” 陆晚吟则是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姜槐。 “我告诉你啊!墨羽不听话!她学坏了!咱们应该惩罚她!” “行了,你先别瞎掺和。”姜槐轻轻搂着陆晚吟的腰,让她站到一边,而后走到墨羽身前说道。 “哥.......” “你的东西要怎么处置,其实都是你自己的自由,但是我希望你下次遇到这种事先来找我,而不是选择变卖自己妹妹送给你的礼物。” “.......”墨羽咬着嘴唇低着头,看上去很委屈,但手却死死地将那胸针护住。 “是我不可靠吗?你都不来找我商量。”姜槐抬手准备去默默墨羽的头。 “哥.....你有五十万吗?” 姜槐的手僵在了半空。 亲娘诶。 陆晚吟手里的那盒子多少钱?五,五十万? 可能在楚河眼中就是一个月的会费。 但是对于姜槐来说,他着实还没习惯这种大数字啊。 。m. 第357章 享受假期 十分钟后,姜槐推开了觉醒者协会办公室的门,木质门框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与海风带来的咸腥味形成鲜明对比。 陆晚吟和墨羽紧随其后,三人的脚步声在铺着厚实地毯的地板上几乎听不见。 “你们回来了,没事吧?”许晴皱着眉问道。 “没事。”姜槐笑着回答:“倒不如说,她们两个关系应该更好了。” 陆晚吟和墨羽听了这句话后都有些脸红,墨羽倒是更多了一丝惭愧,她对许晴和林绮说道:“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关系,年轻人就应该这样。”林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明明她才是这屋子里除了那女孩儿以外看上去年龄最小的一个。 办公室内,处长罗玲正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她抬起头,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 罗玲说,声音温和而沉稳,"我也刚刚接到了总会的通知。 姜槐挺直了腰板,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罗处长,有什么新的进展吗?"他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之前在协会的会议上,姜槐也是见过这位罗玲处长的。 四星冰系觉醒者,但本人可以说并不像她的觉醒能力那般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而且她的那种冰系能力也和尹佳完全不一样。 对了.......尹佳。 姜槐想起了那个总是被冰霜环绕的少女。 这一次他也联系了尹佳。 但尹佳表示想带着弟弟妹妹们回一趟乡下的老家,去探望一下外公外婆,所以很遗憾只能缺席这一次的活动了。 不过陆晚吟倒是没有忘记尹佳,已经在第一天上船之后就一边和尹佳开着视频聊天一边给她和她的弟弟妹妹们选好了各种礼物。 只能说陆晚吟或许在生活上还是很会照顾人的。 毕竟她从小就必须要学会察言观色,还得精打细算过日子。 “我说.......无心菜,你能别这么盯着我吗,还露出那种好奇怪的笑容。” 陆晚吟被姜槐看得有些背后发凉。 姜槐也发现自己刚才走神了,赶紧回过头看着罗玲。 “抱歉,罗处长。” 罗玲依然挂着慈祥的笑容摇了摇头。 “没关系,你们年轻人感情好,我能理解,我继续说总会的指令可以吗?” “当然可以,很抱歉打断了你。” 罗玲轻轻点头,指了指面前的座椅,"坐下说吧。“待三人坐定,她继续道:"我将你们刚才描述的情况上报之后,刘会长已经做出了工作指示。调查工作仍由协会负责,夜魔巡游成员非必要情况下不用参与。 姜槐皱了皱眉,刚要开口,罗玲就温和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姜槐。刘壮实会长的意思是想让你们继续享受这趟海上旅途,希望你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 "但是,罗处长,"姜槐忍不住说道:"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罗玲轻笑一声,眼角的皱纹舒来,"姜槐,你们年轻人可以多依赖一下我们这些老人。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如果真的遇到紧急情况,我们会主动要求你帮忙的,毕竟真到了要动手的时候,我们这些常年负责内务的觉醒者可能会有些力不从心。 说到这里,罗玲还微笑着看了一眼墨羽。 的确,在协会成员看来,可能墨羽才是夜魔巡游里仅次于炎龙的存在。 陆晚吟和墨羽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对这个安排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姜槐深吸一口气,终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罗处长。谢谢您的信任,那这个孩子呢? “关于这个孩子,协会方面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希望能通过小型快艇将她送到凌羽市协会。” 女孩儿睁着大眼睛,一直跟在姜槐身边,她听到要送她离开这艘船的时候,女孩儿的表情立刻变得冰冷无比。 【.......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这里,这里,有,我的........】 她那小手也更加用力攥着姜槐的衣袖,湿漉漉的触手也哗啦一声耷拉在了地板上。 姜槐立刻感觉脑袋有些眩晕。 “姜槐!”墨羽立刻想要拔刀,但被姜槐一手按住。 【不,不能离开!不能.......这艘船,不可以,去那里.......】 “她在说什么?”罗玲也有些疑惑地看着女孩儿。 姜槐知道,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得懂这女孩儿的语言。 他另一只手按住女孩儿的肩膀,强忍着脑袋的疼痛和眩晕轻声对她说道:“放心,我会让你呆在船上,所以先冷静一点好吗? ” 【不,不离开.........】 “恩,我保证不让你离开。” 女孩儿的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笑容,姜槐也终于摆脱了那种疼痛感。 “哥,你确定刚才你说的话,都是自己的想法吗。”墨羽有些紧张地看着姜槐。 姜槐也明白她的意思。 但刚才这种眩晕和头疼跟之前自己被那种恶念所影响不一样,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女孩儿想要传达自己的某种情感,而自己正好是她想要传达的对象。 仅此而已。 “放心,我有分寸。” 罗玲见那些触手都缩了回去,于是也慢慢抬手示意那些已经准备好要动手的协会成员先退下。 “既然没事了,那我继续传达刘会长对于这女孩儿的第二个处理方式,那就是由夜魔巡游负责看管这女孩儿,返回之后,也是由你们带她前往协会,这样没问题吗?” 姜槐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女孩儿:“你继续和我们呆在一起,可以吗?” 【嗯嗯!】 女孩儿开心地笑着,用力抓着姜槐的袖口。 罗玲站起身,走到姜槐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好享受这次旅行。记住,放松也是提高实力的一种方式。 姜槐感受到罗玲掌心的温度,内心涌起一股暖流。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觉醒了监狱的力量之后,接踵而来的都是压力和烦恼。 现在也是时候稍微放松一下了。 于是他郑重地点头,"我会的,罗处长。如果有任何需要,请一定要告诉我。 罗玲笑着点头,"当然。现在,你们去休息吧,我听说明天船上还会有各种活动,年轻人就应该享受青春。 姜槐等人起身告别,走出办公室。 当门在身后关上时,姜槐回头看了一眼,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他看到罗玲的身影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后。 “对了。”许晴突然说道:“怎么没看到楚河,姜槐你没联系他吗?” “我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了,他现在好像还在家族的酒会,我也和他说了暂时不用过来,让他好好陪着家里人。” “唔。”许晴微微点了点头:“是的,家人是很重要的。” "看来我们真的要好好享受这次旅行了 陆晚吟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们看活动预告了吗!明天船上有演唱会!你们知道是谁吗!?” 众人都看向了陆晚吟。 “是李玲安!!”陆晚吟激动地说道。 但所有人都只露出了一丝疑惑。 这次轮到陆晚吟呆住了,良久她才问了一句:“你们.......别告诉我,不知道李玲安是谁?” “我.......确实不知道,是相声演员吗?”姜槐问道。 “不知道。”墨羽摇了摇头。 “好像听过这名字,但不太熟悉。”林绮说道。 “应该是一名歌手,我虽然不怎么看电视,但是也在新闻上经常听到这个名字。” “我的天!!!”陆晚吟激动无比。 “你们!!还算是年轻人吗!?你们不知道李玲安!?无心菜!你是大学生吗?!” “......理论上来说我的确是大学生。”姜槐挠了挠头。 “你一个大学生!!居然不知道安安!!我的天!那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实力派女歌手啊!小羽毛!你不是很了解流行趋势吗?!你也不知道吗?!” 陆晚吟转身抓着墨羽的肩膀一边摇晃一边说道。 “我说过了,我是被动接受那些知识,我个人并不感兴趣,平时也不听音乐,你先别摇晃我了。” 最后发现这群人真的一个都不认识李玲安之后,陆晚吟绝望了。 她第一次这么想念大学的好朋友。 “啊啊啊!你们!!那你们明天必须!必须和我一起去看安安的演出!” “......我就不去了吧。”林绮小声说道。 “不可以!!一个都别想逃!我会让你们知道安安的魅力!” 姜槐笑着说道:“行吧,那咱们明天就去看看这个演出吧,当然,林绮姐你要是很累的话也不用勉强。” 不过看到陆晚吟这么兴奋的样子,林绮也没再说什么。 正好拍一些演唱会的照片给妹妹们看。 乡下可看不到这些大明星。 看着陆晚吟手舞足蹈给众人介绍那位大明星的样子,姜槐总算感觉又回到了度假的感觉了。 。m. 第358章 曾经的记忆 夜幕降临,巨大游轮的甲板上依旧人声鼎沸。 主办方不知何时又重新装饰了甲板,将其打造成了一个流光溢彩的梦幻世界。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带缠绕在栏杆上,随着海风轻轻摇曳,如同波浪般起伏。 精致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头顶,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漫天星辰坠入凡间。 甲板中央,一座巨大的冰雕喷泉矗立,晶莹剔透的水流从顶端倾泻而下,在灯光的照耀下宛如一道银河。 游客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在甲板各处,有的手中端着高脚杯,一边品尝红酒一边倚靠在栏杆上欣赏夜景,有的围在餐台旁品尝美食,还有的随着音乐跳着交际舞。 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之间,一股奢华而又浮华的气息弥漫开来。 然而,在这片喧嚣中,一个穿着朴素的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阿笙背着那把黑色长刀,独自站在甲板边缘的扶手旁。 他双手搭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目光无视了身后无数闪烁的灯光,直直地投向远方那片漆黑如墨的大海。 海风吹拂着他的发丝,却无法吹散他眼中的阴霾。 脚步声由远及近,轻轻地在阿笙身后停下。 阿笙没有回头,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夏玲玥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站到了阿笙身边。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眉头微蹙,似乎在忍受着宿醉带来的头痛,头发虽然稍微整理了一下,但看上去还是有些狼狈。 然而,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感,让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阿笙的侧脸。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并肩而立,仿佛被隔绝在欢乐的海洋之外。 夏玲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那啥........”但最后,夏玲玥还是微微转头看着阿笙开口说道。 “你还好吗?” 阿笙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夏玲玥:“姐,你酒醒了?” “醒了。”夏玲玥半个身子趴在扶手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小子挺能耐啊,不仅抢了我的刀,还敢打我。”她用半开玩笑的语气对阿笙说道。 “对不起。” 本来还以为阿笙会和之前一样强硬,但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就认了怂。 “我不想看到姐姐那样,那不是我记忆中的姐姐,所以.......” 看着少年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夏玲玥摆了摆手。 “行了,是我在向你道歉,你别这副样子,不过.......” 夏玲玥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再次望向那片漆黑如墨的大海。 海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带来一丝凉意。 她微微抿了抿唇,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声淹没:"我…我其实并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阿笙闻言,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夏玲玥继续道:"虽然偶尔会有一些记忆碎片闪现,但我无法从这些零散的片段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自己。 她转过身,直视阿笙的眼睛,"所以,我可能…无法做到你心目中那个姐姐的样子。 阿笙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 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的一处凹痕。 看到阿笙这副模样,夏玲玥心中一阵揪心,这种感情对于曾经没心没肺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陌生的感情。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阿笙的后背,动作中带着些许犹豫和生疏。 "行了 她柔声说道:"你能和我说说,在你的印象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阿笙抬起头,目光越过夏玲玥的肩膀,再次投向那片看不见尽头的黑色海面。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些遥远的日子。 "姐姐,"阿笙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怀念,"从小就特别调皮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总是喜欢恶作剧,也不听爸爸和妈妈的话,爸爸每次都会对你很凶,你就哭,哭了你就来揍我。 夏玲玥听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 她微微侧头,认真聆听着阿笙的每一个字。 "有一次,"阿笙继续说道,眼中泛起笑意,"你把家里的电视弄丢了,非要撒谎说电视自己跑了,妈妈揍了你一顿,你也不认错。 “啊......我居然会撒这种谎,电视自己长脚跑了?哈哈哈哈。”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姐姐你偶尔也会说一些很弱智的话。” “皮痒了是吗?” “但是........”阿笙赶紧继续往下说:“姐姐很珍惜家人,也很珍惜朋友,你虽然经常犯错,但是你一定会努力去补救,虽然你喜欢揍我,但你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 阿笙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在别人看来,你可能是个麻烦鬼,但至少在我心里,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夏玲玥被阿笙真挚的目光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低下头,轻声说道:"真有意思,你口中的我.......和现在的我完全不一样。 阿笙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夏玲玥的头发,就像小时候夏玲玥经常对他做的那样。 “姐,我的记忆也不算完整,但我坚信一件事,我们的家庭很幸福,爸妈都很爱我们,所以.......我一定会找到爸妈,也帮你找回曾经的记忆。” 夏玲玥呆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算了,随你喜欢吧,但我不保证.......我还能想得起什么。” “对了,姐。” 阿笙解下身后的黑色长刀递给夏玲玥。 “......刚才我一时冲动,抱歉,这是爸爸留给你的刀。” 夏玲玥看着那把刀,心里很复杂,但她最后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算了,它和我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如果我真的有爸爸,我想他也和你一样,不太认同现在的我吧,就和这把刀一样......就让它呆在你身边吧。” 夏玲玥拍了拍阿笙的后背:“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把刀这么听一个人的话。” 说完夏玲玥转身就要离开。 “姐!”阿笙叫住了夏玲玥。 “干啥。” “姜槐大哥是个好人!但他太多情了,你不要喜欢上他!” 这一嗓子喊得很大声,很多人都微微侧目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你脑子有坑吧?”夏玲玥一脸嫌弃地看着阿笙。 但看到阿笙一脸的严肃,夏玲玥叹了口气:“行了,老娘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和别人分享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你懂了吧,老娘对姜槐没有一丁点的感情。”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喜欢上姜槐大哥吗?!” “你能不能声音小点!?”夏玲玥不得不走回去,狠狠给了阿笙屁股一脚。 “老娘以前经常揍你,一定是因为你太欠揍了!” “老姐,你如果要喜欢上一个人,一定要找一个像爸爸那样的男人,爸爸这辈子对妈妈一心一意,姜槐大哥别的地方都好,但这一点,他比不上爸爸。” “不是!?你毛都没长齐,你开始给我安排下家了?!老娘虽然还没恢复记忆,但我现在已经有些想起来以前那种想揍你的感觉了!” 两姐弟就这样在甲板上扭打起来,虽然是夏玲玥单方面殴打阿笙。 远处坐在一张圆桌上品尝着调味酒,享受着烛光晚餐的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 “您瞧,主人,我就说这两人不会有事的,您叹什么气呢。”霜冉坐在姜槐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用一种迷醉的眼神看着姜槐。 “还是说,您听到夏玲玥对您一点感觉都没有,很失望?” “这倒没有,我第一眼看到夏玲玥就没有任何的感觉,到现在我也只把她当朋友。” “那就好,不然再来一个,别说小羽毛和小陆子了,就算是妾身~也是会发火的~” “......霜冉,说正经的,之前夏玲玥身上的那些黑色火焰,你察觉到了吗?” 霜冉轻轻抿了一口鸡尾酒,点了点头。 “察觉到了,主人,那火焰的气息很复杂,里面的确有兽的味道,而且不是一般的兽。” “说说你的看法。” “我和偃师在一起呆了挺长时间,我自己现在也是一只兽,所以我还算有发言权,夏玲玥身上的那些黑色火焰,可能不会亚于原初七兽,甚至.......甚至是........” “灭世者。”姜槐替霜冉说了出来,那个就连原初七兽都不太敢去轻易谈论的灾厄。 之所以姜槐也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他也算是正面挑战过灭世者。 虽然一直都在被动防御,但那种压倒性的力量姜槐算是体会到了。 “但灭世者的力量和她的力量又完全不同。”霜冉说道。 “是的,它们之间的相似度在于力量纯度。”姜槐说道:“夏玲玥的体内,可能还藏着很多我们也无法理解的力量,我衷心希望,她不会是我们的敌人。” 。m. 第359章 家庭拜访 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在游轮客房内洒下一片柔和的光晕。姜槐缓缓睁开眼睛,意识逐渐回笼。 在协会的介入下,他们并没有被要求赔偿任何东西,反而还分到了新的房间。 意识逐渐清晰后,姜槐首先注意到的是身上传来的异样重量,特别是胸口处一种柔软而又沉重的压迫感。 姜槐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 当他低头看去时,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霜冉正趴在他的身上,熟睡得像个孩子。 她的狐狸耳朵随着平稳的呼吸轻轻抖动,细软的绒毛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更令人惊讶的是,一条蓬松的巨大狐狸尾巴正像毯子一样将两人轻轻包裹着,带来一种温暖而又奇异的触感。 姜槐下意识地想要移动,却又怕惊醒霜冉。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缓解胸口的压力。 然而,这个微小的动作似乎惊动了霜冉。 她在睡梦中轻哼一声,鼻尖轻轻蹭了蹭姜槐的胸口,随即又陷入沉睡。 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霜冉身上。他心中暗自感慨:"好大啊…难怪我会觉得胸口这么闷。本以为晚吟和墨羽已经是不得了了,这狐狸.......怎么发育得这么夸张… 正当姜槐犹豫要不要叫醒霜冉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 墨羽走了进来,看到沙发上的情景,她没有任何的表情。 “哥,我给你们带了早餐回来。” 墨羽面无表情地将早餐放在了桌上,她身上还穿着运动服,看上去应该刚刚结束晨练。 “我先去洗澡。”她一边脱掉运动外套一边朝着浴室走去。 “还有,哥,建议你们在陆晚吟醒来之前........先起床。” “好.......你快去洗澡吧。” 姜槐慢慢撑着坐起身子,而后小心翼翼抱起了还在熟睡中的霜冉走到床边,然后慢慢将她放在床上。 就在姜槐的手要松开的时候,小狐狸一下环住了姜槐的脖子,轻轻吻住了他的嘴唇。 “早安,主人。” “......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您~猜呢。” 姜槐看了一眼旁边的陆晚吟,她似乎没那么容易醒来,于是他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再睡会儿吧。” 同时姜槐还看到了睡在陆晚吟怀里的那个女孩儿,不知道为什么,陆晚吟平时睡相这么糟糕,但现在却是十分安分。 她温柔地抱着那女孩儿,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姐妹。 霜冉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姜槐坐在椅子上刚想看看早餐是什么,一阵叮咚声从门口传来。 门铃声在游轮客房内回荡,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姜槐从沙发上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步走向门口。 他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门把手,轻轻转动,门随之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 她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袭淡紫色的丝绸长裙勾勒出优雅的身姿。 女子的眼睛如同晨星般明亮,闪烁着温和而好奇的光芒。 当她的目光落在姜槐身上时,嘴角立刻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 "请问,您就是姜槐先生吗 女子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露珠,清脆而动听。 姜槐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子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太好了!我早就想见您了!"女子的声音里充满了热情,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姜槐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 他本能地想要抽回手,但又怕显得失礼。 最终,他还是轻轻地将手抽离,脸上浮现出一丝困惑和尴尬。 “一直都听小弟提前你,说你是一位特别了不起的绅士,现在见面,果然如此呢。” "请问…您是?"姜槐谨慎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女子身后传来:"大哥,是我。 姜槐循声望去,只见楚河正站在女子身边。 今天的楚河一改往日的随意装扮,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衬得他更加英俊挺拔。 然而,细心的姜槐还是注意到,楚河眉宇间那一丝难以掩饰的无奈。 "楚河?"姜槐惊讶地挑了挑眉,"这,这位是你的姐姐 楚河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解释,却被身旁的女子抢先一步。 "哎呀,我忘了自我介绍了,"女子轻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我是楚河长兄的未婚妻,我叫钟芸。很高兴终于见到您了,姜槐先生。 姜槐闻言愣了愣,哦,原来如此。 是楚河的大嫂。 “你好,钟.....小姐,不对,钟女士。” 姜槐不太熟悉这种上层人士的打招呼方式,感觉有些窘迫。 “可以的话,我能进去坐坐吗?姜槐先生。” “芸姐........大哥他很忙的,你就别给人家添乱了,赶紧和我回去吧。” 楚河无奈地说道,女人气鼓鼓地看了一眼楚河:“姐姐来看一眼你的朋友,不可以吗,是不是嫌弃姐姐年纪大了,给你丢人了.......呜,小弟你居然嫌弃姐姐.........姐姐好难过。” “啊?!不,不是,芸姐,你就比我大几岁啊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嫌弃你啊!” 姜槐也赶紧说道:“快快快,请进来坐,楚河你也是!你怎么让你嫂子亲自过来呢,应该我们去拜访你的家人才对啊!” “是是是,大哥你说的是,来吧芸姐,咱们进去坐。” 不得不说,这楚河的大嫂性格真有意思。 听到姜槐让她进去坐坐,立马就不哭了,喜笑颜开地牵着裙子行了一礼。 “那我就打扰了哦。” “......有一种上当了的感觉。”姜槐看着女人进了屋,小声嘀咕。 “大哥,你可千万别小看了我嫂子,她能把我那木头大哥吃得死死的,是个狠角色。” 楚河的大哥,姜槐只有一面之缘,是当初楚河要脱离无畏者结果被打得半死的时候在无畏者大楼门口见到的。 虽然是远远看了一眼,但他大哥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着实让姜槐印象深刻。 一想到眼前这女人能让那样的汉子服服帖帖,姜槐也不禁对这女人刮目相看起来。 。m. 第360章 大姐姐 钟芸进屋之后立刻坐在了椅子边,她看着满桌的食物微笑着询问姜槐。 “姜槐先生,我可以与您共进早餐吗?” “当然可以,倒不如说,吃这些会不会委屈了您。” 姜槐挠了挠头,和楚河站在一旁不知道坐好还是站好。 “小弟,还不快过来坐在我旁边。” 钟芸微笑着看向楚河。 “唉!唉,来了来了。” 楚河立刻跑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都说了多少次了,小弟~不要这么毛毛躁躁的,在姜槐先生面前很失礼的。” “没事没事,我们俩难兄难弟,不介意这些。” 姜槐也赶紧过去坐在他们对面。 钟芸优雅地将墨羽带回来的精致早餐摆在餐桌上。 晨光透过窗帘洒在餐桌上,为精美的瓷器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心策划的舞蹈。 "姜槐先生,"钟芸一边将一盘金黄酥脆的煎饺放在姜槐面前,一边温柔地说道,"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作为楚河的家人来打个招呼。 她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露珠,清澈而柔和。 姜槐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钟芸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楚河的父母基本都不在国内,他的大哥虽然看上去很冷漠,但其实很关心这个弟弟。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什么。 "之前让他加入无畏者,其实楚河的大哥是最担心的一个。 楚河听了之后皱了皱眉。 “芸姐,您别忽悠我啊,当时不就是大哥逼着我去无畏者的吗?” 钟芸微笑着看了一眼楚河,这一眼看得楚河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那是你父亲的主意,小弟,你大哥也在处处帮你打点关系。” 钟芸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为姜槐切着盘子里的早餐:"唉,这两兄弟都很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只能由我这个当嫂子的来中间调节。 姜槐感受到了钟芸话语中的关切,他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尊重:"我也和楚河一样叫你一声芸姐,您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毕竟您是楚河的嫂子,理应由我去登门拜会才对。 听到这话,钟芸轻轻捂嘴笑了笑,笑容甜美得如同清晨的阳光。 她整个人看上去落落大方,温文尔雅,仿佛一朵盛开的玫瑰,既美丽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 "没关系的,姜槐先生。 钟芸的声音如同轻柔的春风:"你和小弟年纪差不多,我也可以算是你的姐姐了。小弟弟就应该好好接受姐姐的照顾。 姜槐从未有过姐姐,此刻年长女性的关爱让他感到一丝温暖,又带着些许不知所措。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时,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墨羽一边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微湿的长发,一边步入餐厅。 她已换上一身简约大方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墨羽的目光扫过餐桌,在看到楚河和钟芸时,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 钟芸看到墨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轻轻捂嘴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在餐厅里荡漾开来:"原来墨家大小姐和姜槐先生真的是恋人啊,之前小弟告诉我,我还有些不信呢。 墨羽闻言,面无表情地朝钟芸点头致意,声音清冷而疏离:"钟小姐,别来无恙。 这简短的称呼暗示着两人之间并非初次见面。 墨羽直接走到姜槐身边坐下,姿态自然而亲昵。 钟芸观察着两人,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之前有几次酒会,我有幸和墨小姐聊过几次。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 随后,钟芸的目光转向墨羽,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感激:"墨小姐,我要向你道谢。之前在无畏者,我的小弟楚河受你照顾了。 听到这话,楚河仿佛得到了什么指示,连忙站起身来。 他的动作有些慌乱,差点打翻桌上的茶杯,随即深深鞠躬,声音中充满敬意:"感谢队长的照顾! “哎呀!吵死了!” 这时候一个枕头直接砸在了楚河的脸上。 众人转身看去,陆晚吟此刻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状态,一脸不悦地看着众人,怀里还抱着同样睡眼惺忪的女孩儿。 霜冉虽然没起身,但那大尾巴也一晃一晃的。 “一大早,吵什么吵什么!烦死了!” 【......恩,吵】 说完两人又倒下去继续睡了起来。 “哎呀.......这还真是,非常抱歉。”钟芸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不好意思,忘记给你介绍了。”姜槐赶紧说道。 “是晚吟小姐吧。”钟芸温和地说道:“小弟也和我说过,您和晚吟小姐也是........但我倒是不知道,居然还有两位女士......小弟,你是刻意隐瞒姐姐吗?是嫌弃姐姐吗?是觉得姐姐思想迂腐吗?呜.......小弟你好过分啊。” “没有!芸姐!这这,这事儿!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的情报需要更新了?” 良久,钟芸终于长舒一口气,语气中的怒意稍减:"哼,姐姐回去再和你算账。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姜槐,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不过…虽然年轻人精力好,但是姜槐先生…… 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有些结巴地说道:“那……那么小的孩子,您也会……” 姜槐猛然意识到钟芸误会了什么,顿时慌乱起来。 他连连摆手,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高亢:"不不不!不是!不是,您误会了 在墨羽平静而有力的配合下,姜槐终于勉强解释清楚,将那个小女孩的身份定为亲戚家的孩子。 钟芸似乎半信半疑,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姜槐后背发凉,仿佛被看穿了什么秘密。 楚河走在后面,趁着钟芸在走廊整理衣服的空档,悄悄凑到姜槐身边。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小声说道:"抱歉啊,大哥,我这嫂子脑子有点…… 他做了个夸张的表情:"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姜槐微微一笑,拍了拍楚河的肩膀:"放心,我明白。不过你别这样说她,你嫂子还是很照顾你的。 楚河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唉,我大哥那种脾气,只要我回家他对我就是一顿臭骂。要不是有我嫂子护着我,我根本连家都不想回了。 "小弟~还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快和姐姐回去。"钟芸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声音虽然温和还有些俏皮,但总让姜槐感觉有些不寒而栗,或许这就是大姐姐的威严吧。 楚河吓了一跳,连忙应道:"唉!唉,来了来了!"他转身对姜槐快速说道,"大哥我先走啦,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也要陪家里人,明天我一定回来和你们会合 姜槐站在门口,看着楚河跟在钟芸身后离开的背影。 楚河时不时回头,对姜槐做出各种滑稽的表情,仿佛在控诉自己的处境,但钟芸一转头,他立刻又十分正经的样子。 这一幕让姜槐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这才是姐弟啊。"姜槐喃喃自语。 他的思绪不禁飘向了夏玲玥和阿笙,"看看那两位,这一天天的,算什么事啊。 墨羽此刻端着盘子也来到了门口,一边吃早餐,一边说道。 “哥,要不要把她叫起来。” “你说晚吟吗?让她再睡会儿吧,现在才十点不到。” “她说今天早上10点在游轮商业区有那位明星的见面会,还说让我一定要把她叫起来,不然她就跳海。” “......你不早说。” “我有点想看表演跳海。” 姜槐哭笑不得,这墨羽怎么也学会开玩笑了。 十分钟后。 陆晚吟如一阵旋风般冲出房间,长发在身后飘扬。 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发间,试图将散乱的头发扎起。 姜槐紧随其后,手中提着一双精致的低跟靴,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宠溺。 "姑奶奶!鞋子!鞋还没穿呢!"姜槐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此刻,陆晚吟那双被黑色丝袜包裹的小脚就这样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丝袜的质地如此之薄,几乎能看到她脚趾的轮廓。 她嘴里咬着一个可爱的小兔子发饰,眼神中满是焦急。 姜槐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子:"来,抬脚。 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陆晚吟乖乖抬起脚,任由姜槐为她穿上鞋子,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已经快按捺不住冲出去的心情了。 姜槐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脚踝,引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变,变态.......快点穿鞋啦.....现在.....先别......” “胡说八道什么,我再饥渴也不至于就在走廊上啊。” 穿好鞋子后,姜槐站起身,顺手接过陆晚吟手里的发饰。 他的手指穿过她柔顺的发丝,动作娴熟地帮她扎好头发。 “小羽毛!都是小羽毛!她故意的!她不叫我!黑羽毛! 陆晚吟气鼓鼓的抱怨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啊啊啊!完蛋了!已经十点了!完蛋了!抢不到前排了 她一把抓住姜槐的手,两人急匆匆地向商业区奔去,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至于吗?"姜槐在奔跑中笑着问道:"这船上的人非富即贵,应该不会为了看一个明星那么兴师动众吧。昨天全民抽奖这些人看都不看呢。 “那是一回事吗!那可是李玲安!放眼国际她也是超级大腕儿!” 墨羽则是牵着那个小女孩的手,以一贯从容的步调跟在两人身后。 她的脸上似乎有些失望,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看到陆晚吟的跳海表演。 女孩儿则是手里还拿着一块精致的小蛋糕,看她的表情应该是吃得很开心的。 。m. 第361章 不明朗的局势 游轮商业区,原本宽敞的空间此刻被挤得水泄不通。 人群的喧闹声、兴奋的尖叫声和工作人员的指挥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声浪。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水的混合气味,夹杂着些许汗水的味道,让人不禁皱了皱鼻子,很难再想象这艘船上的游客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许晴推着轮椅,站在人群的边缘,踮着脚尖试图看清展台的情况。 她表情略显焦急,不时望向入口的方向。 林绮坐在轮椅上,手上捧着一本书,丝毫没有被环境所影响。 "这也太夸张了吧?"许晴小声抱怨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我怀疑整艘船上的人都挤到这里来了。 林绮轻轻点头,目光微微抬起扫过密密麻麻的人群:"看来这个明星的号召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许晴再次看了看手表,眉头紧锁:"姜槐他们怎么还没来?再晚点就真的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从人群中传来。 几个保镖快速穿过人群,来到展台附近。 他们身材高大,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看来是要开始了。"林绮低声说道,眼中却没有半点的兴奋。 “唉,这算什么事啊,本来就是陪晚吟来的,结果她反而没到,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有可能,年轻人总是欲求不满,晚上闹腾过头了也情有可原。” “.....林绮,你也就比他们大几岁,怎么感觉你总是说得自己四五十岁一样啊。” 林绮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姜槐一行人正马不停蹄地赶到商业区入口,远处人声鼎沸,显然活动已经开始了。 姜槐也惊愕于自己的判断失误。 没想到这个李玲安真的有如此号召力? 就在他们准备冲进去时,一个身影突然挡在了面前。 "scusi,?perchéc'ècositantagente?"(打扰一下,先生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一个优雅的男中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意大利腔调。 姜槐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眼前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西装男子,相貌英俊得令人屏息。 他的金发在室内灯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深邃的蓝眼睛像是两汪清澈的湖水,让人不禁想要沉醉其中。 然而,就在姜槐准备回答时,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钻入鼻腔。 这气味虽然淡,却让姜槐瞬间警惕起来。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想起在登船时曾见过这名"船员"。 陆晚吟着急地不得了,但见姜槐没动静,她更着急了。 这男人说的什么语言.......好像是意大利语,自己好像在影视作品里也接触到过意大利语,你好怎么说来着 为了赶紧结束这对话,陆晚吟抬手主动和男人打招呼。 “ciallo~(∠?w<)⌒★!” “?”金发男人一脸懵逼看着陆晚吟。 "oggi,cisaràunincontroconunafamosacantantequi,estaseracisaràancheunconcerto."(今天这里会有一位著名歌手的见会面,晚上还将举行一场演出) 墨羽平淡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此刻她正牵着那女孩儿,也正好是追上了姜槐等人。 男子看着墨羽,优雅地欠了欠身:""(非常感谢,祝你们玩得愉快) 他的笑容迷人,却让姜槐感到一丝不寒而栗。 而在男人离开的时候,那女孩儿的眼睛一直慢慢跟着他移动,直到他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哥。”墨羽走到姜槐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他不对劲。” “恩。”姜槐点了点头:“之前在登船的时候见过他,他那时候虽然也是说的意大利语,但也能说汉语,而且听得懂汉语,为什么刚才他却完全听不懂我们说话的样子,而且.......我记得他之前是船员打扮。” “这件事需要和协会汇报一下吗?”墨羽问道。 “要,不过先陪陆晚吟参加这场见面会吧。”姜槐看着陆晚吟满心期待的样子,也实在不忍心去打破这个气氛。 “小羽毛你还会意大利语啊?”陆晚吟诧异地看着墨羽。 “会一点,不多,你不是赶时间吗?” “啊!对!快快快!姜槐!”陆晚吟推搡着姜槐进入了商业区。 墨羽也牵着那还在看向身后的女孩儿进入了商业区。 洛伦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刻房间原本主人的尸体已经被处理干净,他脱掉西装外套,而后看了看缩在角落吃着盘子里早饭的女孩儿。 “你确定你的精神干扰能影响所有人吗?我怎么感觉刚才那小子像是认出了我的样子。” 女孩儿哆嗦嗦抬起头,在和洛伦佐目光交汇的瞬间立刻低下了头。 “我,我保证.......我保证......我都按你说的做了......求求你,别,别打我.......” “嘿嘿,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应该知道后果。” 洛伦佐走到女孩儿面前,一脚踹翻了她的盘子,女孩儿蜷缩着身体一句话也不敢说。 “快了.......今晚就开始行动......这艘船,即将驶向我们伟大的神国领域。” 女孩儿颤巍巍地去捡那些食物,突然间,她看到了在洛伦佐的皮鞋边缘位置,有一块湿漉漉的痕迹 那痕迹之中,突兀地冒出来了一小节正在扭曲摆动如同蚯蚓的触手。 女孩儿吓得脸色惨白,但她不敢说,也不敢声张,只能抓着食物又缩回到了角落,一边发抖一边啃食着面包。 姜槐等人终于在拥挤的商业中心与林绮和许晴会合。 陆晚吟环顾四周,发现确实没有前排位置了。 她撅起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突然,全场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几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簇拥着一位身穿白色长裙、点缀着白色羽毛装饰的少女缓缓走上舞台。 她的相貌精致得如同瓷娃娃,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仿佛天使降临人间。 少女微笑着向所有人挥手,台下的观众们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原本看起来高贵优雅的上流人士此刻也变成了疯狂的粉丝,挥舞着手臂,大声呼喊着李玲安的名字。 "原来有钱人也追星啊。"姜槐笑着吐槽道,声音几乎被周围的喧闹声淹没。 陆晚吟焦急地踮起脚尖,试图越过前面的人群看清舞台。 她不停地跳跃,但每次都失望地落回地面。 "看不到,看不到!"她急得直跺脚,声音中带着委屈。 姜槐看着陆晚吟着急的样子,心中一软。 他弯下腰,轻轻将陆晚吟抱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哇!"陆晚吟惊呼一声,双手紧紧抓住姜槐的头发以保持平衡。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终于能清晰地看到舞台上的李玲安。"无心菜!!感谢你!善良的无心菜!晚上回去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她兴奋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求你别在大庭广众说这些。”姜槐捂着脸,一言难尽。 墨羽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她转向姜槐,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哥,你也太宠她了。 姜槐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稳稳地托着陆晚吟的腿,确保她不会掉下来。 陆晚吟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完全沉浸在见到偶像的喜悦中。 “不过......墨羽,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姜槐小声对墨羽说道。 “恩?什么事?” “你不觉得这个李玲安,有点眼熟吗?”姜槐仔细看着台上和众人打着招呼如同天使一般的少女。 “哥,你知道我是近视眼,我看不清。” “......那你倒是把眼镜戴好啊。”姜槐笑着埋怨道。 “我也发现了。”许晴此刻在一旁皱着眉说道,林绮根本就不感兴趣,她的轮椅靠在角落,许晴用身体挡着,避免被激动的人群给挤压到。 “她长得好像玲玥啊。” 许晴这句话算是让姜槐想了起来,刚才想半天没想出来像谁。 没错,就是夏玲玥。 那五官和眉宇,如果夏玲玥是个恶魔,那这就是夏玲玥的另一个极端体现,天使啊。 “这边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少女温和地朝着姜槐等人的方向挥着手。 “好~~好~安安!安安!”陆晚吟完全沉浸到其中了,也没有在意姜槐等人的谈话。 而不知道是不是姜槐的错觉。 他觉得这个李玲安的视线,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看向自己。 见面会结束之后,陆晚吟兴高采烈捧着见面会的礼物一蹦一跳走在最前面。 “开心了吧?”姜槐笑着问道。 “开心!晚上还要更开心!我做梦都没想到过,我居然能近距离看一眼安安!无心菜!你是世界上最好的无心菜~”陆晚吟说着就转身直接给了姜槐一个大大的拥抱。 “合着我之前做那么多都得不到这么高的评价,带你来看个明星你就沦陷啦?”姜槐揉着她的脑袋说道。 “哎呀~不一样不一样~你不要吃一个女孩子的醋嘛~最喜欢你了~” 看得出来,陆晚吟是真的很开心,已经完全无视了其他人,就像一只小猫,用脑袋不停蹭着姜槐的手。 姜槐让陆晚吟和墨羽先送许晴和林绮回房间,而他自己则是快步走向觉醒者协会办事处,心中盘算着如何向协会汇报那个神秘的意大利男子。 当他到达时,发现办事处门口站着几名身材魁梧的保镖,他们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接近的人。 姜槐正要上前,丰毓秀迎了上来。 "姜槐先生。 丰毓秀微笑着说,声音轻柔但带着一丝歉意:"罗处长现在正在接待一位贵客,恐怕暂时无法见您。 姜槐点点头,表示理解:"没关系,我可以等一会儿。 他站在走廊里,靠在墙上,耐心地等待着。 走廊里安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远处传来的模糊的谈话声和船只引擎的轻微震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十分钟后,办事处的门突然打开了。 姜槐立刻站直身体,期待着能见到罗处长。 然而,从里面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人。 那人戴着大大的墨镜和棒球帽,身上穿着宽松的运动服,试图掩饰自己的身份。 但姜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正是刚才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李玲安。 李玲安快步走过,似乎不想引起注意。 她经过姜槐身边时,微微点了点头。 “......您,您好......” 然后迅速在保镖的簇拥下消失在走廊尽头。 这等腼腆和内向,感觉和在舞台上时候完全是两个人。 姜槐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玲安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问。为什么一个当红歌星会出现在觉醒者协会的办事处 就在这时,丰毓秀再次出现在门口:"姜槐先生,罗处长现在可以见您了。 姜槐回过神来,跟着丰毓秀走进办事处。 "姜槐,你来得正好。 罗处长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我先和你说声抱歉,昨天才说希望你能享受假期,但现在可能需要你帮一些小忙。 。m. 第362章 外部因素 罗玲的办公室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窗帘紧闭,只有一盏台灯照亮了房间。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仿佛在提醒着时间的紧迫性。 她没有给姜槐开口的机会,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姜槐面前。 照片上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蜷缩在阴暗房间的角落。 女孩的目光浑浊,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兴趣。 “不好意思啊,姜槐,事情有些紧急,你先看看这张照片。” 姜槐端详着照片,眉头渐渐皱起。 "这不是……"他的声音有些疑惑:"我在登船前看到的那个女孩吗?她和一个金发男人还有别的一些船员一起上的船。 罗玲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果然如此。凌羽市布下了九相封尘界,全线封锁。连一只鸟飞出去也会被感应到。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风平浪静,背对着姜槐继续说道:"这群人能逃走的位置也只有海路了。但没想到他们竟然胆大包天,在人山人海之中进入了踏潮者游轮。 罗玲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给姜槐一个解释,她转身对姜槐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让我给你简单说明一下情况。 “你是炎龙指定的联络人,他没有让我们联络墨羽小姐或者陆晚吟小姐,看来他真的很信任你。” 她重新坐下,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就在两天前的夜晚,凌羽市好几处觉醒者协会设施遭到了不明袭击。在夜魔巡游芸洛的帮助下,我们已经排查清楚。这群人袭击这么多处地方的目的只有一个,掩盖他们真正想要带走的东西。 罗玲指了指照片上的女孩,"就是一直被协会藏在凌羽市监狱内的这个女孩。 姜槐这时才有机会插话:"我上船前确实见过这个女孩。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顺势将本来要汇报的情况说了出来:"而且,那个金发男人…我后来又遇到他了。他从船员摇身一变,成了客人,我感觉他似乎是记得我的,但却在我面前装傻充愣,好像自己听不懂我说的话一般。 罗玲的眼睛微微眯起,她沉吟片刻,又拿出另一张照片:"是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相貌英俊的金发男子,那双眼眸之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姜槐立刻点头:"没错,就是他。 罗玲长叹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姜槐,他应该不是在装傻充愣,也许在他的意识里,是真的觉得你不应该记住他。 没等姜槐询问,罗玲先一步开口:“你是精神系觉醒者吗?” “不。”姜槐摇了摇头:“我是二星防御型觉醒者。” 罗玲捏着下巴陷入沉思,同时自言自语:“看来真的和协会说的一样,这女孩儿的力量并非觉醒能力,即便是强大的精神系觉醒者也会被她影响,但二星防御型觉醒者却可以免疫这种力量,不对,重点不是觉醒类型,而是人.......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姜槐见罗玲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他不得不打断罗玲的话:"罗处长,这女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协会会将她关在监狱里 罗玲深深地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权衡该说多少。 "这些信息本来是不能对外公开的。 她最终开口道,声音低沉,"但你是炎龙的联络人,他说过夜魔巡游船上的一切行动都听你指挥。所以…我也不能完全瞒着你。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姜槐屏住呼吸,等待着罗玲继续。 "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 罗玲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知道曾经在波奇尼亚群岛附近发生过一次兽潮吗 又是波奇尼亚群岛。 之前在墨巧那儿姜槐也听到了这个地名。 姜槐点了点头:"在查阅兽潮和觉醒者的斗争历史时,我确实注意到过。那是一次来自海底的兽潮,甚至引发了火山爆发和海啸。现在那里还是一片无人居住的死亡之地。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但公开档案里没有太多细节,只说是又一次的失败。 为何协会和墨巧都会在自己面前提起这一次并不算特别的兽潮呢? 罗玲的眼神变得深邃:"可公开情报的确到此为止,姜槐,波奇尼亚群岛兽潮其实并非那么简单。那次兽潮…… 她突然停下,取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一丝疲惫从她眼中闪过。 罗玲转向一旁的丰毓秀,眼神中传递着某种信号。 丰毓秀愣了一下,随即会意。 她悄无声息地走出办公室,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姜槐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要听到的信息将会十分重要。 罗玲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波奇尼亚群岛的那次灾难。 她的声音几乎是耳语:“或许并非由兽群引起的。 姜槐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罗玲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她的声音低沉:”姜槐,或许在兽群踏足这片土地之前,在觉醒者诞生之前,这片土地就已经开始了某种秘密的斗争。 姜槐屏住呼吸,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罗玲继续说道:"现有情报表明,世界各地都存在着一些早于觉醒者的组织。比如现在的皇龙阁,曾经的名字是降妖师。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接下来的话,"还有并没有被确定存在,但在华夏各地都留有痕迹的秘密组织,背棺人,他们早于兽潮之前就一直在和某些东西做着斗争。 姜槐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着实有些吃惊。 背棺人,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云渺曾经所在的组织,或者说是部族便是背棺人。 但云渺的部族不是一直都在和暗星战斗吗,暗星不就是兽吗。 罗玲没有注意到姜槐的反应,继续道:"还有一些……“她摇了摇头,"不便于透露。” 姜槐强压下内心的震惊,试探性地问道:"罗处长,那兽潮的来袭…… 罗玲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深邃:"兽潮的来袭或许恰好是接替了这个世界曾经存在的某种危机。甚至有一些古代遗迹都显示,兽群不止一次和人类之外的力量进行过一些战斗,也留存下来了不少痕迹。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协会和各大组织的高层都选择暂时将这些事隐瞒。毕竟人类要疲于应付兽潮已经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了。如果这时候告诉所有人,在兽潮之外,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着可怕的东西…… 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姜槐勉强点了点头:"我理解。"随后,他又想起了最初的话题:”那么,波奇尼亚群岛的兽潮,难道就是由那些原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威胁造成的吗 罗玲点了点头,但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显然不愿多言。 她拿起桌上女孩的照片,转移了话题:"这个女孩,是协会顺藤摸瓜,在三年前捣毁了一处崇拜邪神的邪教手里解救出来的母女中的女儿,而协会相信,这邪教所崇拜的邪神,便是那些本世界所存在的威胁之一。 姜槐看着照片问道"为什么要将她关在监狱里 罗玲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这一点,我也无权得知。 沉默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姜槐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那么,您找我来,是要我去把这女孩儿带回来,顺便把这男人也抓回来吗 罗玲轻轻颔首,脸上浮现出一丝严肃:"是。但这次行动必须秘密进行,绝不能闹出太大的乱子,我们目前完全没有掌握到他的信息,也不知道船上到底有多少他的同伙,不能贸然行事。 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这女孩儿有非常强大的精神干扰能力。一旦被她发现我们在寻找她,她很可能会对船上的所有游客下手,这种力量并非觉醒能力,所以没有任何防御手段,只能靠强大的精神力来屏蔽。 姜槐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是,她不是被劫走的吗?为什么会听从那些人的话 罗玲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女孩儿是邪教实验的产物,她的母亲就是实验母体。而这些人明显有着关于这女孩儿的操作说明书,可以逼她就范。 不对。 姜槐发现了问题。 他想起了之前在房间里感受到的那种恶念,那明显就是精神干扰之后导致的结果。 但为什么在遇到那金发男人的时候,那种精神干扰能力就失效了呢,自己也能直接认出他。 按理来说百骸的精神防御力很弱,对方如果真的想干扰自己的思维,虽然做不到不留痕迹,但自己也绝不会察觉到那些诡异之事。 而且当时墨羽也认出了那金发男人,按照这个逻辑分析,刚才罗玲说的自己具有特殊体质就不成立了,因为自己和墨羽都中过一次招。 那么......可能是外因? 罗玲注意到姜槐陷入沉思,误以为他是因为压力太大而犹豫。 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姜槐的肩膀:"不用紧张,我们仍旧是主力调查部队,你只需要稍加协助就行。 她的语气变得柔和:"我还是希望你能享受这趟旅程。可以的话,我们尽可能秘密解决这起事件。 离开了罗玲办公室后,姜槐看到丰毓秀就站在门口,死守着大门,姜槐走出来她也只是笑着和姜槐挥了挥手,什么也没问。 姜槐朝她也打了个招呼,准备先和众人汇合。 可就在到拐角无人之处时,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姜槐。 “那个.......请,请问.......您,您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怪东西?” 姜槐愣了一下,而后立刻汗毛倒竖。 身体里?那只可能是监狱。 一个陌生的声音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看到自己身体里的监狱。 他猛地转头看向昏暗处,就见那灯光照不到的船舱昏暗位置,一名少女正站在那儿。 她似乎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但姜槐却已经认出了她。 “.......你是......那个大明星?” 。m. 第363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听了姜槐这句话,少女身体瞬间立正了。 她慌乱地转过身,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口罩给自己戴上,又压低了帽檐。 "咳咳,什什,什么大明星,你…你认错人了。 她试图压低声音,但那独特的音色还是出卖了她。 姜槐皱着眉道:"已经太迟了,你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少女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她似乎意识到继续掩饰已经没有意义,自暴自弃般地摘下墨镜。 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出现在姜槐面前,那双大眼睛里满是慌乱。 “是是,是我,没错,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的身体,您具体指的什么?”姜槐疑惑地问道。 少女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你的身体内是不是有什么怪东西?” 姜槐心中一惊,不知道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的秘密。 他谨慎地反问:"你说的怪东西是什么?是觉醒者的力量吗 少女眨了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轻轻摇头:"不是觉醒者的力量,这个气息更像是…… 她停顿了一下,"兽。 姜槐暗自松了口气,看来她只是感觉到了兽的气息。 但下一秒,李玲安的话让他再次紧张起来。 "你身体里有一座......宫殿吗?还是......城堡? 姜槐的眼神微微颤动,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却被李玲安敏锐地捕捉到了。 “看来真的有啊。”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 还没等姜槐回答,一抹白色光芒突然在走廊中闪现。 唰 一把纯白色的长枪凭空出现,直直刺向姜槐的胸口。 姜槐本能地抬起手臂,百骸的骨甲迅速覆盖住了整条右臂。 咔嚓 骨甲与长枪相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姜槐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整个人被狠狠压制在墙上,而那少女居然此刻仅用单手握着一把纯白色的长枪。 这看似娇小的少女,竟拥有如此惊人的力量。 纯白色的羽毛在空中缓缓飘落,仿佛天使曾经降临过这里。 姜槐艰难的抬头,看向李玲安的脸庞。 那张原本清纯可人的脸蛋此刻仿佛换了一个人。 虽然戴着口罩,但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冰冷和杀意。 "你到底是谁 姜槐咬牙问道,感受着骨甲上不断蔓延的裂痕。 “......对不起,我,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帮你。” “帮我.......帮我投胎吗?!” 姜槐怒喝一声,体内百骸力量暴涨,他猛地用力将少女推得后退好几步,在那无人注意的昏暗角落,姜槐也不敢真的用尽全力。 他甚至没有让百骸的力量覆盖全身。 砰—— 姜槐的拳头如同炮弹般轰出,狠狠砸在李玲安反身刺出的纯白色长枪之上。 枪尖与骨甲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走廊的墙壁都为之震颤。 两人各自后退数步,眼神中都闪烁着惊讶和警惕。 "六星觉醒者……?不对 姜槐暗自惊讶,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就算是六星觉醒者,也不可能将部分百骸化的自己压制到这个地步。 更令他惊讶的是,李玲安看起来游刃有余,显然也没有使出全力。 姜槐冷冷地盯着李玲安,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别逼我真的动手。 李玲安的眉头纹丝不动,声音如同寒冰般冷冽:"……这也是我想说的。 “......你已经动手了。” “现在还没.......不算。”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迸溅。 就在他们准备再次交手的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住手!"丰毓秀气喘吁吁地跑到现场,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你们两个,立刻停止争斗 李玲安闻声先一步收起长枪,姜槐也在丰毓秀发现之前迅速解除了手部的骨甲。 丰毓秀左右打量着两人,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担忧。 她先看向姜槐,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姜槐先生,这位是觉醒者协会特别外聘顾问,李玲安小姐,同时也是大型宗教组织天神会的名誉会长。 姜槐冷笑一声,目光依然紧盯着李玲安:"顾问?你们请的这顾问实力可不容小觑啊。 丰毓秀为难地看了姜槐一眼:"李玲安小姐的觉醒等级是最高机密。 姜槐心中了然,当然是机密,因为她的力量根本就不是什么觉醒者的气息。 她和自己一样,都有着兽的气息。 丰毓秀又转向李玲安,介绍道:"李玲安小姐,这位是姜槐先生,协会目前最器重的组织,夜魔巡游的成员。 李玲安轻轻挥手,手中的长枪瞬间化作白色羽毛,在空中缓缓飘散。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是那个能和天启兽沟通的组织吗 丰毓秀点点头:"这也是最高机密,希望李玲安小姐能保密。 李玲安上下打量着姜槐,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和哥哥......是一样的,不......还是有点不一样。 “能别谜语人吗,我最讨厌谜语人了。”姜槐不耐烦地说道。 可李玲安却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了,她微微欠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抱歉,是我误会了。我要去准备晚上的表演,先告辞了。 “你不能走。” 姜槐抬手拦住了李玲安的去路。 丰毓秀赶紧打圆场:“......姜槐先生,这.......” “突然出现对我动手,现在又直接要走?真的当夜魔巡游的人好欺负?” “很抱歉,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如果我能补偿你,请您尽管提要求。” 姜槐发现李玲安又变回了那个有些内向的少女,她戴着口罩,但眼神里满是紧张的情绪。 “好,这可是你说的。” 姜槐冷笑一声,这让李玲安有些紧张,不知道他要提什么要求。 丰毓秀也有些尴尬的说道:“姜槐先生.......” “给我八张晚上演唱会的特等席门票。” 姜槐的这句话一出口,现场气氛陷入了沉默,而后李玲安长舒了一口气,她拉了拉帽檐点了点头。 “请,请放心,我会给你和你的朋友们最好的特等席位置,我可以走了吗.......” “请吧。” 姜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女立刻快步逃离了原地。 丰毓秀也松了一口气。 但她同时也有些诧异。 听罗玲说姜槐只是二星防御觉醒者,他的档案上也是这么写的。 但是为什么.......自己刚才远远地看到他居然能和李玲安小姐势均力敌呢 此刻,陆晚吟和墨羽还有霜冉在房间里讨论要不要花一万块钱把晚上演唱会的门票升级成中部位置。 “我觉得没有必要。”墨羽几乎是立刻就给出了答案。 “哈?!很有必要好吗?!你知道安安在外面的演唱会要多少钱吗?!有钱都抢不到!一万块还只能在黄牛那儿买外区站票!”陆晚吟也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没有必要,听歌而已,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去给你买磁带。” “什么年代了!还听磁带!你活在上个世纪吗?!” “.......”墨羽显然是受到了打击,她罕有的几个娱乐项目就是听一些老旧的磁带。 当然,家里有留声机和唱片机,但那些她并不喜欢,就喜欢听磁带和随身听。 现在被陆晚吟说自己是老古董,她的内心有些难受。 “好啦好啦,你们不要再吵啦。” 霜冉坐在床边,那女孩儿坐在她的腿上,霜冉就这样一边帮女孩儿整理她那不管怎么擦怎么洗都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笑着看向陆晚吟和墨羽。 “一万块确实不是小数目哦,晚吟,我记得你很节约的吧。” 霜冉的话一下就戳中了陆晚吟的软肋。 她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而后下意识看了一眼那在房间里来回打转的球形机械体。 一万块诶.......老岳要搬多少砖才赚得到。 “唔........”陆晚吟攥紧裙角,最后叹了口气:“好啦好啦.......我知道自己错了.......就是.......被冲昏了头了嘛。” “姐姐懂的~”霜冉的大尾巴一边扫来扫去一边说道:“这就是年轻人所谓的想要呕吐的心理对吧~” “是偶像效应!大狐狸你也是!对人类世界的东西也都是一知半解!装什么老成!” 霜冉的狐狸耳朵颤了颤,泪眼婆娑看着陆晚吟:“......姐姐是个乡巴佬,真的对不起呢.......” “啊?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唉唉,你别哭....是我错了!我错了.......” 墨羽低着头,捂着胸口。 “我.....是个老古董吗,我很无趣吗.......我是不是完全无法让哥哥感到开心.......” 一时之间,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因为各种原因被伤了心。 以至于姜槐像黄牛一样拿着一叠特等席的演唱会门票走进来的时候,这几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气氛什么情况,你们在给谁开追悼会吗。” 【啊!】 女孩儿一看到姜槐倒是很开心地就从霜冉的腿上跳下来,朝着姜槐扑了过去。 姜槐倒是不讨厌这孩子,但没搞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之前,姜槐也不会对她太过于亲热。 随意摸了摸她的头之后,姜槐甩了甩手中的门票。 “朋友们,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陆晚吟有气无力抬起头,看了一眼姜槐手中的票。 “.......打折券吗,辛苦你了无心菜,的确啊,我们是穷人......我们应该多屯点打折券,然后每天准时去买超市的临期食品.....最好买一些利于存放的,一顿饭要吃三天.....衣服也是......赶集的时候偶尔还是能买到一件稍微不那么土气的裙子......” 姜槐几乎都能看到陆晚吟头上密布的阴云了。 “呜.......姐姐我是个乡巴佬,已经跟不上你们的潮流了,我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装作和年轻人混在一起,呜......还是让我回归山林做一只山村野狐吧.....” “啊......是啊,我是个无趣之人,我不玩游戏,不看电影,虽然懂一些潮流信息但自己从来不会去搭配也不会买,我不做头发不美容,不养宠物不追星......原来如此.....原来我真的只是一把刀啊......一把刀,不需要考虑这些......” 姜槐实在忍不住了。 他啪地一下把演唱会门票按在桌上。 “这里是八张晚上演唱会特等席的门票,陆晚吟你到底要不要。” 听了姜槐的话,陆晚吟一下子扑了过来。 “要!!要!无心菜!你!你居然藏了私房钱!!” “倒也不是我花钱去买的,协会那边送的。” “啊啊啊!!我爱你!无心菜我爱你!” “......恩,我也爱你。” 然后姜槐转头看着墨羽,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的小羽不是什么刀,她是个爱哭鬼,爱吃糖油果子,爱看滑溜溜的鱼,喜欢吃脆脆的东西,晚上睡觉还会流口水,她不是什么冷冰冰的刀,只是一个自律到让人感觉有些自虐的可爱少女。” “......哥,我........” “你不是无趣之人,只是还没找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而我们有很多时间去寻找,我会陪着你一起,好吗?” 墨羽眼眶微红,而后点了点头:“......嗯。” 最后姜槐走到床边坐下,一边揉着霜冉的耳朵一边说道:“你就别演了,大姐。” “呜~好过分啊,叫人家什么啊~讨厌死了~” “.......你下次能不能帮我正向引导这两人啊,你添油加醋干嘛啊。” “人家也想啊,但是看到她们两个这样,就觉得好可爱.......忍不住嘛。” 姜槐叹了口气,这可比刚才和李玲安战斗还要累人啊。 。m. 第364章 突生异变 罗玲独自坐在游轮上那间灯火通明的觉醒者办公室内,周围是堆积如山的文件与报告,她埋头于案牍之间,处理着一项又一项繁琐的事务。 即便是远航办公也没法让她有一丝一毫的空闲。 自己一手带起来的丰毓秀不知道为何,现在一心一意想出外勤,而且老想着做一些危险的工作。 罗玲也经常想向丰毓秀传达一个信息,那就是内勤岗也非常重要,并不是说坐在办公室打打字,喝喝咖啡就完成工作了。 我们必须要全力去支持外勤人员的工作。 但丰毓秀性格强硬,表示自己一定要设身处地去经历那些事才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所以这一次随船远航,她也主动申请的是执勤岗而不是自己的内务助理。 不过她能有这样的变化罗玲还是很高兴的,曾经的丰毓秀虽然工作也十分认真,但总觉得差一口气,就仿佛是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很迷茫一般。 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让她发生了改变。 一旦手上停下了工作,罗玲的内心却像被一层薄雾笼罩,总感到有些微妙的不安在悄然蔓延。 今天与姜槐的会谈,本应是一次例行的信息交流,她将协会的最新指示一一传达给了姜槐,对话过程看似顺畅无阻。 但会议结束后,这种莫名的不安感却如同暗流涌动,让她难以释怀。 罗玲试图说服自己,或许只是近日工作过于繁重导致的精神紧绷,然而,内心深处那种仿佛遗漏了某种关键信息的直觉,却如同细针般不时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停下手中的笔,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深邃的夜空,自言自语道:“那个孩子……为何会被协会秘密关押?这真的是那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还是说,我其实应该告诉姜槐?” 这个问题像是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的潜意识似乎在不断地发出警告,告诉她那是一件高度机密的事情,绝不能泄露给任何人,包括姜槐。 但与此同时,罗玲的本我意识又在激烈地反抗,质疑为何这样的信息需要如此严密的保守,是否真的有那么重要,他是夜魔巡游炎龙的指定联络对象。 就连他也不能如实相告吗? 这种内心的挣扎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困惑。 为了暂时逃离这份压抑,罗玲决定离开办公室,去外面走走,或许清新的空气和变换的风景能够帮她理清思绪。 走出办公室,她穿过游轮的走廊,来到了中层区的外层甲板。 此时,游轮正行驶在一片宁静的海域,李玲安的演唱会虽已结束,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音乐的余韵,为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柔。 罗玲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带着海水咸味的空气,长舒一口气,试图让心中的纷扰随风而去。 本不应该是自己享受的时候,但大脑就像是渴望得到释放一般拉扯着罗玲的身体来到了这里。 “就算是我,也不得不服老啊。”罗玲吹着海风,凝视着漆黑的海面,而后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包香烟。 然而,当她准备点烟的时候,目光无意间掠过漆黑的海面时,一抹不同寻常的景象吸引了她的注意。 在那看似无边的黑暗中,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正静静地潜伏在水下,其轮廓模糊而巨大,仿佛比整艘游轮还要庞大许多。 那一刻,罗玲的心跳不禁加速,手指间的香烟轻轻掉落在了地上。 那究竟是什么......鲸鱼?不对 她的手指紧紧扣住甲板的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那个庞大的黑影在水下若隐若现,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岛,又像是一只蛰伏的远古巨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罗玲喃喃自语,声音几乎被海风吹散。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将这个未知生物与她所知的任何觉醒者能力联系起来,但一无所获。 不过她却注意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作为一名觉醒者,她的感官远超常人,冰属性觉醒能力所带来的不仅仅是凝水成冰的进攻型能力,还有对空气和水分甚至是气流的超感知力。 此刻,她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海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咸湿的气息。 但在这熟悉的味道中,罗玲察觉到了一丝异常。 风的方向…似乎不太对劲。 她微微皱眉,集中精神感受着气流的走向。 "不对,这不是正常的东北信风。 罗玲喃喃自语,"风向偏离了至少15度,而且风速也比平常高出了20%。 她死去的丈夫曾经是一名海员,她也多多少少受到其熏陶,知道不少航海知识。 此刻她睁开眼睛,目光投向远方的海面。 波浪的节奏也不太寻常,它们的频率和幅度都与她记忆中的北赤道流有所不同。 罗玲伸出手,仿佛要触摸那看不见的洋流。 "洋流…也变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速度加快了,方向也偏离了原本的路线。这艘游轮,正被某种力量推向未知的方向! 就在这时,游轮再次剧烈晃动。罗玲稳住身形,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她的超感知能力捕捉到了水下传来的低频震动,那震动的规律与她此前发现的巨大生物如出一辙。 但就在她扶着栏杆再次朝下去看时,却发现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一般。 “不可能......已经是第三天了,如果航线错误不可能没有任何人来通知我,我也没有接到任何协会的信息.......等等,我.......我有接到过吗.......” 罗玲感觉脑子生疼,这种感觉。 “不对!是精神干扰!!” 就在她这样喊出来并且转身想要去寻找支援的时候,却看到了那同样站在甲板之上的金发男人。 “洛伦佐.......”罗玲捂着脑袋,竭尽全力想要去抵抗这种精神干扰。 不可能,洛伦佐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精神控制力。 “罗处长,久仰大名了。” “你到底做了什么?”罗玲一只手背在身后,开始慢慢催动体内的力量。 一滴水珠开始慢慢在洛伦佐身后凝结成冰锥,并且悄无声息瞄准了其后背。 “我只不过将你们觉醒者协会在三年前从我们这里抢走的东西要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洛伦佐脸上始终带着迷人的微笑。 “你在凌羽市觉醒者监狱工作了不止三年.......你们到底有多少人渗透进了组织!?” “这话可就伤人了,罗处长,任职期间我可是兢兢业业,一心一意想要为协会做出贡献,当然,只有受到神国的召唤时,我们才会......” 唰—— 冰锥猛地朝着洛伦佐的后背刺去。 男人却不闪也不避开,那冰锥却突然在半空中停住了。 罗玲则是感觉大脑一阵剧痛,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她耳边低语,描绘着一个富饶的国度。 金色的麦浪在微风中起伏,清澈的溪流如同液态的黄金般流淌,空气中弥漫着甜美的果香和花香。 这片土地上的居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们向罗玲招手,邀请她加入这个乐土。 这种语言带着可怕的魔力,罗玲感到自己的意志正在被这种可怕的魔力所侵蚀。 她的双脚仿佛有了自主意识,想要迈向那个虚幻的国度。 就在这时,罗玲的余光捕捉到了什么。 她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从那片金色的幻象中抽离,转向甲板的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 女孩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既有恐惧,又有一丝歉意。 她的目光与罗玲相遇,那一瞬间,罗玲感到一阵电流般的震颤。 是她.......那个协会藏在监狱里的孩子........? 突然,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罗玲明白了为什么她没有将这个重要情报告诉姜槐。 那个声音,那个幻象,都是为了阻止她把这一切告诉姜槐,因为这艘船上还有着墨羽这么一个让这些人忌惮的觉醒者。 “为什么要抗拒呢,罗处长,神母在呼唤你,这可是无上的殊荣。” 洛伦佐一步一步走向了罗玲。 罗玲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蔓延到全身。 她想要行动,想要用她的冰锥能力解决掉那个女孩或洛伦佐,但每当她对他们产生敌意时,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力量就会让她动弹不得。 "这已经不仅仅是精神控制了……这是.....意识植入,常识扭曲 罗玲意识到,恐惧如同冰冷的海水般淹没了她。 “来吧,罗处长,已经有很多人加入了我们,现在我正式邀请您进入神国领域,让我们一起.......”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 锋利的冰锥从后方划破空气,擦过洛伦佐的脸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然而,冰锥并未停止,而是继续前进,最终狠狠地刺入了罗玲自己的腹部。 剧烈的疼痛让罗玲的意识瞬间清醒。 她用颤抖的手捂住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突然,罗玲的身体向后倾斜,越过甲板的扶手。 在坠落的瞬间,她看到洛伦佐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随着"噗通"一声,罗玲的身体没入了漆黑的海水中。 “嘁。”洛伦佐咂了咂嘴。 似乎没预料到这女人竟然会使出这一招。 “你以为自己死了,协会就会注意到不对劲吗?”洛伦佐冷笑着看着黑色的大海说道。 “别忘了我们现在身在何处........整片海洋都是神母怀抱的延伸,你的死亡换不来任何东西,” 。m. 第365章 失联 游轮中层甲板上,李玲安的演唱会刚刚落下帷幕。 夜色如墨,海风微凉,但观众们的热情丝毫未减。 陆晚吟就是其中最兴奋的一个,她倒着走路,双手夸张地比画着,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激动。 "无心菜!!刚才你看到了吗!安安站在舞台中央的时候,那个气场简直了! 陆晚吟的眼睛闪闪发光,"她一开口,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那歌声,就像是天使在唱歌,让人感觉心里暖暖的,所有烦恼都飞走了! “......你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的,本来就没啥烦恼吧。”姜槐笑着说道。 “什么话!本小姐烦恼可多了,唉~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 不过姜槐还是必须承认,李玲安的歌声很有魅力。 她似乎有某种特殊的能力,可以让听众感到心神安宁。 楚河走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大哥,说实话,你到底怎么弄到这些票的,就连我家也只赠送了三张,你一次性搞了这么多,到底啥渠道啊? 姜槐笑而不语,总不能说是李玲安亲手送给他的吧。 就在这时,游轮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倒着走路的陆晚吟一个没注意朝后倒了下去。 姜槐条件反射般地伸手护住了陆晚吟,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同时另一只手牵住了那一直很安静的女孩儿。 楚河则迅速抱住了许晴,同时伸手按住了林绮的轮椅,防止她滑动。 "发生什么事了?"楚河紧张地问道,双手紧紧抓住轮椅扶手。 还没等姜槐想清楚什么情况,游轮的广播系统就响了起来。 【尊敬的乘客们,我是本次航程的大副。我们刚刚遇到了一股异常的洋流,导致船体出现了轻微颠簸。请大家不要惊慌,我们的船只完全能够应对这种情况。目前我们正在调整航线,以避开这股洋流。预计在半小时内就能恢复正常航行。在此期间请各位乘客不要前往甲板区,再次感谢各位的理解和配合。】 广播声落下,四周的乘客们议论纷纷。 有人显得有些紧张,但大多数人很快就放松下来,继续享受着夜晚的海风。 “......仅仅只是洋流,能让这么巨大的船颠簸成这样吗,而且已经是第二次了。”楚河疑惑地说道。 而后他感觉到了怀里什么软软的东西,还有女生小声的喘息声。 他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抱着许晴。 “抱歉!许晴姐!” 楚河赶紧松了手。 许晴也立刻去握住了轮椅的扶手,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没事,刚才谢谢你。” “哈...哈哈,没有,没事的。” 两个人都避开了各自的视线,楚河此刻也搂着姜槐,两人都朝着楚河和许晴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哦......原来如此。” 陆晚吟小声说道。 在场众人似乎只有墨羽摸不清头脑,她面无表情,最后一下抱住了楚河的胳膊。 “哥,我刚才差点摔倒了。” ? 姜槐脑子里冒出了一个问号,他看得可清楚了,刚才墨羽连身子都没晃一下。 若是真的论战斗技巧,就算是姜槐可能也无法保证在一般情况下能压制得住碎星。 那她现在是在 撒娇? 看着墨羽平淡的面庞,再加上她越抱越紧的动作,姜槐明白了,赶紧说道:“抱歉,刚才没能及时拉住你,因为这孩子刚才好像也快.......” “没关系,哥,现在拉住我就行了。” “......好,啊!对,对了,晚吟,墨羽,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你们跟我来。” 姜槐带着陆晚吟和墨羽赶紧离开了现场,走出去一会儿后,姜槐又掉头回来,从许晴手中接过了轮椅扶手。 “干嘛?” 林绮疑惑地抬起头,却看不见身后姜槐的表情。 “林琦姐,我负责送你回去。” “哦,好.....啊!轻点,别跑那么快,我的屁股!” 于是现场只剩下了楚河和许晴。 两人虽然并肩站着,但都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哈,哈哈,刚才.......许晴姐,那啥啊,你瞧,我......我不是故意的,但你如果生气了,我道歉!” “........”许晴抱着自己的胳膊,微微低着头,脸颊有些微红。 天啊。 那还是我第一次和男生拥抱,而且抱得这么紧......他的力气有这么大吗。 果然......男生的身体和力气,就是会比女生要大吧。 那种........完全被他紧紧包裹住的感觉,我居然并不想要推开 他松手的时候,为什么我会感觉有点.......可惜? “不介意的话.......”许晴强自镇定之后小声说道:“走走......?” 姜槐等人在拐角处看着两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都发出了一阵感慨。 “......为什么最后是许晴姐主动邀请他啊。”陆晚吟有些不爽地说道。 “铁树开花已经是奇迹了,你不能奢求太多。”姜槐说道。 “......你没资格说这话。”林绮皱着眉,看着这群弟弟妹妹们胡闹,但内心却感觉有些暖洋洋的。 “说正事吧。”姜槐转身看着众人:“刚才那阵颠簸我觉得很不正常,虽然我不怎么懂这方面的知识,要造成这种体积的游轮如此颠簸,真的只是洋流的原因吗?” 墨羽摇了摇头:“两次颠簸都很不正常,再加上之前轮机室的那扇大门内的情况。” 说到这里,墨羽看向了姜槐牵着的那女孩儿。 “哥,不能让她把事情说清楚吗?” 姜槐看了一眼那女孩儿,女孩儿明显和几个人没在一个频道,她一边摇晃着姜槐的衣袖,一边哼唱着刚才李玲安所演奏的曲调。 “我虽然能听懂她的话,但沟通起来还是有些困难,我打算去轮机室看一眼。” 姜槐说道。 而后他突然又感觉到了那种违和感。 不对.......我明明应该有很多方法确定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比如......和杜老师联络,或者去找墨巧。 但为什么现在我的潜意识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排斥欲望,让我不要去做这些事呢。 啪嗒—— 就在姜槐觉得头有些疼的时候,一阵冰冷湿润的感觉缠住了他的手。 他低头一看,那女孩儿的触手正小心翼翼地缠着他的手臂。 也就在这瞬间,姜槐的脑子又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些。 但那种不能去联络夜魔巡游的想法依然萦绕在脑中,就好像是有人一直在暗示他,如果联络了夜魔巡游,一定会出现无法挽回之事。 【......不,要听.....】女孩儿微微张口,用有些结巴的语言对姜槐说道。 “不要听什么......?” 【不.......要听她......说话】 姜槐感觉得到,女孩儿似乎在很努力想要驱散自己脑中的那个意识,但那意识越来越强,她已经无法像之前驱散恶念那般再次帮助姜槐了。 “我明白了。”姜槐点了点头。 其余人则是有些莫名地看着姜槐。 “各位,从现在开始........或许我们不能再那么相信自己的大脑了。” 与此同时在凌羽市觉醒者协会。 杜轻鸿已经是第五次联络姜槐等人了。 但不管他拨打谁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刘壮实也和船上的觉醒者协会完全断了联系,自从最后一次通话后,游轮就仿佛是直接从海面上消失了一般,不管是雷达还是任何其他感知手段,都完全查询不到这艘船的半点踪迹。 协会指挥中心内,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 大屏幕上闪烁着数十个红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支搜救队的实时位置。 刘壮实站在中央指挥台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如炬地盯着屏幕。 "报告最新搜索结果!"刘壮实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一名技术人员快速操作键盘,数据流如瀑布般在屏幕上滚动。“长官,第一批搜救队已经完成了预定搜索区域的85%,但仍未发现目标游轮的踪迹。海事卫星也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信号。 刘壮实眉头紧锁,转向身旁的杜轻鸿,”海巡卫的人呢? 杜轻鸿点头,“海巡卫的觉醒者已经全数前往搜索,但是…… 她犹豫了一下:”至今整个搜索区域内没有发现任何符合目标特征的大型船只。 "这不可能!“刘壮实猛地一拍桌子,”一艘载有上千人的豪华游轮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官匆匆跑来,"刘会长!皇龙阁和天启会传来消息,他们尝试使用‘天机推演’和‘星象占卜’等超自然手段定位游轮,但均告失败。 刘壮实和杜轻鸿交换了一个忧虑的眼神。 这意味着他们可能面对的是一个超出常规认知的威胁。 皇龙阁还好说,连天启会都来帮忙了,居然还是一无所获。 突然,一个新的通讯请求出现在屏幕上。 杜轻鸿快速接通,芸洛的全息影像出现在指挥中心。 【报告,我和朱雀军已经整备就绪,随时可以跟随第二批海上搜救队一同出发。】 芸洛的声音已经平淡没有半点波澜。 杜轻鸿看着全副武装的芸洛,点了点头。 "明白了。芸洛,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我们可能面对的是…… 他顿了顿:"一个非觉醒者甚至非兽的未知威胁。 【收到】 通讯结束后,刘壮实深深叹了口气,"老杜,你怎么看? “你说船上的协会负责人是罗玲处长,我相信她,她是实打实从最黑暗的时期摸爬滚打过来的,我和老岳也曾经和她并肩作战。” “但现在就连罗玲也完全没有任何回应了。” “.......那就相信我们夜魔巡游的那些孩子们。”杜轻鸿捏紧了拳头。 “那些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虽然这么说,但杜轻鸿的眉头紧锁,一直没有舒展。 他在自责,明明是想让他们放松一下。 但却将其卷入了这种局面。 兽潮、暗帝和偃师让凌羽市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在这种情况下,高度疲惫的特管局被那群邪教徒抓住了空档。 邪教徒 杜轻鸿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抬眼看着刘壮实。 “老刘,还有一个办法。” “快说。”刘壮实不停抽着烟,十分不耐烦。 “赶紧联系倒生树。” “倒生树?你说那个常年居住在岛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宗教组织?” “是,或许在对付邪教徒方面,他们会比我们更有经验。” 。m. 第366章 天使的羽毛 这可能是夏玲玥这辈子最端正的坐姿。 原本打算在船上溜达两圈的陆晚吟被姜槐拦住,而后叫到了房间,夜魔巡游的其余成员包括阿笙也都被叫了过来。 所有人都看着正襟危坐的夏玲玥,搞得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啊,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事......好啦好啦,我道歉,也没必要这么多人过来训斥我吧......” 夏玲玥有些脸红,她别开了视线,但不管目光挪到哪儿都会和人接触,最后她选了个软柿子,狠狠瞪了一眼楚河。 楚河后脊背发凉,为啥会突然盯着我啊。 夏玲玥说完之后,姜槐却只是将自己的手机放在了桌上,然后推到了她面前。 “啊?这是.......什么意思?”夏玲玥看着桌上的手机疑惑地问道。 “你能帮我打一个杜老师的电话吗?” 姜槐试探性地问道。 其实说出这句话他几乎已经用尽了全力,而且那女孩儿也在一边握着他的手,脸色十分难看,似乎也是在拼命想让姜槐说出这句话。 其余所有人此刻脸色都很难看,包括陆晚吟,她虽然抵挡住了那种让她和同伴自相残杀的恶念,但是不能联系外界这种常识性的东西一直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就比如人吃饭一样。 一旦上了这船,出了海,就不应该去联系外界,所以她现在连手机都关了,也就在刚上船的那天和尹佳用手机聊过。 但这样也不对啊,姜槐明明也通过电话把其他人集中在了这里,那为什么不能使用手机联系外界呢 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在烦恼这个问题。 所以姜槐选择让夏玲玥试试。 因为阿笙之前说过一句话。 我姐姐是第一次失控了。 也就是说,夏玲玥当时的失控不一定是由那种精神干扰所导致的。 最好的证明就是所有人都恢复正常之后,夏玲玥仍旧保持着那种极强的进攻性。 所以姜槐想要试试。 但夏玲玥却是一脸疑惑。 “啊?你自己不能打吗?” “......正是因为不能,所以才想找你,怎么样,你能帮这个忙吗?” 夏玲玥皱了皱眉,然后拿起手机翻到了杜轻鸿的电话,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她,等待她拨号。 可夏玲玥踌躇良久之后还是放下了手机。 姜槐心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却是庆幸,就好像阻止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般。 但还没等他询问夏玲玥是否也觉得打电话出去是一件不妥的事情的时候,夏玲玥开口说道。 “你们该不会是在耍我吧???一群人盯着我打电话,该不会是什么整蛊游戏吧??我知道自己昨天做得有些过分了!但你们也不能这样孤立我吧!” “也就是说。”墨羽看着夏玲玥问道:“你并不觉得联络外界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你不想打这个电话,纯粹是担心我们在捉弄你?”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联络外界咋了?你们是做了啥事惹了老杜生气了??该不会是你们把它办公室炸了吧!?那你们可千万别让我打这个电话!我上次才被老杜骂了一顿!你们还想坑我!” 夏玲玥起身就要逃走。 姜槐想要阻止,但突然之间,脑子里那种干扰能力变得更强了。 他就像是想让夏玲玥赶紧离开一般,一句话也没说其余人也是如此。 【对......不起,我.......我尽力......了.....】 女孩儿喘着粗气,握着姜槐的手也缓缓松开,她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疲惫,那些从她裙下伸出的触手此刻也无力地耷拉在地上。 “不,没关系。”姜槐甚至还想告诉女孩儿,下次不要再干扰自己的精神了。 不对,干扰自己精神的根本不是她啊,但此刻我居然觉得让这女孩儿来驱散自己脑中的那种精神干扰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就在夏玲玥打开门的瞬间,她一不小心直接撞上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咦?!” 门口的人被这么一撞发出了一阵惊呼。 夏玲玥皱着眉,脸埋在门口之人的胸口。 她慢慢退后一步,而后缓缓抬头,看着那脸色绯红的少女。 “你哪位啊,站别人门口偷听什么?!” 姜槐抬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连帽衫,带着墨镜和口罩的少女。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喂!问你话呢!你谁啊?!” 夏玲玥不耐烦地看着眼前这女人。 女人也从刚才的诧异之中恢复了过来,她慢慢摘下墨镜和帽衫,露出了那张精致白皙的小脸。 “诶?诶诶诶诶诶??!?”陆晚吟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诶!!你你你!!你是!!” “嘘....!嘘!.....”李玲安则是拼命朝着陆晚吟做着噤声的手势。 若不是霜冉及时用那大尾巴包裹住了陆晚吟的脑袋,只怕现在这一层楼的人都会知道大明星李玲安就站在他们房间的门口吧。 “问你话呢!你谁啊!挡别人房间门口做什么!”夏玲玥很不客气地盯着李玲安,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李玲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低下头,那双温和的眼睛扫过夏玲玥,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随后,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李玲安。”她的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倾听。 姜槐站在房间里,注意到李玲安在与夏玲玥交流时,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就像是两人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是渊源。 “这位是协会的高级顾问,今晚演唱会的特等座门票就是她送的。” 姜槐适时的插话,试图缓解这略显紧张的气氛,同时向众人介绍了李玲安的另一重身份。 陆晚吟闻言,眼睛一亮,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但霜冉那巨大的尾巴仍旧地缠住了她的脑袋,顺带也“封印”了她的嘴巴,只能发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呜呜呜”声。 夏玲玥则是一脸茫然,显然对“李玲安”这个名字毫无印象,她不客气地继续说道:“你有啥事?没事别大半夜在人家门口偷听。” 李玲安并未直接回应夏玲玥的质问,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姜槐,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我想和你们谈谈。”她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这时,姜槐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低沉而急促,警告他不要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声称她会带来毁灭。 姜槐的心猛地一紧,这声音就仿佛是来自他最信任之人的耳语。 所以他没有理由拒绝,刚欲开口拒绝李玲安的要求,却发现眨眼的功夫,那少女已悄然来到了他的面前。 她手指间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羽毛,那羽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李玲安轻轻地将羽毛贴在了姜槐的额头上,动作十分轻柔。 她的突然靠近让姜槐猛地一惊,他能感受到她指尖羽毛的柔软触感。 走廊的灯光似乎变得朦胧,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姜槐深吸一口气,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不知是来自李玲安还是那根神秘的羽毛。 "你…你做了什么?"姜槐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感到一阵眩晕,脑中那个警告的声音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清明感。 李玲安微笑着收回手,羽毛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后消失不见。 "只是帮你摆脱了一些…不必要的干扰。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夏玲玥警惕地上前一步,挡在姜槐和李玲安之间。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送了几张门票就能随便摆布人 她的语气充满敌意,眼神锐利地盯着李玲安。 但阿笙却在此时拽住了夏玲玥的手,然后慢慢把她拉到了一旁。 李玲安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阿笙,而后微微笑了笑,同时嘴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是你懂事一些。” 因为陆晚吟太过于激动,在姜槐和李玲安谈话的时候,她一直发出那种呜呜的声音,所以墨羽直接拽着她去健身房锻炼了。 “姜槐先生,相信你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大脑不正常了,对吧?” 李玲安手里捧着霜冉为她泡的热茶问道。 “是的,应该说我觉得这艘船上所有人的脑子可能都不正常。” 姜槐此刻一只手被那女孩儿握着,另一只手捏着羽毛,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摆脱那种强烈抗拒的想法。 “您虽然精神力和小婴儿一样脆弱,但是您的直觉还是很准的。”李玲安温和一笑,却让姜槐无比受伤。 自己的精神力就真的这么脆弱吗。 百骸你能不能争点气啊。 “简单来说,这船上有着某个东西,它一直在对所有人进行精神干扰,不对,是比精神干扰更加可怕的力量,那是某种能永久性扭曲人类常识的力量。” “也就是说直接的大脑改造吗?”姜槐问道。 “您可以这么理解,姜槐先生,所以其实精神力在面对这种力量的时候,只是一种防御手段,就算是.....恩........这位....狐狸小姐这般强悍的精神力......等!等等!你你,你是兽.....!” 李玲安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手中还端着热茶。 “是~妾身是一只兽哦~”霜冉倒是不避讳,一边举起手,就像是回答老师问题一般眯着眼笑着说道。 “而,而且,你你,你的力量不,不是一般的兽?!” “是~妾身不是一般的兽哦~妾身是床技非常了得的兽哦~” “诶!?啊!?啊!?床,床技!?诶诶诶!?”李玲安的脸唰地一下红了,红得特别厉害。 “唔~怎么了?妾身不管是铺床还是清洗床单,都非常擅长哦~” “啊啊......啊~原,原来是是,是这样啊~我,我误会了......” 李玲安又慢慢做了回来,为了安定心神,她喝了一口热茶。 “当然......妾身在那方面的床技,也是一绝呢......” 噗——!!! 李玲安最后还是一口热茶喷了出来,直接碰到了坐在她对面的阿笙的脸上。 。m. 第367章 鲜血盛宴的开始 这李玲安该说不说,这么一个大明星,但是真的纯情。 霜冉一两句话已经让她耳根子发烫了。 虽然在姜槐的解释下,让她明白了霜冉现在是自己的同伴,但她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 “原,原来是这样啊,姜槐先生的力量是这样啊.......” 姜槐看着李玲安,虽然她没有明说,但之前她的确问过自己的身体里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很可能这少女是知道监狱的力量,再不济也是接近的力量。 但现在还有楚河等人在场。 姜槐也不可能直接说自己身体里有原初之兽,好在霜冉的骚话起到了作用。 她在关键时刻凑到李玲安身边在她耳边低声道:“可不仅仅是同伴哦.......我和主人,还是.......那种关系。” “咦!!?” 李玲安手中的茶杯抖得几乎要把茶水给癫出来了。 姜槐甚至听到她眼神混乱,嘴里还在快速地自言自语,就仿佛是念经一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比哥哥更变态的人体内的那些东西还能这样用的吗我以为哥哥已经够奇怪了这个人更奇怪啊简直就是败类啊。” “......”姜槐没去提醒她,其实自己都听到了,但暂时不管她哥是谁,但现在有一件很明显的事。 那就是李玲安不会受到那种力量的侵扰,而且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姜槐驱散那种影响。 “还是说正事吧,李小姐。”姜槐拉回了话题说道:“您现在来找我是想聊什么?” “啊!对不起,刚刚被打断了......”李玲安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和刚才夏玲玥的样子倒挺像的。 “现在这艘船可能已经没有航行在我们已知的任何海域了。” 当李玲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屋子里所有人都呆住了。 许晴甚至还转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黑色海面。 无边无际的大海,没有任何标识,在不用工具的情况下仅凭肉眼根本不可能判断出目前为止的所在位置。 “我希望您现在和我去一趟觉醒者协会的办事处,我从刚刚开始就联系不上罗处长了。” “......”姜槐沉默了。 李玲安似乎不知道他沉默的原因,于是继续说道:“现在必须要让协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秘密调查已经是不可能了,我们要和协会一同全力搜寻整艘游轮,才能......” “你先等等。” 姜槐抬手,而后疑惑地问道:“你说的罗处长是哪位?” 李玲安张了张嘴,而后眼神里透射出了一丝担忧:“觉醒者协会在踏潮者号上的主要负责人.......罗玲,你们今天下午还谈过话。” 姜槐皱紧眉头,努力去回忆。 自己有见过一个叫罗玲的处长吗。 “和我们对接的一直是一个叫丰毓秀的觉醒者,也就是说,你口中那个叫罗玲的觉醒者,在我们脑子里已经被抹除了存在了?不.......可能不仅仅是在脑子里。” 李玲安点了点头:“是的,我并不会受到影响,但现在我找不到她,所以她很可能真的已经......” 楚河挠了挠头:“大哥,你们到底在说啥啊,这艘船有什么问题吗?” “总之,我们现在不能相信自己的大脑,就像你之前说的对吗?”林绮冷静地分析着局面:“难以置信,就算是现在我都不觉得这船有什么问题,就算你刚才说我们正行驶在未知海域,但我的脑子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相反,我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就像是人要呼吸喝水吃饭一般。” “我也是如此。”许晴补充道:“我现在还想说是不是你们脑子出问题了,这是某种精神干扰吗?” “很可惜。”李玲安摇了摇头:“这是比精神干扰更加可怕的东西,是记忆操控和常识扭曲,总之,姜槐先生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现在立刻和我去一趟协会办事处。” 姜槐望向楚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楚河,你留在这里,照顾好许晴和林绮。我随后会让陆晚吟和墨羽也过来增援。夏玲玥,你跟着你弟弟,现在这里你算是最清醒的一个,务必要确保大家的安全。” 说完,他不等回应,便转身与李玲安一同朝着门口走去。 但他的衣袖却被人拽了拽。 姜槐转头一看,那疲惫的少女此刻被触手环绕着,似乎很担心姜槐。 “放心,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我能感觉得到,你对我没有敌意,留在这里,他们会保护好你,我去解决你担心的那个问题。” 【我.....也要去......】 姜槐皱着眉,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你已经很虚弱了,留在这儿,听话,那个哥哥不是也能听懂你说话吗,如果你无聊就去和他聊天。” 他指了指阿笙,而后起身和李玲安走出了房间。 夏玲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留在了房间里。 姜槐和李玲安快步穿过游轮的走廊。 安静,太安静了。 即便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但也不应该如此寂静,连工作人员都消失了。 而且越靠近觉醒者协会办事处,那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就更加重了一些。 姜槐的心跳加速,每一步都让他更加紧张。 他们转过拐角,眼前的景象让姜槐倒吸一口凉气。 走廊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十几具尸体,鲜血在地板上汇聚成小溪。 姜槐强忍住呕吐的冲动,紧紧跟在李玲安身后。 李玲安蹲下身,仔细检查其中一具尸体的伤口。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自相残杀,还有的是死于觉醒者之手的普通乘客 姜槐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面孔,有些还是今天下午见过的正在恪尽职守巡逻的觉醒者。 突然,一声微弱的呻吟从办公室方向传来。 姜槐和李玲安对视一眼,快步向前。 姜槐一脚踹开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丰毓秀蜷缩在办公桌后,浑身是血。 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别过来!"她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我现在控制不住自己!我不想伤害任何人!但是那个声音……那个声音我……我抵抗不了!! 李玲安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而迅速。 无数白色羽毛在空中飘舞,仿佛一场梦幻般的雪。 姜槐眨了眨眼,下一瞬间,李玲安已经来到丰毓秀面前,手指夹着一根洁白的羽毛轻轻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丰毓秀原本紧绷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清明。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刚从噩梦中醒来。 "谢谢……"她虚弱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解脱。 姜槐小心翼翼地靠近,蹲在丰毓秀身边。 "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丰毓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整理思绪。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是那个声音……“她颤抖着说道:”晚上9点左右,我们都听到了。 李玲安皱起眉头,"什么声音 "一个……非常诱人的声音,"丰毓秀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向往,"它告诉我们,要杀掉船上的所有人。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就会被杀。只有死在船上的人,才能成为献给神母的祭品,才能进入那金色的神圣之地 她捂着额头,似乎还在驱散那种残留在脑子里的余音:“……它让我们觉得,成为神母的祭品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我是精神系觉醒者,所以稍微抵抗了一会儿。但如果你们再晚来一点,恐怕我也…… 就在丰毓秀话音刚落,办事处的大门突然被猛地踹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姜槐警觉地转身,只见几个面目扭曲的乘客冲了进来,他们手中紧握着餐刀等临时凶器,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祭品!必须要更多的祭品!"他们嘶吼着,声音中充满了狂热与渴望。 姜槐认出了其中几张脸,之前在船上有过几面之缘。 但此刻,他们完全变了一个人,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控制。 “请.......请不要伤他们性命!”丰毓秀知道自己的请求很过分,但她还是朝着姜槐和李玲安喊道。 姜槐没有回答。 面对冲来的疯狂乘客,他站在原地,双眼微眯,身体一动不动。 就在乘客即将触及到他的瞬间,一道巨大的骨质长尾突然从姜槐尾椎处伸出。 那条骨尾宛如活物,迅速卷住了冲过来的几个人。 被卷住的乘客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如同被蟒蛇绞袭一般失去了意识,软绵绵地垂下了头。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等李玲安反应过来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她惊讶地看着姜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原来……"李玲安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而后她噗哧一声笑了:"你也有尾巴啊。 姜槐收回骨尾,转身面对李玲安。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所说的那种力量到底是什么,但这是我的能力,平时不常用。 他简短地解释道。 “恩,我知道。”李玲安会心一笑,似乎是在告诉姜槐,自己不会告诉别人。 “那.....那是什么力量.......”但两人都忘了此刻办公室还有一个人。 在丰毓秀诧异地叫出声之前,李玲安轻轻捧着她的脸颊,而后额头和她的额头抵在一起。 “没事了没事了......睡吧,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丰毓秀眼神慢慢变得呆滞,然后双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 “放心吧,她起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住的。” 李玲安起身就要走向门口:“走吧,姜槐先生,已经不用什么搜寻了,对方已经在动手了。” 姜槐和李玲安小心翼翼地穿过游轮的走廊,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墙壁上斑斑血迹,地板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和翻倒的家具。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恐惧的汗臭,令人作呕。 远处传来阵阵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转过一个拐角,他们看到一群乘客正在疯狂地互相攻击。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用香槟瓶砸向另一个人的头,玻璃碎片四溅,鲜血喷涌而出。 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正用指甲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皮开肉绽,表情扭曲。 “我,我们得加快行动了。”李玲安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明明如此强大,但在看到这种场景的时候,似乎还是有些害怕。 姜槐皱着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李小姐,"姜槐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既然你不受那种力量的影响,为什么不主动联系协会支援,而是来找我帮忙 李玲安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 转过身来时,姜槐注意到她的眼神闪烁,嘴唇微微颤抖。 “我本来还不确定,看来您是真的没有联系过这艘船之外的协会成员?” “我.....我我.....” 李玲安开口,声音有些结巴,”我有苦衷。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显然很不擅长撒谎。 姜槐挑了挑眉,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李玲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求你相信我,姜槐先生!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恳求:”我这次同意上船举办演唱会,也是为了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那个‘神母’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对吧? 姜槐追问道,眼神锐利。 李玲安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我不能说太多,但……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那些东西在这里生根发芽,成为了这个世界最古老的灾厄。就算没有兽潮,这些东西也早晚有一天会吞噬整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生根发芽.......也就是说,它们甚至比人类的存在更加古老?” “......甚至比这个世界更加古老........”李玲安低声补充道。 姜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所以,你希望我相信你 李玲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是的,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我,我必须要借助你的力量。 她进一步说道:“.......天,天启兽的力量。” 。m. 第368章 神灵之力 黑暗如墨,笼罩着茫茫大海。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蔽,只有零星的星光点缀着夜空。 海浪拍打着快艇的船身,发出沉闷的响声,与远处雷鸣般的波涛声交织在一起。 咸腥的海风夹杂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 快艇船舱内,芸洛站在中央,她的目光如水,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的特种部队成员。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座冰山,散发着冷漠而威严的气场。 二十几名身材魁梧的精英警员和军人以及七八名虽然身材不及这些男人但胜在灵活敏捷的女性正在有条不紊地检查他们的装备。 他们的动作精准而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或动作。 这支部队汇聚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精英警员与军队尖兵,他们每一个人原本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战士,单兵作战能力极强。 正如芸洛曾经所言,有着强健体魄与卓越战斗素养的军警人员和雇佣兵,即便是在面对低等级觉醒者的瞬间,也能凭借敏锐的直觉与迅猛的行动,迅速将其制服。 所以对那些自视甚高、过度依赖自身觉醒异能的四星觉醒者而言,如果轻视了这些训练有素的战士,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毕竟真正的战斗就是如此瞬息万变,不会有时间给你凝聚魔法能量的施法时间。 在你爆发力量开始释放火焰或者冰霜异能之前,可能匕首就会割断你的喉咙,子弹也会穿透你的眉心。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和火药的气味,混合着紧张而专注的氛围。 "检查你们的每一把枪,每一把配备的刀具。 芸洛声音冷漠地说道:“和训练时一样,不要有任何差错。” 船舱内,一排排经过特殊处理的枪械整齐排列,散发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这些并非普通的武器,而是楚家科研团队和门达罗萨觉醒者研究部门最新的研发成果,专为普通军警开发,让他们也能应对日益增多的觉醒者及兽类威胁而设计。 每一把枪械,从枪管到弹匣,都融入了前沿的科技理念。 它们的核心技术在于,能够将特定的攻击性异能属性,通过一种类似于九相封尘界的神秘手法,巧妙地封印于子弹之中,或是附着于锋利的刀具表面。 这种创新的设计,使得即便是没有觉醒异能的普通人,尤其是警察等政府暴力机关的执法人员,也能依靠这些新式武器,有效应对那些危险等级相对较低的觉醒者罪犯或是被异能感染的生物事件。 然而,技术的局限也同样明显。 面对三星及以上实力的觉醒者或兽类,这些武器的效能便会大打折扣。 它们更像是为日常治安维护和初级应急响应量身定制的辅助工具,而非决战高端战场的利器。 普通人对觉醒者的抗议大多都是停留在游行之上,少数几起暴力事件也几乎在短时间就被立刻镇压。 再加上觉醒者们都已经有了警惕,即便是一些战斗能力不强的女性觉醒者,只要她们有了危机意识,普通人想要袭击她们也绝非易事。 但反过来觉醒者要袭击普通人那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了。 所以最近要害怕的反而是那些抗议者了。 上个月便有人发现之前的游行组织被人关在一间废弃仓库内用火焰全都烧成了焦炭。 甚至还有觉醒者秘密袭击了军方大营影响极其恶劣。 虽然协会也在大力镇压,但后来发现很多都是暗行者在背后挑事,他们也实在有心无力。 于是便由协会牵头负责研发费用,并在短时间内委托楚家制造了第一批普通人也能使用的应对武器。 训练的人也是协会负责提供。 而芸洛这一支部队便是其中精英中的精英,一开始还有些人不服芸洛,觉得她年纪太小,又是个觉醒者,怕也只是个依靠异能的绣花枕头。 芸洛也不惯着,并没有使用任何异能,实打实用拳脚让这些人知道了自己有这个资格去教他们一些东西。 并非那些他们都已经用身体记忆记住的训练。 而是在面对觉醒者或者感染者,甚至是兽的时候一些战斗的思路。 经过了这一个月的训练,二十几人的队伍也的确是完全认可了芸洛这个队长。 海面上的风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呼啸着掠过快艇。 远处的天际线上,乌云密布,闪电不时划破天际,隐隐传来雷鸣声。 海浪变得越发汹涌,快艇在波涛中颠簸,仿佛一片落叶。 芸洛站在船头,冷峻的目光扫过黑暗汹涌的海面。 她的短发被狂风吹得凌乱,但她的表情依然冷静如常。 技术员匆忙跑到她身边,给她递了一件雨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虑:"队长,气象雷达显示,一场大型风暴正在向我们靠近。预计两小时内就会到达我们所在的海域。 芸洛微微点头。 技术员犹豫了一下:"队长,如果风暴来临,我们的搜寻工作…… "我们没有选择。 芸洛打断了他,声音冷硬如铁:"风暴来临前,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通知所有人,做好最坏的准备。 就在这时,船舱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另一名技术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有信号反应了 芸洛迅速转身,大步走进船舱。 她来到显示屏前,只见屏幕上一个微弱的红点正在轻轻闪动。 技术员飞快地操作着键盘,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队长,这是通过一个我们完全不知道的讯号频段传进来的。信号很微弱,但确实存在!接收到讯号的是海巡卫! 芸洛那双冰冷的眼睛突然瞪大,嘴唇微微张开。 她盯着那个闪烁的红点,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懂的东西。 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打破了她一贯的冷漠面具。 那种闪烁的频率和节奏.......让她想到了曾经那个男人教她的一些东西。 【听好了,芸洛,语言是人类表达的最好方式,却不是唯一手段,人类之所以能战胜各种危机,是因为我们总能随机应变,动物不会说话,所以它们之间也有着自己的交流方式,而我们人类也是如此,现在我和你制定一些交流的暗语,只有我们才能看得懂的语言】 并非摩斯密码,也不是电报。 只是一个老父亲一般的男人在哄自己的大女儿的时候顺带教她掌握到的一些小知识。 如果是陆晚吟,那位父亲是一定不会教她这些东西的。 正因为如此........这些红色闪烁的信息,只有自己能看得懂。 这也是他单独传送给自己的讯息 "…老岳…"芸洛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你吗 姜槐和李玲安冲进那之前开过演唱会的游轮中层区剧院,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原本充满欢乐的场地如今沦为血腥炼狱。 乘客和工作人员如野兽般互相撕咬,有人用碎玻璃割开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华丽的地毯上。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恐惧的气息。 “你能像之前那样让他们回复吗?” 姜槐问道。 李玲安转向姜槐,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我,我可以,但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 姜槐深吸一口气,眉头紧锁:"需要多长时间 "一分钟。"李玲安斩钉截铁地说。 姜槐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蓝色的火焰在他瞳孔中跳动。 突然,他后背的衣服崩裂开来,脊椎如活物般蠕动隆起。 一声野兽的嚎叫从姜槐口中爆发,粗壮的骸骨长尾猛地伸展,似乎是因为痛苦而狠狠拍打着地面。 下一秒,他的后背血肉模糊地炸开,碎骨和血肉四处飞溅。 李玲安震惊地后退一步,瞪大眼睛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无数血红色的细丝从姜槐裂开的血肉中疯狂生长,如触手般向四周蔓延。 这些细丝以惊人的速度刺入每个疯狂者的后颈,直达他们的中枢神经系统。 姜槐的脸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精神压力,仿佛有千万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尖叫。 控制普通人的意识,还要不伤害他们的大脑已经足够困难,这可不是满脑子就知道吞噬的兽。 更何况还要与那个神秘的声音争夺控制权。 鲜血从姜槐的鼻子、耳朵和嘴角渗出。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双腿几乎支撑不住。 但他咬紧牙关,巨大的尾巴狠狠插入地面,固执地维持着这种状态。 奇迹般地,疯狂的人群开始安静下来。 他们的眼神变得呆滞,身体僵直不动,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李玲安想上前查看姜槐的状况,但被他抬手制止。 姜槐艰难的开口,声音嘶哑:"一分钟…我给你争取…快点 李玲安用力点了点头。 突然,姜槐瞪大了眼睛,看着两对巨大的洁白羽翼从少女背后缓缓。 那羽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月光织就的纱帛。 李玲安的眼神变得空灵,仿佛透过现实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她朝着姜槐微微一笑,而后翅膀轻轻扇动,带着她的身体缓缓升到空中。 姜槐感觉呼吸都停止了,被这神圣的景象深深震撼。 “我靠......真是天使啊。” 她悬浮在所有人上空的李玲安轻启朱唇,低声呢喃:"拉斐尔。 话音刚落,一本泛着白色光芒的厚重古书凭空出现在她手中。 她将古书托举至身前,身体散发出耀眼的圣洁光芒,书本自动翻开,白光更盛。 无数洁白的羽毛开始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场纯洁的雪。 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疯狂者的额头,他们的眼神就逐渐恢复清明。 姜槐惊讶地看到,原本互相厮杀的人们停下了动作,茫然地环顾四周。 有人跪下来,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整个场地弥漫着一种神圣而宁静的氛围。 李玲安对着众人露出温柔的微笑,然后她猛地合上古书。 书籍封面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场地。 每个看到光芒的人都缓缓闭上眼睛,安静地倒在地上陷入昏迷。 姜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内心充满了敬畏和困惑。 这是什么力量。 绝对不是什么觉醒异能,也不可能是兽的力量。 着简直就像是........传说中那些神灵的力量。 。m. 第369章 快到终点了 李玲安缓缓飞到他面前,微笑着说:”可以了,姜槐先生。他们都暂时安全了。” 听到这话,姜槐如梦初醒。 他集中精神,将那些血红色的丝线从每个人的脖颈里收了回来。 随着丝线的回收,他后背破碎的骨肉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 最后,他挺直腰背,发出一连串”咔咔咔”的声响,整个人恢复如初。 李玲安收起翅膀,轻轻落在姜槐面前。她看上去没有任何的疲惫感。 就好像刚才做的那些对她来说除了需要准备时间以外根本不算什么费力之事。 不过她此刻眼神里表露的但更多的是对姜槐的好奇:”你的能力…真是令人惊讶。” 她轻声说道。 “......我觉得现在应该说这句话的是我,不过就算我问你,你也不会回答,对吗?” “哈.....哈哈。”李玲安苦笑着,双手在胸前合十,两只纤细的手指互相戳着。 “就算告诉了您,之后也还是会用一些小手段抹除掉您的记忆的........” “......恩,那我就不问,只要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也不会探寻你的秘密。” 李玲安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这个问题就说到这里吧。现在,我们得想办法找出那个声音的来源,只有从源头切断这东西,才能阻止这场灾难,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所谓的神母,至少是神母的意识,就存在于这艘船上。” 姜槐点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们可以去上层区找一个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似乎在权衡是否该透露更多信息,因为李玲安羽毛的关系,姜槐也变得清醒了很多,她想起来自己并非孤军奋战,墨巧也在这艘船上。 李玲安好奇地看着他,轻声问道:”去上层是有什么原因吗?” 姜槐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就像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我的秘密。咱们的目的都是解决这次异常状况,互相还是不要打听太多比较好。” 李玲安捂嘴偷笑,露出一副调皮可爱的表情。”姜槐先生你好记仇啊,你和哥哥完全不一样,哥哥没什么脑子~总是很喜欢无条件相信别人。” “......恩,希望有机会我能见见你口中的这位哥哥。” “我也很期待呢~不过你说得对,我不会去打听你的秘密的。” 两人刚准备前往上层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转身一看,只见陆晚吟搀扶着墨羽艰难地走来。 墨羽看上去无比狼狈,双目无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姜槐赶紧凑过去扶住墨羽,随后看向陆晚吟:“你干啥了??你把她魂给吞了??” 陆晚吟气鼓鼓地看着姜槐:“唉唉!怎么说话呢!我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吗!” 随即她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担忧:”刚才墨羽好像又中招了。她为了不伤害到我和周围的人,用碎星的特殊能力强行切断了自己大脑的思考能力。” 李玲安也上前看了看,墨羽就好像很怕生一般,见到李玲安就赶紧往姜槐的怀里缩。 “现在她已经暂时失去了思维能力,这种切断的方式.......好诡异,而且好霸道的力量.......就算是我也无法让她现在恢复,她应该短时间内都只能这样了。” 姜槐闻言,心中一痛。 他快步上前,温柔地将呆滞的墨羽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墨羽像个孩子一样呢喃着:”哥哥……我不是爱哭鬼……我可以做得更好…..” 李玲安解释道:”她现在只能用本能去面对周围的一切。这种本能只可能存在于孩童时期脑子的最深处,也就是说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成了一个孩子。” 姜槐听着墨羽孩童般的呓语,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自责。 他总是觉得自己应该多照顾陆晚吟,因为潜意识里姜槐觉得墨羽非常能干成熟,所以处处都在护着陆晚吟。 所以他很多时候都忽略了墨羽。 我是你的刀。 现在回想起墨羽经常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姜槐觉得更加痛苦了。 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刀 他俯下身,在墨羽耳边轻声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是爱哭鬼。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家人,也是哥哥的爱人.......” 听到这温柔的话语,墨羽发出了孩童般天真的笑声:”嘿嘿~” 她用脑袋蹭了蹭姜槐的下巴,仿佛一只撒娇的小猫。 “我去!这么好玩儿!我,我也玩玩!” 陆晚吟也从后面抱住了墨羽:“乖宝宝~来~叫妈妈~” “呜......你是坏人.....” 墨羽把脸埋进了姜槐的怀里。 这种状态的墨羽让陆晚吟也爱不释手,一边揉着她的脑袋一边从背后紧紧抱住她蹭来蹭去。 “姜槐先生。”李玲安微笑着看向姜槐,她没有多说什么,但姜槐明白她的意思。 “抱歉,耽误了一会儿,我现在没法丢下她,我们带上她们一起吧。” “恩,不可以丢下家人,这是最重要的。”李玲安显然对此没什么意见。 于是姜槐背起了似乎有些困倦而陷入沉睡的墨羽,和陆晚吟以及李玲安一同前往了游轮上层区。 在踏入上层区后,眼前的景象令他们瞠目结舌。 与中层区的血腥混乱截然不同,这里静谧得出奇,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衣着华贵的上流人士悠然自得地品尝着珍稀美酒,谈笑风生,丝毫不为下层的混乱所动。 李玲安眉头紧蹙,低声对姜槐和陆晚吟说道:”这里有一种强大的精神力场,正是它保护着这里的人不被那声音操控。” 姜槐闻言,心中一动,他发现中层区各个区域随处都能看见蝴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那少女。 ”墨巧…”他喃喃自语,随即快步朝豪华套房走去。 几名保安试图阻拦,但被李玲安的羽毛轻轻拂过额头后,瞬间呆立原地,仿佛失去了记忆。 “恩?”被邀请到上层区的周玲玲和自己的哥哥周秦也在和几名高层人士交流,虽然全程她的哥哥都在端茶倒水,给别人服务。 突然,她转头看向了快步走过的姜槐等人,而后笑了:“我就说这趟旅行不会那么无聊。” “周小姐,您说什么?” “恩~没什么,我们继续来聊聊之后的合作吧。” 很快,姜槐等人来到套房门前。 姜槐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房门,眼前的景象令他惊呆了。 整个房间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蝶蛹。 五彩斑斓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丝线如蛛网般密布,交织成一幅诡异而美丽的画面。 在这丝线的中心,一个娇小的身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墨巧的头发已经变成了灰色,裸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 她的一只眼睛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却空洞无神。 她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杯子,优雅得宛如一尊雕塑,许多的蝴蝶停靠在她的周身,让这幅画面看上去更加诡异了一些。 少女微微抬眼,看向门口的来人。 她轻轻点头,示意他们进来。 李玲安在看到墨巧的瞬间,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和疑惑。 姜槐注意到了李玲安的反应,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感觉到了她身上兽的气息,不用担心,她暂时还不会与我们为敌。” “诶?啊.....嗯,好,好的,我知道了。” 李玲安点了点头,跟随姜槐走进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既神秘又危险。 就在这时,那三十多岁的女人从房间内侧走了出来。 她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丝毫不在意这个房间已经变成了蝴蝶与丝线的奇异领域。 在熟练地为姜槐等人泡了茶后,她微微鞠了一躬,一言不发又退回到了里屋。 茶香在这诡异的空间中弥漫开来,带来一丝难得的宁静。 而姜槐闻到了墨巧的杯中传来了阵阵奶香味。 他不禁会心一笑,这小孩儿总算老实一些改喝奶茶了。 墨巧轻抿一口奶茶后开口道:”从昨天开始我就无法联络到你。” 她的声音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同时,我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力量试图入侵我的大脑。我只能用原初之兽的力量来屏蔽它,但因为我并不是完全的代言人,所以只能做到让力量庇护这一层。” 姜槐放下茶杯,眉头紧锁:”其他区域基本已经沦陷了。我们必须找到那个存在的源头。” 墨巧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转向缩在姜槐怀里的墨羽。 墨羽正像个孩子一般吮吸着自己的大拇指,睡得很沉。 墨巧的眉头微皱,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姜槐注意到了墨巧的表情变化,赶忙解释道:”墨羽现在没事,只是暂时陷入了一种思维被封锁的状态,这也是为了保护她不被那种力量所操控。” ”我知道。”墨巧冷冰冰的回答,但姜槐还是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埋怨,仿佛在责备他不应该让墨羽经历这些。 但你还应该做得更好。 这就是墨巧的潜台词。 墨巧迅速转移了话题,她的目光变得锐利:”我和那个东西都已经知道了彼此的存在。它暂时没有再让力量影响上层区,似乎是对我做出的一种妥协,表示它并不想与我为敌。” 她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讽刺:”但这种势均力敌只是暂时的。一旦它到达了想要前往的地方,便会毫不犹豫地撕破停战协议,吞噬船上的一切,包括我在内。” 李玲安听到这里,不禁插话道:”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墨巧转头看向了李玲安,刚想说话的墨巧也愣住了。 她甚至放下了茶杯看着李玲安。 “我们见过吗?”墨巧冷冰冰地问道。 李玲安用手指了指自己:“诶?你在和我说话吗?” “至少在场只有你一个人长着一张我看了就很烦的脸。” “诶?!”李玲安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你你,你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礼貌!我又没有招惹你!” “不知道。”墨巧摇了摇头:“就是一看这张脸就感觉很麻烦,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智商很低的人,或许你的长相看上去智商不高。” “哈哈哈哈哈哈。”陆晚吟捧腹大笑。 墨巧瞥了一眼陆晚吟之后说道:“好了,现在房间里有第二张我看了就讨厌的脸了。” “太太太过分了!你你!我和你拼了!” 姜槐赶紧拽住了陆晚吟:“好了,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你知道那东西在哪儿吗?” “知道了你要怎么做,去找他?” “是。”姜槐点了点头。 “找死的行为,现在房间里有第三张我不喜欢的脸了。” 你直接说除了你姐以外你都看不惯不就完了,你这姐控。 姜槐在心里吐槽。 墨巧盯着姜槐,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你的精神能力去找那东西等于白送。现在它还没注意到你,所以并没有真正对你进行攻击。如果它控制了你,那才是真正的束手无策,连带着燃烛者和碎星都会成为它的傀儡。” 房间里的蝴蝶似乎感受到了墨巧的情绪波动,翅膀扇动的频率加快,在空气中划出复杂的轨迹。 墨巧继续说道:”到那时,我就必须用尽全力,还不一定能让你恢复。一旦我和你都筋疲力尽,就再也没有什么人能阻止它了。” 李玲安点头表示赞同,她的羽翼微微颤动:”如果要同时阻止姜槐和那个存在,会非常困难。到时候不一定能保证这艘船还能安稳存在,船上所有人可能都活不下去。” 姜槐皱眉思考片刻,然后问道:”那墨巧,你是否可以去找到那个存在并将它抹除?” 墨巧冷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我现在光是维持这一层的力量都已经是极限了。如果那只蝴蝶愿意相信我,把力量都给我倒还好说。但现在我只是个半吊子,根本无法和那个存在抗衡。”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蝴蝶突然集体停下了飞舞,静静地停在墙壁和家具上,仿佛在倾听什么。 墨巧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艘船的终点,看来快到了。” 。m. 第370章 羽毛 游轮主控室内,金属的冰冷气息与电子设备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 洛伦佐优雅地坐在控制台前,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芒。 他的目光时而落在忙碌的手下身上,时而扫过操作面板上闪烁的指示灯。 那些复杂的按钮和开关在熟练的操作下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仿佛在倒计时着什么可怕的事件。 主控室内横七竖八还倒着船员们的尸体,轮机长豪大上被五花大绑扔在角落,他一直在观察这些人,也在试图向外界发送求救信息。 只可惜什么也做不到。 在洛伦佐脚边,那衣衫褴褛的女孩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身体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洛伦佐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微笑。 "别害怕,小东西,"洛伦佐的声音如同毒蛇的嘶鸣。 "我们就快到了。神母的国度已经向我们张开了怀抱。 他俯下身,手指轻轻抚过女孩脏乱的头发:"你很快就可以发挥你真正的价值,成为那把钥匙,为我们开启神国的大门。 女孩的身体因为这触碰而剧烈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落脸颊。 就在这时,一个体型魁梧的男人快步走进主控室,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洛伦佐先生。 大个子男人低声说道:"船上发生了怪事。有一部分乘客陷入了昏迷,似乎是被人为干扰了。 洛伦佐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狠狠踹向蜷缩在地上的女孩:"是不是你在捣鬼,嗯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 女孩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抽泣着辩解:"不…不是我…我很听话,真的很听话… 洛伦佐冷笑一声,转向大个子男人:"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人试图破坏我的计划,就让他们永远闭嘴,还有,暂时别去上层区,上层区那玩意儿先不管它,等到了神母的国度,它也只是案板上的一块肉。 大个子男人点点头,快步离开了主控室。 洛伦佐重新坐下,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匕首的刀刃,表情也变得无比癫狂;“就快了........就快了.....神母,您已经呼唤了我多年,我能听到您的声音......请您再稍微等一下.......我很快就会到您的身边.......” 女孩儿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她微微睁开眼睛,便看到那屏幕上所显示的声呐探测仪上巨大的黑色阴影。 “......” 她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等待自己必然到来的结局。 此刻在上层区墨巧的房间之中。 她缓缓抬起手,纤细的指尖上停留着一只蝴蝶。 墨巧将脸凑近蝴蝶,低语了几句听不清的话语。 蝴蝶的触角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应她的呓语。 随后,这只美丽的蝴蝶慢悠悠地飞起,向姜槐飞去。 它在姜槐面前盘旋,翅膀扇动的频率似乎在传递某种信息。 墨巧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把它吃下去。 姜槐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我…不太想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陆晚吟笑着打趣道:“你吃那些兽的时候不是挺起劲的吗~这玩意儿看上去没有兽那么恶心诶。” 姜槐白了陆晚吟一眼,原初之兽的东西是说吃就吃的吗? 墨巧的表情变得严肃:"这是一种保障。它能让你在面对那个存在时保持最基本的清醒,不至于迷失自我。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但记住,我们必须在那个存在到达所谓的神国之地时解决它。否则,就连我也可能无法抵抗那个声音。 姜槐沉默了片刻权衡利弊。 他现在的确没有其他手段来抵抗那种直接影响大脑和记忆的攻击。 最后他缓缓点头。 姜槐深吸一口气,张开嘴。 那只蝴蝶仿佛受到某种召唤,直接钻入了他的口中。 姜槐能感觉到蝴蝶顺着喉咙滑入胃部,带来一阵奇异的温热感。 陆晚吟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明显的不适,似乎是被恶心到了:"额.......好吃吗 姜槐咧嘴一笑,故意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好吃,特别好吃。你要不要也来一只 陆晚吟白了他一眼,嫌弃地说:"少骗我,我才不吃呢,恶心死了。 就在这时,李玲安突然开口:"墨巧小姐,这种保护…有什么副作用吗 墨巧转向李玲安,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每种力量都有代价,但现在,我们没有选择。 姜槐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两害相较取其轻吗……"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墨巧的目光在姜槐脸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轻轻挥了挥手。 "你们可以离开了。"她的声音依旧冷淡,"体内的蝴蝶会指引你方向。记住,不要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大脑。人的第一直觉是非常灵敏的,如果你的第一直觉告诉你什么东西有危险,不要犹豫,直接杀掉它,不管那是什么。 姜槐点头应允,正准备和李玲安、陆晚吟一起离开,墨巧却突然开口:"我希望你能把墨羽留下来。 姜槐转身,眉头微皱:"为什么 墨巧的表情依旧冷漠,但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温和。 "因为在这里她会更安全一些。至少现在,你无暇照顾她。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她几乎是绷着神经生活了十多年。即便现在因为你的原因她活得稍微舒坦了一些,但那千疮百孔的内心仍旧十分脆弱,跟着你只会让你增加一个敌人,我并不想让事情变得更麻烦。 姜槐注视着墨巧,嘴角微微上扬:"你想保护自己姐姐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 墨巧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尴尬。 姜槐轻轻将熟睡的墨羽放在沙发上,动作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呜.......”墨羽从睡梦中醒来,她微微睁开眼睛,然后抓住了姜槐的手。 “不.....不走,哥哥.......” 姜槐温柔地抚摸着墨羽的头发,低声说道:“哥哥要去办一点很重要的事,我很快会回来的。” 没想到墨羽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墨巧皱着眉说道:“......她居然会发出这样的哭声?真是让我意外。” “你们两姐妹有很多事都瞒着对方,这不是家人应该做的事,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别那么固执,好好谈一谈。” 姜槐温柔抱着墨羽,一边安抚她一边对墨巧说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墨巧冷冰冰地对姜槐说道。 姜槐看向了李玲安,少女似乎明白了姜槐的意思,她不知道从哪儿拔了一根羽毛下来递给了姜槐。 “小羽,你看这是什么。” 姜槐把羽毛捏在手里凑到墨羽眼前。 “羽.....羽毛~”墨羽挂着眼泪,但是看到纯白色的羽毛之后就开心地笑了。 “大,大白鹅的羽毛~” 李玲安虽然保持着微笑,但陆晚吟明显看到她身体颤了颤。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成是大白鹅。 “是的,大白鹅的羽毛,你是小白鹅,因为你是小羽毛,对不对。” “嘿嘿.......”墨羽捏着羽毛傻笑起来:“我是......小羽毛,哥哥会喜欢小羽毛吗?” 姜槐已经不记得印象中那个孩子会不会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但至少自己小时候不会对她这么温柔。 “喜欢,哥哥最喜欢小羽毛了,所以小羽毛要听话,抱着大白鹅的羽毛好好睡一觉好吗?等你醒来的时候,哥哥就回来了,然后带你回家。” “好.......小羽毛不想让哥哥生气,小羽毛听话......那,那哥哥你要早点回来......” 陆晚吟已经拿出手机连续拍了很多照片了,现在正在悄悄拍视频。 姜槐看着墨羽把脸贴在羽毛上,而后慢慢进入了梦乡,他也松了一口气。 墨巧不动声色看着这一切,但那慢慢变得柔和的眼神却也出卖了此刻她的心情。 “好了,你赶紧动身吧,我会看好她。”她对姜槐说道。 三人转身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墨巧和熟睡的墨羽。 墨巧缓缓起身,刚一站起来,她的身体就开始颤抖,而后一口憋了很久的鲜血吐了出来。 “.......干扰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她步履蹒跚走到沙发边蹲下,轻轻抚摸着墨羽的头发。 她的表情依旧冷漠,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温柔。 “.......小羽毛,真有意思,这段日子你看起来应该过得很开心吧,只要你觉得开心,那我做的一切,就并非没有意义,姐姐。” 。m. 第371章 破罐子破摔 姜槐能感受到体内那股力量在不断涌动。 这股力量仿佛有着自己的意志,正牵引着他朝着某处前进。 他知道,这是来自墨巧的力量,不,更准确地说,是原初之兽的力量。 这个认知让姜槐心中升起一丝不安和排斥。 他下意识地皱起眉头,手指微微颤抖。 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无论是百骸还是监狱,都没有对这股力量发出任何警告。 这种异常的沉默让姜槐更加困惑。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顺从这股力量的指引。 至少墨巧不会想让墨羽受到任何伤害,那么就必须要解决掉这船上的某种东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咸味,混杂着金属的气息,仿佛是血与铁的混合物。 在前进的过程中,姜槐、李玲安和陆晚吟不断遭遇发狂的游客和船员。 这些人眼神空洞,行为疯狂,仿佛失去了理智。 三人不得不额外花了些时间让他们安静下来。 终于,他们来到了通向主控室的大门前。 这扇门与其说是门,不如说是一道厚重的屏障。 它通体漆黑,看似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却总让姜槐感觉有些古怪。 他靠近那扇门,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一个声音,不,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一种意念,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那意念无比强烈,不断重复着一个信息:"不可破坏这扇门,绝对不可以,一旦打开这扇门,那东西就会出来,你所珍视的一切都会被吞噬。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以至于姜槐本能地相信,如果真的摧毁了这扇大门,必定会发生某种无法想象的可怕事情。 他的心跳加速,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了。 就在姜槐准备转身告诉陆晚吟不要轻举妄动时,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闪过。 姜槐下意识地眯起眼睛,等他再次睁开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呆住了。 一把纯白色的巨大长枪,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已经狠狠地刺穿了那扇看似坚不可摧的大门。 白色的羽毛在空中缓缓飘落,如同一场无声的雪。 姜槐和陆晚吟都愣愣地盯着李玲安。 此刻的李玲安,与之前判若两人。 她那双往日温柔的眼睛此刻冰冷如霜,仿佛能冻结一切。 少女的身体此刻也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让人不敢直视。 然而,当她注意到姜槐和陆晚吟的目光时,那股凌厉的气势瞬间消散。 李玲安的小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她低下头,声音变得细如蚊蚋:"那个…那个…我好像不太受那个声音的影响。所以…所以这种障碍就交给我来扫除吧。 姜槐和陆晚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困惑。 “......这就是你口中世界上最温柔的天使,最有才华的明星吗?” 姜槐小声询问陆晚吟。 “我,我不知道啊......这这这......对,对了,天,天使要有强大的力量才,才能消灭恶魔,对吧?” 她看着姜槐,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就仿佛是在央求姜槐快点附和她,不要让她的幻想破灭。 “......恩,堕天使也是天使。”姜槐点了点头说道。 “嘿咻~”李玲安毫不费力拔出了贯穿了大门的长枪,此刻她握着那把和她体型完全不相称,充满杀气的长枪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没,没什么。”姜槐和陆晚吟同时摆着手说道。 “那就快些出发吧~” 姜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姜槐即将踏入被破坏的大门时,陆晚吟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陆晚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真的确定要进去吗?那个声音…那个警告… 姜槐看着陆晚吟,就连燃烛者也被那种力量影响到了这个地步 应该是那玩意儿的力量在逐渐变强,这种可怕的控制力,几乎已经可以说不亚于原初之兽了。 姜槐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陆晚吟。 他的眼神里也有一丝不安:"我们别无选择。还有,记得墨巧说过的话吗?相信第一直觉,至少在看到这扇门的第一瞬间,我是想把它给摧毁的。 “......好,不管怎么样,我我,我都会保护你的。” 姜槐笑着捏了捏陆晚吟的小脸:“那就拜托你了,我的蜡烛人。” “去你的....我,我那时候只是还不熟悉这力量,名字叫错了很正常,哎呀快走啦!你看安安都已经在前面给我们挥手了。” 姜槐点了点头,随后转身面对那个被破坏的大门,深吸一口气,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三人小心翼翼踏入了通往主控室的狭长通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混合着金属和霉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血迹和不知名的黑色污渍,在闪烁的红色应急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就在三人刚走出几步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姜槐歪了歪头,面无表情看着前方,陆晚吟也抬手握住了一把黑色的镰刀。 很快,一群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女出现在他们面前,堵住了整个通道。 这些人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姜槐敏锐地察觉到,这些人并非觉醒者,而是普通人类。 李玲安上前一步,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请你们退下,让我们通过。 然而,这群人纹丝不动。 其中一个男子开口了,声音嘶哑而狂热:"为了神母,我们决不能让你们通过这里。神母的旨意就是我们的使命 话音未落,姜槐就看到这些人同时从斗篷下掏出了匕首。 这些匕首形状怪异,像蛇一样扭曲,在应急灯的红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等等!"李玲安刚想阻止,但为时已晚。 这些人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整个通道。 血液在闪烁的红色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 然而这些人并没有因失血过多而倒下,相反,他们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 陆晚吟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爆裂声响起。 这些人的头颅竟然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炸开。 粘稠的脑浆和碎肉四处飞溅,有些甚至溅到了姜槐的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微微皱了皱眉,而后他伸出舌头,将那些脑浆舔了个干净。 “......还不错。” 他评价道,但心理觉得,还是兽的脑髓好吃一些。 但更令人惊恐的是,从这些无头尸体的脖子断面处,粗壮的触手开始疯狂生长。 这些触手呈现出病态的灰白色,表面覆盖着粘液,在半空中疯狂地挥舞着,将周围的血肉和脑浆甩得到处都是。 整个通道瞬间变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血腥味浓重得几乎让人窒息,腥臭的粘液四处飞溅,触手的蠕动声和粘液滴落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交响乐。 姜槐笑着转头看向李玲安,故意用略带调侃的语气问道:"天使小姐,现在是不是不用管死活了 李玲安愣了一下,然后鼓起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姜槐:"姜槐先生,人家才不是什么圣母呢!只是在还能有可能的情况下希望救下一些人而已 姜槐看着李玲安可爱的反应,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李玲安撅起小嘴,嘟囔道:"姜槐先生和哥哥完全不一样,哥哥才不会这样欺负人。 “又是哥哥,你该不会是喜欢你哥哥吧?”姜槐半开玩笑说道。 李玲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而后她抬起手,连看都没看就用长枪刺穿了一个扑过来的触手怪物。 “我我,我是妹妹,喜欢哥哥有什么错......”李玲安丝毫不在意那触手怪物被她刺穿之后在半空中挣扎。 “诶!?啊?!安安!安安你你喜欢自己哥哥?!不可能!一定不是亲哥,对吧?!不是亲哥对吧?!” 陆晚吟似乎不想接受这种幻灭,她还想替李玲安狡辩一下。 但李玲安低下了头,脸颊红得像苹果一般。 “我我.....是,是我亲哥哥,比亲哥哥,还要亲........” “啊!?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安安小姐,是是.....是喜欢亲哥哥的......兄控......”陆晚吟彻底幻灭了。 李玲安低下的头慢慢抬起,她眼里再无半点光彩。 “那又怎么样。” 唰—— 她手中长枪狠狠一甩,将那几只触手怪物狠狠拍在墙上,身体直接被拍得凹陷了进去。 “我是一个喜欢哥哥的变态,你们开心了?” “不,不是,我们其实没那意思,你别往心里去,这,这小孩儿,她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别生气啊。” 姜槐拍打着陆晚吟的脑袋,让她低头道歉。 但是陆晚吟又看到了李玲安如此可怕冰冷的一面,更加幻灭了。 “呜!呜呜呜!!我的天使!我的天使呢!” “天使天使.....天使天使天使.....一天到晚天使!!你们烦死了!烦死了!!” 她突然双眼冒出血红色的火焰,而后手中白色长枪陡然化作了一把血红色的长剑。 “路西法!” 她就仿佛是在呼唤谁一般,背后突然了火红色的双翼,黑色的火焰瞬间从她的身体扩散开去,将那些挡路的触手怪烧了个干净。 啪—— 粗壮的火龙尾巴狠狠拍打在地面上,再也不是天使的少女微微转头,冷冷地看了姜槐和陆晚吟一眼。 “跟上。” 姜槐看着那有些肥硕的尾巴,咽了一口唾沫。 而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之前要说那句:原来你也有尾巴。 。m. 第372章 不一样的神话 暴风雨肆虐的深夜,波涛汹涌之间,二十多艘快艇在漆黑的海面上劈波斩浪,政府的海上救援队紧随其后。 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芸洛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庞。 她站在最前方的快艇船头,雨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雨水顺着她的面颊流下,却无法浸透她那仿佛凝固的表情。 "轰隆"一声巨响,雷声震耳欲聋。 芸洛纹丝不动,只是攥紧了双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个细微的动作,是她内心焦急的唯一外露。 "队长。 一名技术员顶着狂风来到她身边,声音里带着疑虑:”这个航线真的正确吗?我感觉我们在同一片海域里打转。 芸洛没有转过头,眼神平淡地看着黑色的海面:"没问题。既然是他传来的消息,那就一定能信任。 她的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您口中的他.......” “是我爸爸。” 芸洛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言语,技术员还想说什么,突然一阵剧烈的颠簸打断了他。 一个巨浪扑面而来,眼看就要将快艇吞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色的光芒闪过,那巨浪竟然在半空中分开,从快艇两侧落下。 "是海巡卫的觉醒者!"技术员惊呼道。 远处几艘快艇上,几名赤着上身的觉醒者正站在甲板上操控着海水的流向。 他们虽然也并非高等级的觉醒者,但此刻正在用自己的力量帮助船队抵御风浪的侵袭。 芸洛的目光始终凝视着前方漆黑的海域。 突然,她的耳机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叫声。 "芸队长!前方海巡卫发来讯号,表示发现了游轮航行之后的痕迹 这个消息如同一剂强心剂,注入了整个船队。 欢呼声此起彼伏,连暴风雨的咆哮声都盖不住人们兴奋的呐喊。 然而,芸洛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用冷静的声音下达了命令:“根据我刚才所画出的规律表,按照那红色信号灯的指示继续前进。” 突然间,前方的快艇放慢了速度。芸洛眉头微皱注视着前方。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海面上的骚动。 只见海巡卫的觉醒者们正从翻腾的海水中拽出什么东西。 借着头顶雷鸣电闪的间隙,芸洛看清了那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停船!"芸洛厉声下令,快艇迅速减速。 她敏捷地跃到海巡卫的快艇上,雨水在她落地时溅起水花。 此刻,医疗觉醒者正全神贯注地抢救那女人。 芸洛走近,平静地询问道:"情况如何 一名身着白色制服的医疗人员抬头回答:"病人腹部有穿刺性伤害,深约10厘米。幸运的是,伤口周围有明显的冰系能量痕迹,应该是病人自己封住了伤口,有效减少了失血。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病人在海里浸泡时间过长,已经进入轻度低温症状态。我们正在进行复温处理,同时监测心率和血压,保守起见,我们应该立刻让她返回凌羽市接受治疗! 芸洛点点头,准备将伤者用直升机送回凌羽市。 就在这时,那名女子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的眼神涣散,却又充满了急切。 她艰难地抬起手,死死抓住了芸洛的手腕,那被泡得发白的手指此刻剧烈颤抖着。 "她……"女子喘息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芸洛不得不俯下身,将耳朵凑近她的嘴唇。 "千万……"女子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要…… 芸洛皱眉,努力辨识着她的话语。 终于,在一声雷鸣过后,她清晰地听到了最后三个字 "相信她 话音刚落,女子的手便无力地滑落,再次陷入昏迷。 芸洛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立即安排直升机,"芸洛冷静地下令:"把她送到凌羽市中心医院。我要知道她的一切信息,包括她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 她顿了顿,"这女人口中的‘她’是谁。 通向主控室的通道已然化作一片炼狱。 李玲安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灼烧的痕迹,浓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刺鼻气味。 她那粗壮的龙尾有力地拍打着地板,整个通道都在颤抖,墙壁上的金属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姜槐和陆晚吟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灼热痕迹。 陆晚吟目光呆滞,眼神空洞,她曾经憧憬的小天使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她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姜槐则显得异常冷静,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李玲安身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这股力量的来源。 "拉裴尔…路西法…“姜槐喃喃自语,"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名字。” “如果是这两个名字的话,我感觉应该是......天使和恶魔的名字?” 陆晚吟突然说道。 “恩?你怎么知道?”姜槐说完突然又觉得自己有点白痴了。 陆晚吟的养父老岳就算再怎么不正经,人家也是神父,还有证件那种。 对于这种宗教一类的东西或许会比自己要知道的多一些吧。 “这么说起来,之前我就感觉老岳的那些异能名字都很奇怪.......都是一些我完全没听过的名字。”姜槐回忆着老岳那用命击出的六颗子弹。 虽然没听过那些话,但很明显那都是属于宗教术语。 “姜槐,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老岳总是和我说一些关于宗教的神话和传说故事,小时候我听得很起劲,但是长大之后,我在学校也了解到了一些神话故事,可和老岳说的完全不一样,反而我把老岳说的那些什么亚当,诺亚,米迦勒之类的宗教神话讲给同学们听的时候,他们都说不知道,明明老岳说这些都是家喻户晓的神话......” “是吗.......那也就是说,老岳信仰的神明,其实和其他宗教所信仰的并不相同?而这叫李玲安的女人,明显也是知道老岳口中的那些神明,她甚至还能借用它们的力量......” 突然,李玲安停下脚步。她缓缓转身,脸颊上的龙鳞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她的眼睛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此刻的她,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魔鬼,却又具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力。 "你们在嘀嘀咕咕什么,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李玲安冷冰冰地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 姜槐笑了笑,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我觉得你现在这个造型挺帅的。 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仿佛魔法般瓦解了李玲安身上那股骇人的气息。 她脸上的龙鳞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红晕。 那双如同地狱之火的眼睛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澈,眼神变得慌乱而羞涩。 “真的吗.......?谢谢您,我其实也很喜欢这份力量......但是我,我怕会让人恐惧.......” 原来如此。 姜槐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但也从李玲安的只言片语知道了一些事。 她在使用天使的力量和恶魔的力量的时候态度截然不同。 或许天使是她自己本身所有之力,而这股她一直抗拒的力量,应该是有着更深层次的秘密。 。m. 第373章 黑暗的引诱 主控室内,狂风暴雨的声音透过厚重的舷窗传来,与室内电子设备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 洛伦佐双手紧贴玻璃,目光狂热地凝视着前方翻腾的海面。 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他那张扭曲的面容。 "就快了…就快了…"洛伦佐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近乎疯狂的兴奋,"神母,我们即将投入你的怀抱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主控室的寂静。 厚重的钢铁大门被一根骸骨长尾刺穿,金属撕裂的刺耳声响彻整个空间。 门被狠狠撕开,姜槐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神色淡然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迅速扫视整个房间,很快就发现了蜷缩在操作台下方的女孩。 那女孩浑身是伤,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恐惧。 一股冰冷的杀意在姜槐心中骤然升起,但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姜槐缓缓转头,目光落在洛伦佐身上。 洛伦佐似乎这才注意到闯入者,他微微侧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真有缘啊,先生。"洛伦佐说,声音中带着一丝癫狂:“算上这一次,咱们是第三次见面了。” 姜槐嘴角微微上扬,"的确挺有缘的。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 一把镰刀瞬间刺穿了洛伦佐的身体,将他高高挑起。 洛伦佐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鲜血从他口中涌出:“这......不是觉醒者的力量.......” 陆晚吟站在洛伦佐身后,冷冷地注视着他。 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决绝。 镰刀猛地一划,洛伦佐的身体被切成两段,鲜血如雨般洒落。 洛伦佐的上半身重重摔在地上,他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嘴角还挂着那抹疯狂的笑容。"神...母...还.....差一点,就差一点 他用最后的力气低语道,而后唰的一声,骸骨长尾狠狠地砸碎了洛伦佐的脑袋,混合着粘液和脑浆的尾巴慢慢移到了姜槐的眼前。 “的确只是普通人的味道。”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而后皱了皱眉。 此刻李玲安也走了进来,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诧异。 “你们.......”她环顾四周,看了一眼那被五花大绑的轮机长,而后又看了看缩在操作台下的女孩儿。 “晚吟。”姜槐转头看着陆晚吟问道:“你刚才......为什么没有问我就动了手。” 陆晚吟似乎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洛伦佐残破的尸体有些疑惑地说道:“不知道,总觉得如果不杀了他,他一定会做点什么.......” 的确,刚才姜槐也有这种感觉。 李玲安此刻已经解除了那可怕的状态,她的手慢慢捏住了一根羽毛,而后警惕地看着姜槐和陆晚吟。 而后她猛地瞅准一个时机,冲向了那女孩儿。 砰—— 骸骨长尾狠狠刺入李玲安眼前的地板,少女身形灵敏一个翻滚闪过了姜槐的攻击。 “你想做什么?”姜槐转过头,面无表情看着李玲安。 陆晚吟也再次握住了镰刀。 “......你们两个快醒醒,不要被它的声音控制!” “我们被控制?”姜槐皱了皱眉:“主谋不是已经死了吗?现在只用把幸存者带回去就行了。” 姜槐说着看向了那依然在发抖的女孩儿。 “已经没事了,我们会带你离开这里的。”陆晚吟温和地对女孩儿说道。 李玲安深吸一口气,而后站直了身体,眼神变得清冷。 “你们.......到底在对谁说话!!?” 随着她这一声怒吼,姜槐体内的某种力量似乎也被催动,他感觉到了那只蝴蝶在体内扇动着翅膀,而后那种朦胧的混沌感立刻从他脑子里被驱赶了出去。 “......等等。”姜槐感觉后脊背有些发凉。 他想起了墨巧和自己说的一件事。 记住,相信你的第一直觉。 “第一直觉.......”姜槐开始回忆,他进入这房间之后第一直觉看到的东西是什么 越想越明白的姜槐感觉到身体逐渐变得冰冷。 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此刻正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爬上他的后背。 没错。 他进入主控室后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女孩儿。 也是在看到那女孩儿后,他的身体里突然催生出了无尽的杀意。 所以说 唰—— 镰刀猛地划过姜槐的背后。 那些慢慢爬上姜槐后背的触手被狠狠切断。 姜槐瞪大了眼睛,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陆晚吟,眼前的景象令他浑身冰冷。 无数漆黑的触手如同活物般缠绕着陆晚吟的身体,将她牢牢束缚。 最令人不安的是,陆晚吟居然没有丝毫抵抗,仿佛已经放弃了挣扎。 "无心菜…走…这东西的精神…不对,这不是精神力干扰… 陆晚吟的声音虚弱而断续,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触手如同贪婪的藤蔓,不断向上攀爬,逐渐吞噬着陆晚吟的身体。 她的皮肤因接触而泛起诡异的青紫色,仿佛生命正被一点点抽离。 姜槐意识到,陆晚吟刚才用尽最后的意志力帮他摆脱了那种可怕的桎梏。 她刚才用尽了最后的理智帮姜槐摆脱了那种桎梏。 "给我…"姜槐咬牙切齿,怒火在胸腔中燃烧。 他死死盯着那些触手,身体因愤怒而颤抖。突然,他的形态开始扭曲变化,"放开她! 随着一声怒吼,姜槐猛地化作了百骸形态。 他的身体变得高大而狰狞,骨骼如同利刃般突出。 "等等!姜槐先生! 李玲安惊呼,想要伸手阻止,但为时已晚。 刚刚现出真身的百骸顿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人在用锋利的刀片切割他的大脑。 体内那只墨巧寄宿在他身体里的蝴蝶几乎在瞬间被无数触手撕碎,化作点点光斑消散。 李玲安也不得不捂着脑袋,勉强维持身体平衡。 她想要帮助姜槐稳定精神力,但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令她难以动弹:"姜槐先生…快…回来…! 然而,百骸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的身体开始被触手缠绕,每一寸皮肤都传来刺骨的寒意。 一个低沉而诡异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越来越清晰 【神国欢迎你的加入,一起沉入深渊吧…】 百骸艰难地迈动脚步,朝着陆晚吟的方向走去。 可每前进一步,缠绕在身上的触手就收紧一分。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侵蚀他的灵魂。 百骸用尽最后一丝理智,艰难地抬起头。 眼前的景象令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现在还处于幻觉当中。 那个之前看起来弱小无助的女孩此刻悬浮在半空中,但并非凭空漂浮。 无数漆黑的触手如同扭曲的树根,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将她托举在高处。 女孩的脸上不再是之前那副惊恐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笑容。 她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整个人就仿佛是坐在王座上一般倚靠着那些触手,居高临下看着众人。 就在这时,一阵令人作呕的声音传来,那具本该毫无生气的洛伦佐的尸体竟然开始抽搐起来。 即便已经失去了头颅,它依然像一只巨大的蛆虫般蠕动着,试图向那个女孩爬去。 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咔嚓声和皮肉撕裂的湿润声响。 随即那些触手缓缓缠绕住了洛伦佐的身体。 【感谢你的无私奉献,信徒,现在我将按照约定,接纳你进入神国。】 和之前的声音不一样,百骸感觉现在这声音无比的清晰,也更加具有某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无头的尸体被触手缠绕着举了起来,而后其中一只非常粗壮的触手突然开始从头部分裂,如同食人花一般一口将那尸体嚼碎吞入腹中。 【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三只塔拉族.......真是让我感到恶心的存在】 女孩儿看着百骸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就在那些触手也要将百骸缓缓举起的瞬间,一阵剧烈的撞击让整艘游轮都开始颤抖起来。 也因为这撞击,百骸猛地恢复了神智。 而后另一个声音传入了它的脑海之中。 【快......逃,快逃!!】 是那个孩子 百骸猛地攥住缠绕身体的触手,肌肉如钢铁般绷紧。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它狠狠将触手扯断。 碎肉和粘液在半空中横飞,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百骸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陆晚吟身边。 "啪!"骨质尾巴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切断了缠绕陆晚吟的触手。 触手被斩断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尖啸,仿佛有生命般痛苦地扭曲着。 然而,更多的触手如同无穷无尽的黑色藤蔓,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仿佛整个房间都在腐朽。 "姜槐先生 一把纯白色的长枪划破空气,如同流星般飞驰而来。 枪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瞬间贯穿了那些蠕动的触手。 被刺中的触手发出刺耳的嘶鸣,化作黑色的烟雾消散。 李玲安洁白如雪的天使之翼,将百骸与陆晚吟护在身后。 她的双眸清冷,声音中充满了决然:"带着你的同伴先走!我会想办法拖住她 百骸还未来得及开口,李玲安的翅膀猛地扇动。 狂风呼啸而至,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手,将抱着陆晚吟的百骸狠狠推出了大门。 "砰!砰!砰 一把又一把的白色长枪凭空出现,如同钉子般将整个大门封住。 李玲安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快走!离开这艘船!趁现在还来得及,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会尽力拖延时间… 百骸深吸一口气,浑身的骨骼因紧张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 主控室内的动静已经完全消失,但那种如同实质般的精神压迫依旧让它的大脑剧痛不已。 每一次心跳都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头颅内部来回穿刺,痛苦难耐。 因为它的影响,陆晚吟此刻也在接受着煎熬,甚至几度陷入昏迷之中。 就在百骸几乎要支撑不住的瞬间,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如同潮水般涌入它的身体。 这股力量既熟悉又陌生,带着不祥的黑暗气息萦绕在它浑身的骸骨之上。 奇异的是,这股力量竟然暂时压制住了那个令百骸痛不欲生的声音。 【……典狱长,您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百骸脑海中响起。 这声音虽然依旧阴冷恐怖,但此刻听来却异常悦耳。 百骸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它会如此渴望听到暗帝的声音。 【你…有什么目的?】 百骸艰难的开口,声音中充满了警惕和不信任。 那黑色的气息在百骸眼前凝聚,逐渐形成了暗帝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头颅。 空洞的眼窝中闪烁着猩红色的火焰,那头甲的嘴部慢慢裂开,狰狞的牙齿咧开,发出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目的?哈哈哈……典狱长啊,你难道忘了吗?】 暗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 【现在的我,不过是你的囚徒罢了。我的力量,自然应该替你开路。】 但随即它又说道。 【当然......我的确需要典狱长帮我一些小忙】 百骸沉默不语,它能感受到暗帝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 就在这时,暗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怎么样,典狱长?这种远古的生物,百骸这种单细胞蠢货可应付不来……】 暗帝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充满诱惑。百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轰—— 整艘巨轮又开始颤抖起来,百骸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考虑了。 它抬起头,凝视着眼前的黑暗。 【成交】 。m. 第374章 老朋友 豪华套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床上那个痛苦喘息的女孩身上,焦虑和担忧如同实质般弥漫在房间里。 阿笙紧握着女孩的小手,他能清晰地听到她在心中呐喊的话语:【快离开……离开,不可以让她拿回自己的力量……绝对不可以…….】 这声音充满了恐惧和急切,让阿笙的心不由得一阵绞痛。 夏玲玥烦躁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不耐烦的光芒。 "我受不了了,在这里干等着有什么用 她朝门口走去,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许晴连忙伸手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夏玲玥转过身不耐烦地说道:“我要去解决掉那鬼东西!总比在这里憋死强!而且解决了那东西,这丫头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对吧?! 坐在轮椅上的林绮冷冷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如果连姜槐都无法处理那东西,就算你去也只是徒劳。 "那不一样!我不会受到那玩意儿影响 夏玲玥急切地辩解道。 林绮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你本身的身体情况就不太正常,之前你所展露出的力量......太反常,贸然行动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阿笙突然开口:"姐,我去吧。 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阿笙身上。 夏玲玥愣了一下,随即怒吼道:"你凑什么热闹?弱得要死,你去送人头吗 阿笙平静地看着夏玲玥:"我也不会受到那东西的影响。而且…… 他慢慢握紧了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 "这孩子希望我能把她送到距离那东西最近的地方,她说她能帮上忙。 阿笙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楚河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你真的有这个自信?我还没怎么看过你出手呢。 他刚才已经和家人取得了联系,游轮的上层区现在还算安全,不知道为什么,上层区的人都没有受到影响。 所以楚河也让嫂子告诉哥哥,千万别离开上层区。 虽然楚河的嫂子钟芸很担心他,想让他尽快来上层区和家里人会合。 但楚河却表示,自己是夜魔巡游的人,夜魔巡游绝不会当逃兵。 不知道为何,在电话里听了楚河这句话的楚江发出一声冷笑。 不过这笑声似乎并不是嘲笑,而是某种形式的认可。 他告诉楚河,想做什么就去做,就算是死了,楚家也为他收尸,风光大葬之后入驻祠堂。 扯远了。 阿笙点了点头,他用绳子把女孩儿和自己固定在一起,随即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房间里的众人:"没问题,我很抗揍,只要我在,就不会让这孩子受到伤害。 "谁管她啊!"夏玲玥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阿笙的衣领。 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老娘和你一起去 阿笙轻轻摇了摇头:"姐,林绮姐她们还需要你。 夏玲玥张了张嘴,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全都哽在喉头,无法说出口。 最后,她烦躁地咂了咂嘴,一把推开阿笙:"滚!要滚就赶紧滚 "姐,我会没事的,从小我就很耐揍,这得多谢你。 阿笙脸上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往事。 "我都说了!我不记得!我不是你姐!滚!"夏玲玥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但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 阿笙丝毫没有生气,依旧保持着那抹温和的笑容。 他缓缓走向房门,在即将离开时,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把黑色长刀放在门边。 转过身,他深深地看了夏玲玥一眼:"姐,爸爸的刀,好好保存着。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夏玲玥背对着门口,拳头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许晴和林绮等人都看得真切,此刻的夏玲玥眼眶湿润,紧咬着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才是姐姐……"她的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别搞得你自己多么懂事一样啊……这样会显得我这个姐姐很废物啊…… 镜头一转,主控室内。 李玲安游刃有余地与那些触手战斗,纯白的羽翼如同锋利的刀刃,与手中长枪相配合,切断一根又一根扑来的触手。 漂浮在半空中的神秘女孩打了个哈欠,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玲安。 "你的力量很特别,"女孩慵懒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身体里明明有塔拉族的气息,但又有所不同。或许我们不应该是敌人,加入我,让我恢复力量。我可以让你看看曾经主宰这世界的主人会为你带来怎样的力量。 回应她的是一把紧贴着脸颊飞过的白色长枪。 李玲安调整着呼吸,直起身子,身后的天使之翼振动了几下,抖落无数羽毛。 她冷冷地看着那女孩,声音中充满了坚定:"我不是哥哥,我不喜欢和敌人说废话…… 女孩轻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想要拖延时间让他们离开,或者等待救援。刚好,我也想要拖时间。现在的我完全无法杀掉你,不过就快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充满威胁:"再过一会儿就能进入我的领域,到那时候,无人可以从我的国度逃离。 李玲安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抉择了。 但一旦放手一搏,这艘船也别想再保持完整,到时候船上所有人 “你明明拥有力量,却束手束脚。”女孩儿似乎看出了李玲安的心思。 “我杀过太多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为了拯救,为了所谓的正义和责任,宁愿让自己深陷危机之中,你们这种救世情节才是毁灭自身最大的原因。” 李玲安微微抬眼,眼神里满是无奈。 “是啊.......我也不想这样,但谁让我的哥哥是个圣母呢......” 说罢她再次握紧长枪准备战斗。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缕诡异的黑色雾气不知从何处悄然萦绕在四周。 这雾气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当这雾气缓缓飘向半空时,那个漂浮的女孩也不由得为之一愣。 她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鼻子微微皱起,仿佛闻到了什么令她极度厌恶的气味。 【不可能……】女孩不再使用人类的语言,而是开始用一种古老而神秘的语言低语着。 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和一丝恐惧。 【怀念我的味道吗,老东西】 一个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声音突然响起,竟然也是用那种神秘而古老的语言回应。 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中的慌乱越发明显。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被囚禁了吗!!】 【那是哪年的老黄历了,你这老东西到底睡了多久】 【不!不!不应该是你!!你这疯子!】 女孩疯狂地环顾四周,想要看清黑暗中的存在。 但随着黑雾越来越浓厚,她的视线也逐渐被吞噬。 恐惧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的理智。 突然,女孩感觉到背后有一股冰冷的气息。 她猛地回头,瞳孔因恐惧而急剧收缩。 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已经完全化作黑色骸骨的恐怖存在。 那是百骸,但又不完全是。 它的身体覆盖着一层混沌无光的黑色铠甲,体型比之前大了一圈。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头部,和暗帝如出一辙的那般扭曲且邪恶。 百骸缓缓张开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它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 【好久不见了,我的老朋友】 。m. 第375章 拉兹 随着黑暗的扩散。 四周的光线像被无形的黑洞吞噬,一点一滴地消逝, 那黑暗如同活物般缓缓蔓延,将一切光明与温暖挤压至角落。 李玲安的心跳随着黑暗的逼近而加速,她紧握着手中的枪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不安。 这黑暗似乎拥有着意识一般,它轻巧地绕过李玲安,仿佛对她存有一丝莫名的忌惮或是兴趣,继续向四周无孔不入地渗透。 在这片浓稠如墨的黑暗中,那身披黑色甲胄的高大身影若隐若现,它的轮廓模糊不清,唯有那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透露出邪恶与狡黠。 那怪物缓缓转头,目光锁定在李玲安身上,紧接着,它的嘴角裂开,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那笑容中既有对猎物的玩味,也藏着某种深邃的熟悉感。 尽管它的形态扭曲,力量骇人,但李玲安凭借直觉,认定了那就是姜槐。 也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电子音在寂静中响起,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呼唤,直接穿透了姜槐的意识。 【内核更换提醒已检测到典狱长内核正在进行变更,是否同意】 这声音冷冽而机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紧接着,那个潜藏于黑暗深处的恐怖存在,发出了一阵令人心悸的笑声,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深渊底部传来。 【还在等什么,典狱长,接受我的力量吧。我喜欢和你做交易……再一次,我们再一次合作,毁掉一切,一切!!】 这话语中充满了诱惑与威胁,如同毒蛇吐信,试图缠绕住姜槐的灵魂。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姜槐站在百骸的牢笼前,他的面容平静如水,双眼却深邃如潭,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百骸微微抬起头颅,其头甲后方跳跃着蓝色的火焰。 它以一种古老的语言回应,声音直接在姜槐的心底回响。 【就像你之前做的,让它知道,谁才是这副身体的主人】 姜槐冷笑一声,微微昂首,脸色几乎露出了和暗帝一样狡黠的笑容。 而此刻那漂浮在半空中的女孩儿还在用触手不断撞击着主控室的各处,她试图将那藏在黑暗之中的身影揪出来。 同时她嘴里也在呢喃着:“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了!你阻止不了我!我必须回到自己的王国!!”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只被黑色铠甲覆盖的手猛地从黑暗之中伸出,掐住了那女孩儿的脖子。 黑暗气息瞬间包裹住了那女孩儿。 暗帝微微凑近那女孩儿,似乎是在品尝着她此刻的恐惧。 女孩儿的触手也缠住了暗帝的身体,但那些能吸取任何生命力的触手却无法在这黑暗的身体之上汲取到任何养分。 “咳咳......原来如此,你现在......是别人的阶下囚,拉兹.......你这个废物......” 【哈哈哈哈哈哈哈】 暗帝爆发出了疯狂的笑声。 【阶下囚?哼,真是可笑!现在的我,早已挣脱了束缚,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谁能阻挡我?】 然而,暗帝的话语中刚透露出一丝得意,它的身体却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那些紧紧依附在其上的黑色铠甲,如同被无形之手剥离,一片片地脱落。 紧接着,一抹森然的白色从它原本漆黑的身躯中浮现,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缕曙光,打破了黑暗的笼罩。 百骸的骨甲与暗帝掉落的铠甲开始慢慢融合,黑色与白色逐渐交织成了并不和谐却又合理存在的身躯。 【典狱长……!!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把这东西交给我!!】 暗帝的咆哮声中充满了焦急与愤怒,它似乎感受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悄然崛起。 而姜槐此刻站在百骸的牢笼前,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支笔,眼前则是一张不断延长的卷轴,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暗帝的“请求”。 【交给我,把身体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交给我——】 暗帝的哀求声越来越急促,但姜槐只是冷冷一笑,提笔在卷轴上写下了三个字。 【拟同意】 这三个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暗帝瞬间陷入了狂暴之中。 【你现在不交给我,你会后悔的!!没有比你更加高位的存在!!没有人可以替你做决定!你的狱卒也不能!!典狱长!你在自取灭亡!!你将永远无法驾驭我的力量!!】 姜槐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对暗帝的威胁毫不在意。 他抬起手,手中的笔缓缓飘向了监牢之中,停在了百骸的眼前。 “该你了,老朋友。”姜槐居高临下看着坐在角落的百骸。 百骸缓缓抬起头,那双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眼眸中第一次闪烁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它似乎不敢相信,姜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将决定权交给它。 【典狱长……你要做什么……不……我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百骸来决定……它和我一样,都是囚徒……】 “现在,该你做决定了。”姜槐无视了暗帝的咆哮,微笑着看向百骸,“还记得吗?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合作……】 百骸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抬起了手,握住了那支笔。 它的手指在笔杆上轻轻摩挲着,仿佛在感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权力。 所谓的“拟同意”,其实是一种巧妙的安排。 它表示意向上的同意,但最终的决定权却交给了更高一级或者是平级的人。 而姜槐的这一举动,无疑是将百骸提升到了与自己平级的地位。 但更重要的是让承担风险的人从自己转变为了百骸。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并非真正的囚徒?】 百骸握住笔后,并没有立刻去书写,而是再次看向了姜槐。 “至少,我从未将你当作一个真正的犯人来对待。” 得到了姜槐的回答,百骸发出了一声沙哑而干涩的笑声。 这或许是姜槐第一次听到百骸的笑声。 然后,百骸的手轻轻一挥,笔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卷轴之上,多了两个字。 【同意】 【不!!!】暗帝发出了愤怒至极的咆哮声。 它原本以为可以在典狱长羽翼未丰之前窃取更多的权能,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成了泡影。 如果最终同意的人换成了百骸,那么它就无法再从百骸那里得到任何好处。 相反,它还必须为典狱长奉献出自己所有的力量。 这便是签批的学问,也是某种程度上权力的游戏。 而在这场游戏中,暗帝最终输得一败涂地。 【是否还需更换核心】监狱询问。 姜槐点了点头。 【典狱长内核已更换为,暗帝】 而现在,姜槐真正掌握着这副身体的控制权,也意识到了暗帝的力量有多么的可怕。 他凝视着被自己恰在手里的女孩儿,冷冰冰地说道。 【就是你一直在我的脑子里钻来钻去?这让我很不爽,小东西】 原本痛苦挣扎的女孩儿,此刻仿佛从深渊中汲取了力量,她的眼神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你浪费太多......时间了......”她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对某个存在发出的警告。 百骸此刻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原本猛烈的风暴突然停滞,四周陷入了死寂,这种异常让百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它缓缓转过头,目光穿透了主控室,投向了那片看似平静的海面。 不知何时,游轮已经停在了海中央,而海面下却暗流涌动,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蓄势待发。 百骸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它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海底呼唤着它的主人——神母。 而此刻,被百骸掐着的女孩儿,正是那神母的化身。 她的眼神愈发明亮,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癫狂,仿佛是在享受着这份力量的觉醒。 李玲安回过神来,焦急地朝着百骸大喊:“它正在和自己的本体进行精神融合!!必须阻止它!” 然而,她的警告来得太迟了。 女孩儿的眼睛猛地睁大,金色的光芒从她的瞳孔中射出,仿佛能穿透一切。 随即,原本已经平静的海面再次掀起了狂风巨浪,海面上甚至出现了数个龙卷风,它们疯狂地旋转着,仿佛要将这艘巨轮吞噬进去。 游轮在狂风中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倾覆。 就在这时,一支比先前那些触手大得多的触手从女孩儿背后的黑暗处猛地伸出,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量狠狠击飞了百骸。 百骸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它的身体如同被狂风吹起的叶子一般,直接从主控室被打飞到了外部甲板之上。 甲板上的百骸挣扎着在狂风暴雨之中站了起来,它的头顶雷鸣大作,仿佛是神灵的怒吼。 它环顾四周,只见无数巨大到夸张的触手从海面下伸出,它们纠缠着这艘巨轮,仿佛要将它拖入深渊。 而那女孩儿,此刻正坐在那些触手的顶端,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甲板上的百骸,眼中闪烁着冷漠与嘲讽。 她的身影在雷鸣与风雨中显得格外渺小,但那份力量却让她成为了这片海域的主宰。 “你不是拉兹,但你有着它的力量。”女孩儿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直刺百骸的心底。 百骸闻言眼神一凛,它深知女孩儿口中的拉兹,或许就是暗帝那令人畏惧的真名。 然而,此刻的它已无暇顾及这些,它必须尽快熟悉并掌握这份力量,才能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占据一席之地。 “无妨,只要身处在我的国度,即便是拉兹,也只能作为我的食物。” 女孩儿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傲慢与冷酷:“这便是为何我与它相争千万年,但却从未分出过胜负。” 话音未落,十多支巨大的触手齐刷刷地向百骸拍来。 百骸反应迅速,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然而,外甲板却没能幸免,被触手狠狠地砸得凹了进去,整艘船都因此倾斜了几分。 百骸深知,如果让这种情况继续下去,这艘巨轮和上面还幸存的乘客都将难逃厄运。 它不敢有丝毫懈怠,心中涌起一股决绝之意。 不是为了什么保护所有人,只因为自己还在乎的人在这艘船上。 当更多的触手铺天盖地般砸来时,百骸不再选择躲避,而是挥动起它那坚实的拳头,一拳又一拳地将这些触手砸了回去。 每一次拳头与触手的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和刺眼的火花。 百骸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每一次攻击都让它承受着巨大的反作用力。 它的身体在剧烈的震动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然而,它始终坚守在原地,不让船体受到更多的伤害。 女孩儿看着百骸的挣扎,嘴角勾起一抹更加嘲讽的笑容。 “即便拥有如此力量,却只能像只猴子一样胡乱挥拳。” 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百骸的尊严。 没错,现在的百骸虽然吸收了暗帝的力量。 但它并不能在短时间内融会贯通。 暗帝并非百骸,它不会主动去配合姜槐或者指导姜槐如何去使用自己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支细长而速度极快的触手突然从天而降,如同一条灵活的毒蛇,狠狠地缠住了百骸的身体。 百骸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它的身体瞬间被拽离了甲板,向着深邃的海底坠去。 。m. 第376章 你必须死在这里 “糟了.......它不擅长在水中作战!!姜槐!!”陆晚吟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虽然头痛欲裂,但也直接跟着姜槐猛地跳入了海中。 李玲安见状,心中大急。 她扇动起背后的双翼,企图冲破重重阻碍去救援二人。 然而,更多的触手如同密林中的藤蔓,层层叠叠地将她拦了下来。 她手中长枪势如破竹,虽然这些触手几乎无法触及她分毫。 但她同样也分身乏术,无法去救援那已经落入深海的二人。 女孩儿微微回头,目光落在了李玲安的身上。她的眼中闪烁着一种沉着:“我不想与你战斗。” “因为你知道自己会死在我手上。” 李玲安原本束起的长发此刻悉数散开,在狂风暴雨之中摆动着。 而她的眼神也变得无比清冷,似乎是已经对这怪物没什么耐心了。 “在那之前,我会将这艘船拖入自己的国度,这么多的祭品......我可以再次沉睡千年,千年之后,无人再可与我匹敌。” “........而后你会......”李玲安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她始终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会成为他的食物.......会让他在扭曲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到那时......” 少女的语气里竟然隐隐带着某种哭腔。 “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所以.....你必须死在这里。” “原来如此。”女孩儿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你想要杀我,并非是要救人,也并非因为你的善意,而是因为你不希望我成为某个存在的养料。” 女孩儿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同时也似乎猜到了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 “......永恒军团,易主了,对吗?新的领主和你是什么关系。” 唰—— 火焰逐渐在少女的长发末端燃烧起来,她的天使双翼开始凋零,随即而来的是巨大的龙翼。 雪白色的长枪也化作了一把黑红色的长剑,当李玲安再次抬眼的时候,那双金色的龙瞳充满了无尽的杀意。 “......你再也不需要知道了,我会让你和这艘船,一同永远沉睡在这深渊之中。” 她缓缓抬起头,而后一行灼热的血泪从她眼角滑落。 这一剑下去,姜槐先生,晚吟小姐.....还有他的同伴们.......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我不是哥哥.....我救不了所有人,我不是救世主 轰—— 长剑燃起的火焰直冲天际,几乎要将那深厚的云层突破。 女孩儿眼里反射着火焰,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慌乱。 李玲安手持巨剑,双手却在不停颤抖。 “对不起.....对不起,我必须要在这里杀了她,必须........所以,所以对不起.......” “赤龙.......炼狱!!” 一声震天的龙吼让暴风雨更加猛烈,而后这一长剑狠狠朝着下方的少女所在之地劈了下去。 那股气势也似乎是要将整座游轮一分为二。 “你虽然不是什么救世主,但你也很善良,小姑娘。” ......长剑的火焰在接触到船身之前便消失了。 李玲安的脸色挂满了泪痕,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从她脸庞上滑落。 “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女孩儿抬起手,无数的触手开始朝着半空之中颤抖的少女而去。 触手轻轻裹住了李玲安的身体。 “就是因为你如此善良,我才终于找到了你思维的漏洞,现在,你只需要听着我的声音,跟随我前往我的国度.......你不会再痛苦了,无论是谁,都无法再让你痛苦了.....” 那条粗壮的触手如同一条活生生的巨蟒,缓缓将李玲安拖向那神母的化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紧迫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条稍小却异常敏捷的触手突然从旁杀出,狠狠地拍向了神母的化身。 女孩儿却仿佛早有预感,她仅仅微微侧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 随即,她轻轻抬手,指尖仿佛弹奏着无形的琴弦,轻轻一弹之间,那条偷袭的触手竟在瞬间化为虚无,连一点尘埃都不曾留下。 然而,这一瞬间的反击,却为另一人的出现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名少年纵身一跃,穿透重重风暴,矫健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他的拳头朴实无华,却蕴含着惊人的力量,狠狠地砸向了那条紧紧缠绕着李玲安的触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触手应声而碎,化作片片飞散的碎片,而李玲安也终于得以解脱,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 阿笙,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下落的李玲安,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生怕惊扰了她。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李玲安安置在了主控室下方一处相对安全的避雨处。 那里,早已有另一位女孩儿在等待,她虽然衣衫凌乱,发丝散乱,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她的呼吸急促,双手依然高高举起,尽管力量微弱,却仍在竭尽全力操控着那些细小的触手,试图对那高高在上的神母化身发起反击。 【趁现在……带她,走……我,我会,想办法……!】 女孩儿用只有阿笙能听懂的声音颤抖地说道。 阿笙闻言,只是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温柔地盖在了女孩儿和李玲安的身上。 “帮我照顾好她。”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 女孩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与不舍。 【不要……你,你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的她……已经……咳咳!】 随着她的话语,几只试图靠近的小触手被轻易绞碎,而她也因此咳出了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衣襟,显得愈发虚弱。 阿笙见状,心中一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犹豫。 “好了,够了,呆在这里。” 他轻轻抬手,指尖温柔地拂过女孩儿的发丝,像是在给予她最后的安慰。 【不要走……不要……】 女孩儿的声音颤抖,她紧紧拽住阿笙的衣袖,眼中满是恐惧与依赖。 【我会更努力……我一定会更努力的,我不会让你失望……不要走……】 阿笙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半空中那不可一世的神母化身。 随即他猛地转身迈开脚步冲向了神母。 “不自量力的东西,这么喜欢逞英雄吗?” 神母面无表情看着向她跑来的阿笙,而后一支粗壮的触手狠狠朝其拍下。 砰的一声巨响,阿笙就这样用后背抗住了触手的攻击。 “哦?皮还挺厚实。”神母露出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而后触手接连砸下,阿笙都用身体抗住了其伤害。 几个回合下来,那足以让百骸的骸骨碎裂的触手就让阿笙浑身鲜血淋漓。 “你还挺抗揍的,孩子,但你不攻击吗?” 神母笑着问道。 阿笙抱着头,始终是防守状态。 “不......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 “那你现在是在,求死?”神母有些不理解。 “我从来......都不是英雄,别人都说我是傻子,但我知道傻子也有傻子应该做的事!!我会为姜大哥争取时间!!!” 神母噗哧一声笑了。 该怎么说呢,这孩子好可爱啊,要不把他带回去当个小玩具也不错啊。 “我挺喜欢你的,小孩子,跟我回去吧,我的神国会为你留有一席之地。” 面对神母的邀请,阿笙却始终保持抱头防御的姿态,任凭雨水冲刷掉他身上的血水也一言不发。 “......真可惜,但我喜欢的东西,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将其弄到手。” 神母挥了挥手,数条粗壮的触手从海面伸出,而后齐刷刷拍向了阿笙。 远处的女孩儿死咬着牙关,就算血液从嘴角溢出也不在乎,她拼尽了最后的力量召唤出了数条触手,但却轻而易举被那些粗壮的触手撕碎。 她剧烈咳嗽起来,而后倒在了地上,眼神涣散地看着那即将承受攻击的少年。 【不.....不要,不要.......】 唰—— 就仿佛是在回应着女孩儿的呼唤。 一抹黑色的刀光闪过夜空,就仿佛是连暴风雨也一同切碎。 数条触手齐刷刷被斩断。 神母狐疑地歪了歪头,而后看向了那此刻正站在少年身前,用自己娇小的身躯为他庇护着风雨的少女。 “又来一个塔拉族。”神母不屑的冷哼一声。 那少女却将扛在肩上的黑色长刀缓缓举起,对准了神母。 随后她破口大骂。 “谁他妈敢动他一下!!老娘杀了你祖宗十八代!” 在听到这声怒吼后,阿笙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模模糊糊之中,他看到了那个娇小但却让他无比具有安全感的身影。 “......姐。” 阿笙从背后抱住了夏玲玥。 “滚滚滚!这么大人了!别他妈粘着老子!” 夏玲玥一脚把阿笙踹回到了李玲安和女孩儿的身边,随即转身看着半空中的神母。 “恩,你是挺强的。”神母用手指轻轻逗弄着环绕在身边的触手。 “不过就靠着你一个人........” “烦死了!你还要等多久!赶紧动手!!” 夏玲玥却不耐烦地打断了神母的话。 而后又是一道刀光。 这一刀横切而来,纵横数里,刀光斩过之处仿佛无数星辰碎裂一般闪烁着星光,这一刀将无数的触手切碎,却没有伤到船体分毫。 啪嗒,啪嗒—— “这是......什么力量.......” 而后随着一阵脚步声,神母看到了这力量的主人。 那戴着半覆盖式面具,一身轻型甲胄,手持一把长刀的 碎星。 。m. 第377章 坠入深渊 暴风雨肆虐着这艘巨大的船只,狂风呼啸,雨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照亮了甲板上两道对峙的身影。 碎星缓步向前,每一步都稳如磐石,丝毫不受狂风骤雨的影响。 她的半覆式面具在闪电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长刀在手中轻轻颤动。 神母悬浮在半空,无数巨大的触手从海面升起,如同一片邪恶的森林环绕着她。 她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受到影响?为什么你还能行动 碎星没有回答,但一只蝴蝶在狂风中摇摇晃晃地飞到了她的肩头。 神母恍然大悟,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她替你承担了痛苦?可笑,她支持不了多久的。 碎星缓缓举起长刀,刀尖直指神母,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会在那之前杀了你。】 话音未落,碎星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她的身影在狂风暴雨中如鬼魅般闪烁,长刀划破雨幕,斩向神母的触手。 刀光所及之处,仿佛有无数星辰碎裂,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触手被斩断的声音不绝于耳,碎星的每一刀都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她在触手的间隙中穿梭,身形灵动如燕,长刀所向披靡。 夏玲玥看了之后咽了一口唾沫。 和上次见到碎星相比,夏玲玥感觉碎星的刀法更加精湛了,简直已经快到了连自己都只能勉强捕捉到其残影。 神母怒吼一声,更多的触手从海中升起,如狂风骤雨般向碎星席卷而来。 碎星不为所动,长刀在手中舞出一片银光。 她的剑招变化莫测,时而如惊涛拍岸,时而似细雨绵绵。 每一刀都精准地斩断来袭的触手,同时不断逼近神母。 【左边交给你】 就在夏玲玥发呆的时候,碎星的声音突然传入了她的脑海,她猛地转头看向左边。 果然,游轮外甲板的左侧区域好几条巨大的触手正在缓缓蠕动,似乎是想趁着碎星不注意的时候继续破坏船体。 夏玲玥猛地握住伏将镇魔身形一跃而起狠狠劈下,在狂风暴雨之间她有些杂乱无章的刀法蛮横无比地阻挡了左侧所有触手的进攻。 “放心!这边就交给我!” 没有后顾之忧,碎星的进攻更加猛烈。 突然,一道刀光直取神母咽喉。 神母勉强躲过,但还是被划破了脸颊,一丝鲜血顺着她的脸庞滑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碎星,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伤到我… 碎星平静地注视着神母,肩头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 【你不过是虚伪的神罢了。】 神母狂怒,操控着所有触手朝碎星袭来:"无礼狂妄之徒! 碎星站立原地,长刀微微颤动。 就在触手即将触及的瞬间,她突然动了。 一道璀璨的刀光瞬间划破天际,将所有触手一分为二。 碎星的身影出现在神母身后,长刀轻轻一挥,收回刀鞘。 神母的身体也慢慢从腰部开始一分为二,她颤抖着,从半空中坠落,可她并未落在甲板上,反而是被风暴吹得如同落叶一般,两截身体都落入了深邃的海面之下。 【不.....不能让她回去......】 女孩儿呼吸急促,她勉强抬起头,在看到神母坠入深海之后,她的内心产生了一丝恐惧。 【不可以.....】 但碎星却只是握着刀鞘,站在甲板边缘,似乎并没有要入海去追逐的意思。 【放心吧】良久,女孩儿听到了碎星的声音。 【相信他】 女孩儿有些颤抖,不明白碎星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但不知道为何,她似乎能从碎星传到自己脑子里的声音听出一丝安心的气息。 幽暗的海底深渊中,百骸的身体被无数触手缠绕,不断下沉。 海水冰冷刺骨,巨大的水压挤压着他的胸腔,就连骨甲也在慢慢变形,仿佛要将他碾碎。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偶尔闪过的深海生物发出微弱的荧光,如同幽灵般飘忽不定。 "咕咚、咕咚"气泡声在耳边回响,仿佛是死神的低语。 百骸试图挣扎,但在这深海之中,他的力量被极大地削弱。 触手如同贪婪的怪物,一寸寸地将他拖向那看不见底的海沟。 百骸苦笑一声,心中涌起一丝自嘲。 明明已经更换了内核,但似乎自己还没意识到,依旧是在用百骸的内核进行活动。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暗帝的力量。 那股力量如同沸腾的岩浆,随时可能爆发,但他却无法掌控。 这并不是因为暗帝在抗拒他,而是他自己本身对这种力量的不了解。 你如果不进入黑暗,又怎么能真正感受黑暗,你如果不感受黑暗,又如何真正去驾驭黑暗。 就在这时,童年溺水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 那种窒息感,那种无助感,那种对死亡的恐惧…...一切都如此真实。 百骸不再抵抗,任由恐惧侵袭自己的大脑。 他甚至褪去了骸骨的伪装,露出了人类的身体。 窒息感瞬间更加猛烈朝他袭来,大脑要缺氧了.......就这样....睡过去? 突然,一只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而后姜槐感觉自己的双唇被人用舌尖撬开。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陆晚吟在朝他嘴里输送了一口气后,便奋力地想要把他往上拉。 她手中的镰刀在水中划出一道银光,切断了缠绕在百骸身上的几根触手。 少女拼命地想要往上游,但更多的触手从深渊海沟中涌出,如同一片黑色的浓雾向他们笼罩而来。 她完全应付不了,只能依靠自己的肉体来战斗,拼死护住百骸。 百骸看着陆晚吟拼命的样子,心中突然明悟。 他惧怕的不是黑暗,不是暗帝,而是害怕自己无法守护这些自己所爱之人,害怕看着她们一个个在自己眼前死去。 这便是属于百骸,也是属于姜槐的黑暗。 深海的幽蓝笼罩着姜槐和陆晚吟,周围的水压仿佛要将他们碾碎。 姜槐却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海水的冰冷,深渊的寂静,甚至是远处传来的隐约海兽鸣叫,都在这一刻与他融为一体。 他睁开眼睛,看向陆晚吟。 她的眼中闪烁着焦急和担忧,紧紧抓住姜槐的手,仿佛害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姜槐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即使在这冰冷的海底也如此温暖。 【姜槐......姜槐!我会带你出去.....我会保护你....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再让我经受一次那种痛苦,求求你.......】 陆晚吟的声音在脑中响起,是那样无助和恐惧。 姜槐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平和的笑容。 陆晚吟愣住了,她发现姜槐眼中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平静,仿佛整个海洋都在他的眼中流转。 那并不是绝望,也不是放弃。 而是一种让人安心的笑容。 姜槐缓缓将陆晚吟拥入怀中,他的声音直接传入她的脑海。 【别害怕,晚吟……相信我】 陆晚吟略微诧异,但很快就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包围。 她抬头看着姜槐,眼中满是柔和和信任,轻轻点了点头。 【我永远都相信你】 两人相拥在一起,周围的海水仿佛都变得温暖起来。 然而,更多的触手从深渊中涌出,如同黑暗的藤蔓缠绕在他们身上。 姜槐感受到陆晚吟身体的轻微颤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触手将他们缓缓拖入更深的海沟。 周围的黑暗越发浓稠,仿佛要将一切光明吞噬。 但在这片黑暗中,姜槐和陆晚吟的相拥却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彼此的世界。 。m. 第378章 另一只怪物 巨大游轮的高层区,原本奢华静谧的空间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混乱的战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随时都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墨巧仍旧坐在那张华丽的沙发上,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鲜血从她的身体各处渗出,将她身上那件原本价值连城的洋裙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她的一只瞳孔已经变得浑浊,血液从那只瞳孔之中慢慢往下流淌着鲜血,此刻少女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她除了些许紊乱的气息外没有任何其他过激的反应。 "二小姐,求求你,先离开这里吧 那身着西服的女人跪在墨巧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手帕擦拭着她身上和脸上的血迹,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她此刻看上去也十分痛苦,因为墨巧虽然能让他们暂时不陷入癫狂,但也无法让他们和之前一样完全不受影响, 墨巧艰难地摇了摇头:"不…我答应过…要守住这里… 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但却透露着此刻的某种决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墨巧身上的黑色纹路越来越多,如同一条条毒蛇般蔓延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而痛苦,但她依旧紧咬牙关,坚持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高层区的空间本就有限,如今又挤进了大量从中层区转移来的昏迷人员,更是让墨巧的精神雪上加霜。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恐惧的味道,人们的呼吸声、哭泣声和争吵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这里太挤了!让那些人回到中层去 一位穿着考究的男子愤怒地大吼着,他那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 "就是!凭什么让他们和我们待在一起?"另一位珠光宝气的贵妇人也跟着叫嚣,她厌恶地看着那些躺在地上的昏迷者,仿佛他们是什么污秽之物。 虽然在这艘船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但即便是富人也分了个三六九等。 在高层区人士的眼中,平时谈生意可能还会微笑以待,但现在,他们卸下了那层伪装,骨子里的厌恶暴露无遗。 眼看着局势即将失控,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都给我安静 楚江缓步走到人群中央,他的脸色冷峻,眼神锐利如刀。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争吵不休?想死的话,尽管继续闹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楚江的未婚妻钟芸则悄悄来到那些昏迷者身边,轻轻为他们擦拭额头的汗水,检查他们的状况。 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致,完全没有一般贵族小姐的娇气做派。 “芸姐.......给你和大哥添麻烦了。”楚河小声对钟芸说道。 钟芸用手撩开一缕耳畔的秀发笑着说道:“别这么说,你大哥很为你感到骄傲,他说你现在才像是一个真正的楚家男人,当然,你阿姐我也为你感到高兴......” 钟芸一边照顾着那些昏迷的人一边温和地说道:“.......毕竟以前那个一脸阴沉的小弟弟,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楚河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而后眼神下意识看向了某处。 此刻许晴也在一旁一刻不停照顾着伤员。 在看到楚河的眼神之后,钟芸会心一笑:“你果然是喜欢姐姐类型呢,阿姐我没看错呢。” 楚河的脸一下就红了,红到了耳朵根。 “芸,芸姐,别,别拿我开涮了.......我.......” “啊~小弟没有否认呢,没事没事,喜欢就大胆去追,年轻人就是要好好享受青春。” 楚河无奈地叹了口气:“芸姐,你也没比我们大几岁啊。” 看到楚家人的举动,那些原本还在叫嚣的贵族们顿时噤若寒蝉。 空气中的火药味似乎淡了一些,但紧张的气氛依旧如同一张大网,笼罩着整个高层区。 就在这时,整艘游轮突然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安静下来的人群立刻开始变得嘈杂,人们也无比慌乱。 楚河与许晴等人都在尽力安抚所有人。 而此刻在房间中的墨巧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更多的血液从她的身体中涌出。 那位一直照顾她的女人惊慌失措地喊道:"二小姐!二小姐您怎么了 墨巧艰难地睁开眼睛,虚弱地摇了摇头:"…我还能…继续…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那东西........看来是已经和自己的本体链接了......” 与此同时,海面突然沸腾起来,巨大的漩涡如同地狱之门缓缓开启。 夏玲玥站在甲板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那是…啥玩意儿啊!!? 夏玲玥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一只庞大如山的黑色生物从漩涡中缓缓浮现。 它的身体仿佛由纯粹的黑暗凝结而成,表面覆盖着无数蠕动的触手。 即使只露出了一小部分,也已经让整艘游轮在它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碎星也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怪物…它的力量…虽然比不上那只黑龙,但也足以与暗帝匹敌了......】 而且这东西并不像暗帝那样一直留有余地,并不会手下留情。 巨浪拍打着游轮,整艘船剧烈摇晃。 乘客的尖叫声和海浪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恐怖的交响乐。 夏玲玥握紧了伏将镇魔,眼中燃烧着战意。"不就是大一点的章鱼吗!我还是鲨鱼呢! 她大喊道,作势就要跳入海中。 碎星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等等,不要冲动】 她的声音直接传入了夏玲玥的脑子里。 "现在不动手,等船再靠近一些,所有人都活不了!"夏玲玥挣扎着。 碎星摇头。 【相信我,所有人都会没事的】 可真的会没事吗.......按照船行驶的速度,再过两分钟可能就会被漩涡所波及,即便那东西不出手,这艘船在那可怕的漩涡面前也势必会被撕成碎片。 碎星的手也慢慢握住了刀柄。 将其一分为二.....到时候可能会让海上的风暴更加剧烈,这艘船依然无法幸存。 哥哥.......不......姜槐。 我还应该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 两人转身,看到那个虚弱的女孩正艰难地爬向甲板边缘。 "你要干什么?回去!!不要命了吗?! 夏玲玥惊呼。 女孩喘着粗气,身体几乎被风浪淹没。 【我…我会…尽力阻止它…求求你们…救下其他人,不能再让它伤害别人了…】 只有碎星听懂了她的话语。 话音未落,女孩翻身跃入汹涌的海中,滔天的巨浪几乎是瞬间就将她的身体吞噬。 "他妈的你疯了吗!!! 夏玲玥刚要冲过去,另一个身影却比她更快。 是阿笙。 他不知何时醒来,此刻毫不犹豫地跟着女孩跳入了海中。 "喂 夏玲玥在看到这一幕几乎心脏骤停,她发出了比任何时候都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但回应她的只有沉重的落水声。 夏玲玥缓缓跪倒在甲板上,目光呆滞,瞳孔颤抖。 她的声音如同风中的烛火,微弱而绝望:"…玲笙,玲笙…姐姐......姐姐没有保护到你.....又一次 海面上,巨大的黑影越来越近。 游轮在狂风巨浪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吞噬。 然而碎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猛地回过头。 就在游轮即将被那巨大的漩涡吞噬之际,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拖住了船身。 夏玲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另一只怪物?它在攻击游轮!! 那是一只体型相对较小的怪物,但仍然庞大得惊人。 【不】碎星摇了摇头。 【它在保护这艘船】 那怪物巨大的触手如同一条又一条的锁链,紧紧缠绕着游轮,拼命抵抗着漩涡的吸力。 每一根触手都在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断裂。 "咔嚓!咔嚓!"船体发出不祥的声响,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撕裂。乘客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恐慌如同瘟疫般在甲板上蔓延。 。m. 第379章 不存在的记忆 姜槐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装潢典雅的客厅。 淡奶油和烤面包的香气从厨房飘来,混合着清晨的阳光,让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温暖而慵懒的气息。 厨房里传来餐具轻轻碰撞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曲温柔的晨曲。 "你是谁…… 身后传来怯生生的童音。姜槐回过头,只见一个抱着白色小兔子玩偶的小女孩正站在房间门口。 她穿着浅粉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扎成两条羊角辫,大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几分胆怯和好奇。 姜槐愣住了。这个小女孩,分明就是童年时期的陆晚吟。 她微微蜷缩着身子,像只受惊的小鹿,随时准备逃跑。 但那双眼睛里又透着一丝期待,仿佛渴望着什么。 这个发现让姜槐心中一动。 原来陆晚吟的一部分灵魂一直停留在童年时期,不知是因为无法走出阴影,还是对童年怀有某种特殊的眷念。 姜槐缓缓走向她,在距离小女孩一步远的地方蹲下身。 陆晚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并没有逃走。 她紧紧抱着怀里的玩偶,像是在寻求安全感。 “......你会伤害我吗?” 女孩儿用奶声奶气的声音怯生生说道。 "别害怕,"姜槐轻声说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是上天派来的,专门来看看你有没有做个好孩子。 女孩儿眨了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乎在思考这番话的真实性。 忽然,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你是圣诞老人吗 姜槐看着她纯真的笑脸,心中不禁一软。 这个年纪的陆晚吟还没有经历那些磨难,眼神中还保留着最纯粹的光芒。 "你想让我成为圣诞老人吗?"姜槐温柔地问道。 小陆晚吟低下头,小手紧了紧怀里的玩偶:"如果是圣诞老人的话…那我有个愿望想说。 "什么愿望 "我能告诉你吗?妈妈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姜槐看着她犹豫的样子,忍不住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他克制住了这个冲动,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圣诞老人的愿望是特别的,说出来也会实现哦。 小陆晚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晚吟,该吃早饭了。 小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又转过来看着姜槐:"你能…等我吃完早饭再回来吗 姜槐点点头:"当然可以。 看着小陆晚吟蹦蹦跳跳跑向厨房的背影,姜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他在陆晚吟的灵魂空间里,那陆晚吟现在在哪里 只有一个可能。 因为陆晚吟对灵魂的掌控非常强,所以她现在很可能存在于自己的灵魂里。 一想到陆晚吟可能正在观看自己的童年往事,姜槐不禁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那些隐秘的回忆,那些童趣的场景,都将在陆晚吟面前一一。 她会因为自己和墨羽一起睡一张床吃醋吗?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但这种愉悦很快被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取代。 姜槐的目光落在小陆晚吟纤细的背影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那粉色连衣裙下若隐若现的轮廓,那微微摇晃的羊角辫,都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就在此时,另一个空间里,陆晚吟站在一间破败的办公室内,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 天花板上的吊扇发出令人不安的吱呀声,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墙纸剥落,露出斑驳的痕迹,角落里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不可能。” 陆晚吟嘴唇微微颤动。 “无心菜现在被我安置在自己内心的深处,按理来说......我现在也能看到他的记忆,但是.....但是这些是什么........” 这里是姜槐内心监狱的一间办公室,但为什么会如此破败?陆晚吟看着桌上散落的文件,每一页都布满了血迹般的红色墨水。 窗外飘着细雨,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这是监狱吗.......不对,监狱处于一个独立的空间裂隙,但是这里.......” 陆晚吟走到窗边,慢慢打开窗户,冰冷的雨水飘到她脸上。 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 “......为什么......” 她不禁想要呐喊出声。 为什么姜槐的童年回忆.......只有这个地方??? 吊扇继续转动着,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陆晚吟注意到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在镜子里,她看到了某个人的倒影。 不对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陆晚吟的瞳孔慢慢睁大,她的心跳急剧加速。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姜槐.....姜槐他到底是 什么东西 咔擦—— 镜子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头顶的吊扇剧烈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脱落砸下。 窗外的暴雨越发狂暴,雨点重重砸在玻璃上,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撕碎。 陆晚吟几乎要被这些声音逼疯,她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 就在这瞬间。 咔擦—— 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恩 一个身着职业套装的女人站在门外。 她面带温柔的微笑,但这笑容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今天没有乱发脾气呢,真乖。"女人缓步走向陆晚吟,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这个动作看似亲昵,却带着某种压迫感。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她的声音透着疲惫。 “放心吧,不管结局怎么样,我们都会.......恩?” 她似乎突然发现了什么,蹲下了身子,眼神玩味地凝视着陆晚吟的双眼。 "看来……有人很喜欢偷窥啊……"女人轻笑着,缓缓抬起手。 啪 一记响指弹在陆晚吟的额头上。 这看似轻柔的一击却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直接将陆晚吟的灵魂击飞出这个空间。 陆晚吟的灵魂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飞了出去。 黑暗中,陆晚吟的意识在虚无中漂浮。 她感觉自己快要迷失在这片虚无之中时,一只温暖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是一种熟悉的温度,但此刻却让她感到一阵恐惧。 陆晚吟想要挣脱,但身体却不听使唤。 "终于找到你了。 姜槐的身影在黑暗中浮现。 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但这笑容却让陆晚吟更加不安。 在那办公室里,她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些血迹斑斑的文件,那些诡异的场景,还有那个女人…… "你怎么了?"姜槐注意到陆晚吟的异常,轻声问道。 "我…我……"陆晚吟说不出话来。那些可怕的记忆在她脑海中翻涌,让她无法直视姜槐的眼睛。 "看到了我的记忆吗?吃醋了?"姜槐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但这亲昵的动作却让陆晚吟浑身发冷。 是的,她看到了那些记忆。 那些令人战栗的真相,那些隐藏在姜槐温柔面具下的黑暗。 这就是她感到恐惧的原因。 姜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手指轻轻滑过陆晚吟的脸颊,在她耳边低语:"你......看到了什么? “......无心菜。”陆晚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而后她似乎是释怀了,并且为刚才的自己感到可笑。 是啊 我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普通人了吗。 【我们都是怪物】 这是姜槐曾经安慰自己的时候说的话。 他早就告诉过自己的,而自己爱的也就是他。 无论他是什么。 “我想告诉你,我很爱你。” 陆晚吟踮起脚,在姜槐的嘴唇上吻了一下。 这个吻似乎也帮她自己驱散了一切的阴霾。 姜槐愣住了,而后面对如此直球,即便两人关系已经不一般还是有些脸红。 “......我,我也是,爱你,不不,不说这个了,对了,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 他慢慢抬起手,陆晚吟也看向了姜槐的手。 此刻他的手慢慢化作了一只黑色的爪子。 “我似乎,掌握了暗帝的力量了。” 是吗 或许并不是偶然,而是你的身体,原本就记得这些力量的使用方式。 而我刚才看到了你的回忆,刺激到了你的某种.......本质。 这些话陆晚吟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说嘛,你一定可以的.......我永远都相信你,无心菜。” “那你能告诉我你的愿望吗?” 姜槐突然转头看着陆晚吟,笑着问道。 陆晚吟愣了一下,而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苦笑一声,背着手耸了耸肩。 “......圣诞老人.......我的愿望是......是个秘密。” 她朝着姜槐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俏皮的笑容。 。m. 第380章 风平浪静 狂风暴雨肆虐着海面,巨大的游轮仍在不断向漩涡驶去。 那只体型较小的怪物拼命用触手缠绕着船身,试图阻止这场灾难。 但漩涡的吸力太过强大,它只能勉强减缓游轮的速度。 就在这时,更多的触手从漩涡中伸出,如同贪婪的毒蛇般缠绕上小型怪物的身体。 那些触手力道极大,几乎要将它的触手撕成碎片。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但仍死死抓住游轮不放。 而咋深黑之中,女孩儿被无尽的黑暗和冰冷的海水所包裹,她蜷缩着身体,似乎拼了命在操控着什么。 无数细小的触手从四面八方涌来,密密麻麻地包围着那个娇小的身影。 女孩蜷缩着身体,脸上写满痛苦。 她能感觉到那些触手散发出的恶意,仿佛要将她撕成碎片。 【必须…坚持住…】 女孩咬着牙,努力支撑着自己的意识。 她知道,一旦自己在这里放弃,整艘船上的人都会死。 触手越来越近,有些已经刺入她的皮肤,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女孩感到一阵绝望,紧紧闭上了双眼。 就在这时,一个温暖的怀抱突然将她环住。 阿笙不知何时游到了她身边,他扯断了那些围绕着女孩儿的触手,而后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了另外的攻击。 【…不要!】 女孩慌乱地想要推开他。 她的泪水融入冰冷的海水中,眼中满是焦急。 【快走…我可以的…不要留在这里】 但阿笙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触手刺入他的身体,鲜血在海水中晕开,但他始终没有松手。 他低头看着女孩,眼中满是坚定和温柔。 女孩在他怀中微微颤抖。 阿笙的体温透过海水传来,带给她一丝温暖。 那些原本刺骨的疼痛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忍受。 【对不起.......是我.....太没用,妈妈也好....所有人也好,我都保护不了.......对不起.........】 他们就这样在深海中相拥,任由那些触手在身边肆虐。女孩能感觉到阿笙的心跳声,强劲而有力,仿佛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就这样,两人的身体缓缓开始下沉,沉入到了那最深邃的黑暗之中。 黑暗吞没了两人,也让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可似乎 黑暗并没有女孩儿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反而是从黑暗之中传来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原本冰冷的海水也在此刻变得温暖起来。 黑暗在深海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又似乎是爪子,形态虚无缥缈,但却稳稳地托起阿笙和女孩。 那些原本狰狞的触手一旦靠近,就会被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 女孩感受到这股力量,不由得浑身颤抖。 她下意识地往阿笙怀里缩去,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 阿笙能感觉到女孩的恐惧。 她娇小的身躯在他怀中微微发抖,温热的呼吸透过海水打在他的皮肤上。 但这黑暗中,阿笙却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是姜槐的力量。 在水中无法说话,阿笙只能收紧手臂,将女孩搂得更紧。 他的手掌轻轻抚过女孩的后背,试图安抚她的恐惧。 女孩的身体很柔软,即使隔着衣物,阿笙也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黑暗继续托着他们上升,周围的水压逐渐减小。 女孩的长发在水中飘散,不时擦过阿笙的脸颊,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她本能地用双手环住阿笙的腰,生怕被海水冲散。 阿笙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孩。 在深海的黑暗中,她的脸庞显得格外苍白。 长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气泡,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看上去楚楚可怜。 当黑暗将阿笙和女孩托出水面的瞬间,狂风暴雨瞬间将寂静撕碎。 闪电在乌云中肆虐,照亮了女孩苍白的脸庞。 他们仍旧能看到漩涡中心,那座山一般的巨物仍在咆哮。 它的触手疯狂舞动,试图抓住什么。 但女孩呼唤出的那只海兽已经消失不见。 游轮却也不再向漩涡驶去,因为此刻,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那整艘轮船都被一只巨大的黑色爪子从海面给托了起来。 乌云遮蔽了月光,只有偶尔的闪电划破天际。 这些黑暗如同活物般涌动,渗透进大海的每个角落。 它们凝聚成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形体,虚无缥缈却又实质可怕。 那黑暗所凝聚而成的怪物仅仅露出头颅,就已经遮天蔽日。 它咧开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那笑声中充满了邪恶的快感和扭曲的欲望。 神母的本体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 这里本是它的领域,是它统治的国度。 但此刻,黑暗已经席卷了一切。 就像它曾经与拉兹的无数次对决,只有完全驱散黑暗时,它才能与对手势均力敌。 而现在,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 这里已经成为了暗帝的主场。 暗帝凝聚的巨影抬起头,那由纯粹黑暗构成的身躯几乎遮蔽了整片天空。 它注视着神母那如山般庞大的本体,嘴角扬起一抹狰狞笑容。 神母怒吼着挥动巨大的触手朝着暗帝拍去。 但它的攻击总是在即将命中的瞬间穿透暗帝的身体。 暗帝就像一团活的黑雾,永远无法被实体触及。 暗帝突然膨胀,化作一片漆黑的潮水向神母扑去。 神母拼命挣扎,大海翻腾宛若世界末日,但黑暗如影随形,将它牢牢包裹。 那些想要反抗的触手在黑暗中不断消融,化为齑粉。 闪电再次照亮天际,映照出这场灾难性的战斗。 神母的身躯在暗帝面前居然会显得有些渺小。 它那庞大的体型此刻竟成了累赘,让它的动作变得迟缓。 而暗帝则游刃有余,它利用黑暗,不断变换形态进行着致命的压制。 雷鸣轰鸣,海浪咆哮。两个远古存在的战斗让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无数海洋生物在这场浩劫中丧生,成为两个庞然大物战斗的牺牲品。 神母已经感受到了绝望。 在这个被黑暗完全笼罩的世界里,它的力量被压制到了极点。 每一次挣扎都像是困兽之斗,徒劳而无力。 而暗帝则越发肆无忌惮,它的黑暗已经渗透进神母的每一寸血肉。 这并非拉兹在亲自和自己战斗。 那个人类.......他真的驾驭了拉兹的力量? 不对.......它才不是什么人类,有着人类的血肉骨骼甚至是灵魂。 但在这些伪装之下的,是一只无比丑陋,甚至连自己看了都会恶心的怪物 这是一场注定的结局。 在纯粹的黑暗领域中,暗帝就是绝对的主宰。 而神母,只能在这片黑暗中苟延残喘,直到被完全吞噬。 碎星站在甲板上,随时准备支援,但似乎并没有这个必要了。 姜槐已经完全掌握了暗帝的力量,在这样漆黑无比的大海之上他几乎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除了偶尔的闪电会让它的黑暗稍微消散,但几乎是瞬间便会重新凝聚。 当暗帝的黑暗逐渐开始包裹住神母的身体,碎星也意识到了一件事。 结束了。 天空中的闪电渐渐熄灭,雷鸣也开始消散。 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剩下黑暗在无声地蔓延。 黑暗如同退潮般慢慢消散,原本汹涌的漩涡也渐渐平息。 那由纯粹黑暗构成的巨大身影托起游轮,将其轻轻放回水面。 在它庞大的体型面前,这艘巨轮就如同一个精致的玩具。 神母的身躯正在被黑暗一点点啃食。 它那庞大的躯体开始溃散,化作点点碎片消失在空气中。 它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只能等待被彻底吞噬的命运。 夏玲玥趴在甲板边缘,伸手拉住了被黑暗托举在半空的阿笙和女孩。 她的手臂因用力而绷紧,衣衫被海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诱人的曲线。 阿笙一上船就脱力般躺在甲板上。他的衣服完全湿透,紧贴在身上显露出精壮的肌肉轮廓。 夏玲玥顾不上其他,直接扑了上去跨坐在他身上,揪住他的衣领。 "你这个白痴! 她朝着少年怒吼:"傻x!你逞什么能?!你明明从小就不会打架!只会挨揍!你明明从来都是个沙包!你逞什么能!你告诉我!! 阿笙被夏玲玥甩得吐了几口海水出来,而后有些疲惫地笑了笑。 “姐.......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个屁!”夏玲玥直接骂着骂着就哭了。 她紧紧抱着阿笙,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但语气却充满了愤怒。 “老娘一想到你就生气!气得不行....到现在也是!又急又气........” "你是什么东西!有你这样的吗?!"夏玲玥的声音越来越尖锐,但她的手臂却将阿笙抱得更紧。 她能感觉到阿笙身体的温度,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而阿笙也能感觉到夏玲玥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的皮肤上,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 “姐....你......你冷静点......” “你想死!还不如老娘直接帮你一把!”说罢夏玲玥直接张开嘴咬在了阿笙的肩膀上。 可那尖锐的鲨鱼利齿却没有刺破阿笙的皮肤,她并没有用尽全力,只是像撒娇一般把脸靠在了阿笙的肩膀上。 【他.....是,是我的......】 湿漉漉的女孩儿蜷缩在一边,有些嫉妒地看着两人。 醒过来的李玲安脱掉了外套,慢慢将其披在了女孩儿身上低声说道。 “别担心......他们是姐弟,是家人.......” 【呜.......】女孩儿把脸埋进了膝盖里,似乎还是有些心里难受。 墨羽站在甲板边缘,冷冽的眸子一直注视着海面。 当她看到那团黑暗缓缓靠近甲板时,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那一直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再也无法维持往日的冷静。 “呼.....总算能站在地面了......安心多了。”陆晚吟先一步从黑暗之中走出,而后是姜槐。 “严格来说这里也不算地面,我们还在船上。”姜槐笑着说道。 “哎呀!要你管要你管,本小姐说是地面就......诶!?啊!?” 墨羽冲了上去,一把将两人拥入怀中。 她那纤细的手臂用力收紧,生怕他们会再次消失。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愈发急促。 那双总是冷若寒霜的眼眸此刻竟泛起了泪光。 陆晚吟和姜槐互相搀扶着,身体还因疲惫而轻微摇晃。 但此刻被墨羽紧紧抱住,两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墨羽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小羽毛…"陆晚吟伸手轻轻抚摸着墨羽的秀发。 她的动作温柔而亲昵,就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鸟。 "好啦好啦,我们没事的。 她的声音柔软得像是能融化冰雪。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和你们一起,对不起......我在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没派上用场.......” 墨羽把头埋在陆晚吟的颈窝里,她能闻到陆晚吟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她最近每天晚上都会闻到的最熟悉不过的味道。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陆晚吟和姜槐的衣服,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让你担心了。 姜槐也抬手温柔地安抚着墨羽,手指在她的发间轻轻穿梭。 "回去请你吃甜品~"陆晚吟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墨羽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恩.......我们一起.....去吃。” 陆晚吟和姜槐一楞。 “不,不是,我没听错吧?!那个自律狂魔要吃甜品!?无心菜!!你快看看她是不是生病了!” 姜槐也赶紧抬手摸了摸墨羽的额头。 “......不像是发烧啊。” 墨羽的表情慢慢又变得冷漠了起来:“......要不你们还是再表演一次跳海给我看吧。” 事情似乎总算是尘埃落定。 但游轮的情况已经到了危急关头。 神母那庞大的躯体正被黑暗一点点吞噬,但它之前的攻击已经让这艘游轮伤痕累累。 轮机长豪大上带着一群工作人员正在引导乘客朝着甲板方向跑。 巨大的裂缝遍布船体,有些地方甚至能直接看到里面的钢筋结构。 海水正从这些裂缝中疯狂涌入,积水已经漫过了底层甲板。 原本辉煌的内饰此刻破败不堪,豪华的装潢被撕得粉碎,到处都是碎裂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属。 "所有人立刻上甲板!"轮机长豪大上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他的制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但眼神依然坚定。 "b区和c区已经完全被淹没了!我们必须马上撤离 清醒过来的船员们没有任何犹豫,只要还能行动的都开始各司其职,和觉醒者协会的成员们分散在各个区域,组织着乘客有序撤离。 但恐慌已经开始蔓延,人们推搡着往甲板方向涌去。 有人摔倒了,却又被后面的人群踩踏。 尖叫声和哭喊声此起彼伏。 "别挤!别挤!"一个船员试图维持秩序,但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嘈杂声中。 豪大上看着机舱传来的数据,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该死的,进水速度太快了。"他咬牙低声说道,"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小时整艘船就要沉了。 所有的逃生用船都在那些袭击之中最先被摧毁,现在这艘船已经无力再去承担一切。 “姜槐先生。”李玲安转头看向姜槐:“您在这里使用刚才那种力量,或许可以让所有人脱离险境,但是.......您的身份也必将暴露无遗。” 姜槐点了点头。 “您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对吗?”李玲安继续问道。 “......但有些事,总归是有人要去做的。”姜槐无奈地耸了耸肩。 游轮的倾斜度在不断增加,人们已经很难保持平衡。 走廊里的积水已经漫到了膝盖,冰冷的海水不断从破损的船体涌入。 游轮的倾斜度越来越大,人们扶着墙壁艰难前行。 冰冷的海水已经漫过膝盖,从四面八方涌入。 墙壁上的裂缝不断扩大,金属撕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李玲安看着姜槐,嘴角露出温和的笑容:"您和哥哥完全不同,但我能感觉到,你们在某些方面还是相似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深意,"放心吧,大家都会没事的。 姜槐刚想追问,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马达轰鸣。 他转头望去,只见大批搜救快艇正从四面八方驶来。 政府搜救队、觉醒者协会,还有海巡卫的觉醒者们已经包围了整个区域。 救援人员动作迅速而专业。他们架设起临时浮桥,协助乘客转移。一些经验丰富的海巡卫觉醒者发动能力,稳定着船体结构,为撤离争取时间。 医护人员在临时救护站紧急处理伤员,担架队来回穿梭。 芸洛看到姜槐等人安全,紧绷的表情稍微放松。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投入搜救工作。 她那高效专业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指挥调度井井有条。 几个小时后,救援工作接近尾声。 姜槐等人裹着保温毯坐在快艇上,望着那艘令世界惊叹的踏潮者在自己初次航行四天之后便一点点沉入海底,心里不禁感慨。 残阳如血,为这个历史性的时刻镀上一层悲壮的色彩。 至少......你也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保护了所有人。 姜槐怀里抱着那机械小球,在心里对这艘巨轮致敬。 芸洛在姜槐身边坐下,两人的身体在保温毯下若即若离。 她的眼神依旧冰冷,语气也很淡漠:"辛苦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次也是你解决的,对吧 姜槐摇摇头:"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可能真的解决不了任何事,不管是夜魔巡游的大家,还是那些牺牲的游轮工作人员和觉醒者,还有那些自告奋勇的好心人士,当然.......你们协会聘请的那位特别顾问可是功不可没啊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充满了释然。 芸洛看了看他的侧脸,又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机械小球,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远方。 黎明的微光洒在她脸上,为她冷峻的面容增添了一丝柔和。 海风吹起她的发梢,也轻轻拂过姜槐的脸颊。 突然,芸洛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姜槐:“你刚刚说什么?” “恩?我说这次是靠大家才......” “我问你最后一句话,你说........什么特别顾问?” 姜槐也愣住了,然后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这次协会请了个大牌,驻游轮的觉醒者协会同行人员里还有一位特别顾问,她.........” 就在这瞬间,姜槐突然发现 自己竟然是怎么也想不起那位特别顾问的名字,甚至连她的脸也开始慢慢变得模糊,就仿佛是她的存在都在消失一般。 “.......这次协会的工作人员里,没有什么特别顾问,你到底遇到了谁?你现在脑子还清醒吗?”芸洛问道。 “......我.......”姜槐用保温杯抵着额头,努力去思考,最后摇了摇头。 “不.......当我没说,我可能是太累了。” “恩,不过关于那个女孩儿,或许我有些事要和你说一下。” 芸洛说着看向了另一艘快艇上正坐在阿笙腿上,两人一同裹着保温毯的女孩儿。 “她的名字叫卡西迪亚,母亲曾经是群岛附近的一名神国信徒,她也是被邪教所迫害的人之一,只不过那一次神母知道了协会的计划,它利用了某种方式,让这女孩儿代替自己沉睡在了海沟,而被协会带走的那个女孩儿......才是真正的神母化身。” “所以说洛伦佐他们自己也不知情,以为监狱里的那女孩儿只不过是一个祭品。” 姜槐看着那女孩儿缩在阿笙怀里,好奇地左顾右盼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 她独自在这深海里呆了多久。 而且在感受到神母靠近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的也是要保护其他人 “协会能给她一个归宿吗?”姜槐问道。 芸洛叹了口气:“老实说,很难,她现在身体里也有着神母的力量,协会恐怕会把她送去门达罗萨的柴郡猫研究所。” “听说那是专门进行觉醒者力量的研究部门,对这种生物也有涉猎吗?” “或许吧。” 芸洛站起身,而后朝着船舱走去。 姜槐看着那女孩儿和阿笙,似乎是在心里做出了什么决定。 。m. 第381章 最好的苗床 三天之后,海域终于恢复了平静。 虽然不知道神母用了什么方法,那艘举世闻名的踏潮者最终沉没在波奇尼亚群岛附近。 在觉醒者协会和政府高层的共同协调下,当地政府同意协助处理神母那庞大的尸骸。 一艘小型运输艇正朝着海上平台驶去。平台建立在神母尸骸附近,周围布满了各种研究设备。 陵川站在船头,一身纯白色的神职人员服装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他眯着眼睛,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注视着那仍在被黑暗一点点侵蚀的巨大尸骸。 神母的尸骸庞大得难以想象,即使已经被暗帝的力量吞噬了相当一部分,剩余的部分依然如同一座小岛。 黑暗如同活物般在尸体表面蠕动,不断将其分解吸收。 腐烂的气息混合着海水的咸腥,在空气中弥漫。 在陵川身后,站着一名少女。她穿着特制的拘束服,嘴上戴着防咬器。 拘束服紧紧贴合她的身体,勾勒出纤细的曲线。 少女突然皱了皱鼻子,似乎从咸咸的海风中嗅到了什么特别的气味。 "这可真是麻烦了啊。“陵川轻声说道,目光依然停留在神母的尸体上,声音里满是温和:”协会虽然对暗帝的突然出现感到疑惑,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在它的力量彻底吞噬神母之前,采集到有价值的样本,可已经破坏成这样了,连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了。 毕竟这种不属于兽的威胁或许并不只神母一个,今后人类要面对的可能除了兽之外还有更多未知的东西,必须要为此做好准备。 船只靠近平台,研究人员们正在紧张工作。 他们穿着防护服,小心翼翼地从尸体上采集组织样本。 每个样本都被立即放入特制的容器中,以防止被暗帝的力量污染。 小艇靠岸,陵川和那名穿着拘束服的少女乘坐电梯上到平台。 协会成员立即迎了上来,对倒生树愿意参与善后工作表示感谢。 陵川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彬彬有礼地回应每个人。 一些协会成员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那名少女身上。 拘束服紧紧箍住她纤细的身躯,防咬器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诡异的眼睛。 感受到这些注视,少女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光芒。 【你们......】 模糊的声音从防咬器后传出。 陵川立即转身,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但眼神已经变得危险。 少女撇了撇嘴,识趣地闭上了嘴。 "这是我的助手,"陵川向负责人介绍道,"她的觉醒异能比较特殊,也不太好控制。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不要和她交谈。 负责人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 他带着两人来到平台内部,这座平台环绕着神母的尸骸而建,从内部区域可以直接观察到那庞大的躯体。 陵川站在平台三层,背着手打量着眼前的尸骸。 "这可真是不好办啊。"陵川轻笑一声,缓缓抬起手。 他的手指触碰到尸体表面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少女站在他身后,鼻子轻嗅着空气。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从这具尸体上感受到了什么特别的气息。 防咬器后传来细微的喘息声,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渴望。 负责人和其他研究人员都保持着一定距离。 他们注意到陵川碰触尸体时,那些正在蠕动的黑暗竟然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个发现让他们既兴奋又恐惧。 陵川的手指轻轻滑过尸体表面,就像在抚摸情人的肌肤。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上的笑容更加深邃。"真是个完美的苗床啊。 他低声说道:"不知道你是否能成长为我希望的样子。 “陵川先生。”平台负责人兴奋地走上前:“请问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 陵川没有转身,声音依旧温和地说道:“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但是我可能会需要用到这具尸体。” 负责人有些疑惑,不知道陵川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继续发问,那少女已经挡在了他和陵川身前,随后她微微抬起头,一双邪魅的眼睛凝视着负责人。 【这里由倒生树全权负责,你现在听到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最高指令,将这些指令传达给你的上级和下级,每个听到这句话的人也会同样执行该条指令,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将作为最高机密封存】 负责人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变得黯淡。 “......遵命,立刻执行该指令,我们会全力配合倒生树。” 他慢慢转身,走向了自己的下属和科研人员,他机械地复数了那少女的言语。 随后那些人眼神也变得无比黯淡,机械地转过身,将这些话一个接一个传了下去。 “帮大忙了啊,小言。” 陵川依然没有转身,但语气变得更加轻快了一些。 【嘻嘻】 少女凑到陵川身边,她的声音始终隔着防咬器,似乎那防咬器里还有着某种约束装置,让她口中传出的声音变得无比朦胧。 【不用客气,毕竟原初七兽里最友善,最乐于助人的就是我了】 “哈哈哈哈。”陵川爽朗地笑了起来,而后他的手突然插入了神母的尸骸之中,随后从中取出了一块墨色的晶体。 “那再帮我一个忙吧,你和暗星女士比较熟悉,把这东西交给她,在和典狱长的战斗中,暗星女士会需要用到这东西的。” 少女的手因为被拘束服给束缚无法接过晶体,而后她居然直接挺起胸口,顺势让那晶体没入了自己的胸口。 “哈哈哈......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让一位神职人员做这样的事。” 陵川朝旁边挪了一步,即便是他也觉得这少女的举动太过于出格了。 少女嘻嘻笑了两声,并没有对陵川的话给予回应,反而是问道。 【我还以为,你很中意那位典狱长呢,毕竟你如此尽心尽力去指导他,甚至在金陵城的战斗中,你也没有选择站在小暗星的身边,这可是让她很生气呢】 “典狱长是一块璞玉,需要精雕细琢才能展现出它最精致的一面,但很可惜,如果这块璞玉的内部注定含有某种放射性元素,那即便它再美,我们也必须要让其化为齑粉。” 【搞不懂呢,不过我对这些事没有兴趣】 “是啊,小言,毕竟就连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对什么感兴趣,你的目的是什么,作为原初七兽之一,你的确是最友善的一个,但也是最让我害怕的一个。” 听到陵川的话,少女眼神里立刻闪烁出了星星。 【真的真的真的?我让你害怕?我比灭世者还让你害怕?】 “哈哈哈哈。”陵川的笑声有些一些尴尬:“那是不同的感觉。” 【嘁~】 “好了,接下来这里便是我的领域了,你也快些离开吧。” 【渣男~用完就把人家扔了~贤者时间了吗?讨厌~】 “......所以说不要和一位神职人员说这样的话啊,果然我还是不太会应付你啊,小言。” 。m. 第382章 家庭地位 踏潮者事件已经过去一周,凌羽市的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 在夜魔巡游据点二楼的办公室里,阿笙正试图专注于面前的文件,但这并不容易。 他的打字速度和杜轻鸿不分上下,最后实在没辙了,觉得还是用纸质文件处理比较快一些。 那个从踏潮者事件中救下的女孩正坐在他的大腿上,两只白嫩的小脚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她换上了一条可爱的连衣裙,衬托出纤细的身材。 虽然头发还带着些许水珠,但这反而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别动,"阿笙温柔地说道,"小心把文件弄湿了。 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但身体却往阿笙怀里缩得更深。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夏玲玥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皱起眉头。 女孩被吓了一跳,立刻转身紧紧抱住了阿笙。 “这他妈是办公室!给我好好工作啊!”夏玲玥声音不悦地说道。 “......姐,好好工作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点.......” "我有话要和你说。 夏玲玥打断了阿笙的话,然后冷冷地看着那女孩儿说道:"你先出去。 女孩用力摇头,小手抓着阿笙的衣服不肯松开。 她的身体紧贴着阿笙,似乎生怕被人抢走。 "姐,"阿笙有些为难地说,"要不就让她在这儿吧 女孩悄悄转过头,朝夏玲玥做了个鬼脸。 她的动作看似天真,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得意。 这个小动作彻底激怒了夏玲玥。 她指着缩在阿笙怀里的女孩:"还有你!别一直缠着他!这是我弟弟!我弟弟!赶紧起来!出去!出去!! 女孩不为所动,反而更用力地环住阿笙的脖子。 她的身体在阿笙怀里微微发抖,但眼神中却带着倔强。 她不愿意离开这个给她安全感的怀抱,即使面对夏玲玥的怒火也是如此。 夏玲玥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怒火中烧。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能和阿笙如此亲近,而阿笙居然不觉得烦!? 这让她感到非常愤怒。 但这种愤怒并不是因为吃醋,而是一种,很微妙的别的感觉。 按照夏玲玥之后的话来说就是:总觉得自己养了很久的狗狗被别人给捡走了,很不爽。 此刻的夜魔巡游据点外。 姜槐和陆晚吟还有墨羽也是形影不离,当然,如果算上身体里那只小狐狸的话,就是四人行。 虽然现在夜魔巡游租了办公楼,但也基本只有芸洛和杜轻鸿会常驻那边,指导新入职的员工办公。 而这些员工大部分也都是仰慕炎龙的觉醒者,到这里姜槐才知道杜轻鸿的人气其实在觉醒者中非常高。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他深陷逃兵风波,只怕现在协会早就已经让他参加分会会长的竞选了。 而姜槐,墨羽和陆晚吟基本每天也会来据点这边报个道。 “大学那边的休学差不多可以取消了,学院也通知我们可以继续回去上学。” 陆晚吟和以前一样,喜欢背着手倒退着走路,据她自己说是为了防止墨羽偷偷去摸姜槐的手。 但很显然,墨羽此刻已经直接抱住了姜槐的胳膊,但陆晚吟也没说什么,那这种走路方式也就只是一种习惯了。 “现在来说的话.......感觉毕业证不太重要了啊。”姜槐说道。 墨羽却摇了摇头:“哥,学位证书非常重要,即便是在协会,高学历觉醒者才能第一时间接触到楚家那些需要人才测试的武器,别小看了那些武器,即便是对我们,那帮助也非常大。” “原来如此,那么凌羽市大学的含金量如何?” “......”墨羽别过了头,不说话了。 “喂喂喂!我们凌羽市大学也不错好吧!虽然不是那种985,211,但也是.....好好的大学?”陆晚吟说到后面自己都没什么底气了。 “.......普通人来说,的确算是不错的大学,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们两个能继续提升学历,最后能去门达罗萨进修。” 墨羽这一句话让两人都懵逼了。 门大是他们能进的?? “也不要妄自菲薄嘛,无心菜,说,说不定人家觉得我们是人才呢?”陆晚吟已经开始给自己心理安慰了。 “我感觉现在的我们俩去面试,只会被人说一句‘门达罗萨只培养精英,从来不会培养角色’。” “就算不去门大,至少也请你们拿到学位证,哥,叔叔阿姨也不想看到你连大学毕业证都拿不到,对吧?” 姜槐叹了口气,学业啊.......考虑到父母的层面,果然还是要拿到学位证书会让二老安心一些吧。 “主人!我也想穿校服!我也想和你一起坐在教室里上课!我也想.......” 姜槐抬手把那胸口冒出来的狐狸脑袋按了回去。 “首先......大学哪儿有校服!然后!你现在入学也只能当个大一新生!怎么也做不到在一个教室上课的!” “那!那至少!让人家当你的学妹!穿着制服!在,在没人的体育仓库里!你,你忍不住把人家按在体操垫上嘿咻嘿咻!” 狐狸脑袋不停扑腾,似乎很想钻出来。 “啊!谁来让这只狐狸停止发情啊!”姜槐简直哭笑不得啊。 一边说着话的时候,三人也来到了夜魔巡游据点的楼下。 "给老娘滚出去!! 就在这时候,愤怒的咆哮声从二楼传来,紧接着一道人影从窗户飞了出来。 阿笙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正好落在刚买完东西回来的姜槐三人面前。 烟尘四起,阿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衣服被摔得有些凌乱,露出结实的腹肌。 头发也因为冲击而散乱,更显出几分凌乱的美感。 "喂喂,不要朝窗外乱扔垃圾啊!砸到花花草草怎么办啊! 陆晚吟双手叉腰,抬头朝窗户大喊。 姜槐看着地上的阿笙,眉头微皱:"晚吟……这大概不是什么垃圾。 他的目光在阿笙身上扫过,似乎在思索这人到底有多皮糙肉厚.......感觉他光靠着肉身,就已经快能和百骸拼硬度了啊 墨羽默默走上前,伸手扶起了阿笙。 阿笙顺势借力站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和没事人一样,连皮都没破一点。 "你姐又喝酒了?不是说好了戒酒了吗 姜槐忍不住问道。 阿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地说道:"这是常有的事,我已经习惯了。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被从二楼踹飞对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说真的,你如果还记得以前的事,我很好奇啊,你爸妈都不管的吗?”陆晚吟看着阿笙问道。 “晚吟姐姐,不瞒你说。”阿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仰头看着天空,眼神里满是哀愁。 “我妈揍我爸,比我姐揍我狠多了,你们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 姜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赶紧捂住了阿笙的嘴:“行了行了!别让她们知道那种事!” 他是在为自己着想,霜冉和墨羽倒不会这么过分,要是陆晚吟这任性的大小姐学会了,以后自己的日子岂不是难过了。 。m. 第383章 诚如甜品所说 为了让夏玲玥消消气,最后陆晚吟强行把她带出去,说是要带她去吃最近新开张的一家甜品店。 那家甜品店有一种限量款蛋糕,每天限量出售五十份,所以必须上午去买,现在正是好时候。 陆晚吟拉着夏玲玥的手臂,一路小跑着穿过街道。 她兴奋地描述着新开甜品店的限量蛋糕,眼睛闪闪发亮,甚至不自觉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模样不仅贪吃,还透着一股撩人的天真。 夏玲玥看着她这副模样,气已经消了不少,但还是装作不耐烦地说道:"什么样的小孩子这么喜欢吃甜食啊?吃这么多你不怕发胖吗 她的目光在陆晚吟身上游移,似乎在探寻甜食是否真的影响了这具年轻的身体。 "哎呀,你不要和小羽毛说一样的话嘛 陆晚吟撅着嘴别过头,嘴巴撅得老高,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委屈。 "甜食是可爱女孩子永远的朋友,美少女要是没有甜食,就像是西方没有耶路撒冷!是不完整的 夏玲玥冷笑着耸了耸肩,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陆晚吟。 "咦,你不吐槽我吗 陆晚吟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吐槽你什么?吐槽你的身材? 夏玲玥突然坏笑着伸出手要去掀起陆晚吟的上衣。 那纤细的腰肢和平坦的小腹瞬间暴露了一小截在空气中,肌肤白皙如玉。 "你也没有小肚子啊,我吐槽你什么 "啊!"陆晚吟惊呼一声,脸瞬间红透。 她慌忙按住衣服,但那片肌肤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夏玲玥的指尖。 "对,对啊!我本来就没有小肚子!只有小羽毛天天打击我 陆晚吟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但很快又想起了什么:"不对不对我不是说这个,就是…耶路撒冷啊,你不疑惑我说的是什么东西吗 夏玲玥收回手:"好像是什么教会的圣地吧,不感兴趣,没怎么了解过,怎么了? "啊!你居然知道!"陆晚吟双眼放光,欣喜若狂地蹦蹦跳跳:"明明我在网上搜索都搜不到半点信息!你居然知道 “也不是什么太冷门的知识吧,既然我都知道,说明还是挺普通的?” “一点都不普通!!”夏玲玥激动地说道。 在夏玲玥面前,她终于找回了那个社交狂魔的感觉,似乎又成为了同学们心中的小太阳。 “我从小和身边的同学们说起这些东西!他们都说这些是我编的!就算去和老师说!老师也说没有这些东西!” “恩.......或许是因为你太烦人了?”夏玲玥竖起一根手指,笑着说道。 “才没有!我很受欢迎的好吗!不过太好了,呜呜呜,老岳告诉我的那些东西原来不是骗我的呜呜呜!” “喂喂!别突然抱着我哭啊!啊.....你真是......”夏玲玥有些手足无措,但最后还是不耐烦地拍了拍陆晚吟的后背。 “行了,你不是说那蛋糕卖得很好吗?再耽误下去就要被人买光了哦。” “哦!对!你提醒我了!谢谢你!善良的小鲨鱼!” “谁是小鲨鱼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二人的目的从陆晚吟陪着夏玲玥散心成了夏玲玥陪着陆晚吟去买蛋糕。 但总之结果是好的。 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时候当你以为结果是好的时候,命运就会突然和你开一个玩笑。 比如现在二人站在蛋糕店门口看着已经排到门口的队伍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估计没戏了,要不撤了?”夏玲玥问道。 “来都来了!”陆晚吟不服气,拽着夏玲玥就站在了蛋糕店门口排起了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明明只是排队买个蛋糕,但陆晚吟此刻却是在内心里开始了疯狂的算计。 “......蛋糕店早上8点开门,早高峰是在8点20,现在是8点30,满打满算我就当这群人是饿死鬼投胎的,现在最多也就卖了30份,按照现在排队的进度,到我们的时候.......” 夏玲玥一副死鱼眼看着大脑疯狂运算的陆晚吟,有一种想吐槽,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起的感觉。 她的人设是学霸吗? 她的脑子有这么好使? 还是说人类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都是会突破极限的? 那个东西叫什么来着.....zone状态? 好可怕啊......我旁边这个女人的眼睛在闪烁着科学家的光芒啊,救命啊。 就在夏玲玥脑子里疯狂吐槽的时候,陆晚吟已经计算出了结果。 “还剩一份....还剩一份,应该来得及!会赢的!!” 她满眼的自信,猛地抬起头看向正前方的柜台。 “请您拿好~这是今天的最后一份~恭喜您~” 但陆晚吟看到的却是刚好排在自己前方的那位顾客买走了最后一份蛋糕的场景。 陆晚吟面无表情走到柜台。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香香软软qq糯糯小蛋糕一份。”她语气平淡地说道。 “啊.......非常抱歉,最后一份刚才已经.......” “.......我要一份香香软软qq糯糯小蛋糕一份。”她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说话没有任何感情。 “......所,所有说,限定款的蛋糕刚才已经........” “再做一份吧!!再做一份吧!!求你们了!!就算是边角料也可以啊!!” 陆晚吟突然把一旁嘴角抽搐的夏玲玥拽了过来。 “求你们了!!做一份吧!这孩子什么都会做的!” “啊?!你能不能别若无其事地把我卖了啊!”夏玲玥一张嘴就露出了那一口鲨鱼牙齿,服务员吓了一跳,但也意识到了这应该是两名觉醒者。 “真,真的很抱歉.....”年纪稍微大一些的服务员赶紧说道:“因,因为是限定蛋糕,所以原材料都是新鲜的,真的已经.......已经没有了......我们还有很多别的蛋糕和甜品,您,您要不要.......” “我不我不我不啊啊啊!!”陆晚吟直接开始在柜台前撒泼打滚。 “行了行了!别闹了!害得我都感觉丢人起来了!”夏玲玥把陆晚吟拽起来。 “呜呜呜,可是我专门带你来买的,要是你吃不到那个蛋糕!你会哭的!” “我才不会哭啊!你真的是为了我买的吗!?反而现在是你在哭啊!” 正当陆晚吟沮丧之际,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突然出现在柜台上。 她的目光立即被吸引,颤抖着声音问道:"限定的…蛋糕 "让给你们。"一个温和但低沉的声音响起。 陆晚吟和夏玲玥同时转身,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站着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相貌精致得如同人偶。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女式小西装和格子裙,衬托出纤细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陆晚吟的心跳几乎停滞。 少女的美貌简直让人窒息,既优雅又可爱,像是精心打造的洋娃娃。 "……这娃娃好可爱,我可以把她抱回去养起来吗?"陆晚吟傻乎乎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喂喂!你这是在犯罪啊!"夏玲玥赶紧制止,"而且这不是娃娃!这是个人啊!还有!如果真是娃娃,为什么你要用养起来这个词啊!你果然想犯罪吧 少女微微歪头,动作优雅得令人心醉。 她看着两人问道:"你们不要吗?那我拿走了。 说着就要去拿盒子。 陆晚吟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少女抱起。 少女娇小的身躯在她怀里,散发着淡淡的体香。 "啊啊啊!你真的好可爱啊!!你是什么小天使吗!是什么公司生产的最新型的人偶吗!?你也太好看了吧 陆晚吟忍不住用脸颊蹭着少女柔嫩的脸蛋。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瞥向夏玲玥。 那一眼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夏玲玥浑身打了个寒战,她立即行动起来。 "所以说不要犯罪!不要犯罪啊!同性性骚扰也是犯罪啊!!还有!不要阻止别人正常营业啊!走了!走了! 夏玲玥一边喊着一边去拉陆晚吟。 她能感觉到陆晚吟紧紧抱着少女不愿撒手,少女柔软的身体在两人之间若即若离。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夏玲玥拽着陆晚吟,陆晚吟抱着少女,少女则不忘拿起蛋糕盒子。三人就这样在店员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蛋糕店。 半小时后,终于冷静下来的陆晚吟在一家咖啡店里朝着坐在对面的少女低下了头。 “真的.......很抱歉........” “没事。” 少女则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这种冷漠给她的美貌染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 夏玲玥也不得不承认。 虽然现在夜魔巡游已经是美女如云了。 且不说陆晚吟和霜冉这样的美人,芸洛也是颇有姿色。 和眼前这少女似乎有些相同感觉的墨羽在某种气质上也是完全比不上眼前的少女。 为了对少女的无礼表示歉意,陆晚吟请她喝了咖啡,但她好像更喜欢吃甜食,在咖啡店也点了一堆甜品。 这一点让陆晚吟很高兴。 果然美少女就应该搭配甜甜的东西! 不过陆晚吟也有些好奇。 这么漂亮的少女,自己就算在街上只看一眼也会认出来的。 在凌羽市生活了这么久,似乎从来没有瞥见过一眼,更别说还有些专门发掘高颜值人群的摄影师,也没见她的照片出现在网上过。 这不应该啊 “我可以走了吗?” 几乎就在几分钟内,也就是陆晚吟晃神的期间,桌上的甜品居然已经被那少女一扫而空。 “.......啊?我,我想好好感谢您,把限量款蛋糕让给我。” “营销手段。” 但从少女的嘴里却只冒出了这句话。 “诶?”陆晚吟疑惑地看着少女。 “霜糖和蛋奶的比例失调了,终归只是商家为了营销而刻意制作出的噱头。” 夏玲玥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你.......之前吃过?” “没有。”少女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这种程度,只闻气味就可以知道。” 哇.......出现了,比陆晚吟更病态的甜食狂魔,这是要吃多少甜食才能锻炼出来的技能啊 虽然夏玲玥想吐槽,可陆晚吟已经是两眼放光了。 面对这简直比李玲安还要让她惊喜的美少女,陆晚吟完全不管不顾了。 “我!我可以和您交换联系方式吗!我我不是什么变态!也不是坏人!” “喂喂......你刚才可是当众猥亵别人啊。”夏玲玥小声提醒。 陆晚吟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有些尴尬得低下了头。 但那少女似乎并不在乎,可是也没有回答要不要交换联系方式这个问题。 反而是看向了夏玲玥问了一句:“这里,你觉得怎么样?” “啊?”突然被搭话的夏玲玥愣住了。 啥情况?为啥冲我来了? 如果是平时,夏玲玥根本懒得搭理这种陌生人的话,不过不知道为啥 总觉得我要是不回答她,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你说的......这里,是这家咖啡厅?” 少女摇了摇头说道:“这座城市,或者说,你现在所呆的地方,你喜欢吗?” “.......这不关你的事吧,你有点管得太多了啊。”夏玲玥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就顺口说了出来。 少女眼神突然变得冷漠了一些,看向了夏玲玥。 “.......”夏玲玥打了个寒战,连刚才那种吊儿郎当的坐姿也变成了正襟危坐。 “........怎么说呢,还,还好吧?这座城市,恩......至少我现在觉得挺好的。” 虽然模棱两可,但夏玲玥还是好好地回答了少女的问题。 这让陆晚吟都吃惊了。 “......什么情况,你怎么变得这么乖?你是铝铜吗?”陆晚吟小声问道。 “滚犊子!”夏玲玥骂了一句,但立刻发现她骂完这句后,对面座位的少女站起了身。 她身体条件反射一般坐得更端正了,而且和陆晚吟一样低下了头,甚至有一种要道歉的冲动。 可少女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吗?你喜欢就好。” 说罢便转身要走,可走到一半突然又小跑着回到了桌边,她微微有些脸红,然后看着陆晚吟和夏玲玥面前的甜品问道:“你们吃吗?” “啊?啊......我,我不吃了。”夏玲玥说道。 “我也不,不吃了,毕竟有您送给我们的小蛋糕。”陆晚吟回答。 少女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突然一改刚才的优雅,把两人眼前的甜品抓起来吃了个干净,最后还把夏玲玥面前的那杯蜂蜜柚子茶一饮而尽。 “哈~”做完这一切,少女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但这种表情几乎只维持了一秒,之后她再次面若寒霜,朝着两人点了点头。 “走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直接走出了咖啡店,只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陆晚吟和夏玲玥。 “......什么情况啊,那人.....该不会真的是个人偶,然后需要甜品来充当燃料吧?”夏玲玥问道。 “不知道啊......但是她这么吃,不怕长胖吗?”就连陆晚吟都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与此同时。 在商店街的另一头,戴着口罩,帽子和墨镜的李玲安似乎很焦急地在寻找着什么。 “去哪儿了去哪儿了!才一会儿不见,到底跑哪儿去了....啊!真是的......” 随即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找什么?” 李玲安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和陆晚吟等人在咖啡厅吃甜品的少女。 “啊!姐姐!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李玲安拉住了少女的手:“真是的......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到处乱跑,你身上又没钱,要是走丢了就要去睡桥洞了!” “......不要说的我好像个低能儿一样。” “知道啦~不过保险起见,姐姐,我问一句啊......你应该没有去见什么不该见的人吧?”尽管包得严严实实,但李玲安的声音出卖了她此刻的紧张。 “谁知道呢。”少女转过头,看向了自己走出来的那间咖啡厅,脸色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 “看来是白担心了。” “快走吧......偃师大人之前留给我们的线索需要去处理,不过......姐姐,我好饿啊,你不是去买早饭了吗?” 李玲安话音未落,少女就轻轻打了个嗝。 “......姐姐,我姑且问一句,你应该没有把自己可爱的妹妹扔在这里,自己跑去饱餐了一顿,对吧?姐姐你做不出这样的事,对吧?” “.......谁知道呢。” “呜......姐姐,你变了.....” 。m. 第384章 我要成为你的新娘 在陆晚吟和夏玲玥离开这段时间,姜槐也和阿笙谈了谈,当然并不是因为什么要尊重姐姐之类的话题。 姜槐要说的话题更加深远也沉重一些。 那便是此刻一直粘在阿笙身边的那位女孩儿的事。 “你叫卡西迪亚,对吗?” 姜槐一边给女孩儿剥了个橘子一边说道。 女孩儿并不惧怕姜槐,因为姜槐和阿笙是唯一能听得懂她说话的人。 但是比起姜槐,女孩儿更喜欢粘着阿笙,或许是因为.......心智? 姜槐这么想着,微笑着将橘子递给了女孩儿。 女孩儿伸出双手捧着橘子,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姜槐,然后张了张嘴。 “啊.....哦!” “她在和你说谢谢。”坐在姜槐身边的墨羽翻译道。 “等等,你为什么也能听懂她的话,还有,这世界上有你翻译不了的语言吗?” 姜槐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她转头看着墨羽问道。 “我听不懂猫咪说话,这种生物真的很神奇,你完全不知道它们看着你的时候是想表达什么,但是那双眼睛就是可以让你产生一种非常怜爱的冲动。” 墨羽面无表情回答。 “简单来说你就是猫奴嘛......”姜槐想起来墨羽在外面只要看到流浪猫就一定要上去摸两把。 虽然猫很灵敏,但谁快得过她啊。 遭到她毒手的流浪猫不计其数。 “啊~啊哦~” 【谢谢......~】 本来姜槐还觉得墨羽是乱猜的。 结果女孩儿又重复了一次,顺便话语还传入了姜槐的脑子里。 “她又对你说了一声谢谢。”墨羽说道,同时微微挺起胸脯,看上去就像是在炫耀,你瞧,我说的没错。 她这副样子让姜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女孩儿看到姜槐揉墨羽的脑袋,转头看着阿笙。 “啊.....啊哦.....!哦!” “她说她也要摸摸头。” 被姜槐揉着脑袋,刘海把眼睛都遮住的墨羽继续翻译。 “这样吗?”阿笙抬手放在女孩儿脑袋上,他的手很大,看上去就像是把女孩儿的脑袋给捏住了一般。 “哈哈哈......哦~!” “她说很舒服。”墨羽说道。 “咳咳,好了好了,别搁这儿逗猫了,我有正事要说。” 姜槐为了不做个坏榜样,也是想把手挪开,但墨羽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让他只能继续把手放在自己脑袋上。 墨羽难得主动一次,姜槐也不说啥了,他一边摸着身旁黑猫的脑袋,一边看着阿笙说道。 “关于这女孩儿之后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吗?” 阿笙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姜槐大哥,为什么要问我?” “现在看来,她只愿意粘着你,难道你很讨厌她吗?” “诶......?”女孩儿听了姜槐的话,突然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的头发立刻开始变得湿漉漉的,几根触手也从她裙底啪嗒一声耷拉在了地板上。 不过姜槐他们也都习惯了,这似乎是女孩儿清楚低落的某种表现。 那些水渍就如同她的泪水一般,至于触手 就当作是某种情绪激动之后的副产物吧。 “啊.....啊哦!哦......” “她问你,是不是很讨厌她。” 墨羽身体已经完全靠在了姜槐的身上,语气都有些绵软了,但还是很好地在充当翻译。 “明明她可以把声音传递给我们,为什么要用嘴说话呢。”姜槐小声询问。 “可能是她因为不想被我们当成怪物吧。”墨羽低声回答。 这句话让姜槐有些触动。 她原本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被神国教徒以及神母当做了某种蒙骗协会的手段,这么多年她在那深海之中所感受到的东西不是别人能想象的。 “我怎么可能讨厌她。”阿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回答道。 “倒不如说,我感觉自己多了个妹妹,原来有一个年纪小的家人是这种感觉。” 阿笙说着更加温柔地抚摸着女孩儿的头发。 “明明是这么可爱的小家伙,我姐姐为什么从小就揍我呢,难道我小时候不可爱吗,还是说当姐姐的都这样?” “.......”姜槐苦笑着没有说话,因为怀里的墨羽此刻虽然面无表情,但手却轻轻地在捏着姜槐的胳膊,就好像是在表达某种不满一般。 “对啊,有一个弟弟或者妹妹,明明是这么让人羡慕的事,尤其是妹妹还那么可爱,为什么有些人喜欢欺负自己的弟弟妹妹呢。” 墨羽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句话让姜槐内疚极了。 “墨羽姐,你小时候也有哥哥吗?”阿笙疑惑地问道。 “恩,有啊,我可是有一个.......好哥哥呢。”墨羽说着又捏了一下姜槐,那语气都变得有些戏谑了。 “那你哥哥应该和我姐姐一样,辛苦你了,墨羽姐。” 姜槐不禁回忆起小时候,对那个自己误认为是小男孩儿的孩子,自己好像真的天天都在欺负“他”。 墨羽小时候很胆小,自己就装鬼吓她,她害怕一个人睡,自己就专门在她睡着之后悄悄躲到床下,等她醒了发现自己不在哭着找自己的时候突然从床下探出一个脑袋让她哭得更厉害。 什么抢她的东西吃,把爸妈给我用来给两个人买零食的钱自己独吞,把她的鞋子扔河里之类的事好像已经数不清了。 “.......还有什么要狡辩吗?亲爱的哥哥。” 墨羽微微抬眼,那在长长刘海遮盖之下隐约浮现出的瞳孔正带着一丝平时看不见的邪魅看着姜槐。 “我......那啥,我........” 姜槐想了半天,最后泄了气一般说道:“我反省,对不起......” “乖。”墨羽抬手捏了捏姜槐的脸,而后对阿笙说道。 “那么你愿意把她当做真的妹妹吗?” “恩?”阿笙愣了一下。 “姜槐刚才问你那个问题的意思,就是在问你,想不想让她留在你身边。” 阿笙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姜槐和墨羽问道:“意思是.......我们不用把她交给协会吗?” “前提是你愿意照顾她。”姜槐笑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家里人太多了,其他人又听不懂她说话,这样看起来只有你能担任这个工作了,杜老师也已经和协会申请了,只要我们能为这女孩儿做担保,协会方面可以暂时让女孩儿呆在夜魔巡游,毕竟保不准哪天神国的余孽会把目标转向这个孩子,她也是拥有神母一部分力量的孩子.......” 姜槐说完之后,阿笙仔细思考了一下,而后低下了头看着女孩儿。 “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做我的妹妹吗?” 女孩儿眨了眨大眼睛,然后用力摇了摇头,水渍甩得到处都是。 “啊!!啊哦哦!!哦!!” “.......果然,你不想让我照顾你吗?”阿笙眼里透出了一丝失落:“果然我这种人,只能照顾霸王龙对吧。” 墨羽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和霸王龙有什么关系,但她刚才的意思是,不想做你的妹妹,因为她要成为你的新娘。” 这下姜槐都倒抽一口凉气了。 “......墨羽,你别乱说啊,这种复杂的语境你也能翻译吗?” “哥,自从掌握了碎星的力量之后,我对于生物的情感十分敏锐,我可以将这种情感切断,也可以读懂这种情感所代表的含义,请你不要怀疑我。” 墨羽似乎是因为被姜槐怀疑有些不高兴,姜槐赶紧闭上了嘴。 “新娘........?” “啊!!嗷哦!” “她说,我会为了成为你的新娘而努力的!” “.......墨羽,不用连语气也学出来,虽然挺可爱的。” 阿笙和女孩儿四目相对。 这两人的体型差让姜槐想到了一个非常不妙的东西。 usb强行连接手机充电口 不行!我在想什么!卧槽!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就在姜槐满脑子胡思乱想的瞬间,楼下传来了陆晚吟的声音。 “人呢人呢?快点下来!!我告诉你们刚才我看到了一个好漂亮的妹妹!!” 。m. 第385章 追捕令:暗星 “也就是说,你看到了一个超级漂亮的人偶?你确定是人偶?”姜槐一边吃着陆晚吟和夏玲玥买回来的油条豆浆一边问道。 “那么可爱,又那么冷漠,不就只有人偶了吗?!”陆晚吟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 但姜槐还是有些不相信。 毕竟陆晚吟总是喜欢夸大一些事。 “玲玥!!玲玥你也看到了对吧!?” “啊?啊........”夏玲玥瘫在沙发上,她翘着腿,嘴里叼着棒棒糖,似乎也回忆了一下刚才遇到的那少女。 “怎么说呢,的确挺漂亮,但感觉没让我有多么震惊。”夏玲玥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骗人!你少来!”陆晚吟扑到沙发上捏着夏玲玥的脸。 “你刚刚见到她的时候不是和我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吗?!” “啊喂,别捏我,啊烦死了,与其说当时我是在震惊她的美貌,倒不如说是突然有些害怕。” 夏玲玥没有去推开陆晚吟,只是别过了头,姜槐发现她脸上此刻也有一些不自然的感觉。 “我想想怎么说啊,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但是啊。”这次轮到夏玲玥组织语言了。 “就是有一种翘课和朋友去街上溜达,然后被自己家长发现了,那种感觉你们能懂吗?” 很显然没人能懂。 阿笙慢慢站起来,走到了沙发边。 “干啥啊?”夏玲玥不耐烦地看着阿笙,然后阿笙突然蹲下身子抱住了夏玲玥。 “卧槽!你,你他妈的干嘛呢?!” 夏玲玥被吓了一跳,但阿笙却哽咽着声音说道:“原来姐姐你是想妈妈了,对不起,是我没用,不能给你家人的关怀,让你对同龄人产生了母亲一般的依赖感,对不起姐姐。” “我去你妈的!”夏玲玥一脚把阿笙踹出了大门,一旁的陆晚吟却突然发现了夏玲玥刚才那有些凌乱的刘海因为剧烈动作而飘起来的瞬间。 “......恩?” 陆晚吟凑过去,仔细打量夏玲玥。 “喂!你又发什么神经!”夏玲玥抬手把陆晚吟越靠越近的脸给推开,可陆晚吟的表情却越来越不对劲。 她突然抬头对墨羽说道。 “小羽毛!帮忙!” “?”墨羽疑惑地看着陆晚吟。 “帮忙!按住她!快点!无心菜你也来帮忙!!” 姜槐和墨羽瞬间感觉有些不对劲,在面对夏玲玥的问题上两人都不敢马虎。 难道陆晚吟发现她失控了? 踹自己弟弟一脚,然后自己失控了?这什么鬼畜姐姐。 不过现在这个不重要,姜槐几乎是瞬间出手,甚至不惜化身百骸,他来到沙发背后狠狠一下按住了夏玲玥的腰。 “诶?啊!?什么情况!?卧槽!你们要干嘛?!等等!兄弟!兄弟你要干嘛?!” 陆晚吟则是跨坐在夏玲玥身上,墨羽虽然疑惑,但姜槐都出手了,她也是瞬间就上前按住了夏玲玥的腿。 不仅如此,几根触手还从沙发缝隙里伸出,将夏玲玥缠了个结结实实。 【晚吟,现在用你的力量,让她的情绪平静下来,小羽,你来也可以!先切断她的神经连接!】 百骸下令,但陆晚吟却摆了摆手。 “啊,不用不用,按住她就行了。” 【?】 就在百骸疑惑的目光中,陆晚吟抬手,然后将夏玲玥的刘海慢慢撩开,少女那凶狠的目光暴露无遗。 然后陆晚吟倒吸一口凉气。 “我勒个乖乖,她长得好漂亮啊。” 这下百骸和墨羽是彻底懵了,百骸眼中的蓝色火焰都快熄灭了。 “啊!!走开啦!” 夏玲玥突然张嘴,一口就咬在了陆晚吟的手上。 “呜啊啊啊!!她咬我!鲨鱼咬人了!咬人了啊啊啊!!” 这场闹剧在十分钟后才慢慢平息。 “所以.......你们相信我!”陆晚吟被众人围在中间,她虽然有在反省,但还是据理力争。 “玲玥真的长得很像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孩儿啊.......虽然气质和细节差很多,恩......眼睛反而有些不像,但看整体的话,是真的很像啊。” “不像话不像话!胡闹!”姜槐生气地看着陆晚吟,陆晚吟立刻低下了头,发出了呜呜声。 “好啦好啦,主人~晚吟就是闹着玩儿的嘛,不要生气啦。” 霜冉一边安抚众人,一边用尾巴逗着卡西迪亚。 女孩儿似乎很喜欢狐狸的尾巴,她跟随着霜冉的大尾巴摆动然后跑来跑去,玩得很开心,丝毫不关心现在这场“审判”。 “啊真是够了.......”夏玲玥似乎是疲惫了,她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有这么大众脸吗?!上次在船上你们说我长得像那个女歌手,现在随便一个路人也和我长得像了!我虽然不至于长得很漂亮!但也不应该是这种大众脸吧!?” 姜槐其实有点想吐槽。 要是谁能有这样的大众脸,那才是睡觉都要笑醒了。 但是突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玲玥,你刚才说,我们在船上说你长得像女歌手?恩.....是晚吟私下和你说的吗?” 夏玲玥转头看着他反问道:“你脑子瓦特了?不是你们拖我去看那什么演唱会,然后非指着那女的说像我?” 姜槐试探性地看了一眼陆晚吟和墨羽,两人都是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印象。 “.......船上开过演唱会?我们还一起去看过?”陆晚吟也很迷惑,按理来说,如果有演唱会,自己不应该错过啊。 “是哪位歌手你还记得吗?”墨羽问出了关键问题。 “啊?恩.......不知道,不记得了,我对这些又没兴趣。”夏玲玥用小拇指挖着耳朵说道。 歌手.....演唱会 等等.....有这回事,自己模模糊糊记得.....特别 顾问......? 滋啦—— 突然姜槐的大脑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监狱之中,而且并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高危监区。 “.......什么情况,已经很久没有被监狱主动带过来了。” 就在他疑惑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警报声。 姜槐转过头而后呆住了。 因为那原本已经清零的倒计时,此刻开始再次走动。 倒计时时间,三个月。 【请典狱长在三个月内带回监狱逃犯:暗星,如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将其带回,典狱长的身份认知将受到重新判定,还请合理安排时间完成本次任务】 原来如此 姜槐看着那开始走动的倒计时不由地叹了口气,嘴角也浮现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我差点就忘记了啊........看来这段时间的确太松懈了。” 监狱太久没有提醒自己这些事,姜槐完全已经忘记了他的小命还被人捏在手里。 说得好听点是典狱长。 难听点呢,他也不过是给监狱打工的马仔。 “我现在是真的很想见见你的制造者啊。”姜槐眼里闪过了一丝狠辣,死死地盯着那倒计时:“......你可千万别让我逮到啊。” 十年前。 某个暗无天日的夜晚,倾盆大雨如注,连绵不绝地砸在山林深处。 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照亮了一道身影。 山路泥泞不堪,积水冲刷出深深的沟壑。 那衣衫褴褛的少女正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前行,她背上背着一口漆黑的巨大棺材。 少女身材修长,但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渗血。 "呼…呼…"少女喘着粗气,每走一步都在颤抖。 泥泞的山路上,她一次次地滑倒,膝盖和手掌都磨破了皮,但她顾不上疼痛,只是机械的爬起来继续前进。 "别害怕…别害怕…“她轻声呢喃着,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突然,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闪电的强光让少女本能地闭上了眼。 就在这一瞬间,她脚下一滑。 背上勒着棺材的破旧绳索再也支撑不住重量,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不要!! 少女睁大了眼睛,来不及多想就扑了过去。 她紧紧抱住滑落的棺材,两人一物顺着泥泞的山坡一路翻滚而下。 尖锐的石块和树枝划破她的皮肉,但她始终没有松手。 最后,她抱着棺材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 剧烈的冲击让她几乎失去意识,鲜血从头上流下来,很快就被暴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已经破损的棺材板。 雨水混合着血水不断滴落,但她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微弱的声音不停地呢喃 "不要怕…我会带你离开的…别怕… 少女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原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现在更是到了极限。 意识在逐渐模糊,但她的手始终没有离开过棺材… “.......只要我还活着......它就不会放过你......它想要的,是背棺人永远从这个世界消失.......” 少女努力撑起摇晃的身躯,贴着身后的大树慢慢坐直。从怀中,她颤抖着摸出一张符咒。 那符咒泛着淡淡的微光,周围的雨水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排斥,根本无法沾湿它。 少女望着符咒,原本紧绷的面容突然浮现出一抹凄凉的笑容。 她缓缓抬手,从凌乱的发髻中抽出一支乌木发簪。 发簪尖端在黑暗中泛着幽冷的光,少女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它锋利的边缘。 "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不会放过你……"少女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与绝望。 这句话她反复念着,仿佛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下定最后的决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因为内伤而剧烈起伏。 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淌,将早已干涸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的手微微发抖,将那张符咒慢慢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另一只手中,乌木发簪的尖端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棺材上,眼中流露出无尽的不舍与温柔。 ”云渺……"她轻声呼唤着这个名字,声音中充满颤抖:”云渺……永远不要成为背棺人.......永远不要想着为我们复仇 少女的唇角却挂着温柔的微笑:"去做一个最普通的女孩子.......好好地去享受你的人生........姐姐好想......好想看着你长大,好想......好想陪着你一起......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夺眶而出,与雨水混合在一起。 雷鸣划过天际,照亮了黑暗,似乎也将少女的笑容定格在了这一瞬间:"姐姐爱你…… 利刃刺穿血肉的声音被淹没在雨声中。 少女的身体猛地一颤,温热的鲜血顺着发簪涌出。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因剧痛而收缩,但她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她的手无力地垂下,却仍死死扣住发簪。 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很快就染红了她破烂的衣襟。 她的意识在急速流失,但目光依然执着地落在棺材上,仿佛要将那个轮廓永远刻进灵魂深处。 而在那黑暗之中,穿着丧服的女人双手叠放在身前,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终于,少女的瞳孔开始涣散。 随着最后一口气的逸出,她的身体缓缓歪倒,倚在那口被她拼死守护的棺材旁。 雨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将所有的温度带走,只留下一片冰冷。 穿着丧服戴着黑纱头巾的女人慢慢双手合十,声音里透出一丝疲惫:“......这样一来,你们一族的使命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们了。” 山林中的雨仍在下着,雷声隆隆,仿佛在为这个孤独的灵魂送行。 而那张神秘的符咒却依然牢牢贴在她的额头上,散发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 第二天。 附近的村子都在流传着一个可怕的传言。 据说有不止一个人看到在半夜,有一个皮肤惨白,头上贴着符咒面无表情的女人背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她会趁着夜色在村子里偷取一些家禽,村子里的人也组织人手去山里寻找过,但什么都没找到。 直到三年后。 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背着一口巨大的棺材出现在了小镇门口。 “我.......我会......努力的,姐姐......”女孩儿用稚嫩的声音鼓励着自己,也似乎是在让某人安心。 她紧了紧那粗壮的绳子,将比她身子都高大许多的棺材背稳了一些,朝着小镇走去。 云渺慢慢从破庙中苏醒,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发现自己眼角挂着泪痕。 “......姐姐。” 她转头看向了靠在破庙门口的那口大棺材说道:“就快要结束了......” 。m. 第386章 诡异的梦境 【根据卫生部门最新通报,我市新型流感病毒感染病例呈几何级数增长,卫生部门提醒广大市民,在公共场所请佩戴口罩,勤洗手,保持室内通风….】 电视里女播音员的声音透着一种异常的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将客厅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昏黄中。 餐桌上,一家四口保持着用餐时的姿势。 父亲的手还搭在碗边,母亲歪倒在椅背上,哥哥的筷子掉在了地上,妹妹的脸贴着桌面。 电视机依旧在播放着,荧光在他们发青的皮肤上跳动。 餐桌上的饭菜已经长满了霉斑,散发出腐败的气息。 ”嗡嗡…”几只肥硕的苍蝇在腐烂的饭菜间盘旋。 窗外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楼下孩童嬉戏的欢笑,一切都显得如此遥远而讽刺。 ”叩叩叩。”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死寂的气氛。 ”李先生?李太太?”物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邻居反映这里有异味,我们来看看是否需要帮助。” 没有回应。 ”李先生,你们还好吗?”又是几声敲门。 ”我是派出所民警,如果没人应门,我们只能强制开锁了。”警察的声音透着几分严肃。 开锁师傅上前摆弄门锁,金属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咔嗒”一声,防盗门应声而开。 腐臭的气息如潮水般涌出。 物业、民警和开锁师傅几乎同时倒退了几步。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有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 混乱中,电视里播音员的声音依然平稳。 【据专家分析,该病毒的传播速度和致死率…】 意识浮浮沉沉,像是被困在半梦半醒之间。 姜槐费力地睁开眼睛,目光穿过浓稠的黑暗,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木椅上。 房间里没有窗户,也看不见门。 一盏不知悬挂在何处的灯泡散发着暗黄的光,将整个空间染上一层朦胧的色调。 光线似乎在不断流动,让眼前的一切都显得不真实。 桌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他的面容隐没在光影交错之中,唯有那双手在昏暗中格外清晰。 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把玩着一副扑克牌,流畅的动作近乎优雅。 哗啦啦的洗牌声在寂静中回荡,像是某种古老的韵律。 “很抱歉在您美梦之际带您来到这个地方,典狱长大人。” 姜槐不动声色看着眼前的那人,但无论他多么努力,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十分模糊的黑影。 ”您知道什么是死亡吗?典狱长大人。” 男人开口,声音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却又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姜槐冷冰冰地回答:”死亡是生命的终止,是心跳停止,脑电波消失…” 话语机械地从口中溢出,像是在背诵教科书。 男人沉吟片刻后发出一声轻笑。 笑声中带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意味。 ”哗”的一声,扑克牌在他手中散开,形成一道完美的弧线。 每一张牌都在姜槐眼前闪过,快得让人看不清图案,却又给人一种时间被无限拉长的错觉。 “我还以为您会和另一个朋友一样喜欢说俏皮话,看来您是比较谨慎的那一类人,告诉我,典狱长大人,您的脾气很好吗?” “只不过是不喜欢太具有风险的尝试。”姜槐冷漠地回答。 男人耸了耸肩,而后换了个话题:”死亡不仅仅是生理机能的停止。” 男人的声音悠长而深邃,”它是告别,是遗憾,是未完成的约定。它是儿时放学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是某个深夜里未能说出口的话语,是清晨床头还温热的枕印…” 扑克牌在空中飞舞,像是无数片段在闪回。 姜槐恍惚间看见了许多画面:医院走廊上的白衣天使,战场上的年轻士兵,高楼外的飘落樱花,深海中的游鱼…每一张牌都仿佛承载着一个故事,一段生命。 ”它可能来得突然,也可能是漫长的等待。” 男人继续说道,声音像是穿越了时空的缝隙:”可能是轻描淡写的一瞬,也可能是刻骨铭心的永别。” 扑克牌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收回男人手中,整整齐齐地码成一叠。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那么…”男人稍稍前倾身体,阴影中似乎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注视着姜槐:”你知道面对死亡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你想要战胜死亡,征服死亡,那你就必须要先体验希望。” 话音未落,灯光忽然像是被风吹动的烛火般摇曳起来。 “这将是一场豪赌........你准备好了吗?典狱长大人。” 姜槐想要回答,却发现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他看着那副扑克牌,恍然意识到每一张牌都可能是一个终点,又或者是一个新的开始。 “等等......我知道你是谁了......”姜槐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脸逐渐开始变得清晰。 “为什么会是你!?” 姜槐猛地睁开了眼睛,长途行驶的颠簸让他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沉睡,而现在又被一个噩梦给惊醒。 他在醒来的第一个感觉是异常的寒冷。 即便车内暖气开得很足,他仍能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凉意,从脊椎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监狱的力量应该让他对温度变化不那么敏感才对。 现在的姜槐就连尹佳的那种寒意对他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了。 靠在他肩头的陆晚吟还在熟睡,长发散落,呼吸绵长而均匀。 副驾驶座上的尹佳几乎把自己完全裹在了保温毯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偶尔能看到她呼出的白气。 开车的司机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路面,偶尔会抬眼看一下后视镜,确认后座的情况。 ”哥,做噩梦了吗?”墨羽坐在最边上,一直保持着警惕。 她注意到姜槐醒来时那一瞬间的恍惚。 姜槐揉了揉鼻梁,试图理清思绪:”确实…很罕见。” 自从监狱的力量觉醒以来,他几乎不需要睡眠,更别说做梦了。 但那个梦的内容现在姜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留下一种令人不安的寒意。 ”感觉不太对劲。”墨羽皱起眉头,”你的气息有些混乱。” ”没事。”姜槐笑了笑,”可能这种冰凉的感觉是受尹佳影响。” ”呜…”副驾驶座传来含糊的呜呜声,尹佳用保温毯把自己裹得更紧了:“对不起......” 透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她眼睛周围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司机适时地调高了空调温度,但效果并不明显。 反而是尹佳周围的寒气更加明显了,连车窗都开始结霜。 “平静下来,尹佳。”姜槐笑着说道。 “你已经很能控制自己的力量了,不然司机大哥也不会没有感觉。” 的确如此,除了刚才因为害羞而让寒气有些外泄以外,尹佳现在已经基本不会随随便便就让周围变得寒冷了。 陆晚吟在姜槐肩头动了动,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寒意。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却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姜槐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有一丝不太自然的停滞。 “各位。”司机突然开口道。 “大概还有三十分钟我们就到城郊了,我只能把你们送到那儿了。” 姜槐点了点头。 “好,注意不要到死疫辐射区,稍微远点都行。” 司机感激地点了点头:“祝各位马到成功。” 。m. 第387章 皇龙阁 【截止目前,泸城死亡疫区已进入第七天封锁状态】 简短的新闻通报在各大媒体平台滚动播出。 【根据最新统计,已确认死亡病例突破十万,疑似感染者数量仍在快速增长…】 这座原本平静的小城在一周前突然成为了全球瞩目的焦点。 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突然爆发的兽潮。 没有人预料到这次兽潮会以如此特殊的形式降临——不是撕裂空间的异兽群,而是一种无形的死亡瘟疫。 医院的太平间早已爆满,尸体不得不堆放在临时搭建的冷藏车里。 即便是最强大的觉醒者,一旦感染也难逃72小时的死亡宣判。 城市的街道上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偶尔能看到全副武装的防疫人员在进行消杀作业。 "这完全违背了兽潮的基本规律。 门达罗萨实验室的首席研究员揉着发红的眼睛:"没有空间裂隙,没有异兽,甚至连病毒的源头都找不到… 实验台上摆满了各种样本和试剂,但一周的努力依然毫无进展。 皇龙阁与百草堂的医疗觉醒者日以继夜地工作,试图从感染者身上找到突破口。 然而这种疫病似乎能够无视一切治疗手段,准确的在72小时后带走生命。 有人猜测这可能是某种诅咒,但诅咒专家们束手无策;也有人认为这是新型的生物武器,但所有检测都未能找到病毒的痕迹。 结果便是经过一周的时间,他们只得出了一个成果。 那便是冰系觉醒者可以在一定程度免疫此类病毒。 所以这一次尹佳才会自告奋勇要跟随姜槐等人来到泸城。 现在工作人员的防护服上都被冰系觉醒者施加了极其强大的冰能量。 可这种防护服也必须在3小时内进行更换,而且即便是冰属性能量也无法让已经感染死疫的居民恢复。 充其量只是一种提前防护手段。 协会在第一时间派出了玄武军封锁疫区。 高墙耸立,装甲车布防,狙击手24小时警戒。 然而这些防线对于无形的疫病来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爸爸…"重症监护室里,一个小女孩虚弱地躺在病床上。 她的父亲穿着防护服,隔着厚厚的手套抚摸女儿的额头。监护仪上的数字正在不断下降,距离感染已经过去65个小时。 街道上,一群年轻人在涂鸦墙上写下”活着"两个大字。 他们戴着根本毫无作用的口罩,没有专业的防护服,溜到街上只为了表达自己对死亡的抗拒和对生的渴望。 远处,教堂的钟声悠扬地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却不知是在为谁敲响丧钟。 一周以来,各种治疗方案轮番上阵:抗生素、抗病毒药物、免疫增强剂、甚至是血魔的禁忌生命魔法,都无法阻止死亡的降临。 感染者的症状也是前所未见:没有发烧,没有咳嗽,只是渐渐失去生命力,如同被抽走灵魂直至身体腐烂。 "必须采取非常规手段了。 协会三大元老会高层最终做出决定。 在一份盖着血红印章的文件上,赫然写着"夜魔巡游"四个字。 虽然有些人会疑惑,为何如此重大的任务要交给一个之前还人人喊打的小组织。 但知情人或许都明白。 协会并不是在真的指望夜魔巡游。 而是夜魔巡游背后的那位天启兽。 越野车缓缓驶入封锁站,三道带着寒霜之气的消毒喷雾依次喷洒而下。 姜槐向司机做了个手势,后者会意地将车开进特殊通道。 医疗帐篷林立,白色的消毒帐篷一眼望不到头,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来回穿梭。 三人下车和司机打了招呼之后,那司机便将车倒了出去。 当然,他也没法原路返回,必须要在这里停留两天,接受全面隔离检查,确认没有感染后才能返回凌羽市。 "你小子可算来了!“一个熟悉的大嗓门隔着防护服传来。 楚老爷子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即便穿着笨重的防护服,他依然保持着军人特有的矫健步伐。 他隔空拍了拍姜槐的肩膀,”路上还顺利吧? 经过几次会面,姜槐和这位楚家老当益壮的老爷子也熟悉了。 再加上现在楚河也在夜魔巡游,所以楚老爷子时不时还会开车他那辆老头乐去夜魔巡游公司串门。 看得出来,这位楚老爷子还是很疼爱楚河这个孙子的。 "还行。"姜槐笑了笑:“第三军也来了? "昨天就到位了,第三军本来就是非常驻部队,哪儿需要就往哪儿搬。 楚老爷子点头,目光扫过姜槐身后的几人,在看到尹佳时微微皱眉:”这姑娘…有意思,连防护服都能结冰。 正在笨手笨脚穿着防护服的尹佳听到楚老爷子说起自己,她有些畏畏缩缩地低下了头朝着楚老爷子问好:“......您好。” “哈哈哈哈哈,不要那么拘束!这里就需要你这样的冰系觉醒者!” 穿过几道消毒通道,众人来到了指挥中心。 这是一座造型独特的建筑,外表看似普通的三层小楼,内部却别有洞天。 "请跟我来。 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皇龙阁工作人员引路。 他腰间别着一块玉佩,走动时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玉佩不仅是装饰品,更是一种生物识别装置,能实时监测周围的异常能量波动。 指挥中心内部,现代科技与传统文化完美融合。 墙上的电子屏幕被精致的木质雕花环绕,显示着实时疫情数据。 地面铺着特殊材质的地砖,每一块都刻着古老的符文,能够抑制异常能量的扩散。 中央操作台是以黑檀木打造的六角形平台,镶嵌着数十块全息投影屏。 平台边缘的铜制香炉正在燃烧着某种特殊的香料,既能净化空气,又能安定心神。 “嘿嘿,这皇龙阁也太讲究仪式感了。”楚老爷子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也还是饶有兴致打量着指挥中心的一切。 “这次主要负责组织是皇龙阁吗?”姜槐没有和皇龙阁打过交道,对这个组织还是有些好奇。 只知道这个组织存在历史比协会还要久。 “皇龙阁组织历史有过多次治理疫病的经验,还是那句话,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皇龙阁的医疗觉醒者放眼全世界也是独一档的存在。” 那为何皇龙阁不在四大组织的名单之中呢。 姜槐本来想这么问,但又觉得当着周围那些工作人员的面这么问有些失礼,于是把话又咽了回去。 指挥室突然传来的争吵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姜槐循声看去,只见两道身影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一名身着道袍的少女叉着腰,扎着丸子头,眉目间带着几分痞气。 她个子不高,但气场十足,说话时下巴微微扬起:"老娘做什么事还需要你来教啊!?自打娘胎里出来你就没少和我作对,现在我作为特别支援部队来协助你,不代表你真的可以指挥我! 与她对峙的是一位穿着银灰色旗袍的少女,旗袍上绣着淡雅的云纹十分华美。 她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泸城的情况已经超出了单个组织的能力范围,皇龙阁接手是协会的决定,所有支援单位都应该受皇龙阁的指挥。 "呵,说白了就是想抢功劳呗。”道袍少女撇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指挥我们进去送死,你们就等着摘桃子?” 旗袍少女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云纹:"瑶瑶,你都这么大年龄了,为什么还这么幼稚,现在最重要的是… "少跟我来这套!"被称作瑶瑶的少女打断道:"还有,别这么亲热地叫我名字! 姜槐正要上前,墨羽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她凑近姜槐耳边,声音压得很低:"那是无畏者的精英小队队长之一,鬼道瑶瑶。"说这话时,墨羽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人并不陌生。 姜槐正要上前,墨羽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凑近姜槐耳边,声音压得很低:"那是无畏者的精英小队队长之一,鬼道瑶瑶。 说这话时,墨羽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人并不陌生,似乎还有着某些过节。 墨羽这句话说得非常轻,但这句话一出口,瑶瑶那玲珑可爱的小耳朵突然动了动。 而后少女转头,在指挥台上居高临下看向了墨羽。 “哟呵,我当是谁来了,这不是那只找不到自己家在哪儿的小野猫吗?”而后她的眼神又看向了一旁的姜槐。 “嘁,朝思暮想的男人我当多了不起,不过如此。” “......这小鬼好烦啊,姜槐,我好想给她肚子来一拳。”陆晚吟小声说道。 “......恩,我拳头都硬了,简直就和某些时候的你一样欠揍。”姜槐附和道。 。m. 第388章 死亡与新生 似乎是看出了局面有些紧张,那旗袍少女趁机向前一步道:“既然夜魔巡游的支援也到了,不如我们一起商讨…“ “商讨个屁!“瑶瑶猛地转身,道袍下摆翻飞,“我们无畏者自有安排。要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干脆解散得了。“说完,她大步流星地走开,背影里透着一股子倔强。 旗袍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向姜槐微微欠身:“抱歉让您看到这么难看的一幕。我是皇龙阁现任阁主林昕月,负责协调本次兽潮区域各方力量。“ 姜槐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瑶瑶的声音:“林昕月,别以为你那套装模作样的把戏对谁都管用!装什么大尾巴狼!“ 林昕月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又恢复了优雅的笑容:“让诸位看笑话了,还请莫要见怪。“ 她的目光落在姜槐身上:“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姜槐刚才默默观察着这一切。 他注意到方才两人言语之间的古怪。 这两个人之间,恐怕不只是简单地组织矛盾那么简单。 “夜魔巡游,姜槐,本次行动夜魔巡游方的负责人。” 姜槐朝着林昕月伸出了手。 少女莞尔一笑,和姜槐的手握了握,就在握手的瞬间,姜槐感觉到了一股清凉的气息透过少女的手传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失礼了,姜槐先生,方才将一些冰系能量注入了您的体内,毕竟在这里,冰系觉醒力量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做了多余的事,我向您道歉。” 姜槐注意到空气中飘荡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意,不是来自尹佳那种纯粹的冰寒,而是一种更加内敛、精纯的能量波动。 他不由得对这位看起来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产生了几分好奇。 姜槐正要开口询问少女年龄,却被陆晚吟轻轻拽了拽袖子。 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提醒,姜槐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问出一个颇为失礼的问题。 一旁的楚老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隔着厚重的防护服都能感受到他中气十足:“小林可是万中无一的冰系辅助觉醒者。不仅能进行常规的冰系攻击,还能将能量输送到同伴体内形成保护。“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这种多面手觉醒者虽然不少见,但能达到五星水平的,那可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林昕月微微欠身,谦逊地说道:“楚老过奖了。在当前形势下,这点能力实在是…“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十分钟后,姜槐等人在林昕月的带领下开始了一场现场情况讨论会。 全息投影上的数据开始快速滚动,红色区域在地图上蔓延的速度令人心惊。 玄武军的首领,一位身高接近两米的魁梧男子皱着眉头,声音低沉如雷:“情况似乎比预想的更糟?“ “是的。“林昕月轻轻点头:“这绝不是普通的疫病。根据最新的观察,这些病毒似乎具有极强的自主意识。“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百草院的女医师微微前倾身体,藏青色长袍的袖口泛着淡淡的药香:“进化?“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凌厉。 “就像兽群一样的进化?“ “没错。“林昕月调出一组新的数据:“最初,病毒的行为模式很简单,感染、杀死宿主、继续扩散。但现在…“ 她放大了一段监控画面,画面中的患者痛苦地扭曲着,但却迟迟不能死去,甚至还会突然开始做出有违常理的举动,比如大笑,跳舞,自己切断自己的四肢。 画面越来越血腥,被定义为黑色地带的街区已经基本被放弃,里面就像是一座可怕的疯人院,被感染的人已经彻底不能被称为人类了。 它们被病毒操控着,践踏着自己生为人的尊严。 “它们开始折磨感染者,“百草院的女医师轻声说道,“就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而且,最令人担忧的是…“ “它们对冰系能量产生了抗性。“林昕月接过话头,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我们唯一能够有效克制它们的手段,正在逐渐失效。“ 姜槐感受到身旁的尹佳微微颤抖了一下。 陆晚吟立刻扶住她的手臂,但尹佳的目光却变得异常锐利。 她盯着投影中不断闪烁的红点,仿佛看到了什么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它们.......”尹佳小声对陆晚吟说道:“.......那些病毒,在一点点吞噬消化冰系能量......它们在用自毁的方式去学习适应......” “这是一场进化竞赛。“玄武军首领沉声说道,“而我们正在落后,人类的免疫体显然跟不上这些病毒的破坏速度........几乎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凝重了几分。 楚老爷子难得地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画面。 玄武军首领的拳头在桌面上微微收紧,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这简直就是感染者。” 姜槐皱着眉说道。 “是,但也有些不同。” 会议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林昕月纤细的手指在光屏上轻点,声音里带着一丝犹豫:“根据最新资料,泸城的感染者们与体内的疫病已经形成了某种共生关系。与其说他们是被感染者,不如说…死亡疫病正在逐步接管人类的身体机能。“ 玄武军首领眯起眼睛,他那张刚毅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困惑:“你是说,它们在尝试完全模仿人类?“ “或者说…“墨羽若有所思,“想要成为真正的人类?“ 林昕月轻轻点头,旗袍下摆微微晃动,她的脸颊突然泛起一丝红晕:“而且现在它们…“ 她犹豫了一下,随即调出了一段无人机拍摄的画面。 画面中的场景令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黑色街区内,那些感染者正在进行疯狂的交配行为。 他们的动作粗暴而机械,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完全无视周围的环境。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所有感染者都陷入了这种疯狂的状态。 百草院的女医师下意识地捂住嘴,她那双经历过无数病患的眼睛此刻也布满震惊:“这不是正常的性冲动,更像是…在模仿什么。“ 楚老爷子罕见地沉默了。 他紧盯着画面,神情凝重:“它们在尝试掌握人类最基本的本能?“ 陆晚吟扭过头去,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太恶心了…“ 她的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指节发白。 姜槐却突然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幅度之大让身旁的尹佳都吓了一跳。 他死死盯着画面,眉头紧锁:“不,你们都想错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可怕的确信:“死亡想要取代的不是人类…它想要成为的,是新生!它在学习创造生命!“ 会议室里陷入一片死寂。林昕月的手指悬在空中,投影的光芒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玄武军首领的呼吸声变得粗重,百草院女医师的手在微微发抖。 “倒回去!麻烦倒回去一些!”姜槐直接离席走到投影前,他目不转睛看着屏幕,林昕月根据他的要求一点点把画面往后倒。 最终当画面闪过几对在巷子里交合的男女的时候,姜槐猛地抬手。 “停。” 而后他死死地盯着那巷道的黑暗深处。 “有什么问题吗?”玄武军的首领疑惑地问道。 甚至他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还是喜欢看这些刺激的东西,那为啥不回去看av呢。 “这里,放大,亮度调节。” 姜槐的手指着巷道黑暗深处的某个角落。 技术人员看了看林昕月,后者点了点头。 于是在技术人员的处理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 那站在巷道深处,身穿着黑色丧服,头戴纱巾的女人。 姜槐握紧了拳头,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此刻他脸上的笑容有多么诡异瘆人。 “......抓到你了。” 。m. 第389章 死城 泸城在封锁线内已化作人间炼狱。 这座中等规模的城市被铁丝网与封锁带分割成三个同心圆。 最外围是协会的行政区。 临时搭建的白色帐篷在钢筋混凝土的建筑间排列,每顶帐篷都标注着不同部门的编号。 门达罗萨实验室的标志在最大的一座建筑外墙上格外醒目,玻璃幕墙反射着阴沉的天穹。 门达罗萨的首席研究员站在实验台前,她脸上的护目镜满是水雾。 面前的培养皿中,一团黑色的组织正在蠕动。 这是今天第三百八十个被死亡疫病给彻底扭曲的“尸体”。 但她不敢停下,因为住院部还有一百多名等待救治的病人。 低级戒严区像一道灰色的环带,将内外城市隔开。 军用卡车每天定时驶入,运送食物和必需品。 守卫的觉醒者佩戴着特制的面罩,手中握着经过改装的隔离枪。 他们不得不对任何试图逃离的人开火,哪怕那是孩子。 一名军人蹲在墙角,摘下面罩干呕。他刚刚不得不对一个想翻墙的少女开枪。那是他的邻居家的孩子。 低危区已经没有任何医疗设施,只有一群等待死亡的人。 一开始他们还会互相帮助,分享食物和药品。 但随着病毒进化,理智逐渐被剥夺,人性被一点点吞噬。 在一座废弃的医院里,医院的走廊墙壁上斑驳着深褐色的痕迹。 一位身着白大褂的医生站在病房门口,左手拿着记录本,右手握着已经写到尽头的铅笔。 他的白大褂上沾满了暗沉的污渍,胸前的口袋挂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工作证。 将衣袖撩开,手臂已经几乎一片漆黑。 那是感染的痕迹,正在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皮肉。 医生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但他仍然坚持着完成最后的记录。 病房里,一个女孩蜷缩在床上。 她的母亲倒在床边的地上,虽然尸体还在抽搐,已经没有了呼吸。 医生知道那是因为死亡疫病正在慢慢腐烂她的尸体,就如同蛆虫啃食腐肉也会让尸体颤抖一般。 女孩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医生走到女孩床边,强撑着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点什么吗?” 女孩缓慢地转过头,目光落在医生腐烂的手臂上。 她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医生看着窗外。那里本该是游乐园的方向,曾经欢声笑语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想象着女孩穿着漂亮连衣裙,父母陪伴着她玩耍的场景。 但这些画面只能永远停留在想象中了。 在对面的墙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文字。 有人写下对家人的思念,有人留下最后的忏悔,还有人只是简单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仿佛在向世界证明:我曾经存在过。 一位老人跪在墙角,双手合十,嘴里念诵着听不清的经文。 另一个中年男人抱着早已死去的妻子,絮絮叨叨地说着往日的回忆。 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新的铅笔,递给女孩。 铅笔在他颤抖的手中显得异常沉重。 ......这支笔,可能是我能给予的最后一点温暖了。 女孩接过笔,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病床旁的墙上写下:"妈妈,等我 医生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迹,眼眶湿润了。他知道,这可能是这个女孩在世界上留下的最后痕迹。他想起自己一直坚持的原则——对病人永远要说实话。但此刻,这个原则显得如此残忍。 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发:"你写得很好,闭上眼睛......你的妈妈已经来接你了。 女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感染后第一个笑容。 随后,她的手无力地垂下,铅笔滚落在地。 医生颤抖着拿起记录本,机械地记录下死亡时间。 他的笔尖在纸上留下深深的划痕,就像是要把所有的绝望都刻进这最后的记录里。 在墙上,女孩歪歪扭扭的字迹旁边,医生补充了一行:"愿这个世界不会忘记我们。 低危戒严区的岗哨之前。 丧服女人望着眼前的画面,双手合十。 她的姿态庄重而肃穆,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讽刺意味。 在她的祈祷中,死亡的气息正在逐渐浓郁。 【死亡并不是一切的终点,死亡之后将会迎来新生,死亡和新生永远如影随形,但是我......】 她深邃的眼眸中盈满悲伤。 【我背弃了双生的道路,将自己的另一半永远埋葬在死亡的阴影中。空虚、孤独、寂寞…监狱给予的力量根本无法填补这片虚无,我是永远无法得到救赎的阴影】 墨色的泪珠从她眼角坠落,触及地面的瞬间,大地开始腐化。 疫病的力量如同涟漪般扩散,改变了一切。 原本被重装武器震慑的人群开始蜕变。 他们的形体扭曲,精神崩坏,发出非人的嘶吼。 某种深邃的意志驱使着他们,朝着关卡发起冲锋。 他们怒吼着,尖叫着朝着关卡冲去。 觉醒者早已布下寒霜陷阱。 这是最后的慈悲,既是对死者的怜悯,也是对士兵的保护。 至少他们不必亲手抹杀曾经宣誓守护的人民。 【如果这些存在还能被称为人的话…】 黑色的花朵在女人脚下绽放,蔓延的藤蔓穿透冰层。 被困的尸体产生异变,震碎寒冰的牢笼。 他们的身躯变得狰狞怪异,已经完全失去了人类的形态。 女人的面容带着温和而疲惫的神色,注视着关卡后方的守卫者们。 【现在,他们不再是你们的同伴了。】 枪声划破死寂,如同一场血色交响乐的序曲。 变异的群体冲向防线,士兵们终于扣动扳机。 子弹撕裂扭曲的血肉,黑色的花朵在弹坑中绽放。 腐败的街道上,瑶瑶轻盈地穿行。 她身着一袭自己改良的短款道袍,一双白嫩的长腿暴露无遗,手里还握着一根青玉烟斗。 刻满符文的烟斗冒出青色的烟雾,在死寂的空气中缓缓盘旋。 她目光扫过街道两侧。 那些曾经是人的存在正在进行着机械式的繁殖行为。 他们的动作毫无意义,只是在重复着本能的残片,就像被病毒操控的提线木偶。 瑶瑶深吸一口烟,任由带着符文之力的烟雾充盈肺部。 烟雾中包含着驱邪的力量,能够净化周围的死气。 但在这片已经彻底沦陷的区域,这点净化之力就像是往沸腾的油锅里滴入一滴水。 突然,十余个感染者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他们扭曲的躯体转向瑶瑶,眼中闪烁着病态的渴望。 在病毒的驱使下,这些存在将瑶瑶视为新的繁殖温床。 瑶瑶嘴角挂着冷笑,手中烟斗轻轻一抖。 青色的烟灰飘落,每一粒都蕴含着焚天之力。 烟灰飘落在感染者身上,立刻引发剧烈的燃烧。 他们甚至来不及靠近瑶瑶,就被超高温度烧成了焦炭。 她迈着从容的步伐,踩过那些焦黑的尸体。 烟斗中的火光映照着她冷峻的面容。 "化为烟尘,便是你们最好的结局。 话音未落,又有更多的感染者被吸引而来。 瑶瑶眼中浮现出一丝厌烦,烟斗在手中转了个圈。 “这些东西,连成为我烟斗中焚香的资格都没有。” 青色的火焰在街道上蔓延,将一切异变的存在都化作灰烬。 瑶瑶继续前行,烟斗中的火光在她眼中投下深邃的阴影。 “既然已经不再为人,那鬼道便是你们的唯一去处,何必那么麻烦,把一切烧干净,不就完事了吗。” 。m. 第390章 深入街区 泸城街道空荡荡的,腐朽的气味漂浮在每一寸空气里。 姜槐踏过积水的石板路,泥浆般的液体从靴底渗出黑色的痕迹。 街道两侧,倒塌的店铺招牌歪斜地挂着,像是垂死之人最后的哀嚎。 他看到一具尸体倚靠在墙角,皮肤呈现诡异的青紫色,仿佛被毒素腐蚀。 那人的眼睛睁得很大,死前一定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更多的尸体散落在街道各处,有的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 有些人死前还紧紧抱着自己的亲人,凝固成永恒的姿态。 姜槐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血肉。 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那便是先入为主。 暗帝和偃师至少还保留着某种克制,而这个城市里的原初之兽,完全就是在享受人类的痛苦。 而姜槐竟然会幻想暗星或许也可以像偃师那样进行交流。 明明已经有了金陵城那样的惨剧,暗星的手段从来都没有仁慈可言。 为什么自己还会抱有这样的幻想。 姜槐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但真的是如此吗? 他此刻已经竭尽全力调动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感觉到愤怒。 但是很可惜。 只有陆晚吟和墨羽知道,此刻的姜槐内心无比平静。 他甚至感觉到兴奋,这种兴奋来源于对猎物的追杀,而非对逝者的怜悯。 “无心菜......” 陆晚吟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舒服。 而在听到陆晚吟声音明显不对劲后,姜槐内心的那种对杀戮的渴望烟消云散,他立刻扶住了走路有些踉跄的陆晚吟。 “......这里的疫病对你有影响吗?” 姜槐焦急的问道。 陆晚吟摇摇头:“恰好相反,因为我体内有着暗星埋下的种子,来到这里之后......我非但没受影响,反而感觉无比舒适,这才是我现在感觉害怕的地方,姜槐.....和你一样.......我发自内心喜欢这里,这里的空气,腐烂的气息,苦痛,哀嚎,绝望,都让我感觉到.......兴奋。” 她的脸颊微红,似乎是因为说出了这些话而觉得很羞愧。 “但是你现在看上去并不兴奋......”墨羽也蹲在陆晚吟身边看着她。 “因为我体内不止有暗星的力量.......”陆晚吟捂着自己的胸口,而后慢慢摊开手,一抹小小的灵魂在她手中跳跃。 而后那一抹灵魂居然慢慢开始消散。 陆晚吟赶在她消亡之前将其收回到了身体之中。 “无心菜.......这才是我如此难受的原因,这里没有任何灵魂,任何灵魂暴露在这片土地,便会立刻遭到侵蚀。” “你的意思是.......”姜槐皱紧了眉头,而后似乎是理解到了什么,这个真相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暗星想要的不仅仅是新生的肉体........它要的是整个生命演化的过程,这些疫病,连灵魂也能吞噬,它们想要进化出自己的灵魂.......” 这个发现让姜槐印证了姜槐的预感。 现在的兽群虽然力量强大,但大多数都是受到兽潮领主的支配。 虫母、霜冉这样的独立个体反而是少数。 一旦暗星真的让这些兽群演化出了自己的灵魂,那它们的进化质量将会上升到另一个层面。 尹佳此刻被厚重的防护服所包裹着,虽然听不懂姜槐他们在说什么,可她能看得出陆晚吟此刻很不舒服。 她凑近陆晚吟慢慢蹲下。 防护服让她的动作变得有些笨拙。 而后尹佳的手覆在了陆晚吟的肩头,冰霜能量缓缓开始环绕在陆晚吟的周身。 “这样会好受一些吗,晚吟。” 看着尹佳那防护面罩后方担忧的眼神,陆晚吟实在不忍心说出自己的难受并非是因为那些疫病。 她勉强笑了笑,然后撑着墙站了起来。 “好多啦~不愧是佳佳,现在都已经可以这么熟练使用冰霜能量了。” “.......能,能帮上忙,就好。” 突然,一阵尖锐的笑声从远处传来,回荡在死寂的街道上。 那声音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感,就像是在欣赏一场完美的艺术表演。 姜槐转过身,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立在远处的屋顶上。 它的四肢以不可能的角度弯折着。 骨节发出湿润的咔嚓声,就像是有人在捏碎新鲜的甲壳。 那头颅歪斜地挂在肩膀上,脸部的肌肉不断蠕动,试图拼凑出人类的表情。 怪物的身体忽然向前倾倒,如同被扯断提线的木偶,从楼顶直直坠落。 它的四肢在半空中不规则地甩动,体表的皮肤开始泛起涟漪状的褶皱。 轰然巨响中,它的身躯重重砸在地面上。 地砖碎裂,黑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渗出。 但怪物并未因冲击而损毁,反而在落地的瞬间,它的骨骼和肌肉开始剧烈的颤抖。 “痛.......!好痛!!!” 怪物的喉咙深处发出婴儿般的啼哭,伴随着骨节断裂的脆响。 它的手臂向外翻转,肘部弯折成不可能的角度,皮肤下的肌肉蠕动着重新编织。 随后它疯了一般朝着姜槐等人爬了过来。 “墨羽。”姜槐冷漠地看着那怪物,然后对低声呼唤了墨羽的名字。 墨羽没有任何迟疑,她手握住了腰间长刀的刀柄,看着那只逐渐爬过来的扭曲怪物。 “断。” 一个字,轻若无声,噤若寒蝉。 刀锋微露,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 怪物的动作突然停滞,体表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须臾之间,那具扭曲的躯体化作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黑色的残渣渗入地面,却在接触土壤的瞬间化为灰烬。 姜槐扶着陆晚吟,感受到她身体的细微颤抖。 "还能感知到暗星的存在吗? 陆晚吟按住太阳穴,额头上渗出冷汗:"恩……"她的声音透着疲惫,"联系很微弱,但我能确定她在城市最中心的电视塔。而且……"她咬了咬下唇,"她也在感知着我。 这也是必然的。 暗星在陆晚吟体内埋下的种子虽然现在已经化作了她的力量。 可那种联系却一直还在。 装甲车队的引擎声打破了死寂。 车身表面涂覆的特殊合金储存了大量的冰霜能量,能够抵御部分异常感染。 楚老爷子和林昕月从车上走下来,防护服在黑暗中泛着金属光泽。 他的目光扫过姜槐:"不要单独行动,小子。 简短的话语里藏着深深的担忧。 姜槐点头,目光投向远处黑色街区的轮廓:"我需要进入那里。 林昕月皱眉,防护面罩下的表情凝重:"黑色街区的感染已经失控,连寒霜能量都无法完全压制。 "只需要送我到大门。"姜槐的声音很平静,"我会找到那个源头。 楚老爷子还是有些犹豫:"那个女人,真的是兽潮的核心领主?老头子我打了这么多年的兽,还从没见过些诡异的兽潮。 他的质疑中带着几分不安。 姜槐微微点头。 但内心却是在苦笑:如果只是核心领主就好了。 那个存在的本质比核心领主恐怖百倍。 它是死亡本身,是规律的否定,是生命的讽刺。 “最后一个问题,小子。”楚老爷子防护面罩后方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这是天启兽的意思,对吗?” “是。”姜槐点了点头。 。m. 第391章 向死而生 装甲车队碾过满是裂纹的柏油路,震颤声回荡在死寂的街道。 车窗外,一座座建筑的表面爬满黑色的霉斑,像某种寄生虫在吞噬水泥。 灰色戒严区的空气中弥漫着腐烂的气息。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在述说着死亡的寓言。 临时军营帐篷里挤满了感染者。 运送到灰色戒严区的物资都会在这里进行集中分发,或者由觉醒者们开着运输车到各个街区进行发放。 头两天的时候,他们还感觉问题不是很严重,人们也会排着队来领取物资。 可到了今天,几乎已经没有人再来这里领取物资了。 那些还活着的居民们连出门都已经有些困难了,只能靠着觉醒者和政府军队挨家挨户去送物资。 但不管是抗生素还是食物,对他们来说都无法减轻痛苦,只能说聊胜于无。 医生们机械地注射着实验性药剂,明知这些都无法阻止病毒的蔓延。 一个女孩蜷缩在角落,全身抽搐,黑色的血液从她的眼眶中渗出。 她的母亲握着她的手,无声地流泪。 消杀队的卡车载满了尸体,驶向城市边缘的焚烧场。 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现在只是需要处理的废物。 一具具尸体被粗暴地扔进焚化炉,黑烟升腾而起,带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些尸体连做实验品都不配了。"一个队员摘下口罩,吐出一口浊气。 "就连病毒都懒得在它们身上繁殖了。 “你可以理解为.......他们是死亡疫病早期的试验品,没有控制好破坏的力度,现在完全成了一滩烂泥。” 另一名研究员叹了口气,即便再怎么冷漠,看到这些场景也不禁让他内心有些堵得慌。 街角,一群孩子围着一只腐烂死去的猫。 他们用木棍戳着腐烂的尸体,用手挠着身上愈发严重的腐烂脓疮,眼中没有任何情绪。 这就是他们在灰色戒严区里唯一的娱乐。 一个老人坐在台阶上,浑浊的眼睛盯着远方,手中紧握着发黄的全家福。 觉醒者们尝试用能量净化空气,但黑色的雾气总是会重新凝聚。 军人们架设起高压水枪,喷洒消毒液,可那些黑斑依然在墙上蔓延。 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蹲在路边,用发抖的手抠着地上干涸的血迹。 他的皮肤上布满黑色的脓疮,每一个都在缓慢地扩大。 "求求你们……"他抬头看向全副武装巡逻的觉醒者士兵,眼中布满血丝:"帮帮我.......给我一点水……"话音未落,一口黑血从他嘴里涌出。 觉醒者其中一人停下脚步,递给那个男人一瓶水。 但男人的手已经无法握住瓶子,水洒在地上,在血迹中蔓延。 "再撑一下,马上就好。 一名女性觉醒者蹲下身,摘下厚重的手套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 她无法忍受眼前这个生命在渴求中死去。 她的同伴瞬间察觉不对:"住手!快离开! 来不及了。 黑色的血丝瞬间沿着女觉醒者的指尖蔓延,钻入她的血管。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眼中浮现出黑色的血丝。 防护服的寒冰能量瞬间被激活,可惜太迟了,那些死疫病毒破坏了防护服的内部隔层,反而让寒冰能量侵袭到了她自身。 "不……"她踉跄着后退,防护服下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同伴们纷纷后退,举起能量盾牌。 黑色的脓疮在她裸露的手臂上快速扩散,皮肉开始腐烂。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痛苦的嘶吼。 突然,一股寒意席卷而来。 冰晶在女觉醒者周围凝结,将扩散的黑色血丝冻结。 尹佳站在不远处,手中凝聚着寒霜能量:"我很抱歉……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女觉醒者的手臂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血管在皮下蠕动。 她的指甲开始脱落,露出下面腐烂的血肉。 "杀……"她用尽最后的理智,”杀了我…… 尹佳咬紧牙关,寒冰能量继续注入。 女觉醒者的身体被冰晶完全包裹,黑色的血液在体内凝固。 她的眼神逐渐涣散,但嘴角却露出一丝释然。 地上的男人还在痛苦地抽搐,黑血从他的七窍涌出。 消杀队赶来,面无表情地举起火焰喷枪,将两具尸体彻底烧毁。 并非他们无情冷漠。 而是他们必须如此,才能麻痹自己、说服自己去做这些可怕的事。 尹佳收回手,胸口剧烈起伏。 她救下了其他人,却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亲手终结了一个同伴的生命。 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就像是死者最后的泪水。 “你没事吧。” 陆晚吟从停靠在一旁的装甲车上下来,轻轻从后面抱住了尹佳。 “没,没事,晚吟,我不能这么软弱.......”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对吗.......” 她就好像是想得到一些肯定的答案来让自己不再迷茫一般转过身渴望地看着陆晚吟。 “我们会阻止这一切的.......一定会。” 陆晚吟按住她的肩膀,朝她露出了一个肯定的笑容。 装甲车继续前行,碾过地上散落的残肢。 车轮卷起的不是尘土,而是腐烂的碎肉。 车队驶过一座倒塌的教堂,十字架歪斜地插在废墟中,就像这个世界对神明最后的嘲讽。 装甲车内的电子屏幕泛着冷调。 林昕月将一张立体地图投射在姜槐的防护服显示器上,三个蓝色光点在黑色区域闪烁。 "这是玄武军在第二天感染还未全线扩散的时候拼死布置的冰霜扩散装置。 她的手指掠过光点,"每台设备内部都植入了觉醒者的寒冰结晶,通过量子共振,将三名五星觉醒者以及铁血的统帅,也就是那名六星寒冰系觉醒者的能量储存其中。 电子屏上显示出设备的剖面图。 球形装置内部是复杂的能量导管,中心悬浮着一枚经过特殊处理的寒冰核心。 "必须同时激活三台设备。"林昕月继续解释,"启动后,寒冰能量会通过地下管网扩散到整座城市。理论上可以阻止死亡疫病的进一步蔓延。 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姜槐的防护服:"身处最中心,这套装备…可能保护不了你。 姜槐轻笑:"我本就打算当个人肉信标。"他摘下头盔,直视林昕月的眼睛,"让天启兽去会会那个始作俑者。 车厢内陷入沉默。 楚老爷子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其他觉醒者低下头。 这个年轻人是在用最决绝的方式完成自己的使命。 他们都明白,这是一次单程旅行。 走进黑色街区就意味着感染,而姜槐却表现得如此平静,仿佛只是去完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墨羽小姐,你也要去吗?”林昕月转头看向了墨羽。 她和墨羽接触并不深,只是因为瑶瑶和曾经的墨羽都是无畏者的精英小队队长,所以有过几面之缘。 但是在她看来,墨羽明明是对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现在脱离了无畏者,也脱离了墨家。 她为何还要如此拼命去做一件事呢。 很快林昕月就得到了答案。 当她看到墨羽的手始终和姜槐紧紧握住的时候,她明白了。 于是发出一声无奈的轻笑。 “是我失礼了,问了这样的问题。” 装甲车继续向前,驶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街区。 姜槐重新戴上头盔,检查着设备的定位系统。 他的动作依然从容,就像是已经在很久之前就接受了这个结局。 楚老爷子的目光落在姜槐身上。 在他漫长的军旅生涯中,见过太多慷慨赴死的战士。但像眼前这个年轻人一样,能够如此淡然面对死亡的,却是第一次。 但其实姜槐并没有想那么多。 这么说可能有点对不起这些人。 就算自己身处在感染最中央,但想要活下来还是很轻松。 反而他有些想让这些人赶紧撤离到安全位置。 一旦自己真的和暗星对上了,那整座城市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寒冰能量便会被摧毁殆尽。 暗星和暗帝以及偃师都不同。 姜槐现在才真正明白。 这才是足以威胁到人类存亡的可怕敌人。 林昕月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姜槐先生……"她的声音很轻,"能否请您帮我一个忙? 姜槐转过身:"请说。 "家妹.......瑶瑶的信标……"林昕月低下头:"消失在了黑色街区。 墨羽的眼神忽然变得锋利:“鬼道瑶瑶……是你的妹妹? "我的亲妹妹。”林昕月苦笑,“从小就不听话。她的性格总是那么扭曲,带着恶意。可是……”她的声音哽住了。 血脉的纽带,永远无法斩断。 姜槐默默注视着这个坚强的少女,同时也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身旁的墨羽。 你也如此......总有一天,你也必须去面对这一切。 "千般不好,她也是我妹妹。"林昕月抬起头,眼中含着泪水:"就算……就算只剩下尸体,也请告诉我在哪里。 她咬紧嘴唇,"我不想让她被那些感染者…… 话没说完,但每个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姜槐想起了之前在戒严区看到的场景。那些被死亡所控制的人,完全丧失了理智,在街道上、废墟中疯狂交配。 男人、女人,甚至尸体都不能幸免。 姜槐点头:“我明白了。 林昕月的肩膀微微颤抖。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姜槐:”这是瑶瑶小时候的贴身之物。一旦你靠近了她,玉佩便会发出微光,总之,真的拜托您了,姜槐先生…… 要让她去拜托一个即将赴死之人,林昕月真的感觉脸颊很烫。 但她别无选择。 姜槐接过了玉佩,然后将其挂在了腰间。 “放心吧,人要是活着我就给你带回来,人要是死了.......我也不会让她的尸体被侮辱,这么不听话的妹妹,要是真的带回来了,你可得好好管教一番。” 听了姜槐的话,林昕月有些诧异。 带回来......? 也就是说眼前的男人,他还想着活着出来。 不知道为何,如此天方夜谭的话,如果是别人说,她会一笑置之。 但眼前的这男人,明明没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但却能让她感觉到一股安心的感觉。 千般言语最后也只能化作了微微躬身行礼。 “.......小女子.....在此多谢了。” 。m. 第392章 直面死亡 黑色街区的入口处聚集着数百名全副武装的觉醒者。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四星以上的强大能量波动,眼神中带着赴死的决绝。 他们排列成严整的方阵,武器闪着寒光。 姜槐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 他们不仅要挡住感染者,还要随时准备击杀任何从黑色街区逃出的存在。 楚老将军走到姜槐面前,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自己多加小心。“ 说完又觉得这话太过苍白,补充道:“要不要我帮你给杜轻鸿带句话?“ 姜槐笑着摇头:“有什么话,我自己出来和杜老师说。“ 他的语气轻松,就像只是去办一件小事。 楚老将军心中震撼。多么年轻的生命,却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笔直地立正,右手抬起,向着姜槐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军礼像涟漪般传开。 数百名觉醒者整齐划一地立正敬礼,厚重的防护服下摆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皇龙阁的觉醒者们在林昕月带领下,右手抚胸,微微低头。 这是对最崇高勇气的致敬。 姜槐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怎么搞得我死定了一样 但此刻解释反而显得矫情,只好回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 陆晚吟和墨羽站在他身边,默默等待出发。 尹佳则要留在灰色戒严区,继续用寒冰能量帮助其他觉醒者控制感染扩散。 黑色街区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 姜槐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身后是数百人的注视,每个人都以为这是一次单程旅途。 “无心菜......怎么感觉有些.....对不住他们,他们是真觉得我们要壮烈了,你看,那几个觉醒者都哭了。” 陆晚吟一步三回头,在外面的人看来,就好像是有些胆怯一般,他们用鉴定的眼神给予陆晚吟鼓励。 这反而让陆晚吟更加尴尬了。 “......现在你解释不了,你越解释越麻烦,走吧,赶紧办完我们的事。” 姜槐说着,继续向前走去。 死亡疫病的源头还在等着他,而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天启兽。 那么就让天启兽彻底了结这一切吧。 电视塔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下方涌动的人潮。 上万名感染者在塔底聚集,身体扭曲,皮肤泛着病态的青黑色。 他们不再像野兽般疯狂交媾,而是尝试用破碎的声带发出含混的音节,瘦骨嶙峋的手臂笨拙地比画着。 身着短款道袍的少女坐在高耸的路灯上,手中烟斗冒着缭绕的青烟。 她的腿部悬空,随意晃荡。 “多么可笑的进化。” 她冷眼俯视着下方蠕动的人群。 感染者们正笨拙地模仿着人类的行为,互相碰触,传递着某种扭曲的情感。 黑色的腐烂气息在她手臂上蔓延,腐蚀着血肉。 瑶瑶轻哼一声,用烟斗烫上去。 滋的一声,皮肉烧焦的气味混入空气。 腐化没有继续扩散,但也依然停留在原处,像某种诡异的文身。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吐出一口烟圈,在污浊的空气中打着旋,“这些可怜虫,居然开始拥有感情了。“ 下方,一个感染者笨拙地摸索着同伴的脸庞,发出类似啜泣的声音。 另一个则歪着头,试图用残破的声带模仿人类的语言。 更多的感染者开始聚集在一起,像某种扭曲的集会。 瑶瑶嗤笑一声:“继续下去,说不定真能进化出人类的感情。“ 她抖了抖烟灰,恶心。 纯粹的恶心。 灰烬落在下方感染者身上,激起一阵骚动。 她的手臂传来阵阵刺痛,腐化的气息在皮下蠕动。 瑶瑶不以为意,反而饶有兴趣地观察着。 这些死亡疫病的病毒,就连想要感染她都显得如此笨拙。 可变化就在此刻。 突然之间。 万千感染者突然静止,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的木偶。 浑浊的眼珠转动,齐齐锁定了电线杆上的瑶瑶。 瑶瑶微微皱眉,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死亡的气息无声无息地涌来,比腐烂的尸体更令人作呕。 那股力量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开始腐朽。 瑶瑶手臂上的黑斑开始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这股力量的致命本质。 她纵身一跃,道袍随风鼓动,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段。 大腿根部若隐若现,手臂肌肤上已经开始蔓延的黑色纹路反而增添了几分诡异的魅惑。 烟杆在指尖转动,青色的火焰喷薄而出,化作一条咆哮的苍龙。 苍龙席卷而过,感染者的血肉被青焰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 瑶瑶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青烟缭绕间,她看着自己的杰作,不由地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这就是你们的极限了吗?” 但感染者们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没有尖叫,没有恐慌,它们开始拖拽同伴的尸体,用腐烂的血肉作为盾牌。 更多的感染者从背后扑来,黑色的指甲划破空气。 “呵。“瑶瑶抬腿,一脚踹飞两个被烧得只剩半边身体的感染者。 它们的躯体在空中分解,却依然保持着扑咬的姿态。 密集的攻击如潮水般涌来。瑶瑶的身影在感染者群中穿梭,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致命的优雅。 烟杆挥舞间,青焰化作利刃,将靠近的感染者撕成碎片。 但它们已经不再是无意识的行尸走肉。 残破的身体开始配合,死亡的气息在血肉中流转。 一具具尸体堆叠,试图困住瑶瑶的行动路线。 瑶瑶的大腿和小腹已经添了新的感染痕迹,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上蔓延。 她却毫不在意,继续着这场死亡之舞。 “这才有点意思了。” 感染者们的进攻越发默契。死去的同伴成为了武器,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青焰所到之处,焦黑的血肉坠落如雨,却仍有无数感染者前赴后继。 约莫十分钟后。 瑶瑶环视着遍地焦黑的尸骸,调整着急促的呼吸。 灼烧的腐肉气息充斥鼻腔,她却报以不屑的冷笑。 手臂、大腿上蔓延的死亡疫病在她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装饰。 “嘻.......” 她的呼吸还未平复,嘴角的笑容还未消失的瞬间。 一股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那不是普通的冷,而是生命本质被剥离的虚无。 死亡的气息无声无息地包裹住她的身体,如同一位温柔的情人正在细细品味她的存在。 寒意渗入骨髓,瑶瑶额头渗出冷汗。 平日里的从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种恐惧不是来自于死亡的威胁,而是源于对方所展现出的完美掌控。 “你会是一个绝好的苗子……“温柔的女声在耳畔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死亡的重量:“我会让你从死亡之中获得新生……“ 话音未落,无数死亡气息随着对方的吐息侵入瑶瑶的血肉。 它们从颈部开始侵蚀,却不带来任何痛苦。 反而像是某种邪异的爱抚,让人无法抗拒。 瑶瑶双腿发软,手中的烟杆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孩子们.......来吧,享受这具绝佳的肉体,如此鲜活的生命力,让她成为你们播种的苗床......” 在女人声音的引导下,更多的感染者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用贪婪的目光盯着瑶瑶,嘴角流淌着戴着腐蚀性的唾液。 “不.....不要......”瑶瑶的双腿开始颤抖。 她想要挣扎,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控制。那些死亡气息已经渗入每一寸血肉,开始重塑她的本质。 短款道袍下的肌肤泛起青黑色的纹路,那是死亡在她身上绘制的艺术。 “别害怕......虽然它们还没学会什么叫温柔,但很快......很快你就会习惯,沉沦其中......你会和我一样.......成为创造出无数生命的‘母亲’。” 女人的笑声回荡在耳边,带着近乎母性的宠溺。 死亡的浪潮一波波涌来,要将瑶瑶的意识彻底淹没。 她过去引以为傲的力量,在这一刻显得如此可笑。 “姐.....姐.....救,救命.......” 就在此刻。 一口巨大的棺材从天而降,砸在瑶瑶与感染者之间。 大地震颤,尘土飞扬。 身后的女人发出一声冷哼,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 棺材盖猛然弹开。 一道身影电射而出,动作快得超越人类极限。 那身影用修长的手臂搂住瑶瑶的腰,瞬间将她扛上肩头。 瑶瑶全身僵硬,死亡的力量还在血管中流淌,让她无法动弹。 感染者群嘶吼着扑来。 黄色符纸从天飘落,悬停在空中。 破旧的棺材上,一只小巧的靴子轻点。 云渺站在棺材顶端,手指夹住符纸,用双唇轻轻衔着。 她剑指掐诀,符纸震颤。 感染者的动作逐渐迟缓,眼中的混浊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虚无。 它们接二连三倒地,再没了生息。 瑶瑶伏在女人肩头,浑身发抖。 死亡的气息还在她体内流窜,但已经无法继续侵蚀。 云渺嘴角勾起,脚尖轻点棺材:“姐姐,把她带上,咱们先撤咯~“ 女人抱着瑶瑶钻入棺材。 棺材盖自动合拢,发出沉闷的响声。 云渺跃起,一脚将棺材踹向丧服女人。 丧服女人站在原地,眼中涌动着怨毒。 棺材穿过她的身体,她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 云渺踩着棺材滑行,咯咯直笑。 黑色街区的死气在她的笑声中褪去,那笑声中带着纯粹的快乐,就像一个孩子在享受游戏。 而刚进入黑色街区的陆晚吟却突然打了个寒战。 “怎么了?”墨羽问道:“又不舒服了?” “不是。”陆晚吟摇了摇头:“......总觉得刚才听到了一个让我有些讨厌的笑声。” 。m. 第393章 链接 浓重的灰霾笼罩着黑色街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气息。 姜槐和陆晚吟站在一栋废弃大楼的顶层,俯视着下方已经完全异变的街道。 街道的地面不再是冰冷的混凝土,而是蠕动着的、有生命的组织。 原本的路灯杆扭曲变形,表面长满了脓包状的突起,每个突起都在缓慢地起伏着,释放出幽绿色的孢子。 他们已经褪去了厚重的防护服,只保留了基本的通讯与地图模块。 这东西本来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任何必要。 唰—— 姜槐的尾巴从三名感染者的身体里拔出,这三名感染者齐刷刷倒在了地上。 用尾巴甩掉了那黑色的血污之后,姜槐蹲在了一名感染者身前。 它的下颌骨不知道被谁给掰掉了,很像姜槐曾经看到过的很多电影里的丧尸。 而且还是最麻烦的那种。 奔跑速度极快,攻击性很强且拥有多种攻击手段,就算被爆了脑袋也不会死亡,必须要用一些手段彻底清除这些东西体内的死亡疫病才能让他们停止行动。 否则只剩下一根骨头,残留在上面的死亡疫病也会蔓延到别的有机生命体之上。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寒冰能量虽然能有效抑制这些死亡疫病的蔓延,但绝对无法真正杀掉它们。 用让其陷入冬眠会更为恰当一些。 这是陆晚吟的推测,现在也没有比她更了解暗星力量的存在了。 或许还有一个人........而且就在这死亡地带之中。 “你刚刚说听到云渺的声音了,能确定吗?” 姜槐转身看向正在清理裙摆上污渍的陆晚吟问道。 “肯定没错啦.......那么烦人的笑声,之前在那山里听得太多了。”陆晚吟耸了耸肩,一副不想去回忆的表情说道。 “找到暗星,或者和云渺会合,先以这个目标前进吧。” 墨羽此刻已经单独去探查前方的情况了。 现在陆晚吟的身体还处于一种比较特殊的时期,现在她距离暗星太近了,而且又同样在使用着死亡的力量。 如果暗星真的要做些什么,那与陆晚吟的这道连接便会是最好的入侵手段。 所以姜槐也守在陆晚吟身边,现在暗帝的力量已经为姜槐所用,就算最后真的无法拯救这座城市,那也可以用黑暗将这座死亡之城彻底吞噬。 将一切的死亡疫病都埋葬在黑暗之中。 当然,这是暗帝的建议,它自信满满,即便是死亡也无法在黑暗之中存活。 但百骸却难得地给了姜槐一些建议。 【不要太将那个疯子的话当一回事,它的黑暗并非你所理解的黑暗,那是一种物质化的体现,但暗星的死亡则是最纯粹的概念意义上的死亡,疫病只不过是死亡体现的一种方式,黑暗可以吞噬病菌但绝对无法吞噬死亡】 姜槐想起百骸这句话,又想到暗帝那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就有些无语。 合着它搁那儿吹牛逼呢。 但是百骸亲自下场给姜槐指导。 那也就说明即便是它也认为暗星会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至于偃师.......也就是现在的霜冉。 她这次并没有跟随姜槐一同来到泸城。 因为暗行者的问题与日俱增,所以霜冉已经决定接手丹朱商会。 丹朱商会现任会长苍术等人都表示既然是前主人所留下的意志,他们也必将尽心辅佐霜冉。 所以霜冉便留在了凌羽市开始处理起了商会以及暗行者的事宜。 姜槐现在还记得那天临行前那天晚上的霜冉有多疯狂。 她似乎第一次在姜槐的面前展露自己的兽性,几乎是要用把姜槐撕碎的力气一边占有着他,一边告诉姜槐。 “......您不让我跟您一起去......好,我听你的,主人,但如果您要是受到半点伤害.......我发誓,我会让整个世界给您陪葬....!” 那也是陆晚吟和墨羽主动没有参与的一次。 因为霜冉展露出的那种野性让她们都感觉有些脸红心跳手足无措了。 “......你这个变态,在想什么h的事?” 回过神来,陆晚吟的脸近在咫尺。 “恩,不是....先不说这个,你感觉到了吗?这些感染者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陆晚吟点了点头:“当然,没有人比我更能直观感受到它们的进化了,而且这和兽潮的进化有所不同,兽潮的进化更单一,但这些东西.......它们更像是在自我分裂或者说......” 她的表情变得越来越凝重:“新生......” 就在这瞬间,更多的感染者朝着他们奔袭而来。 黑色的花朵在感染者们的后颈舒展,每一片花瓣都与陆晚吟的意识相连。 更多的感染者从扭曲的建筑物中涌出,他们的躯体已经发生了惊人的变化:骨骼外突,皮肤开裂,露出下面蠕动的组织。 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气息,那是血肉异变的味道。 “先别想那些变态的东西了!专心点!这些东西很不正常!” 陆晚吟挥舞着镰刀朝着一群感染者袭去。 巨大的镰刀毫不留情将感染者的身体切碎,黑色的血液在空中挥洒。 姜槐的拳头也基本上可以保证一拳轰碎一名感染者,但那些黑色的血液会瞬间蠕动,然后被另外的感染者吸收入体内。 但就在这时,陆晚吟突然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从她的四肢百骸传来。 “额啊!”她用镰刀撑着身体,单膝跪地,开始剧烈喘息起来。 "晚吟!"姜槐冲向她,但更多的感染者挡在了他们之间。 这些怪物的进化速度正在加快,有些已经长出了额外的肢体,骨刃从皮肉中刺出。 “滚!”姜槐狠狠一拳砸出,他的手臂覆盖上了骸骨,这一拳轰出直接将眼前所有挡路的感染者几乎全都轰成了碎块。 陆晚吟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冷汗。 她能感觉到暗星之力正在改变她的本质,就像它改变这些感染者一样,血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 “姜槐....姜槐!!它......它在试图....改变我的.....啊!!!快点....切断和我的联系....快点.....不能......” 又一波剧痛袭来,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那些感染者也停止了攻击,它们站在原地,凝视着陆晚吟,黑色的花朵在他们后颈慢慢生长了出来。 “好痛...好痛!!啊!姜槐.....她在试图.....让我和那些东西.....建立联系....不行,这样下去....会连累到你!!” 其实姜槐已经感觉到了。 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免疫那些死亡疫病,皮肤上也逐渐被那些刚才溅射到的黑色血污所浸染。 但他毫不在意。 只是温柔地抱紧了陆晚吟的身体。 “别担心,别担心,坚持一下.......晚吟,会没事的,和以前一样,我会解决掉一切,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的确,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面对暗星的时候他依然犯了巨大的错误。 陆晚吟保持着对暗星的链接,虽然可以一定程度上锁定暗星的位置,也可以免疫她的力量。 但这不正好是将最大的弱点暴露给了暗星吗。 。m. 第394章 法则 黑色的血污在姜槐背后蔓延,每一滴都带着腐蚀性的生命力,试图钻入他的血肉。 他能感觉到陆晚吟滚烫的身体贴在后背,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 "切…切断联系…快…"陆晚吟在半昏迷中喃喃自语,暗星的力量在她体内翻涌,像是要将她的血肉重组成某种全新的存在。 她的指甲无意识地陷入姜槐的肩膀,在他的皮肤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姜槐咬紧牙关,死亡疫病像无数细小的虫子般钻入他的皮肤,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但他的双臂依然稳稳托着陆晚吟,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不能.....化身百骸.....千万不能....姜槐,快点切断和我的联系......” 陆晚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但还是拼命在重复着警告姜槐。 姜槐也从陆晚吟的意识里明白了一个可怕的现实。 一旦现在他动用百骸或者暗帝的力量,那么暗星将会顺藤摸瓜直接入侵到监狱之中。 而且这种侵入是从姜槐的身体直接侵入,只怕是监狱也不会启动任何的防御手段。 监狱是他最后的底牌,如果监狱被暗星侵占,那么和自己有关的人,陆晚吟、墨羽、杜轻鸿、芸洛等人皆会受到威胁。 "别担心,"他的声音沙哑而温柔:"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前方又涌来一群感染者,它们的身体已经完全异变,骨骼也在变得越来越畸形,并不是单纯的膨胀,而是肌肉和身体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协调。 “别他妈挡道!” 姜槐眼里闪烁起了蓝色的火焰,而后抬起右脚重重踏下。 骨甲覆盖的腿部肌肉绷紧,恐怖的力量瞬间将地面踏出蛛网般的裂痕。 街道轰然塌陷,让蜂拥而至的感染者全部跌入深坑。 但这也让姜槐身体上那些死亡疫病的蔓延更快了一些。 他能感觉到这些已经化为了病毒的兽群正在自己身体里肆虐,但无妨。 若是你们喜欢这副身体,那就好好享受自己的最后一场盛宴吧。 “快......放开我....姜槐,我不会有事,它....咳咳,不会这么快杀掉我......”陆晚吟挣扎着想要从姜槐的背上下来。 但姜槐却用一只手托住她的大腿。 “给我安分一点。”他的声音无比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再多信任我一些。” 陆晚吟把脸轻轻埋在姜槐的后背,而后微微点了点头,紧接着,陆晚吟闭上了眼睛,她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自己身体里绝不仅仅只有暗星的力量,倒不如说暗星的种子已经被压制过一次,暗帝的碎片,自身的觉醒能力,还有燃烛者的力量 只要能好好调动这些力量 “咳咳!”可下一秒,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 “.......别做傻事,你能想到的事,它都能想到,是我们太小瞧死亡了。” 陆晚吟的身体开始颤抖,暗星的力量在她体内爆发,让她的血管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 "不…不要…“她在昏迷中呓语,”它想…它想让我…成为.....死亡的苗床.....姜槐......杀了我....我不想.....不想这样 姜槐抱紧她颤抖的身体,感受着她皮肤下涌动的力量。 那些黑色的纹路正从她身上蔓延到他的手臂,带来灼烧般的痛感。 就在这瞬间。 一道凌厉的刀气划过空气,墨羽收刀入鞘的动作干净利落。 黑色疫病已经侵蚀了她大半个身体,每一寸被感染的皮肤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她的眼神依然冷静,仿佛这具身体承受的痛楚与她毫无关系。 陆晚吟的身体在姜槐怀中猛地一颤,然后陷入了彻底的昏迷。 “我切断了她与外界的所有感官联系,让她的意识沉入了最深层的灵魂世界。”墨羽淡淡地说道。 似乎只有覆盖上这层冷漠,才能让她身体的痛苦稍微减弱一些。 姜槐看着墨羽的举动,轻轻点头。 与其让陆晚吟保持清醒,在暗星的侵蚀下遭受无尽的痛苦,不如让她的意识专注于灵魂深处,这样或许能更好地抵抗暗星的入侵。 做完这一切的墨羽身体摇晃了一下,不得不靠着墙壁慢慢坐下。 黑色疫病在她体内肆虐,每一次呼吸都让胸腔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但她的表情依然平静,就像早已接受了这个结局。 “哥,你突然让我千万别用碎星的力量,现在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墨羽看着陷入昏迷的陆晚吟说道。 姜槐抱紧怀中的陆晚吟,声音低沉:"现在情况有变,就算找到暗星也只能是送死。必须先和云渺会合… 话音未落,一阵轻笑声从头顶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抬头望去,云渺正悠闲地坐在商铺门头上,巨大的棺材斜靠在她身旁。 她的双脚在空中轻轻晃荡,那姿态就像是在观赏一场有趣的戏剧,而不是身处在这个正在崩坏的世界。 在场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感染,但唯独云渺,似乎完全不受这个世界的规则影响。 她就这样坐在那里,用一种近乎玩味的眼神俯视着下方的三人。 “班长~”云渺微微抬手和姜槐打招呼。 “真是让人怀念的称呼啊。”姜槐苦笑了一声。 云渺从门头跃下,双足轻点地面。 她娇小的身体在沾满死亡疫病的街道上转了个圈,神情欢快得全然不顾周遭的恐怖景象。 "哎呀呀~"她眨着眼睛打量着三人狼狈的模样:“班长,这不像你的作风啊,怎么被搞成这副德行?我记得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从容应对啊。” 姜槐低头看了看怀中昏迷的陆晚吟和靠在墙边微微颤抖的墨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太天真了。没想到暗星只靠一颗种子,就能透过晚吟入侵到监狱的力量。 云渺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手指轻抚背后的棺材。 每一次触碰都让棺材表面泛起涟漪般的死亡气息。 "因为你还不懂死亡的真谛。我们背棺人一族与死亡纠缠了上千年,最后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班长,对你来说,死亡是什么?” 云渺的这句话突然让姜槐有了一种很深的既视感。 就像是不久之前,有人询问过自己这句话。 “看你的表情.....似乎你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你思考得并不深刻。”云渺笑着说道。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死亡并非不可战胜。 她的眼神穿透了物质世界的表象,直指某种更本质的真理:"现在,死亡的化身渴望新生。它想要跨越自己的界限,成为一个完整的自然规律。 墨羽靠着墙壁,黑色疫病已经爬上了她的下颌。她用沙哑的声音问:"所以我们该怎么办?即便是毁了整座泸城,死亡的疫病也随时可以在更加大型的城市,甚至多个城市同时爆发。 “没错~”云渺朝着墨羽眨了眨眼睛:“不亏是墨羽老师~好聪明啊,和某个喜欢装老成的班长完全不一样~” “......行了行了,别挖苦我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姜槐感觉自己面对云渺的时候挺难生气的。 云渺转向姜槐说道:"你得先搞清楚,死亡的本质,死亡只有和新生结合,才能算真正完整的自然规律。我们要做的不是战胜死亡,而是阻止它获得新生的可能,阻止它成为某种.......法则。 姜槐眉头紧锁:"你说得挺抽象的… "死亡一直存在,但它从未能真正地‘活过来’。 云渺继续解释:"暗星想要赋予死亡以生命,让它能够主动地扩张、进化、重生。但这违背了宇宙的根本秩序,但是如果它成功了,那么这些悖论就会被实现,变得合理化,因为它会成为死亡的法则。 “你说的这个法则.......”墨羽似乎听出了一些不同的意思:“就是规律本身,完全无法撼动的存在吗?” “又答对了~墨羽老师你好厉害啊!我所说的法则,并非你们所理解的一般法则,进化、吞噬、时间、空间、往昔、今朝、未来,混沌,都有着自己的代言人,而这些代言人也可以算作法则本身。” 姜槐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暗帝的真名为拉兹,它并非这个世界的产物,也绝非一开始就是兽,准确来说,拉兹和神母其实来自同一个世界。 偃师更是超越了此间物种的高阶存在。 那么暗星呢?她是否也是一种自己所不知道的物种,也就是所谓的法则生物。 监狱从各个世界囚禁这些强大的生物,到底是为了什么 “啊,顺便一提~”云渺像是想起了什么,她靠在一旁的棺材上说道:“法则生物不会被杀害,即便是再强大的存在也抹杀不了法则,所以我们要做的,便是打破法则,一旦法则被打破,那么他们的力量便会归还缔造者,当然也有例外。” 云渺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记得.....好像是背棺人一族的古籍里有记载过一种叫三一的法则.....它们似乎还发生过法则易位这种离谱之事,啊,说了这么多,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吗?班长?” 姜槐点了点头:“既然她是死亡的法则,妄图融合新生,那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两件,一,阻止它和新生的融合,二,让其彻底背离死亡这个虚无的概念。” 。m. 第395章 以身入局 "生命与死亡之间的界限,"云渺缓缓说道,手指在虚空中划出一道无形的痕迹,"从来就不是一条确切的线。它更像是…一个可以被穿越的帷幕。 “要让死亡这个概念背离其初衷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云渺告诉姜槐,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样的事,并且已经做到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特殊,这个人就是你,姜槐,陆晚吟也好,墨羽也好,她们的生命本应走到尽头,等待她们的只有死亡,但你却数次让死亡与她们擦肩而过,甚至还让她们的存在形式再也不会受到死亡的威胁。” 姜槐的喉结滚动,吞咽着紧张的情绪。 陆晚吟和墨羽还有芸洛和杜轻鸿的面容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些本该消逝却依然鲜活的生命。 每一次自己从死亡边缘将他们拉回,都像是在命运之书上生生撕下一页。 "你必须完全地死去,“云渺继续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让死亡完全地拥抱你,渗透你的每一寸肌肤,浸润你的每一根骨髓。然后…在那个临界点,当死亡即将完全占有你的瞬间… 姜槐注视着云渺的眼睛,那里面映射着某种远超人类认知的智慧。 "…你要重新点燃生命的火花,“云渺的声音几乎变成耳语,”就像一个爱人在最亲密的时刻突然抽身。死亡会因此迷失方向,它的本质会被你的行为扭曲。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 死去,真正意义上的死去,拥抱那如泥沼一般的死亡。 "但暗星…"姜槐迟疑着开口:“它不可能意识不到我们在给它埋陷阱。” "暗星就是死亡本身。 云渺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正因为如此,它才无法拒绝任何真正拥抱死亡的人。这是它的本质,也是它的枷锁。 姜槐凝视着自己的手掌。 在那里,生命的脉动依然强劲。但很快,这具躯体将不得不经历真正的死亡。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真正死去,毕竟我就算被切成块儿了也能恢复,某种角度上来说,我和那些恶心的感染者差不多。” 姜槐自嘲一般地说道。 “如果仅仅是这个,我可以帮你哦~班长。” 云渺突然敲了敲那口棺材,而后棺材板缓缓打开。 寒气从棺材中涌出,如同死亡的呼吸。 瑶瑶跌撞着从中逃出,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她的肌肤苍白如纸,额头渗出冷汗,但那致命的疫病已经停止了蔓延。 死亡的魔爪停在了半途,却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珍贵。 云渺打量着瑶瑶的状态,红唇微扬:"在路上碰到这孩子,看她被暗星盯上了,就随手救下了。 她说这话时就像在谈论捡到一只迷路的小猫。 而后她不再去管瑶瑶,转身面向棺材,轻轻叩击了三下。 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敲击着生死的界限。 姜槐注视着棺材内的那个身影慢慢走了出来。 那是一具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尸,皮肤白皙剔透,散发着珍珠般的冷艳光泽。 她身着一袭高开叉旗袍,衬得身材曼妙有致。 死亡非但没有夺走她的美,反而将其永远定格在最完美的瞬间。 云渺的目光在女尸身上逡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现在,该你了,姜槐。 寒气依然从棺材中溢出,姜槐凝视着那口漆黑的棺材。 那不仅是一口棺材,更是通向死亡深处的门户。 “如果我死了.......”他转头看向了陆晚吟和墨羽。 “她们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只会陷入一段短暂的沉睡,有我在,可以保护她们的安全,放心吧~” 墨羽似乎有些担心,但姜槐却朝她点了点头说道:“......好好睡一觉吧,小羽,和晚吟一起,等醒来之后,我会解决掉一切。” “......我等你,我们都等着你,哥,一定要回来。”墨羽注视着姜槐,此刻死亡疫病几乎已经爬满了她的脸庞。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棺材。 他能感受到女尸那双无神的眼睛正注视着他,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我准备好了。"姜槐说。 云渺点头,示意他躺进棺材。 寒气立刻包裹住他的身体,如同无数冰冷的手在抚摸他的皮肤。 “旅途愉快.......班长。” 这是姜槐最后听到的声音。 姜槐能感觉自己的意识陷入了一片虚无。 这不是普通的死亡,不是简单的心跳停止,呼吸终结。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正在被世界一层层剥离。 第一层是生理性的死亡。他的心脏停止跳动,血液凝固在血管中,每一个细胞都开始放弃生的挣扎。 冰冷从四肢百骸渗透进来,宣告着肉体的终结。 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属于他,而是属于死亡。 但真正的死亡远不止于此。第二层是社会性的死亡,是存在本身的消亡。 他能感受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的痕迹正在被抹去,就像退潮时沙滩上的脚印。 并非是从现在开始抹去。 而是整个世界都在重置,回到一个他从未出现过的时间点。 陆晚吟会忘记他的样子,忘记他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 墨羽不会再记得他的声音,不会记得他们之间的誓言。 透明的壁垒将姜槐与那个世界隔开。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表面。 玻璃坚硬如铁,却又通透如水,让他能清晰地看到那个不再有自己存在的世界。 于是姜槐看到了。 他看到陆晚吟坐在金陵城某个咖啡厅里,正在翻看一本厚重的教科书。 阳夏的风掠过她的发梢,带着榕树叶的清香。 她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没有兽潮的威胁,没有死亡的阴影,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这才是她本该有的人生。 姜槐的手掌贴在玻璃上,看着陆晚吟和母亲在街边的小店里挑选衣服,看着她和朋友们逛街时候的谈笑,看着她被男生告白之后的手足无措。 【这才是她本该有的人生】 这样的日常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奢侈的梦想,而在这个世界里,却是再平常不过的生活。 画面转换,墨家的别墅内,墨羽正在和墨巧一起收拾行李。 她们即将前往异国求学,开始崭新的人生。 墨羽的亲生母亲和父亲都站在门口,眼中满是慈爱。 没有身份的纷争,没有家族的倾轧,就只有最简单的家族之情。 姜槐看到墨羽在机场和家人告别,看到她在异国的街头漫步,看到她认真地坐在图书馆里学习。 她的眼中不再有那种深重的心事,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待。 【没有了我,她反而获得了完整的人生】 记忆中的一切在这个世界里都不复存在。 没有人记得那些生死相依的时刻,没有人知道曾经发生过的悲欢离合。 姜槐的存在就像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早已平息,湖面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大脑深处传来刺痛,就像有人用钢针在搅动。姜槐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为什么自己的消失会导致整个世界的重置?为什么没有自己,兽潮就不会出现? 他继续观察着这个世界,看着每个人都过着本该属于他们的生活。 没有战斗,没有牺牲,没有痛苦的选择。所有人都在命运既定的轨道上前行。 时光静静流淌,带着所有人向着美好的未来继续。而姜槐站在永恒的死寂中,成为唯一的观察者,见证着一个没有自己的完美世界。 突然之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他的思绪,强行让他转过了身,目光离开了那玻璃后的世界。 他发现自己此刻身处在一列火车的车厢内。 火车在死亡的轨道上奔驰。 金属轮毂与铁轨的碰撞声规律地响起,如同时间的心跳。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息,既不是腐朽,也不是衰败,而是某种超越生死的静谧。 座椅上铺着暗红色的丝绒,每一个细节都透着某种优雅的衰败。 窗外是无尽的虚空,既看不到白昼也望不见黑夜,只有永恒的灰霾在流动。 姜槐端坐在座位上,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死去。 不仅是心跳的停止,呼吸的终结,更是整个存在被从世界中抹去。 他能感受到记忆正在消散,就像沙漏中的细沙,静静地流向虚无。 而后姜槐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女人。 女人身着白色纱衣,面容娴静,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这是暗星,却又不完全是姜槐记忆中的那个充满哀伤的死神。 她的眼中不再有那种无尽的悲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母性的温和。 列车内除了他们再无他人。每一节车厢都空空荡荡,座椅整齐地排列着,等待着永远不会到来的乘客。 空气中漂浮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香气,既不甜腻也不刺鼻,反而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安心。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那些画面?”姜槐问道:“你知道我想用自己的死亡来给你埋设陷阱,所以你想用那些假象动摇我?” 暗星的红唇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的声音如同丝绸般顺滑:“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如果你真正死去,世界就会按照那样的轨迹重新进行。 寒意从姜槐的脊椎窜上后颈,但他还是强行让自己冷静,嘴角却浮现出一抹冷笑:”我不过是个被监狱随机选中的倒霉蛋。就算没有我,也会有第二个典狱长被选出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普通人的死亡能让整个世界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暗星的眼神变得深邃:"你真的认为自己的存在如此微不足重要吗?那为什么偏偏是你能看到我的本质?为什么每次你都能从死亡的边缘把她们拉回来?无论是监狱还是百骸,都从来没有让死去的人死而复生这种力量,你以为自己只是用内核代替了他们支离破碎的心脏,但却不知道,你在无意中真正意义上地塑造了生命.......你甚至,超越了我,超越了死亡。 列车轮轨的节奏变得紊乱,姜槐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暗星的话语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你还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吗? 姜槐的嘴唇微微颤抖,而后说出了一些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话语:“漤z?m厺fm淤>趱8?g斈縔1鷀.,sp?蚬秨匁” (乱码,无法识别) "真可悲, 暗星的声音带着怜悯:"人最可怜的不是默默无闻的死去,而是明明还活着,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她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姜槐身边,纤细的手臂环抱住他颤抖的身体。 姜槐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既不是生者的温暖,也不是死者的寒冷,而是一种介于两者之间的奇异触感。 “曆卸@崍·腖sv媂婥■吚t]億??腖!”(再次警告,乱码,无法识别,请不要再使用诸如此类语言) 姜槐想要挣脱暗星,但是身体却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语言模块已经出问题了?大脑也越来越混乱,我应该恭喜你吗?典狱长,你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本质了。” 暗星的手指轻抚姜槐的后背,像母亲安抚受伤的孩子。她的声音低沉而柔和:"让我来最后帮你一把,让你看清楚,你到底是谁…… “■t/嬈鐲?yuw峴.......”姜槐的手慢慢捂住了自己的脸,黑色的血液从他的眼眶之中慢慢流淌而出。 “$??$≦3珊锠>yyf荄soa?”(警告,警告,警告) 他的皮肤开始剥落,头发开始变得灰白。 “是的.......可怜的孩子,你快要想起来了.....加油。” “?y湮繞冮脉u1诣?yy.......”(警告警告警告警告警告警告——) 就在这一刻,一张扑克牌从姜槐的衣袋中滑落。 牌面朝上,赫然是一张joker。 小丑扭曲的面容开始扭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那笑声不是从牌面传出,而是直接在暗星的大脑中响起。 暗星的身体瞬间僵硬。 她怀中的温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那张温柔的面容开始龟裂,露出下面冰冷的死亡真容。 纯白色的纱裙而染上了一抹黑色,又恢复成了那不详的丧服。 小丑的笑声越来越响,姜槐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不是普通的消失,而是被某种力量从死亡的必经之路上强行拽离。 暗星伸出手想要抓住姜槐,但她的指尖只能穿过他越来越稀薄的身体。 她的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那是被亵渎的神明才会有的狂怒。 姜槐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看到暗星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 那不再是一张人类的面孔,而是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存在。 她的怒吼震动了整个死亡领域:"你们敢! 下一秒,她的愤怒便被一阵有节奏的洗牌声给打断。 扑克牌在那不知道何时坐在对面的男人的指间飞舞,每一次翻动都像是在重组命运的齿轮。 他的身体前倾,靠在桌面上,黑雾笼罩着他的面庞,遮蔽了任何可能泄露情绪的细节。 暗星缓缓抬起头,注视着不知何时出现在对面的存在。她的眼中燃烧着寒冰般的怒火,那是被亵渎的神明才会有的愤怒。 "让他想起自己是谁? 男人的声音带着讥诮:"多么愚蠢的行为,我本以为您会更加具有智慧,而不是用这种自杀式的行动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扑克牌在他手中继续舞动,每一张都带着嘲弄的笑意。 暗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的声音不再有之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你们欺骗了我,监狱给不了我所谓的安宁,现在你们又千方百计阻止我与新生的结合。 "既然如此,"她继续说道:"那就让一切重新来过.........让你们的所有苦心经营都毁于一旦,有何不可? 男人的手指依旧在操纵着那幅扑克牌,每一张牌面都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就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你的法则正在崩坏,死亡女士。” 暗星的眼中燃起更深的寒意。 她的存在开始扭曲,死亡的威压在车厢内蔓延。座椅的皮革开始腐烂,窗外的虚空变得更加深邃。 “欺诈师,我很好奇,你想保护的到底是那所已经沦为遗产的监狱,还是你那已经迷失在永恒里的爱人,她叫什么名字?你又把那只小老鼠的核心藏在了这个世界的哪里。” 男人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包含着对女人话语的轻蔑:"让我们抛弃掉这些繁文缛节,女士,这场赌局,你会输。 牌面在他指尖停顿,"而它......会赢。 "那就拭目以待,"她的声音如同坟墓中的风,"我很好奇,你们到底能把他藏多久,还有,别忘了那只黑龙.......那可是你们意料之外的东西。 火车继续在死亡的轨道上奔驰,车轮与铁轨的碰撞声变得更加紊乱。 而在列车所经过的某一个白色站台内,姜槐缓缓从幻境之中恢复了自我。 “我.......” “啊!又是你~小朋友~” 一个欢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槐回头看去,就看到那没有眼珠子的温和女人正微笑着看向自己。 。m. 第396章 轮回 白色的火车站台上传来一阵不应该存在的香味。 那是被深埋在一堆树叶之下的烤红薯的香气。 女人蹲在地上,专注地看着树叶堆里红彤彤的红薯,草帽下露出几缕纤长的秀发,她手里的扇子有节奏地煽动着火苗,时不时还用小树枝去拨弄几下。 姜槐站在一旁,凝视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眶。 明明应该感到恐惧的,可为什么内心深处又泛起一丝难言的亲切感? "快要好啦 她的声音带着天真的雀跃,完全不像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女性,倒像是个等待糖果的小女孩:"再等一下就能开饭了哦 姜槐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在这种地方烤红薯…不太合适吧。 女人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空洞的眼眶转向姜槐,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的嘴唇轻轻抖动,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委屈:”是不是…不想和阿姨一起吃午饭?” "呜呜…一定是嫌弃我是个阿姨对吧?一个快三十岁的老阿姨 她突然扑倒在地上打滚,白色的裙摆沾上了月台的灰尘:"呜啊啊啊,你们年轻人…到了这个年纪,都会嫌弃阿姨的…呜呜呜… 姜槐看着在地上任性撒泼的女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明明那空洞的眼眶应该令人毛骨悚然,可她此刻的举动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哄哄她。 "不是这个意思…"他半蹲下来,试图安抚这个古怪的女人:"我只是觉得…为什么偏偏要烤红薯呢? 女人停止了打滚,抽泣着爬起来。她整理了一下被蹭脏的裙子,带着撒娇的语气说:“人家就是想试一次嘛…和小朋友一起烤红薯!就是想试试嘛!”说着又要往地上倒去。 "行行行…"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那…烤好了没有? 女人瞬间破涕为笑,欢快地拍起手来:"快了快了!要不要闻闻看?特别香哦 她拉着姜槐的手凑近那堆燃烧的树叶。 这样的温暖…真好啊。 姜槐不知道为何,会觉得时光能一直停留在此刻便好了。 于是他回到了长椅上,木制椅背硌着脊骨。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空气流动的站台,只弥漫着烤红薯特有的香甜气息。 女人轻哼着不知名的调子,声音断断续续,却莫名让人安心。 他看着女人专注的背影,单薄的连衣裙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 树叶在火堆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红薯散发出的香气愈发浓郁。 "烤好了~"她的声音里充满欣喜,用夹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红薯然后放在手中。 刚触碰到手掌就被烫得连连摆手:"呼呼…呼呼… 她不停地吹气降温,白皙的脸颊因为靠近热气而泛红。 那双空洞的眼眶凝视着手中冒烟的红薯,纤细的手指试图剥开外皮,却被烫得不断缩回。 "乖哦~等一下哦,“即便疼痛,她的声音依然温柔,时不时还回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姜槐说道:”姐姐马上就给你剥好了 姐姐?之前不是还在说自己是阿姨么… 姜槐默默注视着她的笨拙动作,心中只觉得这女人......很呆,但是又让他感觉无比的安心。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起身走过去,伸手接过滚烫的红薯,指尖传来的灼热感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灵巧的手指迅速剥开外皮,露出里面的橙红果肉。 温度高得惊人,不过… 他看着女人期待的神情,心中某个角落悄然融化。 将剥好的红薯递向女人时,她的眼眶凝视着这一幕,白皙的面庞浮现红晕,晶莹的泪水溢出空洞的眼眶。"呜呜呜… 她双手捧住脸庞:"孩子好懂事…知道先给姐姐吃… 而后两个人并排着坐在椅子上,红薯的香甜在秋风中缓缓飘散。 女人双手捧着食物,像个天真的孩子般啃咬着,纤细的双脚在长椅下方轻轻晃动。 姜槐咬了一口红薯,余温传递着某种安定感。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女人,目光落在她平坦的腹部。 "之前连接着你肚子的那根脐带…怎么不见了? 她的动作突然凝滞,空洞的眼眶中似乎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嘴角扬起略显尴尬的笑意:"因为…孩子已经出生了啊,脐带自然就.....剪了 "恭喜。"姜槐低声说道,却不知这句祝福该传达给谁。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咀嚼声偶尔打破这份沉默。 "我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姜槐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我记得之前是想用死亡来吸引暗星,但她好像早有准备,是你救了我吗? "恩~"女人故作沉思状,歪着头说:"到底是不是呢 随即又摆摆手:"哎呀,这些都不重要啦,难得来一次,就陪姐姐好好吃顿饭嘛,当然,只有烤红薯,真的很抱歉哦 这女人… 姜槐看着她古怪的举动,心中升起一丝困惑。 红薯的温度渐渐褪去,却仿佛带走了某些更深层的东西。 "如果…"女人忽然开口,声音不再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只是如果…有那么一天,你醒来后发现以为都是假的,就是说你之前所生活的世界,你所熟悉的一切,包括你这个人,都是假的… 她转过头,空洞的眼眶直视着姜槐,"你会想要毁掉一切吗,还是说......安心地接受自己不存在的事实? 不存在的 这个词在姜槐心中激起层层涟漪。红薯的香甜在口中化作苦涩。 他似乎有些回忆起了之前暗星让他看到的幻境。 一旦自己不存在,这个世界将会以重启的形式再造。 所有的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我不知道,但我有父母,也有童年的回忆,我的一切都是完整的,不存在失忆。” 姜槐的话就像是想要证明一些什么。 他想要告诉女人,我不是一个虚假的存在,我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女人嘴里塞满红薯,含糊不清地说:"所以,在你能明白自己想要做些什么之前,有些东西还不能让你知道,但放心…… 她空洞的眼眶中酝酿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不论遇到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姜槐的思绪被拉回那些黑暗的记忆。 从监狱中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绝望,到现在反客为主,利用监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正是因为有着这样那样的人支持,他才能走到今天,强大到可以去尽力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我该走了。 姜槐轻声说道。红薯的余温还在手心,却已无法温暖内心的寒意。 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时间在这里不适用,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的… 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哀求。 “我,我其实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想给你看看,很有趣的......再呆一会儿嘛?” 姜槐转头看向她,目光柔和却坚定:"我不是你的孩子… 这句话不带任何指责,只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女人僵在原地,空洞的眼眶直视着远方。 她当然知道,自己对姜槐做的这些事,不过是为了弥补内心某个永远无法填满的虚空。 “......是啊。”女人握着红薯的手缓缓落下,而那红薯也慢慢化作了虚无,就像根本不存在一般。 与此同时,刚才烤红薯的落叶堆,还有弥漫在周围的香气也瞬间烟消云散。 “我......不应该在你身上去寻找自己的救赎,你并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永远也没有机会再像一个母亲一样去看着他长大了.......” 姜槐有些于心不忍,他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孩子叫什么吗?或许我可以把他带来和你见一面。” 女人又恢复了第一次见面那种平静和温柔,她转头看着姜槐,没有去回答姜槐的问题,而是笑着对他说道。 “你知道暗星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新生吗?” 姜槐摇了摇头。 “因为那是她的孩子......她身上永远也褪不去的丧服不仅仅代表着死亡,也代表着对失去的孩子永远的悼念,所以.......典狱长,监狱不会让你杀掉暗星,你现在的计划不会成功,那位背棺人与你的目的并不相同,她想要埋葬死亡,而你,必须让死亡和新生得以结合,并在他们成为新的法则,轮回之后,再将其击溃。” 。m. 第397章 背道而驰 黑暗在棺材内部凝结,冰冷的死亡气息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姜槐睁开眼睛,木质棺材内壁上爬满了暗色的霉菌,粘稠的黑液从缝隙中渗出。 死亡疫病的腐臭充斥着整个空间,比他入睡前更加浓重。 悠扬的歌声从棺材外传来,那是一首关于生死轮回的古老民谣。 云渺坐在棺材边缘,双腿轻轻晃动。 她转过头,注视着躺在棺材中的姜槐,嘴角带着天真的笑容:"班长,为什么不愿意真正拥抱死亡呢?从死亡中抽身,让死亡与其本质背道而驰,不是我们之前计划好的吗? 姜槐没有立刻回答。 他能感受到体内死亡的力量在涌动,如同一条冰冷的河流:"这确实可以让暗星与自身相悖而毁灭,但这不是我的目的。 云渺眼中的天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冷意。 "班长,你是圣母吗? 她的声音不再轻快,带着刺骨的寒意:"暗星杀了多少人?带来了多少死亡?你还打算放过她? 姜槐从棺材中缓缓坐起,黑色的液体从他身上滑落。 他冷笑一声:"如果杀了她就能解决问题,我愿意和她一换一。 他的目光直视云渺:"但很可惜,暗星并不惧怕死亡,她本身就是死亡的化身。送她回归死亡,只会让她回到本源,而不是真正的毁灭。 “不,只要你能让她的法则暂时消失,我有办法让它彻底消亡。” 云渺回应着姜槐的目光说道。 姜槐似乎从云渺的眼里看到了什么东西:“也就是说,你有事瞒着我,或者说.......暗星一直想要寻找的东西,其实在你这儿.......” 两人互相凝视良久。 最后云渺长叹一口气,她的双眼中倒映着姜槐的身影:"班长,看来咱们无法达成共识咯。 她的声音中带着惋惜,却又夹杂着某种决绝:"真可惜,我还觉得自己和你挺合得来的。 死亡疫病的黑雾在他们周围缭绕,将整个空间染成更深的黑色。 棺材内的霉菌开始蔓延,覆盖了更大的面积。 “抱歉,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让你杀了暗星,我必须活捉它,否则我和夜魔巡游的大多数人都会因此毁灭。” 云渺歪着头,眼中闪过讥讽:”你刚才不是说愿意和她一换一吗? "我自己的话无所谓。“姜槐的声音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不能让和我生命相连的人也遭到这样的下场。 云渺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嘲弄:“姜槐,你可真是没有奉献精神。你不是圣母吗? 姜槐也笑了,他的笑容却带着某种残酷的温柔:”相反,我就是个伪君子。 他直视着云渺的眼睛:“世界怎么样并不关我的事。有余力的话我会去帮其他人,但若是要将所有人的生命和我在乎的人的生命放在一起权衡…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不好意思,我会毫不犹豫抛弃所有人。 黑雾在两人之间流转,死亡的气息越发浓重。 云渺凝视着姜槐,她第一次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纯粹的黑暗与自私。 云渺耸了耸肩,嘴角挂着冷笑。 姜槐脊背突然生出寒意,危机预感在神经末梢炸开,他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反应。 一股狂暴的劲气从头顶侵袭而来,空气被撕裂出尖锐的啸声。 姜槐肌肉绷紧,身体在本能驱使下向右侧翻滚,黑色的液体从他衣襟上甩落。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在身后炸开。 女僵尸苍白的长腿狠狠踏入棺材,尘土和黑色的痕迹在巨力下四溅。 然而那口棺材却纹丝不动,仿佛能够承受世间一切力量。 云渺站在女僵尸身边,黑雾在她周身缭绕,死亡的疫病完全无法对其进行任何的侵蚀。 她的笑容依然温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班长,我其实挺中意你的。 姜槐从地上爬起,死亡疫病的腐臭更加浓重。 云渺的声音中带着某种解脱:"但是很可惜,我也不是想要拯救所有人。 她无奈地笑了笑,笑容中却藏着无尽的恨意:"我只不过想给自己的族人报仇罢了,很失望吧,我其实只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 "把新生的力量给我。“姜槐的声音在死气中回荡,他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可以不用和曾经的乌鳞班同学厮杀:"我会让暗星付出代价,给你和背棺人一族一个交代,我保证! 云渺神色冰冷,语气淡漠如冰却又带着一丝绝望的疲惫:"这力量是背棺人守护的一切。 她的双眼中涌动着千年的执念:"作为最后一名背棺人,我必须亲手埋葬暗星,达成族人的夙愿。 对话已无意义。 姜槐体内的力量爆发,骸骨在皮肤上重组,百骸之身在黑暗中显现。 坚硬的骨甲覆盖全身,淡蓝色的火焰在骨甲后方的瞳孔之中流转。 “姐姐,上咯。” 云渺轻笑一声,女僵尸率先出手,纤细的手掌划破空气。 姜槐挥拳迎击,骨节与那女僵尸的手掌相撞,震荡波在空间中扩散。 ......不行,死亡的疫病还在侵蚀我的身体,现在还不能用尽全力,还不到时候。 姜槐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和女僵尸周旋。 同时还要竭尽全力防止那些死亡疫病透过百骸渗透到监狱内部。 云渺趁机从侧面突袭,速度快若鬼魅。 百骸的拳头呼啸而过,却总是差之毫厘。 云渺与女僵尸配合默契,一进一退,身法诡异难测。 她们在死气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精准无比。 "咔嚓! 女僵尸的手指刺入百骸胸前的骨甲,留下蛛网般的裂痕。 姜槐感受到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从裂缝中渗入,侵蚀着他的力量。 这便是七星觉醒者的实力吗.......几乎已经不输核心领主了。 既然如此。 那为何兽潮人类会一败涂地,这个世界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云渺在黑暗中穿行,每一次现身都给百骸造成新的伤害。 骨甲上的裂痕越来越多,死亡疫病也趁机开始深入。 陆晚吟和墨羽现在仍旧处于昏迷之中。 百骸在空闲之际回头瞥了一眼,就见那额头被贴着符纸,双目无神的瑶瑶正站在昏睡的陆晚吟和墨羽的身边。 那似乎是云渺对自己的一种警告。 但不到万不得已,姜槐相信,云渺不会对那两人出手。 百骸的骨甲上布满裂纹。 姜槐脑中思绪急转,寻找着不伤云渺又能阻止暗星力量的方法。 突然,空气温度骤降。 一股凛冽的寒意从天而降,冰晶在空气中凝结。 巨大的雪暴漩涡在头顶成型,死气被冰雪搅动。 咔嚓! 冰霜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刹那间便将云渺和女僵尸的双腿冻结。 透明的冰晶将她们牢牢固定在原地。 白发如雪的少女从天空缓缓降临,冰晶在她周身凝结又破碎。 尹佳的双瞳纯白无瑕,倒映着下方的战场。 她瘦弱的身躯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意。 云渺凝视着突然出现的尹佳,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欣慰:“没想到这么短时间......竟然能有如此夸张的力量,不对,应该是你本来身体里就充斥着如此庞大的冰元素力量,所以才一直无法掌控吧。” 尹佳看着对峙的二人,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她的声音如同冰雪消融时的细响:“姜,姜槐,云渺…… 寒气在她的呼吸中凝结成霜,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眼神也有些迷糊:”你,你们怎么会打起来了? 。m. 第398章 吞噬一切的洪流 泸城黑色街区的电视塔顶。 墨色的丧服在高塔之巅微微鼓动,女人纤细的手指轻抚着铁栏杆,眼神穿过黑纱望向远方。 她是那样端庄优雅,像一朵绽放在死亡边缘的彼岸花。 “这座城市正在走向它应得的结局。人们的恐惧和痛苦,不过是为我的孩子献上的祭品。” 泸城的街道早已变得空旷,零星的人影拖着疲惫的步伐,在死亡的阴影下艰难前行。 腐烂的气息随风飘散,医院的太平间早已人满为患。 瘟疫像一张无形的网,将这座城市一寸寸地收紧。 女人的红唇轻轻上扬,她能感受到死亡的力量在体内涌动。 很快了,我的孩子,妈妈马上就能再次拥抱你了。 记忆中曾经的形影不离,可如今却只剩下冰冷的无字墓碑。 她甚至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悼念自己的孩子。 但这一切都将改变。 她会和她的孩子团聚,死亡和新生将会再次结合,她将不再是死亡的化身,而是会成为新的法则,轮回。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身穿拘束服的少女面带邪魅的微笑站在那里。 她的双手被皮带紧紧束缚,嘴上的金属防咬器泛着冰冷的光泽,瞳孔散发出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带来了吗?"暗星的声音轻柔而沙哑。 少女点了点头。 "我的手不太方便,劳驾你自取一下? 防咬器下传来的声音含糊却透着一丝诡异的甜美,拘束服少女的身体在紧身皮革的包裹下微微晃动。 暗星转过身来,浸染在死亡气息中的双眸凝视着少女被皮带勒紧的胸口。 她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入那片起伏的沟壑,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少女发出一阵暧昧的呻吟,热气透过防咬器缓缓呼出,她的脸颊也变得有些通红。 “再......多一些~用点力......” 但暗星似乎并不想满足她的这种嗜好,她的手指将那晶体缓缓夹了出来。 这就是能让我的孩子重获新生的关键。 墨色晶体散发着邪异的幽光,暗星将它捧在掌心,感受着其中脉动的力量。 "这便是神母残留的神识?"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少女扭捏着身体,防咬器的金属边缘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她一边喘息一边说道。 "不太完整,毕竟神母剩下的神识残留在夜魔巡游那儿。 她的声音中带着戏谑:"不过这些应该够你用了吧。 "替我感谢神父。 暗星点头致意,但她的注意力已完全被手中的晶体吸引。 终于…终于找到了最后的拼图。 她的瞳孔因兴奋而扩张,宛如深渊中窥视的魔眼。 死亡的气息在她周身流转,与晶体中的神识共鸣。 那些在城市中游荡的感染者们,不过是她实验的失败品。 它们空有人类的躯壳,却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生命。 但神母不同。 暗星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晶体的表面。 虽然不知道她从哪里窃取了这种全能。 但神母确实拥有创造生命的神圣权柄,只是她所创造的生命无比扭曲,且有着疯狂的自毁倾向。 而这份力量如今正蛰伏在她的掌心,她会更加妥善去运用这种权能。 既然那个背棺人将她的孩子藏匿,那么… "那就…让她在我的身体里再次孕育。 暗星低语着,声音中充满病态的温柔。 晶体在她掌心震颤,回应着她扭曲的渴望。 夜风掠过高塔,卷起她的丧服衣摆。 城市在脚下腐烂,无数生命在疫病中凋零。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真正的新生即将降临。 "那…货物送到,没我的事了? 防咬器下传来低沉的询问。 拘束服少女看着沉浸在晶体幽光中的暗星,金属器具在她嘴角留下的红痕清晰可见。 暗星置若罔闻,径直越过了少女的身躯,朝那团蠕动的黑色物质走去。 卵巢状的扭曲组织在高塔顶端脉动,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不用谢。” 少女耸肩,转身走向塔边。 她俯视着下方的战场,目光锁定在典狱长一行人的身上,那猩红色的眸子里闪烁出了一丝期待。 与此同时的地面上,姜槐注视着被寒冰封住双腿的云渺。 冰晶从她的脚底蔓延至膝盖,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 尹佳的介入让这场对峙陷入了僵局。 "交出新生的力量。“姜槐开口,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 云渺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班长,现在还打算扮好人吗? 她的声音中充满嘲讽:"不如直接用刑,看看我能交代得快一些。 “我没和你说笑。”姜槐眼里闪烁着蓝色的火焰,他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那身形娇小的少女。 “姜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 尹佳则是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因为担心姜槐等人,最后还是跟着来到了黑色街区,却不曾想看到的是曾经乌鳞班的自相残杀。 而且两人明显都是抱有清醒的意识,并没有受到什么操控。 “我最后说一次,把新生的力量交出来。” 姜槐的语气愈发冰冷,因为他感觉已经快要来不及了。 虽然不知道暗星在做什么,但那种冰冷彻骨的寒意已经开始蔓延他的全身。 姜槐有一种预感,暗星正在做的事,可能真的会让这个世界陷入彻底的死寂。 寒冰在云渺的腿上缓慢攀爬,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 她看着姜槐,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只要按照计划杀掉暗星,我就用新生的力量将你复活。 她的声音平静,如同在谈论天气。 姜槐的瞳孔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抽动。 "那其他人呢? 他的声音沙哑。 "他们本就已经死了!姜槐!给我认清现实! 云渺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你用那种力量扭曲死亡,让他们活在这世界上!你和暗星有什么区别!? 她直视姜槐的双眼:"即便是新生,也无法逆转既定的死亡。这就是规则! “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姜槐冷漠回应了云渺的指责。 寂静笼罩着两人,尹佳想要插话,可左看看右看看,两边都剑拔弩张,急得她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我不接受你的提议。 他的声音中透着决绝:"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保护所爱之人,保护夜魔巡游的每一个人。 云渺微微抬眼注视着姜槐,目光中带着怜悯与讽刺:“姜槐。 她缓缓开口:”你真是太自私了。 "自私?“姜槐咀嚼着这个词,眼神变得锐利。”想要守护重要的人就是自私吗? "守护?"云渺冷笑,"你口中的守护,不过是将他们困在生与死的夹缝之中。你以为这是爱吗?这只是你无法面对失去的懦弱。 “你失败了!早就失败了!不止一次!你一次也没有救下过他们!直到你自己绝望了!对一切都绝望了!所以你不再去反抗命运,而是随波逐流用着同样的方式去扭曲世界!去践踏规律!” 云渺的话让姜槐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她.......在说什么? 我失败了......很多次? 他的心脏开始慢慢收缩,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感逐渐涌上了心头。 “......反正暗星也在你将死之际对你说了很多,对吧?”云渺叹了口气:“姜槐.......放弃吧.....你救不了任何人,你不是英雄,你也不是救世主,你就是一个.......” “住口!”尹佳突然打断了云渺的话,而后一巴掌打在了云渺的小脸上。 这一举动让痛苦不堪的姜槐也愣住了。 同样呆愣住的还有云渺。 “姜槐......是我们的同伴,是乌鳞班的班长......是朋友!云渺!你也是朋友!你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天真,好天真的一颗心啊。 云渺不禁有些想笑。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看过些什么。 在那个注定的结局里,自己躺在棺材里一次又一次看到姐姐的死亡,也一次又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注定的结局。 如果经历了那一切之后,你也可以说出现在这样的话吗?尹佳 “放手吧,姜槐。”云渺没有去指责尹佳,她的目光越过尹佳,再次看向姜槐。 “.......陆晚吟,墨羽,还有你所珍爱的一切都已经死了,让她们回归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你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一切呢。” “.......”姜槐陷入了沉默。 但并不是因为云渺的话,而是他感觉到了暗星已经完成了她的杰作。 也就在这一瞬间。 电视塔顶的腐烂气息开始疯狂地往外泄露,几乎是在顷刻间就将整个黑色街区,不,是整个泸城都吞噬其中。 那些还活着的居民,那些还在努力救人的觉醒者,甚至是那些感染者,无一例外都成为了死亡的养料,被吞入了其中。 不仅如此,这些腐烂还在不断蔓延,往外蔓延。 她想要吞噬的是整个世界,和暗帝的手下留情不同,暗星将泸城作为了力量发散的中心,而后往外倾泄着自己的一切。 想要获得新生,就必须要先毁灭一切。 “哈哈.......”云渺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溃烂,情绪也逐渐开始崩溃。 “.......她要让这个世界都为之重生,姜槐.......”云渺最后一次看向了姜槐:“你和她做的事......有什么区别,你们两个之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怪.......” 她的脸颊开始溶解,最后化作一谈黑色的血水融入了死亡之中。 姜槐面无表情站在原地,或许只有现在,在这世界毁灭的前一刻,他才能想起那一切吧。 “不知道。”他看着痛苦挣扎,朝着自己伸出手拼命求救的尹佳,还有那面无表情被死亡吞噬掉的瑶瑶。 姜槐甚至现在都不知道该去回答谁。 “这是第几次了........”死亡逐渐开始吞噬他的身体。 他默默抬头,看向了那晦暗的天空。 “已经足够了.......累了。” 也就在这瞬间,他的目光看到了什么东西,在那天空之中,突然裂开了一道裂隙,而后一只手,撕开了裂隙。 一只金色的瞳孔从裂隙之中死死地瞪着下方的姜槐。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那声音里充满了怨恨和不屑。 偃师所困住的那东西,最终还是追上了自己。 下一个世界还会有偃师的帮助吗?应该不会了,她已经彻底消亡了。 然而就在这瞬间,一件纯白色的外套突然出现,而后轻轻裹住了姜槐的身体。 温柔的女人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再努力一下下吧,这个世界还没结束呢~】 头顶裂缝中的瞳孔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 【还给我!!那是我的!!】 白色的外套阻隔了死亡的侵蚀,但姜槐仍旧一点点没入了黑色的洪流之中。 【我会追上你,找到你,杀了你,扼杀你的一切!!】 那愤怒的咆哮在头顶不绝于耳。 姜槐却不想再去听他的话了。 此刻他很想睡一觉,就这样在这温暖的外套包裹之下沉沉睡去吧 。m. 第399章 平凡的生活 少女站在穿衣镜前手忙脚乱地扎着马尾辫,她的制服衬衫第二颗纽扣系错了位置,裙摆也有些皱褶。 她叼着半片面包,另一只手胡乱地摆弄着头发。 镜中少女的脸颊微红,睡意还未完全褪去的双眼带着一丝慵懒,却掩不住那份青春特有的生机。 “我出门啦!床帮我铺一下!” 少女一边慌乱穿好了鞋就朝外跑去。 "陆晚吟!"母亲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说了多少次不要睡懒觉!叫了你几次起床了!你就这么喜欢睡觉吗!这学期迟到几次了!我不管你了! 明明只有三次。 晚吟在心里小声反驳,但还是转过身保持着倒退的姿势双手合十:"对不起嘛妈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对了,晚上我要吃土豆炖牛肉!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要倒着跑步!注意安全!” 清晨的风拂过她的马尾,带起一阵轻快的律动。 裙摆飘扬,制服外套随着奔跑的节奏摆动。 远处,车站的方向已经隐约传来电车的轰鸣声。 今天应该能赶上吧? 她在心里盘算着时间,脚步却不敢有丝毫放缓。 这样的早晨对她来说再平常不过,却蕴含着某种独特的温暖。 母亲的唠叨、匆忙的早餐、还有那一刻的整理纽扣,都是她青春时光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下了车来到校门口,陆晚吟看到好几个同样匆忙的学生的身影。 他们和她一样,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跑。 在这个普通的早晨,每个人都在演绎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啊!完了!” 预备铃声在陆晚吟踏入校门的瞬间炸响,汗水浸湿了她的制服后背。 她调整着呼吸,继续朝教学楼狂奔。 跌跌撞撞冲进教室时,班主任正站在讲台上。 陆晚吟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看到老师眼镜后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教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假装专注于课本。 "哈…哈哈......"她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裙角。 班主任的表情纹丝不动,眼神严厉得像一把手术刀。 "下课来我办公室。现在,回座位。 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陆晚吟心上。 烦死了烦死了! 她在心里怒骂着,脚步却不得不轻手轻脚地移向座位。 周围同学的目光让她的后背更加滚烫。 陆晚吟摊开课本,却完全看不进去任何文字。 距离高考还有几个月,她应该像其他人一样紧张才对。 可是每当想到高考,内心就涌上一种奇怪的平静。 其实…不参加高考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念头一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像个顽固的寄生虫。 理智告诉她这种想法对一个学生来说很不正常,她明明成绩不错,完全有能力考上好大学。 可是那种抗拒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陆晚吟机械地翻着书页,耳边是班主任讲解试题的声音。 她看着窗外的树叶随风轻摆,心里却在想象着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这个世界好无聊.......要是有什么超能力之类的事情该多酷炫啊。 下课铃之后,几个女生围着陆晚吟有说有笑。 “晚吟,昨天说的那家新开的商场,里面有很多国外进口专柜!” “哈哈哈,你看了也买不起,看啥啊。”陆晚吟一边收拾东西说道。 “就是买不起才去看看嘛~走嘛。” 可班主任的身影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她严肃地看着陆晚吟,让陆晚吟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办公室里弥漫着久坐后的沉闷气息。 班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镜片后的双眼直视着陆晚吟。 "你应该对自己的未来负责。 她的语气严肃,"明明很聪明,成绩也不错,为什么就不能多努力一些?一天到晚就知道玩,模拟填报志愿也是,乱写一通,夜魔巡游是个什么东西?! “啊....哈哈~这,这个嘛........” 那是陆晚吟幻想出来的一个超能力机构,里面的人个个身怀绝技,惩恶扬善,而她更是其中翘楚。 她还给自己取了个外号,死神。 "总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知道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陆晚吟低着头,目光落在地板的某一点上。 这块地砖的纹路真有意思,哦啊!好厉害,仔细看,这地砖的纹路好像数学老师的脸!哦哦!厉害! 她的思绪完全没在老师说的话上。 “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你父母考虑啊,你父母为了你操碎了心!” 金陵城那家新商场… 陆晚吟在心里规划着,放学后自己先去看看那些饰品,上次在网上看到过时那条项链真不错,虽然买不起,但是可以过过眼瘾。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制服衣角。 老师的声音在耳边持续回响,但陆晚吟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染发店的招牌。 要不要尝试挑染?听说最近很流行暗红色? 她的手指卷着发梢,脑中已经勾勒出染后的效果。 "你的潜力远不止于此… 啊,对了。 一张青涩的脸庞在她脑海中浮现。 那个学弟的表白…长得是挺不错,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恩,就不能再高大一些吗? 最好性格再强势一些,就是那种,我调戏他的时候,他会手足无措,但是一旦在床上,他就会把我按住狠狠教训。 啊~讨厌,我在想些什么啊,哈哈哈。 "陆晚吟! 突然拔高的声调让她猛地回神:"你在听我说话没有?你是否清醒!? “啊!吓,吓我一跳。”陆晚吟轻轻拍着胸脯,刚才是真的被老师这一嗓子差点送走。 “你!” “啊,黄老师!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知道了!一定努力!努力学习!考上夜魔巡游!” “你说什么?!”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考上985!211!争取上门达罗萨!” “那又是什么?陆晚吟!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咦?”陆晚吟突然愣住了,一开始可能是在开玩笑。 可她后面说的门达罗萨,有什么问题。 “就是.....只培养精英的门达罗萨学院啊,你看啊,老师,虽然我不是觉醒者,但.......” 话刚出口,陆晚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觉醒者?那是啥玩意儿? “疯了,你疯了,我现在就要叫你家长来。” “别别别!老师!黄老师!黄老师!不至于!我我,我的意思是!我努力上金陵大学!” “你的目标应该更长!更远!” “是!yessir!我努力考上清华北大!” "你先回去吧。"老师疲惫地摘下眼镜:"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陆晚吟点点头,转身离开。 穿过走廊时,夕阳拉长了她的影子。 她看着那道被拉长的轮廓,突然觉得那并不是真实的自己。 。m. 第400章 逐渐清晰的记忆 晚上八点刚过,陆晚吟站在玄关处,像个做贼似的左右张望。 她压低帽檐,蹑手蹑脚地往自己房间移动。 快点快点,千万别被发现。 "站住!"母亲的声音在身后炸响,”你跑哪儿去了! 陆晚吟的身体瞬间僵直。 完了完了。 她慢慢转身,看见母亲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 "你老师又给我打电话了!说你态度不端正!你到底怎么回事! 母亲的声音拔高了八度:"还有,你不是说晚上吃土豆炖牛肉吗?怎么不回家吃饭也不说一声! 陆晚吟身体抖了一下,朝母亲吐了吐舌头。 "我亲爱的妈咪 她扭捏着身子,声音甜得发腻:"我刚刚和朋友们去商场逛了一圈,把您给忘记了 “朋友,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你是不是乱搞男女关系了!?你现在是高中生!高三!你到底在想什么!?” “妈!我没有你别乱说!” 她眨巴着眼睛,露出最无辜的表情:"不过我现在好饿啊~可不可以麻烦我亲爱的妈咪给我热一下菜呢 母亲瞪着她,目光突然凝固在她头顶的帽子上:"把帽子摘了。 陆晚吟如坠冰窟:"额…这个…"她的手指绞在一起。 "这,这个摘不得。 "为什么摘不得?"母亲的眼神越发锐利。 "这这…这其实…"陆晚吟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其实是一名觉醒者! 父亲在沙发上翻动报纸的手停住了。 "我现在觉醒了异能!这这,这这帽子就是我的.....我我的抑制器! 陆晚吟越说越快:"我,我要是随便在人面前摘帽子,就会… 她偷瞄了父亲一眼,"会和老爸一样秃顶! "噗——“父亲手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报纸瞬间皱成一团。 母亲的表情精彩纷呈,介于想笑和想打人之间。 "你这个小兔崽子! 她大步向前,一把摘下陆晚吟的帽子。 暗红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 "我…"陆晚吟缩着脖子:"我就是想换个新发型… "还敢顶嘴!"母亲抄起拖鞋就要打,"你这个年纪应该以学习为重! "老婆。"父亲终于放下报纸,"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也偷偷烫过头发。 噗哧—— 陆晚吟没忍住,笑出了声。 但好在母亲的愤怒已经转移到了父亲身上。 “你敢揭我老底!是不是想吵架了!?” “我,我没有,老婆,就,就是孩子大了......” “她这个样子!不就是让你惯的!” 陆晚吟赶紧逃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抱怨:“啊,早知道在外面吃碗面再回来的。” 而后她慢慢坐在书桌旁,拉开了抽屉。 里面是一本画册。 她慢慢翻开画册,里面用并不太专业的手笔描绘着如同幻想一般的战斗,她挥舞着镰刀,背后长着翅膀,还只有一只眼睛。 “......唉,我难道真的精神有问题?就算要化身觉醒者,那也给自己设计好看一些的形象啊,这独眼大飞蛾是个啥啊......” 而后她继续翻看自己的作品,在看到那浑身被骸骨覆盖的高大身影的时候,陆晚吟的脸颊有些微红。 “讨厌,这种感觉又来了......”她轻轻摩挲着大腿。 而后她拿起铅笔,继续开始自己的创作,今天他将这被骸骨怪物内里的身影画了出来。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那双冷漠的眼神就这样注视着自己。 “啊~讨厌啦,你这样看着人家干什么啊~人家还只是高中生~是未成年~” 她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继续创作。 “啊!讨厌!等等,为什么我会画我和这男人接吻!唔.......” 少女的脸颊已经是羞红一片。 “讨厌,你这个无心菜.....居然对高中生下手.....还是说,其,其实我我,我真的.....我是个变态吗?!等等.......这男人叫无心菜?我怎么会给角色取这么弱智的名字.......” 当她发现自己笔下的角色正在看着自己的时候,陆晚吟感觉脸红心跳,身体也有了反应。 “完蛋了......妈妈,你女儿是个痴女。” 顶不住羞耻的陆晚吟合上了画册躺在了床上。 “.......唔,不行,不行不行,我真的爱上了自己创作的一个角色,完蛋了,我没救了,我是个变态,痴女。” 她连校服都没换,就这样在床上翻来覆去。 “但是.....那真的只是我笔下的角色吗,我明明从来没有去思考过细节,但下笔的时候就是能把那些东西都画出来,恩.......”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去思考关于那男人的一切,还有那些画上的一切。 觉醒者.....夜魔巡游,我和他都是夜魔巡游的觉醒者。 我们.....我们是.......恋人。 好羞耻.....但是又感觉好幸福,心脏扑通扑通 “我一定是饿了!一定是饿了!”陆晚吟翻身下床,然后顶着母亲大人埋怨的眼神和碎碎念狂炫了两大碗饭,又洗了个澡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呼~我要是告诉妈妈,我每天早上起不来是因为想着那个男人在做一些自我发电的事,估计她老人家会和我断绝母女关系吧。”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喝着牛奶的陆晚吟突然注意到了那还放在书桌上的画册居然是翻开的。 自己明明.....合上了啊,怎么回事。 陆晚吟坐过去看了看,而后她呆住了。 因为此刻,她刚刚画出的那男人的肖像旁边赫然写着几个字。 【不要再去思考这些事,过好你的生活】 “咦.......?” 陆晚吟揉了揉眼睛。 没有眼花,不是幻觉 她慢慢起身走到门口,对着客厅的母亲喊了一句。 “妈咪,你是不是进我房间了?” “我才懒得进你的狗窝!” 不是妈妈.....? “爸爸~?擅自进女儿房间,是会被女儿讨厌的哦~最讨厌爸爸了~” “我也没进过你房间,还有,女孩子要稳重一些。” 也不是爸爸? 陆晚吟检查了一下窗户,关得很严实,也没有人翻窗进来过的痕迹,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又在房间里找了个遍,连床下也没放过。 可什么都没有。 最后她坐回到了椅子上。 “完蛋了,我不仅是痴女,变态,色情狂,现在还成了精神分裂者,讨厌,好吓人.....突然不想呆在房间了,无心菜,快,快救救我啊.....” 她下意识开始向一个幻想中的角色求救,一旦这种想法开始起了个头,好像那种恐惧感就无法再阻止了。 “妈妈.....爸爸.....” 她推门而出站在门前,望着空荡荡的客厅。 他们刚才明明在这里 客厅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熟悉的家具轮廓似乎在黑暗中扭曲变形。 不,等等。 她的手指掐进掌心。 爸爸妈妈…他们真的存在吗? 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她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 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那是比什么高考、比未来更让她惶恐的存在。 “......无心菜....无心菜....救救我.....我不要呆在这里......” "不在房间里写功课,瞎晃悠什么? 母亲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陆晚吟转身,看见敷着面膜的母亲站在那里,苍白的面膜让她的脸庞显得有些诡异。 但此刻,这张"恐怖"的脸却让陆晚吟感到无比安心。 她扑上去抱住母亲。 "呜呜,妈妈,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睡~让爸爸睡客厅好不好 "额,为什么不是让我去你的房间睡? 父亲的声音从卧室传来,脑袋探出门外,表情写满委屈。 "啊,因为不想让中年大叔睡自己的床。 陆晚吟吐了吐舌头,"所以爸爸委屈你了。 "赶紧回房间去写作业! 最终,陆晚吟还是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和父母的对话让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减轻了几分。 她坐在书桌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烦死了 她长叹一口气。 要是小羽毛在就好了,虽然她冷冰冰的,但晚上抱着睡觉还是很舒服… 但她的思绪戛然而止。 小羽毛? 陆晚吟的瞳孔微缩。 那是…谁? 就在这时,书桌上的画册突然自己翻动起来。 纸张摩擦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中清晰可闻。 陆晚吟僵直了身体,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诶诶!诶....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我,我不是精神分裂吗?我还没分裂啊,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有有,有鬼!"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你再吵明天早饭就没你的份儿了! 母亲的怒吼从隔壁传来。 陆晚吟鼓起勇气慢慢站起来,看向那翻动的画册。 结果在上面看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文字,但所有文字都只有一段话。 【忘记那些事,不要再去想了】 就在下一秒。 她的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窗外突然闪过了一个黑影。 陆晚吟吓得缩了缩身体,而后慢慢走到窗边。 随后她便看到了那如同怪物一般的身影在黑暗之中穿行。 不.......不对。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我,我曾经见到过......我小时候见到过那东西 【忘记那些事,不要再去想了】 【忘记那些事,不要再去想了】 【忘记那些事,不要再去想了】 我见过!我见过!不是.....不是小时候! 不是在这里,不是在这个世界 【忘记那些事,不要再去想了】 【忘记那些事,不要再去想了】 【忘记那些事,不要再去想了】 陆晚吟只觉得脑袋无比疼痛。 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画册翻到了最后一页,大大的两个字赫然跃于纸上。 【快,逃】 。m. 第401章 粉碎虚无 走廊深处传来木地板的嘎吱声响。陆晚吟的手脚并用,在黑暗中向前爬行。 冰冷的地板透过睡裙渗入皮肤,她的牙关不受控制地打颤。 "妈…妈妈…"她的声音在喉咙里颤抖,"爸爸… 父母卧室的门缓缓开启。陆晚吟看见母亲的身影出现在门框间,她想要扑过去寻求庇护。 "我说过了,你要是再吵… 话音未落,母亲的头颅从脖颈处脱离。 没有血液,没有痛苦的呻吟,就这样干净利落地掉了下来。 头颅在地板上滚动,最终停在陆晚吟的脚边。 “我就把你做成明天的早饭。” "啊啊啊啊!"陆晚吟发出尖锐的惊叫,身体瘫软在地。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确认这一切是否是梦境。 无头的躯体向她逼近,每一步都让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地上的头颅开口说话,声音依然是那样熟悉,却又带着某种诡异的回音。 “为什么你就不能听话一些!为什么你就是要让我生气呢!” 陆晚吟蜷缩在角落,双手死死捂住耳朵。 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但那声音依然穿透她的掌心,直达心底。 无头躯体在她面前站定。 她能看见母亲身上穿着那件最喜欢的碎花连衣裙,领口别着一枚淡雅的胸针。 这些细节如此真实,却又如此荒谬。 无头躯体伸出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就像小时候那样。 但现在,这个动作只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 "不,不要碰我!"她尖叫着躲避,"你不是妈妈,你不是…我的妈妈还在房间里,她在敷面膜,她…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他的话,好好在这里生活呢.......为什么一定要去想起那一切.......” 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伤,陆晚吟的脑子里却逐渐开始变得清醒起来。 泪水划过眼眶,也代表着她已经认清了所谓的现实。 她的手慢慢从耳边挪开,啜泣声也逐渐开始停止。 “因为.......因为......” 尽管她的声音仍旧带着一丝哭腔,但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软弱和不安。 “因为我不能每一次都等着他来救我......如果我一直如此停滞不前,我就不配站在他的身边!!” 黑暗中,无数的手向她伸了过来,仿佛要将她留在这个虚假的世界。 “别.....别放弃我!!” 陆晚吟想要挣扎,但身体却无法行动。 【......低头】 就在这瞬间,一个熟悉的声音赫然响起。 下一秒,刀锋划过无头母亲的躯体,整个空间随之碎裂。 玻璃般的碎片中倒映着陆晚吟的面庞,每一片都映照出她在这虚假世界中生活的片段。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不存在的童年。 “还站得起来吗。” 墨羽的声音依旧那么冰冷,但现在却让陆晚吟感觉如此亲切。 她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伸手抓住墨羽递来的手掌。 指尖相触的瞬间,一股暖意从手心蔓延至全身。 将其拉起后,墨羽细致地打量着陆晚吟。 "睡衣不错,挺可爱。"她的目光停留在陆晚吟的头发上:"头发很丑,这个颜色不适合你。 "要你管啊!"陆晚吟下意识反驳,"这个是女高中生最流行的!你不懂潮流! 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 陆晚吟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解脱的意味。 墨羽的嘴角也泛起弧度,那是陆晚吟极少见到的表情。 情绪在这一刻决堤。陆晚吟扑进墨羽怀中,泪水浸湿了对方的衣襟。 她能感受到墨羽身体瞬间的僵硬,但对方没有推开她。 “我很害怕.....真的很怕......” 墨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恩,我知道,已经没事了。” “不是的,我是在怕我自己.......因为直到现在,我也很舍不得.....舍不得这个世界,父母,同学,老师.....还有这种生活,但是我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 墨羽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潜意识一直在抗拒这里,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你真的会在这里度过圆满的一生,这就是他为我们做的一切。” 数分钟后,陆晚吟的情绪才稍显稳定。 墨羽的手轻抚她的后背,动作生涩却认真。 "别哭了,你把头发染得这么丑就够让人心烦的了。 "呜…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陆晚吟抬起头,眼睛通红。 "事实如此。 周围的碎片渐渐消散,带走了那个虚假却温暖的世界。 墨羽的手再一次握住了刀柄,而后提醒陆晚吟。 “跟紧我,要走了。” 墨羽没有回答。 陆晚吟权当她默许,快步跑回那还未完全消散的房间。 几分钟后,她穿着一身整洁的制服出现。 墨羽上下打量着她:"你确定你就穿这个? "我是女高中生诶,不穿制服穿什么~"陆晚吟转了个圈,"怎么样怎么样?好不好看,你说无心菜喜不喜欢这种~? “.......”墨羽不再搭理她,陆晚吟无趣地咂了咂嘴,然后站在了墨羽的身后。 “准备好了吗?” “啊,等一下,我整理一下头发。” “......好了吗?” “问你一句啊,小羽毛,你为什么没有陷入到虚假的世界里?” “我陷入了,但在瞬间就识破了,所以才能来这里救你。” “诶!?诶!?不会吧不会吧,这个人怎么回事,这也太离谱了吧???” “你到底走不走?”墨羽的语气里有了一丝怒意。 陆晚吟赶紧闭上了嘴:“恩,抱歉.......” 墨羽手中的刀出鞘分毫,前方虚无的空间立刻碎裂出了一道裂痕,而还没等两人靠近裂痕,已经有一个人从里面摔了出来。 “哎哟。” 霜冉从裂痕扑腾一下摔在地上,正好脸着地。 她一边揉着脸一边委屈地说道:“怎么回事嘛,妾身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们的位置想帮你们打开通道,结果这空间自己碎了.......” 陆晚吟很想笑,但又觉得笑起来很不礼貌,于是咳嗽了两声,把霜冉扶了起来。 “是无心菜让你来的吗?” 霜冉摇了摇头:“我就是因为感知不到主人的存在了,所以才来寻找你们,结果发现你们的气息也非常微弱.......” 听了霜冉的话,陆晚吟想起来那本画册上自动浮现的字。 或许那便是姜槐想要留给自己的话吧。 “真是个蠢蛋........”陆晚吟捏紧了拳头:“等找到他,必须在他脸上邦邦来上两拳。” 这时候霜冉也注意到了陆晚吟的制服和头发:“......衣服不错,头发有点丑~” “啊!够了不要再说我的头发了!这是潮流!行了快出发吧!” 陆晚吟烦躁地走在了最前面,霜冉和墨羽对视了一眼。 “真的不适合她。” “恩~不过她喜欢就好~” 穿过裂隙的瞬间,空气变得粘稠而温暖。 三人的身影在虚无中凝实,脚下踩到了坑洼不平的青石板路。 墨羽第一个认出这个地方。 老旧的街道延伸向远方,两侧是斑驳的土墙,墙角堆着几堆瓦砾。 几个孩童蹲在路边,用石子划着什么图案。 "这里是宜县。“她转向同伴,声音罕见地带着迟疑,”姜槐的老家。 。m. 第402章 异象环生 陆晚吟伸手触摸着墙壁,感受着粗糙的质地。 这就是无心菜生活过的地方吗? 也是他和墨羽一起度过童年的地方。 孩童们的嬉闹声传来,他们用方言叫嚷着什么,追逐着彼此的身影。 蓝白相间的校服有些褪色,但在暮色中依然鲜明。 墨羽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细节。 那个歪斜的电线杆,屋檐下挂着的鸟笼,还有巷口晾晒的辣椒。 它们都和自己印象中差不多,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这些孩子…“陆晚吟小声问道,”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吗? 墨羽没有立即回答。 在得到碎星的力量后,她很熟悉裂隙的特性,这里总是让现实与记忆纠缠不清。 那些在地上画圈的孩童,或许来自某个遥远的过去,又或许只是某个灵魂深处的投影。 "不对劲。 霜冉突然开口,她素来随性的面容罕见地笼罩着严肃。 "我能感觉到主人的存在,但这种感觉…很陌生。 "具体说说。"墨羽皱眉,这种异常必定暗示着什么。 霜冉闭上眼,似乎在捕捉着某种微弱的波动。"主人的气息极其微弱,不是因为年龄的缘故。"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现在的姜槐,连灵魂都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就像… "就像什么?"陆晚吟追问。 "就像还未出生的生命。 “唔,那会不会是无心菜现在真的还没出生?”陆晚吟问道。 墨羽白了她一眼:“我们现在就在他的记忆构筑的回忆之中,没出生的生命不可能会看到这些场景。” 陆晚吟吐了吐舌头:"那......小羽毛,你还记得姜槐家在哪儿吗? 没错,与其在这里瞎猜,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找到他家里去。 墨羽点头。这条街道她不知走过多少次,每一块青石板都印刻着熟悉的记忆。她转身走向一条更窄的巷子,示意两人跟上。 脚步声在墙壁间回响,孩童的笑闹声渐渐远去。 墨羽注意到霜冉的表情越发凝重,那种异常的感应似乎在不断加强。 拐过两个弯,一座老旧的小区出现在了眼前。 "和平小区。"墨羽念出这个名字。 "这是姜槐老家小区改名前的称呼。 她的脚步不自觉加快,带着两人进入单元楼。 来到熟悉的门前,墨羽突然迟疑了。 她整理了下衣领和发丝之后敲了敲门。 霜冉已经收起了狐狸耳朵和发色,化作普通少女的模样。 她能感受到门内微弱的生命波动,那种不安的预感越发强烈。 木门吱呀打开,露出一张疲惫的面容。 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站在门口,是墨羽记忆中姜槐母亲的样子,却又有些陌生。 她的头发凌乱地散着,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请问…你们找谁?"女人的声音带着疲惫。 墨羽怔住了。 印象中那个永远精致得体的姜槐母亲,此刻却如此憔悴。 她的目光扫过女人皱巴巴的衣襟,察觉到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陆晚吟见墨羽呆住了,于是立刻接过话头:“阿姨好,我们是社区居委会的义工。想请问一下您家现在有几口人? "哦…做人口普查的。"女人扶着门框,"现在是三口。不过很快…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眼泪无声地滑落。 三人互相望了一眼。陆晚吟连忙安慰:“阿姨,怎么了? "我的孩子…姜槐…”女人的肩膀微微颤抖。 "他得了绝症,今天刚从医院接回来。医生说已经…已经没救了,让我们在家里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墨羽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霜冉说的话:像未出生的生命一样微弱。原来在这个世界里,姜槐正在一点点消逝。 陆晚吟的手捂住了嘴,而霜冉的眼神也变得深邃。 她们都明白了那种异常感觉的来源。 这个世界的姜槐,正处于生与死的边缘。 暗星......为了抹除姜槐的存在,竟然不惜用如此手段吗。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 墨羽终于开口,声音比想象中更加沙哑。 女人犹豫了一下,但看着三人关切的眼神,还是侧身让开了门。 消毒水和中药的气味扑面而来,墨羽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但这似乎并不是暗星的力量 墨羽的目光掠过屋内摆设,每一件物品都在诉说着记忆中的故事。 但此刻她无暇沉溺于往事,更重要的任务在等着她们。 小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陆晚吟迫不及待地越过其他人走了进去。 "嘶— 她猛地倒吸一口气,身体僵在原地。 墨羽和霜冉跟着进入,两人的瞳孔同时收缩。 房间正中的小床上,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正无力地躺着。 他的额头上贴着湿毛巾,小脸烧得通红,微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墨羽的心脏剧烈跳动。 这和她记忆中的姜槐不一样,也就是说,现在的姜槐年龄更小一些,她也还未来到姜家。 霜冉的表情更加凝重。 她和墨羽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察觉到了异常。 缠绕在男孩周身的气息根本不是暗星的力量,而是某种前所未见的诅咒。 那股气息宛如无形的黑雾,正一点点吞噬着男孩的生命。 他撑不过今晚了。 墨羽握紧拳头。从男孩微弱的生命特征来看,死神已经在向他招手。 但更令人不安的是那个诅咒,它的存在预示着这一切并非偶然。 陆晚吟扑到男孩床边,泪水止不住地滚落,她紧紧抓着那双小手,温度高得令人心惊。 “无心菜......你怎么回事啊....你别吓我啊.....” 墨羽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 她无声地传递着这个信息。 姜母将几人引到客厅,为她们沏了一壶茶。 看着陆晚吟对孩子的担忧,她虽不明就里,却也感受到了这几个陌生人的善意。 茶水的温度恰到好处,可此刻没人有心思品味。 "就在一个月前,"姜母擦拭着眼角。 “孩子突然发起低烧。没有任何征兆,医院也查不出原因。” 霜冉的声音在陆晚吟和墨羽的意识中响起。 【这不是幻境,而是确确实实的主人的记忆。不必担心,主人不会死,否则我们不可能身处在这记忆当中】 陆晚吟攥紧了衣角。 【就算是记忆我也受不了啊…我不想看到他那么难受】 墨羽则是努力保持着冷静。 【既然是记忆,那哥哥究竟是如何得救的?】 她的目光掠过姜母憔悴的面容,试图从中寻找线索。 "医生说…说找不到病因。"姜母的声音哽咽,"化验一切正常,可孩子的体温就是降不下来。 霜冉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中流动的气息。 【那诅咒的力量如此真实,并非是外界干扰的产物,这是主人记忆里确实存在的东西.......也就是说,哥哥的确是经受过这种诅咒的折磨】 她在意识中继续说道。 墨羽注视着茶杯中的水纹。 姜槐活了下来,这是既定的事实。 但在这段记忆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或者是什么力量,改变了他的命运? “阿姨。"她突然开口,打断了女人的哭泣。 "我们今晚可以留在您家吗?我们实在不忍心看孩子那么痛苦,想尽点心力照顾他。 姜母抬头,泪眼中带着迟疑:“你们应该都是学生吧?这样没关系吗? 三人齐声表示没问题。 姜母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孩子他爸在外务工,现在在回来的火车上,可要到明天才能到。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晚吟立刻移到姜母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阿姨,您别担心。 她的声音温柔得恰到好处:"有我们陪着您。 “好孩子......虽然头发颜色乱七八糟,但你真懂事......” “额......咱,咱不说头发的事......我陪您聊聊别的。” 姜母握紧了陆晚吟的手。 不知为何,这个刚见面的女孩让她感到异常安心。 墨羽和霜冉则来到男孩的房间。 诅咒的气息依然在空气中游走,但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 "这个诅咒…"霜冉的手指在空中划过。 "它的强度在波动,也就是说,有人在操控它。 墨羽点头。 “或许这就是突破口,你们守在这里,我去附近看看。” 说罢她起身离开,并对姜母说要去给孩子买点东西。 姜母本来想阻拦,但墨羽动作更快,已经走到了门口。 陆晚吟赶紧继续和姜母聊天。 从搬家的经历到邻里关系,她总能找到恰当的话题。 渐渐地,姜母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 “阿姨泡的茶真好喝。"陆晚吟捧着茶杯:"是白牡丹吧?我妈妈也喜欢喝这个。 "你还懂茶啊?"姜母眼中有了神采。 "我爸爸是开茶叶店的。"陆晚吟随口编造着,"所以从小就耳濡目染了。 其实是因为杜轻鸿以前特喜欢品茶,老岳喜欢喝酒,他就拉着陆晚吟和芸洛一起喝茶。 还会给她们讲解茶的种类和功效。 芸洛每次都能分辨出茶的种类。 陆晚吟只觉得苦死了,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玩意儿。 姜母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这种温暖而体贴的氛围,让她绝望的心底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m. 第403章 欺诈师 夕阳西沉时分,病床上的姜槐依然在低烧中挣扎。 霜冉坐在床边,手掌轻抚着男孩滚烫的额头。 为什么 她的动作不由自主地迟疑。 明明想要更温柔地对待他.......但是为什么我会如此迟疑 一种莫名的抵触感在心底蔓延。 就好像眼前的孩子并非她所熟知的那个姜槐。 她闭上眼,仔细感知着男孩的灵魂波动。 不对。 霜冉皱眉。 从身体到灵魂,眼前的确实是姜槐无疑。 那这种本能般的抗拒从何而来?每当她试图探查得更深入,那股抵触感就越发强烈。 厨房里,陆晚吟正在帮姜母准备晚饭。 她熟练地切着葱花,刀工干净利落。 ”小陆啊,”姜母看得赞叹,”你这手艺真不错。” ”都是在家里练的。”陆晚吟笑着说,”阿姨您看这火候可以吗?” 姜母凑近炒锅,眼中露出惊喜:”火候掌握得正好......谁要是娶了你,才是福气啊,人又漂亮,又贤惠。” 陆晚吟撇了撇嘴:“有些人还嫌弃我呢,还觉得我笨呢~” “......唉,现在的小男生,不懂得珍惜,你要是我家儿媳妇,我肯定开心的不得了。” “?当真???阿姨,你可得把这句话记心里啊!不许反悔啊!” “诶?啊.....恩,但可惜.....我的孩子.....” 姜母说着说着又要落泪。 “不,不是,对不起阿姨,我说错话了!您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厨房里弥漫着饭菜香气,墨羽推门而入。 她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些零食。 看到陆晚吟和霜冉时,她摇了摇头。 【附近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踪迹】 ”给你们买了点吃的。” 她把袋子放在桌上。 ”晚上可能要熬夜。” 陆晚吟端着一碗汤走过来:”小羽毛你哪儿来的钱啊?” “身上还有些首饰,卖了。” “......这,不会有什么影响吗?”陆晚吟有些担心。 “应该不用担心,这里虽然是主人的记忆,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些什么也不会改变未来。” 霜冉从男孩儿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刚才的违和感说出来。 姜母的脚步声从厨房传来,打断了霜冉想说出的话。 这一顿饭好在有陆晚吟在,饭桌上,她一直在照顾姜母。 ”阿姨,这个糖醋排骨我放糖的比例掌握得还行吗?”她试探着问道。 姜母夹起一块品尝,露出久违的笑容:”味道很好。” 她看起来很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陆晚吟暗自庆幸自己的厨艺没有给姜母添堵。 但每当姜母的目光飘向病房,笑容就会瞬间凝固,眼中满是悲伤。 ”我再去给您盛一碗汤。”陆晚吟连忙转移话题。 晚饭过后,姜母守在病床边,陆晚吟依然陪伴左右。 霜冉和墨羽对视一眼,决定再去外面搜寻有无暗星的踪迹,直觉告诉她们,暗星一定就在附近伺机而动。 ”阿姨,我们出去走走。” 在和姜母打了声招呼后,两人离开了屋子。 小镇的夜晚静谧无声,街灯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阴影。 霜冉往东,墨羽往西。 她们在街道中穿行,寻找着任何可能的异常。 老旧的店铺关着门,偶尔有猫在墙头走过,发出轻微的响动。 墨羽的目光在街景上逡巡。 每一块青石,每一面斑驳的墙,都在述说着某段被深埋的往事。 现在的自己,应该还在那条肮脏的巷子里吧。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母亲,想到那些自己有些智力障碍无法找到正常工作的母亲为了自己不得不做的肮脏生意。 疼痛从胸口蔓延,墨羽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姜槐也曾试图为她编织一个温馨的梦境。 在那个梦里,母亲不再需要被那些醉醺醺的客人欺负,不再需要在深夜里像个孩子一样偷偷哭泣。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母亲,会为女儿梳理长发,会在餐桌上询问学校的趣事。 但墨羽几乎是立刻就看穿了这层虚幻。 她抽出寂灭,干脆利落地斩碎了那个美梦。 刀锋划过的瞬间,母亲温柔的面庞也随之破碎。 妈妈.......对不起。 墨羽来到那座石桥。 水面泛着墨色,倒映着零星的街灯。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桥上,一股令她作呕的气息开始弥漫。 她立刻让腰间的长刀寂灭显形。 刀鞘在月色下泛着黑光,墨羽几乎是一步踏出后瞬间就来到桥上。 桥中央站着一个人,黑色丧服垂坠,头戴黑纱。 毫无疑问,这人正是暗星。 墨羽的手死死握住刀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暗星缓缓转身,黑纱下的目光凝视着墨羽。 ”你不该辜负典狱长的好意。” 她的声音带着某种疲惫:”他用一条命为代价,为你和陆晚吟编织了最美好的梦。你们本可以在那里度过最幸福的一生,可你们却都辜负了他。” ”如果沉醉于梦境,才是真正的辜负。” 墨羽的声音冷若寒冰:”我是他的刀。” 她的手指抚过刀鞘:”现在,哥哥需要我这把刀来替他斩碎那些迷茫。” 寂灭出鞘,月色下泛着寒芒。 但暗星却没有任何战斗的意图,她只是站在那里,黑纱下露出一抹苦笑。 她仰头望向月空,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典狱长的记忆,真让人流连忘返。这座小镇,真的很美。” “这个不是属于你的风景,滚出去。” 墨羽声音依旧冰冷。 水面泛着涟漪,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一个持刀而立,一个优雅从容。 在这个瞬间,敌对的身份似乎变得模糊不清。 并非墨羽不敢出手,她必须保证暗星在此被擒获,所以已经在意识里告诉了霜冉。 而霜冉因为这里是姜槐的记忆,无法随意利用裂隙移动,但是也表示会立刻赶到。 暗星长叹一声,黑纱下的目光穿透墨羽。 ”你想保护的人是谁?姜槐吗?” 墨羽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表明一切。 ”那你就不该阻止我。”暗星嘴角泛起弧度:”因为我现在要救的人,也是姜槐。” 墨羽身体一僵。但她很快恢复冷静:”不要用可笑的谎言来蒙骗我。” ”没有这个必要。”暗星的声音透着沉重,”不管是你还是即将赶来的偃师,都无法阻止我,反而是你,如果在这里耽误我,姜槐可能真的会死。” ”你的意思是。”墨羽注视着对方,”当年是你救了姜槐?” 暗星摇头:”我不曾出现在他的回忆中。但我现在会修正这个错误,我会救下姜槐。” ”这里是姜槐的记忆。”墨羽的声音冷若寒冰,”有没有你出手他都会没事。” 暗星再次叹息:”死亡之后诞生的新的生命,真的还是姜槐吗?” 墨羽的瞳孔微缩:”什么意思?” ”很简单。”暗星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真正的姜槐,出生于这个小镇的男孩儿死在了这一天的夜晚,而你所认识的姜槐,其实根本就不是姜槐。它不过是一只夺舍了姜槐的身体,用着姜槐这个名字,过着他的生活的怪物。” 墨羽握刀的手在颤抖。 ”你在撒谎。”墨羽的声音嘶哑。 ”你心里已经明白了。”暗星向前一步,”为什么是他被监狱选中?为什么他能获得百骸的信任?为什么他的灵魂气息总是那么…古老?”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墨羽的脸庞:“你们三个人,其实都已经找到了破绽,但为何不愿意去面对呢,去面对你们所爱之人其实只是一只怪物这个事实。” 唰—— 长刀挥舞而过,但暗星的身影却如同虚设,刀刃没有伤到她分毫。 “给我闭嘴!” 墨羽的情绪有些失控,也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墨羽闻到了霜冉的气息。 “不要让她逃了,霜冉,我会.......” “她没有说谎.......” 但霜冉的一句话,却让墨羽呆住了。 “在得到偃师的权能之后,我也看到了很多东西,和她说的一样,我看到了......主人灵魂的本质。” 墨羽呆呆地转过身,凝视着霜冉:“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们可能,一直都不知道主人到底是谁.....” 霜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而暗星则是轻笑了一声。 就在这瞬间,墨羽脑子里响起了陆晚吟的声音。 【小羽毛!大狐狸!!快点回来啊!!】 墨羽的身体瞬间绷紧,她瞪了霜冉一眼,没有任何犹豫,身形化作黑影掠过对方身边,朝姜槐家的方向飞奔。 ”你好,新的偃师。”暗星望向呆立原地的霜冉,嗓音带着赞赏:”你很好地继承了前任偃师的智慧。我很欣慰。” 霜冉回以冷笑。”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的视线锁定暗星:”就算现在出手干涉,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总不至于真的只是为了救下一个小镇里的男孩?” ”你说得对。”暗星点头,黑纱轻轻晃动:”我不会做无意义的事。虽然这样说很抱歉,但那男孩对我来说,确实没有意义。” 她顿了顿:”但如果能阻止他死去,也就能阻止那只怪物在他身上重生。” 那只怪物。 霜冉的瞳孔微缩。她想起病床上男孩周身萦绕的诡异气息。 ”一旦没有了他…”暗星继续道,黑色丧服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世界就不会再有可以违背我的存在。监狱短时间内无法再寻找新的典狱长,而我…” 她的声音中带着某种狂热:”我会利用神母的力量来孕育出新生,彻底成为新的法则。” 空气中弥漫着某种令人窒息的气息。 霜冉知道,面前这个披着黑纱的存在,正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 而他们所有人,都将被卷入这场足以改变两个世界的博弈中。 暗星优雅地走到霜冉身旁。 ”跟着我。” 她的声音带着诱惑:”我会让你看清一切,让你看清那个你一直称呼为主人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霜冉咬住下唇。 怀疑的种子在心底发芽,最终,她转身跟上暗星的步伐。 此刻在姜槐家中,空气凝滞。 姜母已经瘫软在地,陷入昏迷。 病床上,男孩的身体扭曲着,发出痛苦的呻吟。 一团扭曲的肉块正覆盖在男孩身上蠕动。 那东西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腐烂的肉泥在翻滚。 它吞噬着男孩的身体,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粘稠声。 陆晚吟握紧镰刀,墨羽的手扣在刀柄上。 就在陆晚吟要冲上前时,墨羽一把拉住她。 ”你干嘛?!必须赶快救他啊!”陆晚吟的声音颤抖。 墨羽的手在发抖。 这就是真相吗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认知彻底崩塌。 死亡的气息在房间蔓延。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暗星站在门口,黑纱下传出平静的声音。 ”我来告诉你吧。因为她已经看清了真相。那只恶心扭曲的怪物,就是你们所认识的典狱长。” 她顿了顿:”当然,你们也可以用另一个名字称呼它——太岁。” 床上的东西蠕动得更加剧烈。 在那团烂肉中,隐约能看到男孩儿的面容,但那表情扭曲得不成人形。 ”所以,这就是真相。”暗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怜悯。 ”你们所爱之人,不过是一团被监狱培养来想要获得人形的烂肉。而姜槐,也就是这个可怜的孩子,就是它选中的容器。” “.......” 霜冉立在暗星身边,沉默中浸透着痛楚。 墨羽的手在颤抖,视线无法从那团蠕动的肉块上移开。 ”都让开吧。” 暗星的声音变得沉稳:”我会救下这个男孩,让他顺利成长,成为一个普通的孩子。” 她迈步向前,却在路过陆晚吟身边的时候被其一把抓住手腕:”那…姜槐呢?” ”我说过了,他会好起来。”暗星语气平缓,”会成为一个普通的人类,健康成长。” ”我说的是…姜槐。” 陆晚吟的声音低沉得骇人:”我所爱的那个姜槐。” 暗星叹息。 ”那团烂肉本就不该存在。一旦我救下男孩,那东西很快就会自然死去。监狱无法在这个世界选中典狱长,兽潮自然消失。” 她顿了顿:”不仅是以后,就连以前的兽潮也会化为虚无。对监狱而言,时间毫无意义。” 房间中的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信息。 牺牲这个“怪物”,便可以拯救这个世界 霜冉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主人.....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不要阻止我。” 暗星继续道:”这不仅能让这个叫姜槐的男孩活下去,还能拯救这个世界的未来。你们都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陆晚吟的手指收紧。 安稳的生活? 她低垂着头,刘海投下阴影。 一声苦涩的笑意从唇间溢出,下一瞬,镰刀划破空气。 暗星化作虚影,退至数步之外。 陆晚吟立在病床前,握紧镰刀。 ”就是因为这个理由,那个白痴才把我们困在梦境中,然后等着你来杀他,对吗?”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他甚至都没想过要反抗。”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暗星耸肩:”你们更不该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别开玩笑了!!” 陆晚吟爆发出怒吼。 她抬眼直视暗星,眼神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我不是什么大圣人。” 她一字一句地说:”虽然读过书,但脑子确实不是很好使。那些大道理,我懂不起!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是蠢货也罢!但我知道我爱的是谁!” ”我爱的就是那个会在我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对我露出笑容,会在我最无助他站在阳台上告诉我:‘我可以把和你的恋爱游戏演一辈子。’这样的人!!” 镰刀在她手中微微震颤。”他就是我所爱之人,会为了我!对抗所有!对抗一切!对抗整个世界!所以......所以!” 病床上的肉块蠕动着,似乎对她的话语有了反应。 暗星的黑纱下传来一声叹息。 陆晚吟摆出战斗姿态,”世界也好,什么都无所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无心菜!!” 墨羽和霜冉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幕。 她们都从陆晚吟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某种震撼。 那不是理性的选择,而是纯粹感性的决定。 暗星沉默了片刻。 ”即使这意味着世界会毁灭?” ”那就毁灭好了!!这个世界!把我最亲爱的人全带走了!我的父母,我的养父!所有的一切!” 陆晚吟捏紧了镰刀,声音里满是愤怒:”反正我的世界里只有他了。” 暗星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愚蠢至极的选择,那好吧,让我.......” 咔擦—— 话音未落,暗星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她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低头一看,一只兽爪已经从后方穿透了自己的胸口。 “哎呀.......晚吟真是的.......尽说些让人害羞的话呢~”霜冉狠狠拔出爪子,而后慢慢走到了陆晚吟身边。 巨大的狐狸尾巴和耳朵在她身体上显现。 “不过......谢谢你。”霜冉微微侧目看着陆晚吟:“.......我竟然会因为这种事动摇,早就该想到的,什么样都好,主人就是主人.....如果主人不在了,这个世界毁灭又怎样呢?” “......两只连野兽都不如的东西。”暗星似乎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愤怒。 但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身形,刀光已经闪过了她的眼前。 扑通。 她的脑袋掉落在了地上。 墨羽抬脚踩在她的脑袋上:“这一次,我输给陆晚吟了,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唰—— 寂灭狠狠刺穿了暗星的头颅。 “你......你们......”陆晚吟双手握着镰刀,有些委屈地看着两人:“我真的以为....你们要抛弃无心菜了.....” “说什么蠢话~让你一个人独占主人~哪儿有那么美的事~” “哼。” 墨羽冷哼一声准备收刀入鞘。 三人回头看去,那肉团已经几乎要将男孩儿吞噬殆尽。 “我们......似乎是做了很自私的决定呢。”陆晚吟苦笑着说道。 “这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而我们做的,不过是让历史沿着已经出现的轨道走下去。”墨羽依旧语气冰冷。 就在这时,黑暗如潮水般涌入房间,月色消散无踪。 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沉重得令人窒息。 ”我本不想用这种极端手段。” 暗星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既然你们执意找死,那就只能将你们三人一起抹去了。” 恐怖的力量在房间中翻涌。 就连继承了偃师之力的霜冉也感到了恐惧,那股压迫感几乎要将她碾碎。 黑暗中,暗星的力量化作实质,凝成无数漆黑的丝线,朝着三人蔓延。 “不管发生什么.....不能让这些力量越过我们!”霜冉对两人说道。 就在暗星的力量即将触及她们的瞬间,一张扑克牌从虚空中飘落。 时间凝固了。 黑暗中裂开一道缝隙,一个戴着狂欢节面具的男人优雅地踏出。 他的面具彩绘华美,金色与深蓝交织,遮住了真实的容貌。 陆晚吟、墨羽和霜冉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术,连眼神都凝固在那一刻。 唯有暗星的力量依然在房间内流动,与男人的存在形成鲜明对比。 男人向暗星微微鞠躬,动作优雅的宛如在舞会上邀请舞伴。 ”这场赌局,是典狱长赢了,女士。” 暗星的力量微微波动。男人的出现似乎扰乱了她的计划。 那张狂欢节面具在黑暗中异常醒目,面具上的笑容带着些许嘲弄。 “.......但我依然有能力去抹除这一切。”死亡的气息再次凝聚成了女人的形态,她不屑地看着面具男人说道。 “您不能违背游戏规则。”男人微微一笑,而后说道:“不过,她们三人如此坚决的态度,着实也是让我有些吃惊。” “这不是你早就设想好的局面?”暗星嘲讽地说道。 “不不不。”男人微微摆着手:“我是一个赌徒,不是一个作弊者,只有悬念才能给予我刺激,所以我也很享受这场游戏。” “.......我凭什么再一次相信你们,监狱,不......时空基金会。” “女士,我很抱歉,我们的确没有按照约定那般帮您找回孩子,但那是一个意外,就像一场赌局,总是伴随着风险,您自愿入局,也就要承担失败的风险,每个游戏都有自己的规则,对吗?” “........”暗星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男人赶紧继续说道:“请不要如此抱有敌意,女士......时空基金会向来信守诺言,而且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典狱长,我再次代表监狱,不,是时空基金会向您承诺,您的孩子.....必将会以最为高贵的形态,降临在您的身边,而您也一定会成为轮回法则。” 暗星微微挑眉道:“这是你的保证,还是典狱长的?” “是它的保证.......”男人微微躬身,而后他的身后,那片还未消散的混沌虚空之中,慢慢睁开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虽然凝视着她,但目光却十分淡漠,就好像完全没把暗星放在眼里。 “.......三一法则的缔造者。”暗星呢喃着。 “.......我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缔造者,就像孩子失去了母亲,而我也失去了我的孩子......” “是的,就算您用神母的力量重塑了新生法则,就像您之前说的,在死亡之中诞生的新的生命,还是您的孩子吗?” 那双眼睛始终凝视着暗星,而后暗星居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并非再次相信你们,而是对这位典狱长很好奇,你们到底培养了一只什么样的怪物,竟然可以让三个走在不同道路上的人如此死心塌地地去拥护他。” “啧啧啧。”面具男人竖起一根手指微微摆了摆。 “不是拥护,女士,是爱,这并非我们塑造,而是它从人类那里学到的,最为珍贵的感情。” 暗星最后抬头看了一眼那双眼睛,而后慢慢跪在了地上。 “......我会回到监狱,但只是为了能亲眼看着这位典狱长到底能走多远,所以在我找到自己的答案之前,我暂时不会奉上我的力量,能接受吗?” 那双眼睛微微眯了眯,而后慢慢合拢,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般。 “合作愉快,我的意思是,再次合作愉快,女士。” 面具男朝着暗星伸出了手,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 暗星黑纱之后的面容依旧透露着疲惫,而后她低声呢喃了一句:“你根本不是什么赌徒。” “恩?”面具男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 “你只不过是个卑劣的欺诈师.......” “多谢夸奖,女士。” 。m. 第404章 复盘 镜面无限延伸,构筑出一个没有边际的空间。 姜槐在这片虚无中睁开双眼,纯白绒毛外套包裹着他的身体,带来不真实的温暖。 为什么还能感受到温度? 他微微蹙眉。 死去的人不该有这种感觉,暗星失败了吗? 洗牌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清脆而规律。 姜槐抬眼,过长的刘海遮住了部分视线。 一张赌桌横亘在眼前,对面坐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正在熟练地洗着一幅扑克牌。 "这一觉睡得舒服吗?”男人问道,声音带着某种愉悦。 姜槐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很清晰,清晰得不像一个该死之人。 但这正是最不对劲的地方。 ”我不应该醒来。”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任何波动。 牌在男人指尖翻飞。”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是正确的结局 姜槐看着无限延伸的镜面。 在那些镜子里,他看到了无数个自己,每一个都披着同样的白色外套,都带着同样死寂的眼神。 ”一个怪物,就该有个怪物的结局。” 男人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你认为自己是怪物?也就是说,你想起来了一切?” 姜槐没有回答。 他知道自己的本质,知道那团蠕动着的烂肉才是真实的自己。 那个温柔对待陆晚吟、给予墨羽希望的形象,不过是他披着的一层人皮。 镜子里倒映出他的容貌。至少在这里,他还保持着人类的样子。 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男人看着姜槐低垂的头颅,发出意味深长的轻笑:”或许你并未记起一切,否则也不会称呼自己为怪物了。” ”什么意思?”姜槐抬起头。无数镜面同时映出他困惑的表情。 男人的手指在牌面上跃动。”你并非怪物。若要给你一个名字,那应该是太岁。” 姜槐眉头紧皱。”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这个世界确实没有太岁的传说。但在许多世界中,太岁又被称为肉灵芝。” 他抽出一张牌,在指尖翻转:”生于天地之精华,孕育于混沌之中。它们既不属于植物,也不属于动物,而是一种超越凡俗认知的存在。” ”太岁具有超凡的灵性。”男人继续道,”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但却极其善于学习。它们能够模仿、吸收、理解它们接触到的一切。” 姜槐察觉到一丝异样。 那些镜中的倒影似乎不再完全同步,有些影像开始展现出细微的差异。 有的露出温柔的微笑,有的流露出担忧,还有的带着深沉的思索。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太岁,是不是和你曾经接触到的某个物种很相似。” “兽。” 姜槐毫不犹豫说道。 看不清脸的男人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太岁没有绝对的善恶之分,它们是善是恶,都取决于成长所需要用到的养料。” 男人放下手中的牌。”你并非夺舍了那孩子的身体,而是与他完美的融合。你们谁都没有消失,只是创造出了全新的存在,你继承了它的天性善良,在一个虽不算富裕但却十分温馨的家庭里成长,所以你并非是什么怪物,而是生命的某种延续。” 姜槐低头不语,身影在无数镜面中投射出沉思的姿态。 男人正欲开口,一面镜子突然泛起涟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 镜中姜槐的倒影逐渐扭曲,化作一个身着黑色丧服、头戴黑纱的女子。 暗星。 她从镜面中步出,优雅地落座于赌桌另一角,对姜槐微微颔首。 姜槐看向男人,眼里充满了警惕。 ”暗星女士也是这场赌局中的玩家。” 男人的手指轻叩桌面:”她刚刚输掉了自己的筹码。现在,为了继续游戏,她选择让自己成为新的筹码。” 暗星保持沉默,黑纱下看不清表情。 ”换句话说。” 男人继续道:”她愿意回到监狱。恭喜你,典狱长,你的任务完成了。” 男人象征性地拍了几下手,声音在镜面空间中回荡。 但紧接着,他的语气变得冰冷:”但是我不得不说,典狱长,您这次的表现很让我失望。” ”牺牲自己来给别人创造一个美梦一般的世界,多么伟大,多么高尚。”他的声音中带着讥讽,”又多么卑劣。” 姜槐沉默不语,暗星的黑纱下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男人的声音在镜面空间中回荡:”你剥夺了信任之人的选择权利。” 每个音节都像重锤敲击在姜槐心上:”她们如此相信你,你却要将她们抛之脑后。只因为自己出生不明,就想着牺牲自己去成全大局。” 镜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男人的话语继续砸向姜槐:”但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死后会发生什么。暗星是你的敌人,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仔细斟酌,但你没有,你亲手扔掉了自己的武器。” 姜槐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外套。 ”我本以为偃师会给你造成什么启发。”男人的声音愈发尖锐:”但很可惜,偃师太惯着你了。还有那位女士…她两次出手帮你,却让你变得更加幼稚可笑。” 破碎的镜面反射出姜槐扭曲的面容。 每一块碎片都映出他不同的表情:困惑、痛苦、羞愧… ”典狱长,你这次能获得这场胜利并非是你自己的心智足够成熟,力量足够强大。”男人的声音变得冰冷,”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无数道裂纹在镜面上蔓延,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姜槐看着这些破碎的影像,像是看到了自己支离破碎的内心。 ”是因为你的盘外招足够多。”男人一字一句地说,”是因为那三位姑娘比你想的要坚强。是因为那位女士在你身上看到了他儿子的影子。” 姜槐的身体怔了怔,他不得不去接受一个现实。 那就是自己的情绪化差点让一切都覆水难收,他的胜利不是来自于自己的强大,而是源于他人的付出。 那些他试图”保护”的人,反而成了他的救赎。 ”否则,”男人的声音中带着讥讽,”我现在已经在这儿给暗星女士颁奖了。” 暗星依然保持沉默,但她的存在仿佛一面无形的镜子,映照出姜槐所有的虚伪与不成熟。 男人叹息着收起扑克牌。” 这次事件解决得并不完美。”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无奈:”我只能期望你能从中学到些东西。” 姜槐看着破碎的镜面,内心也陷入了纠结。 我真的能成长吗? ”典狱长,快点成长起来吧。” 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你的下一个敌人,它的强大可能会颠覆你的一切认知。而且它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所以……” 话音未落,一面镜子猛然破碎。 碎片在空中凝结成一道门扉,一名身着黑色长袍的少年踏出。 他的出现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不速之客吸引。 就连那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也坐直了身体,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这种气息…… 少年在赌桌最后一个位置坐下。 他的面容清秀得不似凡人,但那双眼睛深邃得令人心悸。 姜槐注视着他,却感受不到任何杀意。 这才是最可怕的。 少年抬手,男人的扑克牌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他开始洗牌,动作优雅得宛如在进行一场艺术表演。 ”bigblind已下注。” 他淡然道:”现在轮到你们选择跟注、加注,或者弃牌。” 每个人面前都多了一张牌。暗星的黑纱轻轻抖动,男人的指节泛白,姜槐的瞳孔微缩。 少年的视线始终锁定着姜槐,那双眼睛里藏着无尽深渊。 ”你的监狱里,藏着我想要的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如地狱絮语,”把他交给我,我会饶了你的世界,否则,我会在你面前一个一个杀掉你所爱之人,顺便告诉你,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就是太岁。” 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姜槐感到一阵战栗,但是又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貌合神离。 没错,这就是姜槐的第一反应,他的人的确在这儿,可是他的灵魂却极其不稳定。 “至于你........”少年转头看向了那看不清脸的男人,嘴角露出了一抹诡笑:“老朋友,我总算逮到你了......” 。m. 第405章 追猎永恒之人 "在我面前收起你那些小把戏。 少年对着男人说道,声音平静却蕴含无尽威压:“我能打碎你爱人的灵魂一次,就能打碎第二次。” 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无数破碎的镜面:"只不过这一次,你还能像之前那样,一片片将其拼凑起来吗? 男人的身体瞬间紧绷。 无形的杀意从他周身弥漫,但在少年面前,这股气息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all-in。"少年轻声说道,将自己面前突然出现的筹码推到中央:“这是你最喜欢的做法,把自己的一切都押上,让别人以为你已经陷入绝境,但你从来没有一次是真正用到了自己的筹码,欺诈师。” 面对少年的挑衅,看不清脸的男人只是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他转向姜槐,目光中的寒意消散了些许。 "你很疑惑,对吗? 少年整理着手中的牌:"我们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巴拉巴拉巴拉说了这么多让你无法理解的话。 “老实说,是这样。”姜槐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下来,看着眼前那少年那双无比深邃的眼眸说道:“这张桌除我以外坐了三人,除了暗星之外,其他人我都不认识,但你们每个人似乎都对我了如指掌,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那么现在。"少年将一张暗牌推到姜槐面前:"你想知道什么?我会回答你。 “代价呢?”姜槐注视着那张背面朝上的扑克牌。 在这场赌局中,每一张牌都可能藏着真相,也可能藏着毁灭。 暗星依然保持沉默,但她的存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看不清脸的男人杀意未减,却也无法打破少年制造的氛围。 "你们这些烂肉总是很聪明。“少年发出轻蔑的笑声,优雅地整理着手中的牌,”也总是那么自以为是。肉灵芝,太岁…… 他的指节轻叩牌面。"就从这里说起吧。但在此之前…… 突如其来的响指声撕裂空间。 姜槐的灵魂猛然扭曲,剧痛如同千万根针穿透每一寸意识。 他咬紧牙关,在意识的边缘苦苦挣扎。 【警告,警告,异常权能入侵,异常权能入侵,请立刻做出回应】 监狱的警告在脑子里响起,但已经太迟了。 那件纯白的绒毛外套无声脱离姜槐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飘落在少年身边。 "在此之前,"少年的声音冰冷,"你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警告,统御者已被剥夺】 少年伸出手,纤细的手指触碰那件外套。 但在接触的瞬间,他的面容扭曲。 那种疼痛,仿佛有人在用锈钝的刀具挖开他的心脏。 他的手开始颤抖。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为什么!"少年的怒吼震碎了数面镜子,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就好像是在对着谁发问:”为什么拒绝我!!为什么选择他!!? 那双原本平静的眼眸中,此刻燃烧着难以置信的怒火。 外套的拒绝似乎击碎了他所有的优雅伪装。 那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在这一刻显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姜槐在剧痛中勉强抬头。 他看到少年的手依然在颤抖,那不是愤怒造成的,而是某种更深层的…恐惧。 不是在惧怕某种力量。 而是因为遭到拒绝而恐惧,因为害怕孤独而恐惧,因为丢失了重要的东西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寻回而恐惧。 姜槐突然意识到,这件外套对少年而言,或许不仅仅是一件权能的象征。 【替我的孩子问声好】 那没有瞳孔的女人曾经说过的话在姜槐脑子里炸响。 “.......你是。” "闭嘴!! 少年的怒吼震碎空间。 牌桌粉碎成齑粉,无数碎片在虚无中飘散。 无脸男人反应迅速,一叠扑克牌在空中,化作防护屏障。 暗星也瞬间站在了姜槐身前,死亡气息凝结成铠甲将其包裹。 但这些防御在少年释放的力量面前如同纸糊。 暗星的死亡之铠瞬间崩解,连带着她的身影都被震得开始颤抖。 只有无脸男人勉强支撑,但他的扑克牌正在一张张破碎,化作金色的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四周的镜面不断崩塌。每一面镜子的碎裂都意味着一个世界的崩溃。 原本完整的空间正在分崩离析。 少年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变得粗重。 他的面容扭曲,眉宇间的优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邪异。 他疯了,不......他迷失了。 姜槐看着少年脸上逐渐扩大的笑容,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悲哀。 少年的笑声愈发歇斯底里。 "我什么也没有了。 他盯着姜槐,眼中是无底深渊般的空虚:"只剩下永恒的饥饿,永恒的虚无,吾,即永恒!永恒即吾之军队!! 他的手指抓挠着自己的脸颊,在洁白的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 "我很喜欢你的世界,赝品。 笑容变得更大。 "我喜欢你的身份,喜欢你身边的朋友…喜欢你被人爱着的感觉,那种感觉能填满我,能让我 姜槐叹了口气,然后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暗星想拉住他:“不要去。” “放心。”姜槐却对暗星点了点头。 没有脸的男人也开始有些撑不住了,他身形微微摇晃,姜槐从后方扶住他,然后让他慢慢坐在地上。 “交给我。”他说完之后头也不回,一步一步朝着那少年走去。 他不是疯子。 他只是.......迷失了,他找不到自己的母亲,找不到自己的朋友,找不到自己的爱人,也找不到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迷失了。 "我喜欢你的一切! 少年的声音变得扭曲:"所以我要吞噬你,成为你,取代你!给我!!给我!!把你的一切都给我!! “你想要的话。” 姜槐抬起手,随手一挥,白色的大衣重新披在了他的肩头,而后他的身体开始被白色的骸骨所覆盖。 【统御者权能已回归】 “就自己来拿。” 百骸的蓝色双眸开始闪耀。 “当然.....我当然会,自己来拿!!” 少年癫狂的大笑着,姜槐知道,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可自己要做的不是要在这里击溃他。 现在的空间已经很脆弱了.......偃师拼尽全力也只能控制他这么短的时间,所以即便是宇宙的尽头也无法束缚永恒。 “我很感谢你对我同伴的青睐。”姜槐深吸一口气,而后顶着少年近乎永恒的力量,他低声沉吟:“我居然亲手抛弃了这些羁绊,如此愚蠢,如此.......卑劣,你也和我一样,对吗?” 姜槐抬眼,直视少年的双眸:“我差点就和你一样,迷失了,对吗?” “.......”少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下一秒,他一步踏出,地板开始碎裂,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开始涌向姜槐。 但几乎是转瞬之间,姜槐与那少年之间的空间出现了一道非常漂亮的切口。 刀光闪过,而后碎星的身影出现在了姜槐的身前,她缓缓收刀入鞘。 咔嗒—— 刀归鞘声响彻空间,四周瞬间浮现出数道切口。 这些切口宛如破碎的镜面,将少年所在空间完全孤立。 "斩断空间?“少年挑眉,目光在碎星身上逡巡。嘴角扬起讥讽的弧度:”不,不仅如此。你能斩断一切……“他的声音带着某种玩味,”真是可怕的力量,让你继续成长下去,你甚至可以斩断法则。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恐惧。 "典狱长!“男人的声音从姜槐身后传来,”这并非他的本体!拖住他!我有办法! 话语中虽有赞叹,但他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姜槐还未回应,因为那少年已经迈步向前。 他的身影穿过被斩碎的空间,如同穿过一层薄纱。 明明空间已经彻底断开联系,他却能在其中自如行走。 碎星再次握紧刀柄。 统御者的力量在体内涌动,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与力量。 空间在她的刀下支离破碎,化作数千个互不相连的碎片。 但少年的脚步未停。 他的身影在破碎的空间中穿梭,每一步都踏在现实与虚无的边界。 "永恒的含义,就是不受一切法则束缚。 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空间、时间、死亡……这些下等法则,在我面前都必须臣服。 碎星的刀锋在空中划出道道银线,将空间切割得更加细碎。 但少年的身影却愈发清晰。 他走在碎裂的虚空中,如同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姜槐注视着少年的步伐,面容平静如水。 他等待着,直到那双踏碎空间的脚步踩上一朵不知何时绽放的黑色花朵。 "燃烛者。"他的声音低沉。 破碎的空间中,银色镰刀突然涌现,朝着少年袭来。 少年冷笑出声,对这些看似平凡的攻击并未放在眼里。 但下一刻,他的表情凝固了。 这些镰刀并非针对他的肉体,而是要勾出他的灵魂。 少年的身形瞬间消散,再次出现时已经拉开距离。 燃烛者从高空降临,手握巨大黑色镰刀,蝉翼般的翅膀抖落晶莹粉尘。 "你很不错。“少年看着燃烛者,嘴角带着玩味,”知道我的灵魂是弱点,可以说是最棘手的敌人,不过,我的灵魂并不是那么容易触及的。为何你能……啊。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随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少年的手臂伸向虚空,捏住了什么东西。 下一刻,霜冉的身影从裂隙中被揪出,重重摔在姜槐脚边。 "偃师……"少年的笑声在空间中回荡,"哈哈哈。 姜槐的尾巴将霜冉微微扶起。 原计划是要让她潜伏更久的,但少年的敏锐超出预料。 霜冉的偃师之力可以解构一切,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这便是......你的同伴吗?”少年看着典狱长一行人,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很满意,我会代替你,接纳她们。” “不好意思,她们是我的女人,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女人吗?” “.......没有。” 姜槐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回应了自己的吐槽,而且还迟疑了片刻。 这小子不老实,肯定有着什么他害怕的东西。 而这东西,或许就是那无脸男人正在准备的事。 "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是吗? 少年抬手,整个空间随之震颤。 他的笑声变得歇斯底里。 "曾经我也面对过一只太岁,一只比你狡猾无数倍的烂肉。 破碎的空间在他的力量下不断崩坏。 "所以这辈子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堆烂肉。等我取代了你,第一件事就是要找到另一只太岁,赐给她永恒的折磨。 但姜槐根本没去理会少年的话。 他一直在脑内和那自己的同伴进行着沟通,因为无脸男人做了些手脚,所以即便是那少年也无法探听到他们的对话。 【还没好吗?无心菜,我觉得他要撕碎我们只需要一秒】陆晚吟说道。 【不需要一秒】墨羽说道 【呜呜呜,主人,他刚才掐我,要抱抱】霜冉说道 【......还需要多久?】姜槐询问无脸男人。 【......等一下,这里被他破坏得太厉害了,我没想到竟然不是本体都有这种力量,要重新建立起连接,引导那个人来这里需要一点时间,再等.......】 【不用等了】 就在这瞬间。 一个清冷但却十分悦耳的少女声音在所有人脑子里响起。 【我闻到他的味道了】那声音继续说道。 某种气息正在接近。 姜槐了然,于是向后退了一步。 "现在想逃,已经晚了。"少年冷笑。 姜槐摇头:"我已经争取到时间了。顺便,我只是出于好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好,我之前答应过你,要回答你的问题,你问吧。” 卧槽,不是吧,这个人好像意外好说话的感觉。 姜槐在心里吐槽,然后问道:“你以前,是不是辜负过谁啊?” “?” “就是.......”姜槐努力组织语言,但最后只说了一句;“......她来找你了。” 少年的动作凝固。 下一瞬,鲜血沿着空间的裂隙涌入,将破碎的镜面染成猩红。 这股气息…不可能!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 一个连他也要忌惮的存在正在降临。 少年瞪向姜槐和无脸男人,眼中满是愤怒:"你们竟敢!!! 猩红长枪破空而来,直指少年胸口。 原本不可一世的永恒者此刻竟如受惊的野兽般闪避。那柄长枪似乎触及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在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何,监狱竟然与那少年产生了某些同调度。 不是服从度,而是和百骸一样的同调度。 所以他深切地感受到了现在少年的恐惧。 那并不是对于强者的恐惧........这种感觉太微妙了,以至于姜槐有些难以置信。 .......这就像是我和墨羽上床之后面对陆晚吟的那种感情,是我的感知系统出错了吗? 少年的瞳孔骤缩。 他正要闪避,第二支、第三支长枪已破空而至。 血色的枪雨倾泻而下,少年的动作突然凝固。 一支长枪已经刺穿他的左肩,将其钉在虚无中。 紧接着是第二击。 长枪洞穿他的右腿,带出一蓬血雾。 少年张口想要发出嘶吼,却被第三支长枪贯穿喉咙。 血色的枪阵在空中交织,如同死亡编织的牢笼。 长枪一支接一支没入少年体内,将他钉死在破碎的镜面中央。 鲜血顺着枪身流淌,在虚空中勾勒出诡异的图案。 少年嘴角渗出鲜血,微微抬头,似乎想看清某个存在。 下一秒,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那是一对比燃烛者的蝉翼或者百骸的残裔形态还要大的夸张的恶魔双翼。 但那巨大的翅膀却长在了一副娇小可人的身躯之上。 那身影缓缓降落,双翼掀起巨大的风浪,而后缓缓合拢。 那身影银色的随着风浪摆动,一双猩红色的眸子里满是冷漠,她一把揪住了少年的头发,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了其脖子上,这一口直接咬断了少年的咽喉。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滑落。 “........”少年疲惫地看着她。 那银发少女舔了舔嘴唇,然后用无比冰冷的语气对他说道:“原来永恒也会流血,没那么了不起。” 少年拼命抬起头,即便脖子鲜血喷涌,他却仍旧想要看着那少女。 就仿佛是一种本能。 “.......我......” “我没有允许你和我说话,我已经标记你了,无论你逃到哪儿,我都会猎杀你,现在,给我滚。” 少女抬起手,一把巨大的长枪从天而降,把那少年的分身彻底碾碎。 姜槐能感觉到,身后的无脸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自己也有些心有余悸。 已经恢复了人身的陆晚吟悄悄抱住了姜槐的手臂,似乎是在因为那被鲜血所染红的娇小身影而感到恐惧。 “.......无,无心菜.......就,就是.......她,我,我上次和你说过的......我看到过的,长得很漂亮的小妹妹........” 银发少女微微转头,瞥了一眼陆晚吟。 吓得陆晚吟差点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墨羽握住刀柄挡在陆晚吟身前。 “.......”姜槐扶着陆晚吟,他打量着那半张脸都被血污染红的少女。 “......谢。” “和你们无关,这是我和他的恩怨。” 她话音刚落,收起的翅膀瞬间,一股猛烈的飓风直接把姜槐等人的意识吹散。 现在只剩下了那看不见脸的男人和暗星还存在。 “我会追杀永恒领主。”银发少女转头看向了无脸男人。 “继续做你们的事,把他交给我。” “.......既然你如此执意,那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但是记住,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我们所有人都还在。” 银发少女没有回答,她扇动双翼一跃而起,直接撞碎了空间消失在了混沌之中。 “.......那是你的同伴吗?”暗星走到无脸男人身边问道:“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无尽的......痛苦和死亡的气息。” 无脸男人叹了口气:“作孽,作孽啊。” 。m. 第406章 归来 姜槐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从虚无之中找回意识的感觉。 他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双腿被冻结成冰的云渺,那女僵尸此刻也正站在她的身边。 云渺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班长,现在还打算扮好人吗? 她的声音中充满嘲讽:”不如直接用刑,看看我能交代得快一些。 姜槐微微一愣,而后立刻明白了什么。 时间回溯了,还是之前发生的事都已经被归于了错误的时间节点而被废除。 这种力量.......不是暗星,那么就只可能是一个人。 那看不见脸的男人,自己似乎有一瞬间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可现在自己知晓他身份这个事实似乎也已经被废除。 没关系,只要还继续走在这条道路上,必将有再次交会的一天。 云渺见姜槐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她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班长,你在想什么?” 姜槐微微抬眼看着云渺:“我在想,你有多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只要暗星一天不死,我就........” 下一秒,姜槐一步踏出,地面碎裂。 【歼灭,启动】 “什........”云渺还没来得及反应,歼灭的身体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 尹佳更是已经看呆了。 她并不知晓姜槐的身份,以为姜槐就只不过是一个二星觉醒者。 如今,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姜槐就已经决定继续进攻。 已经不用再顾忌暗星的力量会入侵了,但暗星也似乎表明了态度,只是回到监狱,但不会借出自己的力量。 所以现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 在死亡疫病还在蔓延的当下,尽快解决一切。 那女僵尸的动作也无比迅速,她震碎了脚下的冰霜,而后挡在了云渺身前。 砰—— 歼灭没有留手,他知道七星觉醒者如果在条件满足的情况下,会给自己造成不亚于核心领主的威胁。 于是这一拳,歼灭打在了那女僵尸的腹部。 “姐姐!!”云渺终于发出了焦急的声音。 她眼看着歼灭的拳头一拳将那女僵尸砸得几乎陷入地面深坑之中,随即猛地转头看向那黑色骸骨覆盖的怪物。 “姜槐!!” 【你们姐妹俩都睡个好觉吧】 歼灭抬手掐住了云渺的喉咙。 在刚才接触到那女僵尸身体的瞬间,歼灭已经通过偃师的解构能力明白了她和云渺力量的一切。 所以他才能做到如此游刃有余,在不伤害到她们身体的情况下对其进行完美压制。 这还是姜槐第一次使用偃师的力量,原本他的脑子不理解那种力量的使用方式。 但现在,也许是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是那样的怪物之后,姜槐对于整个世界都有了一种全新的理解方式。 轰—— 姜槐把云渺的身体狠狠按压在了地面,少女几乎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一口鲜血被震得从她嘴里吐出。 【正在解构中,进度40%........】 【60%】 【90%】 【已完美结构法则‘新生’可以进行掠夺】 【新生的力量,我拿走了】 歼灭的形态在瞬间再次发生了改变,暗帝的铠甲覆盖住了它的身体,而后黑暗开始包裹住了几乎陷入昏迷的云渺。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云渺艰难的从喉咙之中挤出了几个字之后便完全被黑暗所包裹。 【权能激活,黑暗掠夺者,法则掠夺完成,是否现在对其进行解析】 【不需要】 暗帝停止了监狱的功能。 这礼物不应该由自己来拆开。 虽然算不上是见面礼,但姜槐也已经决定了,如果说七兽的力量是必须的,那自己就不能再耽误。 永恒如影随形,那头黑龙的力量也如同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 姜槐现在才知道,倒计时根本不是监狱在对自己进行束缚。 而是它在警告自己。 如果没有任何压力,自己的世界迟早也会像被兽群征服的无数世界那般坠入深渊。 黑暗逐渐褪去,也带走了姜槐身上暗帝的铠甲和黑色的骸骨。 云渺的身体慢慢瘫软了下来。 一只巨大的狐狸尾巴慢慢将其包裹在了其中。 “睡吧,睡吧,小可爱。”霜冉轻轻抱住了云渺。 附近传来了碎瓦砾被翻开的声音,而后姜槐抬眼便看到了那身体残破,衣衫破烂的女僵尸步履蹒跚地朝着这边走来。 她眼睛死死地盯着熟睡中的云渺,嘴唇微张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怎么办呢,主人,她似乎有自我意识。” 霜冉问道。 “我早该想到的......”姜槐叹了口气,而后走向了那僵尸。 “我不知道你当年经历了什么,才做出如此绝望的事情。” 姜槐看着女僵尸额头那已经有些残破的符纸叹了口气说道:“你将新生的力量几乎全都给了云渺,让她能活下来,而自己则是将最后的生命注入到了这张黄符之中,但很可惜,这张黄符已经到了极限了。” 女僵尸嘴里发出呜咽声,似乎是不甘心,也似乎是愤怒,她根本没有看姜槐一眼,眼睛一直看着云渺。 就好像是想在自己的一切都消散之前,再把那孩子的脸深深印刻进心里。 “.......你是个好姐姐。”姜槐最后抬起手,接触到了那张黄符。 “.......”女僵尸的眼角滑落了一行血泪,下一秒,姜槐将那张黄符里仅存的最后一丝新生的残余气息收入了自己的身体内。 女僵尸的身体慢慢倒下,姜槐将其扶住,而后让此刻才醒过来的陆晚吟和墨羽将其照看好。 “你很喜欢这衣服和发型吗?”姜槐看着陆晚吟身上的制服还有那黑红色挑染小波浪。 “要,要你管!我知道你想说和他们一样的话!不好看是吧!反正我就是个村里来的丫头!我,我的审美就是土味!” 陆晚吟脸颊绯红,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 姜槐则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拈起她的一缕发丝说道:“没有,真的很可爱,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墨羽冷哼了一声,但陆晚吟已经不在乎了,她哭唧唧地扑到姜槐的怀里。 “呜呜呜!还是你懂!无心菜!他们都说不好看!” 尹佳的大脑已经跟不上眼前的事情发展了,她站在原地,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眼神迷糊,嘴里嘟哝着什么。 姜槐看向她说道:“我会把一切都告诉大家,所以现在先相信我,好吗,尹佳,我还需要你的帮忙。” “诶?我.....我我.......”尹佳有些手足无措,但最后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她看到了姜槐的目光。 仍旧是她曾经所信任的那个班长。 “......好,其,其实不告诉我也没关系的,我我,我就是个小人物........所以......需要我帮什么?” “等下听我的指示,我说可以的时候,你就竭尽全力释放你的异能。” “......那样真的可以吗,我还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姜槐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因为偃师的力量,他彻底看清了尹佳体内的异能。 那是他从未看到过的庞大能量,人类居然有着如此可怕的异能,应该说,怀揣着如此巨大的能量,尹佳居然只让其泄露出少许。 真的是了不得的天赋 “好......我相信你,姜槐!” 于是姜槐轻轻拍了拍还在用脑袋蹭自己的陆晚吟。 “好啦,乖,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 “暗星不是已经被解决了吗?还有什么事?”墨羽问道。 姜槐环顾四周,看着这满目疮痍的城市和那些失去了暗星控制之后犹如活死人的感染者。 “人们还在期待天启者的降临,那就如他们所愿吧。” 。m. 第407章 在死亡的土壤绽放新生 泸城外部岗哨的防御指挥室内,空气凝固着恐惧与压抑。 监控屏幕上,黑色街区的感染区域正以几何级数扩张,那些被感染的躯体即便在零下温度中依然在蠕动、进化、释放更多致命孢子。 皇龙阁阁主,也是本次行动的总指挥林昕月和玄武军首领执名正对着战术地图进行激烈讨论。 地图上,泸城周边的几个县城和乡镇都被标注了红色警戒。 ”冰霜能量系统已经达到极限。” 执名指着数据面板:”这些疫病兽群的进化速度远超我们的预期。每一分钟的延迟都在加大灾难扩散的风险。” 林昕月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 瑶瑶......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信号会完全消失? 她强迫自己集中在战术分析上:”继续加大冰霜能量输出,专注防线加固。” ”不够!”执名一掌拍在战术桌上:”现在必须立即启动紧急预案。第一步,疏散周边所有平民。第二步,将指挥权移交协会。第三步,投入青龙军进行彻底肃清。” 技术人员的汗水浸透了制服。 即便在恒温系统下,恐惧依然让他们全身发冷。 面板上显示,边界变异体的数量每分钟都在翻倍。 ”再等一个小时,”林昕月死死盯着黑色街区的信号点,”就一个小时,夜魔巡游的人也还没撤离,你们协会也不好交代吧。” ”林阁主!” 执名走到她面前:”你是在感情用事。我知道你妹妹失联的事,但现在关系到几十万人的性命!夜魔巡游的人出不来了!!天启兽也不会降临!” 林昕月紧抿着嘴唇。她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 ”立刻停止所有救助行动!命令部队准备撤离。” 执名转身下令,”我会立即联系协会,调动青龙军,这座城市.......已经死了。” 突然,指挥室的警报系统爆发出刺耳的尖啸。 所有屏幕同时闪烁起了红光。 备用电源轰鸣着切入。 ”报告!” 技术员的声音颤抖:”黑色街区出现前所未有的能量波动!读数已经突破系统上限!这种能量特征……完全超出认知范畴!” 所有人都僵在原地。 压抑的空气中充满了难以名状的恐惧。 那是人类面对未知时最原始的战栗。 “是天启兽吗?!” 林昕月猛地站起来,椅子重重倒在地上。 她的瞳孔中倒映着主屏幕上那个正在疯狂膨胀的能量团。 “已匹配到可知力量来源!!”一名技术人员喊道,随即声音开始颤抖,透露出了无比的绝望:“是.......是.......” “到底是什么!?”执名怒吼道。 “是暗帝!!!” 执名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失声了。 那股压迫感粉碎了他所有的军事训练带来的镇定。 完了 他们完蛋了 高空中,暗帝的身形与漆黑的天穹融为一体。 祂俯视着这座被死亡浸染的城市,每一寸土地都在向祂诉说着腐烂与新生的交响曲。 【尹佳,可以开始了】 暗帝的声音突然在尹佳脑子里响起,吓得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谁谁谁谁在说话.......有有鬼啊.......!” 【冷静一点,许晴姐以前不是也连接过我们的意识吗?】 “哦....对,对哦!那你是......姜槐吗?” 【是我,现在你需要全力释放你的冰霜异能】 地面上的尹佳抬头望向那片压抑的黑暗。 她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真的可以吗?我,我真的要完全释放自己的力量吗?” 这股力量会不会将一切都冻结?会不会连无辜者也要遭受苦难 【不会,相信我】暗帝的回应在脑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尹佳深深吸入一口寒气。 她的手指松开,那根用来约束力量的权杖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慢慢闭上双眼,双臂自然张开。 她的身体开始悬浮,衣裙在无形的能量中舞动。 刹那间,无数冰晶在她周身凝结、旋转、扩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漩涡。 “我相信你......班长。” 陆晚吟和墨羽站在漩涡边缘,感受着那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她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霜,皮肤上泛起了细密的冰凌。 霜冉用大尾巴包裹住了几个人,包括陷入昏迷的瑶瑶,而后她说道:“简直比我家乡的冰雪还要可怕.......” 陆晚吟看着那个被冰霜环绕的身影,内心充满震撼:“我居然和她当了那么久的室友.....佳佳的力量好可怕啊....” 冰雪风暴越来越强,凝聚成巨大的龙卷,几乎要将地面上的一切都卷入其中。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暗帝抬起了手。 无数黑暗如活物般倾泻而下,将那旋转的冰雪风暴包裹其中。 黑暗与寒冰在半空中交织,形成了一幅超越人类理解的壮丽图景。 “姜,姜槐!我我,我要怎么做!”尹佳朝着天空中喊道。 【就这样,继续释放你的冰霜异能】 【解构中,50%】 【80%】 尹佳的冰霜能量被黑暗牵引,开始向天空流动。 每一缕寒气都被暗帝的躯体吸收,与那片至高的黑暗融为一体。 【90%】 “姜槐.......还,还没好吗.....我,我觉得有些......”尹佳此刻的声音有些虚弱。 她从来没有释放过如此庞大的冰霜气息,而且这些能量几乎已经可以将整座泸城冻结成冰了。 【解构完成,正在进行综合】 【可以了,尹佳,小羽,照顾一下尹佳】 在听到可以了三个字的时候,尹佳几乎是瞬间脱力,从半空之中坠落。 墨羽身形一闪来到其身边,轻轻将其抱住之后稳稳落在地上。 “.......墨羽老师.....不,不要碰我,会受伤的.......” 尹佳在昏迷之前仍旧担心着自己的身体是否会对周围的人造成伤害。 “别担心,我已经暂时切断了你和自己力量的联系,睡吧。” 墨羽难得地在面对姜槐之外的人露出了自己的一抹温柔,尹佳这才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 与此同时,所有的寒冰气息都已经被暗帝所吸收。 而偃师也解构了这些冰霜气息的力量,但姜槐并非要将其收为己用。 与此同时,偃师的力量也解构完成了另一项数据。 【已完成对死亡疫病的深度剖析,逆转剂制造完成】 可惜,这些逆转药剂的数量并不足以扭转整座城市的疫病,因为暗星并不会交出自己的力量。 姜槐只能透过陆晚吟来获取了一些暗星力量的种子。 只能做到如此了。 但现在他有了更好的办法。 【正在将逆转剂融入冰霜异能之中.......融合完毕】 【正在力量调整,比例调和........调和完毕,正在将能量嵌入神星救世者能量发射装置中】 【已装填完毕,形态转换,残裔】 【只是这样,还不够......对吗?】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暗帝脑中响起。 【这样的确可以清除疫病,但却无法唤回死去的生命.......】 【你是谁】暗帝问道。 【......最后一位背棺人】 女人声音回答,姜槐明白了,那是自己刚刚吸收进入身体内的云渺的姐姐所残留的灵魂。 也可以说是新生力量的一部分。 【......拜托你了,把我的灵魂,融入其中吧】 【这样做的后果,便是你也将彻底消失,不再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我早该消失的,新生的力量让我陪着云儿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应该知足了......】 姜槐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只能无声地向这位前辈献上自己的敬意。 【云儿没有正常孩子的童年,那至少.......希望她以后能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我相信,你能为她,为所有人带来这样的世界】 那声音正在逐渐变得虚无。 新生的力量已经开始融入那冰霜气息当中。 在那灵魂消失的瞬间,姜槐看到了。 看到了那女人温和的笑容,以及她留下的最后的话语。 【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的.......】 暗帝铠甲开始剥落,每一片装甲都化作漆黑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 它的背后,一对巨大的恶魔之翼缓缓。 姜槐安植入胸口的神星救世者发射器正在释放出令人战栗的寒气。 残裔仰起头,张开了那张不再属于人类的口。 发射器的嗡鸣声越来越响,无数的冰霜能量在祂的喉咙深处凝聚,化作一曲仿佛名为末日的序曲。 那些还未撤离的觉醒者们,研究员们,还有还未因为感染而死去的居民们,此刻都呆立在原地。 恐惧如潮水般吞噬着他们的理智。 这不是他们期待的天启者,而是传说中的暗帝,是比死亡更加可怖的存在。 ”完了,都完了。”有人跪倒在地,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神明啊,请保佑我们。”也有人喃喃自语,双手紧握成祷告的姿势。 这便是终末吗? 林昕月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 撤离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只能等待命运的审判。 突然,残裔释放了所有积蓄的能量。 那是一道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冰霜洪流,从天空倾泻而下,瞬间覆盖了整座城市。 然而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这些冰霜并不带来死亡,而是给每个接触到的人带来了难以形容的舒适感。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净化,一种灵魂层面的洗礼。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那些感染者身上。 他们扭曲的身体开始发生蜕变,死亡的腐臭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气息。 断裂的骨骼自行接合,溃烂的血肉重新愈合,甚至连已经开始腐败的器官都重新焕发生机。 一个感染者看着自己恢复正常的手掌,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另一个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患者睁开了眼睛,混浊的眼神重新变得清明。 那在废弃医院里,蜷缩在病床上的小女孩儿也睁开了眼睛,她的母亲也从地上慢慢挣扎着爬了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在恢复 新生的力量,正在这座城市的死亡之上,绽放着它最为耀眼的光芒。 残裔的恶魔之翼舒展到最大,遮天蔽日。 神星救世者发射器依然在不断涌出能量,那些晶莹的冰霜能量化作无数细小的星河,在城市上空交织成壮丽的银河。 每一颗冰晶都闪耀着治愈的希望,每一缕寒气都承载着新生的契机。 当最后一丝冰霜能量触及城市边界时,整片天空突然静止了一瞬。 随后,所有的冰晶在同一时刻爆发。 没有人受到伤害,所有人都离开了建筑,走到街头,觉醒者和军队也离开了指挥部,呆愣愣地看着天空。 无数冰晶在高空中炸开,化作纯净的能量之雨洒向大地。 每个亲历这一刻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望着那些散落的冰晶,内心充满敬畏。 这些晶体并没有坠落到地面,而是悬浮在半空中,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托举着。 残裔伸展双翼,卷起一阵超越物质的飓风。 这股风裹挟着所有的冰晶,在城市上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心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能量波动,将所有的阴霾和乌云都吸入其中。 黎明悄然降临。 第一缕曙光穿透漩涡的中心,与那些冰晶交相辉映。 每一颗冰晶都成了微型的棱镜,将那抹晨光分解成无数彩虹,洒向城市的每个角落。 大地开始苏醒。 枯萎的植物重新焕发生机,干涸的河流再次流淌,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新生的气息。 当最后一颗冰晶消散时,整座城市已经焕然一新。 这不再是死亡和感染肆虐的地方,而是希望与新生的圣地。 残裔微微抬眼,看着那与自己极不相称的阳光洒在黑色残破的身躯之上。 【......是啊,会是个好天气的】 。m. 第408章 观测者 深度监区内,姜槐手里拿着一叠资料站在暗星的监牢面前。 他面无表情翻看着那叠资料,然后将上面的内容冷冰冰地告诉了这位二进宫的囚犯。 “泸城事件一共造成三万余名市民死亡,十二万人产生了不可逆的身体伤害,还有数之不尽的人可能永远也无法走出那场阴霾。” 姜槐说着拉了一张椅子在监狱门口坐下,而监狱内穿着丧服的女人那黑纱之下的表情依旧淡漠。 就仿佛这些数字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每个人的归宿最终都是死亡......” 最后,她短短地说出这句话,却引得隔壁的暗帝发出一阵诡异沙哑的笑声。 “自然死亡和非自然死亡的差距还是蛮大的。”姜槐叹了口气,一年前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现在会和死亡本尊讨论死亡的定义。 【就像每个人都会吃饭,饭会变成屎,那人也不会直接去吃屎啊,桀桀桀桀】 “你先闭嘴。”姜槐瞪了一眼暗帝。 但对方不但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还直接化身黑暗穿透了监牢的栅栏来到了姜槐身边。 【典狱长,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我知道怎么对付她,也知道她最怕什么,交给我,给我权限,我保证把她调教得服服帖帖,桀桀桀桀】 【你还在等什么?这老女人不值得你花费心思】 【她就是个贱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喂,小子,我在和你说话。】 “你只想找个机会打架,对吧?” 姜槐感觉很烦,就好像是有一只苍蝇在自己身边嗡嗡嗡地飞来飞去。 他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然后摆了摆手。 “我还没追究你上次企图篡夺权限的事,赶紧滚回去。” 暗帝龇牙咧嘴,朝着姜槐发出一阵低吼,但它无法出手,在这里,只要他还是典狱长,就没有人可以对他出手。 【继续你的游戏,典狱长,我很期待】 又发出一阵诡异的嘲笑之后,暗帝回到了自己的监牢。 “我说过,现在不会将力量交给你,你所说的那些伤亡人员在我眼里也不过是必将回归死亡的数字,典狱长。” 暗星微微抬眼看着典狱长,那眼里满是疲惫。 “我已经掠夺了新生的法则,你放心,我并没有要将这力量占为己有的打算。” 姜槐抬手,掌心向上,而后一刻碧绿色的珠子漂浮在了他的掌心。 “......你会那么轻易给我吗?” 暗星明显被那珠子吸引了注意力。 “如果它本就属于你,我可以把它给你。” “条件呢,典狱长。” “告诉我,我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敌人,他们的一切信息。” ”你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典狱长。” 她最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曾经的你被动地接受监狱的任务,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去面对我们。”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现在,你似乎真正成为了一名猎人……” 姜槐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对暗星的评价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典狱长与囚犯之间的气场在无声地碰撞。 ”我只需要提供情报,而不需要交出自己的力量,对吗?”暗星试探性地问道,眼神在姜槐身上来回打量。 姜槐耸了耸肩,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 ”百骸和暗帝的力量,我现在都还没完全掌握。”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嘲,”至于偃师的能力,更是只摸到了冰山一角。” 继续堆积力量又有什么意义? 姜槐在心中暗想。 力量贵精不贵多,现在的我需要的是情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瞎子摸鱼一般莽撞了。 暗星慢慢挺直脊背,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她的眼神变得深邃,凝视着姜槐说道:”你的提议很有意思,但我无法告诉你即将面对的敌人,因为它很特殊......” ”你们七个,”姜槐冷哼一声,”有谁是不特殊的?” 隔壁牢房里,暗帝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 笑声中充满着对这场对话的嘲讽,回荡在阴冷的监狱走廊里。 姜槐眼中寒芒一闪,猛地起身抓起身下的铁椅,用力砸向隔壁牢房的墙壁。 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 ”闭嘴!别嚎!”姜槐怒喝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一幕却让暗星突然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打破了监狱的压抑氛围。 她的手掩着嘴,肩膀止不住地抖动。 姜槐皱眉看向她:”笑什么?” 暗星收敛笑容,但眼中依然带着笑意:”我从未见过有人用如此…滑稽的方式对待暗帝。”她停顿了一下,”你让他看起来就像个小丑。 【嘿嘿嘿,总算是有点典狱长的样子了】 暗帝却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姜槐也不想再和它纠缠,椅子再次出现在他身下,坐下后,他看向暗星问道。 “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的特殊是什么意思。” ”它的特殊在于,它从未真正存在过。”暗星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若万钧。 姜槐身体微微前倾:“什么意思?” 暗星的笑容带着深不见底的疲惫,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它能观测一切。”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就算是在这座监狱里,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它都听得见。” 姜槐的瞳孔微缩。 一个无处不在的观测者?不,恐怕比这更糟。 ”不仅仅是观测。” 暗星继续说道,”只要事态的发展让它感到不满意,它就能随时抹杀这条时间线。” 她停顿了一下:”当然,影响世界本不是它的权能。正是因为得到了不该属于它的力量,它现在已经迷失在无尽的世界树中。” ”所以,”暗星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要对付它,你必须谨慎。决不能做出任何它认为有威胁的事情。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行动。” ”后果是?”姜槐问道。 “没有后果,它绝不会让自己现身在你的面前,你不会有任何感觉,但你无论做任何的行动,也绝对抓不住它的任何蛛丝马迹,因为所有你找寻到它的那一条时间线都已经被抹杀了,剩下的只有你无功而返的世界。” 监狱的走廊突然变得异常安静,连隔壁暗帝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姜槐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正在缓慢积累。 “所以你不能告诉我关于它的事,甚至是名字。”姜槐皱了皱眉。 “是的,在我说出那个名字的瞬间,或许这段时间便会被抹除。” “......这什么逆天的回荡能力。”姜槐揉了揉疲惫的眼角。 如果暗星说的是真的。 自己接下来要面对而这只兽,恐怕会成为迄今为止最难以对付的敌人。 他自己也玩过游戏,知道可以读档对于游戏的重要性,有时候为了刷一件装备,为了某个固定时间获取的宠物。 或者是挑战难度极高的boss。 玩家可以无数次读档,简称sl大法。 这种手段掌握在玩家的手上还好。 可一旦boss会读档,这还玩个鸡毛啊。 “那我换个方式问你,我不需要它的代号,你只需要告诉我........它是那只蝴蝶吗?” 暗星沉默不语。 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姜槐的猜测是正确的。 “就连我们也从未真正见过它的真面目,一旦它感受到威胁......”暗星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它会毫不犹豫地抹杀这条时间线上的一切存在,然后跳跃到其他世界。” ”告诉我,”他最后问道,”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暗帝是为了与强大的对手厮杀,暗星是为了新生,偃师是为了扼杀永恒军团,那么它呢? 它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暗星的眼神变得空洞:”因为它迷失了。在无尽的可能性中,它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自己在寻找什么。它只是机械地否定着每一个让它不满意的结局,希望能在某个世界线上找到答案。” 见姜槐陷入了沉默,暗星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倒也不用吓得话也不敢说,典狱长,它虽然在观测,但只能看到和自己有直接关系的事件,虽然我无法告诉你一些关于它的秘密,但是........” 暗星身体前倾,用一种诡异的语气说道:“.......我建议你,调查一下门达罗萨大学。” 。m. 第409章 固执的灵魂 门达罗萨大学是这个世界首屈一指的学府,集结了全世界各类精英人才,是万千学子的终极梦想。 当然,这是姜槐所知道的信息。 墨羽似乎现在也在门达罗萨就读,只不过暂时办理了休学手续,只要能在每年的答辩会上交出让导师满意的论文也可以拿到学位。 而现在,暗星竟然让自己去调查这所学院? 看暗星的样子,似乎也不打算再多说些什么了。 并非她有意要隐瞒,而是如果说得再多,可能会被那只蝴蝶观测,从而抹杀掉这条时间线。 继续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姜槐站起了身,当然,新生的力量他也已经交给了暗星。 可暗星似乎并没有打算立刻将其融合进自身,这让姜槐有些疑惑。 “不必如此多疑,典狱长,我之所以没有立刻让我的孩子与我团聚,是因为这新生的力量对你而言也还有用,对吗?” 姜槐愣了愣,他的口袋里的确有着一小片碎纸屑。 上面残留了一丝微弱的新生之力,没想到暗星连这个都能察觉。 “并不是有意想隐瞒你的,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能暂时将这一小块碎片借给我吗?” 暗星抚摸着手里的墨绿色内核,脸上充满了慈爱。 “你会希望你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带着残缺吗,哪怕这残缺微不足道。” 姜槐沉默了,他已经用新生的力量拯救了泸城一大半的人。 但那些人本就还活着,可自己现在私自收起来的这块碎片里所寄宿的灵魂早就应该死去,纯粹靠着新生的力量续命。 "无妨。 暗星的声音里带着某种超脱:“人类的寿命不过沧海一粟。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 她嘴角微扬,带着通晓万物的从容:”迟早有一天,它会回到我的身边。 已经收回了大部分新生内核,这一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暗星的态度展现出一种上位者特有的淡然。 姜槐缓缓颔首:"多谢。"语气平静,却蕴含着深意。 转身时,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监牢中投下长长的阴影。 "你总说自己虚伪,自私。"暗星的声音穿透空间的界限,她的眼神穿透姜槐的灵魂,"但你做的每一件事又都那么尽善尽美,竭尽全力去考虑每一个人。 暗星继续说道:"典狱长,对你而言,你自身或许是这世界上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存在。无论如何……有一天你也会回归死亡。我会静静地等待着那一天。 姜槐的脚步没有停顿,但暗星的话语如同烙印般刻入他的意识。 清晨空气微凉,云渺在榻上翻了个身,细密的睫毛轻轻抖动。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沉沉睡去,以至于梦境绵长的仿若一生。 梦中,姐姐牵着她的手,带她夜晚逃离山间的清修。 夜晚的小镇霓虹闪耀,到处都是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 姐姐给她买了糖葫芦,酸甜的汁水顺着竹签流下来,粘得她满手都是,还带她吃了很多新奇的小吃,每一件都让她欣喜若狂。 姐姐还会偷偷摸出手机,教她玩上面的游戏。 虽然她不会玩,姐姐就会示范给她看,她抱着姐姐的胳膊,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 师父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大发雷霆.......嘻嘻。 云渺想起师父那张端庄秀丽的脸,虽然总是板着,但眼底永远藏着柔和。 几个师兄师姐经常偷溜下山去网吧,每次都被师父揪着耳朵拎回来。 师父明明生得那么好看,却总穿着素淡的道袍,连一点装饰都不愿意添。 云渺的嘴角泛起笑意,连睡梦中都在轻声笑。她想起有一次师兄被师父从网吧拎出来时,一路喊着"师父我错了 当然,也不全是美好的回忆。 记得之前山里来了一个叫岳秦山的男人,他衣衫破烂,还背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儿。 他向师父求救,希望能救救那个女孩儿。 云渺只记得自己当时躲在姐姐身后偷偷看着那女孩儿。 她长得好可爱啊,比自己要小一些,但是她看上去很痛苦,一直在昏迷之中。 师父把两人都留在了山里。 云渺挺喜欢那女孩儿的,虽然她天天都在睡觉,但是她真的很可爱,但是那个男人很讨厌。 喜欢捏自己的脸,还把自己举起来甩。 但是他来了之后,师父好像很开心,而且也喜欢笑了。 唔,但是那女孩儿被治好之后,那男人居然就这样带着女孩儿不辞而别了。 那是师父最难过的一天.......谁都不见,一个人窝在房间里,直到第二天黎明时分才走出来。 她的眼眶微红,似乎是哭过 所以云渺更加讨厌那个男人了。 但既然是梦,就会有尽头,她几乎走过了曾经的每一步,梦境渐渐模糊。 姐姐松开了她的手,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 云渺想追上去,可脚步却像灌了铅。 姐姐的身影在晨雾中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那抹温柔的微笑。 云渺睁开双眼,泪水浸润眼眶:"姐姐……"颤抖的声线里满是破碎。 胸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那根维系着姐妹之间的隐形纽带已经彻底断裂。 再也感受不到了。 姐姐的气息,姐姐的温度,全都消失了。 她蜷缩在陌生的床上,柔软的被褥此刻却像荆棘般扎人。 房间虽然不大,布置却很温馨。 墙上贴着几幅水墨画,桌上摆着一盆幽兰。 但这些细节都无法安抚她此刻的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是我最后的亲人.......我最后活下去的希望。 云渺摇摇晃晃地下床,赤足触地。 冰凉的地板让她瑟缩了一下,但这点疼痛与内心的空洞相比不值一提。 她跌跌撞撞地拉开房门,无助地环顾四周。 还给我.......还给我,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她的神识疯狂地在四周搜寻,却连一丝姐姐的痕迹都捕捉不到。双膝再也支撑不住,重重跪在地上。 "姐姐……"她的呼唤化作啜泣,"姐姐……"泪水打湿了睡裙。 她甚至都没有去在意是谁给她换上的睡裙。 厨房里,炒菜的声音戛然而止。 铁铲放回架子的声响,关火的咔嗒声,脚步声。 但云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一切都毫无反应。 “好冷.......姐姐,好冷.......你在哪儿........” 从来没有离开过姐姐一步,即便姐姐已经死去,她也依然依赖着她。 但现在,就连最后一丝的联系也被无情切断。 她不得不去面对那个现实。 姐姐已经死了 可就在这时候,温暖的怀抱突然从背后环绕住她。 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气息。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呢……"温柔的声音轻轻拂过耳畔,似乎想要抚平她内心的伤痛。 云渺猛然抬头,泪眼朦胧中映入那张熟悉温柔的脸庞。 不是僵尸惨白的面容,而是记忆中姐姐健康红润的肤色。 泪水瞬间决堤,她扑进姐姐怀里,放声大哭。 "姐姐…姐姐…"她的手指紧紧揪住对方的衣服,生怕一松开人就会消失。 女人温柔地梳理着云渺的发丝,嗓音带着宠溺的无奈:"就是因为你这么不让人省心,姐姐才没办法安心离开啊。 "不要走!"云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姐姐不要走…求求你…… "傻孩子,"女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在你真正长大,可以独当一面之前,姐姐不会走的。 云渺把头埋在姐姐颈窝,声音带着哭腔:“那我就不长大!永远都不长大了……” 女人无奈地笑着,手指轻轻擦去云渺脸上的泪水:"真是个让姐姐头疼的孩子。姐姐还在做早饭呢,你不饿吗? "不吃…不吃饭…"云渺摇着头,"我就要抱着姐姐…我不要你走…… 房门外,姜槐和霜冉静静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霜冉穿着整洁的研究员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一对狐耳微微抖动。 霜冉骄傲地看向姜槐:"怎么样,主人?我对偃师之力的运用是不是又精进了? 姜槐笑着摸了摸她的耳朵,引得霜冉发出了一阵少儿不宜的呻吟声,吓得姜槐赶紧收回了手。 但大狐狸直接就贴了上来,一边蹭一边说道。 “呼呼~那可是由我构建的完美肉体~虽然比不上之前的偃师那么技术精湛,但......哎呀,反正该有的都有,就算是要生孩子都行!” “咳咳,估计也不用做得那么逼真。”姜槐感觉有些尴尬。 毕竟云渺姐姐的肉体在那符纸脱离的瞬间就瞬间腐化了,就连新生的力量也无法让早已死去的肉体再次恢复。 不过姜槐抓住了那黄符破碎的一角,上面还有着她姐姐的残魂。 虽然不多,但足以重新为她塑造一具身体。 这么说来,踏炎卢勇那已经毁灭的身体,也可以使用偃师的力量为他重塑。 “不过,主人啊,关于你上次给我的那个.......那个什么玩意儿?” “球形机械体。” “对,就是那一坨东西,上面的确有一丝灵魂,但是我现在还无法将其提取出来。” 姜槐皱了皱眉。 那是岳秦山的灵魂,是因为霜冉对偃师的力量掌握还不够吗 “以防万一,主人啊,我先和您说清楚,不是我的力量不够哦。” 霜冉微微抬头看着姜槐,有些委屈地说道:“是它自己不愿意离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灵魂特固执,我稍微用点力它就一副你再动我,我就死给你看的气势,烦死了。” 姜槐捏着她的耳朵说道:“既然不是你的力量的问题,那我会想想办法.......” 岳老师,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重新回归这个世界。 还有什么事在让你感觉到不安吗 “算了......先让岳老师呆在你的研究所里吧,对了,你这身衣服.......” 姜槐看了一眼霜冉身上的白大褂,她的身材太好了,白大褂内似乎是一件比较暴露的内搭,整体看上去既理性又涩情。 “嗯哼~”霜冉特地转了个圈,似乎是在给姜槐展示自己。 “上次小陆子穿那一身制服,我看你眼睛都看直了,所以我觉得主人应该是一个制服控,怎么样~” “......你对我的误会太大了。”姜槐叹息着摇了摇头:“我是丝袜控。” “啊......抱歉,主人,我今天光腿,下次我一定记得。” “不是!我开玩笑的。” “......” “你别不说话啊!吐槽我啊!你这样不说话看着我,还是用那种眼神,我很慌啊。” “......没事的,主人,谁都会有一点怪癖的,我......能满足你,噗哧——” “你刚才笑了!?你笑了对吧???” 就这样,两人一边打闹一边离开了夜魔巡游专门为云渺和她的姐姐准备的这间房子。 至于云渺是否愿意加入夜魔巡游,就等这孩子彻底冷静下来再说吧。 。m. 第410章 九曜 姜槐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缓步走进这家位于偏街的老酒吧。 褪色的墙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老式唱片机里飘出沙哑的爵士乐。 吧台后的酒保正在擦拭一只青铜酒杯,铜绿斑斑,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月。 角落里零星坐着几个客人,或独饮或低语,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的目光落在最里面的卡座上。 那个过分夸张的装扮实在太引人注意——墨镜、宽檐帽、口罩,活脱脱一个间谍片里走出来的角色。 不对,这种看着就很可疑的角色也只有在电影里会没人怀疑了。 姜槐摇摇头,向那边走去。 要不是那股独特的气息,他差点都认不出来。 不过这倒也证明她的伪装确实有效,毕竟没人会把注意力放在如此刻意的装扮上。 姜槐在她对面坐下。 少女抬起头,墨镜后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你迟到了。"语气里带着责备。 "没办法,早上起床要给大女儿刷牙洗脸换衣服,然后陪着二女儿练习刀法。"姜槐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五根木刀都打断了。然后还要给三女儿梳理毛发,我能赶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他话语的真实性。 酒保端着两杯酒走过来,放在桌上,玻璃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折射出微弱的光泽。 “不好意思。”姜槐手指扣了扣桌面,对服务员说道。 “把她的酒换成牛奶。” “喂。”对面的少女虽然没有太大的动作,但还是表现出了一丝不满。 “上次我就说过了,你不适合喝这种东西。” 然后姜槐摸出一百块小费递给服务员,服务员微笑着收下,然后端着属于少女的那杯酒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就换了一大杯牛奶过来。 “没有人说过,你很以自我为中心吗。” 少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很主动地摘下口罩,捧着牛奶开始喝了起来。 姜槐向后靠在皮质座椅上,耸了耸肩:"关于短信里的问题,你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少女放下牛奶杯,杯底与木桌相撞发出轻响。 她缓缓摇头:"不能。 "为什么?"姜槐问道。 少女伸手摘下宽檐帽,青丝如瀑倾泻,遮住了半边脸颊。 她取下墨镜,露出那双沉淀着智慧的眼眸。 而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墨羽的妹妹,墨家现任家主,墨巧。 "你主动提起时间线的问题,就说明你已经知道了它的力量,而你之所以还记得这些,说明你所知道的东西并不会威胁到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还会告诉你更多? 姜槐眉头微皱:"我以为我们还算是合作关系。 "太天真了。"墨巧叹息着,手指轻轻敲击着牛奶杯。 "首先,我们现在并非合作关系。第二,你或许不知道,我们今天已经见过九次了。 姜槐的身体僵住了。 他仔细观察着墨巧的表情,试图找出玩笑的痕迹。 但墨巧的眼神异常认真。"我确实将它的所有信息在前面九次见面的时候都告诉了你。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但在说出那些信息的瞬间,时间线就被废除了。 她托着下巴,继续说道:"我是它的代理人,所以能感觉得到。但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感觉。被抹除的时间线就不存在了,所以对你也没什么影响。 姜槐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桌沿,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脊椎升起。 “它现在也在观察着我们?”姜槐问道。 “它从来没有主动去观察任何人,可一旦有任何会威胁到它存在的信息透露,它会立刻抹杀那条时间线,就像一只可怜的小老鼠,不停地在下水道乱窜,试图躲避某种存在。” “可以告诉我,它到底在害怕什么吗?” “唉。原本以为你变聪明了一些。”墨巧叹了口气说道:“可以哦,那就再告诉你一次,它所害怕的东西是——” 眼前的姜槐突然开始碎裂,而后慢慢又开始重组,墨巧只是淡漠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姜槐再次说话。 “可以告诉我,它到底在害怕什么吗?”姜槐重复了刚才一模一样的话。 “不能。”墨巧语气平淡地回答。 “又回溯了一次吗?”姜槐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墨巧回答得太干脆了,完全没有任何考虑。 墨巧无言的沉默印证了姜槐的猜测。 “不过纠正你一点,不是回溯,是抹除,回溯的时间线仍旧是那一条,但如果是抹除,那.......” 姜槐的身体再次开始破碎。 “有意思......典狱长对回溯和抹除的理解不同,都可能会威胁到你吗?” 墨巧看着姜槐重组完成之后点了点头说道:“恩,大概就是你所理解的那一切,我这边无法再告诉你更多了。” 说罢她站起身,拿着账单走到吧台,踮着脚才够到了高高的吧台结了账。 “顺便说一句,姜槐,如果你真的要和它开战,我们便是敌人了。” “你会和你的姐姐战斗吗?” “别无选择。”留下了这句话后,墨巧离开了酒吧。 姜槐皱着眉头。 事情比他想的还复杂。 刚才他绝不仅仅是在用言语和墨巧交流。 他尝试了意识连接,支配者,以及用手指敲击桌面的方式打暗号,但无一例外,墨巧的回应都是无可奉告。 也就是说,交流的方式不是重点,所有的手段,只要是信息知晓在脑子里,就一定会被它察觉,进而被干涉。 “.......真是让人头疼的能力。” 姜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夜深人静,客厅里的电视机依旧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 陆晚吟和霜冉窝在沙发上,分食一包超大薯片。 墨羽正在进行她的深夜训练,双手撑地倒立俯卧撑,身体线条十分优美。 姜槐独自坐在餐桌旁,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全体目光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儿。” 陆晚吟和霜冉纷纷回过头,墨羽的动作也停止了。 "我要报考门达罗萨大学。 "咚"的一声,墨羽直接脸着地,重重摔在地上。 这还是姜槐第一次见到她在做运动的时候如此狼狈。 墨羽揉着发红的脸颊看着姜槐:“哥,你刚才说什么? "我要报考门达罗萨大学。”姜槐重复道,语气坚定。 陆晚吟和霜冉对视一眼,默契地继续盯着电视,手上的薯片都没停。 “主人怎么回事?” “别管他,每个月都会脑瘫那么几次,很准时的。” “哦~” "我是认真的。 姜槐挺直腰背:"我脑子也不笨,还得过三好学生奖呢。小羽,这个能写在门达罗萨的入学申请表上吗? 墨羽一言不发,起身走进房间。片刻后她拿着几张文件纸走出来:“哥,这是门达罗萨往年的一些练习题,你先试试? 姜槐接过试卷,信心满满。 “再怎么说我也是凌羽市大学的高才生,一本院校的学生。区区入学考试题,还不是手到擒来,看我给你们露一手。” 半小时后,他将答完的试卷递给墨羽。 墨羽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她戴着眼镜坐在左边,一只手端着咖啡杯,一只手拿着姜槐的习题。 “哥,恭喜你。 姜槐兴奋的坐直身体:"被录取了? "恭喜你已经被门达罗萨学院彻底拉黑了。“墨羽面无表情地说完,将习题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姜槐瘫坐在椅子上,肩膀垮塌。”太难了。许多知识点连听都没听过。“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陆晚吟眼睛依然盯着电视屏幕:”突然抽什么风要考门达罗萨? 于是姜槐把暗星告诉自己的事也转述给了三人。 墨羽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 墨家的事与她无关,但如果涉及到墨巧 那根血脉相连的纽带,即使想斩断也无法完全切断。 她捏着下巴,目光逐渐深邃。 "如果是现在的话……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说不定真有可能…… “什么意思?”姜槐问道。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墨羽站起身:"你去找杜轻鸿问问。 她停顿了一下:"门达罗萨不只是普通大学,他们还有专门面向觉醒者的学院,而且最近听说协会和门达罗萨准备建立一座普通人和觉醒者共存的大型学院小镇。 "就是说,"霜冉把薯片袋子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们也要陪着主人去上学咯?啊! 她和陆晚吟兴奋地对视了一眼:“可以穿校服!放学之后还能去逛商场!” “还有女生之间的茶话会!” “.......这是大学,不是高中啊。”姜槐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姜槐就在杜轻鸿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的确,门达罗萨的确和协会正在合作建立新型学院小镇,这件事协会会大力出资出人也是因为想要重新在这个世界占据对觉醒者的主导地位。” 杜轻鸿拿出一张文件递给姜槐。 “正巧,刘壮实那边还在问我能不能出几个人才去帮忙呢,你们几个愿意去的话也不错,还能顺便调查一下.......恩,是不是不要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姜槐也把那只蝴蝶能操控时间线的事告诉了杜轻鸿,所以此刻的杜轻鸿也比较谨慎。 “恩,尽量不要说吧,但其实信息传播方式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已经知晓的这个信息是否会对它产生影响,目前来看,我们所知的信息并不会让它起疑。” “那就好,恩.......我看看啊。”杜轻鸿两根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行了,我已经把你们几个的名字都报上去了,包括你们几个主力成员在内,还有夏玲玥和阿笙,林玲也探亲回来了,这孩子似乎没上过学,让她也去接受一下教育的熏陶,不要做九漏鱼,楚河家里应该可以自己安排,还有许晴、林绮和尹佳......许晴和林绮这年龄......算了,先暂时安排一下吧,对了姜槐。” 杜轻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从船上带回来的那个孩子现在天天都缠着阿笙,或许这次前往门达罗萨学院,她也会吵着要跟去。” “这的确是个麻烦,不过既然是觉醒者和普通人共存,那么她也不会那么显眼了,能帮忙协调一下吗,杜老师。” 杜轻鸿点了点头。 刘壮实那边很快就打开了电话。 【老杜,你他娘的是要把你们夜魔巡游所有人都送出去深造啊?!这名单上不就是你们夜魔巡游的所有人吗?!】 “哪儿有,芸洛和我不是没去吗?” 【芸洛就算了,你个糟老头子去干嘛?!唉不行不行!协会再怎么偏袒你们,这人也太多了,有两个丫头怎么都二十五六了,你至少得给我减几个人下来啊】 就在刘壮实和杜轻鸿争论的时候,姜槐收到了墨羽的短信。 【哥,我这边搞定了,可以安排你进入门达罗萨大学】 这可真是太及时了,于是姜槐赶紧对杜轻鸿说道。 “杜老师,可以把我排除,我这边有另外的渠道,墨羽本来就是门达罗萨的学生,也可以将她排除在外。” 杜轻鸿立刻会意,对刘壮实说道。 “这样吧,我减少两个人下来,这就是最后的让步了,你答不答应,不答应就算了,我们全都不去了,这协会咱也不呆了,天启兽你们也别想再联系上了。” 【你给老子来这一套啊!娘希匹的.......行吧,你等着,我争取一下,等等!你他娘的减少的这两个人里,墨家那丫头本来就是门达罗萨的学员啊!你诓我呢!你......】 嘟嘟嘟—— 杜轻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询问姜槐有什么渠道。 姜槐笑着说:“墨羽说她安排好了。” 杜轻鸿点了点头:“既然是墨羽的安排,那应该没问题了,其他人我来负责,学院小镇在下个月应该就能建成,姜槐,时间上来得及吗?” 姜槐笑着回答:“恩,监狱似乎并不是无脑给我安排追击令,而是会考虑到我目前的实力,到现在为止,对那只蝴蝶的追击令都还没有落到我头上,也就是说,监狱认为就目前来说,我连和那只蝴蝶做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杜轻鸿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行吧,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一个月之后。 建立在公共海域一座小岛上的门达罗萨学院正式启动,并且面向全世界招生。 招生的规则比起门达罗萨本院更加严格。 对普通人则是知识和理论水平。 对待觉醒者,那就是四星以下不考虑。 当然,夜魔巡游那几位走后门的不谈,但他们也必须在第一年学年结尾考试的时候达到四星水准。 否则会直接被退学。 姜槐此刻独自坐在一艘游艇上,逐渐靠近后,他才感觉到了这里的宏大。 整个学院小镇傲然矗立于碧波环绕的孤岛之上,巨大的九相封尘界将整座岛屿笼罩其中,在普通人眼中这里不过是一片迷雾笼罩的海域。 中央学院区由十二座主教学楼组成,每一栋都采用不同的建筑风格,却又浑然一体。 最高的中枢大楼有九十九层,据说顶层是校长办公室,但极少有人能真正走到那里。 来自世界各国顶尖的觉醒者工程师们将异能完美融入每一块砖瓦中。 商业区环绕着学院,分为内外两圈。 外圈是普通商铺,从便利店到高级餐厅一应俱全。 内圈则专门服务于觉醒者,有专门的武器店、符文工坊,甚至还有专门改造觉醒者装备的特殊工匠。 地下设施更加惊人。训练场可以模拟各种极端环境,从极地冰原到火山口。 医疗中心配备了最先进的治疗设备,还有专门处理觉醒者特殊伤势的部门。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座漂浮在岛屿上空的竞技场。 巨大的球形建筑漂浮在云端,那里是觉醒者们展示实力的舞台。 每年的校际比赛都在那里举行。 “协会......下了血本啊。”姜槐不禁感慨。 而后他看到了站在港口处的一抹身影,那穿着白色衬衣,下身穿着西装长裤的少女正面带微笑着看着小艇靠近。 那女人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脸上的笑容让人看不出她的真实意图。 “姜槐先生?”女人在姜槐提着行李上岸之后对她伸出了手。 “您好.......您是?”姜槐疑惑地和女人握了握手。 “墨羽同学没有告诉你吗?”女人莞尔一笑。 “她的确说过,帮我安排好了.......抱歉,我这么说没有看不起贵学院的意思,只是我无论如何都想要进入门达罗萨学院,这是我毕生的梦想。” 女人听了姜槐的话,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仍旧是那副微笑的模样。 “是吗?那恭喜你,梦想实现了。” “谢谢!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 “从今天开始,您就是门达罗萨特设学院‘九耀’的一年级教师了。” “我一定会努力........咦?教,教师?”姜槐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却无论如何也在她脸上找不到任何开玩笑的感觉。 似乎她永远都只有那副微笑的表情。 “对了,还未自我介绍。” 女人笑着转过身,然后对姜槐笑着微微欠身。 “我是这所学院的学院长,也是协会元老会的会监。” 她说到这里微微抬眼,那双金色的眼眸闪烁着光芒。 “你可以叫我......林泽。” 。m. 第411章 意外的安排 在那科技感十足的建筑顶层,学院长的办公室内。 姜槐双手背在身后十分紧张地站在原地,而那把他带到这里来的女人则是坐在办公桌面前,戴着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的一副眼镜,用两根手指戳着键盘。 她明明看上去那么年轻,怎么对电脑的操作熟练度和杜老师一个水平。 姜槐不由得在心里吐槽。 但对方毕竟是学院长,他也没有真的说出口。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身旁的打印机响了。 女人站起身从打印机里拿出了一份文件看了看,脸上始终是那种淡漠如水的笑容。 她摘掉眼镜,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用文件夹将这份文件装订后递给了姜槐。 “姜槐先生,您先看一下,这是九耀的教师合同。” 姜槐接过合同仔细看了看,没有看错。 真的是教师合同,而不是入学档案。 怎么回事.......墨羽不是说会让我作为插班生来学院吗? 现在距离陆晚吟等人来到这座岛屿学院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墨羽的意思是,为了避免一些情况,所以需要让我插班入学。 虽然陆晚吟十分舍不得,这一个半月每天晚上都要和姜槐煲电话粥。 姜槐表示,你想见我就来监狱不就好了。 但陆晚吟却十分不情愿。 “.......每次都要来监狱看你,那不成探监了,还是这样煲电话粥有谈恋爱的感觉.......怎么,你不想接我的电话?” 姜槐想到这儿不由得苦笑出声。 已经坐回到办公桌后方的女人手里端着咖啡杯,正用一根精致的小勺子轻轻搅拌着手里的咖啡。 “姜槐先生,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姜槐被女人的呼唤拉回了意识。 “恩,那个,不好意思........” “林泽。”女人微笑着再次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林院长.......” “叫林泽,或者叫林姐。” 女人再次微笑纠正。 “好的,林姐,我觉得.......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姜槐不太方便询问是不是程序出了问题。 毕竟墨羽似乎也是摆脱了某个在门达罗萨的熟人才得到了这份安排。 要是现在直接把墨羽捅出去,害得她没法顺利毕业就不好了。 “恩,你说的程序出错是指?” “就是......”姜槐组织语言,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您确定......我是作为教师吗?” “十分确定。” 林泽放下咖啡杯,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姜槐。 那双金色的眼眸里似乎没带任何感情。 “您看过我的档案吗?”姜槐依旧在试探。 自己的履历,就算再美化十倍也不可能有资格来这个学院任教。 但林泽却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看您的档案。” 这句话让姜槐有些警戒。 不需要看档案,就是看实力?莫非她能看得到自己的力量.......? “这件事说来话长。”林泽起身,从一旁的柜橱里拿出另一只咖啡杯。 也不询问姜槐喝不喝,她就直接给他泡了一杯,然后请姜槐在沙发上坐下。 等姜槐坐定后林泽端着自己的咖啡坐在他身边,微微翘着腿说道。 “一开始的确是打算让您作为插班生进入学院。” 听到这句话,姜槐放心了。 证明这位学院长是知情的。 “墨羽是我的执教学生,和我也有不少私交,我很喜欢那孩子。” 听到如此老成的表达方式。 姜槐不禁想问一句,您多大年纪......看上去和墨羽差不多大啊。 但最后他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没有问出口。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好苦。 还是想喝红牛和可乐。 “墨羽同学再三向我保证您的实力,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欣赏一个人,所以有她为你背书,我不需要看你的履历。” 这多少让姜槐感觉有些愧疚。 “那......为什么突然成了教师呢?”姜槐问道。 女人叹了口气,虽然脸上笑容不变,但却多了一丝愁容。 “九耀是协会与门达罗萨协作建立,来的学生都是各界精英,现在入学的学院人数一共七万五千名,您知道这其中觉醒者与非觉醒者学生的比例吗?” 姜槐摇了摇头。 但他猜测,估计普通学生会占一大半吧。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林泽笑着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1:4,普通学生只有觉醒者的四分之一。” 这倒是出乎姜槐的意外。 不等他提问林泽已经给出了解释。 “就像刚才我说的,门达罗萨和觉醒者协会现在单拎出来都是世界级的大型组织,就算是现在的协会,也依然在全世界觉醒者的心中占据很大席位。” 这倒是真的。 虽然各大组织各立门户。 但一旦出事,所有人又会下意识将目光看向协会。 这其实有点不公平。 颇有点有事无事钟无艳,闲来无事夏迎春的感觉。 协会成了专门处理麻烦事件和背黑锅的组织。 再加上暗行者组织的矛头针对的就是协会。 所以协会也必须要靠九耀学院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而有些组织自然也不会错过这场盛宴。 “于是呢,各大组织都竭尽全力将自己最完美的新人往学院里送,姜槐先生也是觉醒者,您应该知道,这些觉醒者的自尊心有多强吧。” 姜槐点了点头。 在天辉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感受过了。 一个个的都觉得自己最牛逼。 而且那时候还没现在这么夸张。 现在的九耀学院可以说是真的聚集了全世界所有组织年轻一辈的精英人才。 “一个天才在普通人群里可能会十分耀眼,但是如果把他放在一群钻石之中,他独立的个体便不会显得那么重要了,而为了脱颖而出.......” “拉帮结派,互相敌视。”姜槐原本是在思考了,但下意识就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林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您的洞察力还不错,姜槐先生,现在才开学不到两个月,各个分院的势力就已经开始集结。” 说着她抬手打了个响指。 房间里立刻浮现出了好几个全息屏幕。 而这些屏幕上正在播放着觉醒者学员们在竞技场内的争斗。 “九耀学院有六大分院,分别对应觉醒力量最基本的几大基本元素,风、火、水、土、雷,以及特殊属性光暗。” 随着林泽的介绍,屏幕切换到了六大分院的场景。 各个学院都有着自己的特色,可以说完美融入了元素设计,在这方面,建造者也算是用了心。 甚至让姜槐感觉到自己身处在了某个异世界。 “恕我打断一下。”姜槐说道:“我想请问那剩下四分之一的普通学员,他们分属哪个学院?” 林泽满意地点了点头:“您不仅洞察力不错,还挺会抓重点,我接下来会说。” “好的,抱歉打断您了。” 不知道为何,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总让他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压力。 让姜槐在她面前都不由自主地变得恭敬了不少。 “你也知道,这所学院是门达罗萨和协会专属设立为了年轻一代觉醒者的成长,所以重心肯定是在觉醒者身上,但普通人,尤其是这些通过了世界级难度考试通过的普通人也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他们将被打散之后融入觉醒者的班级。” “让普通学员.......和觉醒者一起上课?” “我知道你的疑惑,姜槐先生,请听我说。” “好.......”姜槐为了缓解尴尬,喝了一口咖啡。 “在九耀学院,就算是普通人,所学习的方向也绝非是普通课程,他们将从后勤,支援以及战术等多个角度进行特训,以保证自己的头脑可以为觉醒者们的战斗提供最大化的保障。” “原来如此。”姜槐大概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些普通人也绝非是作为一般大学生来培养的。 简单来说.......就是觉醒者方向的研究员。 门达罗萨这是在给自己培养优秀人才啊。 难怪这么积极响应协会号召。 “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是教师......” 姜槐说道。 林泽也叹了口气,然后十分无奈地表示:“因为才刚开始一个半月,就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教师人手不足的情况。” 这个回答让姜槐愣了愣。 “刚才也说了,这些小子们都很有自尊心,他们几乎都是四星以上的强者,是新生代精锐中的精锐,说难听点,就是上天恩赐了其天赋,但却没怎么接受过社会毒打的少爷小姐们,他们第一个攻击的肯定是不如自己的同学,然后呢?姜槐先生?” “......负责教课的老师。” “是的,他们下一个攻击的目标便是教师。” 林泽轻轻挥了挥手,全息投影继续切换。 画面上是已经被破坏的几乎面目全非的一间教室,以及医疗人员全力抢救一名浑身是血的男人的场景。 “这是三天前的一次事件,一名五星觉醒者教师在授课期间和一名学生发生了争执,而后那名教师被打致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姜槐仔细看了看那被抬出来的男人。 “不是一名学生。” 他的话语让林泽有些兴趣:“哦?您的意思是?” “他身上最起码有七处不同的伤口,都是不同的攻击方式,也就是说,并非是一名学员让他落得这个下场。” “真聪明。”林泽继续搅拌着咖啡,从她的反应来看,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这算是一种考验吗? “这一个半月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学员不服教师,将教师打伤的情况,而三天前的这一次最为严重,这些少爷小姐们年龄都不大,多数在十五六岁左右,火气旺盛,当然,我也不是说这样不好,年轻人嘛,但是.......在这里当老师,可是一份高危职业哦。” 林泽将文件又向姜槐面前推了推。 “所以,您还愿意接受这份工作吗?如果您不愿意,我会安排您的返程。” 姜槐叹了口气。 过来办公室的路上他就觉得不对劲。 原来是过来当问题儿童的老师啊。 “顺便问一句,林院........林姐。” “恩,问吧。” “您其实不是看在墨羽的面子上才聘用我的吧?” “哦?何以见得。” “墨羽再怎么优秀也只是你们门达罗萨大学的一名学员,现在还被墨家与无畏者除名,您不可能因为她就聘用我来做这么危险的职业,至少根据刚才的交谈,我觉得您.......是一个很负责的人。” 林泽沉吟片刻,脸上笑容依旧。 而后她微微点了点头:“的确,极力向我推荐你的除了墨羽同学,还有另一个人,而我最后也是选择相信那个人的判断。” “我可以知道是谁吗?” “李玲安,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姜槐仔细想了想,但却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他摇了摇头。 “恩,或许你真的不认识她吧,那我也不便和你多说什么,现在,姜槐先生,告诉我你愿意接下这份工作吗?” 姜槐拿起文件看了看。 自己来这里本来也是有目的的,教师的身份会比学生更加自由。 虽然自己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成为杜老师那样传道授业解惑的角色。 唰唰唰—— 姜槐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感谢您的协助,姜槐老师。”林泽立刻改了口,从姜槐手中接过文件后,她回到了办公位前对姜槐挥了挥手。 “接下来会有人带你去办理岛上的通行证,也会给您安排教师宿舍,祝您在岛上有一个美好的教师生涯。” 。m. 第412章 六大分院 离开林泽的办公室,姜槐跟着一位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穿过宽阔的走廊。 玻璃幕墙外,整座学院小镇尽收眼底。 这哪是什么普通的学院,简直就是一座未来城市。 六大分院各具特色的教学楼群采用最新的生态建筑理念,外墙覆盖着能够调节室温的智能材料。 街道上甚至还有磁悬浮公交车无声地滑过,地面铺设着能够收集行人脚步能量的压电地砖。 而每个分院的学院制服竟然也完全不同。 像火系分院焱煌,制服是以深红色为主色调的立领军装,金色暗纹在衣襟与袖口流转,宛如跃动的火焰。校徽是一条盘旋的赤龙,龙眼由红宝石制成,在特定角度会射出细微红芒。 雷霆分院叱霆,制服采用靛蓝色为主,银色闪电纹路从肩部蔓延至腰际。 外套内衬绣有密集的符文,能削弱学员日常训练时的静电干扰。 徽章是一柄银色闪电长剑,剑尖直指苍穹。 水系分院渊海的制服是姜槐觉得最具美观的,青蓝色为主,裁剪如海浪起伏,布料随动作泛起水纹般的光泽,无论男女都十分有艺术的美感。 风系学院苍岚的制服比较有特色,轻盈的白色长袍上绣着翠绿色藤蔓,衣摆与袖口经特殊处理,行走时如微风拂动。胸前别针是一片银杨树叶,能增强学员对气流的感应力。 岩峰学院代表着土属性,整体设计比较单调,但却很沉稳,棕色厚重外套配有护甲般的深色护肩,充满力量感。 玄晖学院象征光暗的统一,最深邃的"玄"配上微妙的"晖",展现对立的融合。 一半学生着纯白制服,以水晶徽章储存太阳精华;另一半披玄黑劲装,以黑曜石吊坠凝聚暗影之力。 两种制服都融入符文加持,既能增强本系力量掌控,又能抑制失控。 姜槐可以肯定。 这所学院协会一定已经和门达罗萨学院策划了很多年。 绝不可能是最近才有的产物。 或许是因为天辉学院渐渐已经不能再满足各种需求。 协会也意识到有一天自己的影响力会降低。 所以这所学院是协会和学院发展必然的产物。 当然,觉醒力量可不止这六大元素。 可以说这是六大基本元素。 所有其他分支都是从其中产生的分支。 比如火属性觉醒者的力量可能会异变为掺杂了土属性,更加厚重的熔岩属性。 水属性也可以异变为冰属性和银属性。 光暗的分支就更多了,什么毒属性,血属性,阳炎属性,混沌属性。 顺带一提。 陆晚吟和墨羽进入的都是玄晖分院的暗系班级。 毕竟一个死灵系觉醒者,一个是鲜血系觉醒者,也就是说这俩人现在是同学了。 一想到那两人坐在一个班级里学习的场景,姜槐不禁想笑。 而其他人也都分属在了不同班级,甚至不同分院。 办理教师证的大厅里,智能终端自动扫描姜槐的生物特征,将数据上传至中央系统。 工作人员熟练地操作全息屏幕,调出各项认证表格。 "这里的管理很严格。“他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向姜槐介绍,”有几个区域需要特别注意。 姜槐点头,将通行卡别在胸前。 卡片上的纳米芯片微微发热,与学院的安全系统建立连接。 "首先是刚才的行政大楼,"工作人员指着窗外那栋螺旋形建筑。 "没有学院长或其他领导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入。 也就是说,即便是教师也有着不能进入的区域。 姜槐在心中默默记下。 "其次是柴郡猫研究院。 工作人员压低声音:"那里进行的都是高度机密的实验,不要靠近。据说有人偷偷接近过,结果就再也没见他出来过。 姜槐通过全息投影系统,看到了那座连位置都不明,被能量屏障笼罩的建筑群。 "哦,还有,玄武军的驻地也要避开。 工作人员继续说道:“他们负责整座岛的安全,有自己的特殊防御系统,就算绕开了防御系统,被玄武军抓到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这里,工作人员嘿嘿笑了两声:”最后就是女教职工宿舍和女生寝室区,也不能随便进。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姜槐点了点头,看着全息地图上标注的禁区,突然意识到这座看似开放的学院小镇,处处都设置着无形的界限。 也就是说,这座学院有着自己的秘密。 而自己如果想要寻找那只蝴蝶的秘密 不行,不能继续往下想了。 姜槐突然感觉到了那只蝴蝶力量真的很麻烦,连想都不能想,一旦意识到要接近真相就会被立刻拉远距离。 工作人员将最后一份文件递给姜槐:"欢迎来到门达罗萨。对了,你负责的班级,我帮你看看.......啧啧。 那工作人员突然咂了咂嘴,眉头也逐渐皱紧。 “有什么问题吗?”姜槐笑着问道。 “提前问一句,姜老师。” 姜老师??卧槽,突然被人这么称呼。 好爽。 “姜老师,您......真的只是二星觉醒者吗?” 姜槐点了点头:“是,但我的能力比较特殊,或许这也是学院会看得上我的原因。” “那你.......自求多福吧。” 工作人员把文件给了姜槐。 "这是您要负责的班级资料。 他用有些怜悯的语气说道:"还有一些…特别记录。 姜槐翻开第一页。 事故报告单上,鲜红的"教师重伤"四个字刺入眼帘。 果然。 他继续往下看,入院记录、病历表、学生处分决定书,一页页翻过。 因为这些学员基本都是有着深厚的组织或者家族背景。 所以处分也就是走走形式。 至少在九耀学院还未真正立足之前,协会和门达罗萨都不会动这些学员。 姜槐叹了口气,收起了文件,跟着工作人员乘坐磁悬浮列车来到了教师宿舍区。 房间宽敞得超乎想象。 落地窗外是学院全景,智能家具遍布每个角落,甚至连浴室都配备了按摩浴缸。 这哪里是什么教师宿舍,分明就是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这……"姜槐环视四周。 "林院长特批的。“工作人员的声音依然平静,”考虑到您负责的是…那个班级。 这种说法本身就透露着问题的严重性。姜槐将文件放在橡木书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上一任教师浑身多处受损,被打断三根肋骨,颅骨骨裂,多处软组织挫伤。 行凶学生受到记过处分,但因为"特殊原因"没有开除。 报告中的这个措辞让姜槐眉头紧皱,今天他不用去教学,所以打算研究一下这份档案。 “焱煌分院......第七班,虽然受处分的只有一个学生,但明显这名老师是遭到了多人殴打。” 第七班里一共十名学生,整个学院都是这样的小班制教学。 其中两名普通学生,八名觉醒者。 班长秦伶。 姜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年龄十五岁,五星上位觉醒者,隶属组织是目前世界排名前十的凤麟院。 但真正让姜槐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觉醒时间 半年前 “仅仅半年.......就成长为五星上位,而且才十五岁.......这简直就是比墨羽还可怕的天才。” 记得一年前的凌羽市兽潮,协会还在因为年轻一代青黄不接而感到苦恼。 但现在竟然又出了这么一个天才? 不对,这绝不是什么偶发事件。 他利用教师的权限开始在配发的终端上调取学员档案。 果然,并非偶然。 学员目前有着数名六星觉醒者学员,年龄均没有超过十八岁。 而且觉醒时间都是在一年到半年内。 他们的觉醒也连带让隶属组织的排名大幅度靠前。 “如此夸张的成长速度.......等等。” 姜槐突然有一个想法。 他开始思考。 “现在有两种解释,要么这个世界对觉醒者的筛选出现了某种变化,那这就是一个必然的结果。” “但如果非要说是偶然.......” 姜槐感觉毛骨悚然。 不断试错,不断调整,培养初始天赋极高的觉醒者。 这简直就和游戏里刷初始成长值的系统一样 有人能做到吗 有。 还真有 “原来如此,这就是让我来这所学院调查的原因吗.......只要不断对时间线进行重置,删减,直到诞生出让它满意的觉醒者,那为什么它要帮助人类培养高质量觉醒者........而且,为什么它要选择这所.......” 话音未落,整个时间陷入了静止。 姜槐的身体开始碎裂。 而后慢慢化为了灰烬,片刻之后,灰烬开始重组,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分钟前。 姜槐坐在终端前,看着自己班级成员的照片喃喃自语。 “受处分的学员是......班长秦伶........五星上位火属性觉醒者.......” 就在思路要继续往下的时候,姜槐感觉到了什么。 他强行压制住了自己要想下去的冲动。 不行.......就算有点头绪,但现在也决不能继续往下细想。 在得到能反制那种手段的力量之前,都决不能让这些信息储存在自己的大脑里。 砰—— 姜槐一拳砸在了桌上。 “.......玩儿了这么多年游戏,没想到现在让人当做游戏给玩儿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瘫在柔软的沙发上,开始在脑子里联络同伴们。 首先是陆晚吟。 【有点事和你说,晚吟,你.......】 【唉!先等等!等等!关键时刻!】 【你在干嘛?】 【在看人打架,等会说!】 姜槐心中一紧。 他立刻转而联系墨羽。 【墨羽,晚吟那边似乎有什么麻烦,你......】 【哥,在和人打架,待会联系。】 墨羽的回应简短干脆。 姜槐还没来得及思考,霜冉的声音就在脑海中响起。 【主人,五大分院正在联手围攻玄晖分院。小羽毛作为班级代表,在和几个小头目过招呢】 【什么?】 姜槐从沙发上弹起来。 玄晖分院是光明顶吗???怎么被人群殴了??? 他迅速在脑海中警告墨羽。 【别暴露太多实力,我们来这儿是做调查的】 【哥,放心】 墨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 【我正在用最笨拙的方式,一个一个将他们放倒】 姜槐通过精神链接,隐约感受到现场的气氛。 墨羽确实在收着力,每次出手都像个初学者,动作笨拙却恰到好处地制服对手。 这种收放自如的表现反而更显功力。 “算了,或许这就是学院生活吧.......” 姜槐也懒得去想了,这所学院不存在可以威胁到墨羽和陆晚吟的人。 就算有,也还有霜冉在。 不过 那个学院长林泽是什么实力,自己为什么完全看不出来呢。 。m. 第413章 我是一个正经老师 得知姜槐已经到了学院,陆晚吟和墨羽在晚上都想去教师公寓。 但却被姜槐拦下了。 【现在我们对学院的各项防御措施都不太了解,尽量不要做奇怪的事】 因为事先并不知道姜槐会以教师的身份来到学院。 所以墨羽提前在男生宿舍做的一些踩点和部署都落空了。 但她仍旧对姜槐表示。 【哥,给我一天时间,明天我就来你房间】 【喂!小羽毛!你记得带上我啊!不准一个人去!】 和二人通话完毕之后,姜槐看着穿着白大褂,坐在电脑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操作键盘的霜冉说道。 “你也是,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呆在我身体里,不要随随便便出来。” 霜冉似乎正在对学院的网络进行调查,她一边答应着,单手的操作却没有落下。 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着,就像是在弹钢琴一般。 “放心放心,主人,我只对学院的制服感兴趣,对上课没兴趣~” 一开始姜槐也有些内疚,因为大家都被安排入学了,但唯独落下了霜冉。 毕竟不能真的把一只兽伪装进入学院啊。 就算霜冉再怎么能隐藏气息,这里也不是天辉学院的安防等级能比得了的。 “不过,主人啊,这所学院的基建花费,估计不会亚于一座中型城市,协会这么有钱吗?” 姜槐刚洗完澡,此时正坐在床边赤着上身擦头发。 这一年多以来,他的身体完全和之前瘦弱的细狗完全不同了。 本来姜槐以为自己是因为百骸的力量才得到了改变。 但暗星却告诉姜槐,因为自己的本体是一坨史莱姆,不对,应该是太岁。 所以会根据自身内核的改变而改变。 也就是说,目前不管是身高也好,身材也好,相貌也好。 都是自身内核觉得匹配的上力量的一些改造。 “你现在是丹朱商会的会长,钱方面的事情你问我?” 姜槐一边擦头发一边笑着说道。 “哎呀,人家才刚接手商会不久,而且明面上的会长一直都是苍术,那孩子在经营管理方面都是个天才呢,这几个月,她基本已经统合了三分之二的暗行者,至于那些海外的暗行者组织也表示只要丹朱商会给予技术和经济支援,他们也会听从苍术的指令。” “......也就是说,协会暂时不用担心暗行者的行动了。” 姜槐拿出手机,看到了云渺给自己发来的消息,那是一张自拍照,上面是云渺和自己姐姐的合照。 下面还有一条留言:班长~这个恩情我记住了哦,以后你要是想使用我,随时可以~啊,我说的是战斗方面,讨厌啦,你想到哪里去了,你是萝莉控吗?看着我的身体你也能发情吗?你这个萝莉控,变态~你想听我叫你什么?哥哥~爸爸?还是杂鱼 姜槐一脸冷漠直接把消息删了,然后将手机扔到了一边。 “说起来,主人,我调查了一下您负责的班级。” “恩,焱煌第七班嘛,有什么发现?” “我只能说.......您还真的是来收拾烂摊子的。”霜冉的椅子转了个圈,面相姜槐。 她纤细修长的双腿微微缩起,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捧着咖啡杯。 虽然穿着研究员的白大褂,但看上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比如呢?”姜槐头上搭着浴巾问道。 “比如第七班的班长,秦伶。” 霜冉轻轻打了个响指,姜槐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块全息屏幕。 屏幕上是一个看上去就很不好惹的小姑娘,那张脸虽然还算好看,但完全就是一副谁惹她,我就杀谁全家的样子。 “怎么样,主人,面对这种小姑娘,你下得去手吗?想象一下,用您的拳头,狠狠打在这臭小鬼的肚子上,哈哈.....哈....主人~我,我也想试试......” “......你正经点,还有,我是他们的老师,不是农场主,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激化和他们的矛盾,是为了让他们感受到我的爱。” “诶?啊?恩........”霜冉愣了一下,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尴尬的事,默默无言喝着咖啡。 “你想说啥?” “不.....没什么。” “有事就说。” “.......总觉得,主人您和老师的形象不是很符合,还有.......让学生感受爱这种话,你,你还是别说了,就算是主人说出来,也.....怪,怪恶心的。” 虽然让她有事就说。 但她真的说出来之后,姜槐感觉倍受打击。 “我就这么不像老师吗?!”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那个姓杜的就挺像老师,甚至小羽毛之前的老师形象也挺好,但是您.......” “我怎么了?” “......哈哈哈......您有点太不正经了。” 那一天晚上,姜槐在网上大量搜索如何成为一个好老师,以至于霜冉用各种方式诱惑他,他也无动于衷。 于是霜冉很无奈地靠在他旁边用手机玩了一晚上的黄金矿工。 清晨7点,焱煌学院的主教学楼内走进一名身材挺拔,西装革履,竖着大背头,还戴着一副框架眼镜的男人。 每一个看到他的人都会微微侧目。 不是因为这男人的英俊和帅气。 而是因为他脸上那种表情,那种笑容。 太可疑了,简直就像个变态一样。 而这疑似变态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姜槐。 这并非是变态的笑容,而是他在网上看了一晚上教室速成攻略之后掌握到的一种喜笑不形于色的状态。 当然,这是他自己的感觉,在别人看来或许就是另一副面貌了。 姜槐的皮鞋落在焱煌分院主教学楼的纳米复合地板上,每一步都激起微弱的能量波纹。 这些建筑,每一块砖瓦都经过了防护措施,等级相当于之前自己使用过的协会的最高等级训练用房间。 虽然内部装潢没有刻意突出火系元素,但处处都渗透着先进科技的气息。 能将这样的教室破坏城那般模样。 可以说那几名对老师动手的学生都有着不俗的力量。 他一边寻找第七班,一边环顾四周。 走廊墙壁采用可变色石墨烯材质,能根据时间和温度自动调节色调。此刻呈现出低调的灰白,却在特定角度下会泛出金属质地的流光。墙面内嵌着全息投影系统,可随时展示课程信息或紧急通知。 四周路过的焱煌分院学生都穿着那种类似于军装的立领风格制服,但男女也做出了差异化。 女性的制服更加贴合身体,下身也换成了裙摆,看上去更加青春靓丽。 “真怀念啊,我高中的时候校服就是运动服。” 姜槐保持着那种他自己觉得无懈可击的“微笑”向每一个学员点头致意。 但大多数学员看到他之后都是微微绕道而行。 甚至于姜槐还听到几个女生低声说了一句:“......那人笑得好恶心。” “不会是变态吧.......” “不会吧,长得倒是挺帅的。” 在那一瞬间,姜槐是有些动摇的。 但教师速成攻略告诉他。 千万不要气馁,学生愿意埋汰你,就是你和他们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 “第七班......第七班......哦,有了。” 姜槐在全息导航屏上终于找到了第七班的位置标记。 不愧是楚氏工业,三天时间就将整个被摧毁的教室修复如初。 他站在教室门前,整理了一下深蓝色领带和西装袖口。 深呼吸,调整心态之后,他推开教室门,用他这辈子最阳光的声音喊道:"各位同学!早上好!我是第七班的新任教师!从今天开始,我将陪伴各位度过一个美好的…… 话语戛然而止。 教室里冷冷清清的,原本应该坐满十个学生的座位,现在只零星分布着三四个人影。 他们像是刻意保持距离,各自占据教室的一个角落。 这就是所谓的问题班级吗? 姜槐的目光扫过那些空着的座位。 桌面上还残留着能量波动的痕迹,显然不久前这里发生过激烈的冲突。 就在他思绪飘远的时候,一个十七岁左右的高个子女生突然起立,标准的立正姿势:"老师您好!您辛苦了!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 姜槐感觉心头一暖。 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保持如此态度,真是难得,还是有好孩子的嘛。 他几乎要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其他几个学生都没有任何反应。一个男生正在摆弄手腕上的全息投影,另一个则把头深深臂弯里熟睡着。还有一个在用手指逗弄自己用火焰创造出来的幼龙。 “恩........我的名字叫姜槐,你们可以叫我姜老师。” 姜槐还是硬着头皮先做完了自我介绍,而后在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刚想继续说什么,那吊儿郎当带着幼龙的男生用十分嘲讽的语气对姜槐说道。 “喂,你什么等级?” 姜槐看了看他,对火焰的掌握力非常强大。 杜轻鸿和自己说过,纯粹将元素力释放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困难的是要让将异能塑形,以自己想要的方式呈现。 他目前的极限是六条巨型火龙,可杜轻鸿何许人也,也算是觉醒者里排的上号的强者。 但这还没成年的孩子,竟然也能让火焰塑形,而且那头幼龙是如此惟妙惟肖,上面还长着龙鳞。 这是何等强大的掌控力。 “二星,身体强化型觉醒者。” 姜槐笑着回答他的问题。 换来的是一阵嗤笑。 “二星,二星。” 男生喃喃自语,然后直接把脚抬到了桌上。 “我说啊,二星不就是觉醒者中的残疾人吗?你好意思来这里教书?而且身体强化型觉醒者,你为什么不去土系分院啊?” 他甚至没有叫姜槐一声老师。 不过也正常,这些恃才傲物的小崽子觉醒时间短,觉醒天赋极强。 几乎可以说是第二代觉醒者。 在身体和心灵都没有得到良好的环境教育的情况下,目中无人也是一个成长的过程。 但还没等姜槐开口,那高个子女生已经瞪着男生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老师说话!” “恩?”男生微微转头看了一眼高个子女生,然后又一次发出了嗤笑。 “怎么?看他长得帅,把他当成目标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是学院!是学习的地方!你要是不想学习!就回去!” 姜槐本以为那男生会生气,没想到只是耸了耸肩,随后又继续去逗弄那只幼龙,不再搭理高个子女生。 “好啦,先不要吵架,谁能告诉我,其他的同学怎么还没来教室呢?” 现在已经八点二十了,按照学院规定,八点半要开始进行点名。 高个子女生看向姜槐说道:“老师,我们班的班长现在正在关禁闭,其余学员也因为一些原因.......这两天都没来班级。” 姜槐知道她说的原因是三天前的那次事件。 都没有老师,这几个学生肯定也没法上课,不过没人通知他们今天有新老师了吗? 似乎是看出了姜槐的疑惑。 那高个子女生自告奋勇:“老师!我,我可以带您去找他们几个!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姜槐看了一眼时间,而后点了点头。 第一天还是希望和这几个学生都见一面比较好。 “那就麻烦你了,这位同学,你叫......” “安颖雪!”女生大大方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姜槐对其第一印象很好,是个很懂礼貌的学生。 他点了点头,而后让安颖雪带路离开了教室。 这一路上,安颖雪一直在和姜槐聊天,她看上去非常健谈。 从自己的家庭到目前觉醒者和普通人的社会关系,她都有着自己的见解。 “我家挺穷的,和那些少爷小姐不一样,所以!我非常珍惜能来这里学习的机会!老师!我也希望其他同学能好好上课!” “恩,我会努力让他们都回来上课的。” 姜槐笑着说道。 很快,在安颖雪的带领下,对焱煌学院还不太熟悉的姜槐被带到了那被做得像凤凰巢穴一般的体育馆后方。 因为已经到上课时间了,所以附近也没几个人。 “老师.......你看上去年龄不大呢。” “恩,我应该比你大不了几岁。”姜槐笑着回答。 “我觉得您和其他的老师不一样.......您很认真负责,居然还愿意去寻找那些问题儿童。” “因为都是我的学生嘛。”姜槐现学现卖,把做完看到的那些话术都说了出来:“没有教师会放弃自己的学生,我会让你们感受我的爱!” 噗哧—— 安颖雪突然笑了:“您好可爱啊.......老师。” 一路说着话,两人来到了体育馆后方深处。 “老师,他们几个最喜欢在这附近聚集了,我带您过去。” 安颖雪对姜槐说道。 姜槐也点了点头,跟在她的身后。 可姜槐在体育馆后方却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他有些疑惑,而后转身想去询问安颖雪。 却见她此刻居然直接脱掉了自己的制服外套,不对,不是脱,而是直接将其撕毁。 姜槐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安颖雪的脸上也没有了刚才那种认真纯情的神情。 她一边用指甲划破自己的制服,切口处还残留着一些被烧灼的痕迹。 那应该是她的某种能力,居然能如此轻易就将学院特制的制服割破,看样子应该也是五星觉醒者。 “这是什么意思?”姜槐还是保持着那种微笑问道。 “老师......您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也是个蠢货。”安颖雪微微射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您觉得,要是在这里,我突然大喊大叫,您还能继续呆在这里教书吗?一个第一天上任的老师竟然就对好心给他带路的学生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禽兽不如呢。” “所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钱吗?” 姜槐试探性地询问。 “我不缺钱呢,还是说,您真的相信了我刚才编造的身世?您可真是太单纯了。” “所以,目的就是在老师身上找乐子,对吗?” “对啊,因为你这样的垃圾废物,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自称老师呢~不过就是比我们早觉醒一段时间,就一副了不起的样子.......真是看了就让人作呕。” 姜槐大概明白之前的老师为什么会被攻击了。 也明白刚才那男生为什么没和安颖雪起争执了,合着一窝的啊。 “老师,别怪我哦,我已经用很温柔的方式赶你走了,我可不想秦伶那么粗暴。” “但是这会给我的履历留下黑点,说不定我以后找工作都困难了哦。”姜槐仍旧笑着说道。 安颖雪似乎把姜槐的微笑当做是某种逞强,她趾高气昂地微微抬脚,将散落在脚边的衣物轻轻撩开,而后衣衫破烂的她走向了姜槐。 “您是想求饶?可以啊.......那您跪下,舔我的脚.......学狗叫,要是让我高兴了........” 姜槐看着那双被丝袜包裹的精致小脚,心里也涌现出了一无奈的情绪。 过早地掌握了自己所不能承受的力量,心性便会发生扭曲吗? 还是说这些孩子本来就是足够扭曲,才会被赐予这样的力量? “老师,您的回答是?”安颖雪微微抬手挑起了姜槐的下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低声说道:“要跪下,还是.......” “首先啊。” 姜槐捏住了安颖雪纤细的手腕,然后凑近她的脸说道。 “你其实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有魅力,我就算要舔,也绝不会舔你的脚,当然,我没这个兴趣爱好啊,我说真的。” “........”安颖雪想要挣脱,但却发现自己的手就好像被焊死了一般,完全无法挪动分毫。 就算她动用自己的异能,可火焰还未升起,就被一抹不易察觉的黑暗给悄然吞噬。 “你做了什么......”安颖雪脸上的媚态尽失,此刻她带着一丝怒意瞪视着姜槐。 “给我放手。” “其次,我现在很火大啊。” “.......”安颖雪看到姜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转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冰冷。 “你知道我为了当好这名老师有多么认真吗?你知道今天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吗?你知道你破坏了我心目中的完美登场吗?” “说什么胡话!快给我放开!不然我叫.......” 下一秒,安颖雪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了,黑暗弥漫在她的喉管处,任凭她如何破口大骂,所有声音也最终会被黑暗吞噬。 “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觉得自己拥有力量可以做任何事?觉得自己是爽文主角?” 姜槐的手慢慢抬高,将安颖雪提了起来。 少女在半空中挣扎,拼命喊着什么,但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眼里的恐惧逐渐弥散开来,就好像现在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根本不是什么老师。 而是一只怪物。 “所以,小东西,你似乎想用你的身体来勾引我,现在,这份礼物我收下了........” 不要!!不要......求你,不要....不要啊!!! 哗啦哗啦—— 女生的破烂的裙下流出了温热的液体。 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而她整个人也直接软了下来,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么不经吓。”姜槐把女生随意扔到了一旁,而后说道。 “霜冉。” 少女的脑袋从姜槐的胸口处钻了出来。 【主人,我还在期待后面的剧情,快狠狠收拾她!巨龙撞击!】 姜槐捏着霜冉的后脖颈,将她从自己身体里拖了出来。 “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正经老师,你来照顾她,帮她把衣服恢复一下,之后扔在这儿就行了。” “诶?诶!?主人,你开玩笑的吧,主人!她漏尿了!好脏的!主人!主人别走啊呜呜呜呜!我有洁癖啊!” 姜槐也没去理会霜冉的抱怨,他一边整理领带一边踩着安颖雪掉落的衣物离开了体院馆后门。 “唉,当老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m. 第414章 因材施教 虽然姜槐也想过要不就回教室去算了,有几个学生上课也行,本来自己就不是真的来当老师的。 这只是一个幌子,一个身份掩饰。 这些学生学不学关他屁事啊。 而且除了力量上的技巧之外,自己在文化课方面完全比不上这些十五六岁的孩子啊。 他们都是通过了门达罗萨大学测试的学生。 不仅仅是觉醒力量,就连知识方面也已经超越了普通人,可以说是真正的天才中的天才。 若是自己没有监狱的力量,或许还真的入不了这些少爷小姐们的眼。 不过越是这样想,姜槐就越觉得不应该如此。 “该怎么办好呢。” 这样想着,姜槐已经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七班的学员档案自己已经记在了脑子里,再加上昨晚霜冉帮助自己对每个学员进行了一些调查。 他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统御者】 力量的瞬间,姜槐便将整个焱煌分院的一切学员位置和状态掌握在了脑子里。 除开那位正在关禁闭的小太妹以及刚刚被收拾掉的安颖雪之外,教室里还坐着三个人。 也就是说,还剩下五个学生要处理。 姜槐睁开眼睛,而后慢慢转头看向了体育馆。 其中一人还真就在这体育馆之中。 姜槐走到体育馆门口,用教师证通过了id认证之后进入其中,这座体育馆是大型综合体育馆,里面设立了许多的分馆。 而姜槐要找的人就在其中最大的足球场馆之中。 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这里除了工作人员以外几乎看不到学生。 所以那正在足球赛道上跑步的少年就显得特别醒目。 姜槐站在跑道边,凝视着那道矫健的身影。 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身着白色的制服衬衣,下身是规整的制服长裤,双腿修长而有力。 他的步伐中透着一种令人心醉的节奏感,每一步落点都精准地踏在跑道上。 一位穿着工作制服的中年男子走到姜槐身边。 "请问您是…? "我是今天刚来报到的体育老师。 姜槐微笑着回答,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跑道上的身影。 "那个正在跑步的是我的学生。 “你是第七班新上任的班主任?” 工作人员疑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槐。 “恩。”姜槐点了点头。 “额,老师,虽然这些话不该我来说,但我这两个月也算是在帮江晨进行跑步训练,所以他不会是那种会打伤老师的学生。” 姜槐转头看了一眼这名穿着研究员制服的男人问道。 “请问您是?” “我是焱煌分院学生身体健康管理科的老师,鄙姓张,冒昧问一句,您到这里来是为了把江晨带回去吗?” 这老师四十多岁,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姜槐也大概明白,他是看出了江晨很有天赋。 不过在九耀学院,最不缺的就是天赋。 而最麻烦的,也正是这些学生所拥有天赋之后衍生出的个性。 这名叫江晨的少年的确很有水平。 "那孩子天赋异禀啊。 工作人员也望向跑道,"就算不用异能,光凭这身体素质也够进国家队了。您看他的呼吸节奏,一点也不乱,这可不是靠训练就能达到的水平。 姜槐默默点头。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令他着迷。那双腿迈出的每一步都如此有力而优美,那因剧烈运动而起伏的胸膛,那张被汗水打湿的年轻面庞。 “但现在是上课时间。” 姜槐笑着说完就走向了操场。 那男人还想说什么,但却被姜槐抬手制止。 姜槐站在跑道上,挡住了少年跑步的路线,少年的眼里却完全没有姜槐,他直接绕开了姜槐,继续自己的训练。 但很快少年感觉不对劲了。 因为姜槐正和他一起跑步。 “你好啊,江晨,我叫姜槐,虽然字儿不同,但说不定以前是一家人。” 姜槐向他搭话,少年默默无言,脚下却在加速。 可无论他如何调整速度,姜槐都一脸轻松跟在他旁边。 少年有些不爽地咂了咂嘴。 “我是今天刚刚上任的老师,也是你的班主任,和老师说说话呗?” 姜槐的话语再次被无视,少年进一步加速。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在跑步中和老师进行交流吗?好,老师不会辜负你的期待,尽管加速吧。” “......嘁。” 江晨皱了皱眉,而后踩在地面上的鞋子突然溅出了一丝火花。 下一秒,他的身形瞬间朝前冲刺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了一抹火焰印记。 什么老师,不需要那种东西。 我需要看的地方只有前方,我只要拼命往前跑就行了,直到自己身边再也没有任何对手。 没错 我只需要.....咦? 江晨原本以为那老师已经傻眼了,但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自己全速奔跑之后,那老师竟然还跟在自己身边,而且显得无比轻松,游刃有余。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江晨同学,你还可以更快,对吧。” “.......你真的很烦。” 而后江晨再次加速。 不会让任何人追上我,绝对不会,就算是要让我动用这种怪物一般恶心的力量,我也一定要跑得比任何人快。 “注意呼吸和节奏,你的力量凝聚力不够,快要散了哦。”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都已经跑得这么快了,那老师的声音还在自己耳边,就像苍蝇一样,烦死了烦死了!! “听我说,将自己的鞋子当做媒介,把力量全部控制在脚掌,绝对不要外泄出来。” “吵死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外泄的力量虽然看上去气势十足,但大部分都被浪费掉了,你的悟性很强,小心点,注意脚步踏出的力度,不要把火焰踩散了。” “吵死了。” “很好!越来越精进了!现在,想着火焰就是自己的双脚,而不是你踩在火焰之上,对,没错,塑形,让火焰成为你的双脚,力量继续积蓄,然后.......” “我说了........你真的.......吵死了!!!!” “就是现在!!冲刺!!” 轰—— 一旁观看的那老师傻眼了,江晨此刻爆发出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峰值,这绝不可能是火系觉醒者能达到的速度。 如果是雷系分支闪能觉醒者或者光系觉醒者还有可能,但一个火系进攻型觉醒者的速度,怎么可能到达如此地步。 仅仅靠着那老师三言两语??? “厉害!!卧槽,这他妈太快了,不用力量我都追不上了。” 姜槐看着那双腿化作火焰的少年以几乎不可能的速度超了自己两圈后终于是停下了脚步。 也不可能真的和这学生较劲,在这里动用力量。 江晨在极短的时间里全力奔跑了接近二十圈后轰的一声在姜槐面前刹住了车。 他微微喘息着,汗水还未滴落就被火焰蒸发。 “唉,我说了大话,结果还输了,这下丢人了。”姜槐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江晨微微抬眼,调整呼吸,看着姜槐,而后一字一句地问道。 “名字。” “恩?” “你的名字。” “姜槐,是第七班新任教师,也是你的班主任。”姜槐笑着再一次报出了自己的身份。 江晨双腿的火焰缓缓散去,长裤下端和鞋子都已经被火焰烧毁。 看来还需要再继续练习控制力才行。 姜槐在心里暗自给他定下了一个目标。 “姜老师。” 少年突然站定,朝着姜槐猛地低头。 “还请您,多多指导我,我想继续奔跑,想跑的更快,跑的比所有人!所有人都快!” 姜槐看着少年认真的表情。 虽然很想告诉他,火系觉醒者的爆发力再强,速度也快步过光暗的超能系觉醒者,比如音速,光速,超光速。 这些人的速度,或许你无论如何去追赶也绝对看不到他们的尾巴。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时代变了。 二代觉醒者势必会将曾经千百年人类对觉醒者的认知彻底颠覆。 姜槐拍了拍江晨的肩膀。 “没问题,但首先。”他顺势揪住了其衣领,拎小鸡一般将其拎出了体育馆:“现在是上课时间,以后给我每天按时上课。” “是.....是,姜老师!” 那学生体能健康管理的老师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苦笑出声:“因材施教啊,真是个好老师。” 。m. 第415章 心念吹雪流 把江晨拎回教室的时候,姜槐发现安颖雪也已经坐回到了座位上。 那操控着幼龙的少年抬头看着门口的姜槐和江晨笑着说道。 “这老师有点儿本事啊,把这体育生都给抓回来了,你怎么追上这玩意儿的?” 姜槐笑着拍了拍江晨的后背,让他坐回座位上去。 江晨就这样赤着脚,裤腿也破破烂烂,但他似乎很听姜槐的话,也没有去和那操控幼龙的男生计较。 直接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而安颖雪则是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姜槐之后立刻又吓得低下了头。 “恩.......下一个的话.......”姜槐环顾四周,这时候,那一直睡觉的男生打了个哈欠,然后有气无力地对姜槐说道。 “你要是想把人都带回来,我建议你只需要找两个人。” “哦?这位同学说的是哪两位?”姜槐饶有兴趣地看着那男生问道。 “一个是班长........她在关禁闭,你应该见不到她。” “那另一个呢。” “凛上白雪......”这个名字出来后,安颖雪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就连江晨都皱了皱眉。 而那操控幼龙的少年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你让这废物去找白雪?你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哈哈哈哈哈。” 凛上白雪,听上去应该是个日本人。 姜槐想着自己的日语水平估计也就能看懂爱情动作片,不禁有些犯难。 不过他感兴趣的是,为什么找到这个人就能带回其他人呢。 “班长被关禁闭后,这些人基本都只听白雪的,她如果在班上,其他人也绝不敢翘课。”那懒洋洋的男生说完之后就戴上了耳机,然后又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也就是所谓的......大姐头?不对,是二把手? 除了班长秦伶之外,第七班的人都比较惧怕白雪? 姜槐点了点头,而后环顾一圈说道:“各位同学先自习吧,老师会尽快把其他同学带回来的。”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要去找白雪?那我劝你还是提前写好遗书,上一个老师可是五星觉醒者,你这二星觉醒者只怕在她手上活不了一秒。” 也就是说,参与了袭击老师的就有这个叫凛上白雪的女学生吗? 姜槐微微点头,也不再去搭理这些学生,径直走出了教室。 【哥,怎么了?】 姜槐在脑子里和墨羽对话,几乎是瞬间就得到了回复。 【我对觉醒者的家族不太熟悉,我班上有一个日本人,凛上白雪,我看档案,这个凛上家族好像也是一个大家族,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凛上家族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是日本三大觉醒者家族之一,他们自创的心念吹雪流也是享誉世界的刀法,就连我也在凛上家族的道场学习过三个月,至于你说的凛上白雪,应该是凛上家族的小女儿,曾经也有过一面之缘,刀法没有见识过,需要我出面吗?】 【不用,就是打听一下,你也不了解她的话就算了】 结束通话之后,姜槐很快便感知到了白雪的位置。 竟然是在竞技场馆内 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也不意外呢。 滚烫的热浪在竞技场内席卷,炙热的温度让每一个呼吸都带着火焰的气息。 宽阔的场地四周耸立着赤红色的岩石柱,表面布满了不规则的纹路。 工作人员脸上挂着疲惫,这些天来应付各种突发事件已经让他身心俱疲。 他领着姜槐穿过训练场,经过几个正在老师指导下进行对战的学生。 "老师,说实话,凛上同学的能力确实出众,但她总是我行我素,根本不听劝告,而且从来没有任何老师来监督她进行训练。 走廊尽头的全息训练室外,透过钢化玻璃可以看到一名身材高挑的少女身影。 她看上去十七岁的年纪,手中握着一把纯白色长刀,一头雪一样的白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着。 而此刻正在和她交手的是 等等,那不是墨羽吗?? 姜槐愣住了,那和凛上白雪正在用长刀切磋的人就是墨羽。 不对,从动作上来看,那又不太像墨羽,或者说不像现在的墨羽,无论是出刀还是身法都慢了不少。 “这是楚家提供的全新演练技术,收录了无数的觉醒者数据,可以随时将其模拟而出,进行实战训练,当然,痛觉也会完全模拟,以达到一个最逼真的效果。” 听着工作人员的解释,姜槐大概明白了。 这或许是几年前墨羽的数据了。 姜槐注视着训练室内的场景。 凛上白雪的长发在激烈的动作中飞舞,她的制服已经被汗水浸透,却依然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 但能和几年前的墨羽打得如此难解难分,这位凛上家的小姐也着实不简单啊。 "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擅自使用训练室了。 工作人员无奈地说道:"按理说未经允许不能独自使用全息训练系统,但她总能找到方法混进来。我们也很为难… 就在此时,训练室内的凛上白雪突然停下动作,转头看向玻璃外的两人。 她温和地朝着姜槐和那工作人员挥手打着招呼,随即又投入到了和墨羽的战斗之中。 姜槐轻轻叹了口气,示意工作人员开启训练室的门。 “这位老师,我劝你还是别干涉这位大小姐,别看她客客气气的样子,你要是打断她,特别是和这位墨羽小姐的战斗,她真的会对你动刀的。” 姜槐一边脱掉西装外套,将袖口褊了一截上去,一边对工作人员说道:“无妨,我就怕她不对我动刀。” 行吧,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 工作人员也只能将训练室的门缓缓打开。 门开的同时,自主训练设备立刻停止。 凛上白雪的一刀正好砍出,眼前的墨羽却化作了残影。 她慢慢转过身,依然保持着戒备的姿态,她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请您出去。”白雪用礼貌的语气对姜槐说道。 还好,她会说中文。 姜槐庆幸,要是真的让他用日语交流,他就只会一库一库雅蠛蝶了。 “凛上白雪同学,我是新上任的第七班班主任,也就是你的老师,现在是上课时间,要做自主训练的话,我会给学院申请,现在和我回教室好吗?” 凛上白雪紧握着刀柄,眼神中的战意丝毫未减。 “抱歉,老师,我并不需要坐在教室里学习,我需要的是在实战中提升自己。” “相信我,和过去的影子打架,你得不到任何提升。” 姜槐这句话一出口,就立刻感觉到了凛上白雪眼里的杀气。 “就算您是老师,我也希望您不要随便侮辱墨羽小姐。” ......得,原来是个墨羽的小粉丝。 “你很崇拜墨羽吗?”姜槐笑着问道。 “是。”她干脆地承认:“墨羽小姐是我见过最优雅最完美的武者,我也势必会亲自用手中的刀刺穿她的心脏。” “恩.....恩???等等,你这是对待偶像的态度吗?” “这便是武者的浪漫,老师,我相信只要我继续努力,一定可以让墨羽小姐注意到我,她也会期待用刀刺入我的心脏。” 不不不不不,我敢保证墨羽绝对没有那种兴趣。 这日本来的妹子看着这么漂亮,怎么这么变态啊 “你太极端了。”姜槐叹了口气:“而且你也太急功近利了,像你这样练习,是永远也追不上墨羽的。” “哦?”白雪温婉一笑,但那眉眼之间满是嘲讽:“您说的好像您认识墨羽小姐一样,我告诉您,老师,我和墨羽小姐可是旧相识,惊讶吗?我小时候她还抱过我呢。” 拉倒吧你,墨羽最多就比你大三岁,你咋不说她喂过你喝奶呢。 我要是告诉你墨羽被我搞得眼睛都冒爱心了,你岂不是要被吓得当众切腹自尽。 内心无语,但表面姜槐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 “我也认识墨羽,和她关系还不错,所以我才能断言,你追不上她,至少按照现在你这种修炼方式,你绝对没可能追上她。” “老师......我不喜欢您这样说话。” “这世界上有太多你不喜欢的事了,你不喜欢又能怎么样?你已经十七岁了,马上要成年了,只有力量成长是不够的,重要的是心性,所以.......” “拿起您的武器。” 白雪冰冷的话语打断了姜槐的话。 “什么?”姜槐反问。 “我说,让您准备好您的武器,异能,随便什么都行,我会在这里让您后悔说出刚才那些话。” “所以,你要像袭击之前那位老师一样袭击我?”姜槐笑着问道。 “他也出口侮辱墨羽小姐,还说墨羽小姐是墨家的耻辱,他罪该万死。” ......墨羽啊,你到底都吸引了一些什么粉丝啊。 “行吧,我也觉得和你用一般的对话解决不了问题,恩......这里有训练用的刀吗?” 姜槐环顾四周,那工作人员立刻扔了一把没开刃的长刀进去。 姜槐抬手接住,对其说了声谢谢。 “所以,您也是用刀的好手吗?老师。”白雪换手持刀,明显眼里已经有了杀意。 “碰巧而已,你和ai训练多没意思,那些记录都已经是几年的了,我虽不才,倒也会一些墨家的刀法,要不........就和我试试?” 姜槐慢慢握住刀柄和刀鞘,做出了拔刀的姿势。 和墨羽天天对练这么久,墨家的刀法不说完全掌握,但姜槐也有自信可以将其形给完美复刻。 白雪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的刀身突然燃起了一丝火焰,而后她慢慢深呼吸,压低身体,抬手,举刀,刀尖对准姜槐。 “.......心念吹雪流第七十九代传人,凛上白雪。” 要报名讳吗.......? 姜槐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 “姜家刀法第一代传人,姜槐。” 。m. 第416章 火焰与熔岩 白雪的刀并未入鞘。 也就是说,她的刀法和墨羽的传统居合拔刀起手式并不相同。 姜槐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她每一次挥刀都带着纯粹的杀意,没有花哨的技巧,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 刀刃在模拟训练场中反射出冰冷的寒芒。白雪的动作看似散漫,却暗藏着多年实战经验积累的本能反应。 她的步伐看似紊乱,实则始终保持着最佳的进退距离。 姜槐的瞳孔微缩,他注意到白雪在转身时的特殊发力方式。 这绝不是普通道场能教授的技巧。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血与生死的纯粹。 “怎么了,老师,你不是要指导我吗?一味躲闪招架,能让我学到些什么呢?” 白雪声音虽然很温和,但话里却透露出了一丝嘲讽。 "有意思。"姜槐低声自语,"她的体术基础远超普通觉醒者的水准,而且现在依旧没有使出全力,甚至连觉醒异能都还没有使用。 白雪突然加快了攻击节奏,刀势如暴雨般密集。 训练场的感应系统疯狂闪烁,显示着她的攻击数据正在不断突破警戒线。 瞬息之间,白雪看到了姜槐的破绽,她冷笑一声手中长刀如闪电一般突刺而入。 没有人可以躲过她的突刺,就算是墨羽小姐也 铛—— 金属交接的声音打断了白雪的思路,她迅猛一击却被姜槐完美挡下。 “你刚才在想什么?你在想,就连墨羽也挡不住这一击,对吗?” 姜槐轻轻用力,将白雪的身体推得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少女呆愣愣地看着姜槐,眼里满是惊骇。 “我说啊,你在和老师交手,心里还是多想着老师比较好,不要想其他人,好吗?”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说道。 “接下来换我进攻了。” 下一秒,姜槐收刀入鞘,那训练用未开刃的长刀已经被砍得卷了刃,但即便是这样的钝刀,在收刀入鞘的那一瞬间,白雪还是感受到了无形的压力。 “.......”一滴冷汗顺着白雪的脸庞滴落,这个起手式她无比熟悉。 墨家刀法.......和日本的传统居合不一样的是墨家的拔刀起手式没有任何气息可以捕捉,你甚至可能都看不到他的刀法路数。 这也是为何墨家刀法如此难以对抗的原因。 杀气不外露,就算是顶尖高手,在感受到杀气的那一瞬间可能就已经身首分离。 于是白雪立刻一个后跳,和姜槐拉开了距离,同时双手握住刀柄进入招架模式。 “怎么?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姜槐的身体依旧挺立,没有任何要拔刀的架势,但这正是墨家刀法起手式的可怕之处,不需要调整任何身形,让你绝对无法捕捉到他打算出手的瞬间。 “......”白雪没说话,虽然内心一直在告诉自己,这男人绝对不可能掌握墨家的刀法。 但她的潜意识却不停向她的大脑释放着危险信息。 姜槐踏出一步,白雪立刻调整身形同步后撤。 她的呼吸慢慢开始变得急促,明明对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别后退啊,你的气息已经开始乱了,刚才和墨羽的模拟数据战斗的时候,她的起手式你不是很好地接下来了吗?怎么现在怕了?” 对啊.......就算是墨羽小姐,我现在也有信心能接住她的刀。 可为什么.......这男人却给我一种,比墨羽小姐还要危险的感觉。 “哇。” 姜槐故意叫了一声。 白雪吓得发出了嘤的一声,身体也微微缩了缩,逗的姜槐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白雪同学,你还挺可爱的啊,要不咱们还是把刀放下,回教室去上课如何?” “........呼。” 似乎是受到了姜槐话语的刺激,白雪反而开始慢慢冷静下来,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一头雪白的长发无风自动。 姜槐也看出来了,她要动真格了。 咔擦—— 一开始只是一点火星。 随即便是升腾的火焰,这些炙热的火焰直接包裹住了白雪的身体,最后凝聚在了其长刀之上。 名为白雪,实为红莲。 少女的双眸跳跃着火焰,那凝聚在长刀之上的火焰经过高强度压缩之后,其爆发力已经强大到让姜槐都有些感兴趣了。 不过如果只是火焰的话 "你的实力…很强。 姜槐说出这句话时,眼神中带着慎重。 "但你的刀法中还有许多未经打磨的棱角。 白雪转过身,目光如刀般锐利:"这些棱角,就是我的武器,出刀吧,老师。 姜槐笑着点了点头。 他的手指在刀柄上微调角度—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外面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研究员和老师还有一些学员,本来还在互相交谈的人们却在下一瞬间陷入死寂。 没有任何征兆,姜槐的刀已经出鞘。 刀锋划破空气的震颤传遍全场,却没有任何人能看清他的动作。 研究员们困惑地眨着眼,他们习惯了实验室里精密的观测,却完全无法捕捉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师们的表情则变得凝重—他们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哪里是切磋,简直就是实战中的绝杀一击。 但凡事总有例外,有一个人看清了这一切。 而这人不在场外,而在场内。 白雪的眼神变得无比空灵,刀锋相交的瞬间,震撼的金属碰撞声响彻场地。 白雪不但精确地挡住了姜槐的致命一击,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的应对方式。 她没有选择卸去了大部分冲击。正面硬接这股巨大的力量,而是正面硬接住了这股巨大的力量。 姜槐的眉毛微微上扬。 原来如此,她的刀法精髓并非在于进攻,而是防守反击吗。 白雪身上的气势骤然改变。 她的刀身开始燃烧,围观的教师们面色大变。 他们都看得出来,这已经超出了简单对练的范畴。 那些火焰中蕴含着真实的杀意,就连他们这些教师都没有自信能完全抵挡得住,若是其他学员很可能会当场毙命。 “要做到完美反击,便必须要硬接下我的一切,很好,我感受到了你刀法的精髓。” 姜槐的刀被弹开的时候仍然笑着对白雪说道。 "老师,"她的声音冷静而锋利,"现在才发现,已经太迟了。 火焰如龙般咆哮着扑向姜槐。 白雪的反击来得迅猛而凶狠,裹挟着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 好兴奋......好兴奋,这种感觉。 好棒,好棒,好棒!! 她的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冷静,转而是一种兴奋到了极点的癫狂。 姜槐的身形轻飘飘地后退半步。 他的动作看似狼狈,实则蕴含着完美的节奏。 当他缓缓闭上双眼的瞬间,白雪的心中涌起一股狂喜。 这是认输的信号吗?不,不不,他不会放弃抵抗!他还有更强大的力量! 太棒了太棒了!!好喜欢这种感觉!! 热血在血管中沸腾,肾上腺素令她的感官变得异常灵敏。 白雪从未想到,在这位看似温和的老师身上,她竟然品尝到了真正的杀戮快感。 这种快感像是高潮一般令她沉醉,让她忘记了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训练课程。 "千万别认输,老师!!! 白雪将全部气力灌注于刀身,火焰在她的意志引导下变得更加狂暴。 这一击凝聚了她全部的战意与骄傲,足以将任何防御撕得粉碎。 让我看看您还能做什么!老师,老师!! 刀锋划破空气,卷起的气浪令围观者们不得不后退。 然而就在火焰即将吞没姜槐的刹那,异变陡生。 “放心,一定让你满意。” 一股更加炽烈的烈焰突然从虚空中涌现,瞬间将白雪的火焰吞噬殆尽。 那是远超她想象的可怖高温,仿佛太阳的核心被人握在掌心。 姜槐手中的训练用长刀在这可怕的火焰中产生了奇异的变化,逐渐延伸、扭曲,最终化作一柄燃烧着烈焰的长枪,枪尖还在滴淌着滚烫的岩浆。 白雪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引以为傲的武器就已经被挑飞。 滚烫的枪尖抵在她的喉咙上,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 真不愧是骑猎团的骑神之一 姜槐感慨道。 即便是面对白雪如此凶狠的火焰,踏炎卢勇的熔岩也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好棒....好厉害的火焰....好热,好热好热.....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舒服 "在战场中,兴奋是好事。 姜槐的声音依然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但过度的兴奋只会让你丧失判断力,一个连疼痛都感觉不到的武者,便会失去对危险的捕捉能力,也会丧失对胜利的渴望。 面对着喉咙上灼热的触感,白雪的脸颊却异常绯红。 她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的情欲不断高涨。 好强好强好强......这个男人好强....说不定,他比墨羽还要强。 好兴奋......刚才....我....我是去了吗.....哈哈哈哈,好厉害.....老师你好厉害 她慢慢跪坐在了地上,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复。 姜槐并不知道少女的心性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只是微微挥手散去了火焰长枪,那长枪重新变回训练长刀的瞬间就化作了残渣。 场外的所有人都默默凝视着这一幕。 看着那跪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衣服被火焰灼烧地残破无比的少女,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师.......”白雪慢慢抬头看着姜槐,她的表情恢复了些许之前的温和。 “可以.......给我更多的指导吗?” 姜槐朝她伸出了手:“当然,我是你的班主任,本来就是为了指导你而来。” 白雪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情愫,而后微微一笑,握住了姜槐的手。 “我很期待......老师。” 。m. 第417章 统合会 正如戴着耳机打瞌睡的那名学生所言。 在凛上白雪回到教室后,她只拿出手机似乎是发了几条短信,陆陆续续便有学生回到了教室。 姜槐拿着点名册挨个挨个看去。 差不多,就只差一个叫钟芸芸的女生还有那个还在蹲班房的班长秦伶没来了。 空旷的教室总算是坐满了,现代化教学设备让每个学生眼前的课桌都成了高智能终端机。 而姜槐的讲桌也是如此,所以他也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今天也花了差不多半天时间带回这些问题儿童。 他重新做了自我介绍,虽然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听的兴趣。 那带着幼龙的男生依旧在逗弄着自己的宠物。 戴耳机的少年依然在熟睡。 只有擅长奔跑的江晨和莫名对姜槐抱有好感的凛上白雪听得十分认真。 然后便是之前企图仙人跳姜槐的安颖雪,她是真的害怕了,每次被姜槐的目光扫过身体都会微微颤抖。 想必也是留下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姜槐做完介绍后,也挨个查看了每个学生的能力。 “江晨,五星火系觉醒者,擅长高机动战斗,实战经验为零。” 被点到名的江晨立刻站起身:“是。” “好,不用这么正式,坐下吧,接下来,安颖雪,四星火系分支,热能系觉醒者。” 热能系.......难怪。 姜槐现在才明白,之前附着在安颖雪手指间的那些能量便是高热能量,所以才能如此轻易切割开具有防御结界的制服。 “.......是.....”安颖雪被点到名之后肩膀微微颤抖,她深深低着头,完全不敢去看姜槐。 就好像再和姜槐说一句话她都感觉要哭出来一般。 “不用如此紧张,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安同学。”姜槐笑着说道:“误会解开了就好。” 挨个点完名后,姜槐说道:“今天咱们先不上新的课程,首先我想问大家一件事。” 他背着手,竭尽全力去模仿印象里陵川老师那种游刃有余的态度。 但很可惜,只学会了其形。 只能说还是太年轻了,没有那种阅历的沉淀。 “能不能告诉我,之前有哪几名同学对老师出了手?” 这句话一出,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就连那几个还在聊天的学生也安静了下来。 但他们安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用一种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姜槐。 “有我一个。”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坦白的竟然是他们已经当做副班长的凛上白雪。 白雪在自行认罪的时候,脸上也仍然挂着笑容。 “我猜也有你,那位老师身上的刀伤不算严重,但伤口极多,就像是在故意戏弄他一般。” “是的,姜老师。”白雪大方承认:“因为他侮辱墨羽小姐。” 如此直白,姜槐也有些无奈了。 不过他本来也不是打算追责,只是想知道刺儿头是哪几个。 接连又有几个同学站了起来,他们的态度就比较傲慢了。 让姜槐意外的是那个脾气看起来很冲的带着幼龙的少年竟然不在袭击行列。 他只是一直用看戏的眼神看着现在的场景。 姜槐叹了口气说道:“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我现在就先把话说开了,你们如果对我不服,觉得我不配教你们,就先说出来,要挑战我也好,要群殴也好,咱们在今天把事情都一并解决干净,明天开始就正式上课,如何?” 听姜槐这么说,几个学生都有些跃跃欲试。 安颖雪似乎是想阻止他们。 江晨则是冷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这些人的愚蠢,竟然真的以为可以在这位老师面前占到便宜。 而凛上白雪更是直接将自己的佩刀摆在了终端上,语气轻柔地说道。 “如果真的有不知死活的东西想要挑战姜老师,可以先来和我过招。” 此言一出,那几个刺儿头都愣住了。 他们瞪着白雪,其中一个女生阴沉着脸说道:“大姐头还在关禁闭,白雪,你现在是想背叛吗?” 白雪瞥了她一眼:“我承认秦伶同学很强,所以我也愿意和她做朋友,但你们?” 她嗤笑一声,虽然脸上的笑容依旧,但语气已经愈发冰冷:“一来就抱秦伶同学大腿的胆小鬼,我可不记得有和你们为伍的意思,就更别说什么背叛了。” “白雪!你.......!” 那女生气得直瞪眼,身旁的男生却拦住了她。 “大姐头还没出来之前.......不要激怒这女人。” 姜槐也不去干涉,靠着讲台终端,看戏一般看着这一幕。 一个个的,年龄不大,本事不大,脾气都不小啊。 这么小就开始拉帮结派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好奇,这班上的普通人是谁。 姜槐的目光朝着最里面角落的座位看去。 那个叫钟芸芸的女生便是这个班上唯一一个普通人,她没有出现这让姜槐有些担心。 他不再去管这几个人的争执,而是叫了一声安颖雪。 “安同学。” 安颖雪差点又一次被吓尿。 她夹紧双腿,脸色惨白,混身颤抖如同筛糠,根本不敢抬起头。 “除了秦伶班长之外,那位钟芸芸同学为什么也没来上课。” 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恶魔,还想折磨我吗 安颖雪吓得都快哭了,但还是颤抖着回答:“我,我不知道.......从,从第一天开始,就,就没人见过这个学生。” 姜槐看向了江晨和白雪。 两人都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可不妙啊,这所学院是有出勤率的,也就是说如果达不到出勤率,或者说年终考核通不过,是会被勒令退学的。 “你们每个人来到这里应该都是有所追求,只是为了混日子,估计也不会被选入这所学院,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也不想以老师自居教你们什么大道理。” 姜槐的手慢慢抬起,卢勇的火焰顿时升腾而起。 将整个教室的温度瞬间拔高。 所有学生,包括那正在和自己幼龙玩耍的男生都皱紧了眉头。 这些学生都是火系觉醒者。 每个人对火系能量的感知都异常敏锐。 他们很清楚这些火焰意味着什么。 “明白了吗,我比你们强,所以我有东西可以教给你们,这就是我站在这儿的理由。” “.......好热,好热......好厉害,好棒.......” 白雪微微张着嘴,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樱唇,脸上又浮现出了那有些癫狂的表情。 那操控幼龙的少年立刻将自己的幼龙护在身前,那幼龙也被萦绕姜槐周身的火焰所威慑,不停颤抖着。 就连那还戴着耳机睡觉的学生也慢慢抬起头,一脸凝重看着姜槐。 “现在有人要来袭击我吗?”姜槐笑着看向所有人。 白雪等人自不必说,那几个刺儿头现在也有些胆怯了。 “.......她的火焰,几乎可以和大姐头媲美了。” 那女生说道。 这倒是让姜槐有些好奇。 这可是踏炎卢勇的火焰啊,虽然还未用尽全力,但她竟然说那位班长秦伶的火焰可以和卢勇的火焰媲美? 他不会去怀疑这些学生对火焰的感知力。 看来第二代觉醒者的成长比姜槐想象的还要夸张啊。 “没人要来挑战吗?” 姜槐特意看了一眼那操控幼龙的学生。 那学生无奈地耸了耸肩,只是抱着自己的幼龙,似乎是表示服了。 而后姜槐又看向了安颖雪。 “呜......别,别看我啊.....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安颖雪吓得几乎要缩在桌下。 其余人也都慢慢坐了下去,没有再和姜槐叫板。 “先说好,我只接受这一次挑战,如果之后谁再在我的课上突然袭击,或者是随便旷课。” 姜槐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有些阴冷,而后火焰瞬间汇聚成了一条巨蛇。 看着那喷吐着蛇信的火焰巨蛇,所有学生的脸色都有些惨白。 如此强大的火能量,如此夸张的塑形能力......而且几乎看不出他有任何的吃力,一脸的从容。 所有人都不再敢吭声了。 姜槐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散去了火焰。 对不起,杜老师。 对不起,陵川导师。 像你们那样教学我真的做不到啊,我还是比较适合这样简单粗暴的方式。 于是姜槐的教师梦就这样破碎了。 与此同时,学院长办公室内。 名叫林泽的学院长靠坐在椅子上,她的一只手端着咖啡杯,另一只手轻轻握着勺子搅动着。 很快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正是墨羽。 她走到办公桌前对着女人微微点头致意。 “在这里做学生好,还是在天辉学院当老师好,墨羽。” 女人似乎和墨羽很熟悉,墨羽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 “都不是很好。” 因为都没能和哥哥一个班级。 她的心里话没说出来,但林泽却似乎看出了什么一般笑着说道:“就这么喜欢他吗?你介绍来的那位老师。” “不是喜欢。”墨羽淡淡地纠正:“我是他的所有物,他是我的唯一。” 噗—— 林泽一口咖啡差点没喷出来。 “抱歉,抱歉。”她一边扯着纸巾擦拭嘴角和衣服,一边看着墨羽。 “真的假的,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冷美人吗?” “没有他,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墨羽认真回答。 看她这般模样,林泽也不好再去说什么。 “记住你们现在的身份啊,他可是老师,你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不是一只发情的狗。”墨羽似乎有些不高兴。 “好啦,让你来不为了别的,只是想听你说实话。”林泽笑着抬手打了个响指,全息投影立刻将之前姜槐和凛上白雪的战斗投影了出来。 墨羽微微皱紧了眉头。 “可以和我说说你这位......爱人吗?我看他似乎并不仅仅只是一位二星觉醒者啊,他的火焰......” 林泽放下咖啡杯,双手托着下巴,一双金色的瞳孔盯着墨羽,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给了墨羽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怎么觉得,这么像我一位老朋友.......” 见墨羽依旧没说话,林泽的笑容更加意味深长了。 “踏炎.......卢勇。” 直到林泽说出这个名字,墨羽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林老师......我可以担保,他绝不会做出危害学生或者学院的事。” “是吗?”林泽眯着眼问道:“你怎么担保呢,你现在既不是无畏者的精英小队长,也不是墨家的大小姐。” “.......”墨羽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身份,但被人这么说,尤其是曾经尊敬的老师。 她的内心依然有些不是滋味。 沉默在房间里弥漫,发酵,最后换来的是林泽的一声轻笑。 “逗你呢。” “.......林老师。” “你觉得我会只因为你拜托我,就让他进入学院?” “我猜您也不会,所以是谁在背后帮了我一把。” 林泽有些疲惫地靠着椅背,略带着懒散的声音说道:“我一个小妹妹,好啦,关于姜老师的事我不会再多问,只希望他如你所言,不会真的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 “不会,我保证。” “那,如果他真的带来了麻烦,你会站在他那一边,还是我.......” “我是他的刀。” 墨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抬头,凝视着林泽的眼睛,丝毫没有要躲闪或者隐瞒的意思。 “你啊,你啊。”林泽无奈地叹息。 “就是性子太直了,就算有你也要骗骗我啊,我老人家可是很喜欢你这个学生的。” “林老师.......对不起,但我不能骗你。” 墨羽再次低下了头。 “好啦好啦,就这样吧,我还有个会议,倒生树那边似乎也希望能赞助这个学院,他们的大主教甚至还想亲自来当老师。” “......倒生树的大主教,陵川导师?” “哦?你也认识?” “曾经在凌羽市天辉学院,他是姜槐的导师。” “难怪,名师出高徒,可以理解了,就这样吧,小墨羽,你好好享受校园生活吧,还有,少和人打架,你再怎么说也算前辈,别真的和那些孩子们一般见识啊。” “......” 说到这个墨羽就一肚子火。 凭什么夏玲玥和陆晚吟每次去惹的麻烦,那些人却总是点名要挑战自己。 搞得好像我现在是那个班级的大姐头一样,真的很烦 林泽在离开了行政大楼之后,一边将西装外套披在身上,一边背着手,虽然看上去二十岁,貌美如花。 但行为举止却像是一个长辈。 她心血来潮,决定穿过十分有特色的自然森林幽谧小径前往会议大楼。 这条小径是这座小岛原本便存在的自然风景。 周围密布着古老的榕树,粗壮的气根从高处垂落,犹如天然的帷幕。 厚重的苔藓爬满了石块和树干,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 林泽背着手,步伐优雅地走在这条铺满落叶的小径上,轻声哼唱着跑调的小曲。 忽然,灌木丛中传来细微的响动。 林泽嘴角依然带着温和的笑意,就好像是完全对这些动静无动于衷。 下一瞬间,四道人影从不同方向扑出。 他们身着光学迷彩服,身形在树影间若隐若现。 所有人都摆出了专业的近身格斗姿态,显然经受过严格训练。 林泽依然保持着背手而立的姿势,既没有摆出防御架势,也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她的笑容中甚至带着一丝期待。 就在四名袭击者即将触及林泽的瞬间,震耳欲聋的枪声在林间炸响。 穿透空气的音波震得树叶剧烈抖动,惊起一群飞鸟。 最前方的袭击者胸腹部瞬间爆开,他身上引以为豪的防护屏障被子弹轻易击穿。 大口径狙击弹在穿透他身体的过程中急剧扩张,将他的内脏和血肉撕成碎块。 温热的鲜血和破碎的肉块溅在林泽的西装和脸颊上。 其余三名袭击者的动作瞬间凝固。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狙击手的存在。 “不好意思啊。”林泽也没有去擦拭脸上的血迹和碎肉,只是转过身,微笑着看向几名袭击者。 “因为我手无缚鸡之力,所以身边24小时都会跟着保镖的。” 三名袭击者在瞬息交换了眼色。一个狙击手不可能同时瞄准三个目标。 他们分散站位,准备向林泽发起最后的冲锋。 第一个人的战术靴刚刚踏出半步,一道娇小的身影已经跃入他们中央。 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多余的停顿。 最前方的袭击者抬手格挡,却见少女双手扣住他的手腕。 她右脚点地,借力将整个身体送出,膝盖精准击中对方面部。 骨骼碎裂的声响在林间清晰可闻。 第二名袭击者从背后发起突袭。 少女松开第一人的手腕,顺势转身。 她的右手划过对方腋下,五指扣住他的肘关节。 巧劲一转,关节应声断裂。 她随即欺身向前,左手持刃自下而上,割开了对方的喉管。 鲜血喷涌而出的瞬间,最后一名袭击者拔出匕首刺向少女后心。 她矮身下潜,膝盖跪地,上身后仰,同时右手甩出手枪。 那袭击者知道大势已去,解除了光学迷彩,朝着那少女怒吼:“觉醒者的败类!!走狗!!你们最终会毁了这个世界!!统合会绝不会承认你们这些怪物的存在!!总有一天!我们会将你们这些非人的怪物杀个一干二净!!” 冰冷的枪管塞进了袭击者的口腔。 他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砰!砰!砰! 三声枪响,子弹贯穿了他的口腔、咽喉和脊椎。 少女左手的匕首紧随其后,精准地切开了他还在抽搐的喉管。 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秀气的脸庞上。 六秒。 从她现身到最后一名袭击者倒下,整个过程只用了六秒。 林泽笑着鼓掌:"哇哦~身手越来越好了,小琪。 少女却面无表情瞪了林泽一眼:“你是知道有人跟踪你,才走这种地方让他们出手的吗?” “恩,到底是不是呢。”林泽微笑着装糊涂。 【......林姐,请不要做这种会增加我们工作量的事情啊。】 林泽的隐藏式耳机里也传出了那名狙击手的声音。 “不过也算是有收获不是吗,统合会啊,似乎是西伯利亚最近兴起的一个反觉醒者组织,原本以为只是乌合之众。” 林泽走到一具尸体旁,抬脚踩了踩他身上的防护服。 “楚家最新研制的军用防护服和光学迷彩,这可不是一般的恐怖组织能弄到手的啊,西伯利亚的统合会推翻了觉醒者协会和暗行者工会这件事看来不是空穴来风了。” 林泽说着,突然微微转头,她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只蝴蝶缓缓从枝头翩翩起飞。 而透过那蝴蝶观察着这一切的那个存在在混沌无序的黑暗之中微微咧开了嘴,露出了一抹骇人的笑容。 。m. 第418章 今夜无人入眠 暮色降临,教学楼前的路灯依次亮起。姜槐独自走在回教师公寓的路上,脚步不紧不慢。 身后,几道笨拙的身影躲在树后和花坛边。 这些学生,觉醒能力倒是挺强,但除此之外不论是心性或者技巧都十分笨拙。 姜槐叹了口气。 秦伶那一派的学生显然对他心怀不满,却连掩饰敌意都做不好。 一个躲在树后的女生探出头来时,姜槐正好走过拐角,她慌忙缩回,却碰掉了几片树叶。 不过姜槐倒是觉得那个叫秦伶的女生有几分胆识。 一个人扛下了所有责任。 她背后的组织也相当识趣,立刻支付了高额赔偿金,还亲自去医院慰问。 也就是所谓的私了。 学院方也不想在刚办学几个月的时候就让这种丑闻闹大。 现在世界格局因为暗星对泸城的袭击又陷入到了一种紧张局面。 人们惧怕未知。 这一次的死亡病毒兽潮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在这种可怕的力量面前,若不是最后暗帝出手。 人类真的对此毫无办法。 不过就连暗帝本身也让人们觉得恐惧。 所以他们只当这是两只兽之间的争斗,人类只是侥幸逃生。 必须要加快培养觉醒者,于是才间接催生了九耀学院的建立。 当然,有人赞同就会有人反对。 全世界各地都出现了极端反觉醒者组织。 他们始终坚信,人类不应该去利用这种完全无法掌控的力量。 一旦使用这些力量,简直就和怪物无疑。 在他们的观点中,大力发展科技力量才是唯一的出路。 而不是去相信那些和怪物没什么区别的觉醒者。 可以看得出,这些极端组织已经没有将觉醒者当成人来对待了。 只不过姜槐很清楚,大力发展科技是无法抗击兽潮的。 他在往日幻境里所看到的卡塔尔古战场就说明了一切。 就算再给这个世界的人们几百年的时间,他们也摸不到卡塔尔文明科技的脚趾。 而就连卡塔尔文明也在兽潮面前溃败,所以发展科技这条道路便是死路一条。 可这些极端组织并不这么认为,他们采取各种暴力手段去公然挑衅协会与政府。 和那些从开始就反觉醒者的人们联合起来,组成了不容小觑的反对势力,甚至是渗透进了一些国家的国会之中。 在一些动荡国家,这些组织的恐怖袭击一直未曾停止,虽然不及暗行者造成的威胁大。 但协会和政府都感到了一阵头疼。 所以九耀学院才会让普通学生和觉醒者一同接受教育,希望用这种方式让下一代觉醒者和普通人类尖端人才之间消除隔阂。 走到教师公寓门口,姜槐突然转身。 一个女生措手不及,硬生生撞在同伴身上。 几个学生手忙脚乱地想要藏起来,却已经来不及了。 姜槐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明天就不用特意送老师回宿舍了,辛苦你们了。 几个学生咬紧牙关,眼中充满愤怒。 他们瞪着姜槐,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最后只能悻悻转身离去。 姜槐也没有想要去一个个收拾他们。 毕竟他们心里现在还有个支柱,那边是秦伶。 只要等三天后秦伶的惩罚期结束让秦伶变得老实,这几个问题儿童也会跟着转变风向。 刷卡声在寂静的走廊中响起。 姜槐推开门,西装外套从肩头滑落。 他没有开灯,径直走向冰箱。 拿出两罐可乐时,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下次来之前和我说一声。 月色穿过落地窗,勾勒出一道纤细的身影。 墨羽从阴影中迈步而出,清冷的面容在月华下显得格外苍白。 她微微颔首,接过姜槐递来的冰凉饮料。 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金属拉环发出细微的响声。 姜槐侧头看向她:“这里的安保很严密,你没遇到麻烦? ”哥,我说过一天时间就够了。 墨羽的声音略微带着几分骄傲:”所有的监控死角和巡逻路线,我都已经摸清楚了。 姜槐轻轻"嗯"了一声。 他抬手,手掌落在墨羽柔软的发丝上。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墨羽身体一僵。 她终于放弃了强撑的姿态,轻轻靠上姜槐的肩膀。 不像陆晚吟那样坦率,墨羽总是把情绪藏得很深。 但此刻,她终于放任自己流露出一丝思念。 姜槐能感受到她的变化。 他没有立刻谈论正事,而是在黑暗中将这个倔强的女孩搂入怀中。 她需要这个,我们都需要 "辛苦啦,小黑猫。“他的声音中带着宠溺。 墨羽在他怀里轻轻动了动:”哥…这个称呼…别这样叫。 "那…小羽毛? "算了…随你吧。 墨羽的声音渐渐染上倦意。 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夜晚,她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回到了自己最温柔的港湾。 月光越过窗棂,为依偎的两人披上一层柔和的银纱。 在这个不需要伪装的时刻,连空气都变得温柔起来。 但这种柔情没持续多久,墨羽就主动离开了姜槐的怀抱。 “哥,这两个月我在学院里进行了一些调查,但并没有找到任何与原初之兽有关的东西。” “就算你能找到,它也可以抹除时间,让事情朝着对它有利的方向发展。” 说起这件事,姜槐就觉得有些头疼。 这次的敌人与其说强大,倒不如说是近乎于bug。 完全没有实体,也不知晓其身份。 按照暗星所言,它甚至都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不会给我们击败它的这个机会。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它也绝对会将其规避。 “胆小的敌人,它没办法藏一辈子。”墨羽眼神变得有些冰冷。 姜槐知道,墨羽不仅仅是因为它原初之兽的身份而想要将其斩狩。 还因为这只怪物现在侵占了她妹妹的身体。 "你还恨你妹妹吗?"姜槐的声音在黑暗中轻轻响起。 墨羽攥紧了手中的可乐罐。 她眼神空洞,凝视着前方的虚空。 那一天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些蝴蝶撕扯那名为“母亲”的怪物身体的瞬间,鲜血溅在墨巧脸上的样子。 长久的沉默后,她叹了口气:"不知道。 她的声音里充满无助。 这世界上最亲的两位亲人,其中一个杀死了另一个。 这种伤痛要如何释怀? 姜槐想说”但你母亲当时已经……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那个残酷的现实,他不忍心再次提醒她。 墨羽缓缓点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知道我应该接受现实,接受那已经不是我母亲的现实。 但每当夜深人静,那些记忆就会涌上心头。 “哥.......你和伯父伯母给了我第二个家,但......我曾经也有自己的家,虽然很小,很破,也很穷.......但那也是属于我和妈妈的家。” 墨羽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抱住膝盖。 姜槐轻轻将其搂在怀里:“没关系......如果你想说,我会听,说出来的话,或许会好一些。” 他从没有真的去查过墨羽的曾经。 一来是因为墨家的保密做得太好了,二来是姜槐希望尊重墨羽。 虽然知道一个大概,但他不想不经过墨羽的同意就去打听那些隐私,尤其是牵扯到她母亲的事。 “母亲曾经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却被那个男人给........墨家的前任家主,也就是我的父亲,在让我母亲怀孕之后便音讯全无,母亲怀着我,好几次想找寻他的踪影都无功而返。” “未婚先孕,这让母亲的家人蒙羞,他们彻底和母亲断绝了关系,母亲的精神受到了严重的刺激,从此之后智力就有些问题,连工作也丢了.......为了养活我,只能在那条肮脏的老街上…” 墨羽的声音愈发哽咽,姜槐也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没有去寻求政府帮助吗。”姜槐问道。 他记得是有专门帮助残疾人的组织。 但墨羽却发出了一阵苦笑。 这还是姜槐第一次看到墨羽露出如此绝望和无奈的表情。 “母亲抱着刚生下的我,去找了很多地方,希望得到帮助,也希望找到父亲的下落,可惜.......当时我并不知晓,但现在看来,我的那位父亲.......真的是想赶尽杀绝,他让我们坠入了最深的黑暗.......” "母亲很漂亮......虽然智力出了问题,可在那条街也很受欢迎,那些人…那些人把她当成傻子。他们… 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姜槐的内心也充满了愤怒,但现在,他只能无声地抚摸着墨羽的头发,尽量让这个沉浸在回忆中的身影不再迷失。 "每次接客,她都会给我十块钱。“墨羽把脸埋进膝盖,”让我出去玩一会儿,晚点再回来… 她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我就蹲在门口,捂着耳朵。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沙发上。 "那些醉汉的辱骂声,母亲结结巴巴的求饶声… 墨羽的指甲深深掐进手臂:"我每次都想冲进去。但是…但是…我知道,我如果冲进去不仅帮不了母亲,还会让母亲更加担心我 "每次那些人走后,她又会对我露出世界上最温柔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对我说没事.......妈妈明天给你买苹果吃 墨羽抬起头,泪水在脸上划出道道泪痕。 "她明明说话都说不清楚…买苹果还会被人骗钱........明明是那么辛苦赚来的钱,被骗了也只是傻笑着和我道歉,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道歉啊.....妈妈 墨羽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痛楚,她的哭声也越来越抑制不住。 "明明.......明明连话都说不清楚,但为什么.......每次…每次叫我名字的时候,却那么清晰。 那声呼唤里包含着多少爱意......才能让这么幼小的灵魂在那种肮脏的环境下没有任何的扭曲。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母爱吧。 姜槐不禁如此想着。 "所以…所以.......她凭什么,凭什么要夺走我的妈妈......就算是墨巧.....就算是她 姜槐按住了墨羽的肩膀,强迫她面向自己,而后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其抱紧,吻住了其双唇。 他感受着墨羽的呼吸和啜泣,良久,当两人分开时,墨羽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哥......你会嫌弃我吗?我就是靠着母亲用身体赚的钱长大的女人.......” “不如说...我很想感谢你的母亲,她是这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我想感谢她......把这么可爱的女儿保护得这么好,又在天上保佑我们最终能在一起.......” “哥......”墨羽脸上不再带有半点冷漠,她扑到姜槐的怀中放声痛哭。 姜槐就这样抱着她,一小时后,墨羽似乎是哭累了。 但她也没有要就这样睡去的打算。 “抱歉,哥.......我们继续说正事吧。” “现在你就是我的正事,怎么样,好过一些了吗?” “恩,我.......总是在你面前无法抑制住情绪,这让我有些.......不甘心呢。” 墨羽自嘲一般笑了笑,而后低下了头。 她依然蜷缩在姜槐的怀中,身上还穿着那件玄晖分院暗影系的制服。 “不说这个了,哥,我想告诉你,你不能像在天辉学院那样,总想着以班级为主。” 不知道是不是哭久了,墨羽声音有些沙哑地对姜槐说道。 “什么意思?” “这里的学生虽然也分班级,但所有人都是有个人考核分的,一味地像天辉学院那样去讲究班级的整体性,最后会让本来成绩更好的学生反而被拖累。” “恩......不过怎么突然教我这个了,我现在才是老师,你是学生啊,小羽毛。” 姜槐说着用手去捏了捏墨羽的脸颊。 “......是,是吗?那么.....姜,姜老师,你现在这样抱着学生,合适吗?” 姜槐没想到,墨羽竟然会这样调戏自己。 虽然说完这句话她的脸比自己还红。 两个人都是无比尴尬。 “不......合适,但是我不想放开。” “那你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呢.......” 似乎是破罐子破摔了,墨羽微微抬手,轻轻抚摸着姜槐的胸口,而后扯住了他的领带。 “那这么晚,偷偷溜进老师的宿舍,还用这么楚楚可怜的表情诱惑老师的,就是好学生了吗?墨羽同学。” “.......你......”墨羽有些语塞,而后她瞪了一眼姜槐,直接拉着他的领带,把他从沙发上拽起来,而后甩到了一旁的床上。 没等姜槐起身,墨羽已经坐在了他的身上。 她抬手解开发带,另一只手按住姜槐的腹部,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眼神也染上了一丝攻击性。 “躺好.......老师。” “......墨羽,我觉得.....玩,玩儿过头了,你这么叫我,我有负罪感。” 但墨羽明显已经停不下来了。 越是闷骚的人,在放开的那一瞬间就越是可怕。 姜槐想起了曾经网友的这句话。 “顺带问一句,老师,那只狐狸呢?” “......在监狱里,她的研究室中。” “很好,我今晚也是瞒着陆晚吟来的,所以.......” 她俯下身体,咬住了姜槐的耳垂。 “听了学生这么多的秘密,今晚就给我补补课怎么样.......老师。” “.......如你所愿。” 姜槐的手慢慢搂住了她的腰,但却被墨羽轻轻拍开。 她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笑容,但那种清冷淡漠的微笑却让姜槐感觉到了无比的诱惑。 “别着急,老师.....今晚.....会很漫长。” 。m. 第419章 代课老师 晨曦透过窗帘的缝隙渗入房间。 姜槐的意识逐渐苏醒,全身的疲惫感提醒着他昨夜发生的一切。 和墨羽无言的情感宣泄持续到深夜,两人紧紧相拥,用最原始的方式抚慰彼此的伤痕。 一直到深夜五点,姜槐和墨羽才沉沉睡去。 他微微动了动酸痛的身体,下意识伸手想要搂住身旁的人,却碰到一片冰凉的床单。 她走了? 这个认知让姜槐瞬间清醒。 他撑起身体,目光扫过凌乱的床铺。 墨羽的味道还留在枕头上,床单上残留的褶皱记录着昨夜的激情。 姜槐站起身,肌肉的酸痛感让他微微皱眉。 他赤着身体走向客厅。 餐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墨羽秀气的字迹写着:早上宿舍有点名,我先回去了。 姜槐拿起纸条,指尖轻轻滑过墨羽写下的每一个字。 她的笔迹有些潦草,应该是匆忙离开的。 字条的一角还带着些许水渍,是她洗漱时不小心溅上的水滴吗? 姜槐走进浴室,当花洒的热水淋到他脸上的时候,他闭上眼睛,昨夜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墨羽蜷缩在他怀里。 并没有诉说着童年的伤痛,明明在说着一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情话,但泪水仍旧从她眼角滑落,打湿了姜槐的衣襟。 随后是无言的拥抱,亲吻,抚摸。 两具年轻的身体在黑暗中纠缠,用最本能的方式传递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情感。 “知道要点名,就别这么放肆啊,小野猫。” 姜槐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床铺需要整理,房间要通风,还有昨晚半夜自己给墨羽煮面之后的厨房也要收拾。 但此刻姜槐只想在浴室里多呆一会儿,整理一下思绪。 墨羽调查了这里两个月。 或许并不是什么发现也没有,只是发现的东西都已经成为了不曾发生过的事。 单纯的调查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让自己距离那只蝴蝶越来越远。 应该求助墨巧吗。 但是站在墨巧的立场上,她帮助自己其实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毕竟她是那只蝴蝶的代言人。 那么.......尝试让机械去记住那些信息会有效果吗。 不......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肯定已经做过了。 就算让有着岳老师灵魂的球形机械体去代替自己记住那些事情也一定逃不过它的眼睛。 观测者 他想起了那个著名的思想实验。 薛定谔的猫被关在密闭的盒子里,伴随着一个可能会释放致命毒气的装置。 在打开盒子之前,量子力学认为这只猫处于死亡和存活的叠加态。 姜槐陷入沉思。 他脑海中有太多可能性在纠缠,每一个念头都像量子态一样叠加存在。 但只要不去细想,不去观测,这些可能性就能共存。 就像那只既死又活的猫,处在一种玄妙的平衡之中。 一旦观测,一切就会坍缩成确定的结果。 “量子纠缠......?那只蝴蝶从来没有创造过什么,反而是一直在毁灭时间,就像增熵,毁灭永远比创造来得简单.......” 到底要怎么样和这样的对手战斗。 胆小鬼 这是暗帝对那只蝴蝶的称呼。 它从来不会现身,那头黑龙也不会亲自去找寻它,所以说从某种角度上来说。 这只蝴蝶真的是无敌的存在 九耀学院.......暗星让自己来调查这里,真的有意义吗。 自己是否已经在这个学院里触碰到了什么关键,但是又被抹除了呢。 如果偃师还在.....不,是上一任偃师还在的话。 它一定能应对现在的局面。 刚产生这种念头,姜槐就狠狠甩了甩头。 姜槐冲洗掉身上的热气,从衣柜里重新拿出一套西装穿上,又把那副平光眼镜戴上,再一次变成了那个斯文败类。 顺带一说,平光眼镜是陆晚吟提议的,她觉得有这个才算是老师。 最好还能把头顶的头发剃了,来个地中海就更像了。 但被姜槐坚定拒绝了。 推开教室门的一瞬间,交谈声戛然而止。 姜槐扫视着教室,学生们不约而同挺直了腰背。 毕竟姜槐昨天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让他们大部分人折服了。 这些孩子并非是天性顽劣,只是得到了力量之后自视甚高,觉得这些老师没有资格教他们东西。 所以在第一时间用绝对的力量将其压制才是最好的手段。 角落里秦伶的几个跟班死死盯着课桌,散发着明显的对抗情绪。 除了秦伶之外,那个并不是觉醒者的普通学生钟芸芸也没有来上课。 据说她从开学第一天就没来,这样下去很可能会被直接劝退,姜槐也打算今天结束之后去询问一下情况。 既然被人叫了一声老师,这些责任还是要承担的。 "今天是我们的首次正式授课。 姜槐站在讲台前,启动了教室的全息投影系统。 瞬间,每位学生面前都浮现出立体的元素模型。 他启动终端,每个学生的终端都同步展示着全息投影。 他凝视着教室:"在讲解火元素的基础理论之前,我想了解各位对这种力量的认知程度。 白雪立即起身,背脊挺直。 她面带微笑,声音清晰而专业:“从量子能级的角度来看,火元素异能属于最不稳定的基础元素态。其能量释放呈指数增长曲线,对使用者的μ值要求极高。 姜槐点头。”继续。 没问题,这些自己在天辉学院都学习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根据德雷克斯勒理论。 白雪自己的终端数据:"火元素在觉醒者体内形成独特的能量回路,这些回路与普通人的经络系统有87.3%的重合度,但在关键节点上呈现截然不同的能量分布模式。 ? 姜槐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问号。 啥玩意儿 她刚才在说中文对吧.......? 她调出一张三维结构图:"最新的研究表明,火元素异能者的松果体会产生特殊的α波段能量脉冲,这种脉冲能够激活体内潜藏的火元素粒子群。但由于火元素粒子的半衰期极短,且具有强烈的链式反应特性,因此对觉醒者的精神力和体力消耗巨大,可以说,火元素觉醒者对精神力的要求是除了精神系觉醒者之外最高的。 姜槐陷入了沉默。 这种沉默让白雪也有些发愣。 难道是自己刚才说错了。 其实并不是......是因为姜槐听懵了。 他并没有学到过对觉醒力量如此专业剖析的程度。 天辉学院教学的内容大多以实战为主。 看其他学生的表情,似乎他们都对此掌握得很熟练。 包括那几名秦伶的跟班,也难怪。 这些可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天才中的天才啊 “......姜老师,我说的有错吗。” 你怎么会有错呢,我连你说的是啥都不知道 那几个刺儿头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一边偷笑一边交头接耳。 “原来是个空有力量没有脑子的草包。” “这下有好戏看了,哈哈。” 姜槐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这可咋办,把自己架火上烤了。 就在这时候,他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主人~要不要人家帮忙啊~?】 【十万火急!速速来援!】姜槐想都没想就对着霜冉大喊。 【恩~可以倒是可以~但你怎么奖励人家呢?】 【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是吗?那我要吃您,可以吗?就像小羽毛昨晚那样,我也要........】 【.......你昨晚不是在研究室吗,你.......】 【唉~不愿意就算咯,我回研究室咯】 【别别别!赶紧来支援!赶紧!】 【那您放松,闭眼~把身体........】 交给我。 当姜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瞳孔化作了狐狸一般的兽瞳。 "那么,你对火元素异能的应用前景有什么看法呢?白雪同学。 白雪愣了愣,因为此刻姜槐的声音好像不像刚才那般沉稳了。 也并非慌张,而是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白雪略作思考:"从能量转换效率来看,火元素确实更适合作为攻击手段。但我认为,通过特定的能量调制技术,完全可以将其运用于工业生产、能源开发等领域。关键在于如何控制火元素粒子的衰变速率。 她说到这里,打开了另一组数据:"根据卡普兰实验室的最新数据,通过在觉醒者体内构建特殊的能量缓冲区,可以将火元素的稳定性提升43.8%。这意味着… “好啦好啦~”姜槐突然打断了白雪,他背着手,走下讲台,步伐轻盈走到白雪身边,手轻轻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道。 “小可爱,你对数据很敏感......不知道你的身体......” 【霜冉!我要揍你了啊!】姜槐在脑子里大声抗议。 但白雪此刻已经是面红耳赤,身体都有些微微发软。 “姜.......老师,我.....特别....敏感......您,您可以........” 姜槐在对方要握住自己手的瞬间转身躲开了白雪的手,又面向了其他同学。 他全息投影中的粒子模型,将其放大到量子尺度。 "白雪同学的理论基础很扎实,但还存在几个关键性错误。 他调出第一组数据:"首先,火元素粒子的半衰期并非如你所说的‘极短’。根据霍金斯-布莱克定理,元素粒子的稳定性与觉醒者的精神力呈对数关系。当μ值达到临界点1.618时,火元素粒子可以维持长达72小时的稳定态。 白雪没有预料到姜槐的转变这么快,她赶紧开始用终端记录姜槐的话。 "其次。 姜槐展示出神经元模型:"你提到的松果体α波段说法已经过时了。 他的声音低沉:"真正的激活点在这里… 他指向丘脑区域:"这些特殊的神经元会产生θ波,频率在4.7至7.8赫兹之间。就像某些生物在…求偶时发出的信号。 “诶?可.......可是最新的研究......” “那并非最终研究,而是可以发表的研究。”姜槐对她温婉一笑,让这少女的心突然开始荡漾。 【......你好好说话行不行,不要挤眉弄眼】姜槐在脑子里再次抗议。 "最关键的是 他启动四维模型:"能量回路的真相远比你想象的要…” 姜槐走到安颖雪身边,轻轻俯下身子,在其耳边低语:“刺激 安颖雪身体开始颤抖,可能下一秒又要吓尿了。 此刻,投影中的粒子轨迹纠缠在一起:"这些高维度的互动,就像某种神秘的…交媾。 这下班上其他同学也遭不住了。 他们大部分的脸颊都绯红。 那几个秦伶的跟班也是眼神慌乱,虽然看似不良少年少女。 但实则内心也不过是个学生。 "你提到的卡普兰实验数据。"姜槐收敛起妖异的气息,再次看向白雪:"存在采样偏差。真实的极限是27.3%。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白雪:"有些界限,注定要被打破。 白雪认真地做着笔记,眼神却已经有些迷离了,她的大腿轻轻摩挲着。 好想....坐下,好想坐下来.....然后...然后 "不过,"姜槐重新回到讲台,声音恢复了几分正常:”能在这个阶段掌握如此系统的理论框架,已经很…令人心动了。 【好啦主人~交给你了哦~】 【我今晚会把你往死里收拾!!你这色狐狸!!】 【啊呀~~好期待~好期待~】 姜槐的兽瞳缓缓消失。 他看着已经记完了笔记,正呆呆地望着他的学生们清了清嗓子。 “那......那么大家,听懂了吗?” 下一刻,大部分学生都用力点了点头。 “感谢老师指导!”在白雪的带领下,江晨等人也开始对姜槐表示感谢。 “哈.....哈哈,不,不用谢,这是身为老师应该做的......” 不管怎么说,授课方面有霜冉在,应该不用担心了。 。m. 第420章 监视者 狭小的宿舍里,身着破旧睡裙的女生蜷缩在电脑前,膝盖抵着胸口。 短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右眼的绷带已经发黄。 创可贴遮住了她脸上的伤痕,但无法掩盖颧骨的淤青。 她的手腕和脚踝都缠着绷带,渗出的血迹在白布上留下褐色的痕迹。 电脑屏幕映照着她惨白的脸。 无数密密麻麻的小窗口同步播放着学院各处的监控画面。 走廊、教室、餐厅、图书馆…每个角落都在她的注视之下。 她的左手食指上,创可贴包裹着没有指甲的指床。 暴露的神经末梢随着每次敲击键盘都传来疼痛的感觉。 她双眸无神,只是机械地看着这些屏幕上的画面,最后,她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少女深深吸了几口气,肋骨的伤处传来阵阵钝痛。 颤抖的手指摸索着床头,找到那部屏幕已经布满裂纹的手机。 “......救.....救救我。” 放学铃声在校园回荡。 姜槐收拾着讲台上的教案,眼角余光瞥见白雪和江晨正准备离开教室。 "等一下。“他叫住两人,”我想问问关于钟芸芸的事。 江晨耸耸肩:“那个普通学生?抱歉老师,我没太注意过她。”他的表情显示出对这个话题的毫无兴趣。 白雪的回答则更加详细:“记得入学典礼上见过她。 她回忆道:”之后就再没出现在课堂上。之前的老师觉得她是个负担,认为普通人来异能学院纯属浪费时间,所以让我们不要在意她,我私下去她的宿舍找过她,但并没有见到她人。 一个刻意被边缘化的学生?还是另有隐情? 姜槐在笔记本上记下几个关键词。 "谢谢你们。"他点点头,示意两人可以离开。 “老师......那个,我,我课上有些知识点还不是很明白........您有时间给我补补课吗?” 白雪语气羞涩地询问。 “恩,改天吧,我这两天有点事。” “真的吗......您不是在敷衍我?” 姜槐看着她害羞的神情,也有些不忍心了:“放心吧,我会给你补课的,而且还会给你一个惊喜。” 而后他转身率先一步离开了教室。 他得关注一下这个叫钟芸芸的普通学生,如果白雪她们说的没错。 这个学生已经几乎等于在学院失踪两个月了。 他查看电子地图,而后朝学籍档案大楼走去。 钟芸芸的档案里或许藏着些有趣的线索。 正当他准备走进大楼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姜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按下接听键后,一阵机械的合成音传入耳中。 【我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你对安颖雪做了什么,我也知道有人半夜去了你的宿舍。】 姜槐皱了皱眉。 墨羽果然还是太心急了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反问道:“你是哪位。” 【今晚12点,第三悬浮列车站台】 机械音继续道。 【一个人来。否则,你的秘密会公之于众。】 威胁......? 如果只是掌握了墨羽来自己宿舍的情报还有安颖雪的事情,并不足以让自己动摇。 “不好意思,你要公布就公布吧。” 姜槐故意装作要挂电话的样子。 机械声音立刻传了过来。 【我还知道你更多秘密.......我知道.......很多,你如果不来,你会后悔的。】 姜槐冷笑一声,至少现在主动权在自己手里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宿舍在哪儿,今晚12点,我在宿舍里等你。” 说完姜槐也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姜槐放下电话,决定暂时放弃去档案室的计划。 毕竟自己现在可能随时被监视中,而且这位监视者绝对不是秦伶那几个跟班儿那么稚嫩,或许她真的掌握了自己的一些信息? 他联系了墨羽,让她今晚务必带上陆晚吟来自己的宿舍。 回到房间后不久,敲门声就响起。 姜槐打开门,呼吸瞬间停滞。 “锵锵~想我了吗,无心菜~” 门外的少女穿着经过改良的暗色制服,发丝染成独特的拼接色。 制服的设计充满了大胆的创意,裙摆若有似无地勾勒出双腿的轮廓。 修长的腿部线条完美地延伸进黑色长筒袜中。 "怎么,无心菜?不认识本小姐了?“陆晚吟似乎很满意姜槐的反应,她挑起眉毛,眼神中带着蛊惑。 姜槐叹了口气:”你又染头发了,小心以后发质受损变成秃子。 陆晚吟不满地撅起嘴,直接挤进房间。她毫不顾忌形象地跌进沙发,双腿交叠着,短裙下若隐若现的风景让人无法忽视。 "怎么,不做出点差异化,怎么体现本小姐的魅力。"她的声音带着特有的娇纵,却又恰到好处地撩拨着姜槐的神经。 “倒是你啊,无心菜......你....穿西装戴眼镜还.....挺斯文的啊。” 感受到陆晚吟的视线,姜槐微微避开了视线。 但下一秒,陆晚吟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她抱住姜槐的腰,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用软乎乎的语气说道。 “说嘛,快说想我了......” “每天晚上都在和我煲电话粥的人是谁啊。” “......可是很久没有抱到你了啊,你也说在这所学院尽量不要去监狱,所以我可是一直一直一直在忍耐呢!” “咳咳。”姜槐扶了扶眼镜:“我现在可是老师,你这样合适吗,同学。” 陆晚吟猛地掐了一下他的腰。 “怎么,和另一个学生上了一晚上的床,到我这儿就开始假正经了?无心菜,给你脸了是吧?” 姜槐瞬间心头一紧,昨晚墨羽的媚态浮现在他的眼前。 “怎么?真以为瞒得住我?就小羽毛那一根筋的脑子,本小姐都不必使用力量就能把她的话套出来.......” 陆晚吟的手从身后轻轻摩挲着姜槐的胸口。 "所以......老师。 陆晚吟再一次凑近,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耳垂:"你可要好好管教我哦。 她的语气中混合着天真与诱惑:"比如说…我的裙子是不是太短了? 少女的手指轻轻勾着姜槐的手指,引导他触碰着自己的大腿。 就在姜槐理智崩溃的瞬间。 他的背后突然钻出来一个脑袋。 这个脑袋和陆晚吟的脸撞在了一起,两人都疼得一个捂住脸,一个捂住了额头。 “唔啊!你这臭狐狸!捣什么乱!” “今晚妾身已经和主人约好了~....疼疼疼....唔,总之~主人今晚是我的~” “少啰嗦!给我出来!给你脸了你这臭狐狸!” 陆晚吟拽着霜冉的脑袋就把她整个人从姜槐身体里拔了出来,然后两人就在地上扭打起来。 多亏如此,姜槐的理智得以保留。 好不容易把扭打的两人分开后,墨羽也正好来到了姜槐的房间,她看着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两人微微愣了愣。 然后有些脸红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不不不!你误会了墨羽!我们刚才没做那些事!” 姜槐赶紧制止了她,顺便把门关好。 之后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墨羽坐在中间,把气呼呼的霜冉和陆晚吟隔开,三人手里都捧着可乐罐。 见这两人都老实了,姜槐也把自己被监视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这件事应该不是学院所为,如果真的是学院的人,那么应该不会约您私下见面。” 墨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霜冉沉吟片刻之后说道:“妾身也觉得应该不是学院的人,小羽毛的实力我还是认可的,她说避开了监控,就一定没有问题,所以......” “所以应该是有人私自在学院各处安设了监控。” 陆晚吟一边揉着鼻子一边说道。 因为打断了霜冉的话,两人又互相瞪了一眼。 再多的猜测也没用,所以姜槐打算晚上见到人再说。 趁着难得的机会,三个人都在,姜槐也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食材是让姜槐自己出去买的,期间他让三人千万别在房间里发出什么动静。 要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去自己成了不良教师那就惨了。 也许是因为时隔两个多月的团聚,姜槐做了很多菜,就连陆晚吟都有些吃不下了。 学院的食堂虽然菜品丰富,而且教师可以凭借教师id卡免费就餐。 但毕竟有墨羽这样引人注目的存在,姜槐还是决定就在房间里自己做饭。 这一顿饭直接就从晚上8点吃到了十点多。 几人又交换了一下情报,最后也对那只蝴蝶的事情无可奈何。 “说起来,如果能找到那只黑龙,是不是就能抓到那只蝴蝶了。” 陆晚吟突然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灭世者不是很讨厌那蝴蝶的气味吗?”墨羽反问。 但这两人的对话却让姜槐灵机一动。 “它的确是很讨厌那只蝴蝶的气味,记得暗帝和百骸都说过,只要那只蝴蝶在,黑龙就绝不会出现,那么......灭世者一定是知道那只蝴蝶的行踪,所以才能精准地避开他。” “毕竟那种气味对灭世者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啊。”霜冉笑着说道。 但现在问题又来了。 找不到蝴蝶去找灭世者。 这就颇有点找死的意味了,几个人都是见识过灭世者的力量,现在的他们在那头黑龙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所以这条线也被堵死了。 而且从他们还能保留对话记忆来看,就连那只蝴蝶都觉得这并不是能威胁到它的事。 反而它可能还希望姜槐等人去寻找灭世者,那头黑龙会帮它处理掉这些麻烦。 到了快十二点的时候,姜槐让三人都隐蔽身形,而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等待着那位来客。 十二点到了。 门口没有任何动静。 十二点零五分。 十二点十分。 十二点半。 ........姜槐叹了口气。 看来对方根本没胆子来。 就在他想要叫出陆晚吟等人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又是那个未知来电。 姜槐立刻按下了接听键,同时对暗处的陆晚吟等人打手势,让他们安静。 【我知道你的房间里有人】 依然是冰冷的机械合成音。 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没有登门吗? 就在姜槐这么想着的时候,电话里的声音又说话了。 【.......你能来接我一下吗?】 虽然是电子音,但姜槐似乎也听出了这句话里的心虚。 “接你?你不是掌握了所有的监控信息吗,你自己不能上来吗?” 【......总之,你要么下来接我,要么我回去了,我们之间也不用再谈了】 这次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姜槐觉得很有意思,这个人怎么有些孩子气啊,自己挂过她电话,她也要挂回来一次。 于是对墨羽她们交代了一句继续隐藏身形之后,姜槐离开了房间。 在教师公寓的楼下角落阴暗处。 他看到了那个东西。 之所以说那个东西,因为那实在不像是一个人,或者说正常人。 那一米五左右的玩意儿裹着厚厚的毛绒大衣,带着雪地帽,穿着棉裤和雪地靴,整张脸都被毛衣衣领遮住,连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最关键是,这毛绒大衣还他妈是粉红色的卡通小熊风格。 “.......”那东西见到姜槐在看着自己,突然就缩了缩身体,似乎是想把自己在黑暗里藏得更深一些。 估计就是这玩意儿了。 姜槐叹了口气,然后朝她走了过去。 那身影见姜槐走过来,直接蜷成一团,这下直接脑袋在哪儿都看不出来了,就是一坨。 “是你给我打电话吗?” 姜槐走到那一坨面前问道。 那东西微微发了发抖,然后慢慢点了点头,虽然姜槐也不确定那是不是她的头。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姜槐强行忍住很想把这坨球给扒开了看看里面是啥的冲动问道。 “......进......进.....”从那坨东西里发出了疑似人类的声音。 这他娘的该不会是一只兽吧。 姜槐不知道为何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进进.....进......”最后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玩意儿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进进进....进去.....说。” 。m. 第421章 能传达到的声音 姜槐领着那团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进门。 她整个人都藏在厚重的小熊外套里,只露出一只小巧的眼睛。 为什么是一只呢,因为她的左眼似乎是缠着类似绷带一样的东西。 玄关处,她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自己的雪地靴。 纤细的手指摸索着鞋带,动作笨拙得让人心疼。 姜槐觉得她还挺有礼貌,正要上前帮忙,她却慌忙后退一步。 “我我.....我....自自自己来........” 解鞋带的过程漫长得令人煎熬。因为戴着厚重的毛绒手套,所以手指十分笨拙,几次都差点被自己绊倒。 姜槐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一只企鹅,差点笑出声来,但及时忍住了。 好在最终是脱下了靴子,进入房间后,她依然固执地把自己裹在羽绒服里,连帽子都不愿摘下。 姜槐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要喝点什么吗?“姜槐声音冷漠地问道。 她却被这句话吓得浑身一颤,蜷缩得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用细若蚊声的声音回答:”可以…喝一杯水吗? 姜槐走进厨房,接了一杯温水。 回来时,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坐下说吧。 姜槐将水杯放在茶几上,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像是担心发出太大声响。 姜槐观察着对面的少女。她时不时偷看自己,目光相触便立刻躲开,像受惊的兔子,不对,是企鹅。 “所以,你到底知道我的什么秘密。”姜槐靠在椅背上,语气平静。 少女那毛茸茸的手套揪着毛茸茸的外套衣角,语气结结巴巴:"我…那个…就是… 她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其实…我… 这种表现不太对劲。 姜槐皱眉。 真正掌握重要信息的人,不会表现得如此慌乱。 "你没想好就先回去吧,"他叹气,"下次再来。 这句话像触动了什么开关。 少女猛地站起来,双手紧握。 "那个…"她的声音绷得很紧,"洗洗.......洗,洗手间.......? 姜槐指向厨房旁边的那扇门:"请便。 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向洗手间,动作笨拙得不像是装出来的。 姜槐看着她走进洗手间,门关上的瞬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姜槐拿起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着那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怎么回事?” 姜槐的瞳孔收缩。 如果那个神秘来电的主人不是她,那自己现在接待的是谁? 他按下接听键。机械合成音从听筒传来。 【你好,先生,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条件了】 "你人呢,我说过来我房间谈,现在你人在哪儿呢。 姜槐问道。 沉默几秒后,对方回答。 【我就在您的洗手间】 姜槐愣住了,原来还真是她啊! "你不能出来说话吗?在洗手间谈事情…你不怕我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机械音突然变得慌乱。 【我,我我才没有在上厕所!只只只是这样说话会方便一些,请请请你不要做奇怪的妄想】 原来是个社恐。 姜槐叹了口气:"好吧,那你现在可以说了。你到底知道我什么秘密? 对方的声音重新变得镇定。 【我从您第一天乘船抵达学院开始就注意到了】 机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 【学院长亲自接待,这种待遇可不常见。】 姜槐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没有打断对方。 【您的身份绝不仅仅是一名普通教师】 对方继续道。 【比如说…您和暗系学院的墨羽同学的关系就很特殊。她昨晚在您的宿舍停留了整整一夜,这种行为,似乎不太符合师德呢】 看来对方的确是有着自己的监控网络。 姜槐这样想着,然后说道:"所以,你想拿这个事情威胁我,对吗? 对方的机械音透着谨慎。 【我不会要求太过分的事,姜老师。都是您轻易就能办到的…】 "不好意思,我拒绝。“姜槐直接打断她。 电话那端陷入死寂。 过了许久,机械音才重新响起。 【您…不怕我公布您的秘密吗?】 即便是机械合成音,那种语速和断句也出卖了她的底气不足。 姜槐扬起嘴角:”你既然调查过我和学院长的关系,就该明白公布消息也是无用功。 他的声音带着轻蔑:"学院会帮我压下一切流言蜚语。 【那您为什么还要让我来见面谈.......】 "我答应见面,只是好奇你的身份。但你连直视我的勇气都没有…和这样的人做交易,我可不敢放心。 对方沉默了,最后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我只是......不想被您看不起,好吧,如果您坚持,我会.....会和您面谈】 “好啊,我就在这儿等着。” 手机被姜槐挂断,沉寂数秒后,洗手间的门缓缓打开。 那裹着厚重毛绒外套的身影迟疑着走出,每一步都像是在与自己抗争。 她回到客厅,整个人都在发抖。 暖气片散发着热量,让房间温度格外舒适。 姜槐观察着她紧张的样子:"热不热? 她缓慢地点头,但双手却抓紧了衣服的边缘。 "为什么不脱掉外套?"姜槐的声音平静。 对方立刻摇头,动作幅度之大让帽子都晃动了一下。 她慌忙扶住帽子,像是害怕露出一丝一毫的皮肤。 姜槐朝门口指了指:"我是真心想和你谈谈。但你连面都不敢露,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的身体僵住了。 过了很久,才发出颤抖的声音:"好,好吧,请您…不,不要…被我吓到。 她深吸一口气:"我,我很丑… 虫母那种恶心玩意儿我都能吃下去。 姜槐在心里默默比较。 你还能比那更吓人? "我不会轻易被吓到的。 他点点头:"你信任我,我也会信任你。 她像是放弃了最后的抵抗,双手缓缓抬起,开始脱去厚重的外套。 姜槐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注视着她的动作。 帽子被摘下的瞬间,姜槐的眉头皱起,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坐直。 并不是她真的很丑被吓到。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岁,凌乱的短发略带潮湿,散发着清淡的香味。 她的五官精致而柔和,本该是让人怜爱的年纪。 但她的左眼被绷带缠绕,苍白的脸颊上贴着数枚创可贴。 褪去的外套耷拉在腰间,里面是一件破旧的毛衣。 少女的身躯纤细得不可思议,瘦弱的肩膀微微发抖,整个人看起来随时都会破碎。 她始终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完好的右眼,不敢与姜槐对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压迫感。 少女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 姜槐能感受到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可怕的审判。 “把毛衣脱了。” 姜槐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他直接站起身,走到了少女面前。 "诶……?诶!?诶…我我…我……"她的声音带着惊恐。 "我说了,把毛衣脱了!"姜槐的声音中压抑着怒火。 少女瞪大完好的右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颤抖的手指抓住毛衣下摆,动作缓慢得近乎折磨。 姜槐看着眼前只穿着内衣的少女,眼神里的愤怒愈发明显。 但他却从少女那原本惊恐的右眼里看到了一丝.......平静和绝望还有.....认命。 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 毛衣被掀起,露出内衣下苍白的肌肤。 姜槐的瞳孔骤缩。 少女身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泛着青紫。 左手和右手的食指指甲被拔除,创口处裹着发黄的纱布。 姜槐握紧拳头。 “.......原来您也.....”少女的声音反而是没有那么害怕了,就似乎是已经绝望了一般,她坦然地将自己的身体展露给姜槐。 然后发出一声惨笑:“.....做完之后,希望您能听一下我的请求。” “别开玩笑了!” 姜槐怒吼一声,吓得那少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现在把毛衣穿上,去沙发上坐好!然后告诉我,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你的请求到底是什么!” 少女被姜槐吼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疑惑地又穿好了毛衣,乖乖坐在了沙发上。 “说吧。” 姜槐再次坐在她对面,两人的交谈似乎从现在才正式开始。 那些伤不可能是意外,只能是人为。 而且从伤口结痂程度来看,起码有一半的伤是近两个月造成的。 也就是说,这孩子来到学院之后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所以她的请求是让自己给她报仇? 没问题......只要你能说出来,让我用同样的方式去杀掉那些畜生也没问题。 “.......我......我......” 少女哆哆嗦嗦,最后微微抬眼,用那只右眼胆怯地看着姜槐说道。 “.....想.....想吃一顿饭......求你了.......” 姜槐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重重点头:"你多久没好好吃过饭了? "昨…昨天早上,食…食堂……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垃…垃圾桶….包…包子,好吃…… 她的脖颈涨得通红,为自己的乞食行为感到无地自容。 "你是学生?"姜槐的胸口发闷。 少女微微颔首。 就在这时,墨羽的声音直接传入姜槐脑海。 【哥,查到了,她叫钟芸芸,就是你班上的普通学生,你没见过她吗?】 原来如此。 姜槐恍然大悟。难怪她看着这么眼熟,这就是那个始终没有出现在课堂上的普通学生。 自己曾经看过她档案上的照片。 "你是我班上的钟芸芸? 少女无力地点头,知道再也无法隐瞒。 "为什么会吃不上饭? "没…没有钱……"她的声音哽咽。 姜槐皱眉:“你是普通学生,不是异能者。能进这所学院的普通学生都是顶尖人才,学院每月都发补贴。 他看着钟芸芸消瘦的身躯:”就算这里的食堂很贵,也不至于饿到翻垃圾桶吧。 "钱……"钟芸芸的声音在颤抖:”被,被人抢走了。每,每个月的补贴,都,都要,给,给他们……..但,但他们还是不,不满足….要,要…… 右眼的泪水无声滑落,但她的表情却出奇地平静。 就好像绝望已经成为日常。 然而她的身体背叛了这份平静,不住地发抖,像风中的枯叶。 姜槐在脑海中对其他人说道:【小羽毛,晚吟,霜冉,你们先别出来,她现在的状态不稳定了】 【......好】陆晚吟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就好像这种事情她曾经也经历过。 "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姜槐压低声音询问。 钟芸芸抱紧双臂:"一开始是宿舍的两个室友。 她的声音机械而空洞:"她们说我是普通学员,是废物,没有资格和她们住一间宿舍,让我滚出去 钟芸芸深吸一口气:"她们把我的东西都扔了......烧了我的书......我,我现在只能偷偷住在仓库,我不敢回宿舍......然后…然后是… 钟芸芸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蜷缩成一团。 她抬起右眼看向姜槐,瞳孔中充满恐惧:"我…不敢说… "告诉我。 姜槐的声音冰冷,压抑着滔天的怒火:"我是你的老师。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 "是……"钟芸芸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焱煌分院的学生会会长…… 她紧紧抱住自己:"他一开始说要帮助我,我相信了他......因为他看上去真的很温柔…… "他把我带到学生会办公室,锁上门……“钟芸芸身体开始发抖:”逼我和那些觉醒者男生……让我成为他们发泄的工具。还要我每月把补贴交给他们…… 姜槐双拳攥紧。人性的恶意竟能达到这种地步。 这娇小的身躯在两个月里承受了多少折磨?他无法想象。 “他......威胁我...如果敢向学院报告....一定会让我的父母死无葬身之地....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真的好饿.....好疼......”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钟芸芸。 钟芸芸见姜槐沉默,蜷缩得更紧了:"老师…我不会说出您的秘密… 她的声音带着哀求,"让我吃点东西好吗?剩饭也可以…求您了…求求您…我好饿…… 姜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钟芸芸立刻低下头,瘦弱的身子不住发抖。 "不行。"姜槐的声音坚定。 绝望在钟芸芸眼中蔓延。 她颤抖着站起来,朝姜槐深深鞠躬,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可能和你做交易。 姜槐继续道,钟芸芸缓缓停下了脚步,愣在了原地。 "就像我说的,我是老师,是你的班主任。如果你打算用交易换取帮助,我做不到,我更不可能让你吃什么剩饭。 他按住钟芸芸的肩膀,声音温和:"但作为你的老师,我会保护你。从今天起,你每天和我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至于宿舍…… 姜槐看向角落。 陆晚吟缓步走出,钟芸芸被吓得后退一步。 “哈喽~小可爱,叫我陆姐姐就行了哦,我是玄晖分院的陆晚吟学姐~” 都是一年级.....哪儿来的什么学姐。 但现在姜槐没有去吐槽陆晚吟。 钟芸芸居然真的傻傻的看着陆晚吟,然后颤巍巍叫了一声:“学......学姐。” “哎呀!好可爱!无心菜!这孩子好可爱!” “.....你别吓到她。”姜槐叹了口气,然后转身看向钟芸芸:“我等下给你做饭,还剩下很多食材,吃晚饭后,她......” 陆晚吟瞪了一眼姜槐。 “这位....陆学姐会负责送你回到仓库,然后帮你把东西都搬回宿舍。” 钟芸芸立刻有些害怕起来:“不不....不可以....我,我不能回去,她,她们会.......” “放心......” 陆晚吟轻轻捧起了钟芸芸的手,眼里满是温柔,但她说出的话却让人后脊背发凉。 “我亲自送你回去,而且我也会和你的两名室友好好谈谈......要欺负我的妹妹....?呵呵.....放心吧,我会让她们以后把你当公主一样供起来的。” .....不是死人才会被供起来吗。 似乎是察觉到了姜槐想要吐槽,陆晚吟又瞪了他一眼。 “妹.....妹.....?”钟芸芸有些跟不上陆晚吟的节奏了。 “是啊,你就是小妹妹,以后姐姐会保护你的,来,叫一声姐姐。” 似乎钟芸芸就是这样逆来顺受的性格,也不太会反抗,这次敢来找姜槐也是因为自己实在是到了绝望崩溃的边缘。 她小心翼翼看着陆晚吟:“......姐,姐....唔!?” 还没说完立刻就被陆晚吟抱紧了身体。 “哎呀!无心菜!这孩子好可爱!好可爱!不行了!” “唔!呜....疼。” “她身上有伤,晚吟。” “抱歉抱歉!.....恩....那我先去做饭!无心菜你陪陪她!” 说罢陆晚吟就冲进了厨房。 趁着钟芸芸懵逼,姜槐也让墨羽和霜冉走了出来。 “哎呀,妾身好久没看到这么娇小可爱的人儿了,真是好让姐姐欢喜,来,叫声好姐姐~” “......姐,姐姐.....” “哎呀呀~多么讨人喜欢的小嘴,放心吧,以后谁敢欺负你......”霜冉的眼神突然变得阴冷:“姐姐扒了他的皮。” 墨羽也抬手,她没有太多的表露自己的情感,只是摸了摸钟芸芸的脑袋;“恩,放心。” 钟芸芸懵懵懂懂地坐在沙发上,闻着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味,还有身旁这个大姐姐温暖的怀抱,以及感受着那个看上去冷冰冰的姐姐所带来的安全感。 等等.....那不是墨羽同学吗......原来,老师真的和墨羽。 这样想着,钟芸芸偷看了一眼姜槐。 发现姜槐正坐在电脑前查着什么资料.....好像是关于焱煌分院学生会的资料 这一瞬间,钟芸芸真的有了一种得救的感觉。 一辈子一次鼓起勇气向人求救.....能做到,真的太好了 有人听到了她求救的声音......真的太好了。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从右眼滑落,然后忍不住啜泣起来。 “谢谢.....老师...谢谢....谢谢你们.......” 。m. 第422章 时间线的纠缠 当晚陆晚吟负责送钟芸芸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姜槐也没有去多过问。 总之那天晚上,和钟芸芸同寝室的两个女生跪着向钟芸芸承认了错误。 还在陆晚吟的逼迫下以后在学院里见了钟芸芸必须要低头打招呼。 两个女生身上都没有任何外伤,只是眼神有些涣散,估计是灵魂受到了什么攻击。 总之两人不仅乖乖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还主动去帮钟芸芸把她的行李都搬回了寝室。 那么住处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第二件事便是她的安全问题。 第二日的清晨,姜槐来到三号楼女生宿舍楼下,他就这样站在那儿等待,早起去做训练或者吃早饭的女生们都疑惑地看着这名老师。 终于,在快上课前半小时,姜槐终于看到了那个换上了焱煌学院制服有些胆怯出门的女生。 “老,老师.......谢谢。” 钟芸芸小声给姜槐打着招呼。 “下次早点出门,还能来得及去吃早饭。” 说完他将自己准备好的一些早饭递给了钟芸芸:“不然就只能像现在这样一边走一边吃了。” 钟芸芸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处境竟然可以有如此大的变化。 她因为家里被威胁,所以完全不敢告诉任何人。 这新来的老师出手教训安颖雪被她的私人监控看得清清楚楚。 本来也很害怕,但看到姜槐并没有真的对安颖雪怎么样之后,她还是燃起了一丝希望。 现在她真的很庆幸自己走出了这一步。 和姜槐一起走向教学楼的时候,钟芸芸一直蜷缩着身体左顾右盼,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怕什么来什么。 有时候你越躲着,麻烦越要上门来找你。 一个有些粗鲁又略显做作的嗓门在姜槐身后响起。 “喂喂喂,这不是那小婊子吗?你还敢去上课啊?” 这声音让钟芸芸的身体犹如触电一般颤抖起来,她根本不敢回头去看。 但即便不回头,也不代表那人会放过她。 一个身材高大的板寸头少年领着三四名焱煌分院的学生走了过来。 几个人绕到姜槐眼前,那带头的板寸头男生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然后朝着姜槐猛地一鞠躬。 “老师早上好!” 其他几个人也朝着姜槐喊道:“早上好!老师!” “很有精神。”姜槐笑着说道:“早上好,同学。” 那少年直起身子,眼神立刻又看向了缩在姜槐身后的钟芸芸。 “您就是那位新来的姜老师吧?”少年看上去也就是十七八岁,但那身板儿看上去着实有些壮硕。 “是。”姜槐依然保持着微笑。 “姜老师好!我叫卢泰焕!是二班的班长!五星火元素觉醒者,异能属性为高热辐射。” “好,快上课了,下次再聊吧。” 姜槐笑着打算绕开这几人。 但卢泰焕却再一次挡住了姜槐的路。 这一次他的声音阴冷了一些:“姜老师,您可要爱惜自己的前程啊,有多少人想来这里教书都来不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努力。” “那您为什么会和这条母狗在一起呢?” 卢泰焕这句话一出口,姜槐能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钟芸芸发出了一阵呜咽,她似乎想争辩,但完全不敢说出口。 “这位同学,你指的是?”姜槐明知故问。 “哈哈哈哈哈,老师,你还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你身后这雌性,就是一条彻头彻尾的母狗!” 其余几个人也开始发出笑声。 “这算是对同学的某种语言伤害吗?如果是的话,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当着老师的面说这些比较好。” 姜槐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嘿嘿嘿,老师,那是你不知道,你见过有人被强x还能兴奋的吗?哈哈哈哈哈哈,这婊子骨子里可劲儿了!还是说......老师你已经尝试过了.......?” “我.....没有,没有.....求你...不要再说了......” 原来如此。 姜槐明白了。 这男的就是参与了欺凌钟芸芸的其中一人。 “你是焱煌分院学生会的成员吗?”姜槐突然问道。 卢泰焕哈哈大笑两声:“没错老师,我是学生会副会长,所以.......您可以把这条母狗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把她带到学生会,好好管教一番。” 钟芸芸的手下意识抓紧了姜槐的衣袖。 看到这一幕的卢泰焕笑得更加放肆了。 “真不愧是没有觉醒能力的贱人!母狗!没有力量!只能做别人的附庸!你就是靠着这副身体来到这所学院的吧?!哈哈哈哈哈,不得不说,虽然又瘦又小,但叫起来还挺带劲儿的.......”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是考进来的....求你们....不要再说了......” 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围观。 有的在嬉笑,有的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管他们是觉醒者还是普通学生,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但大多数人来这里是为了让自己成为强者,第二代觉醒者和可以成为第二代觉醒者助力的普通人。 这都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不能因为一些奇怪的事情出手而导致这个机会流失。 而一名倒挂在中庭一棵大树树枝上正在睡觉的少女似乎也被这阵声音吵醒。 她保持着倒挂的姿势,打了个哈欠,有些百无聊赖地看着这场争吵。 而后她把手放在了耳朵上。 “雪姐,中庭有学生和老师起了冲突,好像是韩国那个卢家财阀的大少爷。” 【啊,那可麻烦了~他的姐姐是无畏者精英小队的天术卢恩熙,唉,明明姐姐人还不错,为什么弟弟这么调皮呢~】 耳机里传来了另一名女人的声音。 “怎么做?那个新来的老师看起来要被揍了。”倒挂在树上的小个子女生问道。 【恩~怎么办呢,卢家那位少爷是在不能随便动手的名单上呢~小琪你能做得隐蔽一些吗?帮那位老师解一下围?】 “.......有点困难,中庭的人聚集地太多了,不过我试试吧,等等,情况有变化,雪姐。” “考进来?你又没有觉醒能力!你就是个垃圾!牲畜!让你这样没有能力的人进入学院,就是为了给我们消遣的!记住!我们觉醒者永远是你们这些虫豸的主人!你们要做的就是匍匐在我们面前!用你们肮脏.......” 卢泰焕话音未落,突然说不出话了。 他的视觉突然消失了,眼前一片漆黑,喉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一般,完全发不出声音。 黑暗,黑暗,黑暗。 所见所得所感。 全是黑暗。 卢泰焕甚至已经快要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他想逃走,但感知不到双腿。 他想大喊大叫,但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 他想使用能力。 可就连一丝一毫的热量都感觉不到。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泰焕的几个同伴看到他大喊大叫到一半突然就闭上了嘴,然后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双目无神,嘴唇微张。 几个人都有些奇怪,其中一人上前推了推他的肩膀。 “泰焕哥?你没事吧?” 男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姜槐扶了扶眼镜,然后轻轻拍了拍身后的钟芸芸的肩膀。 “走吧。” 如果作为典狱长,那么卢泰焕可能已经尸骨无存地被黑暗吞噬干净了。 可作为一名老师。 姜槐留了一手,仅仅是吞噬了他的五感,还保留了他的意识。 而且这种吞噬也不是永久性的,过个三五天应该就能恢复了。 这期间可能拉屎拉尿都要有人照顾了。 “老师.......”钟芸芸跟在姜槐身后,远离了这场骚动。 她有些不安地看着姜槐问道:“.......老师你....你杀了他吗?” “没有,作为老师我不会随便去杀害学生。” “.......”钟芸芸沉默了,而后姜槐听到背后传来了如同地狱一般的怨怒低语:“........为什么不杀了他。” 姜槐停下了脚步。 此刻两人还未进入主教学楼,附近也都是学生。 但姜槐却看到钟芸芸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怨毒。 她似乎是回忆起了自己被如何对待,嘴里嘟哝着。 “他和那些人......对我连续好几个小时......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我只有不离开女生寝室才能逃过他们......他们根本没有把我当人,用各种东西折磨我,只为了让我哭得大声一点就拔掉了我的指甲.....为什么,不杀了他。” “......” 姜槐愣住了。 原来如此。 这世界上有些人并不需要怜悯。 因为他们是否可以被称为人都是两说。 “我知道了。” 姜槐慢慢抬起手,摸了摸钟芸芸的头。 这个动作让少女的身体条件反射一般微微颤了颤,似乎也让她恢复了一些理智。 “不......老师,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说出让老师去杀害学生这样的话......现在这样就好.....足够了.......” 足够了吗? 以德报怨根本就是被用来宽恕恶人的一种借口。 而且还是那种毫无悔意的恶人。 既然如此,为何要留他一命。 自己保护得了钟芸芸,但保护得了其他人吗? 曾经的姜槐总觉得自己很自私,只想保护身边的人。 但其实不然。 暗星点破了姜槐真正的虚伪:你总说自己虚伪,自私。但你做的每一件事又都那么尽善尽美,竭尽全力去考虑每一个人。 然而自己不可能保护得了所有人。 但问题是 为什么有人需要保护。 因为有人作恶。 为什么有人作恶。 因为他们该死 既然无法保护所有的人,那就让所有该死之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结果也是一样的。 因为即便他们不再去欺凌钟芸芸。 也会有下一个人。 从卢泰焕的话中可以得知他和那些极端反觉醒者组织的人一样。 只不过他是一名极端反普通人类的觉醒者。 偏偏这样的人还得到了巨大的力量 老师不能杀学生,因为这是错误的。 但让这样的人手握这样的力量,还进入了这种学院.......这难道就是正确的吗? 为了保护更多的学生,所以老师应该要杀掉这种作恶的学生。 这才是正确的,对吗? 不知不觉,姜槐考虑着这个问题结束了今天的课程。 霜冉代替他上完了一整天的课。 但姜槐仍旧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本就不是人类,是暗星口中的一滩烂肉,一种叫做太岁的东西。 自己也和兽一样。 接近人类,吞噬人类,学习人类,成为人类。 但自己是否一直在抑制着自我的某种本能。 ......我到底应该杀人,还是应该救人。 把钟芸芸送回寝室之后。 姜槐独自一人走在中庭,零零散散的学生路过他的身边。 有人在谈论着二班那位卢姓大少爷突然变成了植物人的事。 据说他的姐姐也已经往学校赶来了。 姜槐也从他们口中听到了卢泰焕的姐姐是无畏者小队的精英队长,天术卢恩熙。 这个人和自己没打过交道,但和墨羽是前同事。 据墨羽所说是一个很温柔,也很善于交流的韩国人。 那么也就是说,即便是同一个肚子里生下来的两团肉。 也可能会因为自身心性而成长为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哈哈哈 姜槐笑了,他看着喷泉里自己的倒影,人模人样,内核却只是一团烂肉。 那人类和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当初自己融合的不是名为姜槐的男孩儿。 如果姜槐的父母没有那么温柔,如果他的成长环境很糟糕。 如果他没有在被陈宁背叛之后遇到陆晚吟。 如果他没有在最绝望的时候听到百骸的声音救活陆晚吟。 如果他没有在岳秦山那儿接受站在人类这一边的遗言。 如果 有任何一个分支出了错。 自己都可能会成为一只彻头彻尾的怪物。 原来如此 观测者 你还在对我进行实验吗。 你在试图影响我的过去,在无数条时间线里对我的曾经进行干扰。 然后再让那些已经被改变的时间线反过来影响现在的我。 一个没有融合姜槐,融合了恶棍成长为恶人的太岁。 一个没有被陆晚吟救赎,在被感染者掏出心脏的那瞬间反过来吞噬感染者成为怪物的太岁。 一个没有保护好陆晚吟,也没有保护好岳秦山以及夜魔巡游任何一个人,成为一个彻头彻尾行尸走肉的太岁。 一个没有遇到和拯救墨羽,也没有得到偃师认可的太岁。 每一条时间线的太岁现在都在反过来干扰着自己的内心 哈哈哈哈.....自己曾经还以为观测者只是一个胆小鬼。 但现在看来,它在用自己的方式对自己进行着侵蚀。 而且还是自己绝对无法干涉的方式 很不甘心的是。 观测者快要成功了。 姜槐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杀意正在涌上心头。 那仅仅是对钟芸芸的同情,对卢泰焕等人恶意的愤怒吗。 不......那是一种对世界的决然与对自身存在的咆哮。 无数个时间线的太岁.......它们希望自己和他们同调。 希望自己成为那个......怪物。 卢泰焕。 必须要死。 他慢慢转身,打算去做一些必须要做的事。 但就在转身的瞬间。 一只手轻轻抚摸在了他的头上。 “......孩子,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这个温柔慈祥的声音以及那双手的温度,瞬间让姜槐变得清醒。 他眼神有些闪烁,视线也慢慢聚焦在了眼前这穿着纯白色神职人员长袍的高大男人身上。 “.......陵川导师。” 姜槐深吸一口气,叫出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m. 第423章 暴雨将至 炎煌分院的食堂之中。 姜槐和陵川相对而坐。 陵川的餐盘里全是肉食,这让姜槐有些诧异。 他打趣地说道:“我以为您是素食主义者。” 陵川看向姜槐的表情中带着几分揶揄:"上帝创造了这世间万物,包括这些美味的生灵。既然是他的杰作,为什么不品尝呢? "我以为神职人员会更…虔诚一些。"姜槐谨慎的选择措辞。 陵川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虔诚吗 他夹起下一块肉:"告诉你一个秘密,姜槐,耶稣最后的晚餐可不是素食。这些教条不过是后人的自我约束罢了。 “.....耶稣是谁。”姜槐疑惑的问道。 陵川干笑了几声:“抱歉,是我唐突了,这是我会的教义,并不为大众所熟知。” "真正的信仰在于灵魂,而不是这些表象。"陵川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美食:"禁欲主义者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他们忘了上帝给予人类自由意志的本意。 “......不知道为什么,您总给我一种和老岳不一样的感觉,不过至少你们在食物方面还是有共同语言的。” 陵川仍旧眯着眼,他笑着说道:“岳秦山的教义和我虽然不同,但我们同样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个世界传递着福音,很显然,在践行方面,他已经走到了我的前面,毕竟他对你的影响是如此深远。” 姜槐没说话了,也埋头吃着饭。 “姜槐,其实一个人的塑造,重点不是看他的曾经如何,而是要看他现在正在做什么,刚才.......你是打算去杀人,对吗?” 姜槐依旧沉默,同时往嘴里塞了一块肉使劲咀嚼。 就好似那块肉就是太岁一般。 “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姜槐,但我能看得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成长了,不会那么容易受到别人的影响,我相信,即便是你自己,也绝没那么容易影响到现在的你。” 不知道为何,虽然陵川并不知晓观测者的事。 但姜槐总觉得现在听他说话的语气,似乎是在对自己进行那方面的开导一般。 “陵川导师,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和您谈谈。” “我永远欢迎迷途的羔羊来向我咨询前进的道路,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姜槐,现在你也是老师了,但这不代表我没有东西可以教给你,怎么样,还是用我们彼此都最熟悉的方式来谈话如何?” 最熟悉的方式 姜槐放下了筷子,笑了笑:“当然......这里的训练室,比天辉学院的要结实很多,陵川导师。” 九耀学院行政办公楼顶层。 学院长办公室内。 林泽正一边在电脑上玩连连看,一边喝着咖啡。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花了足足二十秒的时间才搞清楚这个连连看界面要怎么关闭。 门外的人也没有催促,就这样等待着。 “请进。” 等自己摸鱼玩游戏的事情收拾干净之后,她才对门口说了一句。 但在看到推门而入的是一名背着巨大琴盒的粉头发女人的时候,林泽又松了一口气。 “......你直接进来就好了,桃子,搞得这么正式,我还以为是巡检组的人。” “巡检组的人也不会管你是不是在玩游戏啦,林姐。” 粉头发的女人身材高挑,穿着比较便于行动的衣物,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十分优雅且端庄。 一看便知道是家境良好的大小姐。 “要喝咖啡自己泡哦。” 似乎是因为这是老熟人了,林泽也没有客气,又花了二十多秒的时间重新打开了连连看。 却又因为无法继续刚才那一局游戏而有些懊恼。 “不用啦,林姐,今天来是向您报告一些事。” “恩,说吧。” 被林泽称呼为桃子的女人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林泽的办公桌上。 林泽微笑着拿起那份文件看了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几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照片上是十多个男生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对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做着畜生不如的事的场景。 那似乎是无人机的偷拍,但也把每个施暴者的相貌都拍了下来。 包括卢泰焕。 “年纪最小的才十四岁哦~”桃子卸下了琴盒。 那琴盒的底部接触地面的时候发出了沉重的闷响,可以看得出其分量。 “对了,那位卢家财阀的大少爷今天和您特招进来的老师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冲突,是小琪看到的。” 桃子直接坐在了林泽的办公桌上,双脚竟然还能直接接触到地面,可以看得出她的腿有多长。 她说着就将从手机里接收到的照片传给了林泽。 林泽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之后不禁苦笑出声。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才来几天就碰到了学院最麻烦的几个刺儿头啊,李玲安到底给我介绍了个什么老师啊。” “既然是安安介绍的,那肯定不是普通人咯~” 桃子又伸手去林泽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些零食,直接开始吃了起来。 “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做,林姐。”桃子一边吃着薯片一边问道:“卢泰焕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虽然柴郡猫那边说这种情况可能几天之后就会好转,但他的姐姐卢恩熙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也就是说,要我们给个说法?”林泽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道。 “说法不至于啦,他姐姐人还不错,我接触过,应该只是担心弟弟来看一下,不过卢家财阀估计不会善罢甘休哦,门达罗萨大学在韩国的分院可能会受到影响。” 林泽思考着桃子的话语,手指轻轻摩挲着那记录着残暴一幕的照片。 “恩......反正怎么样都要给卢家说法,对吧?”林泽突然开口说道。 “算是吧,所以呢?”桃子嘴里咀嚼着薯片问道。 “那还不简单吗。”林泽站起身,转身走到窗边,居高临下俯瞰着整个学院小镇:“这么大座城市,刚建立好的学院总有管理不当的时候,失踪一两个学生也是很正常的。” 咔嚓—— 桃子将一把手枪上膛,摆在了桌上:“是这个意思吗?林姐?” “虽然我不担心你和尹琪,但是还是提醒你们一句,现在你们都是普通人,面对觉醒者,即便还只是一些半大的孩子,也不要掉以轻心。” “放心吧,林姐,你知道的.......”桃子咽下最后一口薯片,而后笑容逐渐变得微笑:“我最擅长做这个......” 此刻在公海之上,一艘无畏者的轮船正在缓缓驶向九耀学院。 金发的少女站在船头,双手紧握放在胸前,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 “恩熙小姐,为什么突然提前行程,也没有告知学院?” 无畏者天术小队的成员上前询问。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卢恩熙的脸上满是担忧。 那个从小就对下人呼来喝去,从没有把下人当做人来看的弟弟。 现在行事已经愈发跋扈。 不过曾经的他并非觉醒者,所以也没酿出什么大祸。 但一年多以前他突然觉醒了火系能力,而且还是五星。 这让他的性格愈发扭曲。 不仅仅开始虐杀下人,还对所有的普通人都产生了高人一等的感觉。 他开始觉得自己就是天命,觉醒者才是未来。 普通人全都应该是他们案板上的鱼肉。 但他一直很听姐姐的话,所以卢恩熙还能对他稍加管束。 可卢恩熙的工作也非常忙碌,本想让他也进入无畏者自己的小队。 但家族却说什么也要让他进入这所九耀学院。 一旦让卢泰焕脱离了自己的掌控.....那会发生什么事卢恩熙都不奇怪。 果然,这才两个月,就传来了出事的消息。 不过卢恩熙本以为会接到卢泰焕杀了人之类的消息。 她也已经做好准备,不会偏袒自己的这个弟弟,是时候让他受到一些教训了。 可结果却是卢泰焕陷入了植物人状态。 “......恩熙小姐,我们还是尽量要避免和学院产生争执。” 那名下属看着卢恩熙脸上的担忧,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卢恩熙踌躇半天之后说道:“我....自有分寸。” 头顶的乌云密布成团,压得人喘不过气。 海面上浪涛翻涌,船只在浪尖和波谷间起伏。 九耀学院的轮廓在暗沉的云层下若隐若现。 岛屿的轮廓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风暴的降临。 暴雨前的腥咸气息充斥鼻腔,海水拍打船体的节奏愈发狂躁。 卢恩熙的内心也愈发不安起来。 。m. 第424章 执行者 焱煌分院治疗中心内。 卢泰焕依然保持着呆滞的状态,他的意识一直保持清醒,已经在黑暗之中哭泣了许久。 现在终于视觉恢复了一些,但身体依旧没有任何感觉,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窗外的雷云在积蓄,卢泰焕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似乎是要印证他的这种恐惧。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卢泰焕想尖叫,可什么也做不到。 还好。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身材非常不错的护士。 她戴着口罩,似乎是来给自己换药的。 “卢泰焕同学,你感觉还好吗?” 护士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妈的。 这女人真骚,声音也这么诱惑。 感觉不到觉醒异能。 他妈的,又是一个下贱的普通人。 要是老子现在能动,现在就办了她,真想听听她的哭声,惨叫声,哈哈哈哈哈。 没事,很快老子就能恢复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应该是和自己的觉醒异能有关。 等老子恢复了第一件事就是去把那只母狗从寝室里拖出来,老子要把她绑起来好好收拾,让她一辈子都只能学狗叫。 哈哈哈哈哈,他妈的,这破身体,怎么连兴奋都做不到,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在给她换药的护士的胸脯。 那傲人的风景线让他的眼睛完全没法挪开视线。 但很快,卢泰焕发现不对劲了。 这女人......在做什么。 她正在用注射器往输液袋里注射某种液体。 等等,等等!那液体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的感知能力恢复了? 虽然是好事,但我的身体还不能动。 等一下!她在干嘛! 那是水银啊!! 这个贱人!牲畜!母狗!在给我的输液袋里灌水银!! “小坏蛋,我可比你大好几岁呢,对待姐姐,用这么下流的眼神合适吗?” 护士注射完了水银之后,慢慢凑近卢泰焕,她眼神轻挑,就这样注视着卢泰焕。 观察着他那从蒙蔽再到愤怒最后到绝望和恐惧的双眸。 护士痴迷的注视着他的表情变化:从最初的愤怒,到突然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时的恐慌,最后彻底的绝望在他眼里晕开。 "…对嘛,这才对。“她用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骨,”就是这种眼神。 水银顺着输液管流淌,一滴一滴注入卢泰焕的血管。 他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冰冷从手臂蔓延至全身。 护士站在一旁,欣赏着他痛苦的表情。 水银在血管中扩散,卢泰焕的手臂开始出现肿胀。 剧痛从血管深处传来,但他连叫喊都发不出。 浑蛋!浑蛋!为什么!为什么这种时候痛觉恢复了!为什么!啊啊啊!好难受!好难受!! 母狗!你这只下贱的母狗!我要让你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 我要凌辱你!我要让一百个人撕烂你的身体!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姐姐....姐姐!救我....救我啊!! 救我.....我错了....姐姐!! 水银在卢泰焕的血管中蔓延,他的手臂开始发青。 护士站在床边,冷静地记录着每一个细节。 卢泰焕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球开始上翻。 终于,他的一切感知都恢复了。 催动力量....催动力量....必须 必须....让这条母.....狗.....下贱的 姐姐.......我想.....回家 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最后一丝生命从眼中流逝。 护士伸手合上他的眼睛,戴上手套开始处理现场。 她动作娴熟地拔掉输液管,用棉球擦拭针孔处的血迹。 输液袋和注射器被装进特制的密封袋,然后放入她的医疗箱底层。 黑色的裹尸袋被,护士将卢泰焕的尸体塞了进去。 她检查了一遍拉链,确保密封完好。 窗外传来阵阵雷声,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她走到窗边,将裹尸袋从五楼推了下去。 就在裹尸袋即将落地的瞬间,一个黑影无声地接住了它。 尹琪将裹尸袋背在肩上,身形敏捷地闪过监控死角。 她的动作如同猫科动物,每一步都经过精确计算。 暴雨前的海风裹挟着腥咸的气息。 尹琪避开街道的灯光,穿过学院小镇后方的树林,绕开了焱煌分院隔壁的叱霆分院。 她对这条路很熟悉,即使在黑暗中也能准确找到方向。 远处的海浪声越来越清晰。 尹琪走上一条隐蔽的山路,通向悬崖边的一个隐秘海湾。 这里是学院的秘密处理场,从建立之初就考虑到了可能会出现的无数"意外死亡"。 那些“意外”最终都会被送到这里。 砰—— 将裹尸袋扔到地上之后,尹琪也放下了自己提着的工具箱。 光是扔进大海还不够。 还必须做一些处理。 而这个工具箱里有着一整套可以让她将这具尸体拆得连百草堂的仵作都验不出真身的专业工具。 可就在她准备要动手的时候。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尹琪瞬间警觉,手放在了腰间的枪套上。 “......请不要动。”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从脚步判断,来的应该有二十多人。 而且都是觉醒者。 尹琪叹了口气,而后手慢慢离开了枪套,她慢慢举起双手站起来,转身面向来人。 卢恩熙的手中握着一把镶嵌了红色宝石的权杖,雷鸣在天际响起,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卢恩熙那略微有些疲惫的脸庞。 “.......您是学院的工作人员吗?” 卢恩熙提问,她身边的无畏者精英小队成员也进入了境界姿态。 【小琪?什么情况?】耳机里传来了桃子的声音。 “我暴露了,天术陆恩熙提前来到了学院,还带来了无畏者精英小队成员。” 【......哈哈哈哈哈,小琪你运气背到家了,看来是被将了一军啊,卢恩熙居然提前出发,而且还从学院后方上了岛】 “.....雪姐,你能帮忙吗?如果不能,我就算是死了,也会化作灵魂去把你偷偷藏起来的那些布丁给吃了。” 【唉~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我已经就位了.......】 与此同时 桃子在相当遥远的一座建筑顶部架起了一把大到夸张的反器材狙击枪。 透过瞄准镜,她正看着卢恩熙。 “放心吧小琪,如果卢恩熙真的要动手,我会........” 可就在这瞬间,卢恩熙慢慢转过头,看向了桃子。 “真是....不得了的洞察力啊,这就是精神系觉醒者吗......抱歉啊.....小琪,姐姐我现在....全身都动不了了.......” 这句话传到尹琪耳中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桃子指望不上了。 卢恩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尹琪。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那张美丽但却十分疲惫的脸庞。 她停在裹尸袋前:“这是什么? 尹琪维持着冷漠:"垃圾。 她站在裹尸袋前,试图挡住卢恩熙的视线。 "请让我看看。“卢恩熙的语气不容拒绝。 "这是学院的东西。 尹琪声音平稳:"卢恩熙小姐,你带着私人武装擅闯学院领地,已经违反了规定,还请您去学院长和理事会那里提交正式拜访手续。 卢恩熙没有回应。 她抬起手,一股无形的重力瞬间将尹琪压倒在地。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重力.....这就是她的觉醒异能吗 卢恩熙走到裹尸袋前,指尖轻轻滑过拉链。 裹尸袋缓缓打开,露出里面惨白的面容。 不,不要是他 那张与她如此相似的脸,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那些手臂上密布的青紫血管……雷声在头顶炸响,照亮了她悲伤的表情。 “.......水银。” 她的手指划过弟弟青白色的皮肤。 “......做得真够绝呢,学院。” “卢恩熙小姐......”尹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更加强大的力量把她压得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您的弟弟.....违反了学院规定,造成了十分.....恶劣的.....事件......” 暴雨在此刻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脸上,与泪水混在一起。 但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是悲伤,而是燃烧着刺骨的寒意。 “我知道啊.....我知道....他就是个人渣,彻头彻尾的人渣啊.....但是我.....我没办法看他就这样死得像个垃圾啊......” "他是我弟弟.......我的家人 卢恩熙的声音无比悲伤和绝望:"而你们,把他变成了一堆需要处理的'垃圾'......我明明应该感谢你们......这种给家族蒙羞的败类.....可是不行啊 她微微转头,脸上挂着泪水和雨水看向了尹琪。 “......真的很抱歉...我得把你带出这座岛......把你带回我的祖国.....我的家族需要给个交代.....” “......你没有资格从这里带走任何人。” 尹琪的手拼命摸向腰间。 但那股重力实在太大了。 如果这女人有这个意思,或许我早已经粉身碎骨。 “......我必须要带你回去,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家族.....需要一个.......交代,一场审判......” 她啜泣着说道:“.......安心吧,只是一个流程,我不会让你的生命受到威胁。” 而后她转身对自己带来的下属说道。 “把她带上.....立刻离开这座岛。” 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一道炸雷响起。 而后黑暗之中,一抹身影站在了卢恩熙的身后。 这瞬间,卢恩熙似乎感觉到了死亡已经接触到了她的后背。 几乎没有做任何的思考,卢恩熙猛地催动力量。 巨大的压力之下,身后的那高大的身影却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她颤抖着慢慢往后退了几步。 恐惧不断在心里蔓延。 等等......怎么可能 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天术小队的成员都瞪大了眼睛。 借着刚才那道闪电,他们比卢恩熙更快地看清了此刻站在她身后的那个身影 卢恩熙一步一步后退,死死地握着权杖,最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 “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 照亮了那身影周身森白色的骸骨。 “......天启兽。” 。m. 第425章 审判,由我执行 一小时之前 监狱深处,一间独立的研究室内。 虽然空间不大,但配备了完整的实验设施:量子分析仪、生物扫描器、灵魂波动检测装置……每一件仪器都在持续运转,发出规律的运作声。 “这可是偃师留下的宝贵财产,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扔掉哦,主人。” 因为霜冉的嘱咐,所以姜槐把偃师几个地下据点的实验室基本都给霜冉搬到了这里。 毕竟这些东西对于霜冉来说,也算是偃师留给她的珍贵遗物了吧。 霜冉穿着白色研究员大褂,里面是水系分院渊海的青蓝色制服。 "为什么要穿制服?“姜槐注视着她的装扮。 "离开家乡后就没上过学呢 霜冉调试着终端:”作为镜魔的时候,观察过人类的教学方式,很新颖呢~大家坐在一个房间里听课,虽然没办法真的进入教室去听课,但还是想尝试一下这种氛围感嘛 姜槐想起了希洛克族的世界,那片永恒的冰原,也是霜冉的家乡。 "你们那里没有学校这种机构吗? "有的。“霜冉一边操作着平板终端一边说道:”但那里的学校只为了让学生适应严酷的生存环境。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终端边缘,"整个世界都被冰雪覆盖,物资极度匮乏。为了让希洛克族的水晶体内核存活得更久……我们必须不断通过战斗来夺取资源,而且啊,我也没有体验过学校生活 姜槐想起了霜冉的身份。 希洛克的公主殿下,想必也很难体会到普通学生的生活吧。 霜冉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她的手臂挽住姜槐,指尖隔着白大褂传来温度。 她引导着姜槐来到实验台前,胸口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手臂。 “好啦好啦!不要再去探究人家的过去了,主人,来看这个。” 球形机械装置悬浮在实验台中央,蓝色能量场将岳秦山的灵魂包裹其中。 “可以说明一下现在岳老师的情况吗?”姜槐问道。 霜冉纤细的手指在终端上飞快滑动,各种复杂的数据流在半空中。 "根据量子波形分析,灵魂容器目前处于亚稳态。能量场波动在4.3%以内,属于可控范围。 她调出一组三维投影:"但其中寄宿的灵魂依然表现出极强的抗性。 投影显示出球形装置内部结构。蓝色能量丝线缠绕着中央的暗影——那是被压缩的灵魂实体。 “还好偃师有专门收集过卡塔尔文明的科技信息,不然我连分析这球形机械体都做不到。” "主人你看这个数据。 霜冉指向一串跳动的符号:"灵魂波动频率维持在θ-δ区间,但每隔3600秒就会出现一次异常峰值。这表明他在不断尝试突破容器的量子约束。 她切换到另一个界面:"我使用了希洛克的科技改良了球形机械体的灵魂收容装置。在我的世界,这种技术被用来维持水晶体内核的稳定。但人类灵魂的复杂程度远超预期。 姜槐注意到投影中的能量场出现细微波动。 霜冉立即调整了几个参数:“别担心主人,只是正常的能量脉冲。容器的k-λ防护层可以吸收这种程度的波动。 她的手指轻点终端,一张复杂的公式:”根据现有数据,我们需要至少72小时才能完成第一阶段的灵魂剥离。这个过程必须精确控制,否则会导致灵魂结构崩溃。 其实姜槐从第一句话开始就跟不上了。 但他很喜欢看着平时不正经的涩狐狸此刻严肃认真的样子。 不得不说,她穿白大褂说这些话的时候,真有一种强烈的反差感,要是现在自己欺负她,她会不会 啪—— 霜冉的尾巴轻轻拍了一下姜槐的后背。 “主~人,人家在和您说正事哦~请认真一些。” “恩.....抱歉,是我唐突了。”姜槐咳嗽了两声,赶紧驱散了自己奇怪的想法。 "目前最困难的是……“霜冉放大了灵魂波形图,”他的意识异常清醒。普通人的灵魂被约束后会进入混沌状态,但他始终保持着极高的意识活跃度,而且对剥离和重塑肉身产生了极强的排斥性,这种情况下强行剥离的风险非常高…… “恩.....翻译过来就是说,岳老师的灵魂并不愿意离开这个机械体?”姜槐做了一个大概的总结。 霜冉轻轻一挥手,所有的数据图都一并收束。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咯,虽然陆晚吟也化作燃烛者来尝试过,但你们那位长辈真的是倔脾气啊,晚吟每次过来都要和他大吵一架。” 一想到燃烛者捧着球形机械体和里面岳秦山的灵魂吵架的场景,姜槐就有些想笑。 “总之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技术,而在于岳老师本身的意志,对吗。” 姜槐问道。 “是咯~所以这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啦~”霜冉靠在操作台前看着姜槐。 刚才学者的那种严肃认真荡然无存,此刻的眼里满是情愫。 “所以,主人您刚才想对人家做什么?” “.....我觉得你就穿这件白大褂,搭配制服,也挺不错的。”姜槐笑着说道。 “.......您可真是......变态呢。” 就在两人逐渐靠近的时候,姜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抱歉,接个电话。” 在霜冉极度不满的眼神注视之下,姜槐拿出了手机,却发现来电号码居然是钟芸芸。 莫非她又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姜槐接起了电话。 【姜,姜老师.......】 “怎么了?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不,不是.......您,您知道我在学院很多地方都私自设置了一些自己改装的监控,对吗?】 “恩,怎么,被人发现了?”姜槐知道,私自设立监控这种事如果被学院发现,那将会是一件非常严重的违规行为。 【没有被发现......但,但是我刚刚看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比如说?” 【......我,我在卢泰焕的病房窗外也设置了监控.......刚才我看到.......】 “等等,你为什么会在那种地方设置监控。” 姜槐的话让钟芸芸显得更加紧张了。 【我.....我我只是.......】 “你想杀了卢泰焕,所以才会设置监控找寻最好的时机,对吗?” 钟芸芸沉默了,而后也不知道是自暴自弃了一般说道。 【......是,老师,我正是这样想的】 姜槐皱了皱眉,但不等他说什么,电话那头钟芸芸继续说道。 【但是我想和您说的不是这个........刚才我从监控看到,有,有一名护士.......】 【她进入了卢泰焕的房间,给他注射了某种液体,然后......把卢泰焕装进了裹尸布,从窗口扔了下去......】 姜槐愣住了。 在九耀学院,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虽然自己之前也对卢泰焕起了杀心,但和陵川导师的对练让姜槐被打了个清醒。 但不是打消了杀意。 而是这种事不能在学院里做。 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让为自己担保的夜魔巡游陷入两难的境地。 但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被装进了裹尸布,还从窗口扔了下去,也就是说卢泰焕已经死了,杀手想要处理尸体,楼下一定会有人接应。 “钟芸芸,你知道之后这些人做了什么吗?” 【我的监控.....只在分院范围内,但,但是我最后看到那个背着裹尸袋的人离开了炎煌分院,朝着叱霆分院的方向去了】 姜槐开始思考,这些人要处理尸体,而且是大家族财阀的大少爷的尸体。 绝对会想避开所有人的目光。 也就是说,不仅仅是炎煌分院。 其他所有官方机构他们都会避开。 姜槐朝着霜冉打了个自己先走了的手势,然后在霜冉骂骂咧咧之下离开了监狱。 回到房间的姜槐立刻打开了终端地图,炎煌分院位于这座小岛的西南边。 而叱霆分院位于焱煌分院西北方向的位置。 对方的目的地一定不会是叱霆分院,而更东边就是玄武军的驻地。 暂时不排除会不会是玄武军的人派出的杀手,但对方更有可能会选择一个掩人耳目的位置处理尸体。 他一边出了门一边滑动终端。 最终看到了还在建设中,目前空无一物的小岛后方海岸。 先去附近感知一下吧。 这么想着,姜槐以极快的速度穿行在学院小镇内。 头顶的暴雨已经开始倾盆而下,整座小岛都被笼罩在了一层雨幕之中。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但姜槐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或许这些人就和自己追查的观测者有关? 这种想法在姜槐脑中升起,虽然很牵强,可姜槐无论如何也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他穿行于滂沱暴雨之中,不靠着视觉,而是竭尽全力张开虫母的支配者力量,去感知附近所有的生命体。 终于,在海岸附近,他感知到了几个十分强大的能量源。 十五名四星上位觉醒者,而且对异能的掌控非常熟练,其中还有几名五星觉醒者。 甚至还有一名六星觉醒者。 没错,就在海岸边。 但自己就这样冲过去会不会有些太冒失了.......毕竟身份不能就这样暴露,否则以后行事会很不方便。 就在这时候,姜槐想到了什么。 没错,自己不是有一个现成的身份吗 回到现在。 暴雨倾泻在百骸的骨架上,每一滴雨水击打在森白骨骼上都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具高达三米多的骸骨巨人矗立在雨幕中,雨水顺着肋骨的弧度流淌而下,在体表形成细密的水帘。 头甲之下,幽蓝的火焰在眼眶中舞动,即使在瓢泼大雨中也未熄灭。 卢恩熙跌坐在泥泞的地面上,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襟。 她的瞳孔收缩,喉咙发紧。 这就是天启兽,那个连核心领主都可以践踏的存在。 周围的无畏者精锐们握紧了武器,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他们都清楚天启兽的恐怖实力。 “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卢恩熙用颤抖的声音询问,她浑身都被雨水淋湿,头发凌乱,声音也几乎要隐入暴雨之中。 百骸一步一步走向卢恩熙,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人类.......】 它的声音无比沙哑,每一个字都仿佛是印刻在了卢恩熙的脑子里。 【有罪.......!】它的手缓缓抬起,指了指尹琪身旁的那个裹尸袋。 这一声怒吼吓得几个无畏者的觉醒者差点和卢恩熙一样跌坐在地上。 【审判......由我........执行】 卢恩熙已经快要绝望了。 自己的弟弟.....有罪。 是被天启兽亲自审判为有罪的存在 不过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倒不如说,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所以......您,您的意思是,这就是交代吗?” 卢恩熙鼓起勇气问道,作为卢家财阀的长女,她必须要为家族次子遇害给出一个交代。 作为一名姐姐,她也很同情自己的弟弟,也想要查明真相。 但是作为一个人.......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可能会做出一些什么事。 “可以告诉我......他的罪行吗?”卢恩熙认命一般低着头问道。 尹琪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语气淡漠地说道:“多次破坏校规,参与多起暴力事件,聚众凌辱轮x女学生,受害人数目前已知就有七名,全是非觉醒者的普通女学生,还需要其他证据吗,视频和照片。” “......可以的话,请发送到我的终端......” 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去看。 但是.......家族必须要证据。 “我会的,卢恩熙小姐,这件事本来我们也想与您商量,但考虑到现在已经有多名学生受害,上面给我们的压力也很大。” 尹琪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百骸,就这样站在百骸身边对卢恩熙说道。 “对于此次我方采取的行为,再次向您道歉。” 卢恩熙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任由暴雨冲刷着自己的身体,而后转身说道。 “.....回去吧。” 之后她便带领着无畏者天术小队成员乘上了来时的船,消失在了漆黑如墨的浪涛之中。 “呼。” 尹琪松了一口气,她手指按着耳朵里的耳机有气无力地说道。 “危机解除。” 【知道啦~我这边都看到啦,不过真不得了啊,那东西居然会出现诶】 “......它听得到耳机里的声音,雪姐,你小声点。” 姜槐的确是听得很清楚,但被人称呼为那东西.....还是有些尴尬啊。 【.......】 百骸慢慢转过身体,无声地凝视着那娇小的少女。 “今天的事儿多谢了,不过接下来我还是得把工作处理干净。” 说着她踢了一脚身旁的裹尸布。 “或者说,你能不能帮我节省一点时间,把它吃了?” 【........】 吃你妹啊,这是把我当啥了。 但百骸还是抬起了手,黑暗开始在裹尸布上蔓延开来,最后将其完全吞噬,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真是方便的能力啊。”尹琪完全没有任何惊讶的感觉。 她捡起了地上的工具箱,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无畏者的人也看到了,估计明天就会传遍整个世界,不介意的话,去找学院长聊聊吧。” 在离开之前,她又回头看了百骸一眼:“顺便啊,你不用压着嗓子说话,挺搞笑的,就这样。” 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百骸沉默良久说了一个字。 【靠】 。m. 第426章 夜谈 林泽的指尖轻轻划过办公桌边缘,她关了电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具身体真是脆弱,才工作两天两夜就感到疲惫了。” 不过这种感觉也很有趣 她摘下眼镜,纤长的手指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白衬衫下起伏的曲线若隐若现,被黑色西装裤包裹的修长的双腿交叠。 突然,房间陷入完全的黑暗。 林泽微微愣了愣,在黑暗中,她仍旧保持着微笑。 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后,她走向了门口的电灯开关。 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恩.....让我想想啊,这些电器类东西要是出问题要怎么办才好呢,想起来了,要重启,再打开。” 啪嗒,啪嗒—— 林泽反复按着开关,但头灯都没有任何灯光复明。 "真是麻烦啊,"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这种时候该找谁来修理呢?联系工程部吧。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那东西 那个庞大的骸骨生物。 森白色的骨甲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那足足有三米多高的怪物就站在她的办公桌前。 林泽脸上依然保持着淡然的微笑,她背着手上下打量着百骸。 “恩.....” 然后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可能不对,于是装模作样地把双手捂在嘴边。 “呜啊~怪物,我要被袭击了。” 【人类.......】 骸骨幽幽开口。 【你并不惧怕吾......对吗】 林泽缓缓摇了摇头:“怕啊,毕竟你都跑到我办公室来袭击我了。” 【吾并非来袭击你......】 百骸声音依旧低沉,它看着装模作样的女人,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感觉。 “那你是来帮我修电灯的吗?” 林泽又把手背到了身后,似乎是真的一点惧意也没有。 【你为何不惧怕吾】 “你能先帮我把电灯修一下吗?说实话,我现在在黑暗里不太能看清东西。” 林泽笑着问道。 【........好】百骸认命了。 他巨大的骨甲手指轻轻挥了挥,将这房间的光芒吞噬的黑暗缓缓散去。 “厉害厉害,和变戏法一样。”林泽轻轻拍着手。 【不要试图挑衅我!人类!】 百骸用愤怒的声音对着林泽吼道。 “是真的在夸你,别生气。”林泽笑着说道:“你瞧,我就修不好这电灯,但你就可以。” 【因为这灯就是我给你弄坏的啊!】 “哈哈哈,你瞧,这样说话是不是轻松多了?” 百骸放弃了,它不再试图去跟上这女人的思路。 【你为何不惧怕吾,你真的知道吾是谁吗?】 “你这问题真奇怪。”林泽也不正面回答,而是走向了柜子,她打开柜子,翻找了一下,然后拿出了一个和百骸一模一样的玩具。 女人按了一下那玩具的背后,百骸的玩具立刻用十分低沉且沙哑的声音说道。 【既是天启,也是毁灭.......兽潮,必须被歼灭!】 百骸身体颤抖了一下。 妈的,好他妈中二......好羞耻。 “这可是第一批限量典藏版,我可是托人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 她又按了一下开关。 【骸骨风暴!将吞噬一切!嘿嘿嘿嘿嘿嘿!人类,不要阻挡在吾之道路之前!否则,吾会将你们一并碾碎!!】 “一共一百二十句不重复语音,钛合金机身,所有关节可动,还附赠歼灭形态外置装甲,可惜,这版本太老了,没有那个长翅膀的恶魔形态,我给你听我最喜欢的一句语音。” 【吾!即是毁灭的化身!吾!亦是人类的天启!吾.......】 【够,够了!别,别再让那东西发出声音了!】 百骸实在是受不了了,它猛地抬手,黑暗瞬间吞噬了林泽手中的玩具。 “啊.....要五万多块呢,你就这也给我弄没了啊,那没办法了,只有给你看我的最新珍藏了,百骸和燃烛者以及碎星的超超超绝版......” 【我....我会赔你的,所以现在不要再摆弄那些东西了!】 百骸第一次在心里骂杜轻鸿。 你可没告诉我提取了我的声音之后,会合成这种让人羞愧到钻地的台词啊!! “那给你看这个,百骸大战地穴领主,这可是最受欢迎的一集,销量都破千万了,我这个是第一版哦,未删减版,带血的。” 【你,你先坐沙发上!别动!听我说!】 百骸有些忍不住了,这女人怎么回事啊!?脑子不正常吗?! 林泽有些委屈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可以去泡杯咖啡吗?” 【不可以!你现在就坐那儿,不准动,听我说完!】 “好啦好啦,放松点,不逗你了,说吧,你来做什么。” 【我来......不对,是我在问你问题,卢泰焕,是你叫人处理的吗】 林泽靠在沙发上,双腿轻轻交叠。 “是啊,毕竟严重违反校规,并且伤害了多名女同学,这种罪行基本可以判死刑了吧?” 【......为何你的手下都对我没有任何惧意,你们知道我的事情吗?】 “那就不得不给你看我收藏的大型纪录片,百骸传奇了,我去找给你。” 【你坐好!别动!】 “那你自己去找,就在我办公桌第二个抽屉。” 【恩....第二个抽屉....卧槽,不对!我不是来看这些的,你们到底是谁!?】 “我叫林泽,是九耀学院的学院长。” 林泽依然保持着微笑。 【另外两个人呢?】 姜槐没有漏掉那个下手的护士,也就是之后的那名狙击手,虽然距离很远,但姜槐清楚地感知到了她的存在。 “我的贴身保镖兼妹妹哦。” 【.....别把我当傻子】 “放心,没有人把你当傻子,倒不如说,你就这样直挺挺闯进我的办公室来质问我,是在把我当傻子吗?” 百骸沉默了,良久它摇了摇头。 【不,我只想知道你们是否和我所追寻的敌人有关】 “所以你的敌人是?” 【.....兽】 “当然,英雄百骸,天启者,兽潮毁灭者的敌人当然是兽,能说得具体一些吗?” 【........】 百骸沉默了。 “原来如此,不是不想告诉我,而是不能告诉我,一旦告诉了我,便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对吗?或者说,可能会发生什么事?” 这女人就像是预言家一般,完全看透了百骸的想法,也预判到了百骸之后会说的话。 的确,百骸本来就怀疑这学院和那只蝴蝶有什么关系。 学院长亲自下令杀害学员,这样的事怎么看也不正常。 当然,也可能是她的行事风格便是如此,但自己总要弄清楚真相。 可又不能直接把蝴蝶的事告诉她。 “放松,天启者,我是你的超级粉丝,所以我会帮助你的。” 【你的意思是,要和我结盟?】 “你不是夜魔巡游的后台吗?夜魔巡游安插了好几名学员,甚至一个老师在我们学院,按常理来说,我们已经是合作伙伴了,对吧?” 【告诉我这所学院的真相,你们是否有事情瞒着所有人】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你在担心的事或许也会发生在我身上,所以咱们就连交换情报也做不到,我说得对吗?” 百骸觉得这女人真的太奇怪了,但又感觉不到她身上有任何的恶意。 就好像是一个长辈在逗孩子,不对,是用某种话语开导孩子一般。 “换个角度想,百骸先生,你会来到这里,证明你怀疑这所学院和兽有关,有没有一种可能,并不是学院和兽有关,而是这里的其他东西和兽有关,学院则是另一种监视手段?” 这些信息很好地传入到了百骸的脑子里。 她用很巧妙的方式避开了会直接暴露让那只蝴蝶察觉到的情况,将一些情况间接告诉了百骸。 【我需要你全力支援夜魔巡游在这里的行动】 百骸说道。 “我会有什么好处吗?百骸先生。” 林泽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微笑着看向百骸:“您才是夜魔巡游的后台,而我是门达罗萨主院的一名教授,您和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也没有利益关系,我为什么要协助您呢?” 【我会为你扫清一些麻烦,从今晚的事情来看,你们并非手眼通天,仅仅一个无畏者的精英小队队长就差点带走你的......妹妹】 “的确,这一点是我疏忽了,卢恩熙小姐的超强精神感应力让我忽略了这一点。” 【所以,你会需要百骸,需要天启者,需要一个英雄......站在学院这一边,如果你不是我的敌人,如果你不是兽的追随者,那就证明给我看,林院长】 林泽一只手轻轻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恩,怎么办好呢,你说不能追随兽,但其实你也是一只兽啊。” 【......至少我目前,不会伤害人类】 “可以哦,我答应你,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人类......不要贪得无厌】 自己的提议已经非常丰厚了,一旦学院有了天启者的助阵,那九耀的地位在整个世界将会被无限拔高。 “拜托拜托啦,就一个条件~” 【......你说】 “你能不能表演一下那个,就是那个!” 靠 百骸觉得这女人好像在耍自己,但没办法,她并不是一个能被恐吓到的角色。 尽管百骸在她身上感觉不到任何能量,她并非觉醒者,也绝非是什么兽。 就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细胳膊细腿儿,缺乏锻炼,典型的办公室宅女。 或许林绮坐在轮椅上手里拿块板砖都能砸死她。 但就是这样一个纤细的女人,却让百骸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人类,不要阻挡在吾之道路之前!否则,吾会将你们一并碾碎!!】 “就是这种感觉,没错没错,果然本尊说出来才有意思。” 林泽一边拍手一边保持微笑。 但她的笑容明显看上去更阴险了一些。 这个女人......好烦啊。 【满足了吗,人类,不要再试图激怒我】 “当然,非常满足,你去吧,具体需要我帮你做什么,我需要你帮我做什么,就交给夜魔巡游的人来谈了,是这个意思吗?” 【是】 “那就.....晚安了,百骸先生。” 林泽走到窗边,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百骸一步一步走到窗边,窗外仍旧狂风暴雨,但女人的脸色却平静如水。 【你真的只是一个学院教授吗?】 “如假包换。” 【.......】 百骸最后不再言语,总觉得在这女人面前说过错多。 于是它化作了黑暗,消失在了狂风暴雨之中。 “真不错啊,这黑暗形态,看来又可以收集新玩具了。” 林泽看着消散的黑暗微笑着说道。 。m. 第427章 禁闭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姜槐就来到了行政楼,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后被通知林院长同意和他见面。 他这才被工作人员领着进入了行政大楼。 毕竟这里就算是教师的id卡也刷不开。 进入办公室后,姜槐看到林泽躺在沙发上,用西装外套搭着身体似乎还在睡觉。 秘书提醒姜槐,林泽已经两天没睡觉了,让她稍微再睡会儿吧,然后就离开了。 “她没有自己的宿舍吗?”姜槐不由地自言自语吐槽起来。 昨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的办公室挺乱的,衣服也到处乱扔,顺路瞥了一眼浴室,更是惨不忍睹。 换下来没洗的裤子,衣服,甚至还有内衣和丝袜都堆在洗衣篮里。 “......” 姜槐离开浴室,林泽似乎还在睡觉。 现在时间是早上6点,距离上课还有2个小时。 他叹了口气,然后开始帮林泽收拾办公室。 漫画书,杂志,dvd,玩具,烟头,烟灰,啤酒罐,还有散落的文件。 一并将其收整归纳后,他犹豫到底要不要进浴室。 某种角度来说姜槐是有洁癖的,他的公寓收拾的十分干净。 就沈安安把他心脏掏出来那一次,他拖地拖了二十多次,装了自己心脏的那个垃圾桶也直接扔了,沙发因为没办法,所以消毒十多次之后套了一个沙发套。 简直就像真的在处理杀人现场。 最后他坐立难安,林泽也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明明自己专门起这么早就是为了来和她谈合作的事。 结果这厮 不过刚才给她收拾文件的时候也看到了,这里的事务太繁杂了,而林泽几乎是事无巨细,什么事情都在自己操办。 这到底是对下属不放心呢,还是已经养成了这种习惯呢。 但长此以往身体肯定是遭不住的。 于是他下定决心,走进浴室,把林泽换下来的衣服那些全都扔进了洗衣机,内衣和丝袜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算戴上手套手洗。 洗干净晾好之后,已经过去了一小时。 “.....真是,脏到让我看不下去了。” 姜槐又戴上了口罩,然后开始打扫浴室,打扫完浴室又开始打扫办公室。 最后又是40分钟过去了,林泽终于醒了过来。 在看到正跪在地上仔细擦拭那一小块烟灰污渍的时候,林泽揉了揉眼睛。 “不是说了我的办公室不需要保洁人员吗。” 她的表情懵懵懂懂,明显是还没睡醒的样子。 原本扎成马尾的头发此刻也披散在肩头,看上去十分凌乱。 那因为睡觉而解开的两颗衬衣纽扣也让她的锁骨暴露无遗。 当然,林泽的发育有点 所以没什么好看的。 姜槐站起身,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林泽。 “林院长,是我。” 他摘下了口罩。 在看到是姜槐之后,林泽露出了傻乎乎的笑容。 “啊~是你啊,姜老师,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突然来给我打扫办公室了?” “......您作为一院之长,还请您务必注意个人卫生和房间整洁,这对学生和其他老师也会是一种表率。” 姜槐把抹布扔到一旁的水桶里,又摘掉了手套扔进了垃圾桶。 “没事没事,一般没人会来我的办公室,他们看不到的。” “......就是因为你如此散漫,所以这办公室才越来越脏,我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办公室也就几天前啊,没有这么乱啊。” “因为你来之前一天有人专门来打扫过~一般我的办公室一个月打扫一次。” 林泽说着朝着姜槐吐了吐舌头。 还没睡醒的林泽少了几分平日里那种大姐姐一般的从容。 现在的她就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对自己的邋遢生活进行着狡辩。 “认真听我说话,林院长!” “啊,是。” 林泽被姜槐吼了一句之后稍微坐直了身子。 “老师是一份神圣的工作!不仅仅是教书,还得育人!如果老师自身都品德不良,如何让学生信服!而你是所有老师的榜样,如果老师们看到院长都这样,他们又作何感想!?” “是.....非常抱歉,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林泽耷拉着脑袋,双手捏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脸上满是委屈。 “你真的有在反省吗?” “是,真的在反省,我下次一定不会让你进来的。” “你.......!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林院长!” “这个不用担心啦,我可是高薪阶层的上流女士~追求我的人可多了,说起来,姜老师,已经快到上课时间了哦。” 姜槐猛地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作为~老师,可不能给学生起一个坏头哦,迟到可不是好事哦~” “你你......我放学之后再来找你!” “找我?如果还是这件事的话,我不会放你进来的哦~” “谈合作!昨晚天启者来找你!忘了吗!” “哦~是那件事啊~好啊,出去的时候记得把垃圾袋都提下去扔了哦,顺便告诉秘书帮我买一份早饭,我再睡一会~” 姜槐骂骂咧咧跑出了林泽的办公室,自己一大早过来,结果成了义工。 为了报复,姜槐告诉秘书,今天林泽说她不吃饭了,不用给她买早饭,午饭也不用买了。 秘书听了之后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还对姜槐说了谢谢。 姜槐出了一口恶气。 她还得谢谢咱呢。 就这样用异样的身份在最后5分钟的时候赶到了教室。 可打开教室门,本来想喊一声同学们早的姜槐愣住了。 因为教室里人数寥寥。 就只有江晨,凛上白雪和钟芸芸。 因为卢泰焕已经死了,所以姜槐今天没有送钟芸芸上学,看她似乎也没被人找麻烦的样子。 所以现在问题就来到了其他人身上。 “......人呢?快上课了吧。” 姜槐疑惑的扫了一眼班级。 “姜老师。”江晨小声提醒姜槐:“今天是班长禁闭结束的日子,他们都去接班长了。” “什么情况,不就是关个禁闭吗,又不是坐牢出狱,她是哪儿来的黑帮老大姐啊,出个禁闭室还要人排队恭迎??” 姜槐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对林泽的气也一并撒了出来。 “老师,秦伶的情况有些特殊。”白雪站起身对姜槐说道:“她来班级第一天就告诉所有人,要么顺从她,要么就在实力上让她认可,所以现在那些去迎接她的人也都是被她收拾过的同学。” 也就是说,秦伶是典型的铁腕政策。 不过想想也对,连老师都敢揍的学生.......虽然白雪也出了手,但还有分寸。 真正让那老师还在住院的伤,估计还是秦伶造成的。 “在我的班级,不允许拉帮结派,更不允许私自斗殴!” 姜槐一拍桌子说道。 这一下吓得钟芸芸缩了缩身子。 白雪也觉得奇怪。 今天的姜老师好像格外暴躁啊。 “不用管他们吧,老师。”江晨说道:“反正他们也不是想来上课的,更不想接受老师的指导,第七班就是因为这些家伙名声才一塌糊涂。” “在我这里,所有学生都应该一视同仁!”姜槐看着江晨说道:“没有一个例外!你们都是学生!都应该度过一个难忘的学生生活!等你们进入社会,回首往事,也能昂首挺胸告诉所有人,我在九耀学院的生活非常开心!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我在九耀学院的同学,是最好的朋友!” 砰—— 他把教案砸在终端上,然后直接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姜老师,您去哪儿?” 白雪问道。 “去把你们最好的朋友都给带回来!” 焱煌分院的禁闭楼前,第七班的学生们挤成一团,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期待。 这座用来惩戒学生的建筑今天格外引人注目,因为他们“敬爱”的班长即将重获自由。 安颖雪的的胸口剧烈起伏,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轮廓令人心跳加速。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班长就要出来了.......那个变态老师…很快就会付出代价。 其他学生也都焦躁不安。 有人低声议论,有人来回踱步。 明明还没进入夏天,但禁闭楼散发出的热气让所有人都汗流浃背,校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马上就九点了。"那操控幼龙的男生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颤抖。 幼龙趴在他肩头,龙爪紧紧抓着他被汗水打湿的校服。 禁闭楼的热气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到极限。 安颖雪感觉每次呼吸都带来一阵热气,让她的喉咙十分干燥。 她知道其他同学也好不到哪去,但没人敢离开。 他们真的很喜欢秦岭吗? 不见得,但秦伶的实力让他们每个人都非常认可,不对,应该是惧怕。 明明是个学生,为什么会有那种可怕的异能。 九点将至,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嗡鸣。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禁闭楼门口的空气因为高温而扭曲,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安颖雪感觉自己的世界只剩下那个即将出现的身影,和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门后的黑暗中传来脚步声,缓慢而沉稳。 一道身影从黑暗中浮现。 她只穿着焱煌分院内衬制服,外套随意系在腰间,身高不过一米五,体型娇小得像个十四岁的少女,但那双眼睛——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眸子,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真是群废物。 秦伶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一脸的淡漠。 她冷冷扫视着面前的学生们。 虽然档案上写着她十七岁,但那张稚嫩的脸庞却和实际年龄不相符。 她转身面对禁闭楼,纤细的中指倨傲地竖起。 下一秒,烈焰如龙卷风般席卷整栋建筑。 温度瞬间飙升,空气都开始扭曲。 学生们畏惧地后退,有人已经开始发抖。 火焰消散后,禁闭楼依然岿然不动,连一点烟熏痕迹都没有留下。 "操x妈的狗屎防护。 秦伶甜美的童音吐出的字句宛如毒蛇的嘶鸣:"真让人反胃。 她转过身,脸上浮现出一个病态的笑容:"看到我出来了,为什么不笑呢? 恐惧在人群中蔓延。 安颖雪感觉自己的双腿在颤抖,但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不能惹怒班长,绝对不能。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直到整个空间回荡着干涩的笑声。 秦伶满意地点头,手指抚过被汗水浸湿的内衬。"这才对嘛,"她轻声说,声音甜美得令人作呕,"我的好同学们。 但突然之间,烈焰在空气中舞动,秦伶的身形瞬间出现在安颖雪面前。 纤细的手指掐住了那白皙的脖颈,指甲深深陷入柔嫩的肌肤。 "我被关禁闭的时候,你很开心吧? 秦伶甜美的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毕竟你刚刚笑得最开心了,那我是不是应该让你一直保持笑容呢? 安颖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喉咙被掐得生疼。 她想解释,但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秦伶掐得更紧了,指尖渗出的热度几乎要灼伤她的皮肤。 "我很愤怒,非常愤怒,但你却在笑,你却笑得那么开心。 秦伶的声音依然甜美,但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既然你这么喜欢笑,那我无论对你做什么,你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火焰在秦伶的指尖跳动,缓缓向安颖雪的嘴角靠近。 "让我帮你,永远保持微笑如何? 灼热的温度让安颖雪浑身发抖,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就在火焰即将触碰到安颖雪的瞬间,凌厉的刀锋迫使秦伶收回了手。 她转过身,目光落在凛上白雪修长而优雅的身体上。 "呵,我才进去几天,第七班就换了老大? 秦伶舔了舔嘴唇:"玩刀的,之前看你实力不错,还和我一起动手收拾了那废物老师,我才没找你麻烦。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想和我打一架? 她的声音依然甜美,但周身升腾的灼热气浪已经让空气开始扭曲。 “很抱歉,秦伶同学,我从来没有一天觉得我和你是一伙的,我也没有想成为任何人老大的意思。” 凛上白雪的长刀刀尖轻轻抵在地面,她的双眸冷漠地注视着秦伶。 “是吗......也就是单纯看我不顺眼,想找我麻烦?很有意思,正好,我现在很愤怒.......就拿你来发泄一下吧。” “你误会了,秦伶同学。”凛上白雪说着,慢慢收刀入鞘。 秦伶冷笑一声:“现在要求饶?太晚了吧,你可是对我动了刀了。” “我的意思是,要找你麻烦的人不是我。” 说罢,凛上白雪默默退到了一边,退到了一个男人的身后。 秦伶这才注意到那一直没说话的男人。 “浑身都散发着废物的气息,看你的穿着和打扮,是学校的人?嘻嘻,刚才可不是我先动手的哦,我只是在和自己的同学玩儿闹,是这个玩儿刀的先动手哦。” 姜槐冷漠地注视着秦伶。 这火元素异能,当真可怕。 现在是年龄小,要是再成长几年,接受系统的教育,怕是力量不会亚于一年半以前的杜老师。 “你好,秦岭同学,初次见面。”姜槐依旧保持着淡漠的神情说道:“我是第七班的新一任班主任,也是你的老师,姜槐。” 。m. 第428章 天空竞技场 秦伶那双闪烁着火焰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姜槐。 同样的,姜槐也在审视着眼前这小个子的实力。 体内的火元素异能浓度极高,看她刚才所汇聚的火焰风暴,刚好将整栋禁闭楼包裹其中。 所以她对力量的掌控应该也十分轻松。 也就是说,这孩子虽然觉醒时间不长,但已经是相当可怕的异能者,她或许缺乏的只有战斗经验。 “这样好吗?老师。”秦伶咧开嘴看着姜槐笑了笑。 “把自己的学生拿来当挡箭牌,自己在那儿说着大话,这还算是老师吗?” 或许秦伶是完全没感觉到姜槐的力量,她只以为姜槐是说服了凛上白雪,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而白雪则是面无表情冷若寒霜地说道:“我说的应该是华夏语吧,秦伶同学,找你有事的是姜老师,虽然我很想替他出手,但老师坚持要亲自和你聊聊。” 秦伶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用夸张的表情看着白雪。 “我没听错吧?这个废物,居然让你如此毕恭毕敬?难道说他在别的方面吸引了你?哈哈哈哈哈?难道是床上?也不奇怪,我早就看出了你是个荡妇。” 本以为凛上白雪会恼羞成怒,没想到她居然一脸的娇羞说道:“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也会接受的,毕竟是姜老师,倒不如说,我已经在朝着成为姜老师的新娘而努力了。” “......”秦伶直接给整无语了。 这女人有病吗? “你和我开玩笑吧?你看上这种废物了?想和他结婚?他在床上把你搞昏头了?” 白雪双手抱着佩刀,身体扭捏脸颊羞红。 “啊......我已经能想象到那个画面了......多说一点,秦伶同学.....再粗鲁一些也没关系,尽情描述我和姜老师的.....” “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槐听不下去了,他站到了白雪身前看着秦伶说道:“秦伶同学,你似乎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 秦伶冷笑着看向姜槐,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什么不可燃垃圾。 “我并非对我的实力自信,只是你们这些当老师的太过于废物,老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身体里的异能,连二星都不到吧?” “刚好二星,身体强化型觉醒者。”姜槐笑着说道。 对于如此不要脸的废物,秦伶也不想再废话了:“赶紧滚吧,你想当老师,和那些学生过家家,我不会管你,但别试图来招惹我。” 她朝着姜槐竖起中指:“否则,上一个老师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姜槐面色不改说道:“那我就要给你上第一堂课了,那就是不要太相信自己的直觉,真正的强者永远不会让自己锋芒毕露。” 轰—— 姜槐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秦伶身上迸发出了炙热的火焰。 那种火焰浓度,就连凛上白雪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她手握住刀柄,挡在姜槐身前。 其余的学生更是一步也不敢靠近。 “小心,姜老师,这是个疯子。” “没事。”姜槐扯了扯领带:“我遇到的最多的就是疯子。” “你很有种啊,废物老师,虽然你是个废柴教书的,但我喜欢你这种不怕死的性格,来吧,我会给你留条命的!” 就在秦伶要出手的瞬间,姜槐却摇了摇头:“稍微等一下。” 秦伶愣了一下,然后嗤笑道:“哈!?现在才要求饶!?哈哈哈哈哈,我才刚对你改观了一些啊!你如果怕了可以跪着去求你的炮友啊!让她来替你出战啊!” “炮,炮友!”白雪浑身一颤,然后双眼开始泛起爱心:“啊....啊~炮,炮友,我真的可以吗....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肚子里一定会充满老师的爱......” “打住打住!”姜槐怒声呵斥二人:“我说的等一下是因为在这里不行!” 秦伶歪了歪头:“啥意思?” “你也不想刚从禁闭室出来立刻又被送进去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秦伶越来越不明白姜槐的话了,但却对这个男人起了一种鄙视的心态。 说那么多不就是害怕吗? 姜槐的手指了指头顶。 那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反重力建筑。 “天空竞技场,我刚才已经申请了使用权,用途说明是指导赛。” 这句话一出口,秦伶身体颤抖了一下。 天空竞技场,学生是绝对无法单独申请到的高强度战斗场地。 在那里的每一场比赛基本都可以定义为对外开放的表演赛,所有分院都可以进行观摩。 所以人气非常高。 而且只有经过校领导董事会和院长的批准才可以使用,也就是说秦伶这种得不到学员和老师青睐的学生。 是绝对没可能使用那里的场地。 而且天空竞技场没有任何限制,只要不将人打死,其他随你,甚至精彩的比赛还会进行网络直播,给学院带来额外的收入。 迄今为止,最受关注的一场比赛是玄晖分院的墨羽和其导师的一场比赛。 两人鏖战两小时,最后墨羽以半招落败。 这场战斗虽然时间长,但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精彩,油管上的播放量已经破了两亿。 当然,姜槐知道那场比赛,而且也是自己给墨羽的建议,最好是打得难解难分最后再落败。 毕竟她的导师是传奇组织刀匠的首领阳正,六星上位暗系觉醒者,墨羽曾经用的刀都是出自她手。 虽然现在换了古刀寂灭,但墨羽仍旧对阳正锻造的刀十分赞誉。 这样打两小时,既然不输面子,也不会让人怀疑,很合理。 秦伶在听到天空竞技场的时候,双眼放光,她没想到,自己这种不良学生,竟然有机会能站在那个舞台,在全世界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 这对她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教书的......你没和我开玩笑吧?凭你,申请得到天空竞技场?”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放心,申请已经通过了。”姜槐笑着拿出文件展示在秦伶面前。 “那.....那好吧,我勉为其难,就在那儿收拾你!当着全世界的人!让大家都知道!你这个臭老师有多废物!” 噗哧。 姜槐没忍住笑了。 这个小萝莉在那儿用稚嫩的声音喊着臭老师什么的,完全没有什么杀气啊,反而还挺可爱。 “还等什么!现在就去啊!肘啊!” 她居然还因为太激动咬到了舌头? 看着她激动不已的样子,姜槐还是给她泼了凉水。 “不着急,定的时间是在下午放学之后,也就是黄金时段,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来观看这场指导赛。” “真,真的吗?!所有人!大家都会看到我的发挥吗!?都能看到我把你揍趴下吗?!” 虽然措辞让姜槐有些不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同时网络也会转播,这场比赛观看人数保守在一千万左右。” “一!!一一一千万!大家都会看到我的发挥!?” 这是个极度希望别人认同自己的学生啊。 她现在那层不良的伪装完全被祛除了。 只剩下了一个渴望向外界证明自己的孩子。 “喂,废柴老师,一定要等到放学之后吗?” 似乎是注意到了姜槐的目光,秦伶立刻又摆出了那种嚣张的态度。 “不能现在就去吗?!” “不能。”姜槐摇了摇头。 秦伶不爽地咂了咂嘴:“嘁,真是麻烦,行吧,我放学之后回来找你,所以.......” “你不能走。” 姜槐叫住了正欲转身离开的秦伶,对方愣了一下,随后恶狠狠的瞪着姜槐:“啥意思?找茬?还是你反悔了!?我告诉你!你要是骗我,我一定剥了你的皮!” “我没有骗你,但你也不能就这样离开。” 秦伶不明白姜槐话里的意思:“现在又不打,你想让我做啥?难道还想让我和那个痴女一样和你上床?!” “痴......痴女,上床,啊....~我,我是痴女吗....我....不行不行了...姜老师....!” “你先闭嘴......” 姜槐强迫自己无视旁边那明显已经有些不正常的凛上白雪。 “我要你和我回教室去上课,这里的所有人,现在都必须和我回去上课,而且我会给你们没个人记迟到,包括你,凛上同学,我应该说过让你不要跟来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秦伶就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你真是个白痴啊.......居然让我回去上课?你不应该关心一下今晚会被我怎么收拾吗!?” “今晚!?收拾!秦伶同学!不,不可以!你不可以!你还是小孩子!不可以和老师在床上.......” “啊?啊!?你给我闭嘴你这痴女!白痴!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谁是小孩子!?我和你同岁啊!你这胸大无脑的弱智女!” 白雪这一句话搞得秦伶都有些脸红了。 姜槐却没有退让:“如果你们不和我回去上课,我就立刻取消天空竞技场的预订,如果你觉得无所谓,我以后也不会再干涉你了,本来以为你会很珍惜这次被所有人关注到的机会,但看来你的觉悟也仅此而已了。” 秦伶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个臭教书的,这个白痴,废物,废柴.......居然想让我回去念书。 明明我已经有这种力量了......你有什么可以教给我的。 你只需要被我在竞技场里虐一顿就够了!这就是你的价值.....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多么优秀。 只要我足够优秀....就一定可以 “所以,你的回答呢,秦伶同学?”姜槐双手捏着那张天空竞技场的审批书。 “我数三声,你如果不同意,我会撕了它,三、二.......”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跟你回去上课总行了吧!不过也就今天而已了,明天你就会祈祷再也看不到我的脸。” 姜槐满意地将通知书收好,然后看着其他学生:“你们也是,赶紧回教室。” 于是今天,焱煌学院第七班首次全员到齐参加了学习。 虽然秦伶那一党人完全没有要好好学习的样子,就算在上课的时候也自己玩儿自己的。 甚至还有直接用终端打游戏的。 姜槐无奈地扫了一眼班级。 明明之前那几个人也会认真听讲的。 看来秦伶的确必须要管教一下了,只要把她收拾了,这个班才能算作一个整体。 。m. 第429章 天大的误会 林泽饿着肚子在办公室呆到了中午终于忍不住了,有气无力地询问秘书为什么早饭和午饭都没送过来。 秘书这才知道上了姜槐的当。 赶紧去食堂买了午餐喂饱了林泽。 吃饱了的林泽又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只不过看到浴室外面挂着的洗干净的内衣内裤和丝袜之后,她还是有些难为情。 “这孩子不错啊,房间和衣服都给我洗干净了,比以前捡到的那个弟弟要靠谱多了,唉~怎么就不能学学人家姜槐呢,多体贴啊。” 她自然没有生姜槐故意让人不给她买午饭和早饭的气,也很大度地批准了姜槐要使用天空竞技场的申请。 当然,只不过是让新闻部的人在预告双方选手的时候,做了一点手脚。 就当是一点小小的报复吧。 “看来他要来找我谈话,只能等到指导赛结束之后咯。” 林泽站在窗边,俯瞰着整个学院小镇,同时目光也锁定在了那被立场屏蔽器所包裹的柴郡猫实验室。 “越危险的玩意儿就越是要放在眼前,这才能让我睡个好觉啊。” 当天下午,天空竞技场将在晚上7点被启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全校。 同时九耀学院各大社交账号也预告了这场比赛。 第二代觉醒者中的翘楚。 凤麟院组织的超级新星。 六星火系觉醒者秦伶,即将和她的导师来一场真刀真枪的指导赛。 而他的导师来头也不小。 夜魔巡游的代表。 史上最弱二星觉醒者。 被原无畏者精英小队队长墨羽所包养的小白脸儿,大早上闯进学院长办公室对着学院长的内衣和丝袜发情的变态老师。 不羁的暴躁火焰一定会烧尽小白脸变态老师的邪恶之心! 敬请期待,今晚七点,天空竞技场的对决! “胡说八道!” 放学之后,姜槐看着所谓九耀奇谭网站上对本次天空竞技场指导赛的选手介绍时,几乎肺都要气炸了。 “林泽!肯定是她!滥用职权!颠倒是非!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我什么时候对她内衣发情了!” 姜槐对着一脸怀疑的墨羽和陆晚吟还有霜冉解释着。 “你们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虽然有些怪癖,但为人正直,我绝对没有......” “你今天早上去林院长办公室了吗?”陆晚吟打断姜槐问道。 “去,去了。” “你看到了她的内衣还有丝袜吗?”墨羽问道。 “......看到了啊。” “您碰了吗?”霜冉问道。 三人都是面无表情,但姜槐已经是汗流浃背。 “碰.......了啊,但情况是这样的,我和你们说......” 但三人已经齐刷刷往后靠了一些,脸上满是鄙夷。 “无心菜.....你好变态啊。” “哥,虽然知道你很喜欢丝袜,可.......你不能这样啊。” “主人~你明明和我说一声就行了~人家也有穿过没洗的内衣和丝袜~我可以送你床上去的~” 姜槐的脸因为羞愧而一片通红。 “不对!我在羞愧什么!?我问心无愧啊!还有,霜冉,给我好好洗内衣和袜子!不准穿了不洗!” “诶~可是主人你喜欢啊,人家可以故意多穿几天的~” “给我好好洗!还有!我虽然碰了!但我是为了帮她收拾房间!我没有坏心思!” “收拾房间.....结果你去碰人家的丝袜和内衣.....噫~”陆晚吟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林院长是我的恩师,她的年纪可能比哥你的父母都大,我知道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但是哥.....你....不能这样啊。” “啊!!我不想解释了!!随便你们好了!” 姜槐摔门而出。 不过林泽居然年龄这么大?完全看不出啊。 算了,不纠结这个了。 现在是晚上6点,刚吃过饭,还有一小时就要开始和秦伶进行指导赛。 这场战斗会在全世界的关注下进行,自然不能去使用暗帝或者百骸的力量。 不过姜槐也不在意。 秦伶体内的火元素力量虽然强悍,但她的实战水平并不高。 自己的体术在陵川和墨羽的指导下已经突飞猛进,靠着百骸的灵敏度和力量强化,要对付她问题不大。 “姜老师!” 在准备乘坐反重力电梯上到天空竞技场的时候,凛上白雪突然叫住了姜槐。 她脸颊羞红,双眼泛着爱心,手里还捧着一个礼物盒。 “......什么事?”姜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礼物......给你!祝您武运昌隆!” 姜槐接过礼物盒,很轻,就像没放东西一样。 “我可以问问是什么吗?”他疑惑地看着白雪。 “是....是,那个........”白雪双腿轻轻摩挲着,双手叠放在胸前。 不对,姜槐注意到了什么。 平时的白雪都会穿一双白色的裤袜,可今天她却是光腿。 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不好的预感。 姜槐慢慢拆开盒子,面无表情。 白雪脸颊却越来越绯红。 果然,打开盒子之后,里面是一双白色的裤袜。 “.......姜老师,您应该早点和我说您的兴趣......人家来不及准备,只好把自己今天穿在身上的脱了送给你....还是说,您就是喜欢....穿过的?” 姜槐默默流下了泪水。 “姜老师!别,别哭啊......我不知道您竟然会这么兴奋,都开心哭了!您要是喜欢!我马上把内衣也脱了给您!” 说着白雪就开始脱衣服。 姜槐把礼物盒塞回到了白雪的手中。 “回去,现在,立刻。” “诶?老,老师?” “我不是变态啊!!!” 姜槐绝望地惨叫了一声转身跑进了电梯里。 看着电梯缓缓上升,凛上白雪微微笑了笑:“......原来如此,您喜欢黑丝吗?下次我会记住的......” 姜槐随着全透明电梯攀升,眼前的景象让他屏住了呼吗。 脚下的学院小岛在高空中逐渐缩小,化作一幅巨大而精致的立体地图,错落有致的建筑群像是精心摆放的玩具模型。 电梯外壁折射着高空的深邗,一股异能波动从四面八方涌来,那是支撑着整个天空竞技场的反重力场。 庞大的主体建筑悬浮在数百米高空,没有任何物理支撑,纯粹依靠异能力场的作用才得以屹立云端。 能量护罩将整个竞技场笼罩,在高空中形成一个完美的椭圆体。 这就是天空竞技场的真正面貌,姜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姜槐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数百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井然有序地穿梭其间,每个人都带着耳麦,手持着各式终端设备快速移动。 "姜老师,请跟我来。 "姜老师,这边请。 一位身着白色制服的女性工作人员快步迎了上来。 "我负责引导您前往准备室。 她的工牌上写着“技术支持组”的字样,姜槐注意到走廊两侧还有“场地维护组"、"能量控制组"、"医疗保障组”等不同部门的工作人员。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工作人员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由其是女性工作员。 前方带路的那名技术组工作人员还有意无意裹紧了自己的研究员制服,似乎是不太想让姜槐看到自己的腿。 卧槽 姜槐有一种想从这里跳下去的冲动。 这些人不会都以为自己是变态吧 跟随着工作人员穿过长廊,姜槐渐渐明白了为何天空竞技场如此难以申请使用。 每一次开启,都需要调动数百人的专业团队,从异能场地维护到医疗保障,每个环节都不容有失。 "您是第一次来天空竞技场吧?“尽管有些不情愿,但工作人员仍然一边带路一边解释,语气略显冷淡:”正常情况下,只有学院年度大赛或者特邀嘉宾的表演赛才会在这里举行。一般的教学赛或者社团活动,都会安排在地面的普通场馆。 姜槐点点头,也明白这其中包含了林泽的特殊照顾。 协助夜魔巡游成员在学院的工作。 或许这就是林泽给予天启兽的答复。 "这边就是准备室了。 工作人员在一扇金属门前停下:"我们的技术团队会全程监控场内的异能波动和选手状态,您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医疗组准备就绪! "能量护罩已达到最佳状态! "观众疏散通道确认正常! 各个部门的报备声通过公共频道传来,姜槐站在准备室内,感受着这台庞大机器的每一个齿轮都在完美运转。 准备室内的全息屏幕将竞技场实况完美呈现。 姜槐站在显示屏前,看着密密麻麻的观众席,甚至还看到了墨羽和陆晚吟。 毕竟是墨羽啊,镜头也会专门给她几个特写。 解说员的声音在整个竞技场回荡:“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各位在网络上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们!久等了!!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今晚即将在天空竞技场碰撞的两名主角——自认为能掌握梦魇和黑暗,对女生内衣和袜子有着特殊癖好!传说中靠着拘束衣和地下室调教学生以扭曲她们人格的变态老师——姜!槐! 投影上出现了姜槐的照片。 观众席瞬间爆发出嘘声和戏谑的笑声。 “你妈啊......越传越邪乎了啊!”姜槐抱着脑袋痛苦哀嚎起来。 解说员继续煽动:"而在另一边,我们可爱的叛逆天使,敢于挑战邪恶权威的不良少女英雄——秦!伶!同!学! 全息投影再次换成了秦伶,欢呼声顿时响彻天空。 "究竟是不可掌控的新星之火,还是变态老师的阴湿之火!让我们拭目以待! 看台上,陆晚吟捂着脸,眉头紧蹙。 "无心菜啊…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的名声搞成这样的…… 她叹了口气:"完全变成鬼畜老师了,现在网上也全是在骂你的弹幕,你完蛋了啊 墨羽坐在一旁,面色冰冷。 几个在笑闹的学生突然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意,转头对上墨羽毫无温度的眼神,顿时噤若寒蝉,冷汗直冒。 而在看台的另一边。 "诶,林铃。 夏玲玥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原来姜槐是个变态啊,你发现了吗? 林玲慢条斯理地点头:”发现了啊,你没注意到他每次看女生,第一眼都是看腿,然后才往上看吗? "真的假的?"夏玲玥瞪大眼睛。 "当然是真的,"林玲拿起一颗爆米花,"第一次见面我不是穿的网袜吗?他盯着我的腿看了一点零三秒,然后才看向了我的脸。 “呜啊,好吓人,看来和他见面必须穿裤子了。” “你不用担心啦,他每次看你的时候眼神清澈得像个孩子,看来是真的对你没有任何兴趣。” “......我是该高兴,还是该揍他一顿呢。” 解说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据可靠消息,这位‘导师’在地下室私藏了大量女生的内衣!还有学生亲眼目睹他用笔记本记录着每个女学生的三围数据!这样的人居然能在我们学院当老师,简直是对教育的亵渎! 观众席上爆发出新一轮的嘘声。 姜槐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眼角留下了两行泪水。 无所谓了,毁灭吧。 准备室的门被推开,工作人员走进来:"姜老师,还有三分钟就要入场了。 姜槐点点头,活动了下手腕。 既然这场比赛是将我塑造成了反派,那样正好。 让秦伶得到最多的关注吧,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或许才能了解到那不良少女的真正内心。 护罩内的空间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嘘声,姜槐走向竞技台的每一步都伴随着观众席上的敌意。 若不是那层能量壁障,恐怕早已有不明物体朝他砸来。 姜槐尴尬地向看台挥手致意。这个举动换来更大的嘘声,有人甚至站起来冲他比画着下流手势。 解说员抓住时机煽动情绪:"看啊!这就是那个猥琐老师的真面目!用虚伪的笑容掩饰内心的龌龊! 走上决斗台后,姜槐看到秦伶从对面入口现身。 她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外套敷衍地系在腰间,深色又有些蓬松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眼神中带着对一切的不屑。 观众席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将这个叛逆少女捧为英雄。 "在这么重要的舞台上。"姜槐看着对面的少女:"所有人都在关注你,也许应该表现得更友善一些? "放屁。 秦伶露出讥讽的笑容:“老娘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我虽然喜欢在人前展示自己的力量,但我从不会伪装自己。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给我闭嘴,这就是我对自己的要求。 姜槐点头:”很不错,这种贯彻自我的态度确实值得欣赏。 "少在那装模作样了。 秦伶眼中的鄙夷更深:"我还以为你就是个热血废柴,没想到是个变态猥琐教师?怎么,是不是想说赢了我就要把内衣和袜子脱下来给你收藏? “不.....那是个误会,秦伶同学。” 姜槐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少女修长的双腿,黑色长袜包裹着小腿,从她的身材来看,内衣应该是儿童款式的…… 秦伶捕捉到了他的目光,冷笑一声:"果然是个变态,看我的眼神都开始发直了,怎么,看到这种儿童身材也会让你兴奋!?你真的是个危险人物.....不应该存在的渣滓。 “所以都说了....那是个误会啊......” 她不理会姜槐的辩解,摆出战斗姿势:"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教师’,除了意淫学生还会什么! 姜槐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我答应你,秦伶同学,今晚我会让你的火焰映照进每个人的心中,让你展示最真实的自我,我会和你进行一场让所有人都难以忘怀的比赛。” 观众席上爆发出新一轮欢呼,解说员的声音推向高潮:"邪恶终将被正义制裁!让我们期待秦伶同学用实力粉碎这个变态老师的阴谋! 阿笙坐在观众席上,感觉压力山大,因为他的腿上也坐着一个小女孩儿。 那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儿晃着双腿,回头用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阿笙问道:“......阿笙,什,什么是,变,变态。” “......”阿笙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在心里为姜槐祈祷了。 。m. 第430章 枪与枪 明亮的灯光洒落在竞技场的中央,观众席上人声鼎沸。 解说员站在高台上,声音通过扩音系统传遍整个场馆。 『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这场特别指导赛,将是一场完全没有规则限制的对决!只要不出现致命伤害,选手们可以尽情施展自己的实力!现在我宣布!!比赛开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秦伶站在场地一端,眼神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 她的手指微微颤动,体内的火元素力量已经开始涌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瞬间异能提升到了这种程度?真是不得了的爆发力。” 姜槐略微挑眉,似乎是对秦伶的实力很感兴趣。 轰! 没有任何预兆,秦伶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橘红色的流光,空气被瞬间加热,发出刺耳的爆鸣声。 她的速度快得惊人,整个人宛如一枚出膛的炮弹,直取姜槐要害。 姜槐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他的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含玄机。 只见他轻描淡写地侧身一闪,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得宛如在花园散步。 呼啦! 火焰擦过姜槐的衣角,瞬间将布料点燃。 但他仿佛完全没有在意,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 秦伶的攻击如暴风骤雨般袭来,拳影重重叠叠,每一击都裹挟着灼热的火元素之力。 “有意思,你的爆发力确实不错,江晨都望尘莫及。” 姜槐一边轻松躲避着攻击,一边笑着点评:“不过准度还需要提高一点。” “那我倒要看看你能这么轻松到什么时候。” 秦伶对于这种评价充耳不闻,她的眼中只有战斗。 火元素在她体内疯狂涌动,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竞技场的温度节节攀升。 砰!砰!砰! 连续的爆裂声在场内回荡,秦伶的攻击节奏越来越快,招式之间的间隙被压缩到了极限。 然而姜槐却像是在跳一支优雅的华尔兹,每一个闪避都恰到好处,始终与那致命的火焰保持着一线之隔。 『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解说员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 『秦伶选手展现出了惊人的攻击性,而阴暗变态色情狂老师的闪避技巧更是出神入化!难道他不仅仅是个只会偷女生内衣的变态吗!?这场比赛正在向着白热化的方向发展!』 观众席上爆发出阵阵欢呼,所有人都被这场高水平的对决深深吸引。 火光映照下的竞技场宛如一个巨大的熔炉,而场中的两人,一个如同不灭的烈焰,一个似是清风明月,构成了一幅动态的阴阳图。 “喂!给我等一下!为什么越来越夸张了!?我什么时候又去偷女生内衣了啊?!” 就在姜槐分神的这一瞬间,一股夹杂着火焰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向了他的面门。 不会吧。 她的力量还在暴涨 姜槐略微后仰,侧身,躲过了这一拳,但那灼热的气息离他却是比刚才近了许多。 “废柴教书的。”秦伶暂时停下了攻击节奏。 不是因为疲惫,事实上她连气都没喘一下:“如果你继续把这当成是老师对学生的指导赛........” 她的嘴角微微咧开,头发也开始燃烧起了火焰:“你会死。” 这丫头潜力确实不错。 原本还以为刚才就是她的极限了,但她好像......还能不断提升。 而且就连我也看不到这个力量的阈值在哪儿。 姜槐在闪避之间暗自思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 “我明白了,你教训的是,秦伶同学,我必须要认真对待你,否则就不配作为老师去指导你。” “要说大话就趁现在吧。” 秦伶冷冷地回应,她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微曲。 炽热的火元素在她的拳心中疯狂凝聚,转瞬间化作实质。 一柄长度超过使用者身高的火焰长枪凭空出现。 枪身上跳动的火苗仿佛有生命般律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高温。 秦伶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癫狂的笑意。 ......在保持如此高强度力量爆发的同时还能如此熟练掌握异能塑形。 这丫头前途不可估量啊。 姜槐观察着秦伶的身体和她所创造出的火焰长枪。 嗖! 下一秒,她的身影如同一道赤红的闪电,带着灼热的气浪直扑姜槐。 火焰长枪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每一次突刺都蕴含着足以贯穿一切的可怕力量。 『观众们!秦伶选手展现出了惊人的元素凝聚能力!这把火焰长枪能否击溃邪恶教师的阴谋诡计呢!!』 解说员的声音因亢奋而提高了八度。 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所有人都被这场对决的激烈程度所震撼。 而这一次,姜槐不再选择闪避。 他的双手轻轻一抖,两把做工精良的左轮手枪出现在他的掌中,枪身上镌刻着繁复的铭文,在天空竞技场独有的光芒照耀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姜槐的眼神变得锐利,整个人的气质瞬间转变。 火焰长枪与左轮手枪不断碰撞,迸发出令人眼花缭乱的火花。 姜槐的枪斗术出神入化,两把左轮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既是远程武器,又是近战利器。 他用枪托格挡,用枪管突刺,并寻找机会近距离射击。 招式诡异多变,与秦伶的长枪术战得不分上下。 『太不可思议了!』解说员激动地大喊,『尽管秦伶同学已经如此强势!但阴暗教师却仍旧展现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枪斗术!这完全颠覆了我们对枪械使用的认知!各位强化型觉醒者看好了啊!!只要锻炼出这样的身体素质!你们也能和进攻型觉醒者一较高下!!』 真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 无数负责支援的强化型觉醒者朝着解说员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哈哈哈哈哈哈!!你原来真的不是个被保养的小白脸儿啊!!难怪凛上白雪那个荡妇对你如此痴迷!!!” “打架的时候不要说话,小心咬到舌头,秦伶同学。” 火光与金属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两人的身影在竞技场中快速移动,留下道道残影。 秦伶的每一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而姜槐的反击则充满技巧性,两种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这是她渴望的,真正的战斗。 姜槐在一次格挡后暗自思忖,他能感受到秦伶那股不顾一切的战意,但又没有失去理智,一招一式都收放自如,技巧与疯狂地完美结合。 这正是一个优秀觉醒者应有的品质。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灼热的气息,观众们的情绪被调动到了最高点。这场战斗,正在向着更加激烈的方向发展。 。m. 第431章 非人 砰! 姜槐一记凌厉的侧踢,迫使两人拉开距离。 战斗持续到现在,秦伶终于显露出疲态,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变得粗重。 “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姜槐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暗自评估着对手的状态。 他注意到秦伶手中的火焰长枪开始不稳定,火焰形态出现波动,时而凝实时而涣散。 看来她已经到达极限了。 姜槐正这样想着,却见秦伶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表情突然变得更加狂热,眼中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哈哈哈哈!这种感觉...太棒了!” 秦伶仰头大笑,声音中充满了病态的兴奋:“从我记事起,眼前就只有死亡和欺凌!厮杀早就刻进了我的骨子里!果然,这种感觉才是最美妙的!!” “秦岭同学。”姜槐皱了皱眉:“这只是一场指导赛,我和你并无血海深仇,你我之间不必非要分个生死。” 她的笑声越来越疯狂,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放屁!什么老师!什么学生!什么切磋!全都是狗屁!战斗就应该见血!就应该死人!不流血的战斗算什么战斗!哈哈哈哈!没错,没错,这才是我被制造出来的原因....这才是他们印刻在我脑子里最重要的东西!!”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长大的 居然说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 姜槐叹了口气。 轰!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惊人的变化开始发生。 秦伶体内的火元素力量突然暴涨,炽热的能量波动让整个竞技场的温度骤升。 空气因高温而扭曲,地面的金属材料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解说员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震惊。 『秦伶同学的能量值已经完全超出了焱煌分院的预估上限!而且还在持续攀升!』 姜槐的表情终于变得凝重起来。 他清楚地意识到眼前发生的情况有多么反常。 秦伶不仅在不断突破能量阈值,更令人惊讶的是,她对这暴涨的力量依然保持着完美的掌控。 而对于这个年龄的人类来说......这是绝不可能的。 因为人类的精神力再强大也有个上限。 就算是天启者,白清老师那种存在,也无法做到在力量全开的情况下完美保证对力量的掌控。 这和天赋还有什么第二代觉醒者无关。 是实打实的守恒定律。 但现在,这个看似娇小的女孩儿已经打破了常规,以人类的身躯做到了绝不可能的事情。 火焰长枪的不稳定并非源于力量的衰竭,恰恰相反,是因为这股狂暴的能量已经超出了这把塑形武器本身所能承载的极限。 就像是用一个普通的水杯去盛装滚烫的岩浆,容器随时都可能被摧毁。 这个女孩...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对,应该说......她到底是什么 姜槐握紧了手中的左轮,他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空气中弥漫着的不仅是灼热,更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杀意。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场上气氛的异常,这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指导赛了,秦伶身上所展现出的.....毫无疑问,是要将眼前的老师燃烧殆尽的杀意。 秦伶周身缠绕着暴虐的火焰,她的表情狰狞而扭曲,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疯狂世界中。 这一刻,她不再是一个学生,而是一头即将挣脱枷锁的猛兽。 火光映照下,秦伶缓缓抬起眼睛,那双眸子中跳动着吞噬一切的烈焰。 她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病态的弧度,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 “准备好了吗,废柴?” 她的声音充满了轻蔑与狂热。 “第二回合...要开始了。” 嗖! 话音未落,秦伶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一刻,就连姜槐都露出了罕见的惊愕表情。 百骸的感知能力,竟然在这一瞬间完全捕捉不到对手的踪迹。 『发,发生了什么!!秦伶同学!竟然消失了!!这是什么情况!!』解说员的疑惑在头顶响起。 看台上,墨羽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碎星的感知力远超常人,此刻她清晰地看到了常人无法察觉的细节。 秦伶的力量已经攀升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这绝不可能是人类能达到的程度。 危机感陡然从背后袭来,姜槐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杀气。 他本能地向后翻身,一个完美的空翻堪堪避过迎面而来的炽热火浪。 火焰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甚至能感受到皮肤被灼烧的刺痛。 “呵...竟然能躲过去。” 秦伶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随即又变得狂热:“看来你和我一样,也是一只怪物啊。” 姜槐站稳身形,轻轻拍去衣服上残留的火星,嘴角挂着谦逊的微笑。 “不敢当。” 同时,他悄无声息地将百骸转化为歼灭形态,准备迎接更加激烈的战斗。 然而,秦伶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如遭雷击。 “哈哈哈!你在改变!而且比刚才更快更强了!!你也对我认真起来了!!?” 秦伶的声音中充满了疯狂的喜悦。 姜槐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确信自己没有将骸骨显现出来,但这个女孩却能准确感知到百骸形态的转变?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异能者的能力范畴。 『各位观众!场上的形势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解说员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两位选手似乎都在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天啊!这,这场比赛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在线观看率也在节节攀升,已经超越了墨羽和刀匠的那场比赛。 全世界的觉醒者们似乎都看到了这个叫秦伶的学员,以及她所表现出的不可思议的强度。 在某国的高级酒店内,李玲安结束了一天的表演,正在房间里休息,而和她同行的那个相貌精致到不像话的少女则是正在平板上看着这场比赛的转播。 “姐姐,你在看什么啊?”李玲安凑近了少女。 “啊~是那个叫姜槐的男人,噫,标题怎么是....变态老师....原来姜槐先生是变态吗?” “......” 少女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屏幕,但她却完全没去看姜槐,而是盯着那个叫秦伶的少女。 “这孩子......所表现出的异能,真的有些奇怪呢,而且......即便隔着屏幕,也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李玲安又凑近了一些,仔细观察着秦伶。 “人形实验体.......生物型特化兵器,那些人的杰作。”少女冷冰冰地说道。 “......没事的,姐姐,林姐不是在那儿吗,她就是为了这件事去的吧?有她,还有苏雪姐姐和尹琪姐姐,一定没事的。” 李玲安轻轻抱住少女,抚摸着她的头发。 少女的脸色愈发冰冷,似乎心情很不好:“........” 但却不是因为这视频,而是因为旁边的李玲安,准确的说是李玲安胸前发育的太好的风景线。 那柔软的感觉不停压着她的脸颊,让她的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甚至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一马平川。 “.....啧。”她发出了一声很不爽的咂嘴声。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观众们屏住呼吸,注视着场中两道身影。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指导赛,而是两个超越常规的存在之间的对决。 而且秦伶的火焰还在不断提升强度,可无论她如何提升,姜槐始终可以压她一筹。 差不多了。 姜槐这么想着,陪她玩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她的极限。 但或许她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 秦伶不是普通人类,姜槐几乎可以这么定性了。 他侧身闪过秦伶的又一次攻击之后,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怎么了.....又要开始逃走了??废柴!” 秦伶浑身都被火焰包裹,已经完全化作了一个纯粹的能量体怪物。 姜槐摇了摇头,然后说道:“秦伶同学,今天的比赛差不多可以结束了,你尽兴了吗?” “我说过!!这场比赛!要么你死!要么你亡!!没有你投降这个选择!!” “......是吗?不过我也没说要投降,只不过是不想陪你玩儿下去了,你的力量很强,但你应该是所有学生里最需要我来指导的一个,只不过现在,你听不进去我的指导。” “指导我??就凭你!!?你也只能勉强在我的攻击之下逃窜吧!!?你想指导我?那就先正面击溃我!!让我跪下!!哈哈哈哈!!!” 姜槐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说罢,他左手轻轻一挥,那把手枪瞬间消失,而后他抬起了右手的左轮枪,随即闭上了眼睛。 “继续!!还不够!!继续和我厮杀!!!老师!!!” 秦伶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赤红的闪电,朝着姜槐疾驰而来。然而,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随着姜槐的一次深长呼吸,整个世界仿佛被施加了某种神秘的力量。时间的齿轮开始缓慢转动,周遭的一切都被笼罩在一层朦胧的慢镜头中。 嗡—— 观众们的欢呼声变得悠长而遥远,如同被拉伸的音带。 每一个音节都在空气中缓慢地震颤,飘散。 场馆中飞扬的尘埃静止在半空,火焰的舞动变得缓慢而优雅,连带着光线都似乎被拉长了波长。 看台上,陵川却丝毫不受这种异常时间流速的影响。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神色。 “呵呵...”他轻笑着自语:“老朋友......还真是令人怀念的感觉。” 林铃优雅地靠在座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即将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歌剧。 呼—— 空气在姜槐的肺部缓缓流动。 吸—— 每一次呼吸的间隙,秦伶的身影都在一点一点接近,如同被刻意放慢的电影画面。 火焰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轨迹,每一缕火星的轨迹都清晰可见。 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让这场对决变得更加震撼人心。 终于,姜槐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的眸子中迸发出令人心悸的白色光芒,如同两轮冰冷的满月,照亮了整个竞技场。 那光芒中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能够洞穿时空的壁垒。 “......这第一枪。” 姜槐的声音低沉而淡漠,在这个被时间放缓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清晰:“是为你而奏响的丧钟。” 。m. 第432章 蓝火 砰! 姜槐扣动扳机的瞬间,枪口绽放出一朵银白色的火花。 子弹旋转着破空而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最初,那只是一颗普通的金属子弹,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秦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的火焰足以融化任何金属。 然而,就在子弹即将接触到她周身火焰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颗看似普通的子弹开始散发出诡异的白色光芒,仿佛月光凝结成的实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突然席卷了秦伶的全身,她的战斗本能疯狂示警。 嗖! 几乎是下意识的,秦伶的身体做出了闪避动作。 她能感觉到那颗子弹擦身而过时带来的异样感觉——不是灼热,不是冰冷,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虚无"。 子弹掠过的轨迹上,秦伶引以为傲的火焰竟然被无声无息地吞噬。 整整大半边身体的火焰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更令人惊异的是,当那颗神秘的子弹即将触及观众席防护罩时,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悄然消散于空气中。 寂静。 整个竞技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秦伶低头看着自己那半边失去火焰的身体,狂热的情绪似乎被这诡异的一幕冲淡了几分。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变....姜,姜槐老师非常普通的一发射击,竟然....让秦伶同学的火焰消失了一大半..........』解说员也懵逼了,此刻直播中的弹幕也在疯狂打问号。 秦伶缓缓抬起头,眼神中的癫狂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臭教书的....”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你刚才,做了什么?” 看台上的观众们还沉浸在震惊中。 那颗子弹的轨迹,那种诡异的吞噬效果,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异能的认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气息,仿佛刚才那一枪不仅带走了火焰,还带走了某些无形的东西。 姜槐站在原地,左轮的枪口还在缓缓冒着青烟。 他的面容变得冷峻,往日温和的笑意荡然无存,缓缓抬起左轮,枪口直指秦伶,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这第二枪,是告死者的遗言。』 砰——! 扳机扣动的瞬间,一切都变了。 子弹在出膛的刹那炸裂开来,化作刺目的白色光华。 那光芒如同实质,瞬间吞没了整个天空竞技场。 从下方望去,仿佛有一道通天光柱直冲云霄,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圣洁而可怖的光辉之中。 秦伶的瞳孔猛然收缩,本能地想要闪避。 但这一次,她的速度已经跟不上那光芒的扩张。 白光无情地吞噬了她的身躯,残存的火焰在这可怕的力量面前如同残烛,瞬间熄灭。 秦伶重重地跪倒在地,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 “那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什么力量...” 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随即又转为疯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的火焰....成了你的食物......?” 姜槐的手臂纹丝不动,左轮依旧指向对手,眼神中的淡漠仿佛能冻结一切温度。 “要认输了吗?”他淡淡地问道。 秦伶突然抬头,她的身上再次燃起熊熊烈焰,仿佛永不枯竭的火山。 “......现在,才刚刚开始!!臭教书的废柴!!!” 还真是个无底洞一般的异能储存器啊 姜槐微微皱眉。 『这第三枪,名为殉道者的磨难』 记忆中,岳秦山的这第三枪让百骸脑袋如同烂西瓜般炸裂,当时的那种痛苦自己现在还记得。 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绚丽的光芒,只有最纯粹的死亡。 砰! 这一次的射击平淡无奇,子弹也只是普通的金属弹丸。 但当它贯穿秦伶肩头的瞬间,一切都变得不同。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竞技场。 秦伶再次跪倒,她的右臂开始出现诡异的变化——白色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每一道纹路都在诉说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住呼吸,连解说员都忘记了说话。 这已经不是一场比赛,而是一场残酷的审判。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姜槐静静地站在原地,左轮的枪口还在冒着青烟,而这一切,似乎还远未结束。 “不要再站起来了。” 姜槐的声音冷若冰霜。 秦伶的呼吸越发急促,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般挣扎着想要站起。 她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唤起火焰,却徒劳无功。 砰通! 她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却依然不肯认输。 一次次地站起,又一次次地跌倒。 这场景让人既心痛又震撼。 结束了。 姜槐正准备收起左轮,突然间,一丝异样的感觉掠过心头。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某种隐秘的力量正在干预这场战斗。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原本已经筋疲力尽的秦伶竟然缓缓站了起来。 “我不能...”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倒下...我是.......他们展示给世界的商品.......这里....是最好的舞台.......” “倒下!”姜槐冷冷地说道。 秦伶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我活着的意义...可能就是为了今天。他们不会让我倒下,也绝不会想看到我倒下。我不能死在这里,如果我死了...” 她突然停住,痛苦地捂住胸口。 体内的力量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新汇聚。 “哈哈哈哈......你瞧,臭教书的......” 姜槐的瞳孔猛然收缩。 有人在影响着她体内的力量! 【晚吟,小羽,立刻搜查!这附近一定有人在暗中行动!】 姜槐在精神链接中迅速下达指令。 两人几乎是瞬间从观众席消失,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们分别朝着竞技场的不同方向搜索。 但为时已晚,秦伶的身上再次燃起了火焰。 “倒下吧,你不会死在这里。” 姜槐的声音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温度:“有我在。” 秦伶发出一声冷笑:“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我已经相信过别人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变化发生了。 她周身的火焰开始发生质变,赤红的焰色逐渐转化为幽蓝。 蓝色火焰是燃料充分燃烧的产物,这种燃烧状态下燃料释放的能量达到了最大效率,所以蓝火也被科学认定为在某些状况下温度最高的火焰。 那也是火元素异能者的至高境界。 “停下,这种火焰,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事实上,秦伶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些被反噬出现烧灼的伤痕了,但她丝毫不在意,依然一步一步走向姜槐。 “我.....不能倒在这里,臭教书的.....我不能.....” 姜槐在这少女的眼中看到的并不是惧怕,也不是不甘心。 而是恐惧。 她在害怕 她不能倒下,不是因为接受不了失败,而是因为她倒下之后会发生一些比死亡还要让她害怕的事情发生。 “......我是你的老师,我会纠正你的所有不当行为,同时。”姜槐再次举起了左轮枪。 “我也会......保护每一名学生的安全。” “.....不要阻止我,你这个....臭教书的......” 姜槐的枪口对准了秦伶。 就在他要开枪的瞬间,脑子里传来了陆晚吟和墨羽的声音。 【姜槐,我们没有找到具体的人,但墨羽斩断了那种连接着秦伶的力量】 下一刻,秦伶周身的蓝色火焰瞬间消散,而后她被严重烧伤的身体无力地倒下。 在倒下之前,姜槐将其托住。 “......臭教书的。” 倒在姜槐的怀中。 那娇小的身体显得十分虚弱无力。 “.......你又做了什么?” 姜槐轻轻脱掉外套,裹住了她的身体,然后将其抱起来走向出口。 “只不过是做了一个老师应该做的事,保护了自己的学生。” “.......多管闲事。” 。m. 第433章 海下奇景 没有去理会身后的欢呼以及解说员热情无比的结尾陈词。 姜槐在盛大的烟火之下抱着怀中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少女快步走向了后台。 他必须要尽快将秦伶送到医院,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让霜冉对其进行医治。 就算现在只是这样抱着,姜槐也能感觉到秦伶身体的冰冷。 火系觉醒者不可能会让身体呈现出这种体温,除非一种情况。 那就是她的生命正在流逝。 “给我保持清醒,秦伶。” “和我说说话,睁开眼睛。” “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姜槐一边和秦伶说话吸引她的注意力,一边加快脚步。 可就在到达电梯的时候,电梯门打开,却出来了一队医务人员。 他们戴着口罩和手术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姜老师,我们来接手。” 一名护士把担架推了过来。 姜槐松了一口气,然后把秦伶放在了担架上。 “我们会立刻送她去急救室,您放心。” 医生对姜槐说道,意思也很明确,你不用跟着了。 “她现在体温很低,一定要记住恒温定律,最好能有火元素医护人员在旁看护。”姜槐嘱咐道。 “您放心,我们都是专业的医护团队。” 医生朝着姜槐点了点头,随后让护士把担架推走。 但姜槐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其中一名高个子医生那似乎还没来得及扣上的白大褂内测,出现了一把明晃晃的手枪。 他又观察了一下其他人。 这些人虽然都穿着医用白大褂,戴着手套和口罩。 但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着一股让姜槐感觉很不安的气息。 这种味道是杀意 就在担架要被抬走的一瞬间,已经被套上了呼吸器的秦伶突然微微抬手,拽住了姜槐的衣袖。 “......”她无法言语,却努力睁开眼睛,用一种虚弱的目光看向姜槐。 那眼神里不再有戾气和癫狂。 就好像是一只濒死的流浪狗在本能地朝人寻求着帮助。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在这一瞬间,姜槐读懂了她的意思。 ......救....我,老师 啪—— 姜槐一下抓住了担架,几名医生疑惑地转头看向他。 “姜老师?” “我亲自带她去医院。”姜槐不由分说摘掉了秦伶的呼吸机,然后将她重新抱在怀里。 “姜老师,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医疗小组就是为此而来的。” 领头的那名医生沉声说道。 “她是我的学生。”姜槐目光冰冷看了那医生一眼:“无论发生任何事,老师都不会丢下自己的学生,所以,我自己带她去医院。” “这......”那名医生还想说什么,而另外几名高大的男医生的手也已经伸向了白大褂里面。 就在一触即发的时候,那领头的医生抬手,无声地喝止了其他人的举动。 “好吧,姜老师,她交给你。” 他的语气也变得冰冷,眼睛也死死地盯着姜槐。 “希望你能好好地将她送到医院。” 姜槐不再理会这群人,撞开几个医生直接进入了电梯。 怀中的秦伶身体越来越冰冷,即便姜槐已经用了卢勇的火焰来输送进她的身体中,但也无济于事。 她绝不仅仅是因为异能枯竭,可能连身为觉醒者的内核都受损了。 看着她破烂衣衫下方裸露的那些被烧灼之后的痕迹,姜槐的内心也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废....废柴....” 秦伶意识模糊,声音也完全没有了攻击性。 “.....救救....他们.....救救....那些....孩子.....求你......” 姜槐不知道她的意思,但或许这就是她不惜透支生命也要站在那舞台上的原因。 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放心。”姜槐低声对她说道:“我会救下你,救下你说的那些人,作为交换条件,以后一定要来好好上课,要叫我老师,听到了吗?” 秦伶的小手死死抓着姜槐的衣衫,她眼角划过一滴泪水,泪痕拂过那脸颊上被烧伤的痕迹似乎造成了一些刺激性疼痛。 她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点了点头。 离开电梯之后,姜槐加快速度冲向医院,同时也在脑子里对陆晚吟和墨羽说道。 【我现在带她去医院,晚吟,你在现场仔细搜查一下,小羽,你继续监视秦伶身上的那种力量,如果还有链接,就将其统统斩断】 【主人主人~那我呢~】 【刚才有一队假冒的医护人员,你跟上去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好勒~】 就这样,姜槐抱着秦伶冲到了医院大门口,却发现一个娇小的身影阻挡在了医院门口。 “让开。”姜槐对尹琪说道。 尹琪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抬眼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放心,林院长让我在这儿等你。” “林院长?她......有什么事。” “你刚刚也遇到了假冒的医护人员,对吧,很庆幸你没有将秦伶交给他们。” 姜槐眉头一皱:“既然你们知道那是假冒的医护人员,为何不直接出手?” “太过于直接干涉事件,只会导致反效果,我相信你现在能听懂我的这句话。” 听了尹琪的话,姜槐确实是察觉到了一些事。 直接干涉......反效果? 莫非.....那些医护人员和那只蝴蝶 他强行驱逐了自己的想法,以免造成时间被抹除的事件发生。 “我现在怎么做?”姜槐问道:“她必须立刻得到治疗。” “我知道,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 尹琪在面对姜槐的时候,和面对百骸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 姜槐都有些怀疑,这小不点是不是在这世界上完全没有任何害怕的东西啊。 “跟我来。” 尹琪也知道秦伶现在情况危急,也没有废话,领着姜槐就朝着医院外走去。 “不去医院吗?”姜槐抱着秦伶跟在她的身后。 “去医院,但不去这里的医院。” 尹琪的身影在山林间穿梭,步伐十分灵巧。 她没有回头,也不曾停歇,仿佛对身后的姜槐抱有某种默契般的信任。 山间的晨露还未散尽,沾湿了她的裙角。 蜿蜒的山路上铺满了松软的枯叶,踩上去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在地面上投下斑斓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松针和野花混合的清新气息。 姜槐跟在尹琪身后,默默记下着这条隐秘的山路。 与那个遭遇无畏者卢恩熙的夜晚不同,白天的景色让这条路径显得格外动人。 终于,树林逐渐稀疏,海风的咸腥味开始变得清晰。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片广阔的碧蓝色海面铺来,阳光在波浪上跳跃,像是撒落了无数碎钻。 远处的海天相接处,几朵白云悠闲地漂浮着。 海岸线上,嶙峋的礁石错落有致,被海浪冲刷得光滑圆润,上面附着着翠绿的海藻,随着浪潮轻轻摇摆。 海鸥在空中盘旋,发出悠长的鸣叫,时而俯冲下来,在海面上掠过。 与那个暴风雨的夜晚相比,此刻的海滩宁静祥和,仿佛一幅精心绘制的水彩画。 微咸的海风轻抚过面庞,带来丝丝凉意,也带来了大海特有的活力与生机。 姜槐站在原地,怀里抱着那依旧身体冰冷的秦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阳光下的海滩与记忆中那个充满杀机的夜晚判若两地。 尹琪终于停下脚步,站在海边的一块突出的礁石上。 她的披肩发被海风轻轻拂动,衣摆随风飘扬,整个人仿佛要融入这幅自然的画卷之中。 “我们到底要去哪?”姜槐终于开口询问。 尹琪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平静的海面。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碧蓝的海水,看向某个只有她知晓的地方。 轰隆—— 突然间,平静的海面开始出现异动。 起初只是微小的波纹,随后逐渐扩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海水开始以一种违背自然规律的方式分开,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推开。 海水分开的中心,一座金属构造物缓缓出现在了姜槐的眼前。 流线型的建筑表面泛着冷光,像是某种未来科技的产物。 装甲般的外壳上布满了精密的纹路,还有不断闪烁的信号灯。 姜槐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这种场景他只在科幻电影中见过的海底基地居然就这样出现在了眼前。 “快跟上。” 尹琪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一条金属通道从设施主体延伸出来,直达他们所在的礁石位置。 通道表面泛着柔和的蓝光,似乎是某种能量场的保护层。 “九相封尘界......?不对,气息有些不一样。” “这叫界域敕令,和九相封尘界的原理相同,但即便是精神感知力者也察觉不到这里的存在,算是我们的独家秘法。” 姜槐小心地调整了一下怀中昏迷的秦伶,确保她的姿势舒适安全。 海风吹起秦伶的发丝,她的脸色仍然苍白,气息比刚才还要虚弱了。 “没时间了,跟上。” 跟随着尹琪的脚步,姜槐走下了这条通往未知的通道。 金属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共鸣,每一步都伴随着微弱的蓝光涟漪。 海水在通道两侧形成了透明的水墙,阳光透过水面折射进来,在金属表面投下流动的光影。 水珠从顶部滑落,在寂静的通道中格外清晰。 随着他们的深入,周围的温度开始降低,空气中多了一丝金属的冰冷气息。 身后的海面正在缓缓合拢,仿佛要将这个秘密永远封存在深海之中。 姜槐回头望了一眼,看着那片蔚蓝正在他们头顶汇聚,形成一片流动的天幕。 通道尽头,一扇装甲门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内部错综复杂的设施。 明亮的人工照明取代了自然光,各种仪器的运转声此起彼伏。 这里的一切并没有透露着那种高度文明的气息,反而在这神秘的下方就是非常普通的办公设施。 。m. 第434章 医生 令姜槐意外的是,这座海底设施内部的景象与他想象中的未来科技基地大相径庭。 没有全息投影,没有机器人,也没有闪烁的数据光幕。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西装革履的职员们来来往往,手中抱着普通的纸质文件或是平板电脑。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打印机的运转声,还有键盘敲击的声响。 这里就像是任何一栋普通写字楼的办公区域。 在尹琪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医疗区。 消毒水的气味飘散在空气中,白色的墙壁和明亮的日光灯让这里显得格外清冷。 “在这里等我一下。” 尹琪简短地说道,随即推开旁边一扇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姜槐便抱着秦伶,一直用卢勇的火焰温暖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医疗区大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白相间洋裙的小女孩。 看上去十三岁的样子。 她倚在门边,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小妹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姜槐轻声问道。 女孩缓缓睁开眼睛,水晶般清澈的瞳孔打量着姜槐。 她的目光中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深邃,但转瞬间就化作了孩童特有的天真。 “大哥哥~这里是秘密基地哦” 她用甜美的童音回答:“你也是来加入我们的吗?” 姜槐被她纯真的模样逗笑了,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不是哦,我是一名教师,来带学生看病的。” 小女孩突然扑上前,纤细的手臂环住了姜槐的胳膊。 她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装满了星星。 “大哥哥~你陪人家玩好不好~人家好喜欢大哥哥~” “等我把学生安顿好,一定来陪你玩,好吗?” 姜槐温和地说道,试图安抚这个看似任性的小女孩。 女孩撅起小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像是担心姜槐会逃走似的。 “不要嘛人家现在就要大哥哥陪。” 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让姜槐感觉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 姜槐轻轻叹了口气:“那你想怎么玩呢?” 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专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哥哥~” 她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你就看着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很好看的.....” 姜槐正要低头看向那双水润的大眼睛—— 一道身影突然闪现,强行挡在了两人之间。 尹琪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峻,她的眼神中带着警告和愤怒。 “芙兰医生,自重。” 空气瞬间凝固。 原本甜美可爱的小女孩脸上的天真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成熟感。 她松开姜槐的手臂,缓缓后退一步:“......好不容易逮到个帅哥,你能别碍我的事吗,尹琪。” 那声音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稚嫩,反而是无比的慵懒和不屑。 “这是怎么回事?” 姜槐压低声音询问尹琪,眼神中带着疑惑。 尹琪深深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芙兰·卡琳,这座设施的医疗区主管。” 她的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提醒意味:“最好离她远点。她最喜欢用魔眼控制帅哥,等玩腻了...就把人变成实验素材。” 仿佛是为了印证尹琪的话,芙兰不知从何处抽出一件白大褂,动作优雅地穿在身上。 那件过长的白大褂拖在地上,反而衬托出她娇小的身材,让人感觉非常可爱。 然而下一秒,这种可爱的错觉就被打破了。 咔哒—— 芙兰卡从白大褂口袋里熟练地掏出一包香烟,修长的手指夹起一根,动作优雅地点燃。 烟雾缭绕中,她那张稚嫩的脸庞显得格外违和。 一股寒意顺着姜槐的脊背爬升:“......她才多大啊,居然性格这么扭曲吗?” “她已经六百多岁了。”尹琪的捂着脸:“你最好别被她的外表骗了。” 芙兰卡吐出一个烟圈,不满地瞪着尹琪。 “有必要揭我老底吗?” 她的声音依然稚嫩,却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我不过是喜欢帅哥而已,怎么了?” 尹琪抽出一份文件,递向芙兰卡。 “别闹了,芙兰。” 她的语气严肃:“这个学生现在情况危急,必须立刻进行治疗,林局亲自审批的。” 林局?姜槐有些疑惑,是.....林院长? 芙兰卡的小皮鞋在地面上轻点,她不耐烦地走到姜槐身边。 那双原本充满诱惑的眼睛此刻变得专业而锐利,仔细打量着昏迷中的秦伶。 呼—— 她轻吐出一口烟雾,烟圈在空中缓缓散开。 “小意思,内核透支破损而已,不算太严重。” 她朝急救室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抬进去吧,等我抽完这根就来。” 姜槐有些犹豫地看向尹琪,寻求确认。 毕竟刚才那番关于魔眼和实验素材的对话还在耳边回响。 尹琪轻轻点头:“虽然她是个没有节操的乱交女,但她的医术你可以放心,交给她吧。” 芙兰卡把烟头摁灭在随身携带的便携烟灰缸里,动作利落得不像个小女孩。 她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不再天真,眼神也已经完全切换到了医生模式。 “大哥哥,等我治好了你的学生,我们再一起玩哦,你答应过我的。” 芙兰舔了舔嘴唇,朝着姜槐邪魅一笑,随即一边戴上手套一边朝着急诊室走去。 “.......你们这到底是啥地方啊。”姜槐看着走进急诊室的芙兰,不由得有些担忧起来。 “......放心吧,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的,至于这里,我只能告诉你,这里属于是没有任何部门、政府、组织能干涉的地方,所以你的学生和你在这里都很安全。” 姜槐又问道:“林泽,林院长也是这里的人吗?” 尹琪没有回答,似乎是不太方便,但她换了一种方式:“至少我们不是你的敌人,你知道这一点就好。”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组织,姜槐觉得很奇怪。 他们似乎不隶属于任何组织,但又有着通天的手段。 否则也不可能在九耀学院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么庞大的工程。 或者说,九耀学院也属于是他们管辖的一部分? 。m. 第435章 概率世界 办公室内弥漫着消毒水的气息。 尹琪盯着姜槐的眼睛。 她身上的空军夹克裹住娇小的身躯,冷硬的布料下是紧实的肌肉线条。 啤酒易拉罐被她重重放在桌上,铝制品与玻璃相撞发出刺耳声响。 "你成年了吗?"姜槐突然开口。 “真以为自己是老师了?” 猛灌了一口啤酒后,尹琪冷冰冰地说道。 姜槐被这句话给怼了回去,自讨没趣,也不再说什么,办公室里陷入了尴尬的氛围。 良久,尹琪才打破这份沉默:“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的有的,姐妹,有的,你会告诉我吗?” “不会。”尹琪淡淡地说道。 “........”姜槐无语了,有一种想把易拉罐砸过去的冲动。 但随即那个冷冰冰的少女嘴角突然小幅度上扬,似乎是在笑:“开玩笑的,林院长说了,你想问什么,我这边尽量回答你。” 这种表情还没保持多久,尹琪又一副嫌麻烦的口吻说道:“我并不喜欢做这种事,但雪姐现在有别的任务,其他人和你也不认识,所以就让我来给你做一些最基本的解释,问吧。” 说得好像你和我很熟一样 姜槐决定不吐槽了,但尹琪就好像是看出了她心里想的话:“有话想说就说出来,你刚才在想其实和我也没那么熟吧?” “......没有。”姜槐挠了挠头。 “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喜欢吐槽的家伙说过话了,你和他还是不一样。” “我想知道。”姜槐赶紧提问,免得等下又被她忽悠过去:“林院长,还有你们,到底是谁,你们真的只是门达罗萨的教授和....保镖吗?” “自然不是。”放下空酒罐后,尹琪往后靠了靠,语气淡漠地说道:“门达罗萨是我们对外的一种身份,我们也有另一个组织,第九观测局。” 姜槐有些愕然。 那个和天启会,皇龙阁齐名的组织,竟然是隶属于这群人? “还有,你刚才在海岸边说的界域敕令是什么,我能明显感觉到这股力量和九相封尘界有些相似,但内在完全不同。” “之前也说过了,是属于我们的独家秘方,在这里我们能使用的手段不多,庆幸界域敕令还能帮上点忙。” “在这里?”姜槐抓住了重点问道:“所以,你和林院长,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尹琪挑了挑眉:“能说出这句话,看来你已经接触到了其他世界?” 姜槐差点就脱口而出自己的监狱里有着一个叫往日幻境的地方,所以自己知道存在着多个世界这回事。 但他还是闭上了嘴,毕竟对方或许也在试探自己,这么早将监狱的事说出去可能会陷入被动。 “门达罗萨所属实验机构柴郡猫,你听过吧?”尹琪问道。 “恩,据说是专门进行觉醒者相关研究的科研组织,也是门达罗萨下设的精英科研机构。” “事实上,这个组织门达罗萨现在并不能对其进行掌控。”尹琪的这句话让姜槐有些疑惑。 “你们.......并非同一条船上的人?” “从来都不是,只是现在我们动不了他们,只能静观其变,将它们安置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样出了事也可以第一时间介入。” 姜槐皱了皱眉,柴郡猫的实验耗材也好,资金也罢,都离不开门达罗萨大学,为什么尹琪会说门达罗萨无法对柴郡猫进行掌控呢? “你知道吗?其实在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应该出现柴郡猫实验室,数亿种世界线中,只有千亿分之一的概率,会让这个组织诞生于世界,而现在,它们的确诞生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尹琪始终用问题去引导姜槐,这一点姜槐也早就看出来了。 这看似年幼的少女,有着非同寻常的审讯和谈判经验。 答案当然只有一个。 能用这种存档读档方式去造就千亿分之一机会的也就只有一个存在。 那只蝴蝶.....或者说观测者。 看着姜槐的表情,尹琪点了点头:“其实我们和你也不应该产生交集,姜槐。”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空气,虚拟终端浮现在了眼前,而后三维投影呈现出了一个星球的模样。 “这是我们的世界,蓝星,和刚才说的情况一样,只有数千亿分之一的几率,会诞生和它完全相同的一个世界,而现在,这个世界诞生了,也就是你们所在的世界。” “它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姜槐不由地对那只蝴蝶的权能感到愕然。 不管是暗帝也好,暗星也罢,它们的力量再强大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创造世界。 而且是创造了上亿次之后筛选出了其中最为匹配的一个。 尹琪却摇了摇头:“别胡思乱想,就算是权能再大,也做不到这件事,这个世界并非自然诞生,而是经过某种可以引导,或者说模仿着蓝星进行再创造,所以才会呈现出完全相同的生态规律。” 姜槐揉了揉鼻梁:“你先等等,我捋一捋,意思是我在和一个外星人说话?” “......”这次换尹琪无语了:“......你总算有那么一点他的影子了。” “额,我就是我,如果可以,希望你别老是拿我去和别人比较,冒昧问一句,你说的那人是谁啊?” 尹琪微微低下了头,看着那已经空了的啤酒罐:“我们曾经的伙伴,也是我的家人。” 姜槐看到她这副表情,知道这位家人朋友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于是他也低下了头:“.......无意冒犯。” “我们的世界在某个时间点遭遇了永恒的入侵,你应该已经知道什么是永恒了吧?兽群最为强大的军团之一,在它们面前,我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如果不是两位高维生物在最后关头出手,或许我们的世界已经消亡。” “高维生物......莫非是。”姜槐沉吟片刻,对方却率先一步说出来了答案。 “偃师,另一位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 “等等,你知道偃师,也就是说,你连我体内的.......” “无需多言。”尹琪竖起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界域敕令可以有效妨碍那东西观测时间线,但如果你说的太过于具体,仍旧会被它发现,如果它察觉到了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率先抹除掉我们这些非本世界生物。” “因为它无法对你们进行干涉和掌控,对吗。”姜槐问道。 尹琪微微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撞开,一个一米六多一点的男人连滚带爬跑了进来。 “小琪!小琪!粗事了!粗大事了!!” 尹琪一脸嫌弃看着这小个子男人:“......林局死了?” “啊?这倒没有。” “那算什么大事,等她死了你再嚎。” “你你!你听我说!小琪!外面!海岸边!粗事了!!有人察觉到了界域敕令!正准备强行突破!!” 学院小岛海岸边。 墨羽和陆晚吟站在一块礁石上,看着月色下平静的海面。 “是这里吗?你确定?”墨羽问道。 陆晚吟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感受着某种力量的流动。 “灵魂们告诉我,看到了无心菜来到这里之后就消失了,而且我也能感觉到这里有着他存在过的痕迹。” 最后一次联络姜槐之后,陆晚吟和墨羽就完全和姜槐断了联系。 无论怎么呼唤他都没有回应。 所以陆晚吟借着万千灵魂的眼睛寻到了这里。 “......这里的力量流动不太一样,是九相封尘界,不对......不一样。” 陆晚吟的手缓缓抬起,一朵黑色的花出现在她的手中,海峰吹拂,花瓣纷飞,而后所有的花瓣都飘向了一处海面。 “就在那里。” 墨羽的手握住了刀柄,而后开始积蓄力量,要精确无误切开覆盖在原本空间之上的空间,犹如一场精准无疑的收束,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让原本还存在的空间被永世隔绝。 “小心点啊,小羽毛,你别把无心菜所在的空间给砍碎了。” “我知道。” “小心点啊!一定要小心点啊.....那层空间很薄的。” “恩,放心。” “唉唉!你别慌着拔刀,你再计算一下,小心点!唉,小心点。” “......你滚去旁边游个泳,不要打扰我。” 赶走陆晚吟之后,墨羽再次深吸一口气,而后握住了刀柄。 感受着气息的流动,找准那关键的位置,用最适合的力量,然后 猛地睁开眼,墨羽的古寂出鞘半寸。 但下一瞬间,她愣住了。 因为她的刀居然再也没法往外拔出更多。 而在她的眼前,立着一个人。 那人面若寒霜,双眸投射者森白色的寒芒,墨羽就连她的呼吸都感觉不到分毫。 而这女人的手,正轻轻地将墨羽拔出的刀推了回去。 “......唉,那,那不是.....”被赶到海岸边的陆晚吟一下子就认出了月光下站在墨羽身前之人。 “....林院长?” 可叫出这个名字之后,陆晚吟又感觉有些不对 这人和林院长不太一样啊。 虽然长得一样,但给人的那种气场 呼—— 那女人微微呼出一口白霜,一种森然的杀意萦绕着墨羽,随后就听她幽幽道:“不要在别人家门口撒野,杂碎。” 。m. 第436章 习惯就好 墨羽呆立在原地,往日那位和蔼可亲的导师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 “林....林教授,我.....”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那不是林院长!” 陆晚吟的警告声突然在身后炸响:“小笨猫!!快躲开!!” 墨羽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 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她的肌肉在本能的驱使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一个后跃,墨羽的身影快得几乎化作一道残影。 这种速度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类的视觉极限,按理说应该能拉开足够的安全距离。 啪。 当墨羽的脚尖刚刚触地的瞬间,那个"林院长"依然站在她的面前,就好像她根本没有移动过位置一般。 那双眼睛冰冷得像是深渊,正平静地注视着她。 冷汗顺着墨羽的额角滑落。 这种诡异的场景让她的心脏几乎停跳。 那绝对不是林泽,但这个完美复制了林泽外表的存在,究竟是什么? 月光下,海浪的声音仿佛也变得格外刺耳。 “你是眼睛瞎了吗?” 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居然把我认成她,我和她之间差别有多大你看不出来吗?” 墨羽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林院长"。 相同的身高,相同的面容,连发丝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除了那冰冷的表情和危险的气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啧—— 女人不耐烦地咂了咂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面无表情地挺了挺胸脯:“你看清楚。” 墨羽认真地盯着对方的胸部看了几秒,然后给出结论:“一模一样。” 空气突然变得凝重。 下一瞬间,女人的拳头已经化作一道残影,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直击墨羽面门。 墨羽的手瞬间按上刀柄,肌肉绷紧,准备拔刀反击。 却见女人的腿如闪电般横扫而来,精准地踹在刀柄上。 墨羽刚拔出一寸的刀刃又被强行推回刀鞘。 而那记拳击仍在逼近,墨羽的直觉疯狂示警——这一拳绝对不能硬接! 陆晚吟的镰刀划破夜空,月光在刀刃上跳跃。 然而女人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仅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呼啸而来的镰刀。 二人围攻,却处处受制。 每当墨羽想要拔刀,总会被那诡异的腿法封住;而陆晚吟的每一次攻击都像是被提前预判,轻易就被化解。 兵器破空的声音不断响起,却没有一次真正命中目标。 月光下,三道身影快速移动,却像是在进行一场诡异的独角戏。 那个酷似林院长的女人,仿佛在戏耍两只不自量力的小猫。 几轮交手已经足够让墨羽和陆晚吟看清现实——这场战斗如果继续以这种方式战斗下去,毫无胜算。 更糟的是,姜槐此刻很可能正落在这个神秘女人的掌控之中。 墨羽体内的力量开始涌动,碎星的虚影在她身上浮现,在月光下泛着黑红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陆晚吟周身燃起深紫色的火焰,燃烛者的威压逐渐显现。 女人歪着头,发出骨节错位般的咔咔声。 她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把布满锈迹的铁刀。 那把刀看起来破旧不堪,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之后三人再次朝对方发起攻击。 三股力量即将碰撞的瞬间—— 轰隆! 一道覆盖着森白骸骨的高大身影突然出现在三人之间。 它的左手架住了女人的锈刀,右手死死按住碎星蓄势待发的刀柄,后背则硬生生承受了燃烛者的镰刀。 陆晚吟和墨羽立即收势。 因为她们要找的人终于出现了。 “无心菜!” 陆晚吟散去燃烛者的力量,语气中带着责备:“你死哪儿去了!?知道我们找你找的多辛苦吗!” 然而百骸没有回应。 他的左手仍在与那把锈刀僵持,骨甲绷紧到极限。 那个神秘的女人似乎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锈刀上传来的力量依然凶猛无比。 咔嚓—— 覆盖在百骸手臂上的骸骨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月光下,四道身影构成了一幅诡异的静止画面:百骸被迫维持着三方对峙的姿态,而那个酷似林院长的女人,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 不能和她真的打起来。 这是尹琪的忠告。 “帮我拖延几分钟时间,放心,我会搞定她。” 说完这句话尹琪当时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不过她说得对,如果自己和林泽打起来.......这座小岛可能会遭受重创。 眼前的这个女人,有这个实力和自己一较高下。 叮叮当—— 就在这局面危机的时刻。 一阵清脆的碗筷碰撞声突兀地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声源:尹琪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饭,肉块堆得几乎要溢出来;正散发着香气。 她身边的小个子男生则抱着一大堆零食,薯片、巧克力、果冻应有尽有。 “吃兮,饭兮。”尹琪用着毫无起伏的语调,仿佛在念什么古老的咒语:“早吃,早睡,身体好兮。再不吃饭就要被吃光兮。” 唰——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刚才还杀气腾腾的"林院长",几乎是在听到"开饭"两个字的瞬间就收起了锈刀。 她的身影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尹琪身边,像只饿坏的小动物一样抢过饭碗。 咕噜咕噜—— 她狼吞虎咽地扒着饭,脸颊鼓鼓的,哪还有刚才那副冰山美人的模样。 “别急别急,还有很多零食呢。” “对对对,这是新到的抹茶味薯片,您最喜欢的。” 几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和小个子男生一起手忙脚乱地安抚着她,一边往她怀里塞着零食,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她往海底基地的方向引导。 百骸解除了骸骨形态,一脸茫然地看着这荒诞的一幕。 陆晚吟和墨羽也是目瞪口呆,仿佛在看什么魔幻现实主义电影。 “林院长....平时都是这样的吗?” 姜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话一出口就感觉哪里不对。 尹琪叹了口气:“那不是林院长。”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是林院长的....恩,双胞胎妹妹......” 远处的海浪拍打着礁石,仿佛也在为这个荒唐的场面伴奏。 月光下,众人看着那个抱着零食欢天喜地离开的"林院长",突然觉得刚才的生死对决简直像个笑话。 “是转移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脑子受伤了吗?”姜槐低声询问尹琪,语气里带着同情。 尹琪捂着脸叹息:“.....原本就这样,习惯了就好。” 。m. 第437章 玩火自焚 当晚,芙兰医生表示秦伶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需要留在她那儿观察一天。 姜槐一行人终于得以离开那个诡异的海下基地。 叮铃—— 视频电话的提示音响起,来电显示:林泽。 姜槐一边擦头发一边接起。 刚接通电话,他就忍不住扶额。 屏幕里的办公室简直像被龙卷风袭击过:文件散落一地,衣物随意搭在椅背上,高跟鞋一只在桌上一只在门口,黑色的裤袜就这样搭在椅背上。 这才多久啊......早上刚帮她收拾完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没事没事。” 林泽似乎看出了他的无奈,笑得一脸灿烂:“我还是比较习惯这样,整齐了反而找不到东西。” 果然......这个林泽才是正常的,刚才那疯女人到底什么情况。 “有事吗?林院长”姜槐直接切入主题。 “怎么样?”林泽托着下巴,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对我们的秘密基地,有什么感想?” “感想?” 姜槐冷笑一声:“一个喜欢勾引男人的小医生,一个动不动就要砍人的双胞胎妹妹。就这些了,没别的了。” 林泽立刻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妹妹小时候可乖了,都不爱说话的。” 她撇了撇嘴:“现在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张口闭口就骂人。” “说正事,林院长。”姜槐不想再绕圈子。 林泽的表情瞬间恢复了往日的优雅,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我希望我们能互相帮助。” “这个共识不是已经达成了吗?”姜槐问道。 她的语气变得认真:“所以来点具体的,姜老师,你去帮我们调查柴郡猫,我们来帮你调查那只...”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但依然保持着那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剩下的话不用说出口,姜槐也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滴答—— 墙上的挂钟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屏幕那端的林泽,和她凌乱的办公室,还有那个神秘的海底基地,似乎都笼罩在一层看不透的迷雾中。 “可行吗?”姜槐问道,但没有明说。 毕竟那只蝴蝶随时可能在观察着一切。 “你不清楚柴郡猫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想知道的事,两边都是一片空白的调查,不会引起任何时间线的波动,那东西不可能随时随地观察一切,它就像是设定了某种程序和关键词,然后将这些东西安插在固定的锚点上,对于你来说,锚点便是你自己,而我们这边.....锚点比较宽泛,所以我们现在任何举动都可能会被它抹除,明白我的意思吗?” “......您的意思是,卡bug?” 林泽的笑容优雅依旧:“.....算是吧,我们在这个世界,也需要您的帮助。” 姜槐沉默片刻,权衡着其中的利弊。 “可以。” 他简短地回应,随后话锋一转:“秦伶的身体状况......是否和你们要调查的柴郡猫有关?” 林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保持着那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种默认的态度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那我自然会去调查。” 姜槐的语气变得坚定:“秦伶是我的学生。而且我答应过她,会帮她拯救一些人或者东西。虽然我并不清楚她具体指的是什么,但既然是对学生的承诺,作为老师就一定要遵守。” 啪啪啪—— “哇哦~” 林泽一边鼓掌一边露出温和的笑容:“好帅气的热血老师呢,这样下去,全校的学生都会爱上你的哦~” 姜槐揉了揉太阳穴:“说到这个,林院长......” 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您开的那个玩笑是不是太过了?现在全学院都把我当成喜欢女生内衣和丝袜的变态,您看能不能想办法解决一下?” “小意思啦。” 林泽轻描淡写地摆摆手:“操控舆论这种事情,我可是很有经验的哦。” “小心玩火自焚,总之,拜托你了。”姜槐叹了口气,随后挂断了视频通话。 咚—— 他疲惫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终于有进展了 虽然还不能在脑子里细想,但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柴郡猫身上,或许就可以等待林泽的好消息了。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久违地做了一个好梦。 清晨的阳光洒在发布会现场,林泽端庄优雅地站在闪光灯和无数全息投影的媒体朋友面前。 “其实那天是我拜托姜老师来给我打扫办公室的。” 她微笑着解释:“姜老师是一个非常有魅力且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哗—— 记者们的提问如潮水般涌来。 “那也就是说,姜老师并非是个色魔变态老师?” 林泽优雅地点头:“是的,姜老师是我见过最好的老师,我很喜欢他。” 一个记者猛地站起来。 “也就是说!姜老师是迫于您的权势!所以才早上6点就去给您打扫办公室,而且还要收拾您的衣服裤子,甚至内衣袜子!?” 林泽的表情微微僵硬:“我....我什么时候说过是....逼迫.....” 更多记者站了起来。 “也就是说!您逼迫一位善良帅气正直勇敢的老师,早上6点就去您的办公室!不仅要屈服于您!完事之后还要帮您做清扫工作!最后还被扣上了色魔的帽子!?” 冷汗顺着林泽的额角滑下:“不,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轰—— 记者们蜂拥而上。 “也就是说!!您才是那个色魔!!听说姜老师是前无畏者精英小队,墨家原大小姐墨羽包养的小白脸!你们现在是三角恋关系吗?!” 话筒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抵在林泽面前。 她脸上依然维持着职业微笑,但眼神已经开始慌乱地闪烁。 一小时后。 院长办公室。 林泽跪在地上,死死抱住刚完成任务回来的苏雪的腰,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 “呜啊啊啊,桃子,怎么办,玩火自焚了啊。” 苏雪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任由这位平日里高贵优雅的院长大人像个孩子一样在她腿上撒娇。 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桌上的显示器还在不断跳出各种新闻推送。 “早说了不要恶作剧啦,林局,咱们曾经又不是没有着过舆论的道。” “呜呜呜不管,皆杀令,都给我杀了呜呜呜。” “唉....” 苏雪一边摸着林泽的头,一边转头看向窗外:“.....怎么一个个的都长不大似的。” 。m. 第438章 曾经的交集 滴——滴——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在消毒水味道弥漫的病房内规律作响。 女孩的眼皮微微颤动,意识逐渐回归。 视线模糊中,一片惨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她想说话,却发现口中插着呼吸管,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转动眼球,她看到床边站着一位穿白大褂的男医生。 他正低头翻看病历,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察觉到动静,医生抬起头,露出温和的笑容——那笑容里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别着急说话,”他轻声说道,“你的身体大面积受损,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呜—— 女孩想回应,却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破碎的记忆碎片在意识中翻涌:尖叫声、奔跑声、巨大的阴影、血腥的气味 头......好疼 紧接着,黑暗再次将她吞噬。 一个月后 女孩终于能发出清晰的声音,虽然依然有些沙哑。 那位温柔的男医生一直在照顾她,也渐渐告诉她发生的事。 她所在的城市遭遇了特大地震,她是被搜救队从废墟中救出来的。 “还记得些什么吗?”医生一边询问,一边准备记录。 沙沙—— 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格外清晰。 “不是地震。” 女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医生的手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什么意思?” “不是地震。”女孩缓缓转过头,眼神依然淡漠:“是怪物......无数的怪物袭击了城镇。” 滴——滴—— 心电监护仪依然在规律作响,但病房的气氛却在瞬间凝固。 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某种巨大生物伸展的触手。 医生的笔尖悬在半空,他的笑容依然温和,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男医生温柔地安抚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谈话。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朝病房里看了一眼。 “王医生,出来一下。” 姓王的医生对女孩露出安抚的微笑,轻轻带上了房门。 但隔音效果并不理想,门外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进来。 “还没联系上这个女孩的家人?” 那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还没有,张院长。”王医生的声音有些低沉:“她的直系亲属可能已经在那场地震中......其他亲属也联系不上。” “哼,就靠政府救助,怎么可能让她一直住这种单人病房,接受这种高规格治疗。”男人冷笑一声:“赶紧把她转到镇上的小医院,做最低限度的治疗。” 王医生的语气明显激动起来:“她现在才刚恢复一些说话能力,大脑方面还需要进一步观察,怎么可能现在转院!” “那溢出的医疗费用谁来承担!?”张院长提高了声音,丝毫不在意病房里的病人能否听到:“我又没说不管她!只是现在病房紧缺,墨家你知道吧?最近他们找回了一直流落在外的大小姐,需要对她进行全方位的观察,这全院最好的高级单人病房必须先让给墨家啊!这可是墨家对我们家族的信任啊!现在医院也没有其他病房了,连混间都住满了,全是地震的受害者,但人家都是有亲属的,我现在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她安排在这间病房!” 张院长明显很激动,很显然,这个给墨家大小姐进行诊治的机会几乎可以说是医院方求来的。 “把这个叫秦伶的孩子先转到小医院去,等情况缓和再看情况。万一又联系到她家人,不是皆大欢喜?” “她是我的病人,”男医生的语气异常坚定:“作为主治医师,我现在不同意让她转院。镇上的小医院没有这种医疗条件,她还不能......” “那你自己看着办,”主任粗暴地打断他,“要么她转院,要么你和她一起走。” 滴——滴—— 监护仪的声音在病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女孩静静地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怎么可能联系得到啊,她本来就是住在孤儿院里的孩子。 墨家大小姐......真好啊,要是生在那种家庭,也不用每天做一些手工小玩具和孤儿院的老师去街边义卖了吧。 要是有钱的话,老师也不会每天晚上都在办公室里偷偷哭了吧。 我也好想生在那样的家庭啊。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病床上,将她瘦弱的身影拉得很长。 门外的争执还在继续,但她的内心却异常平静——比起这些,那些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的"怪物",才是真正令她恐惧的存在。 不知道孤儿院的老师和其他人怎么样了 三天后。 沙沙—— 男医生记录完最后一项检查数据,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 “今天也很听话呢,这是奖励,”他温柔地笑着,“不过记住吃完要刷牙哦。” 秦伶的手指已经能自如活动,她接过巧克力,面无表情地说了声"谢谢"。 男医生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有什么想要的吗?” 女孩摇头。 “玩具?布偶?还是漂亮的裙子?”医生继续温和地询问。 沙—— 秦伶再次摇头。 从小就与这些东西无缘,现在更没兴趣了。 看着医生眼中流露出的怜悯,秦伶平静地开口:“医生,不用露出这种表情。你们应该查清楚了吧,我没有父母,是被孤儿院老师捡回去的,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亲戚。所以,我不需要那些东西。” “秦伶......”男医生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因为这家医院一直都是墨家赞助的......现在墨家大小姐......” “我知道,”秦伶打断他的话,“不用转院了,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男医生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那天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但更令他痛心的是接下来要说的事。 “还有一件事...”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的身体早就得了绝症,脑子里有一个肿瘤,现在已经恶化了....” 滴——滴—— 监护仪的声音在沉默的病房内回荡。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秦伶苍白的脸上,那块还未拆开的巧克力在她手中微微发颤。 “我要死了吗?” 秦伶低头看着手中的巧克力,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我不会放弃你的,”医生的声音有些哽咽,“就算去别的医院,我也会跟着一起去,一定守在你身边。” 滴答—— 点滴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内格外清晰。 良久,秦伶才轻声问道:“死了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 医生愣住了。 “我的头一直很疼,”秦伶继续说,声音平静得令人心碎:“以前就很疼,老师每天晚上都会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给我唱歌......王医生,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不会疼了?是不是能见到老师了?” 啪嗒—— 一滴泪水无声落在白大褂上。 王医生轻轻握住秦伶的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 当天下午 张院长带着转院通知书来到病房。 这一次,王医生终于作为主治医师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秦伶也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是她唯一会写的字,是孤儿院的老师教她的。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学会写自己的名字,这样才不会迷失。 或许我再也不会迷失了,老师 傍晚时分,秦伶默默整理着自己少得可怜的行李。 她并没有去其他医院的打算,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 这个年仅七岁的女孩,此刻的眼神里已经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咔嗒—— 房门被推开。 王医生走了进来,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秦伶,你相信我吗?” 秦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一直照顾她的医生。 “我会让你活下去!秦伶!你相信我吗!?告诉我!” 良久,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真奇怪呢.....明明已经决定安静地死去了,为什么我现在要点头呢? 难道我还抱着什么希望吗? 难道......我其实并不想死吗? 轰隆—— 几辆黑色豪华轿车停在医院门口,车身在夕阳下泛着低调的光泽。 秦伶牵着王医生的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医生已经脱下了那件熟悉的白大褂,将它和其他私人物品一起抱在怀里。 咔嗒—— 后座车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比秦伶大一两岁的女孩怯生生地走了下来。 她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恐惧,双手不安地交叠在胸前,像只受惊的小鸟。 两个女孩的目光在这一刻相遇,一个几乎要哭出来的惊慌眼神,一个平静得像死水般的淡漠目光。 “欢迎!欢迎!墨小姐!” 张院长带着一群医生热情地涌出来,将那个战战兢兢的女孩簇拥着往医院里走。 “这就是墨家一直在寻找的大小姐,”王医生轻声解释道,“现在终于被找到接回家了。” 秦伶注视着那个被众星捧月般护送进医院的身影,那个据说终于"回家"的女孩,却像是被推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她看上去也并没有那么幸福。”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王医生牵着秦伶的手,默默地离开了医院大门。 身后传来阵阵寒暄声,而他们却仿佛走向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m. 第439章 柴郡猫 陌生的街道在秦伶眼前延来。 七年的生命里,她从未离开过孤儿院所在的那条街区。 所有的记忆都是与老师和其他孩子们一起度过的时光。 所以大家一起做手工艺品再拿去卖,然后看着老师风里来雨里去地寻找好心人资助和政府的补助金。 即便如此生活也非常困难。 秦伶好奇的东张西望,终于是恢复了一些孩童的好奇心。 “要牵好我的手哦,”王医生温柔地提醒,“不要走丢了。” 秦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来到医院后的第一个笑容。 她轻轻点头,握紧了王医生的手。 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大人,就和老师一样 傍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 穿过繁华的街道,他们来到了郊区的一座大型建筑前。 建筑外观像工厂一样冷冰冰的,但门口的标志却格外温暖:一只胖胖的猫咪正抱着一轮红月。 秦伶突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那块还未拆开的巧克力——包装上正是同样的商标。 “这里是柴郡猫医疗实验机构。” 王医生微笑着解释:“是门达罗萨大学旗下的一个非常著名的医疗机构,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他们非常愿意给你进行治疗。” 秦伶的小脚踩在铺满落叶的路上。 虽然从未听说过门达罗萨大学,但她选择相信王医生。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建筑的外墙上,那只胖胖的猫咪标志仿佛在对他们微笑。 秦伶抬头看了看这座即将改变她命运的建筑,默默地跟着王医生走了进去。 这里......会是我的新家吗? 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走廊里,完全不同于秦伶想象中冰冷的工厂。 墙壁上贴满了可爱的卡通画,每个转角都摆放着绿植,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欢迎来到柴郡猫!” “这就是秦伶小朋友吗?真可爱!” 工作人员们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向她挥手问好。 秦伶感觉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这种被关爱的感觉是如此陌生又温暖。 王医生笑着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了一个房间。 砰!砰! 七彩的礼花在房间内绽放。 一条大横幅悬挂在墙上,上面写着:"欢迎秦伶小朋友加入柴郡猫大家庭! 几位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姐姐推着一个漂亮的蛋糕走进来,医生们整齐地鼓掌。 “虽然今天不是秦伶小朋友的生日。”一位护士姐姐温柔地说:“但是这是你来到柴郡猫的日子,是一个值得庆祝的特别日子呢!” 秦伶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地躲在王医生身后,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这些姐姐和哥哥都会把你当作家人,”王医生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我们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哗啦—— 一堆精心包装的礼物被摆在桌上:毛绒玩具、漂亮的洋娃娃、各种糖果零食......这些她从未拥有过的东西,此刻都是为她准备的。 滴答——滴答—— 泪水开始无声地滑落。 “谢谢.....谢谢你们,”秦伶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那些被她压抑在心底的求生欲望,此刻终于喷涌而出。 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红了眼眶,这个倔强的小女孩终于展现出了属于七岁孩子的一面。 蛋糕上的蜡烛温暖地闪烁着,照亮了秦伶泪水中的笑容。 或许从这一刻起,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但......真的就是如此吗。 童话一般的结局.....真的能如此上演吗。 寒风呼啸,仿佛在诉说着另一个故事。 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用一根根火柴点亮了自己的幻梦。 温暖的炉火、丰盛的晚餐、美丽的圣诞树......每一根火柴都带来一个美好的愿望,直到最后一根燃尽。 你说她死时脸上带着笑容? 或许这就是人类临死前的最后抵抗吧。 虚无之中,一只神秘的手在拨弄着时间的丝线。 蝴蝶在指间翩翩起舞,带着命运的讽刺。 卖火柴的小女孩脸上挂着永远的笑容,沉睡在了那个寒夜里。 她还有可以苏醒的机会。 那她的脸上还会有笑容吗? 虚无之中的那双手慢慢交叉,手肘撑在桌面。 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她看见柴郡猫露出诡异的微笑。 "这里没有对错, 猫咪说。 "只有疯狂与更疯狂。 当童话褪去色彩,露出的是比噩梦更可怕的真相。 因为这里没有温暖的茶话会, 没有和善的疯帽匠。 只有冰冷的铁笼, 和永不醒来的梦魇, 将纯真的灵魂困在永恒的黑暗。 而柴郡猫依旧在那里, 用它永恒的微笑注视着一切。 它说:"亲爱的, 这世界本就疯狂, 何必执着于真实与虚幻? 那双手的主人停止了叙述,而后微微抬眼看向了正在注视着这段故事的“你” 至少......她还活着,现实就比童话要好一些,对吗? 啪—— 秦伶猛地睁开眼睛。 发生了什么......? 我......睡着了?这里是哪里? 温暖的烛光消失了,欢快的笑声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潮湿。 没有香甜的蛋糕,只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餐盘,里面盛着一堆不知名的灰白色豆制品。 滴答——滴答—— 水珠从阴暗的天花板上落下。 秦伶这才发现自己赤身裸体,身上仅存的衣物都被剥去。 铁栏杆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被关在一个类似牢笼的空间里,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远处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让她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 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秦伶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的希望正在一点点消逝。 那个温暖的梦境离她越来越远,现实的冰冷将她重重包围。 秦伶颤抖着双手抓住冰冷的铁栏。 “不要......我不要呆在这里!” “王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声音在阴暗潮湿的走廊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王医生呢?王医生是不是也遇到危险了? 不行,必须要救他......我没能保护好老师,没能保护好朋友,至少王医生 哒、哒、哒—— 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越来越近。秦伶的心跳随着脚步声愈发急促。 一双熟悉的皮鞋出现在视线中,干净、锃亮,就像记忆中一样。 “你醒了吗,秦伶。” 那个温柔的声音依旧,却让人毛骨悚然。 秦伶颤抖着抬头,看到穿着白大褂的王医生正低头注视着她。 在他身边,站着一位曾经满脸笑容迎接她的护士,此刻却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哗啦—— 王医生翻开手中的病历表。 “zt0321-4821,这就是你的编号。” 他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语气:“很难记住吗?没关系,这里的孩子都会有另一个代号。你的代号是......虎斑猫。喜欢吗?我很喜欢虎斑猫,上一只虎斑猫也很可爱,只不过在最后阶段出了问题,真的很可惜。” 王医生......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带我离开? 是他......是他把我关起来的吗? “你是兽潮的幸存者。” 王医生继续说道,仿佛在讲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故事:“我们一直在寻找兽潮中幸存下来的孩子。你们经历过兽潮,身体也产生了某些变化,非常适合作为实验耗材。”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 “对了,你想知道上一只虎斑猫去了哪里吗?” 王医生的目光落在那个锈迹斑斑的餐盘上。 “看,就在这儿。可爱的小猫被做成了猫罐头,她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会成为其他小猫的养料。” 哗—— 秦伶呆滞地看着餐盘里灰白色的"豆制品",突然明白了什么。 胃部剧烈翻滚,她弯下腰,把之前吃下的那些蛋糕,美食全都吐了出来。 “为什么......” 良久,她再次抬头,眼神又恢复了淡漠和冰冷,就好像在医院第一次醒来那般。 “为了人类的未来,”王医生依旧保持着那温柔的笑容,“我说过会救你,秦伶。这是我最后一次用这个名字称呼你。” 他蹲下身,隔着铁栏轻轻抚摸秦伶的头发,就像抚摸一只宠物。 “你一定要给我争气啊,你是我最宝贵的小猫。我会拼尽全力,让你成为最完美的人类。” 哈......哈哈 一声干涩的笑声从秦伶苍白的嘴唇中溢出。她抬起疲惫的双眼,直视着王医生那张虚伪的面具。 原来如此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赎。 不过是从一个深渊跌落到另一个深渊。 秦伶的头靠在冰冷的铁栏上,眼神逐渐失去了光彩。 她不会再天真地期待能爬出这个深渊,也不会再相信任何伸向她的手。 所以当那个臭教书的充满担忧的脸出现在眼前时,秦伶只觉得自己又要坠入新的兔子洞了。 又一个谎言。 又一个陷阱。 如此往复。 永无止境。 滴答——滴答—— 熟悉的医疗器械声响在耳边回荡,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鼻腔。 秦伶再次在病房中睁开眼睛。 但这一次,映入眼帘的不是王医生那张虚伪的面孔。 一张稚嫩可爱的小脸正俯在她上方,白大褂下摆随意地搭在病床边缘。 那双明亮的眼睛正专注地观察着她的瞳孔。 “恩~完美恢复,真不愧是我呢!” 小萝莉医生得意扬扬地说着,还顺手拍了拍秦伶的脸颊,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杰作。 沙沙—— 秦伶缓缓转动脖子,环视四周。 这个所谓的病房更像是一间仓库,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只有惨白的日光灯管照亮着空间。 “我的医疗费可是很贵的,”小萝莉医生歪着头说道,“你打算怎么付钱?” “老娘没钱,”秦伶冷笑一声,虚弱地说道:“要不你把我身体拆了,看值几个钱。” 啪嗒—— 小医生突然跨坐在秦伶身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她俯下身,在秦伶耳边轻声说道:“不过......我对你的老师有兴趣。要不,你帮我按住他,我会用自己的能力勾引他,等我怀上他的孩子之后,你的医疗费就算了,如何?” 秦伶的表情从面无表情,到愣住,最后瞪大了眼睛。 “啥玩意儿!?” “别担心,你只用帮我按住他,一秒就行,我必须让他直视我的眼睛,然后他就会像发情的公狗一样扑向我,之后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放心,我很有经验,最多的一次差点身体被人撕碎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疼。” “你你,你变态啊?!!!” 秦伶在心里呐喊着。 自己这是掉进兔子洞还是盘丝洞了啊? 。m. 第440章 关联 叮铃铃—— 银色的茶匙轻轻敲击着咖啡杯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 身材高挑的少年站在办公桌前,一丝不苟地展示着终端上的信息。 他的容貌英俊,举止优雅,一看就是出身名门。 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良好的家教,每一句话都经过精心组织。 “作为学生会会长,我对卢泰焕的所作所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眼神坚定。 “多名女学生遭受了难以磨灭的伤害,这完全是由于我的监管不力造成的。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滴答——滴答—— 墙上的挂钟缓慢地走着,林泽只是靠在真皮椅背上,手中把玩着咖啡勺。 她脸上挂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微笑,静静地听着少年的陈述。 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与少年条理清晰的叙述形成奇妙的交织。 直到少年说完最后一个字,林泽才轻轻放下咖啡勺。清脆的碰撞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说了这么多,”她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其实就是想告诉我,你和卢泰焕的事件没有任何关系,对吗?” 空气突然凝固。 阳光依旧温暖,但少年的背后却不自觉地冒出一丝冷汗。他完美的表情出现了一丝几不可察的裂痕。 林泽的微笑仿佛在讥笑这场精心设计的表演。 “院长大人,我绝不会参与如此肮脏龌龊之事。”少年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我是坚定的共生派支持者。” 所谓共生派,是站在极端反对普通人和极端反对觉醒者这两派对立面的一派。 主张普通人类和觉醒者都是同宗同源,大家都是人类,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只有互帮互助,才能共同前进。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绝对不会因为学生是普通人就产生轻视的念头。这与我的信念相悖。” 啪嗒—— 林泽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捉摸不透的微笑。 “我知道了,雷文索克同学。”她的声音平静而不带任何情感,“你可以出去了。至于你的学生会职务,暂时保留。等待学院理事会的进一步调查。” 雷文还想说些什么,但林泽已经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个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你不用再说什么了,我自己会去查。 少年只能朝林泽微微鞠躬,然后转身离开办公室。 咔嗒—— 门关上的瞬间,一个身影从办公室的阴影处悄然走出。 “怎么样?”林泽笑着询问苏雪。 苏雪叹了口气,“这孩子心机很重。他和这件事必然脱不开干系,但他准备的证据和话术又滴水不漏。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林泽轻轻摇晃着咖啡杯,若有所思。 突然,她站起身,走到窗前。 阳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那就继续查吧。”林泽淡淡地说,“直觉告诉我,这孩子和姜老师想查的那只蝴蝶......必然有所联系。” 焱煌分院学生会办公室中。 砰! 雷文重重地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怒火。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 轰—— 猛然睁开双眼,雷文一拳砸向眼前的实木办公桌。 火元素能量瞬间爆发,高温将整张桌子化为灰烬。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温度骤然上升。 冷静......必须冷静下来。 雷文紧握双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但片刻之后,压抑的怒火再次爆发了出来。 “卢泰焕,你这个废物......”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你最好是真的已经死了,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就在这时候,一只蝴蝶轻盈地落在雷文肩头。 雷文的心跳瞬间停滞了一拍。 冷汗如雨下,浸透了他的衬衫,这只小小的蝴蝶就像是有千斤之重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猛地站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 目光扫过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定格在沙发上。 一位穿着华丽洋裙的少女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 我进来的时候,怎么会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雷文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下一秒,他快步走到沙发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少女的脚边。 他的头深深低垂,完全不敢抬眼直视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存在。 “主....主人,”雷文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畏惧:“您来了怎么不提前告知一声?这里四处都是眼线,若是被人发现......” 少女的目光如刀锋般冰冷,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你在教我做事?” 雷文的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不敢!小人怎敢僭越!” 少女纤细的手指轻轻挥动。 扑棱扑棱—— 无数蝴蝶突然凭空出现,在雷文周围翩翩起舞,仿佛一张无形的网,随时可以将他绞杀。 “说说看吧,”少女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贱人 明明自己就可以看到一切,却非要多此一举,明摆着是在折磨我。 雷文的内心闪过了一丝狠毒,但也仅限于此,连一分一毫也不敢将其表露出来。 “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四处寻找那具有特殊眼睛的人。但目前还未有发现。下一个目标是叱霆分院,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少女微微点头,红唇轻启:“你胆子挺大啊。” 雷文吓得浑身发抖,“属......属下不明白,做错了什么,恳请主人明示。” “我让你去找拥有千魔之眼异能之人。”少女的声音冷若冰霜,“可没让你做那些龌龊下贱之事。拜你所赐,这所学院的高层似乎已经注意到了什么。若是他们顺着你这条线追查到什么东西,你知道自己要怎么做吗?” “是,是!我知错了!”雷文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绝不会连累主人!如果他们追查到了什么,我一定会自我了断,绝不给主人添麻烦!” 空气中弥漫着森冷的气息。 蝴蝶们依旧在优雅地飞舞,却给人一种随时会化作利刃的错觉。 。m. 第441章 线索 沉默如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整个房间。 少女那双幽深如渊的眼眸始终凝视着雷文,仿佛在审视一只即将被捕食的猎物。 扑棱扑棱—— 蝴蝶们轻柔的翅膀扇动声在雷文耳中化作了死神的低语。每一次振翅都像是倒计时的滴答声,无情地宣告着他生命的流逝。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雷文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冷汗如雨下,浸透了他的衣衫。 理智在崩溃的边缘徘徊,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吞噬。 就在这时。 少女缓缓起身,优雅的裙摆轻轻摆动。 “最好如此。” 她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锋,轻轻划过雷文的心脏。 下一秒,她的身形突然化作无数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然后消散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环绕在雷文周围的蝴蝶也逐渐散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当动静彻底消失数分钟后,雷文才敢瘫软在地,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冷汗浸透了全身,裤裆处一片湿润——恐惧已经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我...我居然 混账,混账,贱人,婊子........都是一群贱人 那些女人......到底是哪一个告发了我们。 卢泰焕那个废物又死哪去了.....不行,不行。 必须要.....必须要发泄一下。 要拿那些没有能力的猪来发泄一番 他颤抖着双手捂住脸,狠狠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是学生会长.....我是觉醒者,我们是被选中的天之骄子....我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压抑的嘶吼从喉咙深处爆发,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垂死挣扎。 除了这样宣泄自己的情绪,他什么也做不到。 无数蝴蝶在学院上空翩翩起舞,如同一场盛大的空中芭蕾。 其中一只较为特别的蝴蝶停留在树梢,微风吹过,它轻轻扇动翅膀,似乎准备离开。 就在这瞬间,一道刀光突然划破空气,切裂了空间,将蝴蝶的去路彻底堵死。 蝴蝶在原地拍打翅膀,却丝毫不显惊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墨羽缓缓走入被切开的空间,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那只蝴蝶。 “我哥要见你,有事和你说。” 蝴蝶慢慢落地,化作人形。 墨巧和墨羽四目相对,曾经的亲密无间此刻却如同隔着千山万水。 随即,姜槐走入了这被隔离开的空间之中,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墨巧身上。 “学生会的那件事,和你们有关吗?” “我并没有让他们去做那些龌龊之事。”墨巧冷漠回应。 姜槐微笑点头:“我相信。” “你要和我说什么?”墨巧询问道。 “首先,”姜槐缓缓开口,“向你表达感谢。” 墨巧眉头微皱,不解其意。 “这所学院聚集的精英可不仅仅是学生,”姜槐继续道,“就连后勤工作组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我已经咨询过学院网络安全技术科的林子雨科长,他表示早就发现了有人在学院内擅自安放监控,也已经将那些监控给拆除。” 姜槐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所以......其实钟芸芸擅自安装,打算记录卢泰焕等人罪行的监控早就被拆除了。她之所以还能接收到那些视频和图像,甚至是拍摄到我的秘密,是你的蝴蝶记录下来发送给她的,对吗?也就是说,其实是你帮助钟芸芸搜寻到了证据,并且暗中指引她来找我寻求帮助。” 空气瞬间凝固。 墨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墨巧面无表情,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毕竟.....”良久,墨巧开口道:“你看上去是个会管闲事的人。” 姜槐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皱。 “这种事你可以直接出手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 墨巧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缓缓摇头。 “我的一言一行都在那只蝴蝶的监视之下,如果有任何反常的举动,可能会让它抹除时间线,甚至是让我都无法察觉。” 微风拂过树叶,仿佛在呼应墨巧的话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抑。 “自从上次和你见面之后,它加强了对我的掌控。”墨巧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注视着某个遥远的地方:“我现在无法告诉你任何有关于它的信息,你也不要问我到底让学生会那群人去做什么。” “你就这么心甘情愿做它的走狗?”墨羽终于说话了,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愤怒,死死地瞪着墨巧。 “如果我不做它的走狗,情况可能会更糟。”墨巧耸了耸肩。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自以为是,你觉得你可以掌控一切,你觉得你能处理好一切吗?!” 墨羽少有的激动让墨巧都有些诧异了。 但这种诧异转瞬即逝,她恢复了平淡说道:“你能舍弃自我成为一把刀,我又为何不能去追寻自己想要的力量?” “想要的力量......?”墨羽冷一下一声:“这种走捷径的方式,绝不会是你的选择,墨巧,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吗?” “你很了解我吗?姐姐,那你怎么没有想到我会杀了你的母亲?” “你....!!” 墨羽的手不自觉地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姜槐的手轻轻覆上她的手,安抚着她的情绪,目光却始终凝视着墨巧。 “别做这种无意义的挑衅。”姜槐冷冷道。 “那就请你管好自己的刀,”墨巧沉声回应,“如果她一直如此情绪化,就不可能成为一把合格的刀。” “她不是一把刀,”姜槐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是我的妹妹,我的爱人。” 墨羽的怒气瞬间消散,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偷偷瞥了姜槐一眼。 似乎在这一瞬间,墨巧脸上的神情也有了一丝缓和,但瞬间又变得冷漠。 “那就好,别忘记了我是因为什么才和你建立的联系,典狱长。” 是因为墨羽,因为我的姐姐,如果你照顾不好她,我便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支援。 她转身欲走,姜槐立刻出声叫住她。 “我想和你打听一些事。” 墨巧叹了口气,背对着姜槐。 “我说过了,我无法告诉你任何事。” “这件事和我想要追查的事无关,”姜槐缓缓道,“我想要找你打听......柴郡猫。” 墨巧微微回头。 “你为什么要打听这个?” “你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姜槐意味深长地笑道,“所以那只蝴蝶现在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件能威胁到它的事,对吗?相信我,如果可以,告诉我,柴郡猫的实验基地在哪儿。我已经找遍了小岛上所有的位置,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手册上标明的区域位置也是一块还没开发的森林。” 墨巧沉默良久,似在权衡什么。 “好吧,”她终于开口,“你的确是抓住了一些它所不能观察到的盲点。但我不觉得调查柴郡猫会对你的事情有所帮助。” 姜槐心中了然。 这番话是墨巧故意说的,为了降低被那只蝴蝶观测到的可能性。 毕竟,让他来这座小岛调查门达罗萨的其实就是墨巧,她不可能不知道柴郡猫与门达罗萨之间的关联。 看来,我确实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但我依然无法告诉你太多,典狱长。” 她手指轻轻挥舞,而后一只蝴蝶飞到了姜槐的耳边。 一阵低语在姜槐耳畔响起。 月亮红,猫儿疯, 十三钟声响夜空。 笑脸门,血色中, 午夜过后见真容。 别张望,别追踪, 等待血月照长空。 当姜槐想询问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眼前的墨巧已经不见了踪影。 “......哥,有线索了吗?”墨羽轻轻牵着姜槐的手问道。 “算有吧。”姜槐无奈苦笑。 柴郡猫实验室的具体位置,或许就藏在这首童谣之中, 。m. 第442章 互换目标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姜槐正坐在办公桌前用终端批改学员的作业,窗外的樱花随风飘落,为这个平静的下午增添了几分诗意。 “看不懂,霜冉,来帮我改作业。” 姜槐平淡地说道。 霜冉的脑袋从他胸口钻出,而后是双手,她纤细的手指在终端上飞舞着。 今天霜冉罕见地没有去和姜槐看玩笑,看她凌乱的头发和黑眼圈也知道,最近一定又在熬夜研究卡塔尔文明,毕竟这关系到岳秦山的灵魂。 姜槐也很识趣地在霜冉半睡半醒批改作业的时候,将早就准备好的甜品和零食往她嘴里送。 霜冉机械的张嘴,吞咽,张嘴,吞咽,然后打哈欠,半小时后就批改完了终端上所有学生的作业。 还贴心地给每个学生都进行了一长串的备注。 “......我去睡觉了哦,主人。” “辛苦你了,晚上我会亲自下厨给你送去实验室的。” “....那我就好好期待咯。” 又打了个哈欠之后,小狐狸缩回了姜槐的身体。 姜槐看了看霜冉批改之后的作业,面无表情又说了一句:看不懂。 随后他拿起了放在旁边的一叠来自觉醒者协会的信函。 姜槐瞥了一眼这堆信件,轻轻叹了口气。 这已经是这周收到的第三批催促信了。 “真是麻烦啊...” 姜槐揉了揉太阳穴,回想起天空竞技场那场战斗,也算是让他打响了名声。 个人形象从阴暗鬼畜哥布林教师摇身一变,成了众人眼中那个被霸道学院长欺凌,被墨家前大小姐保养的美强惨教师。 而这些信件便是协会催促他尽快去重新进行等级评定的催办函,并且要求他提交书面报告说明自身能力变化的原因。 好在林泽本身也是协会元老会的会监,由她出面摆平了这些协会的事宜,最后直接给姜槐定了一个五星上位火元素觉醒者的档案,这件事才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 但也间接让大家都觉得林泽和姜槐肯定有一腿。 这让林泽又抱着苏雪在办公室里大哭了一顿。 而在课堂上,学生们的态度较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总是趴在桌上睡觉的那个男生也会偶尔抬起头,听几句姜槐(霜冉)的讲课,就连秦伶的那群跟班,现在也彻底服了姜槐,再也不敢唱反调了。 然后就是凛上白雪,这个女人自从天空竞技场之后,就有些奇怪。 这也是姜槐现在最头疼的时事。 她居然在跟踪自己,而且毫不避讳地流露出那种类似诅咒一般的气息。 我在看着你,我在看着你,我会一直看着你,我会一直看着你,我会一直看着你。 从早上开始姜槐就会感受这种气息,一直到自己回到教师公寓。 甚至一次半夜陆晚吟梦游一脚把他从床上踹到门口的时候,他居然也好像感受到了凛上白雪的目光。 抛开这些不谈,至少现在事情有了进展。 姜槐尝试过,将那首诗以文字的形式,声音的形式发送给杜轻鸿和芸洛,二人也成功收到了内容。 这些记忆存在,就证明那只蝴蝶的确不是无所不能的。 如果它真的能观测到一切,那么就必然会知道姜槐和墨巧暗中联手。 也会知道姜槐和第九观测局的那些人互相交换了任务目标。 它只是设置了锚点和关键词。 一旦姜槐这个锚点触发了关键词,便会被抹除时间线。 知道了这一点后,姜槐也更加放心让杜轻鸿等人协助调查关于柴郡猫的事。 在调查之余,他也必须要切实保证自己的学生实力有所提升。 即便是钟芸芸,在体能训练方面也不能落下。 在这里,一年级的普通学员也必须参加体能训练和考核。 就算搞后勤你也得自己身体素质过得去不是?不是有句话说炊事班才是全团精英骨干力量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边是在下个周,姜槐会给林绮和许晴进行身体修复手术。 因为有了继承偃师力量的霜冉在,所以姜槐也不用那么极端将两人改造成兽了。 之所以要等到下周,说因为姜槐给了她们两个月的考虑期,这两个月时间里,她们会再三考虑是否要接受手术。 就算不是直接变成兽,但霜冉所使用的技术一定也会某种程度上影响两人身为人类的本质。 而按照目前情况来看,两人都坚定不移想要接受手术。 也是,林绮还好,只是腿部和眼部残疾,但许晴如果不接受手术就真的命悬一线了。 最近她的身体情况也一天不如一天,楚河这小子往她们二人所在的水系分院精神系班级跑。 当然,她的主要目的肯定还是许晴,这两人的关系明眼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了。 这一天。 结束了课程之后的姜槐打算去第九观测局的海下基地看看还在养伤的秦伶。 消毒水的气味在走廊中弥漫。姜槐穿过长长的玻璃走廊,透过强化玻璃能看到深海中游动的各种奇异生物,幽蓝的海水给整个空间染上了一层梦幻的色彩。 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没发现,这里的走廊外墙说可以呈现出透明状,也就是完全可以将海下的奇景一览无遗。 病房内,秦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她睡得很香甜,但在她的身上,一道道狰狞的疤痕若隐若现,那是无数次实验的痕迹。 这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姜槐站在病床前,看着少女平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阵酸楚。 “喔呀喔呀~我就说今天的空气怎么都是甜甜的,原来是大哥哥来啦~” 身着白大褂的芙兰医生推门而入,她脸上带着孩童一般的笑容,直接就朝着姜槐扑了过去,一下子将其拦腰抱住。 姜槐早已识破了这就是一只"天山童姥"。 他轻轻托起芙兰的腋下,就像抱起一只小猫般将她放到一旁的椅子上。 “哼!让人家抱一下怎么了嘛~”芙兰鼓起腮帮子,一副不满的样子。 “芙兰医生,”姜槐轻咳一声,转移话题,“秦伶的情况怎么样了?” 听到正事,芙兰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慵懒了。 “情况很不乐观。”芙兰调出全息投影,展示着秦伶的身体数据,“她根本就不是自然觉醒者,甚至本来不会成为觉醒者,但柴郡猫通过基因改造和药物实验,强行改写了她的dna序列。” 投影上显示的数据令人触目惊心。红色的警告标识不断闪烁,几乎每一项指标都处于危险区域。 “她的身体本能地排斥觉醒能力,但柴郡猫用了上百种实验手段强行改造她。现在...”芙兰咬了咬嘴唇,“她的身体状态就像一座随时可能崩塌的破房子。” 姜槐的眉头紧锁,他看向病床上安静熟睡的秦伶。 少女的呼吸很轻,像是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羽毛,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暴躁的样子。 “也就是说...她不能再使用觉醒能力了?” 芙兰缓缓点头。房间里陷入了沉重的寂静,只有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如果不能使用觉醒能力,就意味着必须离开九耀学院 姜槐的心沉了下去。 “她是个孤儿,”姜槐的声音有些沙哑,“从实验基地获救后,凤麟院组织就是她唯一的家。如果她不能继续作为觉醒者,那凤麟院估计也会将其抛弃,她又能去哪儿呢?”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芙兰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起来,与她平日里的医生形象截然不同。 “什么办法?”姜槐急切地问道,全然没注意到对方眼中闪过的狡黠光芒。 芙兰缓缓转过身,再次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 她举起双手,做出要抱抱的姿势。 “大哥哥抱抱我,我就告诉你哦~”她的声音像是浸了蜜糖,却让姜槐感到一阵寒意。 滴答...滴答 监测仪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姜槐想起了尹琪曾经的警告:"那个女人骨子里相当恶劣,千万别被她天真的外表骗了,要是被她抓住了,没有三天三夜她绝不会放你出来。 现在看来,尹琪说得一点都没错。 姜槐在心里暗暗叹息。 无奈之下,姜槐缓缓蹲下身子。 就在他准备象征性地抱一下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与芙兰对上。 心跳声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在那一瞬间,芙兰脸上天真无邪的表情逐渐扭曲,变成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里,此刻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渊。 “大哥哥.....”芙兰凑到姜槐的耳边:“人家什么都会哦....你想要什么人家都会帮你,喜欢人家的小嘴,还是手,还是其他地方呢......” 姜槐目光呆滞看着芙兰,随后慢慢抬起手。 芙兰眼里闪过兴奋,似乎是在等待着姜槐的抚摸。 而后下一秒。 啪—— 姜槐一个弹指打在她额头,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医疗室中。 。m. 第443章 老师 芙兰原本魅惑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呆滞,然后眼中含泪,最后哭了出来。 “呜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对你没用,为什么啊,好疼......” 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姜槐也没有心软。 刚才那瞬间,这小女孩儿的眼睛里所释放出的力量的确是觉醒能力,但却是姜槐从未感受到过的能量。 并非力量大小,而是那种力量非常诡异,自己的大脑仿佛在那一刹那被人个掌控了。 要不是暗帝在监狱里扯着他的衣领给了他一个大比兜子,让他清醒点,要是被这小东西给强x了,以后他们这群兽的老脸往哪儿放。 说不定姜槐就真的要身败名裂了。 “芙兰医生......请正经一点,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秦伶。” 芙兰坐在地上,揉着额头,眼角挂着泪痕:“哼....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啊,这么关心她。” 姜槐笑着说道:“师生关系,而且这还是个问题儿童,正因为如此,老师的价值才能得到体现啊,所以请你帮帮我好吗?” 芙兰嘟着嘴,小声说道:“那我也是问题儿童,你不关心一下我吗。” 姜槐故意装作没听到,芙兰也觉得无趣,她揉着额头站起身。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不知道柴郡猫到底在她身上进行了哪些实验,缺少关键信息素,所以这个被打乱的魔方我无法将其复原,如果能找到合适的基因稳定剂,或许能让她的身体恢复原状。” “......恢复原状,也就是说,她的觉醒能力。” 芙兰摸出一包烟,也不介意这里是病房内,直接点起一根,然后点了点头:“差不多也就是个废人了。” 突然,一个平静的近乎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诡异氛围。 “如果身体康复意味着我会失去觉醒者的力量......我不会接受。” 秦伶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天花板。 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姜槐快步走到病床边,斟酌了一下语言之后说道。 “秦伶,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想办法...” 秦伶缓缓转过头,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瞥了姜槐一眼。 那眼神让姜槐心头一颤,那不是一个十五岁少女该有的眼神。 “在这种世界里,活下去的保障是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冷意。 “是力量。没有力量,我只会重新坠入深渊,任人宰割。” 滴答...滴答 监测仪的声响在沉默中显得格外刺耳,其中还掺杂着芙兰烟头的烧灼声。 “我是你的老师,会保护你。”姜槐坚定地说道。 秦伶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就算你能,我也不想做一个被人保护的废物。”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自嘲,“臭教书的,你的确是个好人,而且是个很有实力的好人。所以你能去做那些你认为正确的事。”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 “但我不是好人。我也没有你那种力量。这种觉醒能力对我来说是一剂毒药...但它也是救命的良方。”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同时...” 房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无形的压力仿佛要将这片寂静碾碎。 “也是我的尊严。” 最后这句话,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地,却重若千钧。 姜槐看着病床上的少女,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看似脆弱的生命,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强。 芙兰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似乎很喜欢看到这种场景。 啪嗒 烟头被她随手掐灭在烟灰缸里。 她转过身,用手托着下巴,眼神玩味地看向病床上的秦伶。 “其实呢~”芙兰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如果你真的想保留觉醒力量,我倒是有个办法。”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这个办法嘛...有点偏激哦~” 病床上的秦伶猛地一震,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 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输液管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什么办法?”秦伶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姜槐皱着眉头看向芙兰。 他现在也算了解这个"小妖精"了,每次她露出这种笑容,准没什么好事。 芙兰轻笑着走到病床前,纤细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轻点几下,展现出秦伶体内复杂的基因图谱。 荧光般的数据流在空中流转,映照在她精致的脸庞上。 “看到这些了吗?”她的声音依旧带着玩味:“你现在之所以拥有力量,是因为你的基因序列被完全改写了。” 她的手指划过那些杂乱的数据流。 “但问题在于,这些基因序列就像一盘散沙,毫无秩序可言。”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如果能让这些基因稳定下来...你就能在保持寿命的同时,继续拥有这份力量。” “代价是什么?”姜槐沉声问道。 他太了解这种事情了,越是诱人的方案,往往付出的代价就越是惨重。 芙兰转过头,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幽光在她眼中流转,像是恶魔的低语。 “代价?”她轻笑一声,“很简单哦~要么生,要么死。” 她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轻点,展现出一幅扭曲的基因图谱。 “比起重组基因,让现在混乱的基因变得有序且稳定,是一件更加危险的事,如果基因序列无法稳定,她的肉体会开始畸变。” 芙兰的声音变得冰冷:“最后,就算是死,可能也无法以人类的姿态离开这个世界。” 姜槐刚要开口,病床上的秦伶却抢先说话了。 “我愿意。”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反正在别人眼里,我本来就是个怪物。不就是一条命吗?如果要活下去,我必须拥有这份力量!” 砰! 姜槐突然一拳砸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别把作为一只怪物说的这么轻松!你知道什么是怪物吗?!” 一滩烂肉,吞噬了一个小男孩儿,夺取了那个小男孩儿的一切。 名字,父母,生活,以及未来。 这才是怪物,真正的怪物。 他的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你是我的学生,你不是什么怪物!别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归为那种畸形的东西!” 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秦伶呆呆地看着姜槐,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位温和的老师发火。 即便是在天空竞技场的时候,姜槐也没有真的对她露出过怒容。 “哇哦~”芙兰捂着嘴,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好有男人味呢~” 姜槐深深叹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一成哦~”她歪着头想了想,“如果能找到柴郡猫的实验数据,可以提高到三成。” 就在这时,一个疲惫的声音在姜槐的意识中响起。 【主人,我也可以帮忙】 是霜冉的声音。 【卡塔尔有专门的基因研究科技,如果配合使用,成功几率或许能提升到五成】 “我去找柴郡猫的实验数据。”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决,“反正我本来就要调查他们。” 姜槐转向芙兰,他的眼神中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我会给你提供一些技术支援。”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深深鞠躬,“医生...拜托了。一定要让她平安无事。” 芙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哦?技术支援?大哥哥,你会什么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姜槐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操作着终端。 随着一道蓝光闪过,一小部分来自霜冉的资料传输完成。 芙兰低头看向终端,原本妩媚的眼神瞬间凝固。 那双美丽的眸子突然迸发出惊人的光彩。 “这些...你从哪儿得到的?!” 她猛地抓住姜槐的衣袖,纤细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姜槐没有躲开,因为他从芙兰的眼神中看到的不再是之前的挑逗,而是一种纯粹的、近乎狂热的学术热情。 这眼神...和霜冉研究新技术时一模一样。 “这些技术,能帮到你吗?”姜槐轻声问道。 芙兰已经完全沉浸在终端显示的数据中,她的眼睛快速扫过每一行代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良久,她才关闭终端,双手叉腰,露出一个既自信又俏皮的笑容。 “没~问~题~”她的声音充满活力:“有了这么成熟的技术,成功率还能再提高三成呢!” “那就是六成了...”姜槐苦笑道,也不算太高。 秦伶反而是有些变得局促不安了。 她低着头,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向姜槐。 “喂,臭教书的...”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你为什么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她咬了咬嘴唇,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 “我...我又不算漂亮,是个孤儿......而且还是个被改造过的怪...”她突然停住,急忙改口。 “一个被改造过的...实验体。” 姜槐站在病床边,轻轻将手搭在秦伶瘦弱的肩膀上。 “原因很简单。”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你是我的学生。作为老师,怎么可能抛弃学生呢?” “我有过两位老师,他们都对我的人生产生了很大的意义。”他的声音中带着怀念,“第一位,也是带我进入觉醒者世界的那位...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像个老师。” “他爱喝酒,粗鲁得要命,动不动就骂脏话。”他轻笑着摇头:“邋遢的像个流浪汉,从来不修边幅。要列举他的缺点,我能给你说上一百条。” “但是...”姜槐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他有一个优点,足以弥补一切。无论任何时候,无论多么危险,他都会挡在我的身前,为我拦下一切。” 秦伶呆呆地看着姜槐,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动容。 “那...他现在...”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还在,一直在我身边。”他的声音轻柔,“只是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走不出自己的阴霾。所以......让他看到你的转变,或许他也会改变主意呢。” 姜槐缓缓蹲下身,与病床上的少女平视。 医疗室的灯光映照在他温和的眼眸中,仿佛盛满了星辰。 “所以...”他伸出手,轻轻握住秦伶冰冷的手,“让老师帮助你,好吗,秦伶同学?” 芙兰站在一旁,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默默注视着这一幕,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还能遇到这样一位真正的老师,或许...这就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不论是对姜槐,还是对秦伶 。m. 第444章 陷阱 海岛森林区域,茫茫无际的绿色植被笼罩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且略显阴冷的气息。 姜槐站在这片寂静的丛林中,目光如刀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审视与警惕,仿佛要将这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的地域彻底洞穿。 周围的树木高大茂密,枝叶交错,遮蔽了大部分天光,让整个空间显得幽暗而压抑。 在他身旁,那个身材娇小的男子盘坐在一块被苔藓覆盖的岩石上,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男子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跃,仿佛在与某个无形的对手进行激烈的数据较量。 银白色的屏幕在他苍白的脸庞上投射出冰冷的光泽,给人一种极度专注又略显病态的感觉。 良久,男子抬起头,与姜槐对视。 他开口询问:“情况怎么样?”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隐忍的紧张。 姜槐摇了摇头,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感知能力在这片区域如同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丝毫察觉不到任何异常的气息。 这种感觉让他本能地警惕起来。 "柴郡猫的一切资金都来源于门达罗萨,“姜槐冷静地反问道,"你们真的连他们在这座小岛的位置都掌握不了? 男子合上电脑,发出一声略显无奈的叹息。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他低声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从属关系,但实际上这两个组织是相互独立的。坦白说,我们甚至连柴郡猫的人员构成都一无所知,如果我们试图干涉柴郡猫,就会被 说着男子耸了耸肩,姜槐也明白他的意思,又是那只蝴蝶。 姜槐转向林子雨,声音低沉而凝重:"林子雨科长,我要做一些事,需要你用之前的界域敕令帮我掩护气息。 林子雨微微愣了一下,眉头轻皱:"我尽力。但你的力量要完全掩饰会很困难。 姜槐点头,闭上双眼。 刹那间,一种诡异的变化悄然发生。 他背后的支配者触须如同幽灵般缓缓延伸,蓝色的丝线轻柔地没入厚实的土壤。 那些触须仿佛具有生命,细细地探索着地下的每一寸空间。 他开始感知这座海岛的脉络。 感知到的不仅仅是土地的纹理,还有空气的流动,海风的律动。 每一丝气息在他的感知中都变得清晰而立体,仿佛整座岛屿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突然,一丝异常的波动捕捉到他的感知。 姜槐睁开眼,迈步走向一棵高大的古树。"这里的气息流动很不正常。 他低声说道。 林子雨立即跟了上来,神情警觉。 姜槐抬手示意他保持安静,而后再次闭上眼睛。 全神贯注地调动所有感知力,仔细捕捉这片区域的丝毫异常。 就在这一瞬间,一阵清脆的铃声骤然划破森林的寂静。 姜槐猛地一惊,险些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感知。 他转头不满地看着林子雨。 林子雨却发出两声轻笑:"抱歉,是我老婆查岗。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尴尬与歉意。 姜槐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先接电话。 林子雨接起电话,声音瞬间变得温柔而亲昵。 “依铭,唉,我上班呢,啥事啊?” 他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宠溺,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被柔软的爱意包裹。 电话那头显然是他的妻子,林子雨耐心地回应着:"没事?想听我的声音,唉,我老婆最好了,没有打游戏! 他夸张地强调,仿佛生怕妻子误会:“我和林局她们一起上班呢,真的,没有去黑网吧,真没去,你放心吧。” 他听到背景中传来孩子的声音,笑容在脸上绽放。“两个孩子呢?哈哈,我听到她们的声音啦。” 当提到孩子时,林子雨的声音更加柔和。 “好啦好啦,不和你说了,我这边忙着呢,恩,男同事!真是男的!不信?唉,姜老师,你来说几句话。” 林子雨直接把电话递给姜槐。 姜槐尴尬急了,但还是拿起电话。 “......你好。” 【你......你好】 电话那头的女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强势,反而是有些害羞:“我,我开个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让您来接电话,真的很抱歉,打扰到你们工作了。” “没关系。”姜槐笑着说道,然后把电话还给了林子雨。 “就这样啊,依铭,晚上打给你,拜拜啊老婆,mua~” 挂断电话后,林子雨略显尴尬地冲姜槐笑了笑:"我老婆管得可严了,抱歉啊姜老师,让你为难了。 姜槐饶有兴趣地询问:"孩子多大了? "双胞胎,俩丫头,刚出生几个月。"林子雨的眼神瞬间柔软,透着一种父亲特有的骄傲与温柔。 他打开相册给姜槐看。 屏幕上面,一名看上去就非常温柔的女人怀里抱着两个很可爱的女婴。 “真可爱,羡慕你。” “嗨哟哟,姜老师你说笑了,您家里那几位可更不得了,您以后何止双胞胎啊,生一个足球队啊。” 姜槐也有些难为情了,他咳嗽两声。 “那么我们继续?” “行,姜老师,界域敕令已经布下了,您放开手脚去做就行了。”林子雨看上去十分兴奋,就好像是久违的外勤刺激到了他一般。 姜槐再次闭上眼睛,支配者触须如蓝色丝线般缓缓缠绕住眼前的古树。 那些细密的触须宛如有生命般轻柔地刺入树木内部,开始细致地感知周围空间的微妙差异。 突然,一丝不协调的气息被他捕捉。 姜槐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利刃般穿透树干:"找到了! 话音未落,他整个身体诡异地融入树干,仿佛穿越了物质的屏障。 林子雨抱着电脑,不假思索地紧随其后。 粗大的树干在吞没两人后,迅速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一阵天旋地转后,林子雨突然感觉自己身在半空之中,而后他猛地开始坠落。 他发出惊慌的惨叫:“啊啊啊—— 就在即将砸向地面的瞬间,后衣领被人精准地捉住。 他转头,看到是姜槐,尴尬地笑了:”谢谢啊,姜老师。 姜槐面无表情地将他放下,环顾四周。 这里赫然是一片破败的废墟,在惨白月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废墟的墙壁斑驳脱落,残破的建筑如同巨大的骨骼,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凋敝。 “这里就是柴郡猫的实验基地?”姜槐冷静地询问。 林子雨皱起眉头,打开终端,却发现没有任何信号。 他低声说:"不对劲,姜老师,这里……不太对劲。 话音未落,诡异的变化悄然发生。 废墟中,一只又一只怪异的兽类生物开始缓缓站起。 它们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在月光的映照下,形成一道令人窒息的生物潮水。 。m. 第445章 近距离接触偶像 电光石火间,一只体型庞大的兽从阴影中猛然扑向林子雨。 那是一只先锋级兽,速度快得近乎残影,利齿寒光闪烁,直指林子雨脆弱的颈部。 林子雨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致命的危险,仍然茫然无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姜槐瞬间化身百骸。 他的身体如同钢铁般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右腿如同炮弹般轰出。 轰! 一声骇人的巨响,那只先锋级兽被百骸一脚踹得血肉横飞,瞬间化作一滩模糊的血肉碎片。 这一击就像是战斗的导火索,周围潜伏的所有兽类瞬间沸腾,如同疯狂的浪潮朝百骸和林子雨扑来。 林子雨慌乱地想要保护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百骸却直接抄起电脑,如同投掷飞盘般狠狠砸出。 电脑划过月光,如同一道银色的利刃,瞬间割下数只兽类的头颅。 林子雨惨叫一声。 “我的360个t的资源啊!!!” 嘶吼声此起彼伏,兽潮如同黑色的浪涛,不要命地扑来。 百骸一把抓起林子雨,猛烈的肩部撞击瞬间掀翻一大片兽群。 紧接着,他如同离弦之箭般跃起。 那些兽也跟随着跃起,叠罗汉一般靠近半空中的百骸。 “姜老师!!姜老师!它们要咬到我了!!啊!!” 林子雨的哭喊声撕心裂肺,混杂着恐惧与绝望。 就在这一瞬间,一只兽的利齿划破了林子雨的裤子,他的小蜜蜂内裤狼狈地露了出来。 百骸依然冷静,将林子雨扛在肩上,右拳蓄力,随即朝着下方一拳轰出。 惊天动地的巨响中,下方的兽潮瞬间被百骸的拳头轰成肉泥。 恐怖的冲击力带动着百骸和林子雨,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向废墟的另一端。 血肉横飞,骨骼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月光如水,将这片修罗场笼罩得一片惨白。 百骸扛着林子雨在残破的建筑间穿梭,速度快若闪电。 林子雨忍不住朝下方一瞥,那一眼几乎要了他的魂。 密密麻麻的兽群如同黑色的浪潮,铺满整个地面。 无数狰狞的兽类疯狂蠕动、奔跑,数量之多让人头皮发麻。 只要稍微落地,瞬间就会被这些野兽吞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牧牧!寒寒!!爸爸对不起你们啊!爸爸要先去了!!!” 他的哭声之中带着一丝悲壮,几乎都要破音了。 百骸骸骨后的眼眸中,蓝色火焰诡异地闪烁。他冰冷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安抚。 【别担心,我不会让你的两个女儿没有父亲。】 但这一丝安抚转瞬即逝。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林子雨向天空掷去。 林子雨如同窜天猴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在空中旋转上升,声音充满绝望与恐惧。 百骸瞬间切换歼灭形态。一双如同恶魔般的黑色翅膀猛地,遮蔽了整片天空。 胸口的卡塔尔光束粒子发射器开始积蓄恐怖的能量,黑红色的光芒如同实质般凝聚。 【输出功率50%】 【输出功率70%】 【输出功率90%】 【输出功率100%,警告,临近超频值】 轰!!! 毁灭性的能量射线喷薄而出,触及地面的瞬间,瞬间将笼罩范围内的数十只兽类化作飞灰。 能量粒子不断向外扩散,整片大地仿佛在这一刻要崩溃瓦解。 嘶吼声在能量湮灭中戛然而止。 无穷无尽的兽群在这毁灭性的一击中,瞬间被抹杀得干干净净。 飞灰在月光中轻轻飘散,仿佛什么都未曾存在过。 歼灭形态的百骸关节处开始散发出灼热的气息。 漆黑的骸骨因高温而逐渐泛红,仿佛烧红的铁块,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最终,它缓缓恢复到百骸的常态。 林子雨从高空坠落,精准地落入百骸的怀中。 他的状态极其糟糕,口吐白沫,眼神涣散,浑身剧烈抽搐。 虚弱地吐出最后一句话:“.....你....妈。” 之后就彻底晕死了过去。 百骸二话不说,将林子雨扛起,在迅速坍塌的大地上疯狂逃窜。 头顶的月亮诡异地睁开一双竖瞳,如同巨大猫科动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逃跑的百骸。 那目光如同实质,仿佛在引导着世界的毁灭以困住百骸。 即便百骸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整个世界的坍塌。 就在它即将踩空坠落的瞬间,眼前的空间突然被切开。 碎星和燃烛者同时伸出手,精准地抓住百骸,将其与林子雨一同从坍塌的空间中拽出。 轰隆—— 空间裂隙轰然合拢,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回头一瞥,月亮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分明就是柴郡猫那种瘆人的表情。 百骸站在新的空间边缘,目光冰冷地看着逐渐愈合的裂缝。 最后,它缓缓抬起手,对着那轮诡异的月亮,毫不客气地竖起了中指。 空间彻底合拢,现在他们仍旧在那棵大树前,分毫没有移动过。 陆晚吟和墨羽都凑上来很担心姜槐。 “无心菜,你能不能别一个人去做这些危险的事啊......我们俩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墨羽无言,但也明显赞同陆晚吟的说法。 姜槐褪去了百骸的身姿对二人说道:“那只蝴蝶现在暂时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我们将目标转为了柴郡猫,所以行动的人越少越安全。” 同时几名第九观测局和门达罗萨的医疗人员赶来,他们带走了陷入昏迷的林子雨。 而苏雪和尹琪也到达了现场,询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两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姜槐。”尹琪抬头看着比她高出许多的姜槐,而后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很感谢你,虽然林子雨很没用,但他也是我们的家人,谢谢你救了他,如果在这个世界再死一次......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姜槐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难道说这群人......都是已经死过一次了? 苏雪也微微欠身,举手投足都有着贵族小姐的风范:“我也要感谢您,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姜老师,我叫苏雪,也是第九观测局的成员,谢谢你保护了林子雨弟弟。” 姜槐摆了摆手:“没事,只是他胆子这么小,又这么弱,你们不应该让他跟着我执行外勤。” 苏雪无奈笑了笑:“受了他以前一个好兄弟的影响,很喜欢逞英雄,最近人手不够,技术分析上的事他又非常在行,而且有你在,林院长说不会有事。” “就这么信任我啊?”姜槐也是一阵后怕。 若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林子雨,那这个刚有了两个孩子的爸爸就要被柴郡猫的陷阱撕成碎片了。 “对了,关于这次进入的这个陷阱,或许我并不是毫无收获。” 姜槐掏出一块银白色的碎片。 那碎片是他在世界崩塌的时候顺手从一块很古怪的仪器上掰下来的。 “要交给你们吗?”姜槐伸出手。 苏雪后退了一步:“记住,姜老师,我们的目标,各不相同,千万不要有任何交集,所以这块碎片,可能需要麻烦你那边的技术人员帮忙了,芙兰医生说了,你们那边有一名非常了不得的技术员。” 姜槐知道她说的是霜冉,的确,可能继承了偃师力量的霜冉更适合做这件事。 于是他默默收起了碎片,和苏雪等人告别之后,陆晚吟和墨羽一定要跟着姜槐回家。 就在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姜槐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着墨羽说道:“小羽毛,帮我一个忙。” 墨羽愣了一下,仍旧面无表情,但立刻点了点头。 “我还没说帮什么忙呢。”姜槐苦笑。 “我是你的刀,你让我.......” “打住,再这么说,我生气了。”姜槐故作严肃。 墨羽也只好作罢。 陆晚吟抬手挠了挠墨羽的下巴:“哎哟哟~好委屈,好可爱~小猫咪好可爱~” 墨羽瞪了陆晚吟一眼,眼见两人又要不对付,姜槐立刻说道:“明天放学之后,我约了一个训练室,焱煌分院的,你能来一趟吗?” 听了姜槐的话,墨羽有些好奇:“哥,您要和我对练的话,可以去往日幻境。” “不是我。”姜槐摇了摇头:“我的学生里有一个你的铁杆粉丝,我之前答应过她,让你亲自指导她训练一次。” “凛上家族的那位小姐吗?”墨羽淡淡地说道。 “是的,就是之前我询问过你的那个凛上家族。” “我知道她,她似乎十分热衷于和我的全息投影对练,我能看到所有和我对练过的对手的信息,她来学院三个月,和我的投影对练了七百多场,哥,你确定她是我的铁杆粉丝,而不是和我有仇?” “怎么会,你不了解她,这孩子人还不错,就是性格有些怪,她把你当做偶像,所以一定要击败你,如何?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回绝她。” 墨羽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如果是以前,我不会想和凛上家族的人扯上关系,她的家族以暗杀起家,在日本本土名望很大,但基本和所有其他家族都有血仇,为了权利和利益,凛上家族暗杀了无数的同道中人,所以对他们,其余家族都是抱有敌意和畏惧的,墨家也不例外。” 说到这里,墨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据说墨家上三代家主,墨晟就是因为被凛上家的杀手暗杀而被砍断了一条手臂,所以墨家也算是和她们家有仇。” “那我还是拒绝她吧。”姜槐说道。 墨羽再次摇头:“不,我个人来说,对凛上家的刀法很感兴趣,她们的心念吹雪流是唯一融合了两大极端风格的刀法,心念专攻暗杀,一击制敌,吹雪则以守为攻,几乎可以说是现阶段无解的刀法。” 她看向姜槐,眼里闪过了一丝姜槐还未曾见过的喜悦之色:“哥,让我和她打一场吧。” 姜槐挠挠头:“......你别太认真啊,我是让你去指导她,你可千万别把我学生给打残咯。” “恩,就像你在天空竞技场的指导赛一样,我也那样打。” “.....那是一回事吗?!你要是那样打,她还能活吗?!” 当晚,姜槐把从那陷阱空间之中拿到的碎片交给了霜冉。 霜冉表示这是一种共振装置,也没啥别的作用,就是可以吸引一些低阶兽族。 不过她还表示。 “这些共振装置上有信号发射痕迹,或许柴郡猫是在那空间里对兽进行一些实验,需要发回实验数据,让我解析一下,或许可以找到他们真实的所在。” 姜槐之前已经将墨巧告诉自己的那首诗也转达给霜冉了。 霜冉表示会结合那首诗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主人,这次事件结束后,你可得好好犒劳妾身,妾身要的不多~双胞胎就够了~” 姜槐无语,原来和林子雨说的话这货全都听到了。 第二天放学之后,姜槐预约的专属训练室内。 凛上白雪被姜槐约到了训练室,她特意穿上了家族成人礼上的和服,妆容也精心打扮过。 看到姜槐的第一眼她就说道:“我愿意,姜老师。” “你愿意个球啊.....赶紧去换衣服!”姜槐把一套特制的战斗制服扔到凛上白雪的脸上。 凛上白雪嘀嘀咕咕十分不满地去换下了和服。 当她一边扎马尾一边走出来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那个正在姜槐身边和姜槐说话,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的少女。 她嘴唇衔着的发带掉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墨羽微微转头,看了一眼凛上白雪,然后朝她点了点头。 墨羽....是墨羽!本人!本人! 凛上白雪的内心在尖叫,偶像就在现场,而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要证明,证明给墨羽看!一定要让她认可我! 。m. 第446章 认可 训练室内,明亮的灯光下,两道身影对峙而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凛上白雪神情专注,仔细检查着自己的护具和训练用刀具。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刀刃,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光芒。 这场练习赛对她而言,意义非凡。 对面站着的身影,是她日日夜夜在全息投影中对战的对象。 但此刻,真实的墨羽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连帽运动服,正在进行着看似普通却充满力量感的伸展运动。 无论是身材曲线还是肌肉线条,都无比完美....这副身躯就像是一件艺术品 畸变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得到她身体的那种力量感与柔韧度兼具的感觉。 白雪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脸颊微微泛红。 就在她遐想连篇之际,墨羽已经完成了热身。 她转过身,表情平淡地看向白雪。 “我看过你在日本觉醒者协会内部竞技大赛的表现,凛上白雪。” 她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赏。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白雪的心脏。 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您...您看过我的比赛吗....” 白雪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墨羽轻轻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温柔。 “或许你可能不记得了,其实我们都还是孩童的时候曾经见过...” 话音未落,白雪就像一只激动的小兔子般跳了起来,双眼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记得!我记得!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十年前的那个冬天!就在我家的道场之中,不仅仅是见过一面!那时候的我们还曾经握住同一把木刀!” 墨羽微微点了点头:“当时的我刚修习刀法不久,而你自幼便是家族个中翘楚,我记得当时凛上家的小女儿,那个可爱的小妹妹很努力地在指导我握刀的姿势,对吗?” 白雪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熟透的苹果。 她慌乱地摆手,声音因羞涩而结巴:“不,不敢!不是指导!我,我我,非常荣幸能与墨羽小姐您有过一个周的共同上课经历!” 那时候的墨羽小姐如此青涩...现在竟然已经成为了让所有人仰望的存在...而我呢 早就已经被她甩到了身后。 我怎么有资格说自己指导过她呢。 白雪在心中暗暗想着。 墨羽敏锐地察觉到白雪内心的自卑,她的眼神骤然转冷,如同寒冰般锐利。 “不要妄自菲薄,如果我们都站在同一条起跑线,有着同样的训练经历,我不一定有超过你的自信。” 白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惊得愣住,脸颊染上更深的绯红。 她的眼神闪烁,嘴唇微动,却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墨羽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如同利剑般直指白雪内心:“还是说,你对自己如此不自信,对心念吹雪流如此不自信?我在比赛中看到的那个凛上白雪,无论面对任何敌人,都带着一股傲气,能挺起胸脯告诉所有人,心念吹雪流不会输给任何其他流派。” 姜槐站在训练室外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旁的陆晚吟有些担心。 “......小羽毛会不会说的太过了啊,这妹妹看起来是那种很脆弱的类型啊。” 但姜槐却摇了摇头:“你错了,她看上去可能是个高岭之花,没受过风雨的温室花朵,但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一定会在她面前吃苦头。” 陆晚吟坐在终端前,用手撑着下巴,嘴里咬着棒棒糖:“你对她评价蛮高啊,无心菜,我听墨羽说,这妹子刚才一见你就说她愿意......?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姜槐身体微微一颤,但还是极力保持冷静,他咳嗽了两声说道:“......我班上就没有正常人,你以后就知道了。” 墨羽的这番话如同重锤,在白雪心中激起千层浪。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的迷茫逐渐被坚定取代。 “我......即便是现在,也不觉得自己一定会输给您,墨羽小姐。” 白雪的声音开始变得坚定,手握住了训练用刀具的刀柄。 “所以我才会如此拼命地去练习,去努力,去做到最好。即便是面对您,我也绝对不会输,倒不如说,在面对您的时候,我更加不能输!” 唰—— 长刀出鞘,在训练室的灯光下闪烁着寒芒。 墨羽缓缓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满意。“这才对,我不希望和我战斗的只是一个崇拜者。我想看到的是那个在日本觉醒者大赛最后夺冠的身影。” 咔—— 墨羽的手轻轻搭上腰间的刀柄,仅仅是这个简单的动作,整个训练室的氛围就彻底改变了。 刀并未出鞘,但那股气势已如滔天巨浪般扑面而来。 凛上白雪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椎直窜天灵盖。 此刻的墨羽,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那双眼眸闪烁着诡异的青绿色光芒,宛如潜伏在暗处的顶级掠食者。 白雪的额头渗出冷汗,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这绝非是在道场中挥汗如雨的练习,也不是在竞技场上遵循规则的比试能够培养出来的东西。 这是真正经历过生死边缘,在血与火的地狱中爬出来的强者才具备的可怕气势。 空气因为墨羽释放的杀气而微微震颤,仿佛连光线都变得扭曲。 这完全不同于全息模拟...和墨羽的投影战斗一辈子,也比不上真人带来的一丝压迫感 白雪的内心剧烈波动。 所以第一步....必须跨出这第一步。 直面自己的恐惧! 她的眼神骤然一变,瞳孔中的畏惧化作锋芒。 她脚下猛然发力,地面发出一声轻响,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朝墨羽突进。 训练室外,陆晚吟饶有兴致地看着场内的较量,嘴角微微上扬。 “不错啊,在小羽毛这种杀气之下还敢亮刀就已经很厉害了。” 墨羽仿佛一尊石像,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单手轻搭在刀柄上,甚至没有用力握紧。 她的态度看似随意,却透露出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唰—— 刀光如银蛇般闪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墨羽轻巧地后退半步,看似在躲避,实则已经预判了白雪的后续动作。 但这半步后退正中白雪下怀。 心念流——风起 她借着挥刀的惯性,身体灵巧地侧转,双手握刀猛地上挑,展现出心念流一击必杀的决心。 墨羽略微挑眉,而后优雅的后仰,动作行云流水,却仍有几缕青丝被锋利的刀锋斩断,在空中轻轻飘落。 白雪的心跳声如擂鼓,她知道自己刚才的攻击虽然只是勉强触及到墨羽的发梢,但这已经证明了她确实有资格站在这个人的面前。 也有资格让她拔刀。 姜槐默默观察着白雪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不仅仅是强迫自己在胡乱进攻,她的节奏和气息一点没乱。 白雪的攻势如同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每一刀都蕴含着一击必杀的气势。 “既然您不想拔刀,我就不会再让您有拔刀的机会!” 她的眼神中不再有丝毫怯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战意。 刀光在空中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专攻于暗杀的刀法每一击都直指要害。 墨羽的身形如同在刀网中翩翩起舞的蝴蝶,以最小的动作躲避着每一次致命攻击。 她的从容不迫中透露着高手风范,却也显示出某种程度的束缚。 和墨羽的投影战斗了无数次,我太了解墨家刀法的特点了 和日本多数拔刀流一样,最大的弱点就在起手式上! 居合拔刀术需要完整的四个阶段——"构势"、"拔斩"、"见切"、"纳刀"。 而最关键的"拔斩"阶段,需要至少一个肩宽的距离才能完成标准的拔刀动作。 一旦被近身纠缠在这个距离之内,就无法完整的拔刀技巧。 虽然墨家刀法并非居合拔刀流,但墨家刀法的起手式更加大开大合、一气呵成。 讲究"拔刀即斩"的爆发力,被人近身纠缠的情况下,这种需要蓄力的技巧就会受到极大限制。 白雪的眼神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每一步进退都在精确计算着与墨羽之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那个让对手无法完成拔刀动作的微妙范围内。 这是她通过无数次模拟对战,对墨家刀法进行深入研究后得出的战术要领。 为了和你战斗,我挑战了无数拔刀流高手,也研习了无数华夏古刀法的精髓。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我会让你认可我,而后超越你! 刀锋与刀鞘再次相撞,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墨羽的眼神依然平静,但握刀的手却微微用力,显示出她也开始认真对待这场较量。 训练室外,陆晚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场内的较量。 “无心菜,小羽毛是在放水吗?” 姜槐沉稳地摇了摇头:“不,她只不过没有动用我的力量而已。但若是说刀法,墨羽现在是真的被压制住了。” 。m. 第447章 武者心境 白雪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每一刀都比之前更加凌厉。 她已经开始捕捉到墨羽的呼吸节奏,仿佛在和对手跳着一支危险的双人舞。 然而,每当她以为即将将墨羽逼入死角时,对方总能巧妙地调整节奏,重新掌控战局。 不够,还不够! 白雪咬紧牙关,手中的刀势更加凶猛。 她不再满足于单纯地追赶墨羽的步伐,而是试图彻底打破这种平衡。 连续的挥刀声在训练室内回荡,白雪的攻击频率陡然提升。 墨羽精致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示出一丝异样。 陆晚吟在场外观战,忍不住开口:“小羽毛这是觉得吃力了?” 姜槐没有回答,因为他本就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也看不懂两人的细节变化。 这时候,一个沉稳而温和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 “她是有些失望,对方太急功近利了,自己打乱了自己的节奏。” 姜槐和陆晚吟转头看去,就见陵川背着手,眯着眼微笑着看向训练室内部。 “陵川导师。” 陆晚吟和姜槐异口同声向陵川打招呼。 陵川微笑着点点头,依然背着手,目光一直看着训练室内。 “这孩子很有天赋,但她或许背负的东西太过于沉重了,沉重到她必须要像这样逼迫自己。”陵川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遗憾。 “这会让原本已经到手的胜利,转瞬流逝......” 话音未落,墨羽的动作突然发生变化。 她那只一直握着刀柄的手突然改变姿势,转为反手握刀。 锵——! 一声震耳欲聻的金属摩擦声响彻整个训练室。 墨羽以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姿势,将长刀朝着正上方猛地拔出。 刀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无比地挡住了白雪的攻击。 这个独特的反手拔刀式不仅化解了白雪的进攻,更是让她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白雪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被对方的刀势所制,根本无法继续下一次挥刀。 “不懂得变通,死路一条。” 墨羽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刺骨。 她反手又是一刀,白雪勉强挡住,脚步连连后退。 “急功近利,死路一条。” 墨羽猛地又挥出一刀,刀势如山岳般沉重。 白雪仓促间换手握刀,勉强接下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却被强大的力道震得跌坐在地。 “打法专一,死路一条” 墨羽的声音中首次透出一丝愤怒,字字如刀,直指白雪的软肋。 而她的刀尖此刻也指向了坐在地上的白雪的眉间。 白雪轻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她突然一拍地板,借力发起反击,右腿如闪电般朝墨羽侧脸踢去。 墨羽面无表情地抬手格挡,白雪则借着这股反推力拉开了与对手的距离。 “墨家刀法的起手式固然重要。” 墨羽继续保持反手握刀,刀身横在身前,姿态凌厉:“但谁说起手式就一定要用墨家的?世间刀法千千万,看好了,白家一十二手七星刀可以完美契合墨家刀法,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羞愧之色浮现在白雪脸上。 她明白,墨羽是在指责她的目光太过狭隘,永远只盯着墨家刀法的弱点,而忽视了武道的广阔天地。 “你的人生难道就只有我一个对手吗?你要追赶的,难道就仅仅只有我吗?”墨羽的话语愈发冰冷,却字字珠玑。 陵川发出一阵欣慰的笑声:“真不愧是墨羽啊,作为老师,她一点也不比我逊色。” 姜槐此刻也有些羞愧。 他现在连上课都要霜冉来代课。 比起陵川和墨羽,作为老师他要学习的东西还太多。 白雪缓缓站起,重新摆好架势。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吸了吸发酸的鼻子。 明明再苦,再艰难的训练,再难,再强大的敌人。 她也从未哭过。 但是现在......被墨羽这么一训斥,她感觉无比酸楚。 “对不起......!我,我会反省!”一开口,情绪还是暴露无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甚至身体都因为啜泣而有些颤抖。 墨羽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理解:“哭不丢人,哭代表知道羞耻,知道羞耻就代表可以进步。” 白雪用手背狠狠擦去眼泪,抽噎着问道:“墨羽小姐,您也哭过吗?” 墨羽的眼神变得柔和,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以替我保守秘密吗?” 白雪用力点头,眼睛里还带着晶莹的泪光。 “在你家的道场进修的那一周,我每天晚上都在哭。” 墨羽的声音轻柔,仿佛在诉说一个遥远的故事,“我在想,自己只是个孩子,为什么会有如此严格的训练,我躲在厕所里哭,躲在道场后面的小树林里哭。每次哭过之后都想要放弃,直到那一天晚上,我哭累了之后想回到房间,但在月光下的道场之中,我看到了那个比我还娇小的身影,正在月光下进行着挥刀练习。即便手都被木刀磨出了血,也没有想要放下它。那个身影,是第一个让我坚持这条道路之人。” 白雪的瞳孔慢慢收缩,眼睛逐渐睁大。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记忆中那个在道场苦练的小女孩的身影与眼前的自己重叠。 “我....我是....您....我怎么承担得起...”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墨羽摇头打断了她:“我说了,不要妄自菲薄。况且,心念吹雪流,还没有展示完全,对吧?” “心念流,刚才我已经领教了。如果你一直保持那种打法,适应我的节奏和气息,你会一步步蚕食掉我。” 铮—— 墨羽的长刀从反握转为正握,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这一刻,整个训练室的气氛都为之一变。 真正的墨家刀法,终于要展现在世人面前。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凌厉:“现在,让我见识一下吹雪流吧。” 白雪止住了抽泣,虽然眼眶还带着些许红晕,却已经找回了身为武者的沉稳。 没错,在作为觉醒者之前,我们首先是一名武者 她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吸入一口气,让情绪随着呼吸平复下来。 长刀在她手中轻轻转动,由先前的凌厉攻势转为沉稳守势。 刀身平行于地面,稳稳地横在身前,宛如一面平静的镜面。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已经如同深潭般沉静,不带一丝波澜。 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仿佛褪去了稚嫩,展现出一位真正武者的风范。 白雪朝着墨羽微微颔首,声音冰寒彻骨:“心念吹雪流第七十九代传人,凛上白雪......参上。” 墨羽猛地挥动长刀,刀锋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其大开大合的架势和白雪刀法的优雅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时候的姜槐才明白。 墨羽或许从没有真正去使用过墨家刀法。 墨家刀法对于她来说就像墨家的那些财产一般,是不属于自己的。 所以她从来都是将各家刀法所长融入自身,再将其展现出来。 而现在......姜槐可能要第一次看到这套刀法的精髓所在了。 因为如果要和心念吹雪流进行决斗,那么墨家刀法,便是墨羽为其献上的最大的尊敬。 墨羽浑身上下散发出凛然的气势:“墨家刀法外传弟子,墨羽,前来请教。” 。m. 第448章 记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啊。” 墨羽看着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的凛上白雪,以及她那把已经被彻底斩断的训练用刀具,慢慢收刀入鞘。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心念吹雪流。” 凛上白雪很想爬起来,可现在浑身上下每一寸都疲惫无比。 “没能让墨羽小姐尽兴.......我很抱歉......” 墨羽慢慢蹲下,直接将其扶起来。 “我直到最后都没能突破你的防御,不是吗?” “......但是我的刀已经断了,在战场上,武者的刀就是生命,对于我来说,这场战斗输得很彻底。” 墨羽摇了摇头,扶着她走出了训练室。 “如果你手中的是凛上家的名刀月下,胜负犹未可知。” 白雪知道墨羽在安慰自己,毕竟她自己也拿的是训练用刀具。 刀挥砍的角度,力度和用力方式,都可以让同一把刀发挥出完全不同的效果。 很显然,凛上白雪最后光是要防御住墨羽的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 她无法再分心去调整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所以她的刀折断了,身上的每寸肌肉也疼得厉害。 “是,谢谢您的指导。” 可她没有去戳穿墨羽的好意,因为自己已经尽力了。 如果在不使用觉醒异能的情况下,这就已经是极限了。 没有任何借口,她发挥的比任何一场大赛都要好。 在看到姜槐等人一直在门口等待着她们的时候,凛上白雪有些脸红。 “对不起,姜老师,我给您丢人了。” 姜槐摆了摆手:“哪儿的话,你要是真的赢了她,那就只能说明墨羽在摸鱼,你反而不会高兴,对吧。” 白雪点了点头。 墨羽则是扶着白雪,轻轻把她交到了医护人员手中。 “我不会摸鱼,更不会放水。” “哈哈哈哈哈,墨羽在摸鱼,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陆晚吟的笑点一如既往的奇怪,陵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这场比试也算让姜槐对凛上白雪的实力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他不得不反思自己之前的一些先入为主的想法。 之前他认为,二代觉醒者都是一些意外觉醒之后得到力量自我膨胀的孩子。 但从凛上白雪身上他看到了十年如一日,不论多么艰难都从没有放弃过锻造自身的努力。 “做得好,白雪。”姜槐拍了拍她的肩膀。 凛上白雪脸颊一红,朝着姜槐和墨羽深深鞠了一躬之后便跟随医疗人员去做身体养护了。 “姜老师。”训练室的工作人员走过来:“这是刚才那场战斗的数据,我传到您终端了,不得不说,这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一场训练赛,啊,当然,您在天空竞技场的那一场还要更加精彩一些。” 姜槐笑着向他道谢,然后也看了一下数据分析,不得不说,科技进步就是好啊,墨羽和白雪每一次挥刀的具体数据分析都一一罗列在其中,甚至还有大数据的解析和改进建议。 就在他看着终端的时候,霜冉发来了信息,表示对那块碎片的解析有了一些眉目。 【想知道吗?主人~?想知道吗?~那你可得给我带礼物来哦~您猜我想要什么礼物呢~】 看到这条消息,陆晚吟拳头都捏紧了。 “哼,这骚狐狸,无心菜,把我带去,我就是你带给她的礼物。” 姜槐苦笑着摆摆手:“她为了这块碎片和岳老师的灵魂已经熬了一个星期了,去给她买点吃的吧。” 说完姜槐转头看着墨羽:“小羽,你身体怎么样?” 墨羽活动了一下筋骨:“恩,算是一场不错的热身运动。” 姜槐嘴角抽了抽,可千万不能让白雪听到这话啊,不然孩子刚建立起来的信心会瞬间土崩瓦解的。 “那我们一起去吧,先去学院的商业街区给那骚狐狸买点礼物。” 陆晚吟欢快地说道,顺势抱住了姜槐的左手臂。 墨羽则默不作声地靠在姜槐的右侧,明明表情依旧冷淡,却悄悄地用手指在姜槐背后戳了戳陆晚吟,似乎是让陆晚吟注意分寸。 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他多次强调在学校要注意影响,但这两个人还是像小学生一样在他身后偷偷较劲。 陆晚吟的手指戳过来,墨羽就轻轻拍回去,两人你来我往,仿佛在玩什么隐秘的游戏。 学院小岛的商业中心,各大分院的学生都喜欢在课余时间来这里逛街。 从奢侈品牌到平价精品,从特色小店到连锁商超,应有尽有。 “哇!这件连衣裙在打折!” 陆晚吟突然松开姜槐的手,像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蹦到一家平价服装店门口。 她的眼睛在各种特价标签间来回跳跃,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 “墨羽!你快来看这条裙子!” 然而墨羽已经在十米开外的猫咖门口定住了脚步。 透过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几只慵懒的猫咪正在阳光下打盹。 墨羽的表情依然冷淡,但眼神却变得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柔和。 喵 一只橘色的布偶猫注意到了站在窗外的墨羽,懒洋洋地抬起头,朝她眨了眨眼。 墨羽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咔擦—— 姜槐顿时将这一幕拍了下来,顺手传给了墨巧。 两秒之后墨巧回了一个小猫眨眼的表情包。 “哎呀!”陆晚吟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我们的小黑猫是发情了?又被猫咪俘虏啦!” 墨羽轻轻瞪了陆晚吟一眼,但那威慑力显然被窗内的猫咪们完全消解了。 就在这时候,姜槐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在某个商店转角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正在与人争吵。 他定睛看去,发现那是夏玲玥。 与她对峙的是一位白发少女,发丝如雪,刘海微长,遮住了一只眼睛。 她的穿着简单素净,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少女的表情带着焦急与恳切,似乎在试图向夏玲玥解释什么重要的事情。 夏玲玥却不耐烦地转身欲走,脸上写满了烦躁。 白发少女急忙伸手,纤细的手指抓住了夏玲玥的手腕,却被后者猛地甩开。 “我说了!不需要你帮什么忙!” 夏玲玥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白发少女被这样对待,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仍不死心地跟上前去:“你...你的记忆有些问题,我,我真的可以帮你记起来的,玲玥...”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某种急切。 夏玲玥猛地转身,眼神凌厉地瞪着对方:“老娘的记忆有没有问题关你屁事啊!你谁啊!?你和我很熟吗?!别跟着我!” 这番争执引来了路人的侧目。 姜槐皱起眉头,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场冲突背后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白发少女提到的"记忆问题",以及夏玲玥异常激动的反应,都透露着蹊跷。 陆晚吟已经推着墨羽进了那家猫咖,于是姜槐走向了夏玲玥。 “......你,你不想见见你的家人吗,玲玥。”少女似乎是有些急了,她一把按住了夏玲玥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夏玲玥的脾气也上来了,直接用力推开了少女,那少女被推得一下子往后倒去。 姜槐赶紧上前扶住了少女,然后看向夏玲玥。 “玲玥,不要随便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好好说,说个屁啊!这人谁啊?!一上来就和我扯东扯西!都说了不认识她!她还在那儿瞎比比!” 少女朝着姜槐微微点头道谢,然后又看向夏玲玥。 “玲玥,我,我是你....你的朋友,不是坏人。”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啊!”夏玲玥烦躁地说道。 “所以说你的记忆出了点问题......我可以帮你.....” “烦死了烦死了,兄弟,这女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夏玲玥掉头就跑,很快就没影儿了。 少女看着夏玲玥远去的身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没事吧?那丫头力气挺大的。”姜槐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白发少女。 因为刚才的推搡,她的刘海有些歪到了一边,姜槐发现她被遮住的那只眼睛十分浑浊,应该是已经瞎了。 少女再次朝姜槐点头道谢:“谢谢您的关系,我没事,对了,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梦梦,是这所学院负责学生心理健康的老师。” 说着她从自己的小挎包里掏出了一张身份信息卡。 姜槐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我叫姜槐,也是这所学院的老师,虽然我不是夏玲玥的班主任,但我和她是一个组织的,也算是她的朋友,请问你认识她吗?” 梦梦点了点头:“那孩子.......曾经和我很要好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仅剩的那只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寂寞。 “我也知道夏玲玥的记忆有些问题,她没有自己童年时候的记忆,你真的能帮她吗?” 梦梦用力点了点头:“可以......我能帮她,姜老师,能麻烦您帮我劝一下玲玥吗?” 姜槐没有立刻答应,他还想再试探一下:“玲玥是独生子女,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梦梦歪了歪头,然后疑惑的说道:“唔,玲玥不是独生子女啊,她还有一个弟弟。” “哦?她还有弟弟吗?她的弟弟叫什么?” “李玲笙。” ......这是姜槐第一次听到阿笙的全名。 “他们既然是亲姐弟,为什么一个姓李,一个姓夏呢?” 梦梦微微笑了笑:“啊.....原来姜老师是在套我的话呢。” 姜槐也不藏着掖着了:“是的,我虽然是玲玥和阿笙的朋友,但我对他们的过去知之甚少,如果您是他们的熟人,我也想从您这儿得知他们更多的事情。” 梦梦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以帮助玲玥恢复记忆,但我不能擅自将他们的事告诉您,姜老师。” 姜槐也理解地说道:“看来你的确认识夏玲玥,我会去和她谈谈的,让她能去接受您的心理辅导。” 这时候,梦梦的终端响了起来。 “啊....我,我在商业街这边,好的,我,我马上回来.......” 挂掉终端后,梦梦有些抱歉地看着姜槐:“姜先生....我,我.......” “没事,你去忙吧,夏玲玥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拜托您了......” 说完梦梦就转身离开,走到一半还转身对姜槐挥了挥手。 看着她小跑着离开差点平地摔的样子,姜槐不由得一阵苦笑。 。m. 第449章 各显神通 陆晚吟抱着一个几乎和她一样高的百骸公仔,像阵旋风般冲进了实验室。 巨大的公仔将她整个人都快遮住了,只露出一张兴奋的小脸。 “大狐狸!大狐狸!快看我给你买什么啦!” 陆晚吟的声音充满了兴奋:“这可是我们夜魔巡游公司最新出品的百骸限定版公仔哦!” 霜冉正趴在实验台上睡得正香,一缕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被陆晚吟的声音惊醒后,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眨了眨眼。 当她看清那个毛茸茸的巨大公仔时,瞬间清醒了。 霜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 “哎呀!这个好可爱~好可爱,妾身甚是喜欢~好大的主人~” 她几乎是跳起来冲向陆晚吟,两个女人立刻抱着公仔又蹦又跳,像两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对吧对吧!”陆晚吟也蹭着公仔,两人的口水都快要蹭到公仔身上了。 墨羽站在门口,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幼稚。”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也背着一个可爱的猫咪造型小书包,与她平日里冷淡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小书包上还点缀着几个可爱的猫爪挂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姜槐从背后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将里面琳琅满目的零食和甜点一一摆在实验台上。 “这几天辛苦你了,霜冉” 话音未落,霜冉就像只敏捷的狐狸一般扑了过来,整个人几乎挂在姜槐身上。 她的脸颊微红,眼里满是舒适。 “比起玩偶”霜冉用脸蹭着姜槐的肩膀,声音慵懒而魅惑:“身上的味道妾身太喜欢了~”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陆晚吟和墨羽的眼神同时冷了下来,室温似乎都降低了几度。 姜槐察觉到危险的气氛,连忙咳嗽几声,开始转移话题。 “咳咳,说正事,说正事。” 霜冉松开姜槐,顺手抓起一个奶油泡芙,优雅地咬了一口。 她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开始解释关于那个神秘碎片的发现。 “这个装置确实很特别,”她用手指轻轻擦去嘴角的奶油。 “它不仅能吸引兽群,更重要的是配合那个特殊的空间,形成了一个单向通道。” 她又咬了一口泡芙,继续说道:“兽群一旦进入便无法离开,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那个世界中只有兽群存在。” 墨羽皱眉思考:“柴郡猫的人收集这些信息想做什么?” 霜冉的表情变得严肃:“目前还不能确定他们的具体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停顿了一下。 “柴郡猫的本体实验室,也一定藏在类似的异空间之中,但现在......碎片样本不够。” 霜冉凝视着手中的碎片,金属表面流淌着诡异的纹路。 全息投影中浮现出复杂的数据图表,霜冉继续解释道:"这些碎片似乎是某种量子通讯装置的一部分。每个碎片都在特定频率上发送着加密信息,就像古老教堂的钟声在黑夜中回荡。结合那首诗中提到的'十三钟声',我推测柴郡猫的实验室位置与这十三个量子信标有关。 她调出全息投影,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投影中浮现出一张城市地图,某些节点泛起猩红色的脉冲。 霜冉指向其中一个点:"碎片在发射独特的信号频率,就像…某种召唤。 “所以......柴郡猫吸引这么多兽,其实是想召唤某个东西?” 姜槐问道。 霜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考了一会儿之后说道:“线索源不够,主人,我无法立刻下判断。” "但童谣提到'血色中','血月照长空'…这暗示着时间节点的重要性。柴郡猫的实验室可能只在特定时刻才会显现。 她沉思着:"必须找齐所有碎片,在血月升起时… 数据流突然产生剧烈波动,碎片发出刺耳的共鸣,像是回应她的推测。 霜冉快速在操作界面上输入指令,试图稳定信号。 "有趣…碎片似乎能感知我们的讨论。它们不仅仅是简单的信标装置,而是某种半智能存在。 她注视着愈发躁动的数据流。 "柴郡猫到底在这些碎片中植入了什么?这看上去......就像是某种数字生命体 她的手指轻轻点击投影,了一个立体星图:"目前我们只找到这一块,但通过逆向追踪量子纠缠的痕迹,我已经锁定了另外四块碎片的大致方位。不过要定位柴郡猫的实验室,我们需要找齐全部十二块。这些碎片组成了一个复杂的空间坐标系统。 数据流中的猩红脉冲越来越频繁,像是某种无声的笑声在虚空中回荡。霜冉凝视着这诡异的景象:"我们正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而柴郡猫…或者说在这数据洪流中的那个生命体......就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 墨羽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刚刚说的数字生命体是什么意思?” "数字生命体,怎么说呢。 霜冉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虚空中的数据流:"就像是在量子计算机的神经网络中,自发产生的一种特殊存在。它们起初只是简单的程序代码,但在数据洪流的冲刷下,逐渐产生了类似于生命体的特征。 她调出一个复杂的三维模型,展示着数据在量子网络中的流动轨迹:"想象一下,在纷繁复杂的数据海洋中,某些代码片段开始以完全不同于普通程序的方式运作。它们会自主学习、进化、适应环境,甚至产生了自我意识。这就像是数字世界中的病毒,但比病毒要高级得多。 陆晚吟皱着眉头,一脸难以置信:"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听起来就像是科幻小说一样。 霜冉轻笑着说道:"小可爱,在这个世界上,现实往往比科幻更离奇。你看看这个世界,量子计算机已经能够模拟人类意识,觉醒异能与科技并存,还有像我这样的兽。在这样一个疯狂的时代,数字生命体的存在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她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央,周围的全息投影随着她的移动而变化:"实际上,数字生命体的诞生是量子计算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产物。当计算能力达到某个临界点,信息开始具有自组织能力,就像是生命起源时的化学汤一样。在数据的海洋中,它们自发地组合、进化,最终产生了意识。 但随即又低下头陷入沉思:“......但现阶段这个世界的文明,不应该如此迅速就产生这种东西,柴郡猫如果真的有着某种数字生命体存在,那一定和主人给我的卡塔尔科技一样,是从别的世界带来的。” “把那五个位置都发送给我吧。”姜槐说道。 “现在线索源不够,想再多也是徒劳,在那只蝴蝶发现我们要做什么之前,掌握更多信息比什么都重要。” 但霜冉却摇了摇头:“抱歉,主人,您无法再进入任何发信息的异空间了。” 她调出数据说道:“您上次破坏了那个异空间后,柴郡猫明显对您有了防备,他们用了某种方式,只要您踏入那异空间一步,发信装置会立刻自我销毁,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那我和墨羽呢?”陆晚吟问道。 霜冉还是摇了摇头:“你们和主人的力量相同,所以.......”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可难办了,不怕敌人太强打不过,就怕敌人是怂货啊。 这柴郡猫怎么和那只蝴蝶一样,连面都不敢露啊。 但其实姜槐也很清楚,这样的敌人才是最危险最狡猾的存在。 当晚,林泽在办公室内收到了姜槐的邮件。 邮件上并没有说明是什么事,只是说需要林泽的帮助。 林泽也很清楚,这件事一定和柴郡猫有关,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所以那只蝴蝶也没有干涉。 【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林泽回复。 【小岛上有几处地形可能存在塌陷危机,作为老师,我希望将这几处位置都提交上来,由学院方来判定是否应该进行修整】 而后林泽的终端收到了几个位置。 【好,我会组织理事会讨论】 林泽试探性地将这几处地点发给了林子雨,而后过了几秒,没有出现任何情况。 那些记忆也都在自己脑中,她松了一口气。 “看来你并非真的全知全能啊。”她笑着将信息打包发送到了第九观测局的终端。 【经过学院理事会议定,这五处地点确实存在安全隐患,为了学生的安全和学院的维护方便,现同意由五个小组对其进行修整】 第二天,学院理事会就通过了这条议定。 而后一条劲爆无比的消息传到了所有学员的耳中。 世界著名偶像歌手李玲安会在两天后到达九耀学院小岛举办大型演唱会。 看着这条消息,姜槐也明白,林泽她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不过这个李玲安,听起来好耳熟啊。 陆晚吟在姜槐的教师公寓里已经快发疯了。 “啊啊!安安!是安安!我还从来没有听过安安的演唱会啊!!现在居然有机会近距离看到安安了!!” 姜槐疑惑:“我记得.....咱们好像听过她的演唱会啊。” “你梦里听的吗!?无心菜!你知道安安的演唱会门票多难抢吗!?还有!我们以前哪儿有钱去买演唱会门票!老岳给我买过李玲安的写真集都还是盗版的!正版的李玲安谷子已经被炒到天价了!” .....什么玩意儿,谷子....? 这个李玲安是种田的吗。 姜槐决定还是不要说出口了,一旦说错话了,或许陆晚吟会直接给自己来个裸绞。 而在学院小岛后方海岸的位置,深夜时分也开来了一条小船。 从船上下来了两个人,都穿着第九观测局的制服。 其中一个头上绑着黑色缎带,一脸无精打采的男人似乎是有些晕船。 一下船就开始狂吐,在他的身边,一条毛都长到把眼睛给遮住的黑狗不停在沙滩上刨坑,然后开始撒尿。 “就这种破事都还要让我们来?林泽这女人是越来越喜欢把咱们当下属使唤了。” 一个白色头发黑色皮肤,皮肤上满是金色纹路的男人一脸不爽地下了船。 那还在呕吐的男人摆了摆手:“呕——别这么说,呕——你现在也算有编制了,恶魔,呕!——既来之....则安之....呕——” 白发男人不爽地咂了咂嘴,然后手揣在制服外套的兜里朝前走去。 “唉,你去哪儿啊?”额头绑着绷带的男人问道。 “林泽不是说了吗,一个位置只能去一个人,我去把我的那个位置的解决了就回去。” 那条黑犬直接就跟在白发男人脚下要和他一起离开。 “你这老狗!你主人在那儿!”白发男人不耐烦地赶走黑犬。 黑犬跑回自己主人身边,他也刚好吐完,擦了擦嘴角,伸了个懒腰说道:“行吧,反正我也不想和那只恶魔共同行动,走了,孝天。” 。m. 第450章 掌控雷霆的力量 九耀学院的夜空下,一波又一波的震动传遍整座小岛。 短短三个小时就出现了十五次地震。 整座岛经过了土系觉醒者的力量强化,一般的地震对这里完全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但也让每个分院的学生都很兴奋。 姜槐正化身残裔翱翔于夜空之中。 望着远处时隐时现的异常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他完美地掩盖了自身气息,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焦虑。 霜冉之前标记的五个位置中的两个此刻正在发生剧烈的空间波动,他的超强感知力能察觉到那里的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手扭曲着,偶尔会有诡异的兽吼声传来,却又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那些异空间正在逐渐扩大,就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撕开的伤口。 整个学院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各个宿舍楼的走廊上,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集,兴奋地讨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 那些天赋异禀的六星觉醒者更是激动不已,他们能够感知到远处那两股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 "论坛都要炸了!"一个学生举着终端大声说道,"你们看,有人拍到奇怪的光柱了! 学院的管理人员正在各个宿舍楼之间来回奔走,试图安抚躁动的学生们。 但这种反常的现象还是引起了广泛的议论。 土系觉醒者们布下的防护确实让小岛免受地震的实质性破坏,但却阻挡不住人们的好奇心。 姜槐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那两处异常的地点。 他知道,那是林泽的人正在行动。 但每当想到那些空间裂缝中可能涌出的成千上万乃至千万的兽潮的时候,他的心就不由得一阵紧缩。 他不由得有些担心,林泽派出的人手,真的能应付兽潮吗? 想到这里,他慢慢挥动着双翼,降落在了距离自己比较近的一处异常空间附近。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那空间里所有的兽潮气息几乎在瞬间消失殆尽,恢复了人形的姜槐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 是我的感知力出错了? 还是说 他摇了摇头,既然选择了和林泽合作,自己就不应该去怀疑她,也不应该去质疑她的手段。 尹琪和苏雪的确只是普通人,战斗力也没有多强。 林子雨更是怂到没边儿。 但是或许林泽还有其他后手呢。 这么想着,姜槐也觉得自己不应该去怀疑林泽,于是转身打算离开。 就在他转过身的瞬间。 他突然感受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那人的呼吸声近在耳畔,像是某种野兽在嗅闻猎物。 姜槐迅速转身后退,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眼前的男人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赤裸的上身布满了金色的符文,在月光下诡异地流转着光芒。 他的皮肤漆黑如墨,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头染血的白发,无数血滴从发梢滴落。 那张带着狞笑的脸庞让姜槐心中警铃大作。 男人金色的瞳孔中透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仿佛在欣赏一件令人着迷的艺术品。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但姜槐能分辨出,这些血液都来自那些异空间中的兽潮。 "你是林院长派来的人吗? 姜槐试探性地问道,同时暗中戒备。 他仔细感知着对方的气息,却惊讶地发现无法捕捉到任何兽的气息。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个完美的杀戮机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金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姜槐。 姜槐深吸一口气,决定直接切入正题:"辛苦你了,可以麻烦你把碎片交给我吗? 他的声音平静,但身体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男人缓缓抬起了他的右手,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掌慢慢。 在血迹斑斑的掌心中,一块泛着金属光泽的碎片安静地躺着。 月光下,那个浑身浴血的男人展露出一个充满挑衅的笑容,手中的碎片在血色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捕食者的兴奋,仿佛在欣赏即将上钩的猎物。 姜槐眉头紧锁,但为了得到碎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碎片的瞬间,天空骤变。 原本平静的夜空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仿佛末日降临。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天而降,空气中充满了毁灭性的能量波动。 姜槐瞬间启动了百骸形态,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完成了转化。 就在他闪身躲开的刹那,一道粗壮的金色雷霆轰然劈下,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化为焦土。 周围的树木在这恐怖的能量冲击下瞬间化为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息。 百骸形态下的姜槐缓缓站直身体,他的皮肤上浮现出神秘的纹路,体内的力量在沸腾。 他警惕地注视着那个依旧保持着狞笑的男人,后者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攻击毫不意外。 刚才那是什么力量?雷元素觉醒异能?不对.......有些不同,那并非异能。 而是真的在利用大自然的力量。 男人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更加狰狞。 他故意伸出手,将碎片朝前又递了一些,就像是在逗弄一只想要食物的宠物。 那挑衅的姿态仿佛在说:"来啊,不是想要吗?有本事就来拿啊。 百骸的骸骨头甲下,蓝色的火焰在眼窝中燃烧,映照出一片森然寒意。 他的拳头紧握,骨节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头顶的乌云翻滚咆哮,雷光在云层中穿梭,仿佛天神在怒吼。 【既然你想找点乐子......】 百骸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 【那我也舍命陪君子了】 话音未落,百骸的身影已经化作一道白色闪电。 他的速度快到令人窒息,连头顶接连劈下的金色雷霆都无法触及他的骸骨分毫。 空气在他的移动轨迹上发出尖锐的啸声,地面被他的脚步踩出蛛网般的裂纹。 百骸的拳头裹挟着恐怖的力量轰向男人的脸颊,空气都在这一拳下扭曲变形。 然而男人脸上的狞笑不减,在拳头即将命中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化作一道金色雷光,闪现到了百骸身后。 但百骸似乎早有预料,他的攻势瞬间转向,整个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反手就是一记凌厉的肘击。 两人的交手速度越来越快,化作两道交织的光影在夜空中闪烁。 金色的雷霆与白色的残影不断碰撞,每一次接触都激起恐怖的能量波动。 突然,男人抓住了一个微小的破绽,闪电般掐住了百骸的脖子。 但百骸也在同一时间扣住了对方的咽喉。 两人近在咫尺,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燃烧的战意。 下一瞬,两人仿佛达成某种默契,同时将额头狠狠撞在一起。骨骼碰撞的闷响刚刚传出,头顶的乌云就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鸣,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对决伴奏。 金属般的骸骨头甲与血肉之躯的碰撞发出一声闷响,男人的鼻梁在这恐怖的撞击下瞬间变形。 他的身体如同被巨炮轰击般倒飞而出,所过之处,森林中的树木尽数折断,就像是被巨兽碾压过的麦田。 他的身体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泥土和碎石四处飞溅。 但百骸的攻势并未停止。 在男人的身体还在半空翻滚的瞬间,他就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对方身前。 即便在如此狼狈的状态下,那个男人的脸上依然挂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鲜血从他破碎的鼻梁上流下,却让他看起来更加狰狞。 百骸的手如闪电般伸出,一把揪住了男人染血的白发。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就像是投掷铁饼的运动员,将男人的身体当作武器狠狠甩向地面。 "轰!"男人的身体重重砸在沙滩上,激起漫天沙尘。 巨大的冲击力在柔软的沙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坑,反作用力让他的身体微微弹起。 但这短暂的弹起立刻就被百骸抓住机会。 他瞬间闪现到男人身侧,一记凶狠的侧踢正中对方腹部。 这一脚的力量之大,竟让男人的身体在沙滩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 最后,百骸再次展现出他那令人窒息的速度,在男人的身体即将停下之际,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他的拳头裹挟着足以粉碎钢铁的力量,重重轰在男人那张依旧带着诡异笑容的脸上。 这最后一击的威力惊人,整座小岛都在这一拳之下颤抖。 沙滩上的沙粒被冲击波震得腾空而起,形成了一道壮观的沙墙。 空气中回荡着如同雷鸣般的轰响,震得周围的树木都在摇晃。 百骸缓缓收回拳头,骸骨头甲上沾染的鲜血缓缓滴落。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充满了致命的气息,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必杀的决心。 那种来自对手身上的危机感,让百骸想起了曾经与暗帝对峙时的感觉——一种面对天敌般的本能警觉。 然而,就在百骸认为胜负已分的瞬间,一道刺目的金色闪电劈开了眼前的空气。 那个满脸鲜血的男人依然挺立在他面前,狰狞的笑容不减反增。 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却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怖。 "打得不错,小子。 男人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是真的动了杀心,我很中意你。 话音未落,狂暴的雷霆就在他手中凝聚,化作一柄巨大的战锤。 电光在锤头上跳跃,发出噼啪的爆响。"那现在轮到我了?"男人的笑容愈发狰狞。 百骸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黑暗的气息如同潮水般从他的骸骨中渗出,逐渐覆盖了原本森白的骨甲。 暗帝的力量在他体内苏醒,带来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哈哈哈哈哈,好,看来你也还留有余地!你果真与他有几分相似!” 男人高高举起雷霆战锤,天空中的乌云仿佛都被这一击所牵引。 雷光在锤头上凝聚,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 他的身影在电光中若隐若现,如同雷神降世。 百骸也不甘示弱,将涌动的黑暗之力凝聚成一把巨大的漆黑长剑。 剑身上缠绕着暗帝的力量,散发出深邃的黑光。 【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哈哈哈哈哈!你这死人骨头!!真让我欢喜!!”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碰撞的瞬间,一道寒光突然闪现。 一把造型独特的三尖两刃刀不知从何处刺出,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精准角度,轻松化解了两人的致命对撞。 随即一个慵懒的声音从两人中间传来:“......你们想死能不能去别的地方死,这座岛要是毁了,咱们都会被林泽给拆筋扒骨,挫骨扬灰的。” 那额头绑着绑带的男人手里握着三尖两刃刀,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百骸,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m. 第451章 最后一个坑 巴尔那黝黑的皮肤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白色的长发被海风吹得凌乱。 他死死盯着百骸,眼中的战意丝毫未减,肌肉紧绷得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百骸也不甘示弱,周身环绕着黑暗的气息。 "滚开,杨二。 巴尔粗声喝道,声音里带着野兽般的嘶哑:"老子好不容易遇到个能打的,老子今天非得尽兴不可! 百骸冷冷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上路。】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杨二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中的三尖两刃刀,刀锋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想打是吧?行啊,那我不管了。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巴尔,你看看那边。 三尖两刃刀的刀尖指向不远处的沙滩。 在那里,一块巨大的礁石高高耸立,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底部,溅起片片白色的浪花。 而在礁石之上,一道倩影慵懒地斜倚着,纤细的手指不时从薯片袋里捻出一片送入口中,动作优雅而随意。 百骸也转过头,只见那少女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扬,精致的五官宛如精雕细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慵懒而危险的气息。 乍看之下,与林泽极为相似,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强大气场,分明就是上次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女人——林泽的双胞胎妹妹。 杨二耸了耸肩:"你们要是想继续打,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她应该也会很感兴趣地加入进来。怎么样,巴尔?要不要先跟她过两招? 巴尔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他死死盯着礁石上的身影,喉结滚动了一下,最后啐了一口唾沫:"妈的,老子只是想打个痛快,可不想把小命搭进去。 说着,他恨恨地瞪了百骸一眼,"算你走运,死人骨头。 百骸那头甲后方的蓝色火焰依然在闪烁着。 【是啊,你捡回一条命,庆贺吧】 眼看两人的脑袋又要撞在一起,杨二赶紧将两人拉开,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金属碎片。 “你就是要这玩意儿,对吧?”他将金属碎片递给百骸。 百骸看了一眼杨二,这男人虽然不像巴尔一样杀气腾腾,但也深不可测,他试探性伸出手,接过了那碎片。 好在这男人没有和巴尔一样攻击自己。 杨二又看向巴尔说道:“愣着干嘛呢,赶紧给他啊,你很喜欢加班吗?回去打游戏啊。” 巴尔死死地瞪着百骸,最后又瞥了一眼坐在大礁石上的女人。 像是认命了一般,巴尔散去了手中的战锤,那巨大的战锤化作雷霆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随即他将那碎片扔给了百骸。 百骸接过之后也恢复了人形。 “行了,万事大吉,赶紧溜吧,林局说过让咱们别做多余的事儿,到时候咱们的基地她不交网费了你就看不了大明王朝了。” 杨二一边拍着巴尔的后背一边朝着姜槐挥了挥手。 “小兄弟,很高兴认识你。” 巴尔也朝着姜槐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洗干净脖子等着,死人骨头。” 那黑狗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咬住了巴尔的裤腿,把他拉着往前走。 “你这眼瞎的老狗!你主人在旁边!” 两人骂骂咧咧回到了他们来时的船上。 明明做了如此惊天动地之事,但两人却似乎没事人一样,甚至在上船的时候还在讨论回去的路上顺便买点宵夜回去。 “林泽这群手下到底什么来头。” 姜槐手里握着两块碎片,皱着眉头看着那小船渐渐开走。 啪嗒—— 这时,那女人也吃完了薯片,姜槐这才注意到,大礁石旁边还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 上面沾满了鲜血。 女人顺手拿起长刀,走向了姜槐。 不是吧。 姜槐不由得有些犯难,莫非这女人又要和自己打? 但女人走到姜槐面前,却只是面无表情伸出手,她的手里握着一块沾血的碎片。 原来如此,她也独自清理了一处异空间。 姜槐接过碎片,想对她说一声谢谢,女人却没有停留,转身直接朝着大海走去。 看到她身影消失在海岸线之后,姜槐回到了宿舍。 现在一共有五块碎片了,但这岛上应该还有一块碎片。 林局还有什么安排吗? 不应该还有吧,那种等级的高手,一晚上来两个,再加上她的妹妹,已经是极限了吧。 看来最后一块碎片还是得自己想办法了。 要不去找杜老师和芸洛姐?夏玲玥和阿笙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林玲就算了,她看上去也没啥战斗力。 就在姜槐犯难的时候,林泽发来了一条短信。 终端上写着:感谢姜老师提供的地理勘测数据,四处有问题的地质已经被修整,还剩最后一块,三天之后,学院会请外部人员来学院进行修整,再次感谢你对学院的支持。 三天后? 姜槐躺在床上,看着林泽的消息不禁开始怀疑。 三天后......她还能叫来人吗? 这个答案在三天之后被揭晓了。 三天之后的清晨。 九耀学院的港口被装点得流光溢彩,五颜六色的彩带在海风中飘扬,无数横幅和欢迎标语高高挂起。 上千名学员整齐列队,兴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将这座平日里严肃的学府渲染得如同狂欢节般热闹。 姜槐站在自己班级的队伍旁,一身简单的西装衬得他格外挺拔。 他看着眼前这盛大的场面,眉头微微皱起。 这些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觉醒者们却像普通的追星少年少女一般疯狂。 豪华邮轮缓缓靠岸,甲板上,李玲安的身影优雅地出现。 她身着一袭纯白色的鱼尾礼服,裙摆上缀满细密的水钻,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她那张倾城的面容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纤纤玉手不停地向四周挥舞,举手投足间尽显世界级巨星的风采。 "李玲安!李玲安!"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在欢迎的队伍中,陆晚吟和几个女生高举着写有"永远支持李玲安"的横幅,兴奋地跳跃欢呼。 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 这几个月来,陆晚吟就像一颗耀眼的明珠,很快就在玄晖分院绽放出独特的光彩。 她温柔体贴,活泼开朗,就像在凌羽市大学时一样,轻易地就收获了同学们的喜爱。 所以即便是在欢迎队伍里,她也是领头的那个。 十多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严阵以待,将李玲安严密地包围在中间。 学院的工作人员们也神情严肃,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明星的安全。 一辆加长林肯已经停在港口,等待着将这位尊贵的客人送往目的地。 林泽亲自站在轿车门口,背着手微笑着看向李玲安。 “林姐......太夸张了吧。”李玲安走到车边才红着脸对林泽说道。 林泽依然保持着微笑,她抬手给李玲安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都是大家自发组织的,我们家小天使现在越来越受欢迎了,来吧,上车再说,可别在小粉丝们面前露怯。” 李玲安害羞地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对那些疯狂的粉丝们又挥了挥手然后才坐进了车里。 车子刚开出去,姜槐就收到了林泽发来的短信。 【姜老师,请来一趟学院长办公室】 姜槐看到这里,心里有一种预感。 这最后一个坑,该不会是这位大明星吧 。m. 第452章 俩孩子的妈 当姜槐被秘书带到学院长办公的路上,他发现一个黑发的少女也在和他同行 走廊里,姜槐的脚步声和那位神秘少女的高跟鞋声形成了奇妙的节奏。 阳光透过走廊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槐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少女,她那件黑色蝙蝠袖外套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宽大的衣摆给人一种飘逸的感觉。 虽然穿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但少女的身形依然十分娇小。 她头上戴着一顶米色的贝雷帽,帽檐下露出几缕乌黑的发丝。 口罩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姜槐总觉得这道身影莫名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这位是李玲安小姐:"因为一些行程安排的问题,所以来得稍晚了一些。 姜槐礼貌性地点点头。 其实这种介绍完全没有必要,他心想,但还是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三人一路无言,直到来到那扇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红木门前。 秘书轻轻敲门,然后向两人微微欠身离开。 推开门的瞬间,姜槐愣住了。 李玲安已经换下了那身华贵的白色礼服,此刻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和休闲长裤,整个人显得随意而舒适。 但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装扮,也丝毫掩盖不住她惊人的美貌。 姜槐终于理解为什么那些粉丝会如此疯狂了。 这样的美貌,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倾倒。 但他敏锐地察觉到,李玲安身上似乎还有着某种特殊的气质,那是一种超越了单纯美貌的吸引力。 就像是......觉醒异能。 林泽正坐在办公桌后与李玲安低声交谈,看到姜槐和那神秘少女进来,她立即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先坐吧。 她优雅地起身,走向一旁的实木柜子,取出精致的茶具。 那位神秘的少女缓缓摘下帽子和口罩,动作优雅得宛如一场表演。 当她的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时,姜槐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那张不施粉黛的面容,竟比李玲安还要耀眼夺目。 她的五官完美得近乎妖异,眼眸深邃如星空,薄唇微抿,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傲。 姜槐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人都麻了。 这间办公室里的女性一个比一个惊艳,要是把自己家里那三位也叫来,怕是能直接办一场选美大赛了。 他正想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啪! 下一秒,姜槐猛地从沙发上弹起,仿佛被针扎到一般。 他死死盯着那位黑发少女,眼睛瞪得滚圆,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向她:"你...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泽打断了。她端着一杯热茶,饶有兴趣地看着姜槐:"哦?你们认识? 姜槐下意识地摇头:"不认识,但是 那在虚无空间之中,那个在血红色光芒之下的身影,那令人窒息的恐怖气场 虽然头发颜色不太一样,那个直接压制了永恒领主的少女是一头银发。 但五官两人确实一模一样,难道又是双胞胎? 黑发少女优雅地撩了撩垂落的发丝,眼神依旧冷漠。 她的声音清冷如寒潭:"之前他帮我定位到了永恒领主的分身,算是有一面之缘。 说这话时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 林泽优雅地端着咖啡,将散发着醇香的饮品放在众人面前。 黑发少女纤细的手指捏起杯子,轻抿了一口,那姿态说不出的高贵冷艳。 她抬眸看向林泽,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漠:"最后一处地方,我去,还是安安去? 李玲安像个撒娇的小女孩一样,立即搂住黑发少女的胳膊。 "姐姐,我去好不好?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就在这岛上好好放松放松。"她眨了眨那双勾人的美眸,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你不想去看看 "这么大的人了,还看什么看,喜欢自己出门闯荡,就让他们闯。 黑发少女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姜槐一头雾水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疑惑。 林泽注意到他困惑的表情,微笑着解释道:"别在意,是她的两个孩子,也在岛上读书,当妈妈的总要 "噗!"姜槐正在喝咖啡的动作猛地一顿,一口热咖啡直接喷了出来,正好喷在林泽那张优雅的脸上。 咖啡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雪白的衬衫上。 但林泽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礼貌吗。”她微笑着问道。 "对不起对不起。 姜槐慌乱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拿放在一旁的毛巾。 他的大脑还在努力消化着刚才听到的信息:两个孩子?这位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居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姜槐的内心在咆哮:她看起来明明就是个高中生啊!哪个畜生干出这种事?这简直就是犯罪!这种人渣应该被千刀万剐物理阉割啊! 不过姜槐现在也明白了。 这李玲安和这位黑发少女都是林泽的人。 她们应该也是有着可以解决那处异空间能力的。 李玲安不知道,那黑发少女的力量自己是见识过的,能把永恒领主打至跪地,虽然只是分身,但也非常了不得了。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由那黑发少女来解决最后一处岛上已知的异空间。 至于剩下的六处,霜冉现在还在抓紧时间破解信息,随着碎片越来越多,应该很快就能完成破译。 这时候,姜槐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站起身,看着李玲安说道。 “安安小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李玲安愣了一下,然后放下咖啡杯,认真地看着姜槐:“嗯,您请说。” “我....其实是这样的,是我的女朋友,她是你的狂热粉丝,如果方便的话,可以......给她签个名吗?” 听了姜槐的话,李玲安捂着嘴轻轻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林泽。 “林姐,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 林泽表示没问题,然后李玲安又看向了黑发少女:“姐姐也没问题吧?” “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看到她这副模样,林泽有些忍不住了,她凑过去,坐在少女身边,凑到她耳边说道。 “今晚,让厨师为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甜品,不限量供应。” 姜槐看到了黑发少女的身体过电一般颤抖了一下。 她转过头,一脸认真看着林泽:“真,真的吗,我很聪明的,你不要忽悠我。” 这一瞬间,她刚才声音里所有的冷漠都仿佛被卸下了,只剩下了一个极度渴望甜品的小女孩儿。 林泽在少女背后对着李玲安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姐姐,那你也一起来吃饭哦~”李玲安立刻趁热打铁抱住了少女。 “真,真拿你没办法,都这么大的人了,吃饭还要缠着我,哼,那我就勉为其难和你们一起去吃饭吧。” 而后林泽看向姜槐说道:“所以就麻烦姜老师把你的几位小女朋友带来吧。” 听到林泽的话,那黑发少女皱了皱眉:“几个女朋友?真是个渣男。” 姜槐瞬间感觉万箭穿心。 毕竟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自己对待感情的确不算太专一,但可以说无论是墨羽、陆晚吟,还是霜冉,他对这几人的感情都绝无半点虚假可言。 "晚上和李玲安一起吃饭。 姜槐的话音刚落,陆晚吟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涌了出来。 她扑进姜槐的怀里,抽抽搭搭地啜泣着,姜槐只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了好半天才让她平静下来。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陆晚吟却像打了鸡血似的冲向衣柜,疯狂地翻找起来。 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被她胡乱地扔在床上、地上,整个房间瞬间变得一片狼藉。 “你动静小点,我来你宿舍已经是违规了。”姜槐不由地提醒道。 "完蛋了完蛋了! 陆晚吟却像没听到一般,一边翻找一边哀嚎:"我怎么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这件是双十一买的,这件是618特价的,这件更惨,是年终清仓甩卖的! 她抱着头蹲在地上,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我要怎么在偶像面前露面啊! 墨羽站在一旁,神色淡然地从衣架上取下一件深色外套穿在身上。 一般学生都是两人间寝室,普通学员偶尔会分到三人间,就像钟芸芸那样。 所以墨羽和陆晚吟也顺理成章成了室友。 墨羽的动作优雅从容,仿佛对即将到来的晚宴毫不在意。 陆晚吟眼睛一亮,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向墨羽:"小黑猫!小羽毛!大小姐!你一定有高级礼服对不对?借我一件好不好? 她抱着墨羽的腰来回摇晃,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墨羽任由她摇晃,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忘了吗?我什么都没从墨家带出来。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外套,"这些衣服还是你陪我去买的。 这句话仿佛晴天霹雳,陆晚吟瞬间瘫软在地,开始声泪俱下地哭诉:"完了完了,我要在偶像面前丢人了!呜呜呜 一旁的霜冉倒是显得格外轻松,她利落地穿上了学院的制服,将领带系得一丝不苟。 那笔挺的制服衬得她身材更加修长挺拔,清冷的气质中又透着一丝魅气。 "我就穿这个去~主人~人家是可爱的女高中生 霜冉一边整理袖口一边转头朝着姜槐抛媚眼。 姜槐点了点头,看着房间里的闹剧,他拿出手机,然后拨通了楚河的电话。 【唉,大哥!你还记得有我这个人啊!?你都多久没见过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啊!?啊!?大哥!说话!】 楚河那大嗓门儿不开阔音周围都能听得清。 “这不是不想打扰你和许晴姐的二人世界吗。” 【啊?啊....其实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只是,嗯..只是.......】 楚河结结巴巴的解释让姜槐有些想笑。 “行了,说正事,晚上把许晴姐和林绮姐都叫上,有个晚宴,学院长特意说了,要让楚家大少爷和夜魔巡游的人出席。” 【行,大哥,那我这边去通知玲玥和林玲,你联系一下阿笙吧】 挂断电话后,陆晚吟总算是找了一条看上去稍微高级一点的黑色连衣裙。 “怎,怎么样?”陆晚吟红着脸询问姜槐。 “你穿什么都好看。” 陆晚吟气鼓鼓地朝着姜槐吐了吐舌头,然后跑进洗手间开始梳理头发。 姜槐走向墨羽,然后一边帮她整理衣领一边说道:“抱歉啊,小羽毛,让你陪着晚吟去晚宴。” “不用因为这种事向我道歉,哥。” 墨羽轻轻抬起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你和晚吟填满了我原本空虚的心........我知道这些话很肉麻,但......我很感谢你们。” 话没说完,霜冉就从后面紧紧抱住她。 “好过分哦~他们填满了你~那我填哪里呢~还有位置让我也填一下吗?” 嬉闹了一阵之后。 晚上6点,夜魔巡游九耀学院全员集结于学院小岛最豪华的餐厅门口。 。m. 第453章 无形的压力 豪华的会场内,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夜魔巡游的成员们久违地聚在一起。 众人或坐或站,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比起重逢的喜悦,大家更关心的是姜槐这个"老师"的身份。 今天这场宴会并没有多少人,也就夜魔巡游以及林泽的几名亲信,所以会场也不大,但其精致程度毋庸置疑。 那个仍旧穿着蝙蝠袖外套的黑发少女已经在甜品桌前大快朵颐了。 上菜的速度都比不过她吞咽的速度。 众人都愕然,那小小的身体吃这么多怎么也不长胖呢? 楚河一边推着林绮的轮椅和姜槐一起去拿菜,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哥,你这怎么突然就从学生变成老师了? 姜槐神色从容地解释道:"学生的身份限制太多了。我们这次是来办正事的,老师的身份能让我们行动更加自如。 他环视一周,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而且,学院长林泽和夜魔巡游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杜老师也已经同意了,把这件事全权交给我负责。 林绮转过头看着姜槐说道:"那我们之前在学院搜集的情报,就都作废了? "那些情报估计也影响不到那只蝴蝶,否则早就被抹除了,现在不如先按兵不动,好好享受一下学院生活。 尹佳仍旧裹着厚厚的羽绒服,里面是整齐的校服。 她看着其他人穿着华丽的晚礼服,不禁抿了抿嘴,似乎有些觉得可惜。 但没办法,她要是穿晚礼服,这个会场的温度怕是得再降个二十度。 她的呼吸间已经带着一丝寒气,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林玲看着尹佳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样反而更引人注目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空调坏了呢。 "总比把会场变成冰窖强。 尹佳缩了缩脖子:"上次我一激动,直接把整个训练室都给冻住了,被班主任训斥了好久,那场面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众人拿了菜过来坐下,听到这里都笑了起来,气氛变得更加轻松。 林泽也在这时候带着李玲安和那位黑发少女优雅地走来。 她一身黑色晚礼服,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将她完美的身材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 而李玲安依旧穿着那件白色晚礼服,宛如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魅力。 黑发少女虽然一脸不情愿,但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依旧让人无法忽视。 她随意地坐在一旁,眼神淡漠地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之后就开始埋头狠吃了。 陆晚吟看到李玲安朝自己这边走来,双腿顿时像灌了铅一般沉重。 当李玲安优雅地在她身边落座时,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无心菜!!救命啊!救命啊!她坐我旁边了!!!】 【.....卧槽,你突然吼一句吓我一跳】 【怎么办!我现在该说什么!!】 【.....你吵死了】墨羽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总之,你先向她说明你对她的仰慕之情吧?】霜冉建议。 "你好,你就是陆晚吟妹妹吗?"李玲安转过头,露出天使般温柔的笑容。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悦耳,让陆晚吟更加紧张。 "我我我......"陆晚吟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我是你的偶像!你你...你是我的粉丝!! 话一出口,整个宴会桌陷入尴尬的沉默。 只有那黑发少女和阿笙怀里的那个小萝莉在争抢甜品的动静。 墨羽在一旁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惹来陆晚吟恼怒的眼神。 但她很快又把注意力转回到李玲安身上,像是要弥补刚才的失态。 "我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特别喜欢你的歌!每一首我都会唱!求求你了!请你写一辈子的歌吧!我什么都会做的! 她的眼睛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像个虔诚的信徒在面对自己的神明,就差直接跪下来了。 夏玲玥看着陆晚吟对李玲安那副痴迷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不就是个唱歌的吗?你至于这么喜欢她?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没听说过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吗?她现在这么温柔,说不定 "咔嗒"一声,餐具与瓷盘相碰的清脆声响打断了夏玲玥的话。 黑发少女正将手中的餐具用力放在桌上。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怎么,你有意见?小矮子?吃那么多也不见你长个儿啊?现在学人当出头鸟是吧?"夏玲玥冷笑着看向那黑发少女。 “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黑发少女声音平淡,但却让夏玲玥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她还是强撑着气势:"老娘说不说关....关关你屁 话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就开始发颤。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感让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黑发少女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夏玲玥。 她的存在仿佛让整个空间都变得压抑起来:"你刚才在我面前自称什么? 这简单的一句问话,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 夏玲玥的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她那引以为傲的暴脾气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给安安道歉。"黑发少女的声音不容置疑。 夏玲玥浑身发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艰难地转向李玲安:"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与平时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李玲安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黑发少女,然后想和夏玲玥说没关系的,自己不介意。 可却被黑发少女的眼神制止。 整个宴会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凝重。 “对不起什么?”黑发少女继续说道:“你就这样道歉的?” 夏玲玥头埋地更低了:“.....我,我不应该说刚才那样的话。” 夜魔巡游众人都看傻眼了。 我勒个烧钢,这什么情况。 这是夏玲玥吗?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和人道歉了?而且这么怂? “大点声!”黑发少女加重语气吓得夏玲玥都开始发出啜泣的声音了。 “好了好了,难得吃个饭,大家都是朋友嘛,年轻人不气盛就不叫年轻人了,安安也不介意,对吧?”最后还是林泽出来打圆场。 “我,我不介意的,姐姐,玲玥,你也别介意~”安安立刻接过话头说道。 “你当着姜老师的面这么吆喝他的同伴,你让他也很难做啊。”林泽继续说道,同时抬手轻轻拉了拉黑发少女的手指。 黑发少女依旧瞪着夏玲玥,但还是慢慢坐了下来。 刚坐下来一秒,她又开始和那个小萝莉抢甜品了。 。m. 第454章 美丽的误会 宴会的气氛渐渐缓和,陆晚吟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场面,正和李玲安热切地交谈着。 从最喜欢的歌曲到演唱会的细节,再到李玲安平时的生活习惯,她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 李玲安也被她的热情感染,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姜槐看着陆晚吟的表现,不禁暗自咂舌。 刚才那个紧张到说错话的女孩仿佛是另一个人,现在的她谈吐自如,举止得体,完全看不出半点怯场的样子。 "感谢姜老师对学院改造的支持。 林泽端起酒杯,优雅地向姜槐示意:"今晚最后一处改造之后,后续还需要继续拜托姜老师。 姜槐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转向身边的霜冉:"其实都是她的功劳,若不是霜冉,我一个人也绝对找不出那些需要改造的位置。 霜冉闻言,立即撒娇似的靠在姜槐肩头,那张美到妖异的脸上难得露出妩媚的笑容:"能帮我亲爱的相公办事,是妾身的荣幸呢。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若是相公非要补偿妾身,那就三胞胎好了。” “.....不是双胞胎吗?不对,你能不能别提孩子这事儿了。”姜槐小声说道。 一旁的墨羽和陆晚吟都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霜冉,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那黑发少女则是冷眼瞥了姜槐一眼:“渣男。” 然后立刻又拍掉了那小萝莉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桌下伸过来想要在自己盘子里夺食的触手。 "卧槽,那个漂亮姐姐是谁啊?"楚河坐在角落里,和身边同伴小声嘀咕。 "不知道啊,他什么时候又找了个女人?"许晴压低声音回应。 "姜老师,今晚十二点,我们一定会将碎片交给你。 林泽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 她优雅地抿了一口红酒,继续说道:"距离满月之夜还有几天时间,剩下几处地方还要劳烦霜冉小姐分析。 姜槐明白林泽的顾虑。 那些碎片绝不能让林泽等人来研究,一旦被那只蝴蝶察觉,之前的所有布局和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他轻轻点头,用酒杯掩饰着嘴角的动作:"我明白。 九点左右,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陆陆续续有新的宾客到来。 他们都是学院的领导层和各分院的学生会骨干。 林泽这一手可谓是巧妙,一场宴会分两次举办,既招待了私人朋友,又联络了工作关系,可谓是一箭双雕。 而且还节约成本。 室内觉醒者们散发的各种能量波动让空气变得有些沉闷,姜槐独自走到宴会厅的露台上。 清冷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想起一年多前的自己。 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又瘦又小的宅男,整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看动漫打游戏,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仅限于网络和二次元。 当然,现在想想,他那么执着去当陈宁的舔狗,或许也有太岁的特性作怪的原因,靠近漂亮的人,然后模仿她,让自己也成为更好的人。 那还好没有真的和陈宁在一起,要不无意之间变成个女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而现在的他,已经连"人"都算不上了。 他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正想深吸一口气然后吟诗一首的时候,突然露台转角的阴暗处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姜槐赶紧闭上嘴,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念诗,否则可太丢人了。 他本来不想去偷听别人的谈话。 但他感知能力太强了,就算不想,也还是听到了只言片语。 “我好想你啊......”一个男人带着哭腔的声音。 “恩,我知道。”一个少女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要离开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你有自己的考虑,我尊重你。” 卧槽 姜槐突然来了兴趣。 好劲爆啊。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两人的声音他感觉好耳熟啊。 脑子高速运转之后,他得出了结论。 那男人的声音是.....阿笙。 姜槐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他完全隐藏气息,慢慢靠近,慢慢靠近 然后。 他看到了让他三观崩碎的一幕。 阿笙,一个一米九,比他还要高的大男人,现在正跪在地上,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的身体,哭得一塌糊涂。 而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李玲安的经纪人,那个能把夏玲玥吓哭的黑发少女。 眼前的一幕让姜槐彻底懵了。 那个对谁都冷若冰霜的黑发少女,此刻却像个温柔的大姐姐一样,轻轻抱着阿笙的头。 她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梳理着阿笙的头发,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没关系的,我能理解你,没有怪你,哭吧,我不会笑你的。 姜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大脑飞速运转。 之前林泽说过,那黑发少女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可她看起来分明就是个高中生啊! 而且平时对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样子,这种性格一定是受过什么重大打击,明明是花季少女,都扭曲了,发育不良也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 再加上她总是喜欢叫自己"渣男"。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深层原因! 姜槐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理天衣无缝。 一定是被什么人渣伤害过,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在姜槐脑海中炸开:那个伤害了黑发少女,让她未成年就怀孕生下两个孩子的死渣男,就是阿笙吧! 想到这里,姜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他一个猛子冲了出去,一把揪住阿笙的后衣领,像那高大的男人提小鸡一样把他拎了起来。 "好啊!!"姜槐怒吼道:"我就在想,哪个不要脸的浑蛋对未成年下手!结果是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啊!?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发抖,"你就没有羞耻心吗?!难怪天天抱着卡西迪亚!你小子! 阿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愣,泪水还挂在脸上,一脸茫然地看着姜槐。 黑发少女也被姜槐的举动惊到了,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姜,姜大哥,你说什么,我......” “别解释了!!姑娘!你不要害怕!渣男不值得原谅!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这时候,露台的门被推开,林泽和李玲安也来到露台吹风,正好阿笙从她们眼前飞了出去,身体在地上好几个翻滚之后晕了过去。 “......什么情况?”林泽转头看着捏着拳头的姜槐。 “......”黑发少女看傻x一样看着姜槐。 “不用谢我!”姜槐大手一挥:“谢公道!” 听了姜槐简单的解释后,李玲安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然后她凑近姜槐小声说道:“姜老师.......其实,我姐姐的两个孩子,一个是夏玲玥,另一个就是阿笙。” ? 姜槐的脑子短暂停止运作了一会儿。 然后他转头看着那黑发少女,又看了看憋笑的林泽,最后看了看屁股崛起,趴在地上抽搐的阿笙。 “......您....您儿子啊?”姜槐转头看向黑发少女。 少女点了点头:“恩,孩子不懂事,瞒着我跑到了这个世界,有点想妈妈了。” “哦....这,这样啊,是,是这样的吗?恩,那也情有可原,毕竟....毕竟男孩子嘛....容,容易想家,想,想妈妈也是.....”姜槐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对不起!伯母!!” 他猛地朝着黑发少女鞠了一躬。 正好这时候,露台的门又被推开,陆晚吟和墨羽也出来吹风,正好看到姜槐从她们眼前飞了过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之后和阿笙同样的姿势趴在地上抽搐起来。 。m. 第455章 红月之下 误会解除之后,姜槐想给那黑发少女道歉。 但却被林泽拦了下来。 “你暂时不要和她见面,其实她对你身上的气息很排斥。” 姜槐一开始以为林泽说的是自己是渣男这件事。 但从林泽的眼神,姜槐感觉没那么简单,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试探性地询问。 “......太岁?” 林泽点了点头:“曾经有一只太岁给我们的世界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夏玲玥来到这个世界,而后失忆,都和那只太岁有关,那只太岁从她身边带走了夏玲玥,现在还弄得她完全记不起以前的事,所以她一直对太岁天然性排斥。” 姜槐叹了口气:“行吧,不过还是希望能早日解除误会,毕竟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同伴。” 听到姜槐说同伴,林泽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微笑:“是的,同伴。” 姜槐又问道:“那林院长,你不排斥我吗?” 林泽微微摇了摇头:“我看的东西太多了,我见过最高尚的兽族,也见过最卑微的人类,出生决定不了一切,即便是太岁,我也能明显感觉到你的成长环境让你成为了一个正直善良的好孩子。”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似乎越过了姜槐,看向了身后的夜空。 而在那夜空之中,已经了巨大双翼的少女正在前往最后一处异空间。 姜槐感觉林泽现在并不像她看上去那么年轻了,就像是一个已经经历了很多事的前辈,心里对她有了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不用担心,交给她吧,人总是要成长的,即便我们的世界已经被永恒笼罩,停滞不前,但在这里,我们都还活着。” 林泽转头,朝着姜槐微微一笑,月光洒在她的脸颊上,为她的笑容增添了一丝静谧和温柔。 “等一切结束之后,你们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吗?”姜槐问道:“连同夏玲玥和阿笙,你们都会回去吗?” 林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背着手,站在露台上,看着皎白的月光一点点变成红色,而后说道:“有些人必须要回去,而有些人.....” 红月之下,尹琪和苏雪正在房间里对武器的保养,苏雪一脸宠溺地看着尹琪。 尹琪疑惑地转头看着她问道:“雪姐,看着我干嘛?” 苏雪轻轻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托着下巴:“没什么,只是觉得还能这样看着我的小琪,就像是做梦一样。” 尹琪的手上动作没有停止,而后将狙击枪的零部件扔给了苏雪。 “有时间感慨,还不如自己保养自己的那一部分。” “帮帮人家嘛~有什么关系嘛~” 林泽似乎是看到了这一切,脸上的笑容愈发温柔。 “有些人已经回不去了,但若是他们在这里也能得到一片安宁。”她转头看着姜槐,夜风轻轻吹拂过她鬓角的发梢。 “在你的守护之下,所获得的安宁.......我会衷心为她们献上祝福。” 姜槐没有完全听懂林泽的意思,但也明白了一些信息。 林泽等人所在的世界,有些东西已经无法改变了。 但他们还有另一次机会,那就是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而要守护住他们的这一次机会,自己必须要将原初七兽全部抓回监狱。 “等这次时间结束之后,你专注于你的目标,而永恒领主,交给我们。” 林泽笑着对姜槐伸出了手:“合作愉快,天启兽。” 姜槐一愣,而后也笑了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林局。” 林泽噗哧一声笑了:“你还是叫我林院长吧,毕竟,你可不是咱们局里的人。” 而在那异空间产生支出,少女的翅膀犹如两把巨大的镰刀,狠狠撕裂了空间,而后她毫不犹豫飞入了空间之中。 又经过了几天,兽潮已经更加严重,几乎整个世界都是兽群。 她振翅低空俯冲而下,那双巨大的双翼在落地的瞬间掀起了风暴,她狠狠踩在一只兽的后背,令其瞬间毙命。 而后无数的兽群开始发出嘶吼,朝着她所在的位置扑杀而去。 少女双眸血红,一头黑发开始褪色为青丝。 “界域,猩红猎杀。” 异空间的月亮和现实中的几乎同步被染成了红色,而后那红月之下,无数的长枪撕裂空间高悬于头顶。 在少女挥手之际,长枪如狂风暴雨一般倾盆而下,让每一只兽都绽放出了鲜血莲花。 满天血雾纷飞,少女在群兽之中翩翩起舞,她双手犹如指挥家一般挥舞,而那些作为舞伴的兽群则会在适时的时候绽放,就仿佛是舞台效果一般炸裂。 “这一次的舞会.......”最后少女双翼腾飞而起,在半空中张开双臂,大地开始颤抖、撕裂。 而后无数的地刺从开裂的地面刺出,将所有兽群穿刺在了大地之上。 她呆呆地看着这几乎被染成了红色的世界,眼里闪过了一丝落寞,嘴角浮现出了一抹苦笑。 “......你没有来赴约呢。” 李玲安看着浑身是血的少女走出裂隙,她立刻迎了上去,而后双手合十,圣洁的光芒笼罩了那头发依然是银白色的少女。 很快,她身上的血污褪去,衣着也完好如初,那一头青丝也逐渐恢复成了黑发。 “姐姐.......”似乎是发现了少女的落寞,她迎上去,轻轻拉起了少女的手。 而少女则是将一块碎片交到了李玲安的手中:“交给她吧,我有些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罢便拖着有些疲惫的步伐消失在了李玲安的眼前。 李玲安紧紧握着碎片,低声呢喃:“一定会找到哥哥的.......一定会带他回到你身边的......” 集齐了五块碎片之后,当晚霜冉就在自己的研究室内投入了所有精力开始实验。 时间紧迫,还有不到三天时间就是满月,一旦错过就要再等一个月,那时候恐生变故。 而第二天,秦伶也回到了课堂。 虽然她现在因为身体原因无法使用异能,但姜槐还是让她回来上课。 那些小跟班仍旧对秦伶很是尊重,但他们却发现,秦伶变得老实了。 甚至在姜槐讲课的时候,秦伶还会呵斥那几个跟班,让他们保持安静。 他们还发现,秦伶和凛上白雪似乎走的很近。 以前两人算是班上最有实力的两人,几乎是分庭抗礼,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于是干脆互不侵犯。 但现在,秦伶竟然会主动去请教凛上白雪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我其实,没怎么读过书,我.....我也就会写自己的名字,能来这里读书也都是因为组织的原因。” 那叫凤麟院的组织对秦伶的未来很是看好,不惜花费重金也要送她来九耀学院。 如果让他们知道现在秦伶很可能已经成为废人了。 估计秦伶很快就会被退学处理。 当然,姜槐也去拜托过林泽了,而林泽也保证,不会让秦伶退学,就算最后她真的成为了普通人,也会以第九观测局的名义让她继续呆在学院内接受普通学生的教育。 但秦伶的自尊心不可能让她接受这种安排,于是姜槐告诉她,在力量恢复之前,你就好好提升文化课知识吧。 如果光有蛮力,文化课不过关,也会在期中考试的时候被刷下去的。 而全班成绩最好的就是凛上白雪和钟芸芸,所以在姜槐的安排下,凛上白雪和钟芸芸也就成了秦伶的课外辅导老师。 就这样过了两天时间,在最后一天的清晨到来之际,姜槐收到了霜冉的消息。 【......主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m. 第456章 团结就是力量 【什么对不起?你出什么事了?】 当姜槐火急火燎跑到监狱研究室的时候,发现霜冉疲惫地坐在地上,自从偃师那件事后,这还是姜槐第一次看到霜冉露出这副表情。 “......主人。” 霜冉微微抬起头,一脸愧疚地看着姜槐。 姜槐快步走过去,抱住她:“没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碎片,那些碎片......” “碎片怎么了?解析不出来吗?” “不.....已经解析出来了......但是.....”霜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这些碎片一直都有自我意识,它们一直在朝外发送频率,而现在,我已经追踪到了所有碎片的位置,但是....但是它们之间的频率也已经产生了共振。” “......能用大学生听得懂的语言解释一下吗?” 姜槐看着霜冉说道。 霜冉吸了吸鼻子,然后点了点头:“另外的七处......异空间的位置,分散在世界各地,来不及了.....” 姜槐抚摸着霜冉的头发和狐狸耳朵:“没事的,大不了我们再等一个月。” “不行....主人,来不及了.......今天下午7点,这些碎片的共振就会让所有异空间彻底粉碎,也就是说,我们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了,否则我们可能就再也找不到柴郡猫的位置了。” 姜槐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他没有放弃,可能这件事会很困难。 但还没有到让人绝望的程度。 他公主抱起了霜冉,后者立刻惊呼出声。 “主,主人?!您....您这是?” “别说话,你太累了。” 姜槐鞥感觉到,霜冉的精神已经太疲惫了,平时的她不会这么容易崩溃。 于是他抱着霜冉,感受着少女那研究员外套之中的单薄身体,而后带着她走进了休息室。 将其轻轻放到床上之后,姜槐说道:“把另外七个位置发给我。” “主人.....可您不能靠近那些位置.....或者说,夜魔巡游的所有都不行.......” “霜冉,你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偃师就是你所有的依靠,但现在不同了,你有我,有晚吟,有小羽,我们不仅仅有夜魔巡游,我们还有着很多的同伴。” 姜槐替霜冉盖好了被子。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没有你,我们才是真的寸步难行,而现在,把这些位置发给我,我来处理。” 霜冉微微红着脸,眼中含着泪,她吸了吸鼻子:“哼哼......我的小主人长大了呢.....都已经可以让我依靠了呢....” 姜槐没有去反驳她,反而抬手,用手指轻轻拭去其眼角的眼泪。 “是啊,我的大狐狸,现在终于可以依靠我了,所以以后也多依靠我一些吧,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霜冉呆住了,而后脸颊更红,她轻轻用被子遮住半张脸:“.....呼呼....渣男主人。” “啊?你说啥?” 姜槐明知故问。 “没什么~主人,我已经那位置发到您终端了,所以......这一次,靠主人咯?” “不。”姜槐笑着摇了摇头:“这次就让我们来看看,一路走来,积累了多少羁绊吧。”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美利坚合众国觉醒者协会内正在召开周例会。 整个会场很嘈杂,虽然是会议,但每个人都在发表自己的意见,就差打起来了。 伊森莱恩趴在桌上,用会议用纸折着飞机,似乎一点儿也没有将会议放在心上。 电话铃声响起,很快被淹没在了会场的嘈杂之中。 他百无聊赖拿起电话来一看,而后双眼迸射出金光。 “oh!!myfriends!!!” 他站起身,声音洪亮压下了所有的话语。 【伊森先生,你还记得我?真荣幸,我是之前和您见过面的夜魔巡游的姜槐】 “ofcourse!!当时要不是你把我从体育馆上面救下来,我可能已经去见上帝了!” 当初他被暗帝挂在体育馆上,战斗结束了之后直接就被人遗忘了,还好姜槐在上厕所的时候想起了这一茬,一出厕所就爬到体育馆最上方把他解了下来。 也因此两人也算是成为了朋友。 【伊森先生,这一次给您打电话是希望借助您的力量....】 姜槐没有全盘托出,只说有个地方出现了异空间,而这异空间内有着无数的兽,在这些兽之中,会存在一种仪器,他希望可以拿到这仪器的碎片。 本来以为伊森会追问或者说知难而退。 可他话音刚落,伊森莱恩就用其爽朗的声音喊道:“没有任何问题!我的朋友!只要你需要正义!正义就会降临在你的头顶!光明!永远不会错过任何一片黑暗之地!!” 【额.....伊森先生,您可能需要多带点人,那些兽虽然只是先锋级,但数量太多了】 “oh~不用担心!宝贝!说吧!大概有多少只!” 【.....粗略估算,不下十万只】 “?” 【....伊森先生?你还在听吗?】 “oh!我,我还在,boy!这是什么俄罗斯笑话吗?” 【很遗憾,这不是一个笑话.....我知道这个请求非常非常.....】 “你不用说了!!boy!不下十万只先锋级兽!!这是一个巨大的黑暗!!黑暗!就应该被光明驱散!!” 会场其他人在听到十万只兽的时候,几乎全都立正了,他们七嘴八舌询问伊森,到底什么情况。 “shutup!!” 伊森莱恩怒吼一声,光芒几乎笼罩了会场,然后他直接一跃而起来到议会长的桌上,双手叉腰大喊道。 “我以美利坚合众国觉醒者协会六星觉醒者的身份!在此发出紧急号召!美利坚全境五星以上的觉醒者!紧急集合!!以光明的化身!伊森莱恩的名义!!这将是一场盛大的远征!!” 电话里的姜槐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笑着说了一句:“谢谢,伊森先生,你们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车臣。 一群觉醒者佣兵正和暗行者以及反叛军打得火热。 其中一名身材高大如同岩石一般的男人正用觉醒异能朝着叛军倾泻。 无数的巨石如同陨石一般砸向地方阵地。 就在这时候,他的是手机突然响了。 他怒骂了一声,接起电话。 “谁啊!我x你妈的!” 【我,芸洛】 “啊?啊!抱歉!大姐!刚才没认出你!” 【发给你个坐标,那里存在异空间,我会教你怎么开启空间,然后带着你的人去把里面的兽给灭了,把里面的碎片带出来】 “嘿嘿,有多少啊,大姐,这活儿给多少?” 【十多万只】 “大姐!!你要想我死你直说好吧!?卧槽!这给多少也不能干啊!” 【放心,不会让你们自己去】 就在这时候,一颗子弹打在了男人脸上,但却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男人对着敌方阵地怒骂了一声,却发现对面已经停火了。 而对面阵地那戴着贝雷帽的男人也拿着手机,手里的手枪正对着他。 刚才那颗子弹就像是一个招呼。 “苍术姐,你确定吗?”暗行者的首领在电话里向苍术确认:“要我们和觉醒者协会还有那群佣兵合作?” 【重点不是和他们合作,而是要让你们剿灭兽潮,对了,到时候那块碎片,你们一定要拿到手,协会说了,谁拿到就出大价钱来买】 男人嘴角一歪,龙王一笑:“放心吧,我一定会提出一个让苍术姐满意的价格。” 周家大宅内。 周玲玲一边和血魔的同伴们开着茶会,一边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给她做脚垫的周秦。 堂堂周家大少爷,现在地位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 他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已经完全就是周玲玲一句话的事了。 “怎么了?我的哥哥,我不是说过,作为一个脚垫,你连动的资格都没有吗?” “对,对不起....但是,但是...我,我好想上厕所....求你了,妹妹....” 周秦吓得浑身颤抖起来。 周玲玲的高跟鞋底狠狠踩在他的后背上。 “各位见笑了,这就是我的哥哥,和牲畜一样可笑呢~快滚吧,别在我朋友面前尿出来哦。” 周秦刚要起身,周玲玲狠狠一脚踹在他裆部,声音冷淡的说道:“爬着去。” 周秦一边哭一边爬出了房间。 “真想不通,你这种废物,当初是怎么和姜槐抢女人的。”周玲玲微微一笑,而后就在她打算继续和朋友们聊天的时候。 “大小姐,夜魔巡游发来了支援请求。” “哦?”周玲玲拿过平板电脑,看了看之后对一旁那银色长发的男人笑了笑说道:“伯爵,夜魔巡游让咱们帮忙去剿灭一个异空间兽潮,去不去啊?” “所有和夜魔巡游有关的事,无条件支持。”血魔的会长,那银发男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嗯,您还是一样趋炎附势呢,伯爵先生。” 面对周玲玲的嘲讽,男人依然面无表情:“面对天启兽,适时的低头,卖一个人情,是好事。” 他端起红茶正准备喝。 “可上面说有十万只兽诶。” 噗—— 男人口中的红茶猛地喷出。 “.....这...恩....恩,去....去把和我们关系好的那几个组织都拉上,还有,也给铁血发一份支援请求,让他们派军队来。” “哈哈哈哈哈,伯爵先生,瞧你慌的,别担心,协会方面会派青龙军和我们同行,听说孟章会亲自率队哦~这可是一个结识青龙军的好机会呢。” 而后,在世界各地都开始爆发了异空间兽潮剿灭作战。 这次声势浩大但却无比隐秘的作战也被记录入了档案。 被后人称为沉沙战役。 一共动用了三百多名六星觉醒者,三名七星觉醒者,而这种在全世界范围内同时调动这么多高级觉醒者并以夜魔巡游为中心。 也让夜魔巡游名声大噪。 当然,大部分都要归功于觉醒者协会,和丹朱商会,这也算是它们卖给夜魔巡游,或者说天启兽的一个人情。 “还差两处!!” 姜槐在自己的房间里查看着所有的战斗。 大部分地区都已经清理完毕。 虽然付出了很多人的性命,但碎片是实打实都被拿到手了。 但很可惜,有两处地方明显力量不足。 一处是车臣临时联军。 一处是孟章所率领的青龙军。 第二处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协会专门负责大范围肃清的歼灭部队竟然迟迟拿不下那一处异空间。 【......有一只领主级】 孟章在对讲机里说道。 所有人的心都被揪紧了。 而车臣那一处也是一样。 “他妈的柴郡猫!”姜槐狠狠砸烂了桌子:“竟然在这里给我们使绊子!!” 孟章的青龙军以及血魔等人和那领主级陷入了僵持,已经很不得了了,换了别的组织来估计已经团灭了。 比如车臣的联军现在几乎已经全军覆没。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姜槐深吸一口气。 现在是下午四点,就算拿到了碎片,各国派遣飞机送来,也要一两个小时。 其他碎片都在路上了,就差这两枚碎片了。 可惜,直到下午五点,这两处地方依旧没有办法剿灭。 霜冉已经准备好了设备,准备碎片一到就开始进行实验。 可惜现在的局面已经有些无可挽回了。 林泽呢,还有人可以用吗? 李玲安人在岛上,之前拿到的那个黑皮肤男人和头上绑绷带的男人气息也被记住了。 包括林泽的双胞胎妹妹。 他们都无法再靠近异空间,该怎么办。 还有谁....还有谁。 就在这时候。 林泽给姜槐打来了电话。 【姜老师】 “......林院长,真的对不起,还有两处地方,现在看来是有些拿不下来了。”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抱歉,我这边刚才联系的那两个人有些事儿没处理完,现在他们都已经赶往现场了】 “您还有人可以用?......来得及吗?” 姜槐不知道林泽为何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现在已经五点了。 一只领主级兽,一个地方一个人就能解决? 就在姜槐发呆的时候,林泽笑着说道。 【他们和之前那几位一样,属于特级战力,频繁动用他们可能会被这个世界排斥,造成不可逆的后果,刚好,他们到了】 青龙军战场。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手中拎着一把黑色的长刀,刀身沾满了鲜血,而那领主级兽已经倒在了地上,整个脑袋都被斩落。 仅仅一刀.....? 青龙军首领孟章呆呆地看着那男人。 男人赤着上身,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可怕的黑色气息,他走过去,直接剖开了那领主级异兽的身体,从里面挖出了已经碎裂的一台仪器的碎片。 随即他直接化作了一只黑色的巨狼,爪子撕裂空间钻了进去。 周玲玲撑着伞,看着那巨狼消失的身影,发出一声轻笑:“这个世界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惊喜啊。” 战场的另一端,呈现出一幅令人震撼的末日景象。 原本密密麻麻的兽群,此刻已经化作了一片尸山血海。 无数兽类尸体横七竖八地堆叠着,它们的血液汇聚成河,在地面上蜿蜒流淌。腥臭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最为震撼的是那头领主级巨兽的尸体。 这头堪比小山般的庞然大物此刻也跪伏在地,那曾经威风凛凛的身躯已经失去了生机。 它那巨大的头颅低垂着,眼中的凶光早已消散。 这头曾经让整个联军都为之胆寒的巨兽,此刻不过是这片尸海中最为醒目的一具尸体罢了。 在那庞大的巨兽头顶上,一道身影格外醒目。 那是一个男人,他随意地将一根看似普通的铁棒扛在肩上,双手轻松地搭在棒子两端。 微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角。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战斗过后的兴奋光芒。 "嘿嘿,痛快,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m. 第457章 噩耗 实验室内。 霜冉调动了整个实验室所有的设备来稳定住所有碎片。 现在就差两块了。 一旦没有稳定住让这些碎片提前共振,那就会前功尽弃。 “主人......还有五分钟。” 就在霜冉话音刚落的瞬间,姜槐收到了林泽的短信,让他快点出来一趟。 于是姜槐离开了监狱,刚出监狱回到自己房间的瞬间他就看到一个赤着上身的中年男人将一块碎片扔给了自己。 “您是?”姜槐刚开口询问,突然觉得那男人有些眼熟。 你妈的。 这不是老岳之前经常带自己去吃的那家面馆儿老板吗?? 自己还带阿笙和霜冉去吃过面呢。 原来高手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啊。 就在姜槐震惊的时候,窗外一阵狂风呼啸,而后就看到另一个男人腾云驾雾飞速而来,直接一头撞碎了他房间的落地窗。 脸着地滑行了一段之后正好来到了姜槐的面前。 他还没爬起来就已经把手举起来,手里是另一块碎片。 手里拿着两块碎片,姜槐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主人......请,请抓紧时间】 霜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姜槐不再犹豫,朝着两人点了点头后立刻回到了监狱。 霜冉将拿到的两块碎片放置在了最后的容器之上。 几乎是瞬间,十二枚碎片开始发生了一种类似于钟声的嗡鸣声。 这种声音甚至穿透了监狱,响彻在了整个小岛上空。 而后乌云密布,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瞬间变得阴郁,下一刻,黑夜笼罩了整个海岛。 当——当——当—— 钟声响起。 黑夜之上的月亮也开始化作了血色。 林泽等人都抬头看着那血月当头,眉头不由得紧锁。 学生们也注意到了这一奇景,于是论坛上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 “最近咱们学校好像经常发生这些离奇事件啊。” “我昨晚还看到一只大蝙蝠在天上飞呢。” “之前的地震也是,难道说咱们学院是下一次兽潮地?” “哈哈,那感情好啊,让那些该死的兽领略一下二代觉醒者的力量。” 大多数学生都是比较兴奋的,甚至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还是有一部分学生并不乐观。 这些学员基本都是普通学生,还没有接受过多少培训,也没法对战斗起到太大的帮助。 他们都在祈祷不要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霜冉额头不断渗出冷汗,姜槐在一旁看着也很着急,但那终端上飞速跳动的信息和霜冉舞动的手指,都在暗示着姜槐现在也只能看着,帮不了任何忙。 当第十二声钟声,也就是那些碎片共振的嗡鸣声响彻之时。 所有碎片在设备的引导下开始慢慢合拢,最后竟然凝聚成了一颗六边形的球体。 “主人!钥匙显现了!最后的地点!就在地图上所标注的柴郡猫实验室!” “.......也就是第一处异空间所在的位置,在异空间上又套了一层异空间,还真是狡猾啊。” 姜槐接过霜冉递给他的那颗球体,而后慢慢扶着疲惫的霜冉坐在椅子上。 “你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霜冉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去回答姜槐了,只是慢慢闭上眼睛,温柔地点了点头。 姜槐转身离开了监狱。 寂静的实验室中,霜冉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偃师大人,我也算是能帮上主人的忙了,至少......至少不会再像曾经那么没用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 我还会变得更好,变得更强大,变得真正能站在它的身边。 而后一阵脚步声响起,霜冉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 “......主人,别担心我,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您还是快点去吧,已经没时间了。” 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边。 “怎么,就这么想着妾身啊.......还是说,想要在离开之前,让妾身给你一点小小的奖励.......?” 主人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真可爱 霜冉慢慢睁开眼,伸出双手,想要拥抱眼前之人。 但就在她睁眼的瞬间 “你....是.......” 唰—— 她的胸口连同着椅子一同被贯穿,霜冉的瞳孔慢慢睁大,而后眼睛里也开始充血。 “为什.......么.......” 哇的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眼前之人的脸上。 “......是.....妾身.....做的....还.....不够好.....吗?” 她的手指想要抚摸眼前之人的脸颊,但下一刻,那贯穿了她胸口的手狠狠拔出,巨大的力量让霜冉狠狠扑翻在了地上。 鲜血不断从她身体里流淌而出,很快就在地面浸出了一小滩血渍。 而那人的手里,多了一颗正在跳动着的心脏。 “......还.....给我.......求.....求你......那是.....偃师....是....妈妈留给我的.....最后的.......” 咔擦—— 心脏被捏碎,霜冉的世界也仿佛在这一刻被震碎。 她的抽搐逐渐开始变得平缓,最终瞳孔涣散,伴随着鲜血,呼出了最后一口气。 也发出了最后一句疑问。 “......主.......人......?为.....什么........?” 姜槐带着那六边形的钥匙迅速赶到了第一处异常出现之地,陆晚吟和墨羽在接到他消息的时候就已经等在了那儿。 “钥匙在这里,我们现在可以打开.......” 咚—— 他突然停住了动作,六边形的钥匙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姜槐的瞳孔剧烈收缩,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陆晚吟和墨羽早已等候多时,此刻看到姜槐异常的反应,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陆晚吟轻声问道,她注意到姜槐的目光变得空洞,仿佛灵魂出窍一般。 姜槐的嘴唇颤抖着,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辨认:"霜冉...她...她的气息...消失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尽全身力气。 墨羽猛地握紧了剑柄:"哥......什么意思? "死了..."姜槐喃喃自语,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地面,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霜冉........死了。” 。m. 第458章 恶化 陆晚吟和墨羽还未从霜冉死讯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天空突然狂风大作,云层被撕裂出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天际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那对漆黑如墨的巨大羽翼遮天蔽日。 少女落地时,翅膀如折叠的扇子般收起,融入背后的阴影中。 她身着一袭黑色洋裙,乌黑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扬。 那血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不耐烦的光芒,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姜槐:"你还愣着做什么?错过了时间,我们可能再也无法追寻到柴郡猫了。 姜槐缓缓伸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枚六边形钥匙时,异变陡生。 头顶的红月突然绽放出诡异的光芒,一双猫眼在月面上缓缓睁开,紧接着是一张咧开的嘴。 那表情充满了讥讽与嘲弄,仿佛在嘲笑地面上的蝼蚁们的无知与渺小。 黑发少女皱起眉头,警惕地盯着那张诡异的笑脸:"......怎么回事。 而后,那六边形钥匙竟然就在姜槐的手中化作了齑粉,散落在了红月之下的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学院长办公室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将人窒息。 林泽站在落地窗前,平日里总是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此刻布满阴霾。 她的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那轮诡异的红月倒映在她深邃的眼眸中,映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怒意:"......你早就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了,对吗。 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在和某个看不见的对手对话。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李玲安踉跄着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慌与不安:"林姐.......我们.......好像中计了,那些去追寻蝴蝶的成员......都.....都 她的声音颤抖着,似乎难以说出那个残酷的结局。 林泽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自责:"......是我们失算了。"她转身面对李玲安:"那只蝴蝶和柴郡猫......我们将它们想得太简单了,交换目标.......瞒不了它们。 "林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李玲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偃师大人留下的线索,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破译 林泽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她猛地一拳砸向办公桌,却只发出一声闷响。 那张精致的红木办公桌纹丝未动,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此刻的无能为力。 "保护好剩下的人。"林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要让大家撤离吗?"李玲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林泽。 林泽缓缓摇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那轮诡异的红月:"撤到哪里都没用。那只蝴蝶...能看到一切。是我们...太小看她了。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与此同时,在被红月笼罩的森林中,姜槐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愤怒。 他猛地一拳轰向地面,恐怖的力量瞬间扩散开来,整座岛屿都在这一击之下剧烈颤抖。 地面裂开蛛网般的裂纹,周围的树木摇晃不止,落叶纷纷扬扬地飘落。 黑发少女和陆晚吟、墨羽不得不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她们震惊地看着姜槐,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样子。 那个总是沉稳冷静的青年,此刻却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姜槐缓缓站起身,抬头直视那轮狞笑着的红月。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声音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狗东西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有本事你就出来!躲躲藏藏的,你就真的这么怕我吗? 他的怒吼在森林中回荡,惊起一群夜鸟。 那轮红月的笑容似乎更加扭曲了,仿佛在回应他的挑衅。 就在这时候,墨羽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本不想接听,可在看到屏幕上来电号码的瞬间,她呆住了。 那是她妹妹墨巧的电话。 就算已经删掉了她的名字,但这个号码也深深印刻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她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 墨羽有些疑惑,但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就在把听筒放在耳边的瞬间。 墨羽呆住了。 因为她听到了墨巧那虚弱无比的声音在向她传达一件事。 【......失败了,我所做的一切,它都看在眼里,我们失败了......姐姐。】 “等等,你什么意思。” 墨羽的语气里透露出了一丝焦急。 电话那头似乎还传来了某种东西被撕裂的声音,然后是如同血液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听好了姐姐......那只蝴蝶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世界,你有这个力量,斩碎空间,逃.....快逃......】 咔嚓—— 最后是脖子被拧断的声音。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喂!?说话!墨巧!!墨巧!!” 墨羽的喊声让姜槐回过神来,他快步走到墨羽身边询问。 “她说什么?” 墨巧此刻无比焦急,她告诉姜槐:“墨巧.....出事了。” 而后下一秒,在场所有人的手机都响了起来。 那是一条彩信,里面是一张照片。 原本无比可爱的少女,此刻已经被无数的蝴蝶四分五裂。 她那还未阖眼的脑袋还残留着一丝不甘心的神情。 咔嚓—— 黑发少女捏碎了手机,就好像墨巧也是她所认识的人一般,那种怒火几乎不亚于姜槐。 “到底....哪里,出了错....我,我们.....”陆晚吟看着照片,几乎已经陷入了崩溃。 “无心菜.....姜槐......不是....不是出错了...只会被抹除时间吗?不是只会....记忆被抹除吗?为什么....霜冉和墨巧......” 姜槐想要伸出手去抱住陆晚吟,就在这瞬间,一道裂隙在陆晚吟的身后。 “晚吟!!” 姜槐怒吼一声,而后就见那裂隙中的身影猛地一把将陆晚吟拽了进去。 姜槐的身形在瞬息间化作歼灭形态,周身缠绕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等一下!!姜槐!别去!!” 他的速度快得连光都无法追赶,在黑发少女惊愕的目光中,冲入那道正在缓缓闭合的裂隙。 然而,等待他的是一幅令人作呕的地狱景象。 墨巧的尸体被藤蔓高高悬挂,就像一件扭曲的艺术品。 她的身体被残忍地分割,每一处断面都点缀着色彩斑斓的蝴蝶,那些蝴蝶扇动着翅膀,仿佛在为这场死亡盛宴伴舞。 最令人不寒而栗的是她的头颅,被蝴蝶们精心"装饰",变成了一个充满黑色幽默的艺术品。 "晚吟! 歼灭的声音在这扭曲的空间中回荡。 他一步步靠近墨巧的尸体,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 墨巧的眼睛大睁着,死不瞑目,脸上凝固着不甘与愤怒的表情,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突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 歼灭猛地转身,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正从阴影中缓步走出。 那人的每一步都优雅从容,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策划的演出。 "一直以来......"那道身影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 我都想要亲眼见见您,典狱长大人。 他停顿了一下,轻笑道:"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您果然和我想象中一样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有勇无谋。 歼灭的身影在空间中化作一道残影,瞬息之间就出现在那男人面前。 他的拳头裹挟着足以粉碎一切的力量,却只击中了一片虚无。 男人的身体如烟雾般散开,化作无数翩翩起舞的蝴蝶。 嘲讽的笑声在这扭曲的空间中回荡,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似乎源自内心深处。 那些蝴蝶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最终汇聚在墨巧的尸体旁。 男人的身形重新凝聚,优雅地坐在缠绕着尸体的藤蔓上,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墨巧那已经冰冷的头颅。 "别碰她!你这个杂碎!"歼灭的声音中充满了压抑的怒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男人露出一个优雅而残酷的微笑:"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他的声音如丝绸般顺滑,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就是你一直想要寻找的人——原初之兽,掌管着时间,全知全能的存在 他轻轻眯起眼睛:"旅者。 。m. 第459章 绝望的另一面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再次化作蝴蝶消散。 不知从何处打来的聚光灯突然亮起,将重新出现在歼灭身后的男人照得纤毫毕现。 那张俊美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 "陆晚吟呢?! 歼灭怒吼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愤怒。 旅者轻笑出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讥讽:"你一直都在找我,现在找到我了,你却把心思放在其他人身上。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仿佛在责备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歼灭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旅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应该是我问你,典狱长。 他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像是在丈量时间的长度:"你要做什么?暗帝对你仁慈,偃师对你宽容,暗星对你视而不见 他停顿了一下:"它们的手下留情都让你感觉自己已经掌控了一切。但现在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我会让你明白,你的追猎到此为止了。 “凭你......?一直躲着不敢露头的鼠辈,你能杀掉我?” 旅者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淡淡的说道:“其实这段时间,我也观察了你很久,暗星大人给了我一个启发,或许不用和您在现在硬碰硬,我可以从根源上解决你。” “是吗?那我为什么现在还站在这儿,不就代表着你办不到吗?”歼灭冷笑着说道。 旅者竖起手指晃了晃:“不不不,暗星大人的做法只是启发了我,但我并不那么傻,真的毁掉这么有趣的实验素材,刚好,我的合作伙伴对你们这些太岁也很感兴趣,所以.......” 他顺势打了个响指,而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在黑暗之中响起。 “典狱长,我可以抹除时间,也就可以让时间并存。”男人的身形逐渐后退,慢慢隐藏在了黑暗之中,只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 “要解决你的,又何必一定是我呢,人类有一句话说得很好.......你的敌人,永远是自己。” 啪嗒—— 男人话音刚落,一个娇小的身体像是破布一般被扔了出来,正好滚到了歼灭的脚下。 歼灭低头看了一眼,而后浑身的每一寸都在颤抖。 “......无心菜....快....离开....这里.....” 陆晚吟那鲜血淋漓,几乎已经不成人样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冰冷,她甚至连燃烛者形态都来不及进行转换战斗就结束了。 “.......晚吟......”姜槐慢慢蹲下,轻轻抱起了陆晚吟的身体。 而后,那沉重的脚步声还在继续,一步一步迈出。 “离开....这里,求你...快...走....” “你们哪儿也去不了。”旅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甜腻的气息,此刻的它又化作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女性,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即将上演的演出。 歼灭低头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陆晚吟,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得透明。 那颗他亲手为她打造的内核,此刻已经化作粉末,像星屑般缓缓飘散。 陆晚吟的眼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光芒,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无法发出声音。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歼灭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前方那个逐渐清晰的身影。 那个轮廓,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存在——百骸。 但是,当那层层叠叠的头甲开始剥落时,歼灭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那头甲之下露出的,竟是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漠得像是一潭死水,仿佛在注视着一个早该消失的错误。 旅者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来吧!开始吧,姜槐!修正你最后的错误,修正这本不应该存在的典狱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扭曲的期待,仿佛在观赏一场精心策划的悲剧。 那个面无表情的"姜槐"开口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时间的缝隙中挤出来的:"只要杀了他 他的目光直视着歼灭:"我的世界,我的一切,就能恢复吗? "是的。 旅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像是在安抚一个迷途的孩子:"我向你保证,你失去的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一瞬之间,另一个姜槐的身形扭曲变化,重新化作百骸形态。 两道庞大的身影在扭曲的空间中碰撞,拳头相撞的瞬间激起一圈圈能量涟漪。 但很快,胜负便见分晓。 那虚假的百骸,仿佛将绝望化作了力量,一拳就将歼灭的手臂轰得粉碎。 破碎的装甲碎片在空中飞舞,还未落地,第二击已经将歼灭整个身躯砸入地面,在坚硬的地表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 歼灭挣扎着向陆晚吟爬去,残破的装甲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他伸出仅剩的手臂,想要在少女彻底消散前最后触碰她一次。 但命运何其残酷,就在指尖即将触及那虚幻身影的瞬间,另一个百骸抓住了他的脚踝。 绝望的哭嚎声在空间中回荡,那是一种近乎野兽般的悲鸣。 但另一个百骸毫无怜悯之心,他拖着歼灭的身体,就像拖着一具破烂的玩偶。 "咔嚓"一声,歼灭的腿在重重一脚下粉碎。 "这就绝望了吗?"虚假的百骸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残躯,声音中充满了讥讽,"都是因为你 "你成为了典狱长,你是一切的原点。 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子:"都是因为你.....你占据了那孩子的身体。都是因为你,你想要拯救一切 他蹲下身,钢铁般的手指掐住歼灭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在地上:"都是因为你.....我们所有的姜槐,都在为你承受失败的后果.....你才是最应该死去的那一个。 "在我的世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没有陆晚吟,没有墨羽,我占据那孩子的第一天,就被人当做怪物一样追杀。” “我生活在下水道,只能抬头透过狭窄的缝隙仰望蓝天白云。” “你知道我杀的第一个人是谁吗?” 虚假的百骸声音愈发沙哑:“一个无畏者的新人,墨家的大小姐,没错,就是你所爱的墨羽,但很可惜,我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因为我从小就杀了自己的父母,成为了一个怪物,自然也不会和墨羽在小时候相识。” “我杀了她,掏出了她的心脏,看着她在地上一点点挣扎,那感觉很棒,真的很棒。” “给我.......闭嘴,那不可能是我....会做出的事....” 歼灭想要挣扎,却被百骸一拳砸碎了左肩。 “你知道吗?我本来并不憎恨任何人,我觉得我生来如此,这就是我应该过的生活,但是.....有一天旅者找到了我,它告诉我,我现在所承受的这一切都是因果,总有一条时间线的姜槐会成为那必然的恶,而我,我做了什么?我就成为了那必然的恶。” “它给我看了你的生活,你所拥有的一切,父母的关爱,恋人的爱慕,朋友的信任以及那拯救世界的使命感。” “你得到的越多!我就失去的越多!你越是意气风发!我就越是阴暗下贱!哈哈哈....这就是因果,世界树的分支,总会有人成为你的垫脚石,用来衬托你每一步的成长。” 百骸拽住了歼灭的头颅,将其狠狠扔了出去,砸碎了那挂着墨巧尸体的藤蔓树。 “于是我在旅者的帮助下,进入了监狱,我强行占有了百骸的力量,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和它们进行任何交易,我用自己的拳头,自己本来应该具有的力量,太岁的适应力和学习力,那不亚于兽的进化力,我征服了一切。” 说话间,它的身形化作了歼灭。 “我走过了你走的每一步,虫母,核心领主,镜魔。” 它瞬间来到残破不堪的歼灭身边,一脚将其踹翻。 “但是我用的是和你不同的方式,我撕碎了镜魔的身体,吞噬了它的水晶,我找到了陆晚吟,砸烂了她和她养父的脑袋,从她的身体里拿到了暗星的种子和暗帝的力量。” 砰—— 歼灭刚刚复原的左臂再次被踩碎。 “至于你还未走之路,我也会用我的方式走下去,所以你才是最该消失的那一个,我原本以为我不会憎恨任何人,但现在,我恨你,姜槐,典狱长,我恨你所拥有的一切,我恨你被人所爱,我和你一样,我明明和你一样,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咳咳......”歼灭艰难地撑起身子,然后看了一眼原本陆晚吟所在的位置,她已经消失了,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歼灭叹了口气,然后看着那虚假的歼灭说道:“有人告诉过我,太岁的成长取决于来到这世界上所做的第一件事。” 它的腿慢慢恢复,而后撑着它站了起来:“你选择拥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便会让你成为一个伟大的人,你选择杀掉了自己的双亲,那这个世界便会将你扭曲。” “我们没什么不同,但也只是在出生的那一瞬间......之后的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这就是太岁,这就是我们。” 虚假的姜槐愣了一下,然后瞬间再次出现在了歼灭的身边,快到不可思议的拳头凝聚着暗帝的力量。 “那便让我成为唯一的正确,让你成为那必须被修正的错误。” 它的拳头快到不可思议,就在这瞬间,歼灭身后的空间被切开,而歼灭也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了一般,它猛地朝后跳跃。 墨羽的长刀在歼灭离开那空间的瞬间再次横向斩出,将原本的裂隙通道变成了一个十字,拦住了那虚假歼灭的道路。 “......这一次,换你逃跑了,典狱长。”旅者站在虚假的歼灭身后,凝视着裂隙那一头的众人,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裂隙缓缓合拢,墨羽收刀入鞘,而后转身抱住了姜槐。 “.....哥,我感觉到了,晚吟......” 歼灭恢复了人形,他温柔地抱着墨羽。 红月已经消失了。 他们错过了寻找柴郡猫实验室的最后机会。 霜冉死了,墨巧死了,连陆晚吟也彻底消散。 这是典狱长迄今为止遭遇到的最大失败。 他输了,输给了第四位原初之兽。 林玲坐在学院宿舍的天台边,晃着脚。 “好奇怪啊,这一切....都感觉好奇怪啊。”她脸上带着笑容,但嘴里说出的话却很耐人寻味:“究竟是大鱼吃小鱼,还是小鱼吃虾米,亦或者说,有一张网,早就已经将这一切都笼罩在了其中?” “典狱长,姜槐,呆在你身边果然有很多好戏看啊....那么现在,你要如何去扭转这一切呢?” 姜槐紧紧抱着墨羽,林泽在办公室低头不语。 但是下一秒,两人的嘴角都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现在 我们终于抓住你了。 旅者。 。m. 第460章 千魔之眼 暴雨倾盆而下,天空阴沉得仿佛永远不会放晴。 三座新立的墓碑前,姜槐站在雨中,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衣衫。 他的目光停留在墓碑上那三个熟悉的名字上:陆晚吟、霜冉、墨巧。 学生们撑着黑伞站在他的身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悲伤与不解。 “那好像是姜老师的朋友们.......” “怎么会死在学校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但是姜老师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李玲安走上来,轻轻拍了拍姜槐的肩膀,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雨水混合着泪水从她的脸颊滑落:“放心...姜老师,我们会找到她的。 她的拳头攥得发白,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倾注在这句话里。 姜槐摇了摇头,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做不到.......它不会给我们任何抓住它蛛丝马迹的机会。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责:“是我太自大了......” "那就追杀它到天涯海角。 黑发少女此时也穿着黑色西装,她撑着雨伞说道:"杀到它逃无可逃为止。 姜槐依旧面无表情,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办不到。别人不会让你抓住任何机会。 他的目光扫过三座墓碑,仿佛在向逝者道歉。 “那你就不去做任何努力吗?就让他们白死了?!” 林子雨揪住姜槐的衣领怒吼道。 “我还能做什么呢......”姜槐一脸绝望,林子雨看到这样的他,松开了手,姜槐顺势跌坐在了地上。 暴雨如注,一个接一个的人影在雨中渐行渐远。 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失望与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已经放弃希望的失败者。 姜槐跪在泥泞的地面上,任凭雨水打湿他的全身,目光呆滞地注视着那三座新立的墓碑。 林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她撑着黑伞,缓缓走到姜槐身边蹲下。 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若有若无的帘幕。 "你认输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敲在姜槐的心上。 姜槐没有回答,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随着那三个逝去的生命一起消散。 林泽看着这个曾经意志坚定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好吧,但我们不会放弃。不管是那只蝴蝶,还是柴郡猫,我们都一定会追查到底。” 说完,她起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滂沱大雨中,只剩下姜槐和墨羽两个人。 墨羽站在他身边,声音中罕见地带着一丝不安:“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逃吧......"姜槐苦笑一声,声音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疲惫:”我们逃走吧......离这些事远远的.....不再回来了 而此时,在焱煌分院的某个阴暗房间里,学生会长雷文正透过监控画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的脸上挂着猥琐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房间的角落里,一把椅子上绑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孩,赫然就是芙兰医生。 此刻她的额头上有一道血痕,显然是遭受过暴力。 她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芙兰,缓缓转头看向坐在桌边的雷文。 她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但转瞬即逝。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天真无邪的表情,仿佛一个受惊的小女孩:"大哥哥....这里是哪里,人家好怕..."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几分楚楚可怜。 雷文缓缓转过身,原本英俊的面容在阴影中扭曲变形。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他一步步走向芙兰,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看着芙兰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雷文突然暴起,一记耳光重重抽在她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房间里,芙兰连人带椅子重重摔在地上。 她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原本天真无邪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冰冷如刀的眼睛,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 她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缓缓抬头,用一种充满杀意的目光注视着雷文。 "你这个老东西,在我面前装什么纯!? 雷文冷笑着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轻蔑。 芙兰也不再伪装,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却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就离开海底在海滩散了会儿步,就被你抓住了。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所以你有什么目的? "嘿嘿......"雷文发出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声:“你会在那时间出现在海滩,都是主人预料到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狂热的崇拜:”主人什么都看得见,主人是全知全能的存在。 他俯下身,凑近芙兰的脸庞,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而主人.....想要你的眼睛....千魔之眼。 一只黑红色的蝴蝶悄然降临,停在雷文的肩头。 它的翅膀上闪烁着诡异的纹路,仿佛能吞噬周围的光线。 一个充满磁性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直接在雷文的脑海中响起。 【我亲爱的信徒,感谢你的付出。】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 【现在典狱长和第九观测局都已经构不成威胁,而我也将兑现诺言,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觉醒者】 蝴蝶轻轻扇动翅膀,暗红色的鳞粉在空气中飘散。 【现在,还有时间,不用着急。这是给你的小小奖励,玩儿够了之后将这女人的眼睛带给我。】 雷文立刻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板上。 他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在朝拜自己的神明。 那只黑红色的蝴蝶在空中优雅地翩翩起舞,每一次翅膀的扇动都让房间的温度降低几分。 芙兰艰难地支撑起身体,虽然双手仍被束缚,但她的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她死死盯着那只蝴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怎么,你要解除对典狱长的锚点了?你不怕他反咬你一口? 那个声音这次直接在芙兰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轻蔑与得意。 【典狱长比我想的要脆弱】 那声音中充满了恶意的快感。 【杀了他的爱人和朋友,他自然只能逃离。对于一个想要守护一切的人,最残忍的方式就是在他面前一个一个杀掉他所珍视之人,让他知道,他什么也保护不了。】 那声音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品味这种残酷的快感。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黑红色的蝴蝶化作点点暗芒消散在空气中。 雷文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他用一种令人作呕的目光打量着芙兰,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听说你是个婊子,和谁都可以来一炮。 芙兰对这种低级的挑衅毫不在意,她轻轻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是啊,我是个婊子,但也看对象,我呢,眼光还是比较挑剔的。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仿佛在看一只不值一提的蝼蚁。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雷文发出一阵令人不适的笑声,声音中充满了扭曲的期待。 芙兰嗤笑一声,眼神中的轻蔑更加明显:“你啊...就是那种我平时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垃圾。 雷文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扭曲:”没错,那你现在要被一个垃圾给上了,我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情。 芙兰微微往后靠了靠,但脸上却露出一个做作的天真表情,声音故意变得娇滴滴的:"哎呀....大哥哥,你怎么可以对女孩子做这样的事儿呢?你这样可是不会受欢迎的哦 雷文一边解开皮带,一边向芙兰逼近。 他伸手狠狠揪住芙兰的头发,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头皮撕裂。 芙兰不爽地咂了咂嘴,眉头紧皱:"嘁,你这个垃圾......就这点能耐?细狗.....你那是蚯蚓吗....x你妈的!离我远点! 就在雷文准备强行按住芙兰脑袋的瞬间,一声极其轻微的"噗"声响起。 那是手枪消音器特有的声音。 下一秒,雷文的后脑勺突然爆开一朵血花,子弹从他的眉心穿出,在对面的墙壁上留下一个狰狞的弹孔。 一道黑影无声地从窗外滑入,那是身着深色作战服的尹琪。 她手中的消音手枪还冒着一缕青烟,走到雷文的尸体旁,用靴子踢了踢那具还在抽搐的躯体。 她按住耳机,用简短的语气汇报:"解决了,已经成功解救芙兰医生。 "唉!什么意思!?"芙兰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不是说了让你们等一个小时之后再来吗?! 她像条蛇一样扭动着身体,努力向雷文的尸体凑近。 她用一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甜腻语气感叹道:"哎呀.....好可惜啊,长得这么帅,而且又霸道,还是个变态,人家马上就要被强x了.....好可惜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病态的遗憾,仿佛真的在惋惜失去了一次"美好"的体验。 尹琪厌恶地皱起眉头,看向芙兰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她抽出腰间的战术匕首,利落地割断束缚芙兰的绳索。 "你确定,那只蝴蝶已经解除对姜槐的锚点了吗? 芙兰活动着被勒得发红的手腕,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动作优雅得仿佛一只刚睡醒的猫。 “放心吧。我用眼睛确认过了,它甚至现在都不愿意看一眼这里的场景。“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或许在它看来,现在这男人正在和我翻云覆雨吧。 。m. 第461章 锚点解除 "够了。"尹琪打断了芙兰的话,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现在赶紧用你的魔眼确认那东西所在的那条时间线,现在它已经解除了锚点,你的魔眼应该能看到它了。 芙兰收起了那副轻佻的态度,她纤细的手指缓缓抬起,动作优雅得仿佛在演奏一首无声的钢琴曲。 然后,她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插入了自己的上眼眶。 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但她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痛苦。 她将那颗眼球完整地取出,在昏暗的灯光下,那眼球泛着诡异的光泽,微微颤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找到了......"芙兰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 画面突然转换,仿佛穿越了无数时空的缝隙,来到了一个被扭曲的时间线中。 在这片虚无的空间里,旅者正优雅地坐在一张由诡异藤蔓编织而成的王座上。 那些藤蔓蠕动着,散发出病态的生机,而在王座旁边,一颗人头正安静地挂在藤蔓上——那是墨巧的头颅。 旅者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墨巧苍白的脸庞,他的动作温柔,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早就看出你不老实了,小东西。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你以为你和典狱长做的那些事我没发现吗?我只是将计就计,看看你们两只小老鼠到底要做什么? “等我拿到那双魔眼,所有的世界都将无法再寻找到我的踪迹,而我也会彻底成为所有时间的主人,到时候,就连永恒,也奈何不了我。”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空间的寂静。 姜槐出现在旅者面前,他的眼神浑浊无光,仿佛失去了所有希望。 但他的声音却依然冰冷:“我的事儿什么时候你才能兑现。 旅者慵懒地用手撑着下巴,他的动作优雅得如同在欣赏一场歌剧:”耐心,先生,你需要耐心。"他的目光扫过墨巧的头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如果你实在无聊,为什么不去多杀一些典狱长的同伴呢?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病态的愉悦:"现在的典狱长已经是废人一个。我建议你从夜魔巡游的那些垃圾开始杀起。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更有趣的主意:"不对,你也可以去把这条时间线的父母再杀一遍。无论你选择哪一边,我们都可以欣赏到典狱长那气急败坏又奈何不了我们的样子。 “还有她的爱人,这一次,你可以慢慢折磨死她,这样典狱长会崩溃得更快一些。” 姜槐的眼神依旧混浊无光,但声音中却带着一丝警告:"你确定它找不到你了? 他向前迈了一步:"我现在离开这里,到时候可就没人保护你了。 旅者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我小心翼翼了一辈子,现在所有的障碍都被清除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哦,不对,还有一个人。你得帮我去把欺诈师给杀了,他也是一个变数。 姜槐面无表情地盯着旅者,他的目光就像一潭死水:”你其实可以让我先去先杀掉典狱长。 旅者顿了顿,缓缓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能冒险,典狱长还是很危险。 "你不是说它已经是废人了,"姜槐发出一声冷笑,"你连一个废人都害怕?不是和自己刚才说的话前后矛盾了吗? 出人意料的是,旅者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认同地点了点头:"我怕啊,很怕。"他的声音中带着真诚的恐惧。 "我太害怕凋零和死亡了,所以我绝对不会做任何让自己置身险境的事,矛盾就对了,先生,每个生灵在这个世界上所做的任何一件事到最后都是一个巨大的矛盾,因为他们不可避免要迎接死亡,而我现在正想要跳脱这个矛盾。 他摊开手:“过来,孩子,我会和你分享我的力量,在本世界的典狱长彻底消亡后,你必须要前往所有时间线,杀掉所有的典狱长以及他所守护的世界,到时候你便可以成为那唯一的璀璨明星。” 姜槐向前逼近,每一步都让空间微微震颤:"你就不怕,典狱长其实还留有后手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旅者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先生,你很幽默。 他的手指依然在墨巧苍白的脸颊上流连:"典狱长已经黔驴技穷了,第九观测局也奈何不了我。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病态的洞察力:“越是强大的人,越是心里需要支柱。我们杀了他重要的同伴,已经摧毁了他心里一大半的支柱。而现在,我们只需要一步一步蚕食,欣赏生灵的堕落。 突然,旅者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发出一阵轻笑:”哦,我忘记了,你并没有任何的同伴和支柱。哈哈哈 他故作歉意地摆了摆手:“抱歉,先生,我并不是在嘲笑你,只是觉得,您这样的存在,才是完美的,您才是最适合成为典狱长的人。 姜槐又向前迈了一步,他的身影在扭曲的时空中显得格外冰冷:”是吗? 旅者兴奋的点头,仿佛发现了什么珍稀的标本:“是啊,你能毫不犹豫杀掉那些人,是最让我诧异的。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赞叹:”因为我已经给你同步了典狱长的记忆,也就是说,对于你,那些女人同样是无比重要的存在,你和她们的过往都存在于记忆之中深埋在心底,可你却 旅者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了一些令他不安的东西——姜槐那双原本浑浊无神的眼睛,此刻正燃烧着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 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如此炽热,仿佛要将整个扭曲的时空都焚烧殆尽。 “谢谢你啊,旅者。” “.......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为何看上去,如此愤怒。” “本来我还在想,另一个自己或许很可怜,但现在,我一点杀掉他的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姜槐咧开嘴,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你是.....”男人坐直了身体,甚至开始往后靠。 “.....典狱长?” 下一刻,姜槐化身为了百骸,而后抬手掐住了旅者的脖子,将其从王座上提了起来。 【一个无比狡猾的对手,像只泥鳅一般让你无从下手,这时候你该怎么做呢?】 “不....可能,你....你到底....怎么知道我的位置....!千魔之眼.......不,就算是千魔之眼,也看不到我....” 【的确,如果只靠着芙兰医生的眼睛,我找不到你,但是......】 百骸凑近男人低声说道。 【你自己的力量暴露了你的位置,小子.......】 唰—— 旅者散作一团蝴蝶,而后在百骸身后不远处再次汇聚,他捂着脖子,喘息着,就好像是一个几乎没怎么和人动过手的书生一般软弱无力。 “不.....你什么意思?是我的代理人?不可能!她做不到!!我一直都盯着她!!” 就在这时候,墨巧那颗精致的头颅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要看的地方太多了,有时候我们刻意让你抓住一些蛛丝马迹,你就一股脑扑上去了,反而会忽视掉一些细节。” 旅者呆呆地看着那正在说话的脑袋。 “不可能.....我杀了你,我已经抽干了你的力量,我收回了自己的权能.....你......” 姜槐把墨巧的脑袋从那藤蔓上解了下来。 “冷静点,脑袋和身体分家而已,不代表我就死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旅者显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不,不不....等等,莫非....你,你解析了我的能力?然后改写了一部分的权能,将其占为己用?就这么短的时间??不到一年....你就....就摸清楚了时间的规律?不可能,不可能.......人类的大脑不可能计算得出复杂的时间规律.....如果没有我的权能,你,你不可能办得到.....” 墨巧的脑袋侧着倒在百骸的臂弯中。 “其实也没那么困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从小我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的大脑似乎已经不像是人类了。” “不!!”旅者嘶吼道,无数的蝴蝶开始汇聚:“就算,就算你掌握了我一小部分能力!也不可能将信息传达给他!!” 墨巧冷漠的脸颊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是吗?其实很简单啊,考考你,我给过姜槐一样东西,而这东西里,藏着我留给他的信息,而且这些信息不会立刻触发,只有在某个特定条件下,才会出现在姜槐的脑子里。” 旅者诧异了,它的大脑在飞速旋转,开始整理各条时间线。 不对,怎么回事,我不应该漏过任何东西。 他们之间来往最频繁的就是短信,我明明已经检查过任何一封信件,以及可能会附着在上面的信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三秒钟了,你引以为傲的大脑,还没想出来吗?如果是偃师,可能早就知道答案了哦。” 墨巧难得地带着一抹戏谑说道。 “不....我不会输给偃师,再给我一点时间!!”男人不服气地吼道。 一分钟过去了,百骸甚至坐在了王座上等他。 反而是墨巧等不下去了。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蠢货,现在这房间里有两个蠢货,真的是让我有些坐立难安了。” 【......不要误伤友军】百骸不满地说道。 “并非误伤,好了,蠢货,再给你一点提示吧,你曾经有一次,仅有的一次,你让渡了更多的权能给我,记得是哪一次吗?” 听到墨巧的话,旅者一下子僵住了,然后双手颓然地垂下。 “......金色神国.....神母,那艘巨轮.......” 墨巧叹了口气:“都提醒到这份儿上了,几乎已经是将答案告诉你了,你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没错,就是那一次,你为了让典狱长杀掉神母,让暗星得到神母的碎片,将力量让渡了一部分给我,而也就在那时候,我将封存着时间流信息的物件,交给了典狱长。” 百骸就像是为了印证墨巧的话语一般,抬起手,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枚精巧的胸针。 没错,就是当初在船上。 墨羽用来给陆晚吟换取小熊吊坠,最后又被墨巧给赎回来的那一枚墨家的信物。 “而它的触发条件也很简单.......”墨巧淡淡地说道:“只有你解除了对典狱长的锚点,它就会立刻将信息灌入典狱长的脑海之中,所有的一切,所有曾经得到的一切线索,以及你的藏身之处。” 【要维持对我的锚点,并不容易对吧?】百骸适时地补上了一刀。 【所以才会在发现我崩溃之后立刻就解除了对我的监视】 “.....哈.....哈哈。”旅者扯着自己的头发。 “你们他妈的阴我......?” 【墨巧】百骸压低声音说道。 “知道你忍不住了,去吧,把我放地上,别让我接触到那些藤蔓,恶心。” 百骸将墨巧的脑袋放在地上,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了男人。 【这一刻真是让我好等啊,旅者......】 同时,监狱里的屏幕也突然亮起,所有的囚犯都转头看向了屏幕。 【追缉令发布,请在一天之内,将旅者的核心带回监狱,倒计时】 【开始】 。m. 第462章 追猎时间 百骸的怒火终于爆发,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脚下猛地一蹬,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 【这一次,堂堂正正!!面对我!!】 它的怒吼声中包含着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然而旅者却显露出了他真实的怯懦本性,手忙脚乱地向后退去,动作狼狈的与之前的优雅判若两人。 在百骸即将触及他的瞬间,旅者的身体突然崩解,化作无数暗色的蝴蝶,消散在扭曲的时空之中。 在无垠的时间洪流中,旅者如同一条失去方向的游鱼,疯狂地穿梭着。 他的内心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愤怒:"竟敢骗我,竟然敢骗我!!我不会饶恕你,我不会饶恕你们!典狱长!还有所有人!杀!都杀光!! 就在他准备钻入一条新的时间线时,一股无形的力量突然将他阻隔在外。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这道屏障。 更糟糕的是,他感觉到有人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侵蚀他的力量,就像一把无形的刀,一点一点切割着他的权能。 “墨巧!!"旅者疯狂地咆哮着,诅咒着那个已死之人的名字。 明明是个人类,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大脑对这种千变万化的时间流解析速度已经快过了自己!?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让你 他的威胁还未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以更快的速度流失。 在几近绝望之际,旅者终于发现了一条尚未被封锁的时间线。 他不假思索地钻了进去,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当他的意识重新凝聚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老旧酒馆的门口,破旧的招牌在夜风中吱呀作响。 旅者站在破旧的酒馆前,眼中闪过一丝狂热的光芒。 这里,这正是典狱长和墨巧秘密会面的地方,也是他曾经抹除典狱长时间线的关键节点。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疯狂的笑意:"对,就在这里!再来一次,抹杀典狱长,从这里开始剪掉之后所有的事!! 他的内心充满了扭曲的自信:”没问题!再来一次!我必然可以 然而他的妄想还未结束,酒馆的破门突然被暴力踹开,木屑在空中飞溅。 百骸如同一头暴怒的猛兽从里面扑出,他的拳头裹挟着无尽的怒火,重重砸在旅者的脸颊上。 "砰!"沉闷的撞击声中夹杂着骨骼碎裂的声响。 旅者的脸顿时血肉模糊,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 在空中,他勉强将身体化作蝴蝶群,这才缓解了部分冲击力,然后又缓缓聚拢成人形。 "不!不不!“旅者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你为什么!为什么会记得我!! 就在这时,墨巧优雅地从酒馆中走出。 她看着狼狈不堪的旅者,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些许怜悯与讥讽:”所以说你是蠢货啊。 她的目光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你的权能现在大部分都在我这儿,你猜我做了什么?我将锚点再次定位在了典狱长的身上,但这一次,我会让它共享自己的记忆,所以你逃不掉的。 百骸向前逼近的一步,却让旅者彻底崩溃了。 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观测者发出了如同野兽般的呜咽声,他的尊严荡然无存,像条丧家之犬般在地上匍匐着后退。 恐惧彻底吞噬了他的理智,他再次将身体化作蝴蝶群,仓皇地钻入时间的洪流之中。 在无垠的时间长河中,旅者疯狂地寻找着逃生的出路。 然而他很快发现,能够进入的时间线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在不断收紧。 在绝望中,他钻入了一条似乎还能通行的时间线。 画面骤然转换,他出现在典狱长的教室公寓内。 此时的姜槐刚刚察觉到这群学生的都是旅者利用概率精心筛选出的二代觉醒者。 然而还未等旅者做出任何反应,姜槐就已经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身一记肘击,狠狠地将他打翻在地。 旅者发出凄厉的惨叫,像只受伤的野兽般向窗户爬去。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就直接翻出窗栏,在坠落的瞬间再次遁入时间流。 一次又一次,他在不同的时间线中穿梭,却发现每一处都已经设下了陷阱。 无论他逃到哪里,等待他的永远都是百骸那无情的铁拳、墨羽的长刀,甚至是陆晚吟的镰刀以及巨大狐狸的尖牙利爪。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不是都死了吗.....都死了吗.....她们到底是如何骗过死亡.......” 旅者在内心呐喊,发问。 然后他自己又给了自己答案。 “我真是个蠢货啊.....要骗过死亡.....?我到底在想什么.....死亡本身,不就在他的监狱之中吗.....哈哈哈哈........” 过去的每一个节点,都变成了他的噩梦。 最终,在无尽的追逐中,他的精神几近崩溃,像只困兽般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那个混沌的时间裂隙。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百骸的身影也从时间的洪流中显现。 他就像一个永不疲倦的追猎者,始终紧随着旅者的脚步。 此刻,在这片扭曲的空间中,猎人与猎物的角色已经彻底颠倒。 【累了?】百骸的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割在旅者的灵魂上。 "不....不打了....不打了....投降!我...我投降! 旅者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就像一团被反复碾压的烂泥。 他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身躯,像条蛆虫般在地上蠕动,拼命想要远离百骸的威压。 "带,带我回监狱吧...."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我,我输了,我观测了一辈子的时间线....自己也迷失在了时间之中,我变得越来越怕死....越来越害怕兽群和永恒军团,我害怕自己总有一天会被追上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带,带我回去吧,我认输 百骸缓缓摇头,头甲之后的蓝色火焰中没有丝毫怜悯:“监狱并非让我带你回去,而是,让我带着你的内核回去。 旅者呆滞了片刻,随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是这种待遇!?你的那些女人!!不是没死吗!?暗星!暗星凭什么也能安然无恙地回去!而我不能!? 百骸打断了他的咆哮,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致命的威胁:"我只问你一件事,旅者,你的第一个实验对象,是谁。 这个问题仿佛一记重锤,将旅者的心脏瞬间击入冰窟。 他完全理解了典狱长话中的含义,但还是颤抖着回答:“墨.....墨羽 百骸猛地将旅者像垃圾般提起,他的双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所以!!她的这一生!!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你这个狗娘养的造成的!!?就是为了让她成为你的狗屁代理人!!? 旅者被这滔天的怒火吓得魂飞魄散,他的身体剧烈颤抖,鼻涕、眼泪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最为可悲的画面。 他不停地道歉求饶,却换来的只是百骸更加森冷的目光。 “不!不止我一个!还有柴郡猫!!是他们!!是那个叫李知秋的男人!是他蛊惑我!!是他!!”旅者一边哭嚎一边求饶,然后说道:“暗星!暗星和暗帝!他们都干涉了燃烛者的一生!为什么!为什么你原谅他们!不原谅我!?为什么!?” 百骸的声音中突然透出一丝诡异的笑意,那笑声让整个时空都为之战栗。 【因为老子看你不顺眼,监狱似乎也没想要让你回去】 他的语气越发冰冷。 【你明显就是个祸害,就是一个隐患,而我这一次很乐意替监狱除掉你。】 他缓缓抬起手,那只拳头在旅者眼中仿佛末日审判的重锤。 旅者彻底崩溃了,像个被吓破胆的孩子般尖叫起来:"妈妈!妈妈救我! 这凄厉的哭喊声在时空裂隙中回荡。 然而预想中的痛楚并未降临,百骸的拳头擦着旅者的脸颊,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整个空间剧烈震颤,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墨巧静静地躺在地上,被这阵震动颠地弹了一下,她那双平静的眼睛注视着虚无的天花板,语气平淡:"原来它也有妈啊? 旅者颤抖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但还未等他松一口气,百骸就已经将他残破的身体提了起来,就像提着一只破布娃娃。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讨好我】 百骸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却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的朋友们很想要知道柴郡猫的实验室在哪儿。】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想你应该会很乐意抓住这个讨好典狱长的机会,对吗?囚犯。】 旅者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露出了疯狂的喜色,他拼命点着头,口中含糊不清地喊道:"愿意!我什么都说!我告诉你们在哪儿!"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求生的渴望,"然后!然后我亲自带你们去!!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时空裂隙中的寂静。 百骸缓缓转过头,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一步步走来。 这诡异的画面让空气都凝固了。 旅者看到第二个百骸的出现,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歇斯底里地大喊:"快!救我!!你这废物!!救我!!要是我死了,你 "砰—— 清脆的枪声打断了旅者的话。 在姜槐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那个"百骸"的手中已经幻化出了一把造型古朴的白色左轮手枪。 子弹穿透了旅者的头颅,将他的狂妄与算计彻底粉碎。 鲜血与脑浆在空中飞溅,旅者的身体像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去。 另一个百骸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带着冰冷的讥讽:“我没打碎它的内核,典狱长。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给你留了一条活路,扔掉那条野狗吧,现在,该来谈谈我们俩的事儿了 。m. 第463章 深渊降临 百骸低头看着手中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作为原初七兽之一的旅者,其战斗力显然是垫底的存在。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它一直如此谨小慎微,或许连杜轻鸿和岳秦山都能在纯粹的武力上将其碾压。 他伸手探入旅者残破的躯体,取出了那颗散发着黑红色光芒的内核。 随后,他像丢弃一块破布般将旅者的尸体随意扔在地上,转身面对那个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自己"。 另一个百骸缓缓扭动着脖子,发出令人不适的骨节摩擦声。 它手中的左轮手枪优雅地转了一圈,随后如烟般消散在指尖。 "我会取代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成为本时间线唯一的典狱长。 “我会继承你的一切,女人,朋友,家人,生活,就像你曾经吞噬掉的那个孩子,我也会吞噬你。” 姜槐听到这话,不由地发出一阵苦笑:"我唯一能给你的只有蚂蚁花呗,顺便,你应该没读过书,只有老子和儿子之间才叫继承,你现在跪下喊我一声爹,我也可以考虑收你做义子。 它同样活动着筋骨,眼中闪烁着战意:"之前演得那么辛苦,被你打得那么惨,现在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下一瞬间,两道几乎完全相同的身影同时爆发,朝对方猛冲而去。 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出一辙,仿佛镜中倒影般诡异。 拳头与拳头在空中碰撞,迸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膝盖与膝盖相撞,激起的冲击波在空间中荡漾;就连他们撞向对方的头部动作都分毫不差。 之前姜槐被单方面暴揍的情况不复存在,现在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势均力敌,但谁也没办法占到便宜。 幸好这里是时间的裂隙,一个独立于正常时空之外的特殊区域。 否则,他们这般激烈的战斗足以将普通空间撕得粉碎。 即便如此,每一次碰撞都在这片虚无中激起阵阵涟漪,仿佛要将时间本身撕裂。 两个百骸的头颅再次猛烈相撞,几乎在同一瞬间,他们的身形都爆发出刺目的黑红色光芒。 歼灭形态下的百骸们化作两道狂暴的闪电,在时空裂隙中疯狂交织碰撞。 他们的速度不断攀升,很快就突破了肉眼能够捕捉的极限,只能看到无数道黑红色的残影在空间中闪烁。 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两个百骸的骸骨手臂同时轰在一起。 黑红色的骸骨装甲在这恐怖的冲击下瞬间粉碎,碎片如同流星般四散飞溅。 但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这样的伤害,另一对手臂立刻跟上,再次狠狠相撞。 同样的,骨骼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化为齑粉。 两个百骸同时张开了布满尖锐骨刺的巨口,黑红色的粒子能量开始在他们的喉咙深处汇聚。 致命的能量波动让整个时空裂隙都开始扭曲。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改变了战术。 两条覆盖着骸骨的尖锐长尾如同出鞘的利剑,带着撕裂时空的气势同时刺出。 他们的目标出奇地一致——都是对方胸口处那个至关重要的卡塔尔粒子收束装置。 长尾准确地贯穿了装置,复杂的能量回路在这致命一击下彻底崩溃。 两条骸骨长尾同时从对方胸口抽出,带出一串黑红色的能量火花。 他们默契地将尾巴甩向对方面部,势大力沉的抽击让两个歼灭同时倒飞出去。 他们的身体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却又以相同的节奏缓缓站起。 姜槐冷眼打量着对面那个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歼灭形态,不爽地咂了咂嘴:"都是一个师傅教的,破不了招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烦躁,这种完全相同的战斗方式让他感到极度不适。 另一个歼灭却发出一声冰冷的笑声:"好啊,那就从现在开始,让你看看我们之间不同的道路吧。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黑红色骸骨就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无数尖锐的骨刺从他的躯体上疯狂生长,每一根都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他的身型开始膨胀,很快就达到了和百骸形态相仿的三米多高。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对覆盖着骸骨的巨大双翼从他的背后,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姜槐愣住了。 这是歼灭与残裔形态合为一体了? 突然之间,那个可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结合了歼灭的极速与残裔的毁灭性力量,这个全新的形态简直就是完美的杀戮机器。 姜槐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就被这庞大的身躯狠狠按倒在地。 他仓促间只来得及转化为百骸形态来强化防御。 但这似乎还远远不够。 那对巨大的骨翼猛地扇动,将姜槐带离地面。 三条覆盖着尖刺的恶魔尾巴如同死神的镰刀,毫不留情地撕裂了他的腹部。 随后,那个可怖的存在又将他狠狠地砸向地面,整个时空裂隙都为之震颤。 百骸的头颅刚从地面抬起,那个融合了歼灭与残裔形态的巨大怪物就已经用骨爪死死扣住了他的头骨和下颌骨。 那只爪子开始缓缓施力,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 "你得到这力量的时间太短了 怪物的声音沙哑而充满威压:"典狱长。 他刻意在最后这个称号上加重了语气。 "而我,从刚出生的那一瞬间就领悟了监狱的力量,我知道自己是个怪物,也接受了自己是个怪物,如果不是因为你,不是你那些不断流入我脑子里的记忆!!我会永远都安心呆在下水道做一个怪物! 三条尾巴狠狠扎进了百骸的腹部和双腿。 “你的记忆是那么鲜活,让我切身实地感受到了家庭,爱情,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感受到这些!” 巨大的骨翼在身后,遮蔽了时空裂隙中微弱的光芒:"我虽然不是典狱长,但我靠着自己的实力征服了那些囚徒,即便是有了你的记忆,我依然可以毫无顾虑杀掉那些爱人,因为我曾经见过无尽的黑暗,我不会再回到黑暗之中,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狂傲:"而我,名为....掠夺者。现在,不要反抗,接受你的命运。 怪物的手在不停发力,百骸的头骨和下颌骨开始发出咔咔的声响。 姜槐再清楚不过这个招式,这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处决手段。 下一步,掠夺者会用力掰断他的下颌骨,然后连带着脖子一起扯断。 何其讽刺,他竟然会被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力量给制服。 他拼命挣扎,但掠夺者的三条恶魔尾巴如同钢钉般将他的四肢牢牢固定。 他想要张口释放光束粒子进行反击,但掠夺者却已经低下头,用那布满利齿的巨口直接咬碎了他胸腔处的粒子收束装置。 掠夺者死死盯着百骸眼中那逐渐暗淡的蓝色火焰,发出了胜利者般的狞笑。 那笑声中充满了恶魔般的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即将到来的胜利。 然而,他并不知道,虽然他拥有的力量姜槐可能并不具备,但姜槐的监狱中却藏着其他姜槐们从未知晓的秘密。 此刻的监狱之中,不断发出剧烈的颤抖,即便是在最深层的监区,这种颤抖也能很明显地感觉到。 暗帝一边发出狂笑,一边大喊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典狱长要死了,要死了,哈哈哈哈哈哈,等出去之后我会找到这个冒牌的典狱长,哈哈哈哈哈,这种强大的对手,值得一战!!】 暗星依然穿着那身丧服,坐在监狱之中,手里织着毛衣,她淡淡地回应着暗帝。 【安静点,胜负还未见分晓】 至于百骸。 它却不像之前那么安静,此刻的它第一次走出了自己的牢笼,而后面向着那深度监区的黑暗深处,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当那脚步声响起的时候,暗帝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而发出了某种难以置信的干笑。 【嘿嘿....开玩笑的吧,这座监狱,还藏着这种玩意儿?为什么我们以前从来没发现?】 暗星也微微转头,看向那身影。 【永恒领主.......?不.....】她否定了自己的判断,而后询问百骸。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百骸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曾经,永恒领主和人进行了一场赌约】 它的声音娓娓道来,就好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也仿佛是在迎接着即将出现在它们眼前的身影。 【在那场赌约之中,为了守护自己曾经存在的世界,永恒领主堵上了自己的一切,它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彻底分割,它赌赢了,也可以说,输了,赢得了未来,输了过去,但帮它下注的是一位欺诈师,他们的砝码一开始就是假的,本应被割舍的过去,被那欺诈师一直藏在了这座监狱之中】 暗帝握住铁栏,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说的是.....它在成为永恒领主之前?也就是说,它将自己的过去,作为囚犯囚禁在了监狱里,嘿嘿嘿,有意思.......但这并非典狱长可以掌握的力量,对吗?】 百骸点了点头。 【它不需要掌握这种力量。它和这种力量应该是.....合作关系。】 就在这句话说完的瞬间,那身影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是一个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神秘存在,斗篷下方覆盖着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金色铠甲。 它的头盔完全遮蔽了面容,看不到任何表情,但单单是它的存在,就足以让在场的原初之兽们感受到一股发自本能的畏惧。 百骸的声音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继续响起。 【而现在,它既然出现在这里,便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监狱最大的秘密,同时也是永恒领主踏遍所有世界都想要亲手剿灭的最大敌人.......深渊】 。m. 第464章 我的力量,在你之上 就在掠夺者即将捏碎百骸头颅的千钧一发之际,两道锋利的光芒突然划破时空裂隙的黑暗。 黑红色的刀光与紫色的镰刀交织成致命的十字,逼得掠夺者不得不放开百骸。 他的三条尾巴如同钢鞭般甩出,堪堪挡住了墨羽和陆晚吟的突袭。 然而下一瞬间。 时空裂隙的上方突然被一股巨力撕开,一颗庞大的令人窒息的狐狸头颅从裂缝中探出。 那巨狐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掠夺者的半个身躯。 它在半空中疯狂甩动,试图将这个融合了歼灭与残裔形态的怪物撕成碎片。 但掠夺者的力量远超想象。 他双手死死掰开巨狐的上下颌,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随后,他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轰在巨狐的面部。 那声痛苦的哀嚎震动了整个时空裂隙,巨狐被迫松开了口。 就在掠夺者刚从狐口逃脱的瞬间,一道黑色的寒光从天而降。 夏玲玥手持黑色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向掠夺者。 刀锋准确地命中了他的一只翅膀,坚硬的骨翼在这凌厉的一击下应声断裂。 掠夺者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 他毫不犹豫地挥出一记足以粉碎山岳的重拳,直取夏玲玥的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阿笙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出,将夏玲玥紧紧抱在怀中。 他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承受了这恐怖的一击,骨骼碎裂的声响清晰可闻。 掠夺者正欲追击,无数漆黑的触手突然从时空裂隙的黑暗深处涌出,如同活物般缠绕上他那庞大的身躯。 这些触手层层叠叠,将他的行动暂时限制。 阿笙抱着夏玲玥重重摔在地面上,在这剧烈的冲击下发出一声闷哼。 夏玲玥立刻揪住他的衣领,焦急地检查他的伤势:"喂!你有没有事啊!?我看看!哪儿受伤了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阿笙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他还是虚弱地摇了摇头:"没关系,姐,我还撑得住 墨巧正在竭尽全力扩大时空裂隙的裂口,试图为姜槐的同伴们开辟通道。 虽然她并不确定这样做是否有效,但至少能为姜槐争取一些准备时间。 裂隙在她的努力下不断扩大,散发出不稳定的能量波动。 卡西迪亚举起双手,专注地操控着那些黑暗触手。 它们如同蟒蛇般一层又一层地缠绕着掠夺者,试图将这个可怖的存在彻底束缚。 然而下一秒,掠夺者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一把与燃烛者手中一模一样的镰刀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寒光闪烁,而它的后背上也出现了如同燃烛者一般的两对蝉翼。 瞬间就斩断了所有缠绕着自己的触手后,它如同猎鹰扑食般俯冲向卡西迪亚。 小女孩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吓得浑身发抖,双腿几乎无法动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羽化作碎星冲出,一把抱住卡西迪亚闪向一旁,堪堪避开了掠夺者的致命一击。 碎星刚刚救下卡西迪亚,掠夺者的身上就已覆盖上了与碎星一模一样的装甲。 黑色的长刀从鞘中迸射而出,寒光凛冽。 碎星来不及多想,立即将小女孩推开,同时拔出长刀迎击。 两道身影在时空裂隙中惊人的高速对决,刀光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甚至连在场的强者们都难以捕捉他们的移动轨迹,只能看到无数道残影在空中闪烁。 然而掠夺者终究展现出了更强的实力。 他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超越了碎星的攻势,长刀划过一道优美而致命的弧线,狠狠切开了碎星胸前的铠甲。 鲜血如同泉涌般喷洒而出。 燃烛者见状立即冲上前想要营救同伴,但掠夺者的反应更快。 他手中的镰刀如同死神的镰刀般勾住了燃烛者的脖子,随后一个凶狠的摔击将她砸在地上。 掠夺者一只脚踩在燃烛者的头上,同时手中的长刀毫不留情地刺穿了碎星的胸口。 他的声音冰冷而充满压迫感:"你们的力量,本就是我赐予的,现在你们竟然用这股力量来对抗我?我留你们一命,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你们是我的女人。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扭曲的温柔:"我和他有着同样的记忆,和你们的点点滴滴,我也都记得。 掠夺者稍稍加重了踩在燃烛者头上的力道:"我和他没什么不同,回到我身边,你们没有理由和我战斗。 此刻的百骸虽然身躯残破不堪,但他的意识却感受到了一丝奇异的变化。 在他的视野中,一道只有他才能看到的身影正巍然矗立在眼前。 那身影高大威严,通体覆盖着熠熠生辉的黑金色铠甲,在时空裂隙微弱的光芒照耀下散发出神秘的光晕。 【又见面了】姜槐努力抬起头,凝视着那黑色面具之下的面容。 面具缓缓,一副和永恒领主,那位黑发少年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出现在了姜槐的眼前。 只不过少年此刻的表情比起永恒领主的残忍和癫狂,却要温和许多。 “抱歉啊,之前每次见面我都会抹除你的记忆,不因为别的,只是觉得咱俩现在还不适合见面。”、 【.......你怎么整得和相亲似的】 “......老子都有家有室了,你能别开这么恶心的玩笑吗?行了,废话也不多说了,你小子生活作风的问题我很不喜欢,但那不关我的事,但你努力想要去守护一切的样子,我还挺欣赏的,怎么样,要不要合作?” 【.......我还有的选择吗?】 那道身影笑了笑,朝着姜槐缓缓伸出手,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百骸那残破不堪的手也随之慢慢抬起,直到两只手掌在虚空中完美重叠。 就在这一刻,百骸眼中原本明亮的蓝色火焰开始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璀璨的金色光芒,如同黎明前的第一缕曙光般照亮了黑暗。 然而另一边。 夏玲玥抓住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 她手持黑色长刀,身形如电般冲向掠夺者,意图一刀斩下这个怪物的头颅。 然而掠夺者早已料到这一击,他的三条尾巴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绕到了夏玲玥身后。 三条尾巴如同出击的毒蛇,分别瞄准了夏玲玥的后脑、后背和腰腹要害。 燃烛者和碎星虽然看到了这致命的危机,却被牢牢制住无法施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即将发生的惨剧。 就在那三条尾巴即将贯穿夏玲玥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只覆盖着黑色铠甲的手突然出现。 那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抓住了三条尾巴,将它们紧紧捏在一起,仿佛在捏住一束无害的绳索。 时空裂隙中的所有存在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连那狂暴的掠夺者也停止了动作。 此刻的姜槐,已经完全转化为那道威严的身影——通体覆盖着黑金色战甲,神秘的黑色斗篷在没有风的空间中猎猎作响,仿佛承载着某种超越时空的力量。 那覆盖着他头颅的黑色面具没有透露出任何表情,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掠夺者微微歪头,如同一个好奇的孩童般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存在。 他的动作中带着一丝困惑,随即一脚将燃烛者踹开,动作粗暴而随意。 他将那把还沾染着碎星鲜血的长刀从她胸口拔出,刀锋转向,直指那道黑色战甲。 "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个力量? 掠夺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甚至有些愤怒。 作为和姜槐几乎一模一样的存在,他似乎无法接受自己对这股力量一无所知。 黑色战甲没有回应掠夺者的质问,只是继续用铁钳般的力道死死捏住那三根充满杀意的尾巴。 那沉默本身,似乎就是最好的回答。 夏玲玥呆立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似乎认出了什么,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每当话语即将脱口而出时,就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其阻隔。 那些话语堵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仿佛被某种超越她理解的规则所束缚。 "没关系。"黑金色战甲凝视着掠夺者,声音中带着一种超然的平静。 那声音仿佛来自时空的深处,既遥远又近在咫尺。 "你很快就会亲自体会这力量了。 话音未落,黑金色战甲猛然发力,那只紧握着三条尾巴的手臂爆发出令人窒息的力量。 掠夺者那庞大的身躯竟如同一片羽毛般被轻易拽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无助的弧线。 还不等掠夺者做出任何反应,黑金色战甲的另一只手已经死死扣住了他的喉咙。 那令所有人胆寒的怪物,此刻却如同一个任人宰割的猎物。 黑金色战甲爆发出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想象,他将掠夺者高高举起,而后如同投掷一块废铁般狠狠砸向地面。 轰隆一声巨响,时空裂隙都为之震颤。掠夺者那引以为豪的庞大体魄,在这一刻竟显得如此脆弱。 他那三条曾经肆意收割生命的尾巴,在黑金色战甲面前就像枯萎的草茎,被轻易地连根撕扯。 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但黑金色战甲却连姿态都未曾改变。 那个曾经以压倒性力量主宰战局的存在,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童般被单手制服。 掠夺者引以为豪的力量与体型,在这身黑金色铠甲面前形同虚设。 这一幕震撼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时空裂隙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掠夺者终于意识到在近身战斗中已无胜算,它那残破的身躯迅速后撤,背后的蝉翼疯狂扇动,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它与黑金色战甲拉开了一段足以喘息的距离,随即抬起右手,一把造型古朴的左轮手枪凭空浮现。 "这一枪!是为你而奏响的丧钟! 掠夺者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注在这一发子弹之中。 枪口开始凝聚刺目的白色光芒,那光芒越来越盛,几乎要将整个时空裂隙都照亮。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金色战甲也抬起了右手。 一把造型狰狞的大口径栓动式霰弹枪在他手中具现。 这把枪通体漆黑,枪身上布满了神秘的纹路,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那粗大的枪管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就连掠夺者凝聚的白光在它面前都显得黯淡无光。 "斥灭......"黑金色战甲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宣告某种必然的结局。 那两个字中蕴含着无可匹敌的力量,仿佛能够否定一切存在。 。m. 第465章 坍塌 霰弹枪的枪管中,黑色的火焰如同实质般喷涌而出。 那不仅仅是火焰,更是由无数扭曲、哀嚎的灵魂所凝聚的黑暗洪流。 这些灵魂彼此纠缠,如同一张吞噬一切的黑暗之网,瞬间吞没了掠夺者释放的耀眼白光。 在那些灵魂之中,一只羊头人身的怪物发出癫狂的笑声,就像是牧羊人驱赶着羊群一般挥舞着手中的长鞭,将无数灵魂驱策着往前奔涌。 原本刺目的白色光芒在这股黑暗中迅速湮灭,就像一滴水珠落入无底深渊。 无数灵魂的哀嚎声此起彼伏,那声音尖锐而绝望,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呻吟。 陆晚吟被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刺激得不得不捂住耳朵。 "这....到底是什么灵魂啊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这扭曲到不像话的灵魂....太,太恶心了吧......! 夏玲玥则呆呆地跪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那高大的黑金色战甲的背影。 那身影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在某个遥远的记忆中曾经见过。 就在黑色灵魂风暴吞噬一切的瞬间,掠夺者已经祭出了下一手段。 它毫不犹豫地丢弃了左轮枪,就像扔掉一件毫无价值的废弃物。 随即,一把缭绕着浓郁黑暗的巨剑出现在它手中——那是暗帝的力量,此刻已被掠夺者完全占据。 黑暗如潮水般从掠夺者身后席卷,每一步踏出都会令周围的空间被吞噬。 它挥舞着这柄蕴含着毁灭气息的黑暗长剑,直冲黑金色战甲而去,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劈开。 在掠夺者气势汹汹地冲来之际,黑金色战甲却仿佛完全不为所动。 它缓缓转头,目光落在了坐在地上的夏玲玥身上。 那一瞬间,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交流。 夏玲玥呆呆地看着黑金色战甲,当对方伸出手时,她本能地也伸出了自己的手,以为对方是要将她拉起来。 然而黑金色战甲却摆了摆手,随即用一个简单的手势指向了她身旁的那把黑金色古刀。 刹那间,夏玲玥仿佛明白了什么。 这把刀,是她最珍视的东西,不仅仅是一把武器,就好像里面还承载着她所失去的那些记忆和过往。 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顺从地将长刀拿起,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黑金色战甲。 就在战甲握住刀柄的瞬间,所有人都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把原本就狰狞的黑金色古刀开始剧烈变化,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刀身以一种超出常理的方式开始疯狂延展,原本精致的刀身迅速膨胀、扭曲,转眼间已经变成了一把足以让人窒息的巨刃。 这把巨刃的体积几乎是原来的数倍,造型狂暴至极,刀刃上下不规则地扭曲着,就像是由无数扭曲的灵魂铸造而成。 黑红色的诡异火焰缠绕在刀身周围,那火焰不是普通的烈焰,而是仿佛由灵魂、痛苦和毁灭编织而成的邪异之焰。 【老朋友】 黑金色战甲用低沉的声音吐出这三个字,单手稳稳地握住了那柄比自身还要巨大的魔刃。 那把刀仿佛与战甲本身融为一体,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久等了】 话音未落,掠夺者已经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冲到眼前。 它手中的黑暗巨剑裹挟着毁灭的气息,以摧枯拉朽之势劈向黑金色战甲。 两把足以撕裂时空的神兵在这一刻轰然相撞,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恐怖的能量瞬间向四周扩散,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崩裂。 周围的一切都在剧烈震荡,仿佛要被这股力量彻底撕碎。 无数的裂缝如蛛网般蔓延,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存在。 墨巧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在最后关头,她开启了时间隧道。陆晚吟、墨羽、夏玲玥等人瞬间被转移,逃离了这即将坍塌的可怕空间。 这方世界已经注定要在这场对决中化为乌有。 墨巧此刻也不再是那个只存在一个头颅的状态。 无数蝴蝶如梦幻般在她头颅周围汇聚,它们旋转、融合,最终为她重塑出一副全新的身体。 那些蝴蝶仿佛有生命,每一只都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在即将离开前,墨巧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正在对峙的掠夺者和黑金色战甲。 那一眼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复杂情绪——是怀念?是期待?还是某种难以言喻的预兆? “我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你。” 巨剑与巨刃相抵的瞬间,整个空间都在剧烈颤抖,仿佛随时可能彻底湮灭。 "这样打下去,你不怕会引来那东西吗?"掠夺者冷笑着,声音中透着几分挑衅。 黑金色战甲却毫不在意地反唇相讥:"你都不怕,我怕啥,这身体又不是我的。 砰! 武器再次狠狠撞击,恐怖的能量瞬间迸发。 很明显,掠夺者的力量还不完整。 它被震得连连后退,黑金色战甲抓住这个机会毫不留情地发起反击。 单手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掠夺者的下颌骨上,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紧接着,手中的巨刃横向一斩,划出一道足以撕裂时空的恐怖弧线。 掠夺者勉强举起巨剑格挡,轰鸣声中,那柄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黑暗巨剑上瞬间产生了无数细密的裂痕。 黑金色战甲步步紧逼,刀柄狠狠砸在掠夺者的脸上。 这场战斗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每一击都是致命的。 两个庞大的存在在这片即将崩溃的空间中激烈厮杀,仿佛要将彼此彻底湮灭。 掠夺者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就在黑金色战甲攻击的同时,那再次生长出的三根尾巴如同利刃般猛地撕裂了战甲背后的铠甲。 金属破裂的声音与战斗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上演一场毁灭性的末日交响。 战斗已经进入了最为原始、最为残酷的肉搏阶段。 掠夺者果断地扔掉了已经布满裂痕的巨剑,黑金色战甲同样毫不犹豫地丢弃了巨刃。 两个庞大的存在瞬间转变为最原始的战斗形态——徒手搏杀。 拳头与拳头的碰撞宛如雷鸣,每一击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没有防守,只有最直接、最暴力的进攻。 拳头越来越快,越来越势大力沉,仿佛要将对方彻底粉碎。 随着战斗的深入,掠夺者的头骨已经被打得支离破碎,露出了姜槐的面容。 黑金色战甲的面甲同样遭到重创,被击碎了一半,显露出一张黑发少年的脸。 尽管身体已经遭受重创,但双方都没有丝毫放弃攻势的意思。 他们互相抬手按住对方的脑袋,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要将对方连根拔起的疯狂意志。 然而谁都没能如愿,这场角力仿佛永无止境。 黑发少年突然做出了一个极其疯狂的举动——他狠狠用自己的脑袋撞向姜槐。 然而姜槐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招,他没有选择正面对撞,而是迅速侧身闪避。 就在黑发少年扑空的瞬间,姜槐身后的尾巴如同致命的长矛,直接朝着少年的脑袋猛地扎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黑发少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 他猛地张开嘴,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狠狠咬住了姜槐的尾巴。 下一秒,用尽全部力量将那根坚硬的长尾生生咬断! 。m. 第466章 再次见到你 这一切仿佛正中掠夺者的算计。 他突然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掐住黑金色战甲的脖颈。 暗帝的力量如同黑色的瘴气,开始从破碎的装甲中缓缓渗透进黑发少年的身体。 那股侵入的黑暗力量如同充满腐蚀性的毒液,试图吞噬、同化每一寸血肉与灵魂。 黑发少年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入侵,牙齿紧咬,肌肉剧烈颤抖,意图挣扎抵抗。 就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眼中原本的金色突然转化为蓝色的火焰。 那些原本侵入的黑暗力量在这蓝色火焰的作用下,竟然瞬间开始被同化、转化,成为了黑发少年自身的力量。 这一幕让掠夺者为之一愣,随即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对面的两个存在已经完成了某种不可思议的交换。 黑发少年的面容瞬间变作了姜槐,他死死地抓住掠夺者的身体,开始以同样的方式抽取其中的暗帝力量。 掠夺者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剩下的两条尾巴如同毒蛇般狠狠缠住对方的手,强行将其掰开,随即猛地后跳拉开距离。 但姜槐岂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黑金色战甲化身百骸,乘胜追击,挥出势不可挡的拳头。 掠夺者狂笑:"你的力量不如我!废物!! 随即它也抬手猛地朝着百骸的拳头挥了过去。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命中的瞬间,黑金色战甲包裹住百骸的拳头,两股截然不同却又相互契合的力量瞬间融合。 当拳头最终轰击在掠夺者拳头上时,恐怖的能量瞬间迸发。 轰! 掠夺者半个身体直接被轰成了残渣,血肉与碎片在这股力量中四散飞溅 另一个姜槐,也就是掠夺者,此刻那原本混浊的眼神开始剧烈颤抖。 一丝冰冷的冷汗从他额头上渗出,顺着苍白的面颊滴落。 他缓缓转头,看着自己已经消失的半个身体,突然意识到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为什么!为什么!"他歇斯底里地怒吼,原本英俊的面庞开始扭曲。 "谁都愿意帮助你!谁都愿意留在你身边!但是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对我伸出援手!?每一个!每一个来找到我的人第一反应都是要杀了我!! 百骸直接扯掉了黑金色战甲的斗篷,狠狠地砸在地上。 他甚至撕开了脑袋上残留的另一半头甲,抬手指着另一个姜槐,声音如同雷鸣:"你完蛋了,掠夺者! 另一个姜槐眼里满是不甘心。他艰难地开口:"不......因为我还没有得到所有原初七兽的力量,所以我才会输给你,不不不,我没有输给你!!你这个废物!! 姜槐快步靠近掠夺者。 声音中透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没错,我承认,你这一生磨炼出来的力量比我强大。但是,你做了什么?! 它狠狠一拳将其打翻在地。 "你没有用这份力量去保护任何一个人!你毁了一切,毁了自己本应该拥有的一切!现在又像个弱智一样在别人的家里哭闹,让别人把一切都让给你。你就像个巨婴!! 姜槐的声音越来越愤怒:"你觉得自己能当主角?你觉得自己杀了我就能成为我?放你的屁!你只会再一次毁掉一切,毁掉所有那些不如你愿的东西!我知道自己还不够强大!所以我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我去努力保护所有我能保护的东西!你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一条孤独的道路,到现在来还在抱怨什么!? 掠夺者被重重地打翻在地。 它发出一阵诡异的干笑,仿佛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可笑。 慢慢站起身,身体开始以一种令人不安的方式扭曲变形。 被毁掉的半个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 最终,它四肢着地,化作了一只被黑暗铠甲覆盖的巨大狐狸。 "我不会在这里被你杀掉!"它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我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在那么多人的追杀之下活了下来。我的仇恨,永无止境! 话音未落,它转身就要逃走。 仿佛这片破碎的空间已经无法容纳它的存在。 姜槐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骂了一句。 “他妈的,说不听的东西,死不足惜。” 随即他的身体开始被黑色的火焰所包裹。 巨大的狐狸还没来得及从撕裂的空间中逃走,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就在它即将钻入空间裂缝的瞬间,一只体型同样庞大的黑色巨狼从后方猛扑而来。 锋利的獠牙精准地咬住了狐狸的后颈。 两只庞然大物轰然坠入无尽的世界裂缝。 它们穿越了无数世界,在每一个世界中撕咬、追逐。 冰天雪地的世界成为它们战斗的第一站,满是火焰和火山的世界见证了它们的厮杀,被摧毁的世界废墟目睹了它们近乎疯狂的战斗,茂密的自然世界也无法阻挡它们的厮打。 巨大狐狸身上的铠甲早已七零八落,遍体鳞伤。 每一次坠落都像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 最终,它跌入了真实的世界,轰然砸在了九耀学院所在的海滩之上。 那一刻,整座小岛都为之颤抖。 鲜血如同决堤的河流,从巨大狐狸的无数伤口处汹涌流出。 很快,海滩和近海都被猩红的血色所浸染,仿佛世界都被这场残酷的厮杀染上了死亡的颜色。 巨狐虚弱地抬起头,那巨狼的利爪狠狠地踩在了它的脖颈上,压迫感令人窒息。 "嘿嘿......"巨狐发出虚弱的笑声,"我这一辈子......都生活在下水道里.....每天都在担心被人追杀.......我....做错了什么? 它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解:"我不过是在占领了那男孩儿的身体之后....出于对生命和力量的渴望,杀了那对夫妇.....仅此而已,我就应该被所有人追杀吗......那时候的我.....也不过就是个孩子......咳咳.....难道,我就不配被救赎......? 那些话语中透着一种近乎可笑的无辜,仿佛杀人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巨狼的爪子慢慢用力,狐狸的脖子渗出更多鲜血,血液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巨狼低沉地发出一声吼叫:"当然不止这一件,但这是第一步。有时候一个人的堕落,只需要一步,因为你在这一步之后的每一步,都是错的。 话音未落,巨狼猛地一口咬断了狐狸的脖子。 最初,巨狐的身体还在剧烈挣扎,四肢不断蹬着,仿佛想要挣脱死亡的束缚。 但很快,它的眼珠慢慢上翻,蹬腿的动作变成了无意识的抽搐。 最终,它彻底没有了动静。 海滩上只剩下一片血腥与死寂。 在墨巧的提前安排下,它让第九观测局的人在附近设下了某种结界。 她甚至精准地算到了掠夺者会出现的位置,所以这里的动静没有引起学生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注意。 黑色巨狼身上也有很多伤口,它慢慢化作了人形,但是却不是姜槐。 而是一名黑发少年。 他颤抖着,想要离开海滩,走向森林,不能被其他人发现自己。 绝对不能 但是为什么....典狱长,你在搞什么!为什么拒绝和我进行灵魂交换。 你他妈在耍我吗?! 现在的姜槐完全静默,就仿佛是拒绝与这黑发少年进行沟通一般。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森林,身体摇晃得仿佛随时会倒下。 最终,体力不支的他被森林中蔓延的藤蔓绊住,整个身体猛地朝前摔去。 然而,预料中的坠地并未发生。 一个轻柔的身影及时将他抱住,那熟悉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 一种甜腻的、带着血腥气息的气味萦绕四周。 少年没有说话,抱住他的黑发少女也同样沉默。 这种沉默仿佛能穿透时间,诉说着无数未尽的故事。 少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他,走到一颗粗壮的大树边坐下。 她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仿佛只要稍微松开,对方就会瞬间消失在这个世界。 那种紧握的力道,透着深深的不安与恐惧。 黑发少年将头靠在树干上,微微侧眼,注视着身边默默无言的少女。 良久,他率先打破沉默:"那啥,说句话吧,你不说话,我有点害怕 少女的眼睛始终望着远方,一言不发。 少年轻轻抬手,想要温柔地抚摸她的脑袋,却被少女轻轻拍开。 这种尴尬而又令人心酸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后,黑发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嗯......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少女依然无言,但她的眼角却不经意间渗出一丝晶莹的泪滴。 她慢慢将头靠在少年的肩头,两人再次陷入深深的沉默。 片刻之后,少年轻声说道:"我得走了,这身体不是我的。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什么。 黑发少女终于开口,声音中满是不舍:"又要离开我了? 少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随即,少女转头,泪水中却浮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叫我的名字。 少年愣了一下,随后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抬手轻轻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而熟悉,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 "夏玥...."他低声呼唤。 这一刻,少女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我会继续找你....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把完整的你带回来....到时候...到时候我会有很多话,很多话想和你说,不仅仅是我,大家,所有人,都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所以,所以等着我.........” 少年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温柔地说道。 “恩....我等着你,夏玥,一如既往,永远等着你,只是这一次,又要让你来找我了,好像每次都是.....真的,对不起。” “....没关系,等找到你之后,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 “....所以现在,滚吧,滚远点.....!” 少年无奈地笑了笑,最后点了点头。 夏玥慢慢站起身,她强忍着冲动,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中。 少年自嘲一般笑了笑说道。 “典狱长,你阴我。” 【也不算阴你,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也回了你一份大礼而已】 “你知道吗?”少年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庆幸:“刚才就差一点,她就把我手撕了,这是你的身体,我反正是无所谓的。” 【不至于吧?她看上去挺温柔的啊】 “呵呵......” 。m. 第467章 尘埃落定 当夏玲玥搀扶着阿笙火急火燎赶到树林时,眼前的景象令她有些失望。 姜槐瘫坐在那棵巨大的树下,周围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她踌躇良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声音中带着些许犹豫和紧张。 "那,那个人呢?"夏玲玥的声音微微颤抖。 姜槐缓慢地撑着身体站起来,装作一脸茫然:"人?谁啊? 夏玲玥皱着眉头,语气中透着些许烦躁:"就是刚才那个,黑金色战甲里的那个人。 姜槐内心何尝不清楚。 他知道那少年并不想见任何人,并非因为厌恶或麻烦,而是因为深深地爱着这些人,所以才会尽量避开。 这种复杂的情感,唯有经历过生死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他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歉意:"抱歉,玲玥,我记不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 夏玲玥显然不甘心。她烦躁地咂了咂嘴:"啧,那到底是谁啊?为什么看到他,我会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血脉相连,又像是命运的牵引,令她心中充满了迷茫与不安。 姜槐依然保持沉默,只是轻轻摇头。 他从身后缓缓取出一把黑色的长刀,递给夏玲玥:"这是你的刀吧?刚才我应该是借用了一下。 夏玲玥将阿笙轻轻放在地上,接过那把黑色长刀。 她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刀身,仿佛在抚摸某种珍贵的记忆。 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她喃喃自语:"你到底是谁啊 那声音中充满了迷茫、好奇,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线索,就在眼前,却又难以捕捉。 夏玲玥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个被刘海遮住一只眼睛的白发女人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你的记忆出了问题,你忘记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我可以帮你。 那句话在她脑海中不断回响,如同一个隐秘的谜题,令她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 她不耐烦地将长刀收入刀鞘,刀身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背对着姜槐,她转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姜槐在身后询问。 "回宿舍,睡觉。"夏玲玥头也不回,语气冷淡。 姜槐目送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树林中,随后将目光转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阿笙。 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阿笙的脸:"别装了,人走了。 阿笙缓缓睁开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姜槐清楚地记得,阿笙刚才被掠夺者全力的一拳轰击在后背,当时看起来伤势极重。 然而这才过去多久,阿笙竟然已经恢复如初,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身板儿简直就是硬化氪金打造的。 他盯着阿笙,语气变得认真:"他是你的父亲,对吗? 阿笙移开了目光,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姜槐笑着拍了拍阿笙的肩膀:"我就说,什么样的父母能生出你和夏玲玥这种卧龙凤雏。如果是这对夫妇,那就能解释得通了。 阿笙挠了挠头,露出憨厚的笑容:"谢谢姜大哥夸奖。 姜槐的眉头抽了抽:"其实.....我也没有夸奖你们。 “我读过书,我知道卧龙是诸葛亮,姜大哥说我是诸葛亮,是夸我。” “......恩,行吧。” 九耀学院网络安全部的大楼顶部,正在慢慢飘出一缕青烟。 个子矮小的少年,同时也是网络安全部部长的林子雨正蹲在一个火盆面前。 他手里拿着纸钱,正一张一张往火盆里送。 而在火盆前面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穿着工装制服,戴着安全帽,表情冷漠,就像谁都欠她钱一样。 林子雨一边啜泣,一边烧着纸,嘴里还念叨着。 “老墨啊....老墨,你说你啊.....在那边的世界就因为过劳英年早逝,我寻思着吧,你来到这世界,也该享福了,结果你倒好,这回真不当人了.....” 情到深处,他还用纸钱擤了擤鼻涕。 “咱俩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啊......你和我,简直就是智商的双重巅峰啊,在那个世界,咱俩的智商,那可是断崖式领先啊,你说你,怎么又先一步去了啊.....留我一人无敌于世,我情何以堪啊。” 不远处的阴影之中,墨巧看到这一幕后皱紧了眉头。 “这是什么品种的傻x?” 她转头问林泽。 林泽苦笑着耸了耸肩:“......据说是一种叫哥布林的种族,好啦,不开玩笑了,至少他是真的在为你担心啊。” “那为什么你们当时没告诉他?” “......他,恩,演技有点烂,所以咱们没告诉他,墨巧,你要回到第九观测局吗?”林泽笑着看向墨巧问道。 “抱歉,我没有和你们有关的任何记忆,就算有,也和他说的一样,在另一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 墨巧脸上没有流露半点感情,她周身都萦绕着蝴蝶,那是她从旅者那儿篡夺的权能。 姜槐并没有对此表态,监狱也没有做其他要求,带回了旅者的内核,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行吧。”林泽叹了口气表示:“第九观测局,永远欢迎你回家。” 话到此处,那一头又传来了林子雨的哀嚎。 “哎哟诶!我的墨部长啊,我的墨部长啊,你命苦啊!哥哥我替你不值啊!!想当年,你一定是对我有意思的吧,每次看到我都故意摆出一副臭脸,我愧对你啊!我有罪啊!!” “.......” 墨巧和林泽同时陷入了沉默。 最后林泽表示:“要不....打他一顿?” “......算了,本来就是脑瘫了,等会儿成植物人了他老婆孩子怎么办。” 与此同时,在学院食堂最豪华的餐厅内。 陆晚吟恭恭敬敬给夏玥递上了奶茶和甜品。 “姐姐。” “......干嘛。”夏玥转头看着陆晚吟,眼里充斥着疑惑。 “可以请您教我驭夫之术吗?” “什么意思.......” “就是,姜槐老是不听话,惹我生气,姐姐我觉得你好会收拾自己男人,所以你能不能教教我......让我也.......” 夏玥摇了摇头:“办不到,姜槐天生就是个渣男,你就算再怎么往死里打他,他的爱也不会只让你拥有。” 陆晚吟不甘心地低下了头。 夏玥一边吸着奶茶一边看着陆晚吟,最后说道。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虽然姜槐多情,但他不滥情,你能理解吗?就是说,无论是你,还是墨羽,还是那只狐狸,他对你们的爱一视同仁,不会有多也不会有少,虽然三等分,但每一分都无比真挚。” 陆晚吟听到夏玥的安慰后,内心稍微得到一些慰藉,但依然显得十分失落。 夏玥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奶茶放下,随后面无表情地摸了摸陆晚吟的头。 "没关系的,"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我能感觉得到,姜槐对你们的感情,不亚于那个人对我的感情。所以......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这句话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陆晚吟听后,瞬间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 她一边啜泣,一边用力抱紧了夏玥,整个身体都让那娇小的少女陷入了自己的怀抱。 瞬间,夏玥感觉两坨柔软的东西遮蔽了她的视线,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迅速窜了上来。 陆晚吟一边哭一边抱着夏玥不断蹭着,嘴里还不停地说个不停。 "呜呜呜,姐姐你人太好了,又漂亮,又温柔,又善解人意。 陆晚吟的声音中满是依恋和感动。 夏玥则被那两坨柔软的东西不断揉着脸颊,双手自然下垂,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 她的表情介于无奈和无力之间,看起来既有些无语,又有些嫉妒。 。m. 第468章 一叶知秋 九耀学院的森林中,曾经那棵巨大茁壮的古树此刻已经迅速枯竭衰败。 仅剩的树干孤零零地驻留在原地。 姜槐专注地站在这棵枯树旁,他的目光如同利刃般仔细地扫视着树干的每一个细节。 他希望能从这棵看似毫无生机的树中找到一些关于柴郡猫的线索,为林泽等人提供帮助。 墨羽、陆晚吟和霜冉也在附近陪伴着他,几人已经在这片区域搜寻了好几天。 霜冉率先打破了沉默:"那次机会确实是错过了。为了让旅者放松警惕,我们故意露出了一些破绽。 她的语气透着一丝不甘。 不过林泽倒是十分豁达,在电话里,她多次表示没关系,柴郡猫和他们交手的机会还有很多,总能抓住这些人的猫尾巴,只是迟早的事 然而姜槐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完全放松。仅仅是承了林泽等人的情分,他就想为对方做些实质性的贡献。 这几天除了正常上课,他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在附近寻找线索中。 那棵枯树仿佛是连接过去和现在的纽带,姜槐相信只要足够仔细,就一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树干,仿佛要从这冰冷的树皮中读取什么秘密。 墨羽站在不远处,目光同样专注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陆晚吟则小心翼翼地在树林边缘徘徊,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线索。 霜冉则保持着警戒的姿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突发情况。 就在几人专注于搜寻线索的时候,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踩踏在树叶上,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齐刷刷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位佝偻的老人缓慢地走近。 老人穿着朴素的衣服,头戴着一顶略显陈旧的帽子。 他的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看起来温和而亲切。 走近后,他告诉姜槐等人,自己是学院的园丁,学院正打算将这片小树林开发成一个花园,所以提前来勘察一番。 "这片树林虽然看起来有些杂乱。 老人说道:“但每一棵树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花园的规划不能太过于刻意,要尊重自然的生长规律。 他说这番话时,眼神里闪烁着专业的自豪感。 他缓步走到树边,轻轻叹了口气。 抬起手,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回忆:”这棵树啊,是我从别处移栽过来的,是我亲手栽种的。这是一种非常罕见的品种。 老人的语气中透着自豪:"它是一棵先天畸形的树,刚出生时就差点没能存活下来。但我成功了,不仅让它活了下来,还让它茁壮成长。 姜槐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没有插话。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的漩涡,继续絮絮叨叨地讲述。 "这棵树就像是我的孩子,“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我在它身上付出了太多心血。看着它一天天成长,变得强大,我感到无比喜悦。但是现在......"说到这里,他又叹了口气,“唉,可能也到头了。 就在这时,墨羽悄悄走到姜槐身边,微微靠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墨巧让我去见她,哥,你觉得我该去吗? 姜槐微微颔首,目光仍然平静地停留在老园丁身上。 他没有直接回应墨羽的问题,而是转向老人,礼貌地说道:”那我们先告辞了,老先生。 说完,他示意墨羽、陆晚吟和霜冉一起离开。 几人缓步走出树林,脚步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片静谧的空间。 老人转身,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眼神深邃而复杂。 就在姜槐等人即将消失在视线尽头时,一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员走近老人,恭敬地低头行礼。 “李所长,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接触刚才那个人,要是被发现了........” 老人缓缓抬手,打断了研究员的话。 "这棵树已经死了。 老人喃喃自语:"看来,得找下一棵树了。 研究员微微一怔,似乎没听清老人在说什么,但也没有多问。 老人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远处,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远的、无人能触及的世界。 在离开树林的过程中,姜槐让陆晚吟将刚才偷拍的老人照片发送给林泽。 林泽曾经提醒过,这片树林已经戒严,不可能有一位园丁能够误闯进来,更不可能是学院安排的考察人员。 为了谨慎起见,姜槐安排霜冉悄悄隐藏在附近,密切监视那位老人的动向。 林泽立即回复信息,要求姜槐务必留住对方。 然而,就在此时,霜冉的声音突然在姜槐脑海中响起:"抱歉,主人,我跟丢了。 姜槐感到极度诧异。跟丢了?这怎么可能?霜冉追踪气息的能力仅次于他自己,一个普通老人怎么可能让她失去踪迹?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林泽此刻已经带着夏玥赶到现场。听完姜槐的描述后,林泽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他立即让姜槐召回霜冉。 几分钟后,霜冉走出树林。 就在这一瞬间,林泽向夏玥使了个眼色。 夏玥动作迅猛,猛地扑向霜冉,直接将她按倒在地。 就在同一时刻,霜冉似乎也要扑向姜槐。 她露出獠牙,眼神变得如同野兽般凶狠,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意识。 那双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平日里的理智和冷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且毫无理性的攻击欲望。 狐狸耳朵轻轻颤抖,巨大的尾巴扫来扫去,但却完全无法挣脱夏玥的束缚。 姜槐快步走过去询问:“霜冉?你怎么回事?” 霜冉却不回答,只是对着姜槐龇牙咧嘴,样子看上去十分凶狠。 林泽缓步走近,蹲下身子,伸手捏住了霜冉的脸颊。 他仔细地注视着霜冉的眼睛,眼神中透着一丝凝重和审视。 霜冉不爽地咂了咂嘴,这是姜槐第一次看到林泽用如此直接且带有情绪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感受。 "怎么回事?"姜槐开口询问。 林泽长长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中招了。我早该想到,那个女人肯定会跟在李知秋的身边。臭味相投的两只野狗。 她转向姜槐说道:”先让她失去意识吧,你应该有更温柔的方式。 姜槐轻轻点头,走近霜冉。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低声安慰:"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 但霜冉仍旧不停挣扎,甚至想要去撕咬姜槐的手。 姜槐动用统御者的力量,渐渐地引导霜冉的意识陷入昏迷。 昏迷的霜冉逐渐安静下来,身体变得柔软。 姜槐将她小心翼翼地背起,跟随林泽前往第九观测局位于海底的秘密基地。 基地内部严密而寂静,林泽立即下达了两个命令。 通知芙兰医生立刻进行紧急治疗。 其次派遣情报人员彻查那座小岛,寻找老人的踪迹。但她特别强调:"不要贸然出手。那老人身边应该还跟着一个女人,务必要小心她! 整个基地瞬间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紧张和谨慎的气氛。 姜槐、陆晚吟和墨羽站在医疗部门口,神情焦急而紧张。 林泽走来,在姜槐身边坐下。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先是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姜槐身上:"抱歉,姜槐,我之前遗漏了一些重要信息。那个男人是柴郡猫现在的负责人,李知秋。 姜槐回想起旅者曾经提到的名字。旅者曾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李知秋蛊惑的。 当时的姜槐还怀疑,究竟有什么样的人能够如此轻易地蛊惑原初之兽?现在看霜冉的反应,似乎那男人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能力。 林泽继续说道:“那男人确实很危险,但现在更危险的是与他达成合作关系的某个存在。那东西,才是导致霜冉现在这种状态的根本原因。” 就在姜槐想要追问更多细节时,医疗部的门突然开启。 芙兰医生摘下医用手套,随手扔进垃圾桶。 当她看到门口的众人时,瞬间变成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兴奋地扑向陆晚吟。 "大姐姐~大姐姐来看我了"芙兰如同一只黏人的小猫咪,用力抱住陆晚吟。 陆晚吟宠溺地抱着她,温柔地揉着她的脑袋:“好乖好乖~小芙兰今天有乖乖听话吗? 芙兰不停蹭着陆晚吟的脸颊:”人家很听话!人家最听话了!大姐姐抱抱。 姜槐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抽搐。 他很想告诉陆晚吟,这可不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这是一只老狐狸啊 然而,他敏锐地捕捉到芙兰悄悄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警告:你要是敢拆穿我,我一定会找机会收拾你。 在芙兰的办公室里,她娇小的身体舒适地坐在陆晚吟的腿上,手中拿着诊断报告。 她用专业而严肃的语气说道:"病人精神混乱,意识严重受损。目前在她的认知中,姜槐就等同于杀了她全家的仇人。这种影响是全局性的,没有时间限制。 姜槐听到这番话,捏紧了拳头,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中升腾。 他的表情变得阴沉可怖,仿佛随时可能爆发。 芙兰察觉到他的愤怒,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显得异常得意。 她娇憨地靠在陆晚吟胸口,双腿轻轻晃动,用极其天真可爱的声音说:"放心吧~大哥哥~人家已经用自己的魔眼让她恢复正常了,大姐姐~大姐姐~夸夸我! 陆晚吟宠溺地揉着她的小脑袋:"小芙兰最厉害了!好可爱~无心菜!我们以后的孩子要是这样可爱该多好啊 墨羽在一旁面无表情,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但却没有明说。 芙兰立刻眨着大眼睛,一副期待的模样:"那,那大姐姐!我想要奖励! "小芙兰想要什么?姐姐给你买糖好不好啊?"陆晚吟温柔地询问。 芙兰突然指着姜槐,声音软糯:"我要大哥哥给我洗澡澡~要洗香香。 姜槐瞬间被气得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你别得寸进尺!” 芙兰立刻抱住陆晚吟,一边哭一边喊:"呜啊!大姐姐!哥哥好凶! 陆晚吟安抚着芙兰:"无心菜,不要对小朋友那么凶嘛,我们以后也会有小朋友的,要学会温柔对待小朋友哦。 姜槐急得指着芙兰:"她是个屁的小孩子啊!你是不知道,她 芙兰立刻用夸张的哭声打断了他:"呜啊啊啊,人家是喜欢大哥哥,才想和大哥哥洗香香,大哥哥凶我,呜呜呜呜呜。 陆晚吟提议:"没事没事哦,那我和这个大姐姐和你一起洗澡好不好啊 芙兰咂了咂嘴,小声嘀咕:"我和你俩洗澡有个球意思。 随即又可怜兮兮地说:”呜呜,不能和大哥哥一起吗?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尹琪一脸冷漠站在门口看着芙兰。 “芙兰医生,出来。” “......嘁,又是你这矮子,坏我好事,你给我等着。” 芙兰骂骂咧咧从陆晚吟身上下来,她委屈巴巴看着陆晚吟:“大姐姐......下次,要让大哥哥给我洗澡哦。” 陆晚吟苦笑着没有回答,再怎么说也是女孩子,怎么可能真让姜槐给她洗澡啊,不过这孩子真的太可爱了。 我和无心菜的孩子,一定要和她一样可爱。 墨羽则是抬头看着天花板,努力憋笑。 她已经在想象,如果陆晚吟的孩子真的和这位小医生一样,以后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我和哥哥的孩子呢,一定会是个非常聪明可爱的宝宝吧。 姜槐有些筋疲力尽了,他瘫坐在椅子上。 算了,无所谓了,只要孩子别像夏玲玥和阿笙那种卧龙凤雏就行了 九耀学院小岛的港口处,一艘小船正在缓缓靠岸。 李知秋和一名穿着优雅洋裙的少女站在船边,准备登船。 两人看起来神情自若,仿佛即将踏上一次再寻常不过的旅程。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要走了吗?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身着一席白色神职人员长袍的陵川正微笑着注视他们。 李知秋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向陵川点了点头:"在这里停留太久了,会被他们抓到我的尾巴。 站在李知秋身旁的少女微微提起裙摆,优雅地朝陵川行了个礼。 陵川转向她,彬彬有礼地询问:"这位女士,需要我向您的妹妹带什么话吗? 少女报以一抹浅浅的微笑:"不用了。她现在是原初之兽,和我并非同路人,以后还是不要有交集会比较好。 陵川干笑两声,语气颇为意味深长:"你的合作伙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典狱长,所以,你们注定也会有交集。 少女轻轻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啊,毕竟我这个做姐姐的可不能真的对妹妹动手,表面功夫总要做到的。 李知秋小声对少女说:”莫里亚蒂小姐,可以启程了。 陵川后退一步,脱帽向两人行礼:“我会把您的善意带给您的妹妹,莫里亚蒂小姐。相信言灵女士会很高兴她的姐姐能如此重视她。 莫里亚蒂转过身,笑了笑,低声自言自语:”是吗?希望如此吧。 。m. 第469章 登基 漆黑如墨的深度监区,寂静得仿佛连呼吸都被吞噬。 姜槐的脚步声在这片绝对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声的叙事。 百骸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利刃般锐利,随着姜槐的步伐而移动。 它的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既有对姜槐的忌惮,又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随即,它单膝下跪,声音低沉且沙哑。 【典狱长】 暗帝突然发出一声剧烈的撞击,砰的一声巨响震荡整个监区。 他的脸部铠甲如同破碎的玻璃般缓慢撕裂,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残忍笑容。 那笑声如同来自地狱最深处的低语,阴冷、嗜血、令人不寒而栗。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姜槐,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嘿嘿嘿......典狱长】 姜槐微微侧目,面无表情看了它一眼,随后继续向前走去。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暗星依旧优雅地在牢笼中织着毛衣。 即便周遭弥漫着如此压抑的氛围,她仍保持着一种超然物外的从容。 当姜槐经过时,她停下手中的针线,微微低头行了一礼,动作优雅得如同一位高贵的女士。 【典狱长】 前方,一席白色礼服的霜冉静静伫立。 她缓缓将一只手放在胸前,随后优雅地跪下,向姜槐行了最隆重的礼节。 巨大的狐狸尾巴优雅地盘在其周身,那姿态既是臣服,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 【我的主人】 姜槐只是微微点头,随即绕过霜冉继续前行。 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颗珠子——那是旅者的内核。 即便被取出,这颗内核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无数细小的光芒在珠子内部流转,仿佛蕴含着某种难以想象的力量。 随着姜槐将旅者的内核轻轻放置在方台上的那一瞬间,整个深度监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点燃。 空气骤然凝固,仿佛连时间都在此刻停滞。 【已检测到过半的原初七兽,恭喜你,典狱长,你已经彻底通过了监狱的考验】 【现在,让我们来向你展示,真正的监狱】 机械的女人声音缓缓响起。 暗帝率先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癫狂大笑。 那笑声如同从地狱最深处传来,尖锐、刺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和期待。 它的身体剧烈颤抖,铠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百骸捏紧拳头,浑身骨骼咔咔作响,仿佛在极力压抑内心汹涌的情绪。 它头甲之后的火焰在这一刻变得炽热,仿佛有无数难以言喻的力量在体内奔腾。 暗星微微转头,目光扫过全场。 她优雅地低下头,不再直视正在发生的一切。 那是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透着一种无声的敬畏。 轰鸣声中,方台开始缓缓下降。 从下降的口子里,无数锁链如同活物般蜿蜒伸出。 这些锁链在空中交织、编织,最终凝聚成一张银光璀璨的王座。 每一根锁链都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霜冉慢慢靠近姜槐身后,虔诚地捧着一件纯白色的长款外套。 碎星单膝跪地,手中捧着一顶精致的礼帽;燃烛者则捧着一枚闪烁着微光的徽章。 两人分列王座两侧,姿态庄严肃穆。 【我的爱人】 碎星和燃烛者异口同声,声音中充满敬畏和期待。 姜槐扫视了他们一眼,微微点头回应。 那是一个极其轻微的动作,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姜槐缓缓接过那件纯白色的外套,动作优雅而庄重。 外套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辉。 他慢慢转向那张由锁链编织而成的王座。 王座看似由冰冷的金属链条构成,实则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神秘气息。 每一根锁链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闪烁着令人目眩的银白光芒。 当姜槐坐下的瞬间,整个深度监区仿佛都为之一颤。 碎星立即起身,站在姜槐身前。 姜槐微微低头,目光与碎星对视。 那是一种无声的交流,仿佛有千言万语在眼神中流转。 碎星小心翼翼地将那顶精致的礼帽戴在姜槐头顶。 帽子轻轻落下,仿佛为他加冕。 紧接着,燃烛者温柔地上前,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将一枚特殊的徽章别在姜槐胸口。 那是一枚印刻着时间沙漏的纹章,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得令人屏息。 徽章闪烁着微妙的光泽,仿佛象征着某种神秘的权柄。 随着仪式的完成,几人分列在银锁王座两侧,场面庄严肃穆。 姜槐缓缓抬起手,统御者的权杖凭空出现。 权杖底部重重敲击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砰响。 瞬间,一道光晕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 那些原本阴暗、潮湿、压抑的监牢在光芒中寸寸瓦解,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净化。 黑暗监区刹那间变得明亮通透,原本阴冷的空间转瞬间蜕变成一座无比恢宏的殿堂。 那些曾经被囚禁的囚徒,此刻不再是阶下囚,而是即将成为新主人麾下的臣属。 原本机械冰冷的女人声音突然转变,变得俏皮可爱:"欢迎来到时空基金会,从今天开始,您便是这里唯一的主人,而您所有的囚犯,将成为您忠实的仆从。 百骸是第一个行动的。 它微微抬头,目光扫过典狱长和三名近卫侍从,随即单膝跪地。 暗帝紧随其后,它踏着夸张的步伐,用一个近乎做作的行礼方式,向姜槐表达自己的忠诚。 【桀桀桀,我亲爱的典狱长,恭喜你,我可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那夸张的动作仿佛是在刻意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暗星则优雅许多。 她拎着自己的丧服长裙裙角,步伐轻盈地走到王座之下,随即缓缓跪下。 【死亡的力量如影随形,现在,是您的了,陛下】 面对这一切,姜槐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 然而,当所有仪式进行到一半时,他终于绷不住,小声问道:".....可以了吗?我要笑场了。 霜冉凑到他耳边,低声细语:"再等一下,主人。监狱留下的命令说必须举行完整的仪式,这代表您已经基本掌控了这里的所有权能。如果中途退出,可能会被反噬。 “那接下来还有啥项目.......” 霜冉偷偷看了一眼监狱留下的手稿。 “.....您得进行宣誓,发言。” “......这是在搞运动会吗?”姜槐面无表情吐槽。 噗哧—— 燃烛者已经绷不住了,第一个笑出了声,碎星用刀柄顶着它的臀部。 【......小声点,这是哥哥最重要的时刻】 【你顶我屁股干嘛....?!最重要的时刻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的婚礼吗!】 “主人,您有准备发言稿吗?” 姜槐点了点头:“放心,我找林院长帮我写了一份,我已经背下来了。” “咳咳。”姜槐只想赶快结束,于是他站起身,其余人立刻保持了安静。 “各位尊敬的领导,同事,大家下午好,大家好!今天我非常荣幸能够在这里与大家分享我的一些想法和感受。首先,我要感谢监狱领导和全体囚犯对我的信任与支持,让我有机会在这个崭新的岗位上为大家服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将尽我所能,带领我们团队向更高的目标迈进。” 霜冉嘴角抽了抽。 这....好像不太对啊,林泽以前到底是干嘛的啊。 “作为新任监狱的领导,哦,现在应该叫时空基金会,我深知肩上的责任与使命。我们所处的世界正面临着快速的变化与挑战,同时也蕴藏着巨大的机遇。我相信,只有在跪的每一位囚犯都能团结一心,发挥各自的特长,才能够应对这些挑战,实现我们的共同目标。” 以下省略2000字。 “最后,我想再次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与信任。未来的路虽然充满挑战,但我坚信,在跪的每一位囚犯都将是我们成功的关键。让我们携手并进,共同迎接未来的每一个机遇与挑战,为实现特管局....啊呸,这林泽写的什么词,为了实现时空基金会,为了实现这个世界的愿景而努力奋斗!” 姜槐的发言结束后,整个监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用力的鼓掌声。 碎星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拍着手,用一种夸张又做作的语调说道:"好,说得好,哥哥说的都对,哥哥说的就是真理,哥哥就是我们的太阳。 这一瞬间霜冉就知道了。 妈的,林泽还给了另一份发言稿给墨羽! 紧接着,碎星继续用同样平板的语气,仿佛在朗诵一篇正式的演讲稿:"当今时代时局动荡,我等皆是能人异士,大丈夫理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燃烛者再也忍不住了。 她捂着肚子,背过身去,笑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背后的蝉翼不断震动,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仿佛也在随着她的笑声颤动。 “对不起....我感觉自己进了传销组织,我真的忍不住了,噗哧,让我笑一会儿....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是如此肆意,如此失控,完全打破了方才庄严的氛围。 她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此刻,就连暗帝都不笑了。 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台上的四个人。 姜槐站在原地,嘴角抽搐,显然也被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低声对身边的霜冉说:"小狐狸,我怎么感觉我给搞砸了,监狱认不认啊? 霜冉已经放弃抵抗了,她一边微笑一边流泪说道:“无所谓了,主人,有时候严肃和荒诞只在一线之间。” 。m. 第470章 人才济济的第九观测局 监狱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也就证明着现在的姜槐已经完全被监狱所承认。 但是任务还是不会变。 原初七兽仍有三只逃亡在外。 而根据暗帝等人提供的消息,姜槐也知道,后面的原初七兽只会一只比一只难以对付。 尤其是最后一只,那头黑龙,灭世者。 它几乎可以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就将其余原初七兽击溃。 旅者死了,虽然墨巧夺取了它的权能,但那黑龙讨厌的是旅者本身的气息,那是一种长时间浸泡在时间隧道之中的气息,而墨巧并不具备。 所以说她无法成为对抗灭世者的秘密武器。 姜槐翻看着灭世者的档案,记录非常少。 怎么进的监狱,何时进的监狱,全都是空白,而她对这个世界造成的破坏也是非常沉重。 在一次兽潮之中,它撕裂空间突然从天而降,几乎是瞬间就让整个城市陷入了炼狱。 它不分彼此,无论是人类或者是兽都一视同仁,会让其湮灭在它的火焰之中。 而就是那一次,夜魔巡游背上了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磨灭的耻辱刻印。 直到今天,夜魔巡游的前一任会长依然下落不明。 杜轻鸿也拜托过姜槐,如果有一天找到了那位会长,请交给他来处理。 这是夜魔巡游要清算的老账,理应由他们这些老人来承担。 合上了档案之后,姜槐整理了一下思绪,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灭世者,它可以放在最后。 那另外两只原初之兽呢。 现在的姜槐已经拥有了可以查看所有原初之兽档案的权限。 它翻开了另外两本档案。 当他看到那名为圣徒的原初之兽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想起了一个身影。 那是自己在进入监狱不久后做的一个梦里。 梦中原初之兽们都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而自己也几乎要被恐惧吞噬。 而那时候庇护了自己的,是一副长着天使之翼的巨大白色铠甲。 那比百骸还要巨大数倍的铠甲紧紧将自己护住,它给了姜槐无比巨大的安全感。 统御者的外形也是自己根据那副巨大白色铠甲演化而来。 它.....会是圣徒吗? 【档案编号:x-0002】 【对象代号:圣徒】 【威胁等级:未知、仅次于灭世者】 一个横跨万千世界的神秘存在,被誉为"真理的捍卫者"“万千世界的锻造者”“生命的救赎者”。 其本质超越常规生命形态,能够在不同世界中以不同形态呈现,如同一个跨界的救世主。 卡塔尔世界:被称为"机械之神 希洛克世界:尊称为"晶体始祖 蓝星世界:借助世界之心孕育自身,化身"昊天上帝"。 省略一众世界。 基金会对其进行的心理评估表明: 1.随着穿越世界次数增多,对象的心理状态逐渐发生异变。 2.最初纯洁的救赎信念逐渐被无尽的苦难侵蚀。 3.每一次拯救都未能获得根本解脱,使其内心逐渐产生深度的虚无与绝望。 对象正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转折点,基金会再次标注出其危险性。 1.长期目睹无数世界的苦难,其精神状态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2.原本拯救世界的信念正逐渐转变为彻底终结一切的极端想法。 关键观察点: 1."永恒"已成为其最终追求的终极教义 2.拯救与毁灭的边界正在迅速模糊 3.对世界的同情正转化为对世界的彻底否定 警告: 此对象已不再是单纯的救世主,而可能成为毁灭万界的终极威胁。 其行为模式已经开始偏离原本的救赎轨道,转向一种近乎绝对的虚无主义。 报告到这里结束。 姜槐倒吸了一口凉气,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刚合上的档案。 万千世界的至高神,这个几乎可以称之为无所不能的存在,竟然在面对那头被称为"灭世者"的黑龙时也会无力抵抗? 就在这时候,那承载着岳秦山灵魂的球形机械体突然弹上了桌,它在姜槐刚合上的档案上蹦蹦跳跳,身体里发出咕叽咕叽的声音。 姜槐用手指拨弄着那小机械体笑着说道:“岳老师,你是在警告我,暂时不要把圣徒当做目标,对吗?” 小机械体用力上下晃动着,似乎是在表示认同。 姜槐自己也觉得,现在去面对圣徒或许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他点点头说道:“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就在他准备拿起另一份关于言灵的档案时,口袋中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连续不断的短信提示音打断了这个安静的时刻。 姜槐眉头微皱,掏出手机,发现竟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号码,密集地推送着大量信息。 “这啥情况.....我被人开盒了?” 他疑惑地点开手机,无数短信还在涌入,他打开第一封短信。 上面就几个字。 【就你叫姜槐啊!?】 然后是第二封短信。 【尹琪姐姐和苏雪姐姐把你吹上天了!你敢不敢出来,和我们俩比画比画!】 【你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特管局啊!你装什么呢!】 【出来!比划比划!我们俩让你知道什么叫黑手!】 姜槐愣了半天,这两人什么情况,唱双簧呢? 他回复了其中一个人。 【两位好汉有何贵干啊?】 叮叮叮叮—— 短信提示音立刻又涌了进来。 【既然你诚心诚意发瘟了!】 【笨蛋金乌!你打错字了!是发问!咳咳,我们就大发慈悲告诉你!】 【我们是特管局最强大最聪明的存在!】 【她叫金乌!】 【诶!?不是说好不暴露姓名吗!她叫岳玲珑!!】 姜槐地铁老人看手机一般看着这些短信。 这两人什么情况.....特管局又是啥。 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到新的势力了? 【暴露就暴露了!怎么样!金乌在特管局就是爹!金乌想干什么干什么!把你们夜魔巡游最牛逼的人喊出来!金乌要把他大!卸!八!块!金乌就在你们学院门口等你嗷!】 姜槐默默收起了手机。 然后起身离开了监狱,一步一步走向了焱煌分院的大门口,途中他还打了个电话。 最后他在焱煌分院大门口看到了一群学生。 “哎呀~好可爱的小妹妹!” “这俩妹妹哪儿来的啊!好可爱!” “哎哟!这个小妹妹还穿着道袍呢~让姐姐抱抱~” “这个小妹妹还有羽毛呢,好可爱啊!是要登台演出吗?是和安安小姐一起演出的小朋友吗~?” 姜槐挤了过去,就看到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儿正被一群学生围着,有的拍照,有的在抚摸她们的脑袋。 其中那个长着翅膀的小女孩儿都满脸通红,完全不知所措。 穿着道袍那位就大方多了,双手叉腰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表示。 “贫道是翠微山真武道观的岳玲珑~精通风水悬空堪舆之术,若有所求,贫道可为诸位指点迷津~若是不准,分文不取~唉姐姐你别摸我头啊!会长不高的!” 岳玲珑....恩,这个对上了。 姜槐打量着那女孩儿。 然后又转头看着那长翅膀的孩子。 他走过去对两人说道。 “我就是姜槐,姜老师,你们找我啊?” 学生们看到姜槐之后大部分都散去了,还有几个好奇地留在原地看看是怎么个事。 在听到是姜槐之后,那长翅膀的女孩儿一下子躲到了穿道袍的女孩儿身后。 姜槐一边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一边问道。 “这个特管局的爹,叫金乌的是谁啊?” “呜!”翅膀女孩儿发出一阵呜咽,头死死埋在道袍女孩儿的后背。 那叫岳玲珑,穿着道袍的女孩儿双手叉腰,用最牛逼的语气指着身后的女孩儿说道:“就是她!她就是金乌!” “呜呜呜!金乌错了!金乌再也不敢随便口嗨了!” 看到她这副模样,姜槐笑出了声。 “你们俩找我什么事啊?不会真的要给我两拳吧?” 岳玲珑挺了挺平坦的小胸脯骄傲地说道:“哼哼~因为大家都说你很厉害!所以贫道特意来会会你!” 姜槐看出来了,这叫岳玲珑的是领头的,那个叫金乌的就是个瞎起哄的。 他看到金乌手腕上带着一个机械手环,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就在这时候,岳玲珑不知道哪里变出一把拂尘。 “小道道号,朔珑道人~大哥哥你看上去是有点本事,要不要和我过过招?” 又是一个道士。 姜槐翻了个白眼,然后说道:“可以,但要等两分钟。” “哦?大哥哥这是要热身吗?” “你愿不愿意等嘛?” “当然,小道游历四方,就是为了和更多强者战斗,不辱师门,不过区区两分钟,我当然等得起。” 姜槐就这样站在校门口,像陪着两个走失的孩子一般等着。 期间金乌一只哭唧唧地抱着岳玲珑的后背,时不时还偷偷看一眼姜槐。 姜槐一朝她微笑,她就立刻吓得把脸缩了回去。 “两分钟到了,大哥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岳玲珑倒是不怕生,动起手来也不含糊,一个踏步就朝着姜槐跑了过来。 姜槐不闪也不避,就这样看着高高跃起的岳玲珑。 然后女孩儿的身形突然在半空被人抓住了后衣领。 她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那个正一脸不爽抓着她的少女说道:“啊.....完蛋了。” 来人叹了口气,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黑色西装,应该是第九观测局的制式服装。 “抱歉,姜槐先生,给您添麻烦了,这两位都是第九观测局的预备队员。” 她转头看着姜槐,一双冰冷的眼眸里有着和墨羽一样的肃杀之气。 “初次见面,姜槐先生,我是第九观测局执行部部长颜羽,这两位小朋友也是我所管理的童子军,这次因为调查柴郡猫事件,局里人手有些不够,让这俩孩子用零食收买了林院长的妹妹,所以才跑了出来。” 姜槐刚才来的时候给林泽打了个电话,把金乌和岳玲珑的名字报过去之后,林泽就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然后表示自己会立刻找人来收拾这档子事。 “没事,俩孩子都挺好玩儿的。”姜槐笑着说道。 看来这个叫颜羽的女人就是来善后的。 她一只手拎着岳玲珑,然后另一只手拎起了连滚带爬想要逃走的金乌。 “擅自离开第九观测局,擅自袭击他人,还有你,金乌,擅自拿了我的手机去发短信,你们俩等着被关禁闭吧。” “呜呜呜,金乌错了,金乌再也不敢了!” “颜姐姐!等,等一下啊!我和这位小友还没分出胜负呢!等一下啊!事关特.....第九观测局的荣誉!不能就此作罢!” “少废话,你作业写完了吗,没写完加倍,写完了就超级加倍。” 看着颜羽拎着两人离开,姜槐挠了挠头。 “......第九观测局,人才济济啊。” 。m. 第471章 伊甸001 第九观测局的医疗部内,一片紧张而忙碌的氛围。 霜冉和芙兰医生从清晨就进入了手术室,他们的病人是许晴和林绮。 楚河站在走廊里,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 姜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表示没问题之后,楚河却始终静不下心来,他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很明显,楚河最担心的就是许晴。 许晴的情况也要更糟一些。 姜槐虽然从暗星那儿借来了一些新生的力量,但她告诉霜冉,如果和芙兰医生有其他方法,尽量不要用到新生的力量。 之所以选择在第九观测局进行手术,而不是带她们去监狱,是因为监狱如今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了时空基金会。 对于这个全新的宫殿,连姜槐自己都还在摸索阶段。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暂时不让许晴和林绮接触到这个复杂的世界。 借用第九观测局的手术室不仅方便,还能让芙兰医生和霜冉一同操刀手术。 这位小医生虽然看着不正经,但在医学领域的造诣可谓登峰造极,有她在,手术的成功率无疑会大大提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待的煎熬让走廊里的气氛越发凝重。 终于,在下午时分,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 楚河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可却只看到一名护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林绮缓缓走了出来。 陆晚吟和姜槐等人都迎了上去,楚河的眼睛却始终还是看着手术室内,但除了禁闭的内门之外,他什么也看不到。 "手术很成功,"林绮虚弱但带着欣喜的声音传来。 "医生说他们给我植入了一种可以自我生长的骨质。 姜槐听到这里,心中了然。 那哪里是什么普通的骨质,分明是卡尔塔的复合型硬化合金。 这种材料是专门用来制造生物型机械士兵的尖端科技,其硬度足足是人类骨头的数十倍。 更神奇的是,它能够自适应被植入体的基因,随后进行生长,最终完美替代原本坏死的骨头。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内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 穿着沾满鲜血的手术服,戴着口罩和医用帽子的芙兰医生出现在门口,她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带着紧迫感和一丝焦虑:“姜槐!进来一下!快点! 这突如其来的呼唤让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楚河的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芙兰医生手术服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噩梦。 姜槐皱紧了眉头。 许晴的情况可能比预想的更加严重,也许需要动用"新生"的力量才能挽救她的生命。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芙兰医生会特意叫他进去。 就在姜槐准备踏入手术室的那一刻,一只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转身看到楚河苍白的脸庞,听到他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哥!我....我也进去。 姜槐皱了皱眉,本能地想要拒绝。 在这种关键时刻,多一个外行人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沉声说道:"你就在这里呆着。你放心,我不可能让许晴出事,我保证让她安然无恙。 然而,楚河并没有松手。尽管他的声音依旧在颤抖,但他的眼神却比刚才要坚定一些了。 "我.....我想要陪着她,“他哀求道,”求求你,大哥,让我一起去 姜槐看着楚河眼中的决心,内心不禁有些触动。 他无奈地转向芙兰医生,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芙兰医生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她急促地说道:"让他进来吧,快点! 得到允许后,姜槐和楚河快步走入了手术室。 刚一进门,浓重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让楚河差点站不稳。 手术台上,许晴苍白如纸的脸庞让人心惊。 各种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显示着她危险的生命体征。 霜冉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一台复杂的仪器,她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那露出的狐狸耳朵和巨大的尾巴已经表示她没有余力再去顾及隐藏自身气息这种事了。 芙兰医生迅速回到手术台前,立刻质问姜槐。 “你不是说她只是胃癌晚期吗?” 姜槐挠了挠头表示:“对啊,她就是这么说的,还给我看了诊断报告。” 芙兰将他拽到手术台边低声说道:“那你告诉,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槐只看了一眼就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见许晴的胃部的确是不正常,但不是什么癌变,而是胃部的内层凝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许晴身体里的血管以及一些生物组织全都和这些水晶粘合在一起,就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姜槐在看到这水晶的第一眼就发现了什么。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了霜冉。 因为这水晶和霜冉的内核几乎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是一颗希洛克族的内核。 霜冉一言不发,只是一直在稳定着许晴的身体状态。 “......可以将其摘除吗?”姜槐问道。 “做不到,主人。”这一次是霜冉开口说道:“这是属于她的.......内核........” 姜槐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许晴不是人类吗。 为什么会有内核?? “那....留在她身体里,有什么影响吗?” 姜槐问道。 “当然有影响。”芙兰说着掀开了盖在许晴上半身的医疗用布。 姜槐在看到许晴被打开的胸腔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愚人节笑话吗?“姜槐的声音开始颤抖,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在许晴的胸腔里,没有跳动的心脏,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组织器官。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复杂精密的电子系统。 无数微型纳米电路交织成网,形成了一个庞大而精密的生物电子网络。 淡蓝色的荧光液体在这些人造血管中缓缓流动,仿佛在模仿人类血液的循环系统。 这些电路并非简单的平面结构,而是呈现出立体的、有机的形态。 它们像活物一般蠕动着,不断调整自身的位置和连接,以适应身体的需求。 芙兰语气沉重地解释道:“姜槐,你必须要知道真相。许晴身上唯一属于人类的部分,就只剩下胃部了。你看到我身上的这些血迹,几乎就是她体内所有的血液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她是被特殊制造出来的仿生人,专门用来存放这颗水晶体的容器。 姜槐感到一阵眩晕,他的大脑几乎无法处理这些信息。 他下意识地伸手触碰那些闪烁的电路,却被芙兰医生迅速阻止。 "小心!“芙兰警告道,”这些电路极其敏感。任何微小的干扰都可能导致整个系统崩溃,而且这些线路和那颗水晶内核息息相连,如果不能找到正确的方式,取出那颗水晶的瞬间,可能这副身体的防御系统就会立刻碾碎那颗水晶。 姜槐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这手术室里,还有一个人。 他猛地回过头去。 就见楚河面无表情站在原地,他的脸颊上流出了两行清泪,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躺在手术台上的人。 “楚河....你,你先出去。”姜槐走向楚河:“我会处理好这里的一切,你放心.....许晴姐就是许晴姐....她,她就是.....是我们的朋友,所,所以......” 有些语无伦次的姜槐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楚河。 但就在这时候,楚河摇了摇头表示,一言不发走向了手术台,姜槐想伸手去拉住他,却在即将触碰到他手的瞬间停止了动作。 紧接着整个房间都仿佛静止了,手术室的顶灯熄灭,只剩下了仪器屏幕反射的微光。 芙兰的动作也停止了。 但霜冉还能行动,她微微抬头看着楚河说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不正常。” 楚河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他缓缓走到手术台前,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轻轻握住了许晴那冰冷的手。 “......开始进行自检。”他低声说道。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昏迷不醒的许晴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淡蓝色的光芒,那光芒里还夹杂着一些代码。 随即一个冰冷而机械化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检测到协议管理者。启动自主重启程序。伊甸001终端系统正在进行全面自检。 许晴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感情,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在汇报工作。 她的眼神空洞无神,缓缓转头看向楚河,继续用那种机械化的语调说道:"自检完毕,伊甸001身体目前大面积受损,管理员,请下达指令。 楚河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他颤抖着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许晴的头发。 他的声音哽咽,充满了痛苦和自责:"许晴姐...对不起啊。你其实并没有什么父母,也没有什么童年。你...你的一切,都只是我编织的一场骗局,仅仅只是为了存放那一颗内核。 霜冉低着头,声音低沉地询问:"那颗水晶,是我妹妹的吗? 楚河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个世界已经陷入了永远的停滞了。像你妹妹这种单纯的兽,就算活下来也只会处处被人欺负。所以我...我让她回归了最原始的希洛克水晶形态,并且偷走了一副仿生人素体用来藏匿她的内核水晶 霜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所以,你之前对许晴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吗? 听到霜冉的话,楚河的眼泪滴落在了许晴冰冷的手上。 他苦笑着说:”哈哈...是啊,骗局。一场把我自己也给欺骗了的骗局。 许晴依旧面无表情,机械地看着楚河,继续用那种冰冷的语调说道:"管理员,是我哪里没有做好吗?请下达指示。伊甸是普罗米修斯最新型号的仿生人,无论任何指令,都可以执行。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深深刺入楚河的心脏。 他不应该犹豫的,其实这副仿生人的身体本就是第一副实验素体。 但楚河却好像是想要再拖延一些时间一般看着霜冉说道。 “你知道普罗米修斯吗?” 霜冉摇了摇头。 “那是第九观测局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的人类创造的一个奇迹,集合了全世界最尖端技术打造的一台超级计算机,而对它进行辅助的则是经由普罗米修斯的算力制造而成的一种仿生人。” 说着,他的手又慢慢抚摸着许晴的头发:“伊甸是第三代型号,也是最为致命的一代,在普罗米修斯背叛人类的那起事件当中,还在试验阶段的伊甸成为了那超级计算机的侩子手,屠杀了无数的研究员。” 霜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伊甸的优势在于技术先进,且身体适应性比第二代蕾雅要好很多,但也有这一个致命的缺陷。” 楚河的手指轻轻划过许晴的脸颊。 “它们并不像第二代机型蕾雅那般,拥有自我觉醒产生自我意识的可能.......” 霜冉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也就是说,许晴这个人的一生,都是由你编排而成........无论是当初在天辉学院的乌鳞班,亦或是在船上和我们经历的那一切,甚至于她的父母,这些记忆都是你所设计好的程序。” “是的。”楚河抬起脸,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少爷公子哥的感觉,反而是让霜冉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诡异。 这个男人.....到底说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所以现在.......伊甸001,请你完成最后的指令。” 他的手轻轻松开了许晴的手。 “取出自己所存放的核心水晶。” 。m. 第472章 常在河边走 许晴的手上,原本逼真的人类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冰冷的机械结构。 “指令已获悉,伊甸001很高兴为您服务,管理员。” 她面无表情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腹部,那颗神秘水晶所在的位置。 楚河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伊甸...不存在自我意识...她仅仅只是我存放水晶的一个工具。 然而,就在许晴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水晶的瞬间,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她缓缓转过头,一行淡蓝色的液体从她的眼眶中溢出,如同机器人的眼泪。 这一幕让楚河呆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许晴用那种机械般淡漠的语气说道:"在,结束服务的最后,我,可以,请管理员,对我的服务,进行一个评价吗?” 那是最底层的协议,但是现在,就好像是这孩子所拥有的最后的武器。 她不想离开,不甘心离开。 即便是用这种方式,她也想要传达自己最后的话语。 “管理员,我,做得,好吗?” 楚河的声音哽咽,艰难地点了点头:"做得...很好,你是个好孩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本不应该有任何表情的许晴居然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笑容虽然僵硬,却带着一丝真实的温度。 "那,管理,员,"许晴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一台机械正在对抗着束缚自己代码的表现。 "你之前,说过的,爱我,是,真的,存在的东西吗? 楚河无言以对,只能把头埋得更低,无法直视许晴的眼睛。许晴似乎从这沉默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低声说了一句话,这次的声音不再是机械的合成音,而是充满人性的温暖:"谢,谢,你——楚,河。 这句话让楚河浑身一震。 那不是虚假的机械语音,而是那个脸上长着雀斑,头脑很优秀,家庭不太幸福的女人所说出的话 那是来自一个真实存在的、名叫许晴的女人对他的感谢。 挖出那颗核心,不是因为管理员的指令。 而是因为.....自己的选择。 就在许晴的手即将握住那水晶的瞬间,霜冉突然抬手,紧紧握住了她冰冷的机械手腕。 她转向楚河,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够了,欺诈师!我的妹妹,不会希望自己以这种方式活下去!刚才她说的那些话!你还能说她没有自我意识吗?! 楚河突然地蹲在手术台边,双眼空洞无神。 “是你让她觉醒,是你给了她爱!我不管你和我妹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请你对眼前这个叫许晴的女人负起责任!否则,我不可能会把我的妹妹交给你!” 楚河苦笑着摇了摇头,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已经没有办法了。这具仿生人的素体本来就是最早的实验品,基本没有经过任何调试。她已经...撑不下去了。要是再耽误下去,只怕连你妹妹的水晶也会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按在了楚河的肩膀上。 姜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早说啊,我们家霜冉继承了偃师的力量,精通各类机械傀儡,这种小问题在偃师面前简直就是小意思啊。 楚河猛地转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大、大哥,你你...你怎么还能动? 姜槐嗤笑一声:"你真以为我是傻的?当你以欺诈师的身份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觉得你很眼熟了。你的这些个把戏,我也早就知道诀窍了。作为一个赌徒,一旦自己出老千的手法被人获悉,那就绝无任何翻盘的希望。 楚河呆呆地看着姜槐,又转头看向霜冉,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大哥...你的意思是,你,你们早就知道了...许晴是仿生人? 霜冉轻轻将许晴的手放下,然后在她脖子处轻轻敲了两下,许晴的眼睛缓缓闭合,似乎是进入了休眠状态。 她转头看向楚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以前不知道,但在得到了偃师的力量后,基本上看一眼我就知道许晴体内是什么构造了。而且那里面可是我妹妹的内核,你觉得我能发现不了吗? 楚河彻底傻眼了,他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困惑:"也就是说...你,你们给我...下了套,今天是专门等我 姜槐抬手一巴掌轻轻拍在他后脑勺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这臭小子,老子被你骗了那么多次,让你装了那么多次逼,今天可算让我逮着了。在我这儿扮猪吃虎是吧? 楚河站在那里,嘴唇颤抖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困惑、羞愧,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释然。 多年来,他凭借自己的智慧和手段,在无数世界中游走,欺骗了终焉、深渊、兽群的永恒军团、世界之心,法则、时空基金会、乃至于大千世界的所有存在。 没有人能识破他的伪装,没有人能看穿他的谎言。 然而此刻,他却在这对看似普通的"史密斯夫妇"面前栽了跟头。 霜冉不像姜槐那么友善。 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作为姐姐,我很感谢你直到最后都还保护着我妹妹的内核。但作为一个女人,我觉得你的行为非常不负责任。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你所谓的二代仿生人是怎么觉醒的,但毫无疑问,让伊甸产生了自我意识的人就是你,楚河。你现在还敢说,你对这个叫许晴的女人,没有任何感情吗?所以,如果你要算是个男人,就好好负起责任来。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楚河的心上。他低下头,长久以来精心构筑的面具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我...我只是想保护你的妹妹 “.......这句话不该由我来说。”霜冉叹了口气。 “毕竟我家主人就是个多情之人,但我能感觉得到你是真的很爱我的妹妹,但同时,我也感觉得到你对许晴的感情,所以......有时候不一定要做选择.....当然,如果我妹妹不能接受,我会立刻带她离开,只是现在,她还没到苏醒的时候。” 说着,霜冉瞪了一眼姜槐。 “....哼,主人,你也就欺负人家没有家人,要是人家的家人知道我在这儿和另外两个女人一起分享你....” 姜槐赶紧走过去揉着霜冉的脑袋:“我就是你的家人,陆晚吟和墨羽,都是你的家人。” “......就知道油嘴滑舌。” 姜槐赶紧转移了话题,对楚河说道:“对了,顺便告诉你,你逃不掉,楚河,知道为什么我要在第九观测局来做手术吗?” 说着,姜槐指了指门口。 楚河转头看去,就见此刻林泽正提着一把生锈的长刀,靠在手术室的门口,面无表情看着他。 姜槐凑到楚河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既然和他们来自一个世界,你也应该知道,这位林院长的妹妹不好惹,我用八斤五花肉和八斤烤羊肉还有很多别的东西收买了她,如果你有任何要转移自身的举动,她会毫不犹豫上来砍了你,你知道她的手段,别做傻事。” 说起这些烤肉姜槐就肉疼。 明明学院里那么多好吃的东西,但林泽的妹妹必须要去这家烤肉店,那穿皮夹克的烤肉店老板也不含糊,就好像和林泽的妹妹是熟人一般,她都不用开口就直接开烤了。 这一顿吃下来就是两千多。 不过现在看到楚河双腿发软,完全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之后,姜槐感觉这两千花的值。 。m. 第473章 特别篇:课题 最后,楚河做出了妥协。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释然,缓缓地交出了伊甸001号——也就是名为许晴的仿生人的管理权限,将其让渡给了霜冉。 这个决定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然而,就在管理权限转移的那一刻,许晴缓缓转头看向楚河。 她的眼神中不再是之前的机械冰冷,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 她用略带机械的语气说道:"现在,您,不是我的,管理员了。 楚河苦笑一声,轻轻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是啊,我已经不再是你的管理员,所以你也不用去执行我那些过分的要求了。你会好起来的,他们会治好你,然后你就可以成为真正的许晴,去做你想做的 话音未落,楚河突然感觉到一丝冰凉触感。 他低头一看,发现许晴那机械的手指,那冷冰冰的手指,正轻轻地勾住了他的手指。 楚河缓缓抬起头,便看到许晴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如此真实,如此温暖,让楚河瞬间看呆了。 尽管许晴什么都没说,但楚河似乎从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想表达的一切。 那双机械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人性的光芒,仿佛在无声地诉说:既然.....你已经不再是我的管理员,我也能拥有自己的人生,那我可以真正像一个人类,像是真正的许晴那般,去爱你了吗 楚河无言落泪,只是紧紧回握着许晴的手。 这个他一开始只当做容器、工具的仿生人,这个他以为自己不会倾注任何感情的机械,此刻却给了他如此强烈的情感冲击。 为什么这双本应冰凉的机械之手,却能让他感受到如此温暖? 霜冉和姜槐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姜槐轻声说:"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霜冉却有些不爽:“那我妹妹醒来可怎么办。” 就好像是想让霜冉放心一般,又好像是在给眼前这即将陷入休眠的仿生人承诺。 楚河紧紧握住许晴的手说道:“放心吧......许晴姐,我不会抛下你的.......” 霜冉冷哼一声,瞥了一眼姜槐:“哎呀,我们两姐妹真命苦啊,妾身跟了主人这个招蜂引蝶的坏胚就算了,现在妾身的妹妹也要体验同样的苦楚了。” 姜槐自知理亏,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靠近霜冉,轻轻搂住了她。 “谁让妾身这么爱你呢,谁让你招惹的女人都这么爱你呢,主人,您可要珍惜我们啊。” 霜冉转过身,环住了姜槐的脖子,没等他回答就吻住了他的嘴唇,顺便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最后,霜冉带着许晴的身体回到了监狱之中,她会负责将这副仿生人的素体调试好。 而姜槐等人也离开了手术室,和其他人的解释便是,许晴姐的情况比较特殊,现在需要转移到别的地方去治疗。 林绮和尹佳非常担心,想要去看看,但却被楚河拦住,他表示没事的,许晴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于是几人这才安心了一些。 但是否忘了谁? 手术室内,芙兰医生依然保持着站立不动的姿态,所有人都好像把她给遗忘了。 直到深夜护士打算来收拾一下手术室的时候才发现了她依然站在那儿,这才找人来让她恢复了原状。 因为这事儿,芙兰把错全怪在了姜槐头上,让姜槐一定要和她一起洗一次澡。 姜槐自然是拒绝了,最后芙兰就被陆晚吟抱着一边哭喊一边洗澡去了。 这件事至此告一段落。 至于楚河 他自己表示,会继续留在姜槐身边帮助他,所以希望姜槐不要拆穿他的身份,尤其是在林绮面前。 毕竟林绮和许晴关系很好,要是林绮知道了楚河做的这些事,难保不会做出点什么。 但姜槐不会忘记,还有秦伶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 她的身体依然处于一种失衡状态,如果不能找到柴郡猫所使用过的实验数据,霜冉和芙兰都无法将她的身体恢复。 在离开第九观测局的时候,姜槐路过了一间办公室,听到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老婆,这大老远的你跑来干嘛啊,都说了我明天早上就回家,林局都安排好了,她还能不让我回去过年吗。” “......不放心你,想来看看,两个孩子也天天吵着要找爸爸。” 那是林子雨的声音,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就是他老婆吧。 姜槐本无意偷听,真的,只是他的感知力太强了,真的不是八卦,他若无其事凑到门口。 然后他就听到了两个婴孩儿的啼哭声。 这才想起来,林子雨应该是刚刚做爸爸不久就被调配到了这座岛上工作,也是不容易。 “牧牧,寒寒,想爸爸啦?来来,爸爸抱。” “......你,你小心点,真是的,毛手毛脚的。” “老婆,辛苦你了,我有你这么好的老婆,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孩子还在呢,你别说这些,羞死人了......” “要是队长在的话就好了,真想让他也看看我们俩的孩子啊。” “......放心吧,老师一定会没事的,他会回来的。” 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依偎在一起,姜槐再八卦也不可能继续听下去了。 这两人和那位永恒领主应该也是非比寻常的关系。 他悄然无声离开了办公室,而后他突然感觉到有两道视线在后面看着他。 这种视线并非那种充满敌意和杀气的目光。 所以姜槐也没有立刻进入戒备状态,反而是继续往前走,然后闪身进入了一个拐角处,藏在墙后。 这时候,她听到了两个轻快的脚步声直接小跑了起来,似乎是生怕把姜槐给跟丢了。 姜槐的身体开始浮现出了黑暗,而后他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整个人身体融入到了拐角处墙边的黑暗之中。 啪嗒啪嗒—— 两个轻快的脚步声跑到拐角处,突然发现没了姜槐的身影。 “哎呀呀,跟丢了诶。” 那穿着改良型道袍的岳玲珑把手拢在眼睛上四处张望,都没有看到姜槐的所在。 “气死了气死了!” 而那长着小鸟翅膀的时女孩儿金乌则是一边跺脚一边气呼呼地看着岳玲珑。 “一定是小玲珑动作太大了!” “胡说,吾可是修仙之人,这每一步都是有讲究的,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定是你这小鸡崽刚才露头的时候被她看到了。” “哼,金乌不是小鸡崽,金乌是神鸟后裔!” “那现在怎么办呢?要不算了?反正也跟丢了。”岳玲珑耸了耸肩,虽然年纪相仿,但这孩子明显要更成熟一些。 但金乌很明显不会就此作罢。 “哼哼!小玲珑,我之前悄悄找人问过了那个大坏蛋住在哪里,今天晚上,我们就去他的宿舍楼下,砸他的窗户玻璃,嘻嘻。” “这不好吧~”岳玲珑苦笑着说道。 “小玲珑你就是胆子小,那个大坏蛋,看不起咱们特管局,咱们就是要让他知道!特管局不是好惹的!” “咳咳,小金乌,我觉得人家其实没有看不起特管局啦,还有啊,咱们找他是因为这件事吗?不是你一直吵着说要找他帮忙,所以我才陪你来的吗?” 金乌双手叉腰挺起胸脯说道:“才,才没有呢,金乌才不需要他帮什么忙呢!金乌一个人也可以做完作业!” “呼呼,真的吗?不是因为最近林子雨哥哥和苏雪姐姐都很忙,所以只能让颜羽姐姐照顾你,所以你才想找人帮忙的不是吗?” 姜槐站在黑暗之中,当听到这俩熊孩子要砸他公寓玻璃的时候有些绷不住了,这是啥情况啊,那小不点儿在人前害羞的和什么一样,怎么私下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想到这里,姜槐褪去了黑暗的伪装,然后直接走到了两个孩子的面前。 岳玲珑看到姜槐之后立刻拍了拍手开心的说道:“啊,大哥哥出来了,金乌,你快......” 但当她回头看的时候,金乌已经吓得缩在了自己的身后,她弯着腰,撅着屁股,整个人瑟瑟发抖,一张脸完全埋在了岳玲珑的后背之中。 “首先啊......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特管局是啥,如果指的是第九观测局,我非但没有看不起你们,反而非常敬重你们。” 姜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些。 “还有啊,小孩子不可以学坏,怎么可以去砸人家玻璃呢?这是谁教你的?” “问你话呢,小金乌。” 岳玲珑也不客气,拎着金乌的衣领就把她拽到了姜槐面前。 金乌双腿颤抖,小小的个子看上去无比可爱,她双手叠放在身前,拽着自己的裙子,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姜槐。 “对......对不起,是....是今朝姐姐说....看,看不惯的人,就,就要打他,打不过,就.....就去砸他窗户玻璃......砸了就跑.....” “今朝?”姜槐愣了愣,谁啊? 岳玲珑小声说道:“今朝姐姐就是林姐姐的双胞胎妹妹。” 哦....就是那个见谁都想砍一刀的拼多多煞星啊。 “总之,这样是不对的,今朝姐姐自己也是小孩子,所以她说的话也不一定就都是对的,所以你们要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真的,真的对不起.....”金乌深深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姜槐居然感觉到有些内疚了。 岳玲珑站在一旁,苦笑着说道:“是这样的,大哥哥,其实小金乌她因为一些原因,不能随便和人接触,也不能去外面玩,所以......其实小金乌很寂寞的,平时都是苏雪和尹琪姐姐陪她玩,但是最近大家都挺忙的,所以就让颜羽姐姐来照顾她。” 姜槐想起了上次那个在校门口把两人拎走的冷漠少女,看上去也不太像是会照顾孩子的样子。 “但是最近,小金乌的课题遇到了一些麻烦,想找人帮忙,颜羽姐姐说让她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但是我也只是个小孩子~所以我们想找个靠谱的大人帮忙,就想到你啦~” 这孩子!说话中听,我喜欢! 姜槐在心里暗喜。 “哦?啊!?原来如此,你们是这样想我的啊,哈哈,哈哈哈。”姜槐一边挠着头,一边喜笑颜开:“哎呀,这多不好意思啊,可靠的大人,哈哈哈,也没那么可靠啦,哈哈哈哈哈,不过既然你们都找到我了,作为可靠的大人!作为老师,我没有任何理由不帮!” 岳玲珑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还在啜泣的金乌小声说道:“这呆子上当了,赶紧把你的课题拿出来啊。” 。m. 第474章 你们师徒三人对上我们师徒三人 姜槐还沉浸在感动的喜悦之中。 金乌从挎着的那个卡通小包里摸出了一张小小的信封。 “来,让大哥哥来给你看看,什么课题。” 拿过信封,打开来第一句就是。 【这是给小小勇者的一封挑战书,如果想要得到最后的财宝,小小勇者就必须要完成上面的任务】 姜槐笑着说道:“这出题的老师还挺会和小孩子打交道的啊。” “是.....是蕾雅姐姐......”金乌小声说道。 蕾雅.....? 又是一个姜槐没听过的名字,不对,听过,就在刚才。 手术室内,楚河好像说过......蕾雅。 什么普罗米修斯的第二代仿生人,而许晴是第三代伊甸。 “蕾雅姐姐曾经是一名仿生人,在觉醒了自我意识之后就成为了我们的同伴。”岳玲珑背着手,笑着对姜槐解释道。 “原来如此,那她经常给你出这些课题吗?” 姜槐一边看着课题上的内容一边说道。 “是......是的,蕾雅姐姐因为工作原因,基本都在外面忙碌,但是每个月都会给我寄来一些课题,只,只要金乌能完成,就可以获得好多好多的零食.......” 听到女孩儿的回答,姜槐笑了笑。 上面的课题其实也比较奇怪。 比如第一条。 【小小勇者一个人是战胜不了大魔王的,必须要召集自己的伙伴,首先是小小勇者所在之地最强大的战士,得到战士大人的信物,就代表小小勇者得到了战士大人的认可,为了帮小小勇者确定目标,这位战士大人必须要用刀】 有点奇怪,居然不是什么做题之类的,而是让金乌去交朋友? 他转头看向岳玲珑。 “小玲珑,你刚才说金乌不能随便外出也不能随便和人接触,这是为什么?” 岳玲珑拉起小金乌的手,撩开她的袖子,于是姜槐又看到了那戴在金乌手腕上的金属手环。 “金乌刚才说她是神鸟后裔,其实不是骗人的,大哥哥,金乌是神鸟金乌的最后一位子嗣,她还小,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这个手环就是专门压制她力量的仪器。” 姜槐蹲下身子,仔细打量了一番那手环。 看似普通的金属手环但能感觉到里面有着某种能量在流动,应该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的。 “所以你一直没什么朋友吗?”姜槐略微有些心疼地看着金乌。 在对上姜槐视线之后,金乌立刻又低下了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金乌,金乌有姐姐和哥哥们....但,但是他们最近都很忙,只有小玲珑陪我......” 姜槐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金乌的脑袋,想要表示友好。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那看似柔软的发丝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瞬间传遍全身。 卧槽。 姜槐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掌已经变得通红,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连我都抵挡不住吗,这是什么火焰 岳玲珑见状,赶紧出声提醒:"小心点,大哥哥。金乌只要害羞的时候,体内温度会骤然上升,就连手环也抑制不住。 姜槐惊讶地发现,尽管岳玲珑正紧紧抓着金乌的手,她却似乎完全没受到任何伤害。 深吸一口气,姜槐强忍着手上的疼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恩,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他平视着金乌的眼睛,柔声问道:"那么小金乌,你愿意和大哥哥做朋友吗? 金乌先是一愣,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和惊讶。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旁边的岳玲珑,似乎在寻求某种许可或确认。 岳玲珑会意,对她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这个无声的许可后,金乌的表情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她破涕为笑,用力点着头,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喜悦:"我,我愿意!大哥哥!谢谢你!金乌以后不砸你家玻璃了! 姜槐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合着你已经砸过了? 在得到了芙兰医生的允许之后,姜槐决定带着金乌和岳玲珑离开海底基地,去完成她信纸上的那些课题。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芙兰医生突然叫住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姜槐,我必须提醒你。你必须在12小时之内把这小东西送回来。那个手环只能抑制她的力量十二个小时,如果耽误了时间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座岛屿可能会立刻化作一座活火山。 在离开了海底基地后。 姜槐询问两人。 “在你们看来,用刀最厉害的人是谁?” 岳玲珑思考了一阵之后说道:“恩,如果只是用刀的话,应该是林局和今朝姐姐吧,牧寒哥哥虽然也会用刀,但他最擅长的其实还是肉搏。” 姜槐没有去细究这个牧寒是谁,应该也是第九观测局的人。 金乌则是小声说道:“最,最厉害的应该就是今朝姐姐......” 姜槐想了想,墨羽的刀也是一绝,信上所说的是在此处用刀最厉害的人。 那也就是说,要做一个比较? “这可难办了,我也认识一个用刀很厉害的姐姐,不知道她和你们的今朝姐姐比起来谁更厉害。” “诶?真的吗?”岳玲珑有些惊愕:“大哥哥你和今朝姐姐交过手吗?你知道今朝姐姐的实力吗?” 的确是交过手,但也只是过了几招。 刀法没有任何套路,就像是在胡乱劈砍,但就是这样毫无章法的攻击,却让姜槐感觉压力无比巨大。 但因为没有深入交手,若是真的让她和墨羽生死相搏,姜槐也不好说。 岳玲珑见姜槐只是思考没有说话,于是提议道:“那,大哥哥,你能找那位用刀很厉害的人和今朝姐姐比一场吗?” “啊?这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那两人要是真动起手来,这座岛还要不要了。 “她们俩要是动真格的,只怕动静会太大,林院长也不会同意的,不过......若是在有规则的情况下进行比试的话。” 看着金乌和岳玲珑期待的眼神,姜槐不禁叹了口气。 他原本想拒绝这个危险的提议,但看到孩子们那闪闪发光的眼睛,他又不忍心让她们失望。 思索片刻,姜槐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若只是比拼用刀的技巧,那就可以多找几个人了。 姜槐微笑着说道,同时拿出了手机,开始联系几个他认识的高手。 几分钟后,一道靓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姜槐身边,仿佛凭空而至。 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正是墨羽。 "哥,你找我什么事?"墨羽语气淡漠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此刻的墨羽还穿着一套体操服,洁白的运动上衣紧贴着她曼妙的身材,短裤下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腿,无不引人注目。尤其是她胸前的傲人发育,更是让在场的两个孩子都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眼里满是震惊和羡慕。 岳玲珑看着墨羽,小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她轻声对金乌说道:"还好是比刀法,若是比别的,今朝姐姐和林局绑在一起也赢不了啊。 金乌也呆呆地说道:“哇,她长得好像加强版的墨部长啊。” “哎呀,不可能的,墨部长就算长大了也达不到这个程度。” 第二个来到海滩的是凛上白雪。 今天是周末,没有课程,白雪穿着日常服装,更凸显出了她独特的美貌与气质。 她那及腰的银白色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冬日里的初雪。 身上则是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再加上一件小外套,整个人显得精致又可爱。 白雪一看到姜槐,立刻兴奋地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她微微欠身,用充满活力的声音说道:"老师!早,早上好!凛上白雪前来报道!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崇拜和期待的光芒,仿佛姜槐是她最尊敬的人,当然,也可能是最想草饲的人。 姜槐被白雪的热情逗笑了,他轻轻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今天不是上课,不用这么客气。 白雪点点头,然后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墨羽。 她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快步走到墨羽面前,挺直腰板,立正站好。 随后用充满敬意的语气说道:"墨羽小姐!早上好!今天也请您多多指教! 墨羽面无表情地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那冷淡的态度与白雪的热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槐看了看手表,对墨羽和白雪说道:"先等一下,还有一个人,等她到了我再说明。 然后,他注意到墨羽还穿着体操服,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今天还在上课吗? 墨羽摇了摇头回答:"我加入了田径社团,今天有社团活动。 姜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抱歉啊,打扰到你上课了。” 墨羽往姜槐身边靠了靠,凛上白雪也立刻靠了过来:“老,老师!其,其实我今天也有聚会!” 她本意是想让姜槐也摸摸她的头,但姜槐却有些抱歉地说道:“这样啊,不好意思,是我没考虑周到,那你先回去吧。” “诶?啊?不,不是,老师,我我...我的意思是........” 就在这时,最后一个人姗姗来迟。 夏玲玥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她的两边腰间分别别着两把造型独特的刀,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刀。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用慵懒的语气说道:"什么事啊,姜槐,大周末的,让我多睡会儿啊。 姜槐看着这三个风格迥异的女孩,不禁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明一下今天的安排吧,你们三位是我知道的人之中用刀最厉害的三位,而今天,我想安排一场比赛。 说完他转过身看向了两个孩子:“那.....第九观测局,能凑齐三个用刀的好手吗?” 姜槐特意说的是第九观测局,两个孩子立刻来了斗志。 “当,当然可以!”金乌用力点头说道,然后转头对岳玲珑说道:“小玲珑!你去找今朝姐姐!我去找林局!” “诶?真要麻烦林局吗?可是也还差一个啊.....唉,你等......” 岳玲珑话音未落,今朝已经扇动着小翅膀飞走了。 无奈,岳玲珑也只能对姜槐说道:“那大哥哥在这里等我们一下,我们把人叫来。” 姜槐笑着点了点头。 岳玲珑回到海底基地后,姜槐才对有些莫名其妙的三人说道。 “这两个孩子是第九观测局的童子军,挺可爱的,如果不麻烦的话,陪这俩孩子玩玩吧?” 墨羽点了点头:“都听哥的。” 凛上白雪看了一眼墨羽,然后也立刻点头:“都,都听老师的!” 只有夏玲玥一脸不耐烦:“哎哟....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不可以,只有你是必须到场,你也是个问题儿童,今天就给我好好呆在这里。” 姜槐笑着对岳玲珑说道。 岳玲珑抬手对姜槐竖了个中指,但还是乖乖地留了下来。 半小时后,海底基地的门打开了,岳玲珑小跑着来到了海滩,而在她的身后。 那面无表情但却给人极强压迫感的女人手里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长刀走了过来。 几乎是在同时,海滩旁的小树丛也传来了动静,金乌拽着林泽的手,拖着她快步穿过树林跑到了海滩。 “快点!林局!特管局迎来最大的危机了!我们被人看不起了!” “你,你等我一下,哎哟我这老腰.....你走慢点,小金乌,你让姐姐休息一下。” 看着林泽跑得汗流浃背的样子,姜槐不禁怀疑,这人.....是来凑数的吗? 。m. 第475章 分组 最后林泽和今朝站在一起的时候,姜槐发现。 这两人虽然看上去长的一模一样,但气质完全不同啊。 今朝面无表情,拎着她那把破刀就好像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 站在她旁边的林泽则是一只手扶着今朝的肩膀,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腰,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腰,年龄大了,哎哟,让我缓缓......” 那样子姜槐都怕她下一秒就背过气去。 不过毕竟是林院长,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姜槐笑着和林泽打招呼。 “林院长好雅兴啊,来陪小朋友玩游戏啊。” 林泽摆着手说道:“我也不想来啊,我那边一堆公事,但小金乌说什么也要拽我来,唉........” 夏玲玥凑到姜槐身边小声说道:“你确定要我和那个大姐打吗?我怕一会儿一不小心把她打死了啊。” 姜槐没见过林泽动手,但是她似乎每天出门都会带保镖,也就是苏雪和尹琪。 尹琪也告诉过姜槐,林局在门达罗萨的位置很重要,也是协会的元老院会监。 很多反觉醒者组织都将她列为了重点暗杀目标,所以他们必须寸步不离保护她。 想到这里,姜槐心里也没底了,她小声对夏玲玥说道:“没事,这就是个游戏,不是让你们真的动手。” “那多没意思啊。” 夏玲玥顿时没了兴致。 不过第九观测局只有两个人,还差一个。 姜槐询问岳玲珑:“小玲珑,你们那边还凑得齐一个人吗?” 岳玲珑和金乌对视了一眼之后两人都眼巴巴地看向了林泽。 林泽苦笑着说道:“哎呀,这可难办了,最近大家的公务都挺忙的。” 的确,如果不忙的话这俩孩子也不会来缠着姜槐了。 姜槐笑着说道:“也没说一定要人数对等,林院长能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就咱们这些人吧。” 但是金乌却不干了,似乎她已经习惯对林泽撒娇了。 “林局,林局!特管局要被人看扁了!!” 今朝面无表情说道:“没关系,那三个人我一个人就够了。” “啊?不是姐们儿?吹牛逼呢!?”夏玲玥立刻给今朝顶了回去。 姜槐赶紧拦住了夏玲玥,安慰道:“行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你安静点。” 金乌拽着林泽的西装下摆,泪眼婆娑地说道:“林局.....咱们特管局,真的没人了吗?” 林泽叹了口气,脸上仍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好吧好吧......但是你得答应我,今天玩过之后,你就得乖乖回到房间去写作业,听到了吗?” “好耶!”今朝和岳玲珑立刻击掌庆祝。 姜槐也不想太麻烦林泽,于是问道:“没关系吗,林院长,会不会太麻烦别人了。” 林泽拿出手机说道:“没事,他刚好出任务回来,现在就在基地里,那个人的话,的确是用刀的好手。” 说完林泽拨通了电话。 但是让姜槐意外的是,林泽没有用华夏语和对方交流,而是说着凛上白雪的家乡话。 莫非对面是个日本人? 凛上白雪凑近姜槐说道:“林院长刚才说的意思是,希望对方能来配合完成一个小测试。” 好吧,果然是说的日语。 约莫十分钟后,海底基地下方走上来一人。 身高不高,身材也比较消瘦,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头黑色的长发被扎在脑后。 这一看就让姜槐联想到了日本大河剧里的那种浪人,如果再穿一身和服就更像了。 男人腰间别着一把武士刀,走过来的每一步都让人感觉到很有压迫感。 凛上白雪皱了皱眉表示:“这,这人的.....步伐和气息都很沉稳,应该是个高手。” 男人走到林泽身边,猛地弯下腰,气势如虹喊道:“林局!柳生,参上!” 他的华夏语说得有些别扭,完全比不上凛上白雪,但还是能听懂。 林泽对众人介绍:“这位是宫本柳生,是我们第九观测局的外勤执行部队成员。” 柳生转身面向众人,又是一鞠躬。 “民那!我系!第狗观测局!执行部队!副队长!宫本柳生!夜露西苦!” 姜槐立刻搜肠刮肚,用上了自己看片儿时候学会的所有日语说道:“扣,扣扣你鸡娃,啊塔喜,姜,姜槐!” “?” 柳生微微抬头,打量着姜槐。 “.....你滴,女孩子?” “啊?不是,阿塔西,纯爷们儿。” 姜槐赶紧比划着解释。 噗哧—— 凛上白雪在一旁笑出了声,姜槐疑惑地看向她,墨羽面无表情小声对姜槐解释:“.....阿塔西一般用于女性自称,而且场合一般用在比较亲密的朋友面前,你可以理解成,你刚才对这个男人说‘人家叫姜槐’。” 卧槽。 姜槐胃里一阵翻滚,估计对面那位柳生也是一样。 “他听得懂中文,也能说一些,姜老师,你随意一些。”林泽捂着嘴,似乎是想笑,但是又必须要忍住,那种感觉很痛苦。 “嗨!我!听得懂!中文!” 凛上白雪一直上下打量着宫本柳生,似乎是想在记忆力寻找这位用刀好手的印象。 可惜,完全没有。 在她的记忆里完全没听说过日本有这么一位高手。 “那么!林局!这次来,是要做什么测试!” 柳生对林泽说道。 林泽看向了姜槐说道:“这就要看姜老师怎么安排了。” 姜槐赶紧想起来,这才是正事,于是对大家说道:“今天聚集在这里的,你们六位,都是用刀的高手,为了帮助金乌小朋友完成课题,帮助小小勇者找到最强的战士,我们要让诸位比拼一下刀法。” “那还等啥呢!来啊!” 夏玲玥直接拔出了腰间的两把刀。 “喔!二刀流,玲玥,四库一(厉害)!” 柳生朝着夏玲玥比了个大拇指。 夏玲玥不爽地看着他:“你谁啊,我认识你吗?喊得这么亲密。” “你滴,爸爸!和我!兄弟!” 林泽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柳生:“咳,恩,先不说这个了,姜老师,你打算让我们怎么比?” 姜槐笑着说道:“刀法和剑法不同,大开大合的同时也要讲究收放自如,所以,我希望各位能不用自己的力量,纯粹靠刀法进行切磋。” 墨羽举起了手,姜槐点名道:“说。” “就算不用力量,个体之间的力量差距也很大。”她特意看了一眼林泽:“这样依然是不公平的。” 林泽用手指挠着脸说道:“哎呀.....被年轻人看扁了,不过的确,我手无缚鸡之力,即便会一些刀法,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恐怕挡不住一击。” “的确,就算刀法比对方强,但如果肉体力量跟不上也无法取胜。”姜槐说着看了一眼今朝。 今朝就是那种力大砖飞的类型。 她的刀毫无章法,但每一击都几乎能让对方感觉到泰山压顶的重量。 但姜槐已经考虑到了。 他笑着说道:“我说的比拼刀法,但是也不是让你们互相切磋。” 说罢,他直接脱掉了外套,扔在了沙滩上。 “以我为对手,我会计算你们的刀击打在我身上的次数,但是纯粹的进攻也没意思,所以,你们要两人一组,第九观测局和我带来的三个人,两个人之间可以互相干扰对方。” 金乌和岳玲珑都兴奋起来。 “呜啊!我想看我想看!” “我也好想参加啊,可惜我不会用刀。”岳玲珑有些遗憾地说道。 “恩,这样的确比较公平。”林泽笑着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其他人:“其他人有意见吗?” 所有人都没有意见,于是姜槐说道:“开始分组吧。” 墨羽看向了今朝。 但今朝却并没有回应墨羽的眼神,她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也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墨羽走过去说道:“今朝小姐,能请您和我组队吗?我希望能近距离欣赏您的刀法。” 今朝微微抬眼,看了看比她要高一点的墨羽。 “十份猪排。”最后,她冷不丁说了一句,让墨羽没反应过来。 “结束之后,十份猪排,我就和你组队。” 这次墨羽听懂了,她点了点头:“成交。” 凛上白雪则是看向了宫本柳生。 “柳生先生。” “嗨!” “可以请您和我组队吗?” “自然是没有问题。” 两人直接用的日语交流,姜槐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应该是达成了共识。 最后夏玲玥叉着腰看着林泽,林泽微笑着朝着夏玲玥挥了挥手,似乎是在让她快过来。 夏玲玥不爽地咂了咂嘴:“凭什么只有我和这个大龄宅女组队啊。” 。m. 第476章 今朝 尽管一百个不情愿,但组队还是完成了。 姜槐让霜冉去把凛上白雪的刀给取了过来,霜冉当然还是抱怨了几句。 “唉,妾身在实验室加班,主人和小朋友们玩儿的可开心了,妾身也是小朋友啊,为什么不来陪妾身玩。” 最后连哄带骗的把霜冉敷衍回了实验室。 “第一组,谁来。” 姜槐面向所有人说道。 金乌举着手说:“我!我来决定!我来决定!” 姜槐笑着点了点头:“好,就让小小勇者来安排试炼顺序。” 小金乌双手叉腰,也许是这里的熟人比较多,她也没那么怯场了。 “哼哼~小小勇者!现在要寻找一位强大的战士!你们都有资格!所以!现在小小勇者要对各位进行试炼!” 林泽倒是很配合,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好耶,能加入小小勇者的小队~好开心~” 其余人都是面无表情。 金乌嘟着嘴,似乎有些不开心:“你,你们不想加入小小勇者的队伍吗?” 林泽转过头,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冰冷,所有人,包括今朝都打了个寒战。 于是慢慢地开始拍手。 “想,想加入。”今朝说道。 “请让我加入吧!小小勇者大人!” “我,我想加入,请一定要选我!” “.....好麻烦啊,嘁....好耶,好耶....想加入,想加入。” 金乌满意地点了点头:“好耶~大家都很有精神呢!那小小勇者宣布!现在试炼开始!首先!请刀叔叔和这位姐姐上前!” 柳生和凛上白雪被指着之后都上前了一步。 两人都表现出了一种默契,那是在正规场合之下的仪式感。 这两人几乎是同时朝着姜槐鞠了一躬,而后手也慢慢握住了刀柄。 “女士,你的刀很特别,是一把好刀。” “一振吹雪,是我凛上家祖传的宝刀。” “好,那就期待你的表现了。” 凛上白雪没有再废话,金乌宣布开始试炼之后,她立刻冲向了姜槐,脚下的砂砾猛地扬起,直接遮盖了身后柳生的眼睛。 姜槐一愣,这孩子,胜负欲这么重吗,虽然说可以互相干扰,但一开场就直接对上也是神人了。 几乎是瞬息之间,凛上白雪已经来到了姜槐的眼前,凛上家的心念吹雪流进攻势并不需要依靠拔刀,所以在奔跑过程中白雪就已经拔出了长刀。 几乎是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就斩向了姜槐。 姜槐侧身躲避,白雪的刀身瞬间转向,横切而过。 “好快,比之前更快了。” 长刀狠狠斩在姜槐的胸口,但却没有任何鲜血溅出。 白雪也没有真的要斩杀姜槐的心思,而姜槐虽然没有化身百骸,但身体强度也不一般。 “第一次,是我的,老师。”白雪冷笑一声,姜槐立刻后撤,但白雪的进攻刀势最强的就是近身缠打,甚至连墨羽都会被她逼地拔不出刀。 就在她的刀再次转向一个上撩要在姜槐身上留下第二刀的瞬间。 一道刀气从后方猛袭而来,掀起的风暴带动着无数的砂砾紧紧贴着凛上白雪的侧脸而过,斩在了姜槐的左肩。 姜槐感觉到左肩稍微有些疼痛,而后目光越过凛上白雪看向了那沙尘之后正一步一步慢慢走来的宫本柳生。 “第二刀,是我的,女士。” 柳生微微笑着说道。 白雪转过头,目光骇然。 那男人的刀......没出鞘? 不对,是拔刀斩......甚至比墨羽小姐还要快一些 姜槐猛地趁机拉开了距离,而后拍了拍左肩。 此刻他左肩的衣袖才缓缓脱落。 好快的刀啊 就连姜槐也不禁暗自感叹,自己看过墨羽,甚至是碎星这么多次出刀,虽然刚才这一刀不及碎星,但这男人紧靠着身体强度就斩出了这种凌厉的刀势,着实不是什么小人物。 凛上白雪刀尖轻轻点在砂砾上,而后转头看向了柳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的刀,叫什么。”白雪问道。 “千子村正。” 宫本柳生回答。 但白雪并没有听过这把刀的名字。 但她已经知道这位对手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干扰的存在。 “不如先联手如何,凛上女士。”柳生提议道:“这位姜桑,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对手,你我二人,最后以刀痕决胜负,如何?” 白雪知道,这是对面在给他台阶下,也是一种警告。 如果凛上白雪的心思还花在干扰他上,可能他会直接先让凛上白雪出局。 于是她点了点头。 但姜槐就有些犯难了,这俩人要联手,自己也必须要稍微认真一些了。 下一瞬间,凛上白雪再次冲向了姜槐。 姜槐自然要躲闪,但就在他脚下踏出一步的瞬间,一道刀气猛地斩在了他脚边的沙滩上,砂砾飞扬,气势如虹。 这种攻击竟然让姜槐也不由得慢了一拍,也就那么不到一秒的停顿,凛上白雪已经在他身上再留下了一刀。 接着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的柳生,刀身微微出鞘,便是十二刀斩在了姜槐的后背。 看到这一幕,金乌和岳玲珑都看呆了。 “哇....大哥哥不会被砍死吧。”岳玲珑有些担心地问道。 林泽则是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今朝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芭蕉扇正在给她扇着风。 “不至于不至于,他们两人也没有真的下重手,姜老师其实也是毫发未损。” 不过.....林泽微微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 “那就是柴郡猫和旅者培育的二代觉醒者吗?”她的目光看向了凛上白雪。 “.......仅靠自身肉体强度就能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真是可怕。” 三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姜槐并没有动用歼灭的力量,如果真的开启歼灭,那速度就有点太欺负人了。 不过就算是百骸,也已经是卯足全力去躲闪了。 但最后还是让这两人得逞了很多次。 不得不说,他们的配合真的很完美,很难想象是初次联手之人。 当白雪的最后一刀轻轻划过姜槐的胸口的时候,岳玲珑吹响了哨子。 “时间到咯!” 两人站在姜槐身前和身后,从头到尾,姜槐都没有摆脱这两人的前后夹击。 他抬起手表示:“现在宣布结果,凛上白雪,七十六刀,宫本柳生......二百二十刀。” 说出来真丢人啊.....自己被两个人加起来砍了三百多刀 凛上白雪微微喘着气,而后收刀入鞘,朝着姜槐鞠了一躬。 宫本柳生则是手慢慢松开了刀柄,自始至终,都没人看到他真的拔出那把刀,即便是在最近的距离,他也可以做到不受妨碍地拔刀。 用墨羽的话来说就是。 “......感觉那把刀才是他的本体一般,这个男人真的很古怪。” “柳生先生,我输了......”凛上白雪虽然很不服气,但还是低着头说道。 柳生整理了一下西装之后郑重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让我心旷神怡的刀法,你并没有输给我,而是输给了时间,时间没有给你太多的历练,女士,不要放弃握刀,你的前途不可估量。” 两人退场之后,墨羽上前查看了一下姜槐的身体,确保他真的没有受伤。 “哥,要不换一个方式吧。” “怎么,你还信不过我?这种小游戏我不会受伤的,放心。”姜槐笑着摸了摸墨羽的头。 “.......好吧。” 接下来,金乌宣布,第二组登场的是今朝与墨羽。 两人站在了姜槐面前。 “是不是只要砍你就行了?”今朝问道。 “是的,但是不能动用觉醒异能,只能用身体自身力量。”姜槐点了点头回答道。 “那不就和平时一样吗。”今朝小声嘀咕了一句。 姜槐还想问什么,但金乌已经宣布:“试炼开始!” “哥,得罪.....诶?” 墨羽的手刚放在刀上,但那叫今朝的女人已经出现在了姜槐的眼前。 “等,等等,你犯规了,不能使用异能。”墨羽说道。 姜槐此刻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不是因为惊叹于少女的速度,而是因为她.....根本没用什么觉醒异能。 就这么一步,就来到了自己的眼前,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力量。 就好像这件事情对她,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理所应当的一般。 “我犯规了吗?”今朝抬眼看着姜槐问道。 “没,没有.......小羽,她没有犯规,她.....确实没有用任何力量。” 墨羽也呆住了,没有用任何力量.....但是刚才那一步 绝不是什么速度快导致的,她仅仅就是这么走过去而已,但是为什么 林泽叹了口气说道:“只要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对今朝来说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只要今朝觉得合情合理,那就自然不算用了力量。” “那我可以继续了吗?”今朝又问道。 “可.....” 砰—— 一刀,狠狠砍在了姜槐的胸口。 没有任何套路和章法,普普通通的一刀,但却让姜槐的胸口骸骨猛地显现。 骨甲开始出现裂痕,巨大的冲击力让姜槐朝后倒退了好几步。 “你.....你真的没用力量.....?” “没有啊。”今朝面无表情,继续拿着那把破刀走向姜槐。 “我只是觉得我的刀,能砍死你,仅此而已。” 她微微昂首,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 。m. 第477章 你的时候到了 低头看着裂开的骨甲,姜槐倒吸一口凉气。 转头看向观众席。 不行.....第九观测局的人应该没事,但是.....还有凛上白雪在,不能直接化身百骸。 刚想着的时候,又是一刀已经朝着姜槐的身体劈了下来。 砰—— 姜槐在刀落在身上的最后一刻猛地一个翻身,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真的朝旁飞了出去,他在半空之中稳定身形,脚刚踩在沙滩之上。 头顶又传来了泰山压顶一般的威慑力。 抬眼一看,姜槐几乎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座山岳一样庞大的怪物正举着一把无比巨大的砍刀往自己脑袋上砸。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刀气划过,直接横在了姜槐和观众眼前,砂砾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谢了小羽!】 姜槐在脑子里对墨羽道谢,而后猛地化身百骸,狠狠一拳迎着那怪物的巨刃挥了过去。 如果这一拳和刀相撞在一起,这岛屿可能会立刻四分五裂。 一直微微眯着眼的林泽稍微睁开了眼睛,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就在这时候,今朝手里的长刀猛的收势,姜槐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拳头也猛地收住。 最后两人的拳头和刀就这样轻轻碰了一下。 “没意思。”今朝明显是有些不爽,但因为一些原因,她必须要克制力量。 即便只是身体本身的力量,也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 就在夏玲玥和凛上白雪都收手的瞬间,一道银光突然闪过。 墨羽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姜槐眼前,手中长刀已然出鞘。 她的动作快得令人难以捕捉,只留下一道残影。 她冷冷地说道:"哥,该我了。 那刀气扬起的砂砾在这一刻散去,形成一道微型沙尘暴。 姜槐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迅速退出了百骸形态。 他的身体瞬间恢复正常,但同时也失去了那种超凡的力量和速度。 姜槐开始闪躲着墨羽凌厉的刀锋,每一次躲避都仿佛在刀尖上跳舞。 墨羽的刀法快若闪电,狠辣无比。她的每一击都直指要害,丝毫不留情面。 姜槐虽然已经很熟悉墨羽的刀法了,但如果仅凭肉体实力,墨羽依然在他之上。 他的身体如同柳絮般飘忽不定,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今朝也加入了战局。 她的刀法与墨羽截然不同,充满了狂野和不羁。 每一击都带着一股野性的力量,仿佛要将一切阻碍摧毁。 然而,每当今朝打得有些兴奋,要开始下重手的时候,林泽就会在一旁轻轻咳嗽一声,仿佛在提醒她控制力度。 “没意思。”狠狠一刀劈下,连带着一个巨大的礁石被砍得粉碎,看得姜槐倒吸一口凉气。 这种情况反复发生,次数多了之后,今朝突然停下了动作。 她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猛地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 破旧的长刀直接插入了沙滩之中。 她转头,看向了林泽,林泽此刻脸上没有笑容,只是慢慢朝她摇了摇头。 今朝咂了咂嘴,似乎是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她十分不爽地说了一句:"回去睡觉了,无聊。 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今朝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突然,林泽拍着手打破了这种沉默,她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既然她走了,那么墨羽同学胜利 “真的没关系吗?林院长,那......那是您妹妹吧?” 凛上白雪问道。 “没关系,这孩子就是欠收拾,不管她。”林泽恢复了笑容,拍着手说道:“再次恭喜墨羽同学~” 这句话仿佛打破了某种魔咒,场上的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金乌和岳玲珑愣了半晌后,也开始欢呼起来:"恭喜墨羽姐姐! 她们的童声充满了纯真和活力,驱散了刚才的阴霾。 墨羽慢慢将长刀收入鞘中,动作优雅而流畅。 刀刃与刀鞘相碰时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是对这场胜利的最后宣告。 她转身走向姜槐,开始仔细检查他的身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没事吧,哥。 姜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刚才你那气势就好像和我有私仇一样,这反差也太大了。 他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肌肉,随后抬手摸了摸墨羽的头发:“放心吧,我没事。” 林泽看了看手表,宣布道:"接下来是最后一组,我和夏玲玥。 听到这个安排,姜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知道夏玲玥的四刀流非常不好对付。 回想起在天辉学院的时候,夏玲玥就让墨羽吃了不少苦头。 当时的墨羽还没有获得碎星的力量,如果夏玲玥拔出了她背后的那把刀,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 姜槐仔细打量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上来的夏玲玥,心中暗自警惕。 他知道不能轻敌,这个看似慵懒的女孩,实际上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对手。 至于林泽...姜槐心想,就当她是来督战的吧。 夏玲玥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到场地中央。 她的动作看似随意,但姜槐能感觉到她身上那股蓄势待发的气势。 夏玲玥的手轻轻抚过腰间的两把刀,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我先说好,姜槐。”夏玲玥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我不喜欢留手。” 姜槐苦笑着回答:“嗯,你能尽兴就行。” 下一秒,夏玲玥猛地就要冲出去,但突然双脚就离地了,接着所有人都惊骇无比地发现,站在她旁边的林泽居然一只手就把夏玲玥给拎了起来。 “还没说开始呢,别着急。” “你.......”夏玲玥呆呆地转头看着林泽,然后突然反应了过来:“放,放我下来!” 林泽将其慢慢放在地上,然后甩了甩手:“比小时候重多了。” “少啰嗦!这场比赛你别插手!小心我连你一块儿砍!”说罢又转头看向金乌:“小鬼头,还不快叫开始!” 金乌回过神来,赶紧用力吹了一下哨子:“开,开始!” 哨声响起的瞬间,夏玲玥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她双手交叉放在腰间的刀柄上,一声清脆的"唰"响起,两把长刀出鞘。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将刀握在手中,而是猛地朝前方上空抛起。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观众们都惊讶不已,就连白雪和柳生都疑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想:这是什么刀法? 两把长刀在半空中盘旋,如同两只翱翔的银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空中跳着一曲危险而美丽的舞蹈。 然而,唯有姜槐保持着高度警惕,他知道这两把刀只是幌子,真正的杀招还未出现。 果不其然,就在众人被空中的刀吸引注意力的瞬间,夏玲玥已经迅速拔出了腰间剩下的两把刀。 她的身形如同鬼魅,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双手成交错之势,朝着姜槐猛然斩去。 夏玲玥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冷冽:"双月! 姜槐反应极快,在千钧一发之际抬手一拳挥出。 "铛——"的一声巨响,姜槐的拳头精准地击中了两把刀交错的中心点,在两把刀还未分别斩出的时候就将其狠狠击退。这一击的力道之大,让在场的观众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也不会留手,玲玥。”姜槐冷冷地说道。 “嘿嘿,那正好!!” 夏玲玥的身形极其灵活,仿佛一片轻盈的羽毛。 她侧身巧妙地卸去了姜槐这一拳的大部分力量,同时借力回身,又是一记凌厉的斩击。 姜槐见状,再次出拳,精准地击中刀身,将这把刀打飞到半空中。 就在所有人以为姜槐已经化解危机的时候,夏玲玥展现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身手。 那把被打飞的刀还未落地,她已经抬手精准地握住了最开始抛出的那把刀。 刀柄入手的瞬间,夏玲玥的身体如同旋转的陀螺,带着刀锋朝着姜槐的脑袋狠狠斩去。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吊影! 夏玲玥的刀法诡秘莫测,让人目不暇接。 她总是保持着两把刀在半空中飞舞,犹如耍杂技一般。 这种独特的战斗方式不仅能迷惑对手的视线,还能在任何时刻迅速抓取空中的刀进行攻击,让人防不胜防。 金乌和岳玲珑看得目瞪口呆,小脸上满是惊叹。金乌兴奋地拉着岳玲珑的袖子,小声说道:"玲珑姐姐,小玲玥好厉害啊!她的刀法好像在跳舞一样! 岳玲珑点点头,也是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墨羽站在一旁,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想起了曾经在天辉学院与夏玲玥交手的经历,那时的自己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现在看来,夏玲玥的实力似乎又有了质的飞跃。 夏玲玥的刀法越发凌厉,四把长刀在空中飞舞的频率不断攀升,如同一场狂风骤雨般的金属风暴。 姜槐的拳头也随之加快,每一击都精准无比,仿佛能预判夏玲玥的每一次攻击。 两人的交锋犹如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刀与拳的碰撞声密集得几乎连成一片。 空气中充斥着金属相击的清脆声响,火花四溅,刀光拳影交织成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的画面。 观战的众人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金乌和岳玲珑紧紧抓住对方的手,小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兴奋。 突然,夏玲玥一个后空翻,轻盈地跃至半空。 她的动作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在空中微微扭转身体,双脚一前一后猛地踢出。 两把原本在天空中盘旋的刀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姜槐激射而去。 姜槐反应迅速,身体微微侧倾,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其中一把刀。 然而,第二把刀却趁机划过他的胸口。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姜槐要受伤的瞬间,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刀刃竟被弹开了。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夏玲玥已经手持另外两把刀,如同一只俯冲的雄鹰从天而降。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寂斩莲华!! 两把锋利的长刀沿着姜槐的双臂划下,刀锋最终停在了姜槐的肩膀处,距离皮肤仅有毫厘之差。 啪嗒—— 两把刀轻轻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夏玲玥冷笑着说道:“如果不算拳头,现在我砍中你的身体两百刀了哦。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姜槐笑着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你真的很强,玲玥。 夏玲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骄傲,她扬起下巴,大声回应:“那还用你说!? 说着,她又要摆出攻击的姿势。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不远处的林泽突然开口了:”喂~你们不要自己玩得那么开心啊,让姐姐也有点参与感好不好啊?让姐姐也砍一刀啊 这突如其来的插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夏玲玥转过头,有些不爽地看着林泽。 姜槐则露出了一丝苦笑。 现在时间只剩二十秒了,不出意外,最后的赢家应该就是墨羽的三百五十刀了。 林泽背着手,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缓步走到夏玲玥身边。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是在参加一场下午茶会,而不是即将加入一场激烈的战斗。 林泽轻声说道:“可以借一下你的刀吗?玲玥。 她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 夏玲玥挑了挑眉,略带调侃地回应:”可以,你别伤到自己啊。 说着,她将手中的长刀熟练地转了个圈,用刀柄对着林泽递了过去。 林泽接过刀,轻轻掂了掂,仿佛在感受这把武器的重量和平衡。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问道:"刀匠组织打造的? 听到这个问题,夏玲玥顿时来了精神。 她挺起胸脯,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当时刀匠可是很想招揽我加入组织呢。可惜我告诉他,你要是能打造一把比我身后这把刀更厉害的,我就加入。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他看过我背后这把刀后,就再也没让我加入过了,但还是送了我四把刀。 林泽依然保持着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落在夏玲玥背后那把未曾出鞘的刀上,一直眯着眼微笑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些。 "你背后这把刀可不是一般的人能打造出来的。 随后,林泽轻轻挥了挥手中的刀。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姜槐:“姜老师,你能不躲吗?我就砍一刀,让我也玩一次好吗? 姜槐听到这个请求,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好啊,林院长开心就好,让你砍一刀也无妨。” 他站在原地,心中暗想:这就是所谓的陪领导玩开心吗? 林泽手指轻轻抚了抚刀身,而后慢慢走向了姜槐。 “那......姜老师......我来了哦。” “恩,我准备好了,林院长,来.......” 等等....这是什么感觉。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让我快跑.....监狱,不,时空基金会里的每一位囚犯都在警告自己。 【离开这里】 【白痴!!快走!你想死吗!?】 【......典狱长,这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主人.....我,我感觉不太舒服....你能离开那里吗?】 但是已经太迟了,林泽已经来到了姜槐的眼前。 她的眼睛微微睁开,脸上的笑容此刻看上去不再温和,反而是有一丝邪魅。 “.....林院长,你.....” “嘘。”林泽的手轻轻抬起,手指点在了姜槐的嘴唇。 “......你的时候,到了。” 。m. 第478章 世事无常 在那一刻,姜槐的感官仿佛被拉入了一个完全陌生而又恐怖的天地。 他的双腿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就好像陷入了无底的泥潭,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四周弥漫着浓厚而粘稠的血腥味,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 抬头望去,天空不再是熟悉的蔚蓝,而是被血色浸染,如同一块巨大的猩红幕布。 血雨从天而降,每一滴都仿佛带着无尽的哀嚎和绝望。 战场上,尸骸堆积如山,形成了一座座令人毛骨悚然的小丘。 残肢断臂,破碎的盔甲,折断的武器,所有这些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生命的脆弱。 在这片死亡的土地上,一个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那是一个穿着破旧白色布衫,光着脚的少女。 她披散着头发,面无表情,双眼黯淡无光,手中的那把破旧长刀也像是随便从战场之中捡到的一般,浑身都沾满了不属于自己的鲜血。 她的存在与这片血腥的战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莫名的和谐。 少女一步步走在尸山血海之中,她的脚步轻盈,仿佛踩在云端,而不是踏过无数冰冷的尸体。 姜槐看着少女走到一个又一个将死的士兵面前。 她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 刀锋划过,那些垂死挣扎的士兵们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也随之消逝。 姜槐突然意识到,少女并非在结束他们的生命,而是在斩断他们的残魂,让他们彻底解脱。 这个场景仿佛无休无止地重复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要有战争和死亡的地方,就会有她的身影。 高高在上的神灵们为了躲避她,筑起了高不可攀的城墙,将自己关在至高之天上。 但即便是这样强大而又令人畏惧的存在,却也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收割的存在。 姜槐的视线随着少女的目光上移,看到了端坐于高天之上的那个神灵。 那名为昊天,至高无上的存在。 少女抬起头,昊天微微低头,两个存在的目光在虚空中交汇。 少女手中的长刀缓缓举起,刀尖直指那不受一切束缚的神灵。 她的声音低沉,没有任何感情:“你的时候,什么时候才会到? 昊天的眼中满是悲伤,仿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苦难。 他回答道:”我的时候,总有一天会到的。 这句话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有无奈,有期待,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解脱。 就在这时,姜槐猛地回过神来。 那恍若隔世的幻象消失了,他重新回到了现实世界。 林泽的那一刀已经砍下,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从肩膀处划到腰腹。 奇怪的是,姜槐的身上没有出现任何伤口,皮肤甚至连一丝红痕都没有。 然而,姜槐却感觉全身都麻木了。 "哎呀,满足了满足了。"林泽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刀只是一场轻松的游戏。 她优雅地将刀还给了夏玲玥,动作轻柔地如同在递还一支精致的茶杯。 夏玲玥接过刀,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冷笑。 她心里暗自嘲讽道: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这一刀软绵绵的,完全没有任何力量感,估计姜槐连感觉都没有。 然而,姜槐此刻的状态却完全颠覆了夏玲玥的想象。 他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禁锢住了。 姜槐缓慢地抬起手,颤抖着覆在自己的胸口。 他能感受到心脏——不,那是太岁的拟态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姜槐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自己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 林泽...她又做了什么?那个幻象中的男人...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昊天吗? 也就是...圣徒? 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为什么那张脸会让自己觉得如此熟悉? 林泽到底想要告诉自己什么? "林院长 姜槐想要叫住林泽,想要询问这一切的意义。 可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林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种突然的消失让整个场面变得更加诡异和不真实。 金乌和岳玲珑此刻也回过神来,仿佛从某种奇特的梦境中惊醒。 金乌立刻反应过来,大叫着说道:"哎呀!!不好啦!让林局逃走啦!!可恶可恶!还没结束!她就逃走啦! 她气呼呼地跺着脚,两只小翅膀不停扑腾着,像是一只被惹恼的小鸟。 岳玲珑则显得更加冷静和成熟。 她苦笑着安慰金乌说道:"林局很忙的啦,能来陪我们玩一会儿已经很不错啦~小金乌,现在可以选出最强的战士了哦。 林泽轻快地穿梭在树林之中,哼着一首轻盈的小曲,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她的步伐轻盈,脚下的落叶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树林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林泽缓缓转过头,脸上依然挂着那抹温和的微笑,但她的眼睛却已经睁开了。 那双眼睛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既深邃又危险。 在她身后不远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洁白的神职人员长袍,衣袍上的金色纹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林院长,好精神啊,和孩子们玩得这么开心。 林泽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但她的笑容中多了一丝玩味:"你也是一样啊,精神这么好,胆子也这么大,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了。 她的语气轻快,却带着一丝警告:“你还敢靠他这么近?真不怕死啊? 陵川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干笑几声后说道:”你我是老相识了,你也应该知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得到救赎。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在诉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所以你一直把他当做学生一样去指导,是在锻造一把能刺入了胸口的刀吗?”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我会很欣慰自己有一个这么好的学生。”陵川温和地笑了笑。 林泽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笑:"他能给你的绝不是救赎,你在这里找不到救赎。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屑,仿佛在嘲笑陵川的天真。 突然,林泽的眼神变得冰冷,锐利得如同刀锋。 她直视着陵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是你放走了李知秋和莫里亚蒂,对吗? 刹那间,周围的一切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远处的虫鸣鸟叫,甚至连空气流动的细微声响,都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陵川站在原地,他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他沉默良久,仿佛在权衡着每一个字的分量。 最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只不过是在码头看到了二人离开的身影罢了。 林泽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仿佛要看穿陵川的内心。 但陵川并没有停下,他继续说道:”我也不是第九观测局的人,所以应该并没有义务帮您留下他们吧? 林泽和陵川四目相对,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几乎凝固。两人都在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取更多信息,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 最终,是林泽打破了沉默。 她轻轻点了点头,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你说的有道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真可惜,本来我们是可以成为合作伙伴的,你应该知道莫里亚蒂和李知秋是什么人,也应该知道他们对一个世界的危害有多大。 陵川点了点头:“我知道,但也正如我所说,我只不过是一名平平无奇的神职人员罢了,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想要逃避到什么时候呢?” 陵川听到这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苦涩,仿佛在回顾过去的种种:"世事无常啊,林院长。 。m. 第479章 该动手的时候别当孙子 “哇~金乌也有战士了!好耶!好耶 少女猛地扑进墨羽怀里,额头贴上她锁骨位置。 墨羽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动,最终轻轻落在金乌后脑勺,火红的羽毛发饰在他掌心泛着温热。 "小心!"姜槐生怕墨羽被灼伤,却发现金乌周围的沙粒正在褪去赤红色。 柳生低声解释:"当神鸟的后裔完全信任某人时,神圣的火焰不会灼伤其身,不用担心,姜桑,小金乌,已经把大家当成自己人了。 姜槐望着自己曾被灼伤的手掌,嘴角抽了抽。 “为啥我就会被烫一下啊。” 金乌躲在墨羽身后,小心翼翼看着姜槐说道:“金乌也不知道.....但是感觉你身上有大坏蛋的气息。” 这句话让姜槐深受打击,他其实是非常喜欢小孩子的。 尹佳的弟弟妹妹明明都很喜欢他啊,但是为什么换成这孩子就 “姜桑,我滴,还要回去汇报工作,如果没有别滴事,我就先,告辞鸟!” 宫本柳生很郑重向众人道歉后回到了海底基地。 凛上白雪也因为和班上的同学们有约所以先离开了。 今朝则是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影儿了,最后反而是夏玲玥留了下来。 “看着我干嘛?来都来了,老娘也不可能现在回去睡觉啊!”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带老娘一个!等办完事,得请我好好吃一顿!” 墨羽歪了歪头询问:“哥,那我......” 金乌立刻抱紧了墨羽:“战士不能走!你已经是小小勇者的队友了!” 姜槐笑着说道:“就陪她再玩会儿吧。” 墨羽点了点头。 于是姜槐拿出信封继续念道。 【恭喜我们可爱的小小勇者找到了她的第一位队友,一位强大的战士~加十分,记得去岑伯伯那儿凭借积分兑换奖励哦~接下来,有了强大的进攻手,小小勇者还必须要有一面坚实的盾牌,请寻找一位无比坚韧,心地善良,且愿意为同伴抗下一切的伟大骑士~】 念完之后,姜槐脑子里立刻有了一个人的影子。 他转头看向夏玲玥。 夏玲玥似乎也想到了那个人。 “先不论他是不是坚韧,也不说他善不善良,那小子是真的抗揍。”她张开嘴,指着缺了一颗的鲨鱼牙。 “就昨天,和他吵架我急眼了,上去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口,你瞧,牙都给我崩飞了。” 姜槐看着那似乎正在长出新牙的地方默默叹息一声。 这阿笙碰上这么个姐姐还真是遭老罪了。 “大哥哥,玲玥妹.....姐姐,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岳玲珑笑着跑过来问道。 “恩,有一个,但是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时间。”说着姜槐询问夏玲玥:“我们去找你弟弟吧,一直在这沙滩上呆着也不太好。” 夏玲玥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阿笙的电话。 “呆子,人呢?” 【.....姐,班上的人让我今天一起训练,我在岩峰分院的训练场馆】 说话间,电话里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 然后是另一个男生抱怨的声音。 【这脑袋也太硬了吧?!卧槽,手给我打骨折了!】 夏玲玥深吸一口气对着电话吼道:“我x你x的!你又给人当沙包去了?!你是没长脑子还是脑子长了霉啊?!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别去给人当沙包!” 【没事,姐,卡西迪亚也想过来一起玩,我现在正带着她呢】 “你还带着那小怪物干啥!行了!老娘马上过来!谁他妈再揍你一下,老娘要了他的狗命!” 挂断电话,夏玲玥发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看着她。 “抱歉,我忘记有小朋友在了。”夏玲玥尴尬地挠了挠头。 “哇......”金乌和岳玲珑对视了一眼:“这就是大人的气势吗?” “哇.....她骂得比我师傅还难听诶。” 夏玲玥脸一下就红了:“行了行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别再扯这件事了!不是要找那呆子吗!现在就过去吧!” 就这样,姜槐带着几人来到了岩峰分院,这里的建筑风格突出一个厚实,雄伟的城墙和堡垒一般的教学楼让姜槐都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 仿佛进了什么军事要塞。 岩峰分院大部分都是男生,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岩系觉醒者以及其分支钢系都是以男生居多。 这些学生的服装风格也比较厚实,很严肃的感觉。 在和几个学生打听之后,姜槐等人来到了岩峰分院那巨大的类似古罗马斗兽场一般的训练场。 刚进去就看到十多个学生正在竭尽所能用自己的异能攻击处于场地中央的阿笙。 石块,沙尘,甚至还有板砖都在朝着阿笙的身上招呼。 他们似乎是在按照阿笙受伤程度来判定输赢。 “芜湖!看我这一招!” “哈哈哈,你这不行,他动都不动一下!瞧我的!” “哎哟!打到脸了!他身体晃了!可以啊!不愧是班长!” “你们不懂!要打要害!哈哈哈,朝着他裆部打!” 这他妈哪儿是做训练啊。 这就是霸凌啊。 而卡西迪亚则是被阿笙死死抱在怀里,为了保护这女孩人,他一动也不动,同时还让怀里的女孩儿不要伤害这些人。 他们都是自己的同学,大家只是在做游戏。 夏玲玥气得是双手发抖啊。 金乌已经吓得缩在了岳玲珑的身后。 “......小玲珑,他,他们为什么要打那个人啊。” 岳玲珑脸上没有了笑容,满是冷漠:“因为他们太弱小了,小金乌,记住,只有弱者才会这样去欺负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就在夏玲玥要拔刀的时候。 姜槐正好看到一个男生正在引导自己的能力,凝聚那些碎石和土块,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尖锐石锥。 “嘿嘿,这还破不了你的防?”男生冷笑一声,看起来已经准备了很久。 随后他猛地挥手将这石锥朝着阿笙扔了出去。 可石锥刚飞出去不到半米就被姜槐的拳头直接轰回了原型。 碎石瓦砾散落一地,那学生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目光冰冷的姜槐问道:“你,你谁啊?” “焱煌分院的老师。”姜槐淡漠地说道,同时揪住了这男生的后衣领。 “放!放开!你,你干嘛!?” 姜槐将其狠狠扔到了场地中央。 “训练室有全息模型你们不去练,搁这儿拿同学当靶子?” 姜槐一边挽起袖子,一边解开了皮带,然后将皮带握在手中。 那男生摔了个大屁股蹲,还没站起来就看到姜槐握着皮带朝他走来。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样对我!我爸爸是......” 啪—— 皮带狠狠抽打在了男生的脸上。 声音无比清脆,让周围其他的学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啥情况.......那人谁啊?” “这不是之前在天空竞技场和焱煌分院的秦伶打指导赛的那个阴暗变态老师吗?” “卧槽....他敢打老杨啊,不知道老杨的爸爸是无畏者的干部吗?” 全场只剩下了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以及皮带抽打那男生身上的声音。 他从一开始的怒骂,到后面的求饶,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防御力最高的岩峰分院制服更是被打得残破不堪。 姜槐手中的皮带也废了。 他就直接抬手去解开了那男生的皮带,然后继续打。 阿笙冲过来抱住了姜槐。 “姜,姜大哥,要打死人了,算了,算了.....” 姜槐回头冷冷看了一眼阿笙,然后用手指着卡西迪亚。 “你老实,善良,我承认,但你刚才不是一个人,该动手的时候就给老子动手,懂了吗?” “.......可,可我爸爸以前教我说,不,不可以和人动手。” “那你爸可真是个混账东西。” 姜槐明显气还没消,又一脚踹在那男生的肚子上。 当然,他几乎没用什么力气,但也让那男生疼得是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圆形竞技台上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之后本来想去阻止,但一想,之前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我们都没阻止,现在阻止算什么事。 于是也就当做没看到,反正这位姜老师也是林院长包养的小白脸儿,就算无畏者登门问罪,那也有林院长扛着。 。m. 第480章 真正考验的对象 最后那男生被几个学生抬走了,姜槐扔掉了那男生的皮带,然后转头看着夏玲玥。 少女的火气似乎也消了一些。 姜槐也明白,刚才自己要是不出手,夏玲玥是必然要拔刀的,到时候就真出人命了。 “你姐很担心你,去和她道歉。” 在夏玲玥和阿笙的争吵里,姜槐很少会站在夏玲玥这边,但这一次,他觉得的确是阿笙的问题。 然后又看了一眼那瑟缩在原地,似乎是吓坏了的卡西迪亚。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摸了摸卡西迪亚的脑袋说道:“被吓坏了?” “......嗯。” 女孩儿泪眼婆娑点了点头。 “不,不想看到.....他受伤.......” 她一边啜泣,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姜槐拿出纸巾递给她,然后又把她牵到了一旁,看着夏玲玥正在对着阿笙进行电报攻击,姜槐便把卡西迪亚带到了金乌和岳玲珑身边。 “可以帮忙照顾一下这位小朋友吗?” 小金乌从岳玲珑身后探出脑袋,正好和卡西迪亚目光对上,两个人似乎都是被对方吓了一跳,但也许是因为都是小孩子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岳玲珑从中斡旋。 所以很快三个孩子就跑到一边玩儿去了。 “你真的是吃屎长大的,老娘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弱智弟弟,真的,咱爹妈到底是谁啊,能生出你这么个玩意儿也算是他们有本事,你得多亏了老娘刚生下来的时候没有力气,不然一定把你扔马桶里冲走!” 虽然夏玲玥很生气,但也还是不停地在检查阿笙的身体,看看他是否有哪里受了伤。 “姐,他们说这座岛上有霸王龙,如果我听他们的,陪他们做练习,他们就带我去看。” “看你x的霸王龙,老娘觉得你脑子里有脓!” 啪的一声,夏玲玥狠狠拍了一下阿笙的脑袋。 姜槐看不下去了,于是走过去说道:“行了,玲玥,高低也是你弟弟。” “他要不是我弟弟,我管他个球!死外边儿和路边一条野狗一样我都不管!” 阿笙似乎也知道自己惹了姐姐生气,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是咱俩真是亲姐弟吗?!为什么你这么没种啊?!” “.....不是没种,姐姐,爸爸说不能和人动手......” 阿笙小声辩解。 夏玲玥更生气了。 就在这时候,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过来,姜槐转头一看,这不是上次在商业区和夏玲玥说话的那个叫梦梦的女人吗。 她走过来,手里拿着医用手电筒,直接就掰开了阿笙的两只眼睛照了照,看了看之后说道:“没事,也没脑震荡,身体也没别的问题。” 夏玲玥看到这女人来了之后也没有再去辱骂阿笙了。 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生闷气。 梦梦也让阿笙坐下,为他详细检查了身体,同时不经意间轻轻撩开了自己的白发。 姜槐发现,她的一只眼睛无比浑浊,而且还有一些纹路在眼眶旁。 “你爸爸以前也经常被人说憋屈。”梦梦一边为阿笙检查身体一边说道:“但他该出手的时候不会含糊,如果是刚才那种情况,你怀里还有需要保护的人,是你爸爸的话,他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解决掉那些人,保护不单单只是防御,阿笙。” 梦梦轻轻握住了阿笙的手说道:“也是一种责任,在你重要的人即将面对危险的时候,你也得需要做出改变。” “知道了,梦梦姐,那我下次......我下次不会参与这些活动了。” 梦梦微微一笑,即便失去了一只眼睛,但是笑起来也十分美丽。 夏玲玥不爽地看了一眼两人说道:“你俩认识?我警告你啊,别拐骗我弟弟啊,虽然他是智障,但你也不能欺负他啊。” 梦梦只是回头向夏玲玥笑了笑,然后就起身看着姜槐说道:“姜老师,又见面了。” “你好,梦老师。”姜槐也礼貌地和梦梦打招呼。 “这两个孩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我代他们的父母向你道谢了。” 说着梦梦就微微低头朝着姜槐行礼。 “这件事可能不应该让我来说,我见过他们的母亲了,怎么说呢.....” 梦梦微微抬眼,那仅剩的一只眼睛似乎是在告诉姜槐:不要在他们面前讨论这个。 于是姜槐闭上了嘴。 “恩,他们的母亲都挺关心他们的。” “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姜老师,别忘记上次您答应我的事。” 梦梦笑着对姜槐挥了挥手,然后又去和金乌和岳玲珑打了个招呼。 金乌好像很喜欢梦梦,一直拽着她的白大褂不想她离开,最后还是岳玲珑打掩护才让梦梦得以脱身。 姜槐自然记得和她的约定。 让夏玲玥去她那儿接受心理辅导,唤醒自己的记忆。 但现在估计夏玲玥是不会接受的。 “姜大哥,姐,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啊?”阿笙突然问道。 这时候姜槐才想起来还没办正事,于是他转头对金乌招了招手。 墨羽牵着金乌的手把她带到了姜槐面前。 “你觉得这个哥哥耐揍....不对,你觉得这个哥哥勇敢吗?” 姜槐指着阿笙说道。 “哥哥......?”金乌疑惑地看向了岳玲珑,似乎是在因为这个称呼而疑惑。 岳玲珑则是笑着打圆场:“这位哥哥很勇敢呢,不论遭受任何攻击也不会退缩,死死地保护着怀里重要的人,而且也非常坚韧,很耐揍呢,毫无疑问,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金乌眼睛一下就睁大了,她指着阿笙说道。 “对!就,就是你了!你好耐揍啊!” 阿笙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还是问道:“......是要我帮什忙吗?” “是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小勇者队伍里的骑士大人了!” 这下子总算是找齐了两名队员,小小勇者的积分也来到了二十分。 虽然不知道这二十分能换什么东西,但看两个孩子这么兴奋的样子,这或许是对小孩子来说最宝贵的礼物吧。 【这么快就找齐了第二位队友了~小小勇者果然名不虚传呢~那么接下来,我们将迎来最后一位队员!一位天赋异禀的魔女!她曾是邪恶的化身,但是在小小勇者的感化下,她成为了队伍里的一员,为打败邪恶的大魔王贡献了自己的力量!请小小勇者去找到这位魔女,并让她成为最后的伙伴吧~】 魔女......? 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姜槐不禁想着。 我们认识的人里有魔女吗? 或者说,类似于魔女的角色? 看金乌和岳玲珑苦思冥想的样子,似乎也是想不到第九观测局有这样的角色。 而且还是一开始是邪恶的一员,现在洗心革面了。 突然,姜槐灵机一动,看向墨羽说道:“你妹。” “哥,怎么骂人呢?” 墨羽皱了皱眉。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妹妹啊,你不觉得她就像个魔女吗?” “.......而且也很符合她的立场,之前她和我们也是敌对关系。” 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但是 姜槐捏着这封信,心里有一种违和感。 这个叫蕾雅的女人......应该是第九观测局的外勤成员。 对于第九观测局的人她了解也就算了。 可是她为什么对墨巧的事情也了若指掌,而且 这封信,真的只是给孩子的一个课题吗? 与此同时,九耀学院的院长办公室内。 一名少女正坐在沙发上喝着林泽泡给她的咖啡,少女看上去二十岁左右,戴着一顶侦探帽,再加一条小披肩,看上去还真有点儿福尔摩斯的派头。 林泽也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然后走到少女身边坐下说道。 “你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亲自去检查小金乌的课外作业呢。” 少女放下咖啡杯,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林局,您真以为那是给小金乌的课题吗?” “恩?不然呢?”林泽笑着问道。 少女从一旁的包里拿出了一些文件。 “这是在最近发生了觉醒者叛变的国家找到的一些资料。” 林泽接过资料看了一眼之后问道:“很巧妙的手段,和莫里亚蒂如出一辙,所以呢,蕾雅,你这是又和那位教授杠上了?” 蕾雅摇了摇头:“我不是她的对手,至少我一个人不行,没有了夏洛克,没有了李牧寒,我一个人无法战胜它。” “所以......那封信真正要考验的人是典狱长?” “至少,我想看看......”蕾雅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我想看看这个人和李牧寒有什么不同,如果是他,会用什么方式去解决这些问题,如果是墨巧的话,应该会给出这个答案。” 林泽也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那在你心里,李牧寒会怎么说服墨巧呢?” 蕾雅转头一笑说道:“死皮赖脸呗。” 。m. 第481章 政变 夜幕如同一块厚重的铅帘,悄无声息地笼罩在x国的每一个角落。 华夏领事馆内,人声鼎沸、气氛凝重。 数百名难民挤在大厅里,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焦虑。 他们的眼神游离不定,时而望向紧闭的大门,时而凝视着墙上的电视屏幕,希望能够获得一丝关于外界局势的信息。 就在昨夜,一场无声的政变如同一阵飓风般席卷了整个国家。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该国的政府要员全部被控制,仿佛一场精心策划已久的魔术表演。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这片土地上时,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权贵们纷纷选择了投靠叛军,宣誓效忠新的政权。 这个国家并非动荡之国。 反而是政局非常稳定的一个国家。 所以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如此不可思议,以至于许多人直到现在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领事馆负责人李明宇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眉头紧锁。 刚刚结束的那一通紧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着焦急等待的工作人员。 "李领事,觉醒者协会那边...怎么说? 一位年轻的外交官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明宇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协会那边也陷入了麻烦。最近势头正盛的统合会正在对他们发动猛烈的进攻。看来,叛军和统合会已经联手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一位身着白色长袍、气质出尘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就是白清,天启会的星使。 "李领事,"白清开门见山地说道,"兽潮就在七天之后。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至少要努力把这些难民都转移走。 李明宇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 窗外,成群结队的叛军士兵将领事馆围得水泄不通。 他苦笑着说:"别说难民了,现在连我们自己都离不开这里。协会那边也无法提供帮助...星使大人,天启会怎么说? 白清轻轻摇头:"在该国内乱平息之前,天启会也无法插手内政。这是国际公约,我们必须遵守。 李明宇感到一阵无力感袭来。 作为一名资深外交官,他深知当前局势的复杂性。 国家正在积极进行外交斡旋,但由于主权原因,无法直接派兵干预。 觉醒者协会作为一个国际组织,也受到诸多条约的限制,不能随意干涉一个主权国家的内政。 特别是在先进觉醒者已经公诸于世的现在。 这种局促感让李明宇感到窒息。 他们就像是被困在一个精心设计的迷宫中,每一条看似可行的出路都被无形的墙壁堵死。 外交豁免权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如此脆弱,国际公约和外交惯例在武力面前形同虚设。 "我们还有什么选择?"李明宇喃喃自语,目光在办公室内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一个不存在的答案。 白清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也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些别的手段。虽然风险很大,但在当前情况下,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别的手段?星使,您的意思是?” “......有一个组织,或者说那个组织之上,有一位存在,它并不受到公约束缚。” 这句话一出口,李明宇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说道:“星使大人,天启兽.......只对兽感兴趣,人类之间的纷争,不会引起它的关注。” "李领事,七天之后,这里将会降临兽潮。而且这一次兽潮的规模将会空前庞大。现在协会的青龙军和白虎军都已经集结完毕。但是他们现在还不能出手,因为他们师出无名,该国政府之前明确拒绝了协会的协助。 她顿了顿,补充道:"但是,如果天启兽降临,协会和政府军队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介入了,毕竟天启兽是可以无视一切的存在,和暗帝,暗星一样的威胁度最高的兽。 李明宇听罢,不禁苦笑起来。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无奈:"我们自己的世界,自己定的规矩,竟然束缚了我们自己。结果还需要一只怪物来帮我们名正言顺......?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呢? 白清的眼光里突然透出一丝冰冷,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而庄重:"李领事,请不要这样说。天启兽并非是怪物,它是人类的未来,是我们的救世主,也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李明宇被白清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一跳,他连忙摆了摆手,试图缓解气氛:"抱歉,星使。我对这些神学争论没什么兴趣。我现在更关心的是,我们要如何才能让天启兽注意到这里?公然联络夜魔巡游绕不开叛军,可能会让他们做出过激的事,那样的话,我们和难民们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白清的表情稍稍缓和,她轻声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有办法在不惊动叛军的情况下进行联络。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猛地推开。 一位年轻的外交官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惊恐和焦急。 "李领事!大事不好了!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该国前总统藏在我们这里的事泄露了!现在叛军已经发出最后通牒,要求我们在一天之内必须将前总统和他的家人交出去。不仅如此,他们还要求所有属于本国的人民都必须离开领事馆。否则...否则他们将会直接强行进入领事馆!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办公室内炸开。 李明宇感到一阵眩晕,他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 白清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 "叛军的规模不小。"白清冷静地分析道:"而且他们手中还有隶属于政府的觉醒者部队。我们不能硬来,那样只会造成更多的伤亡。 李明宇点了点头,苦涩地说道:"这是各个国家现在都在做的事。招募觉醒者,将他们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做不仅能增强国家实力,也算是变相削弱了觉醒者协会的影响力,这也是他们自大膨胀的觉得仅凭本国的觉醒者和军队就能抵御兽潮的底气。 白清若有所思地说:"是啊,这就是为什么协会现在处境如此艰难。但我们现在没有时间讨论这些了。我们必须尽快想出一个方案来应对叛军的威胁。 她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看了一眼。 其实白清还有一件比较在意的事。 那就是这些士兵的精神状态......无比诡异。 就好像所有的叛军都是一个整体,统一听命于一个大脑一般。 领事馆外,没有喧嚣的人声,只有整齐的军靴踏地的声响,这种冰冷的严肃形成一片令人不安的场景。 无数叛军士兵如同一道铁墙,将整个领事馆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片混乱之中,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却吸引了白清的目光。 那是一名穿着精致洋裙的少女,她站在叛军阵列的最后方,仿佛完全不在意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 少女的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如雪,一头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却深邃得令人不寒而栗。 少女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领事馆二楼的窗口。 恰巧在这一刻,白清和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少女优雅地提起裙摆,对着白清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这个动作看似彬彬有礼,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白清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那少女的眼睛,那双看似纯真无邪的眼睛,却仿佛是通往某个可怕深渊的入口。 白清觉得自己正被深渊中某种难以名状的恐怖存在凝视着,即便是自己的精神力也有些难以抵挡,那种感觉就像是凡人直视神明,灵魂都要被那股威压碾碎。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白清喃喃自语,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窗帘,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苍白。 作为天启会的星使,白清见识过许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超自然现象,但眼前这个少女给她的感觉却比任何一次经历都要可怕。 就在白清陷入震惊之际,一名身着军装的高大男子走到了少女身边。 那名军官对少女毕恭毕敬,丝毫看不出少女娇小的外表和他之间的身份差距。 "教授,"军官恭敬地说道,"柴郡猫的实验室已经整理好了。就设立在之前的军事工厂内,一切都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妥当。 少女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她最后看了一眼领事馆的窗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优雅地转身,跟随那名军官一同离开了现场。 “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李明宇突然拍桌喊道。 “星使大人!您负责联系夜魔巡游!我这边也有些安排!” 白清看着李明宇问道:“什么安排?” 李明宇犹豫半晌之后说道:“.......今天早些时候,难民里有人给我递了一封信,那是来自暗行者的信件,他们.......愿意帮助我们。” 。m. 第482章 信件 “我知道了,恩,没有别的事,我有好好吃饭,不用你操心,我?我不想过来......好吧,我会一起来。” 挂断电话后,墨羽转头看着众人说道。 “走吧,她答应见我们。” 姜槐见墨羽挂了电话叹了口气,于是上前问道:“怎么了?你和你妹妹关系还那么僵?” 墨羽收起手机说道:“没有,已经能正常对话了,但是.........”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姜槐也明白,有些隔阂是没那么简单能消除的。 尤其是在看到了墨巧亲手杀了她的母亲之后,尽管她的母亲已经变成了怪物。 但那种冲击力现在仍然会让墨羽在睡梦中被梦魇惊醒。 姜槐等人在墨羽的带领下,穿过了熟悉的校园小径,来到了教师公寓区。 夕阳的余晖洒在古朴的建筑上,为这一切蒙上了一层温暖的橘色光晕。 这一天就要结束了,金乌和岳玲珑都在打着哈欠,两人和卡西迪亚一同牵着手,互相依偎着,好像下一秒就要睡着似的。 最后还是摸鱼和阿笙一人背一个,岳玲珑则表示自己不需要人背。 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前,姜槐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回我家来了? 墨羽回答道:"她是这么说的,让我们直接回家,她会在那儿等着。 墨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连她自己也不太明白这个决定的用意。 姜槐深吸一口气,手搭在门把手上,犹豫了一瞬。 最终,他下定决心,缓缓转动门把手,推开了房门。 就在门开启的瞬间,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眼前的景象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原本普通的教师公寓竟然变成了一处极尽奢华的宫殿般的房间。 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吊灯,柔和的光芒洒落在镶金的墙壁上,反射出梦幻般的光晕。 厚重的丝绒窗帘半掩,若隐若现的夕阳余晖与室内的灯光交织,营造出一种神秘而高贵的氛围。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圆桌,桌面上铺着洁白的蕾丝桌布。 各式精美的茶点整齐地摆放在银质的托盘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墨巧端坐在主位上,她的姿态优雅而从容,仿佛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手中握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门口目瞪口呆的几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感,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墨巧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冷静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还不进来,是要我请你们吗? 这句话仿佛打破了某种魔咒,姜槐等人这才如梦初醒,踌躇着迈入了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空间。 姜槐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困惑和些许焦虑。 他的目光在这个陌生而奢华的房间里游走,最后落在墨巧身上。 他挠了挠头,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墨巧,我的房间呢?你这给我干哪儿来了?我那教师公寓可是付了押金的,你这样搞,我到时候退不了押金啊。 墨巧闻言,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最后,她用一种略带冷淡的语气说道:"你能不能先闭嘴? 姜槐最后看着墨羽,无奈地耸了耸肩。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脚步声打破了房间里紧张的氛围。 金乌和岳玲珑在看到桌上那些精美绝伦的甜点后,瞬间忘记了之前的疲惫。 她们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两个孩子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扑向了那张摆满甜点的桌子。 然而,在即将触碰到那些诱人的食物时,她们又突然停下了动作,转过头,用期待而又带着一丝恳求的眼神看向墨巧,似乎在等待她的允许。 墨巧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她微微点了点头,嘴角甚至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微笑。 得到允许的两个孩子立刻坐下,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喜悦,仿佛暂时忘记了外面世界的纷扰。 姜槐没想到墨巧也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但墨巧就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一般说道:“这世界上只有三种人,聪明人,白痴和孩子,我对其中两种都很宽容,猜猜看你是哪一种。” “算了,我还是别猜了,墨羽,你这老妹儿不太友善啊。” “就是欠揍了,哥,我帮你揍她。” 说着墨羽撸袖子就要上前,姜槐赶紧将其抱住:“唉,咱们有事相求,别动手。” 金乌一边往嘴里塞着一块精致的马卡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哇,这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岳玲珑则拿起一块精致的水果塔,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嗯!这个也超级棒!小金乌,你不是昨天才吃了夏玥姐姐带来的甜品吗? “哎呀!她带来的都是她自己喜欢的!而且全程咱们也没吃几口,她吃东西速度太快了!谁抢得过她啊!” 墨巧看着两个孩子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轻声说道:"喜欢就多吃点,不用客气。 卡西迪亚站在一旁,有些犹豫不决。 她的目光在美食和阿笙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寻求某种许可。 墨巧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你也过来一起吃吧。” 阿笙也朝她说道:“去吧。” 得到首肯后,卡西迪亚小心翼翼地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她拿起一块精致的小蛋糕,轻轻咬了一口,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表情。 很快,她也加入了享用美食的行列。 当所有人都落座后,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 墨巧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姜槐身上。 她的声音冷静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找我有什么事? 姜槐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其实是这样的,墨巧。我希望你能陪孩子们做个游戏。你知道的,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孩子们需要一些放松......这两个孩子都是第九观测局的小童子军,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金乌打断了。 小女孩猛地站起来,嘴里还塞满了甜点,激动地喊道:“不是游戏!是,是小小勇者的冒险! 她说话的时候,嘴里的食物差点喷到姜槐脸上,姜槐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墨巧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的声音依旧冷淡:”我很忙,陪小孩子这种事不要找我。 姜槐听到这个回答,心里不禁嘀咕:“其实你也就十八岁的年纪吧 但他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墨羽突然开口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和你商量已经很客气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墨巧缓缓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姐姐。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哦?现在开始摆姐姐的臭架子了? 墨羽没有被姐姐的话语吓到,反而站起身来,直视着墨巧的眼睛。 "我不仅会摆架子,我还可以让你回忆起小时候怎么揍你的。 这句话如同一颗炸弹,在房间里炸开。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在姐妹俩之间来回游移。 姜槐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原来你小时候也打妹妹啊?” “和你学的,哥,她小时候也尿床,还尿我身上,我就把她塞水桶里。” “.......”墨巧手里端着的茶杯开始慢慢发抖。 看得出来,这是真急了。 “我好心好意请你们来吃下午茶,结果你们是来找茬的?”墨羽放下茶杯,整个房间的灯光立刻开始忽明忽暗,一只又一只的蝴蝶也在半空中翩翩飞舞起来。 “别激动,我们今天来真不是找茬的。” 姜槐察觉到气氛的紧张,轻轻拽了拽墨羽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她先坐下。 墨羽虽然仍旧死死盯着自己的妹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但最终还是缓缓坐了下来。 她的身体依然紧绷,仿佛随时准备再次站起来与墨巧对峙。 房间里的氛围变得严肃而沉重。 几个孩子也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睛不安地在大人们之间游移。 岳玲珑察觉到气氛的不对,试图缓解紧张。 她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对墨巧说道:“姐姐,不要生气啦。我们来这里真的没有恶意的。 然后,她转向姜槐,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大哥哥,你要不要把那封信给姐姐看看? 姜槐听到这个建议,眼睛一亮。 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信件。 他走到墨巧面前,将信件递了过去,声音中带着一丝希望:"这是第九观测局给小金乌的课外习题。我们来这里,其实是想帮她完成这个任务。 墨巧面无表情地接过了信件。 她的目光在信上扫过,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姜槐:"只要我同意了,这个课题就完成了? 姜槐点了点头,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金乌也满怀期待地看着墨巧,小脸上写满了渴望。 然而,墨巧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她把信推了回去,声音冷淡而坚定:"抱歉,我做不到。 这简短的回答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众人心中的希望。姜槐皱了皱眉,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失望。 金乌的小脸上写满了失落,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光。 墨羽看到这一幕,再次激动起来。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姜槐却抬手阻止了她。 姜槐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那封信。 他俯下身凑到她耳边,声音很低,几乎是耳语,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墨巧的耳中:"墨巧,旅者这件事,没有第九观测局,只靠我们两个,办不成。你应该知道吧? 墨巧没有回答,但也没有让姜槐离开。 “本来我不确定,但是看到你刚才的反应之后,我现在确定了,这封信并不是给孩子们的课题,而是给你的,或者说,给我们两个人的,这是第九观测局给我们的求助信,至于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因为发出这封信的人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觉得自己很聪明,想要看看你的办事风格适不适合进行这项委托。” 墨巧轻轻喝了一口茶,其余人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墨羽甚至有了一丝吃醋的意思。 为什么姜槐和她的妹妹走得这么近,还用这么亲密的方式交流。 好想揍她一顿。 。m. 第483章 达成合作 “我不知道发出这封信的人出于什么目的,但前面的课题或许都是掩饰,而她真正希望我说服来帮忙的人,是你,墨巧。” 姜槐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墨巧旁边,把信再次推到她面前。 “受人恩惠,咱们得知恩图报,旅者不死,你我都难活下去,监狱会清算我,旅者总有一天也会杀了你,但是第九观测局让我们顺利通过柴郡猫来引出了旅者,而且我们甚至没有在柴郡猫这件事上帮到任何忙。” 见墨巧依然不说话,姜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我也不是说要让你完全把这个当做还人情,第九观测局有着许多我们不知道的手段,和他们结盟,好处比坏处多。” “风险也会更大,你知道他们都在追查些什么吗?柴郡猫?那只不过是开胃菜。” “我知道。”姜槐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墨巧有些诧异。 “永恒领主。”当他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墨巧又恢复了平静。 “你既然知道,还想和他们扯上关系?你的目的是原初七兽,现在只剩下三只了,你把注意力放在它们身上就行了,为什么要去趟这趟浑水。” 姜槐其实也想过,自己不必非要去帮第九观测局,他们之间的目的完全不同。 一个是想要追寻柴郡猫,并且通过柴郡猫来找出永恒领主,而自己的目标则是原初七兽。 也就是说,这次旅者事件只不过是刚好柴郡猫和旅者有了合作,才让他们有了交集。 之后呢? 第九观测局根本没有余力再去帮助他。 如果是以前的他,一定会选择更加保守的方式,但在和这么多原初之兽交手之后,姜槐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越到后面,越难,墨巧。”他第一次认了怂。 “老实讲,现在你无论让我面对圣徒还是言灵,我都没什么把握,就更别说那头黑龙了,上次在偃师的镜像世界里,我和它对上就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所以我想要得到第九观测局的帮助,它们的战力深不可测,我想你也深有体会。” “那是你的事。”墨巧冷笑一声。“我没有任何理由再卷入你的漩涡。” “我知道,所以我也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墨巧微微斜眼看着姜槐:“你要是觉得这种事还能拿她的照片来做交易,我觉得你连蠢货都算不上了。” 姜槐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墨巧,你知道吗?现在旅者的核心在我的监狱里,但旅者的力量在你的身体里,你已经习惯了这种力量,你原本的身体已经被时间撕碎,如果现在我让核心收回你的力量.......” 墨巧皱了皱眉。 本来以为挺老实的一个男人。 结果竟然还搞这种先礼后兵的套路,不得不说,挺管用的。 自己的确现在只能依靠着旅者的力量存活。 “你会这样做吗?亲手杀了我?”但是她还是想再试探一下,这个男人.......是否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 姜槐从桌上拿起墨巧的茶杯,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个正在编织精密陷阱的猎人。 他小心翼翼地往茶杯里加了几颗方糖,细长的银匙在瓷器中轻轻搅动,发出悦耳的叮当声。 这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微妙起来。 其他人虽然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但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感。 墨羽皱着眉头,目光在姐妹和姜槐之间来回游移,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秘密谈话感到不安。 姜槐一边搅动着茶杯,一边露出一个看似无害的微笑:“我不会啊,那事儿我哪儿干得出啊。 他的声音轻柔,却字字珠玑:”但你别忘了啊,我是典狱长啊。典狱长是干什么的?管犯人的啊。 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让这些话在墨巧心中沉淀。 然后,他继续道:"你说,要是我在面对圣徒或者说面对那头黑龙的时候输了,那些犯人都没人管了,一个空置的旅者核心,这些犯人会怎么对待它? 墨巧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看似平凡的男人并没有那么简单。 姜槐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指她内心最深处的忧虑。 姜槐继续他的游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我是唯一一个会将旅者力量交到你手里的典狱长。其他的囚犯,你想期待谁?暗星还是暗帝?”他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能看透墨巧的内心。 "顺便告诉你,霜冉可不是什么善茬。别忘了之前无畏者的一个精英小队是怎么灭在她手里的,现在她又拥有了偃师的力量,别看那骚狐狸现在人畜无害的,要是我不在了,还有谁能压得住她?她可不止一次表示出对旅者核心的兴趣了。 墨巧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她的目光落在姜槐手中那杯加了糖的红茶上。 那杯茶仿佛成了一个象征,代表着她即将做出的选择。 姜槐知道,他的话已经起到了效果。 虽然霜冉并没有真的杀掉那一队无畏者,但现在这个谎言成了他手中最有力的筹码。 他小心翼翼地将茶杯递到墨巧面前,眼神中带着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手已经伸出去了,刀子也伸出去了。 那么接下来就再加个码吧。 “按照辈分,你以后还是我小姨子呢,一家人哪儿能互相伤害呢,这大过年的,咱们也别把事情搞得那么僵,你说是吧,我还得给你发红包呢。你帮第九观测局这一回,也就算是帮了我,你帮了我,也是救你自己,只要我活着一天,旅者的力量就永远握在你手中,如何?” 墨巧深深地看了姜槐一眼,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 最后,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接过了那杯红茶。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带着千钧之重。 “第九观测局这趟浑水不好趟,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墨巧这次没有压低声音,就好像是在对其他人也表明态度。 姜槐缓缓起身,步伐从容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他坐回墨羽身边,仿佛刚才那场充满火药味的谈话只是一场普通的寒暄。 然而,房间里的气氛依旧紧张,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不安和疑惑。 墨羽轻轻掐了一下姜槐的腰,力道恰到好处,既表达了她的不满,又不至于引起他人注意。 她凑近姜槐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和她说了些什么,晚上都要告诉我。 姜槐微微侧头,对着墨羽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随即,姜槐将目光转向墨巧,他的声音轻松而带着一丝调侃:”风浪越大,鱼越贵。咱们都不是在做什么小本儿买卖。 墨巧直视着姜槐的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即便最后你也会被永恒领主盯上,你也不会后悔? 姜槐的表情微微一僵,他想起了自己体内藏着的深渊。 也许,永恒领主早已将目光投向了他。 "放心吧,我有分寸。 墨巧的目光突然转向了墨羽。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和无奈:"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嫁给这个男人。 墨羽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她的声音如同寒冰一般冰冷:"这不关你的事。 于是墨巧抬手拿起信封说道。 “我同意担任你们小队的魔女。” 片刻的沉默之后,金乌开心地跳了起来,张开双臂欢呼道:“好耶!!这下小小勇者的冒险小队!成立咯!!” 岳玲珑也拍着手笑着说道:“恭喜你啊,小金乌,三十积分,可以让岑伯伯给你好多好多零食了~” 在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之中,狂风暴雨不知何时已经降临这座小岛。 夜晚时分,九耀学院的院长室内,林泽在下五子棋,而蕾雅则是躺在沙发上休息。 就在这时候,窗外的暴雨仿佛是给整个世界笼罩上了一层薄膜,让人完全看不清这雨中到底有什么。 就在这瞬间,头顶的灯突然熄灭。 停电了。 林泽发出一声惨叫。 “我还有一步就赢了啊!” 蕾雅慢慢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 “.....你能不能小点儿声,我待机呢。” 林泽开始蹲下身子摆弄主机箱。 “你别在那儿摆弄了,等下电脑都让你整坏了。” 蕾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过去说道。 “没事,林子雨教过我,遇事不决就重启,重启是按哪儿来着。” 蕾雅无奈地看着蹲在地上的林泽说道。 “这是停电了,林局,你有点儿常识好不好.......” “呜呜呜,可是我下了一晚上,好不容易要赢简单人机了,蕾雅,快点,把你电线拔了,让我接一下电。” “....你是否清醒。” 就在这时候,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漆黑的办公室。 下一秒,百骸高大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办公室之中。 【人类.......又见面了.....】 百骸压低声音说道。 “瞧,林局,停电的元凶来了。” 蕾雅指着百骸说道。 林泽从桌下探出脑袋,看着百骸。 【人类.....关于你们的提议,我已经收到了,我决定.......】 下一秒林泽已经来到了百骸眼前,那双黑暗里闪烁着寒芒的眼睛让百骸都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你又把我电给断了?” 【啊?这,这次不是啊........】 “你的时候到了。” 【不是,等一下!这次真不是我!外面儿打雷呢!一定是电路.....你哪儿掏出来的刀啊!?】 。m. 第484章 人性剥离 墨巧是十分钟后来到办公室的,因为姜槐说让她等一下,自己介绍一下她的情况,顺便用百骸形态再去威慑一下第九观测局的人。 但现在墨巧通过时间裂隙来到办公室时候,却看到姜槐已经回复了人身,正被人打得半死躺在地上。 她一惊,什么人能将百骸形态的姜槐给打回原形。 刚一抬头,猛地就在黑暗之中对上了一双散发着青光的眼睛。 “以前就是这样,以前就是这样。” 那眼睛的主人一边碎碎念一边朝着墨巧靠近。 “......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墨巧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恐慌的神情,因为这玩意儿竟然让她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她连忙想要回到时间裂隙,但那东西居然直接甩出了一把长刀,将墨巧身后的裂隙给刺穿缝合上了。 “以前我每次在办公室画个妆,就有人要来打断我,每次都是每次都是,现在我好不容易学会了玩游戏,又有人来打断我,你们觉得很有意思吗?” 那身影在黑暗之中一步一步靠近墨巧。 墨巧不断往后退,最后后背直接抵在了墙边,连时间裂隙都无法打开了。 “你,你不要过来,我警告你.......” 她的嘴里发出了女生恐惧时候的声音,完全没有了那种冷漠和疏离感。 “啊.....这次是你,对吧,是你把我的电给断了是吧?这儿是我的学校!!是我建立的!!电费也是我交的!你们断我电!?你们敢断我电!!?” 那东西就如同恶鬼一般死死按住了墨巧的肩膀,吓得墨巧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不不,不不是我,是他,是他.....!” 她指着倒在一边的姜槐。 姜槐的身上还插着一把刀,这把刀让他完全无法自愈。 “你.....你....!”他抬手指着墨羽:“你这个叛徒......” “我,我什么都没做,相信我,我这样做没有任何好处,是他说要给你们示威,我可以把他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你!” 墨巧一股脑把姜槐祖宗十八代都给爆出来了。 这也间接证明了此刻的墨巧有多绝望,就连她引以为傲的大脑在此刻都仿佛是和这房间的所有电器一样停电了。 “呵呵呵呵......是吗?你什么都没做?”陷入疯狂的林泽转头看着姜槐:“说,你们什么关系。” “她她她是我小姨子!我俩关系可好了!铁是一家人!我做啥都是她出谋划策!是她!她逼我的!我给你说林院长你不知道,这小妖女坏得很啊!都是她的主意!” 姜槐指着墨巧连珠炮似地喊道。 “原来你们俩.......好....那就让你们一起承担我的怒火吧。” 墨巧瘫坐在地上张着嘴,好不容易呼来一只蝴蝶,想要创造新的裂隙逃命,但却被眼前这女人狠狠一口嚼碎了。 她眼神颤抖,一副要哭的样子看着这女人。 为什么她这么可怕啊.......我怎么感觉自己以前就被她收拾过啊.....妈妈.....救救我....姐姐 就在这瞬间,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林子雨提着工具箱走了进来。 “啥情况啊,让不让人活啊,我这家里人来看我呢,大半夜的被窝没捂热乎呢,就让我来修电路,人呢?啥情况啊,有人没有啊。” 他直接走到电箱旁边捣鼓了几下。 “不就是跳闸了吗?!啥大惊小怪的还发紧急维修命令啊,这后勤人员的命不是命啊。” 啪嗒—— 灯亮了,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如初。 林子雨转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办公室里的场景,他吓了一跳。 “哎呦我去,这不是都在这儿吗?装啥死人啊?大过年的吓死人不偿命啊?” 他看着那站在办公桌旁边苦笑的蕾雅,又看了看瘫在地上几乎要尿裤子的墨巧说道。 “嘿?我就纳了闷儿了,这蕾雅在这儿,工程部的老同志也在这儿,林局,你给我发紧急维修命令,啥意思啊?我比较便宜好用啊?这不是瞎折腾人吗?” 然后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身上插了一把刀的姜槐:“姜老师好雅兴啊,要不要叫医疗人员?” 姜槐默默地摇了摇头。 “行了,没我事了啊,我走了,哈皮牛叶儿。” 林子雨离开了办公室,走廊上还传来他的碎碎念。 “大过年的,这老婆好不容易来一趟,容易吗,还让我淋着雨过来,这算什么事儿啊。” 林子雨离开后,林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恢复了那种微笑。 她把墨巧搀扶起来,但墨巧腿软了,完全动不了。 然后她又拔出了姜槐身上那把刀,轻轻一挥手刀便没了踪影。 十分钟后。 “哈哈哈,抱歉啊,你瞧瞧我,可能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有些需要发泄。” 姜槐和墨羽蹲在墙边,双手抱着头。 “你俩还蹲那儿干嘛呢?过来坐啊。” 姜槐刚要起身,抬头轻轻瞥了一眼,就看到林泽变脸一般瞬间恢复了冰冷的眼神。 他吓得赶紧又蹲在了原地。 “这是你们要蹲的啊,可不怪我啊。” 蕾雅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说道:“行了,林局,那五子棋不好玩,下次我帮你下一个更好玩的,植物大战僵尸,你就别生气了。” “她内智商......玩儿得明白植物大战僵尸吗?”姜槐小声对旁边的墨巧说道。 “你想活命就闭上你的嘴......” 墨巧瞪了他一眼。 “不是,你怎么也这么怂啊?”姜槐笑着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有趣的墨巧,忍不住就多问了几句。 “把你的嘴闭上,要不是听了你的提议,我现在至于蹲在这儿吗?这件事别告诉墨羽。” “哈哈,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上了。” 突然,林泽的脸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了两人身边。 “两位聊得很开心啊?” “还,还不错......算是增进了....家人感情?”姜槐想往后缩了一缩,但后面已经是墙了,退无可退。 “好啦,说正事,你刚才说,我们的提议怎么了?”林泽站起身,背着手居高临下微笑着看向二人问道。 “你....你的提议.....就,就是这封信。”墨巧赶紧拿出了蕾雅写的那封信递给林泽。 “对,就是这封信,我们打算接受第九观测局的合作提议。” 林泽看了看信:“恩~这怎么看都是小金乌的冒险游戏啊,为什么说是我们的提议呢?” 蕾雅叹了口气说道:“行了林局,别吓他们了。” 她走过来拿过信然后对姜槐说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姜槐先生?典狱长?天启兽,还是太岁?” 听到她对自己知根知底,姜槐皱了皱眉。 “就叫我姜槐吧。” “好的,姜槐先生,这封信呢,说是第九观测局寄给你的也没错,但是......其实这也算是我的一个私人请求。” 她把姜槐和墨羽扶起来,让两人坐在沙发上。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对付一个人。” 姜槐没有回答,反而是墨羽先说道:“对付什么人需要天启兽和一只原初之兽合作?” “一个......”蕾雅欲言又止,似乎是在斟酌语句,最后她无奈地说道:“一个老朋友.......” “她的名字....叫莫里亚蒂,是来自我们世界的犯罪天才。” “一个罪犯?”墨巧疑惑地问道:“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 林泽摇了摇头:“或许你们不相信,她的力量并不强大,但却靠着一个又一个的诡计,差点让我们团灭。” 姜槐震惊了,第九观测局的实力深不可测,竟然差点被一个实力平平的罪犯给团灭了?? 这种事如果不是林泽亲口告诉他,打死他也不会信的。 “而且现在可能更糟。”蕾雅叹了口气说道:“这个世界的莫里亚蒂似乎用了某种方式,将自己唯一的人性给剥离了,现在留在那副身体里的,仅仅只剩下了属于莫里亚蒂教授恶的一面。” 她停顿了片刻看向姜槐说道:“你知道,她人性的那一面去哪儿了吗?” 姜槐摇了摇头。 于是蕾雅沉吟片刻说道:“她成为了言灵。” 与此同时,x国的一座曾经繁忙的机械化工厂如今已经面目全非。 原本充满金属声响和机油气味的车间,现在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生物实验室。 洁白的墙壁和明亮的灯光下,隐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 大批本国市民被强行押送至此,他们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 工人们曾经操作机器的双手,如今被冰冷的金属手铐束缚。 他们排成长队,等待着可能决定生死的检查。 一位金发少女站在实验室的中央,她的美貌如同画中走出的天使,然而她的眼神却冰冷得令人不寒而栗。 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演出。 ”合格者将成为实验素材,不合格者就得枪决,尸体挂到觉醒者协会和各国领事馆门口,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 少女用甜美的声音宣布着残酷的命运。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难民们最后的希望。 哭声、求饶声、绝望的呐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实验室里弥漫着浓重的恐惧和绝望。 一位年轻的母亲,怀中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她撞开一名士兵,跪倒在金发少女面前。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声音颤抖着恳求道:”求求你,至少饶了我的孩子吧,求求你。” 金发少女低头看着这对母子,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孩子的脸颊,仿佛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你的孩子很有天赋呢。”少女的声音轻柔,却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她微微抬手,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上前,强行将孩子从母亲怀中夺走。 孩子的哭喊声和母亲的哀求声交织在一起,撕心裂肺。 那位母亲瞬间失去了理智,她嘶吼着扑向金发少女,眼中充满了仇恨和绝望。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碰到少女,一声枪响就划破了空气。 少女手中的枪口还在冒着青烟,那位母亲的身体缓缓倒下,额头上多了一个血洞。 她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不甘和痛苦。 血液溅射在了少女的脸上,她轻轻用舌头舔掉了嘴角的血渍,露出了一个天使一般的笑容。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再也无法忍受,他怒吼道:”你还有没有人性!!?你是不是人啊?!!” 金发少女缓缓转过头,她的目光落在老人身上,嘴角依旧挂着那抹诡异的微笑。 不等老人反应过来,又是一声枪响。 老人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重重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头部汩汩流出。 少女的声音依旧甜美,但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我的人性选择了离开我。所以你可以当作我没有人性。”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老人已经失去生机的尸体上,”抱歉,你已经听不到了。” ”四十岁以上的不用浪费时间做检测,直接枪决。” 少女的声音轻柔而冷酷,仿佛在宣布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决定。 她优雅地将手中的枪递给身旁的军官,动作如同在递交一份普通文件。 军官接过枪时,手微微颤抖,但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少女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与身后此起彼伏的枪声和哭喊声形成了诡异的交响曲。 鲜血在洁白的地面上蔓延,形成了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抽象画作。 那些年过四十的难民们,他们的生命如同风中的烛火,被无情地熄灭。 少女步伐从容,仿佛身后发生的一切与她无关。 她的金发在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位高贵的女王,正在巡视她的领地。 一名军官快步跟上少女,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和好奇:”教授,全国各地的政府都和您说的一样,选择了投降。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少女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其中蕴含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没那么困难。人类这种东西最多余的就是长了个脑子,喜欢思考。让他们都不用思考不就完事了?” 就在这时候,几名士兵粗暴地拽着两男一女,来到少女面前。 这些人衣着整洁,脸上还带着惊恐和不解,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摄像机。 “教授,他们是从别国来做节目的记者,刚好碰上了,就想拍下这里的一切去国际上揭露。” 士兵解释道。 记者们听到这话,立刻挣扎起来。其中一名女记者亮出记者证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我们有外交豁免权,你们不能伤害我们!请把我们立刻移送到领事馆!我们拍摄的所有东西,你们也无权干涉!” 少女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那名女记者身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呢喃:”亲爱的,放松,放松,我不会伤害你们。” 然而,她的下一个动作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 少女优雅地走向那名男摄影师,纤细的手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她直视着他的双眼,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 男摄影师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双腿不受控制地发软。 就在这时,少女幽幽开口。 【如果你能帮我解决掉这件事,我会很开心的,我的爱人。】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般,男摄影师的颤抖慢慢停止了。 他的双目变得呆滞,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他机械地转头,看向身旁的两名同伴。 ”嘿,你怎么了?”另一名男记者疑惑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女记者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试图向摄影师靠近:”你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然而,男摄影师没有回答。 他缓缓从一名士兵手中接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嘴唇微微颤抖,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为了我的爱人...我的爱人...我的爱人...” 突然,他如同一头发疯的野兽,扑向了另一名男记者。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然后狠狠地刺入了那名记者的胸口。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空间。 男记者痛苦地倒在地上,鲜血如同喷泉一般涌出。 然而,这还远远不够。 男摄影师如同失去理智一般,一刀接一刀地刺向自己的同伴。 他的动作机械而疯狂,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扑哧!扑哧!”刀刃入肉的声音不断响起,伴随着男记者痛苦的呻吟。 直到二十多刀过后,那名男记者终于不再动弹。 女记者目睹这一切,早已吓得瘫坐在地上。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模糊了她的妆容。 男摄影师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名女记者身上。 他缓缓走近,手中的匕首滴着鲜血,在地上留下一串猩红的痕迹。 “好啦好啦。” 少女抬手,打断了男人说道:“这女人就留着吧,士兵们也挺辛苦的,今晚这女人就交给你们了。” 她微笑着抚摸着跪倒在地上已经失禁的女人的脑袋说道:“小可爱,你可要好好服侍我的士兵们,要是让他们不满意了......” 说完,少女朝着军官点了点头,军官立刻对士兵们说道。 “归你们了。” 几名士兵眼里闪过一丝野兽的光芒,他们直接扛起了那已经完全不挣扎也不吼叫的女人离开了现场。 男摄影师浑身沾满鲜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他颤抖着走到少女面前,眼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我的爱人...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他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恳求你...” 少女温柔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的阳光,温暖而迷人。 她轻轻凑近男摄影师,红唇轻启。 【我的爱人,现在我需要你为我献出生命。我爱你】 这句话仿佛是最后的魔咒,彻底摧毁了男摄影师仅存的理智。 他仰天大笑,声音中充满了癫狂的喜悦:”她爱我!我是她的爱人!” 下一秒,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了自己的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但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幸福的微笑,仿佛真的得到了爱情的垂青。 “你瞧。”少女转身对军官笑着说道:“人类只要不会思考,很多事就不复杂了,你们也一样,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就不会出任何错,不用在意那些繁文缛节了。凡是抓到这些小老鼠,直接枪决就行了。” 军官猛地打了个寒战,但还是恭敬地点了点头:”遵命,教授。” 少女转身离开,步伐依旧优雅从容。 “记住哦,天亮时分,让领事馆把那位畏畏缩缩的总统先生交出来。” “教授,您放心,我会办妥的。” 她坐上等候已久的豪华轿车,车门关上的瞬间,仿佛将她与外界的残酷现实隔绝开来。 轿车缓缓启动,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的血腥和绝望。 。m. 第485章 代号白星 第九观测局的海底基地当中。 林泽身穿笔挺的黑色西装,正在准备开启这次特别的会议。 这次会议参会人员众多,夏玥,李玲安等人都有出席。 林子雨也没有继续陪着家里人,而是选择来参加本次会议,而让姜槐诧异的是,她的妻子居然也是第九观测局的人。 那看上去就非常腼腆的女人此刻正坐在丈夫身边,两人一边笑着一边互相交流着什么。 而在他们身前的终端正不断浮现出一些代码,两人似乎都是从事网络工程方面工作的精英人才。 “老婆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都快解不开你的代码了。” 林子雨轻轻捏了捏女人的脸。 女人把头靠在他肩上小声说道:“....是你教得好。” 姜槐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别处。 同时出席会议的不仅仅有第九观测局,还有夜魔巡游的代表。 姜槐、墨羽和陆晚吟正列席客座。 在和陆晚吟解释了一下之后会和第九观测局共同行动之后,她说什么也一定要跟上来。 本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同时也是外勤部工作人员蕾雅表示:“没关系啦,虽然这孩子看起来笨笨的,但好歹也是考上大学的人,带上吧,有自保能力就行。” “唉!?什么意思啊,本小姐怎么就笨笨的了!?本小姐聪明着呢!” 因为这句话,陆晚吟气得差点没和蕾雅掐起来。 但没办法啊,姜槐是典狱长,必须要出席,墨羽人家是门达罗萨高才生。 陆晚吟在学历方面还真没办法碰瓷墨羽。 而霜冉则表示自己要先处理许晴的问题,希望姜槐给她放个假。 姜槐当然也明白,许晴身体里还埋藏着霜冉妹妹的水晶体。 也就是希洛克族的二公主。 虽然以前也听霜冉说起过这个妹妹,据说是在哪儿都被人欺负,但姜槐也从霜冉的语气里听得出,她很爱这个妹妹。 随后,通过会议的座牌,姜槐也大概明白了第九观测局的一些体系。 林子雨所在的部门是工程部,专门处理一些维修任务和高精度装备研发打造。 夏玥,李玲安这些战斗成员人都隶属于执行部队。 顺便,李玲安还是第九观测局重要的财务收入来源之一,也算是赞助商,只不过对外是匿名的。 芙兰医生是医疗部部长,她的魔眼并不属于觉醒异能,也和夏玥,李玲安等人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力量不同。 她的力量更加诡异,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或许这也是她被旅者盯上的原因之一吧。 同时还有人事部。 部长是一位慈祥的阿伯,手里一直端着一个保温杯,看到姜槐看向他,他还笑着点头和姜槐打了个招呼。 另外还有后勤保障部。 负责人似乎是一对姐妹,看上去和兽似的,一个长着和霜冉一样的狐狸耳朵,一个长着猫耳。 第一次见面还让姜槐差点没动手。 那猫女倒是很有礼貌,倒是那狐女嘴贼臭,见到谁都骂骂咧咧,就算是林泽路过也要挨她两句骂。 听说她是食堂的大厨,同时也兼任后勤保障部部长,虽然嘴臭,但做饭是一绝。 苏雪和尹琪则是属于林泽的私人保镖,不隶属任何部门,直接接受林泽指挥。 虽然姜槐并不觉得林泽需要什么保护 最后就是林泽的妹妹今朝,她也一样不隶属任何部门,只听林泽的命令,但是林子雨告诉姜槐。 一般来说没什么需要动用今朝的局面,这次林局把她带来九耀学院小岛也是因为只有林局能管得住她。 所以必须要把她时刻带在身边。 巨大的会议室中仅仅是部门代表参会也坐了四五十个人。 而且这还只是第九观测局在九耀学院小岛的人手布置。 只能说第九观测局的实力真的不容小觑。 但让姜槐感到诧异的是,林泽居然不是局长,而是副局长。 真正的局长据说现在正在觉醒者协会的元老会和一帮老东西周旋。 当然,那就是另一个战场了,暂时姜槐也不感兴趣。 “第九观测局和天启会还有皇龙阁不一样,我们虽然也能观测兽潮,但没有那两家权威。” 坐在姜槐后方的蕾雅微微身体前倾对姜槐说道:“所以咱们也没有参与过那两家之间的竞争,但第九观测局同样也需要在这个世界站稳脚,所以门达罗萨和觉醒者协会的元老院就是我们交出的答案。” 姜槐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陆晚吟赶紧抱住了姜槐的胳膊,然后冲着坐在姜槐背后的蕾雅做了个鬼脸。 蕾雅则是微微坐直身体,就好像是在表示自己没有别的意思。 “好了好了,各位安静一下,本次会议也议得差不多了,现在我想听听各位有没有什么意见。” 林泽说着抬腕看了看表。 “我再提醒一下大家抓紧时间,一旦会议结束,行动将会立刻执行,所以有什么要说的就趁现在吧。” 那端着保温杯的慈祥阿伯站起身说道。 “林局,根据线报,莫里亚蒂和李知秋最后出现的位置在x国边城,现在x国正处于动荡之中,我们不太有理由介入其中。” “有理由啊。”林泽笑着一边整理发言稿一边指着姜槐说道:“我这不是都把理由给你找来了?” 所有人把目光都看向了姜槐。 “典狱长,给大伙展示一下呗,这里还有很多人不知道你究竟是谁。” 姜槐慢慢站起身,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身上开始覆盖上了森白色的骸骨。 最后化作了百骸形态。 “天启兽?”那拿着保温杯的阿伯热茶差点没洒出来。 “原来他就是天启兽。” 林子雨的妻子也有些诧异。 “我也是和他执行那次任务才知道的,要不是他,我根本活不下来。”林子雨笑着对妻子解释。 林泽抬手安抚一些比较震惊的成员,然后对那位阿伯说道。 “岑部长,这个理由够了吗?天启兽不受任何管制,它可以去它任何想去的地方,但只要天启兽存在的地方,觉醒者协会就有资格介入,这是最新的国际法案。” 阿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其他问题了,然后坐了下去。 林泽又扫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大家都没有异议之后拍了拍手。 “那既然如此,本次行动就这么定了,因为对手是莫里亚蒂,所以由蕾雅担任本次行动的负责人,没问题吧?没问题那就这样了,由蕾雅全权负责本次行动,蕾雅,你下来之后在局里挑三个你看得上的人和你一起去,本次行动代号,白星,散会。” 百骸呆呆站在那儿,有些愕然。 这些人居然就只震惊了那么一瞬间,然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了,难不成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m. 第486章 送别 早上,姜槐穿戴整齐准备去上最后一堂课。 当他来到教室的时候,却发现整个教室非常安静,完全和平时不一样。 而且有几个学生眼圈还有些微红,明显是哭过。 就连秦伶都低着头,似乎不想去看他。 那平时老睡觉的孩子也一言不发,似乎情绪很低迷。 “这是怎么了?我来上课的,不是来参加追悼会的啊。” 姜槐笑着走进去,把课件放在了桌上。 “班长,班长呢?” 凛上白雪依然维持着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她优雅起身说道:“起立,向老师问好。” 但班上的人却没有起立。 钟芸芸的小声啜泣让气氛显得更加凝重。 “什么情况啊,你们。”姜槐双手叉腰,一边笑一边看着众人。 “这真给我办追悼会呢?钟芸芸,你哭啥呢?” 钟芸芸被点名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上一边哭一边说道:“老师.....老师你.......你不要我们了吗.......” “不要你们了?这,这从何说起啊?” “.......是不是嫌我们都是问题学生,所以才要走的。” 那手臂上停着一头幼龙的男生站了起来,看着姜槐问道。 “.......还是我们,我们太笨了,您觉得教不好我们,所以才要走的。” “老师.......您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我,我以后上课,不睡觉了,您别走好吗?” 一声声挽留让姜槐的内心有些沉重。 是啊,该怎么和这些孩子们说好呢。 哐当—— 秦伶突然站了起来,小小的身体却压迫感十足。 “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骗我吗!?” 她死死凝视着姜槐:“说什么不会放弃我,说什么会救我,都是在骗我吗?!” “不是。”姜槐靠在讲桌边,深吸了一口气。 “那为什么要离开!” “是啊,老师......我们做得不好的地方,以后会改的。” “......我们不希望你走。” 教室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钟芸芸和几个女生也哭得更厉害了。 甚至连一开始给姜槐下过套的那个叫安颖雪的女生也默默流着泪。 “都安静!”凛上白雪声音严肃地说道。 “让老师说话。” 她转头,直视着姜槐的双眸:“我相信,老师会给我们一个解释。” 教室里短暂地陷入了安静。 “各位同学。”姜槐一边走下讲台,一边说道:“首先.......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他扫了一眼所有人说道:“在我执教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你们,第七班,是整个九耀学院,最出色,最优秀的学生,也是姜老师最为自豪的学生!不管到哪里,不管对谁说,我都能挺起胸脯,骄傲地告诉所有人!第七班!就是最好的班级!九耀学院的王牌!” 他说话掷地有声,铿锵有力,就连钟芸芸也稍微停止了哭泣。 因为这些话,学生们能感觉得到,并非是安慰。 “那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秦伶别过头,她轻轻咬着嘴唇,眼泪终于不争气地开始流淌而出。 “秦伶,刚才你说,我是在骗你,不,我想告诉你,即便是去到天涯海角,我也会完成对你的承诺。” 他用力按住秦伶的肩膀,然后从白雪那儿接过了手帕,小心翼翼替这个曾经叛逆的女孩儿擦去了眼泪。 “多漂亮的孩子啊,哭什么.......不哭了啊。” “......呜,烦死了,那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抛下我们。” 姜槐叹了口气,又转头看了看所有人,然后说道。 “老师接了一个任务。”他一边替秦伶整理着头发和那没扣好的校服衣角一边说道:“所以老师不是不要你们了,老师只是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什么任务,你带我一起.......” 秦伶红着眼,啜泣着说道:“我可以帮忙......” “我也可以。” 那带着幼龙的男生站了起来说道。 “我也可以,老师。” 擅长跑步的江晨也站了起来。 而后一个又一个学生站了起来。 “老师!我们想和你一起!” “就当是执行一次课外任务!” “对啊!老师,你带我们一起吧!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 “我们最少都是四星觉醒者!我们很强的!” 最后连哭成泪人的钟芸芸都站起来说道:“我,我可以帮老师做数据分析,我可以帮忙.....老师,不要走.....你走了.....我会害怕......” 姜槐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全体起立的学生。 然后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干啥呢,干啥呢这是.......” 他强迫自己语气稍微重一些:“都给我坐下,坐下!你们这是要干嘛?你们的任务是什么!?是学习!是学习掌控你们身体的力量!是学习如何去成为一个对这个世界有用的人!你们要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人负责!而不是我!” 姜槐的怒吼让几个学生有些退缩,但更多的学生还是直挺挺地站着。 “你们还听不听话了?听不听话!?班长!” 姜槐吼道,但是就连最懂事的凛上白雪此刻也默默地站着,她从一开始站起来就没有坐下过。 “老师。”白雪转头,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滑落。 “我能问您一件事吗?” “......你问。”姜槐摆了摆手说道。 “这一趟任务.......很危险吗?” 白雪的这个问题一出口,所有人都凝视着姜槐,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姜槐长叹一口气:“嗯......很危险。” “我知道了.......”白雪没有去擦掉眼泪,点了点头之后说道:“还有一个问题......您还会回来吗?” “会。” 这并不是姜槐骗人,他自己来说也舍不得这些学生,而且这些学生基本都是旅者用扭曲时间,一次一次试错挑选出来的人才。 这些尖端人才以后必然会成为这个世界的顶梁柱。 也就是二代觉醒者。 他也想看看这些孩子能做到什么程度,至少,第七班的这些孩子,他想要亲手去栽培,亲眼看着他们成长。 岳老师,陵川老师。 你们当时也是这么看我的吗,或许 我有些明白你们的感受了。 “我会回来。” 他加重了语气说道:“我只是暂时离开!离开不了多久!你们这群兔崽子!别哭天喊地的!你们的老师是谁啊?!我是谁啊?!说啊!” “.......是变态。”秦伶气呼呼地一边啜泣一边说道:“是一个喜欢女孩子内衣和袜子的变态。” 噗哧—— 这一句话之后,班上很多学生都破涕为笑。 姜槐单手叉腰,一只手指着秦伶,但却没有真的生气。 “你这丫头!行!我是个变态!但我也是这所学院最强的变态老师!你们承认吗?!” 全场沉默。 随后是白雪的声音。 “承认!姜老师!就是最强的变态老师!” “承认!” 其余学生都齐声喊道。 “好!既然我是最强的!那我的学生也应该是最强的!对不对!啊,不是变态方面啊!” 全场学生笑得更欢了,就连钟芸芸也一边抹眼泪一边笑。 “所以啊!我教了你们这么久!你们现在班级成绩在焱煌分院还是达不到第一名!是不是有辱我的名声!?” “是!” 学生们再次齐刷刷喊道。 “所以啊!我不把你们培养成最强!我甘心吗?!我怎么可能不回来!我告诉你们!兔崽子们!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会有新老师来代课!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来代课的老师叫霜冉,她可和我不一样!她可严苛了!你们也别再她的课堂上捣乱!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好!很有精神!!这就对了嘛!” “老师!”白雪举手说道。 “说!” “还有两个月!就是九耀学院第一次统考了!我们一定会拿到全院第一名!!” “放屁!”姜槐拍了一下白雪的脑袋,又引得全场哄笑。 “全院第一!你知道其他分院啥情况吗?!步子迈那么大!你不怕扯着蛋啊?!”、 “报告老师!”秦伶也举起手说道:“她没蛋!” 这下全场开始爆笑了起来。 “焱煌分院前十!全院前二十!这是我给你们定下的第一学期的规定!能不能完成!?” “能!” “大点儿声!能不能完成!!?” “能!!!” “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应该怎么照顾同学!” 之前那几个刺儿头女生立刻簇拥在钟芸芸身边。 “放心老师!我们可爱的芸芸绝对不会再受到一丁点伤害!” 这段时间,钟芸芸的数据分析能力和头脑都在几次实战训练的时候完全体现了出来。 就连白雪都感慨,在钟芸芸科学的数据分析下,她改进了用刀的一些方式和力度,结果完全不一样。 所以现在钟芸芸也算是班级里的一个宝贝了,因为她可以帮助所有人成长,同时在实战之中利用自己超强的多线无人机操控技术来纵观全局。 被人簇拥的钟芸芸有些害羞地红了脸。 姜槐笑着看向她:“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钟芸芸再次开始啜泣,但这一次她用力点了点头:“老师!我.....我一定会努力帮助大家!我也会提升自己的!” 然后姜槐又看向了秦伶,她小声对秦伶说道。 “这一趟任务,也和你有关。” 秦伶一愣。 “臭教书的....你难道是.......” “放心,不止是为了你,还是因为任务,但我一定会帮你恢复的,在我回来之前,别逞强,不要随便是用力量,考试的话,我也已经和学院说过了,你多依赖一下同学,特别是和白雪同学关系搞好一些。” “......嘁,不用你多管闲事。” 最后姜槐又转向了白雪。 “白雪,你......” “不用多说,姜老师,我注定会成为您的女人,我不急在这一时,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地相遇,所以......” “谁和你说这个了,我是让你在考试的时候多照顾一下秦伶,还有其他同学,你是班长,个人强大不算真的强大,在面对兽潮的时候,只有团队才是活下去的根基,懂了吗?!” 他亲眼看到强如杜轻鸿,岳秦山这些老牌觉醒者也在核心领主面前束手无策。 而现在二代觉醒者变强了。 但是兽潮就会一成不变吗? 不......或许暗帝,暗星,偃师所带来的这三次兽潮,也会完全改变以后整个兽潮的格局。 “知道了,姜老师.......”白雪温柔地看着姜槐,然后抬起手,居然给姜槐整理起领带来了,就好像是一个正在给要出差的丈夫送行的太太。 “不用担心,家里我会照顾好的,你在外面注意身体。” “额.......”虽然对这种说法感觉有些奇怪,但姜槐还是没有多说什么,他点了点头:“那就拜托你了,班长。” 而后姜槐和每个学生都打了招呼。 也给了他们相应的指导。 最后这一节课的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他才停止了说话,最后看了一眼班上的同学们。 “那.....差不多就到这里吧.......” “全体起立。”白雪率先站了起来。 这一次,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站起了身。 “老师!!再见!” 姜槐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自己的教案走到了门口。 “......下次再见到你们,我希望你们都能让我刮目相看。” 说完这句话,姜槐离开了教室。 一小时后。 姜槐和墨羽以及陆晚吟拖着行李箱来到了港口。 已经有一艘船等在了这里。 而船边站着蕾雅、夏玥、李玲安以及那位第九观测局人事部的阿伯。 “最后一堂课感觉怎么样?”蕾雅笑着问姜槐。 “不是最后一堂课。”姜槐回答。 “哦?看来姜槐先生很喜欢老师这份工作啊,以后也会继续在九耀学院任职吗?” 姜槐点了点头:“是,至少,我要看着我班上的孩子们毕业,就像我来这个学院第一天的时候和他们承诺的那样,我会让他们在学院的这几年,成为自己这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光。” 夏玥坐在旅行箱上,吃着棒棒糖,李玲安则是在一旁打着电话。 那位阿伯手里依然拿着保温杯微笑着看向姜槐。 “他......没问题吗?”姜槐看着阿伯,询问蕾雅。 “放心吧,对付莫里亚蒂,他的力量是不可或缺的。” 这老伯如此强大?真人不露相啊。 时间差不多了,姜槐等人上了船,因为保密性,林泽没有安排任何人来送行,姜槐上了船,看着船慢慢驶离港口。 内心也不禁一阵感慨。 “无心菜,想什么呢?进船舱去啊,那个叫蕾雅的说要开个会。” 姜槐点了点头。 刚想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喊声。 “老师!!!” 姜槐立刻回头,跑到船舷边。 就看到第七班所有人都整齐地站在港口。 他们用湿润的眼眶看着姜槐。 “你们来干嘛啊,回去!快回去!” 姜槐朝他们摆手,但白雪却说了一句:“老师!请注意安全!!” “我知道.....你们也是啊!给我好好注意身体啊!都是长身体的年纪......都给我好好的啊,老师很快会回来,一定会回来.....你们......” 姜槐说不下去了,泪水夺眶而出。 自己多久没哭过了? 岳老师战死的那一次,是自己最后一次哭泣吗.....有些不记得了。 但是这几年他强迫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一定要稳定情绪,一定要 但是现在,站在船舷边他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 一直到完全看不到小岛了,姜槐才深吸一口气。 陆晚吟和墨羽一直站在他旁边,两人一言不发。 蕾雅也靠在船舱门口,微笑着看着姜槐。 “岑部长,都说典狱长冷血无情,算计很多,你觉得呢?” 那阿伯闻言,也看向了姜槐的背影。 “唉,冷血无情,算计很多?有谁能残忍得过我们这些老东西呢,这孩子.......不是坏人。” 。m. 第487章 舱内议事 或许是因为要避开一般航道,所以这一趟海上之旅着实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从一艘小船中转到第九特管局的轮渡。 最后辗转三天三夜由公海进行转移,借由丹朱商会的货运轮船进入到了现在已经被封锁的x国港口城市弥赛亚近海。 “到这里就不能再往前了。” 船长来到船舱向蕾雅等人说道。 “两个小时之后,我会把你们装进货运集装箱内,弥赛亚当地还算卖我们面子,没有彻底和丹朱商会断绝贸易往来,他们的船会在两小时之后来进行海上货物交接,不好意思各位,只能委屈你们几位用这种方式进入弥赛亚了。” 蕾雅笑着表示无妨,还要多谢丹朱商会的协助。 船长点了点头之后离开了几人用作会议室的舱室。 等他走后,蕾雅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叠照片将其钉在白板上。 “这三天时间里,x国内乱已经基本平息,但并不是恢复如初,而是彻底过渡到了新的政府,首都卡内尔的情况尤为严重。” 她指着几张照片,那照片里的是x国首都卡内尔。 一群士兵将一个头上套着麻袋的男人从领事馆内抓了出来,而领事馆内已经是血流成河。 “领事馆的众人犯了一个错误,他们请求暗行者的帮助,这一点触怒了叛军,在两天前的黎明时分,暗行者打算帮助领事馆转移难民与前总统,叛军也在这时候冲入了领事馆。” 蕾雅说罢又将另外的照片订了上去。 “现在华夏当局已经准备介入,军队与觉醒者的部队已经在边境集结,但却因为一些原因完全无法进入,而这个原因我们都知道是什么。” 她说着看向了姜槐。 “是因为你们世界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界域敕令。” 夏玥淡淡地说道。 “界域敕令并不难打破,但如果不知道其原理,硬要从外部突破,就必须要有您的同伴碎星那种强行斩裂空间的实力。” 蕾雅叹了口气:“很显然,觉醒者和各国政府都没有能力打破界域敕令。” “那第九观测局不能帮忙吗?”陆晚吟问道:“毕竟是你们带来的技术,你们不能帮忙破除界域敕令吗?” “这个......”李玲安有些欲言又止:“其实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而是.....莫里亚蒂和李知秋所设下的界域敕令经过了改良,现在完全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东西了。” 蕾雅点了点头:“现在x国各个地方都笼罩着界域敕令,虽然很不甘心,但第九观测局现在没有能匹敌李知秋与莫里亚蒂科研能力的学者,所以进入x国的那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会受到界域敕令的影响,至于是什么影响,很抱歉,我也不知道。” “所以这基本就等于是往别人张开的袋子里钻啊。”姜槐笑着说道。 “是的。”蕾雅说道,同时又贴上了几张照片。 照片里是x国各个重要城市的机械化工厂,现在已经全部被改造成了柴郡猫生物实验室,几乎是在一夜之间。 整个x国都开始进行着某种惨无人道的生物实验。 那些被集中起来的居民们无一例外都在接受着古怪的测试。 通过测试和没有通过测试对他们来说都意味着将要走向无尽的深渊。 “这些照片,是怎么来的?”墨羽问道。 蕾雅愣了一下说道:“第九观测局的特工们,冒死潜入拍摄的。” 她指着首都卡内尔的柴郡猫工厂照片说道。 “我们的三名精英特工伪装成了记者,拍摄到了这些画面,每一名特工在拍下照片的瞬间,这些照片就会传回第九观测局的终端,但很可惜,能回来的也就只有这些照片而已了。” 不用蕾雅说,姜槐也知道这些特工们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这些事的。 总得有人探路啊。 “我不会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我也没打算去送死,对于我来说,莫里亚蒂是一个必须要被解决掉的对手,曾经我没有做到,但这一次,我不想再放过她。” 蕾雅认真的看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姜槐点了点头说道:“我虽然没和那个所谓的莫里亚蒂交过手,但听你们的意思,她的力量并不强大。” “是的,她并不强大,或许连我们局的精英执行部队成员都能轻易将其放倒。” 蕾雅说道。 “但这也正是她可怕的地方。”夏玥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补充:“她让人畏惧的永远都不是力量。” 舱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后那阿伯把保温杯轻轻放在桌上。 “好了,各位,莫里亚蒂要解决,李知秋也不能放过,这两个人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是能让世界陷入混乱的存在,咱们现在还是来说一下进入弥赛亚港口后该怎么做吧。” 说着,阿伯站起来,用终端打开了全息地图。 “首都卡内尔是内陆城市,而我们现在在南部港口,需要一路北上,水路和空路就不考虑了,如果走公路,需要穿越大大小小四十个哨卡,耗时大概是三天。” “走乡道绕开哨卡呢?”墨羽开始在地图上操控,同时说道:“绕开高速公路和国道,改走乡道,途中需要翻越两座山,更换两次车辆,日夜不停息的话,五天可以到达卡内。”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李玲安有些尴尬地说道。 “各国领事馆现在都处于危机之中,虽然叛军没有真的对他们动手的,但也完全将其控制了起来。”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我建议现在先抛开这些人,我们只有这些人,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我们应该将目标集中在李知秋和莫里亚蒂上。” 蕾雅冷静地分析着。 “不,他们还活着。”姜槐站起身说道,同时拿出了手机,展示了白清在昨晚发给自己的一条加密信息。 消息很简短,只有一个坐标和一句话。 【白星,请再次照亮人类的未来】 “这是谁?”夏玥转头看着手机屏幕问道。 “天启会的星使,白清,我和她算是秘密合作关系,对于她,我觉得基本可以信任。” 见众人没有提出其他意见,姜槐继续说道。 “至少领事馆的工作人员在叛军杀入的时候,应该是由白星使保护并且秘密转移了,但我想他们的情况应该非常危急,所以才会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联络我,并且发送给我这个坐标。” “也就是说,时间拖的越久,这个坐标就越没有意义。”墨羽说道。 “根据最新的天启会年历预测,下一次的兽潮就在x国的卡内尔,天启会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蕾雅低头,似乎是在思考。 “好吧,如果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到达卡内尔,毫无疑问是走高速公路,日夜不休,能赶在两天到达。” “可岑部长刚才说公路设卡很多,我们去会不会......” 李玲安有些不安地说道。 倒不是说这些人真的害怕。 而是有两个忌惮。 如果在还没有足够靠近莫里亚蒂和李知秋的时候贸然暴露了自身,给了那两个人足够的准备时间,这次行动的难度将会激增。 第二则是现在的x国笼罩在特殊的结界之中,在里面还能不能完全没有顾虑使用力量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一切都要以低调行事为前提。 “莫里亚蒂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对于她看上的对手,她会竭尽所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扼杀她,但是同时她也是一个极度自负的人。” 蕾雅起身,估摸着差不多到时间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对于那些她看不上的对手,即便已经到她眼前了,她也会目空一切,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说着,蕾雅看了一眼夏玥和陆晚吟。 “.......你什么意思。”夏玥坐直了身体。 “.....朋友,你这眼神不太友善啊。”陆晚吟也觉得有些受到了侮辱。 “没什么没什么,我并不是说您二位。”蕾雅故作优雅捂嘴笑了笑之后说道:“毕竟你们智商再低,身边也是有很显眼的存在,她想不注意你们都难。” “.......你真的想打架吗。” 夏玥已经站了起来,下一个站起来的是陆晚吟。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你这女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她起身之后刚好就站在夏玥的身后,因为情绪激动没注意到夏玥,往前走两步的时候胸口直接抵在了夏玥的后背。 “.......”夏玥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行了行了,大家别吵了,听听蕾雅女士的分析吧,她话一定没说完呢。” 那阿伯一边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一边安抚众人,随后就直接这样将保温杯放在了桌上,并没有盖上盖子。 “是的,我想说的是,莫里亚蒂看不上的,是这个世界的原生觉醒者,尤其是那些被协会打压的暗行者,从现在暗行者还在x国各处活动,就可以看得出,莫里亚蒂觉得他们成不了什么气候。” “所以你想寻找暗行者帮忙,让我们尽快进入到卡内尔?”姜槐问道,同时示意墨羽赶紧把陆晚吟拉回来。 “是这样没错,其实我已经这么做了。” 就在这时候,船长再次开门走了进来对蕾雅说道。 “女士,暗行者已经将其中一名叛变的潜伏者的个人信息发了过来,我已经转发到您的终端了,其中一人就在弥赛亚。” 蕾雅微微朝着船长点头致谢,同时对众人解释。 “暗行者其实已经渗透进了x国的高层,但是就在政变开始的前一天,这些潜伏者同一时间叛变,全都归顺了莫里亚蒂,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是莫里亚蒂的能力,莫里亚蒂不会对这些潜伏者上心,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将会成为我们最好的保护伞。” 话音刚落,船身一阵颠簸,同时舱内广播表示十分钟后,弥赛亚军方的运输船将会过来进行货物对接。 这一阵电波让桌子猛地颤抖,那保温杯直接倒向了那位阿伯。 杯口就对准了他的裆部。 阿伯倒吸一口凉气。 可就在杯子倾倒,里面刚接不久的开水要洒出来的瞬间,姜槐直接抬手握住了保温杯,同时对那阿伯说道。 “小心啊,大叔,在船上可一定要盖好盖子。” 没想到那阿伯突然热泪盈眶看着姜槐。 “小伙子.......你是个好人啊。” 。m. 第488章 伪装 集装箱内,姜槐用暗帝的黑暗将所有人都包裹在了其中缩在了一角。 为了压缩活动空间,所有人几乎都是挤在了一起。 陆晚吟和墨羽还有李玲安将夏玥夹在中间。 夏玥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她刚想出声说什么,三人的压迫感立刻捂住了她的脸。 “嘘。”墨羽低声说道:“检查的人来了。” 随后就听到了集装箱的门被轰隆一声打开的声音。 “老板,这不对吧。” 船长的声音有些焦急传来,这让姜槐等人都揪紧了心。 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不对的,之前和你谈价格的人已经死了,现在是新政府,就应该按我们的价格来。” 一名军官不耐烦地回答道,同时推开了船长进入了集装箱。 “那不行!你们这是不守规矩,咱们丹朱商会也不是吃干饭的啊,你们要这样,那这些货物,我可就拉回去了!” 船长这句话一出口,所有x国的士兵都举起了枪对准了丹朱商会的成员以及船员。 “不好意思,你已经进入了x国的海域,这批货已经是我们的了,给你钱就拿着赶紧滚,否则我也不介意让你和这一船的人都下去喂鱼。” 姜槐明白,船长这是欲擒故纵啊,姜还是老的辣啊。 不过这也太危险了,要是这军官真的再恶毒一些,这船长刚才可就危险了。 “行行行.....您先把枪放下,主要是,咱这回去不好交差啊,你看货运单上写得清清楚楚,还有合同,你看......” 那军官把船长递过来的清单和合同撕得粉碎。 “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在这里!要讲我的规矩!滚蛋!” 然后猛地一挥手,两名士兵立刻进入了集装箱开始进行检查。 他们一开始动作还比较粗暴,翻箱倒柜的,但在那军官怒吼一声:你们他妈抄家呢!? 之后,这两名士兵就收敛很多了。 很快就来到了一群人缩着的那个角落。 “.......” 一名士兵瞥了一眼角落。 正好这时候,夏玥有些憋不住了,三面夹击,那种香气扑鼻的感觉让她真的是受尽了屈辱。 她猛地仰起头,想要大口喘气。 结果所有人都几乎同时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好吧,应该是把她整张脸都捂住了。 这才阻止她发出了声音。 但那名士兵还是感觉有些奇怪,于是慢慢走向了角落。 “行了!货物单都被老子撕了,等会去之后再清点!” 就在这时候,那军官怒吼一声,士兵赶紧立正转身走出了集装箱。 “唉,老板,能不能.....多给点儿啊,我也是帮人跑船的,你个这么点儿和明抢有啥区别啊?” “老子现在给你钱算是给丹朱商会面子了!看来你是想要铁花生啊?!” “别别别,行吧,那你自己搬啊,咱们的人可不.....哎哎哎!你别又拔枪啊,兄弟们,搬!快点儿!真他妈晦气!” 砰—— 随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说话声,集装箱也被砰的一声重新关上。 “哈!!!” 当众人的手松开夏玥的那瞬间,她大大地呼了一口气。 “.......抱歉,姐姐,刚才你要是出声儿了咱们就暴露了。” 夏玥转过头,憋红了脸,她指着陆晚吟,墨羽和李玲安:“你你,你们三个,离我远点!不要带着凶器靠近我!” 墨羽有些疑惑,她看了看自己腰间,自己没有佩刀啊。 陆晚吟则好像是听懂了,她装模作样张开双臂又要去抱夏玥。 “哎呀....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可爱,来嘛!让姐姐多抱抱!!” “你走开!什么姐姐!我多大年纪了你不知道吗......!”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那位阿伯一边安抚众人一边靠着墙边坐下。 “唉,不服老不行啊,这刚才一紧张,这胸口都有点痛了。” 姜槐现在也知道这位阿伯叫岑麟,是第九观测局人事部的部长。 但同时他现在也愈发好奇,看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真的能帮上忙吗? 这时候,集装箱似乎是被某种机械吊臂给提了起来,开始轻微摇晃着。 “暂时都保持安静。” 姜槐继续用黑暗笼罩着所有人,同时提升自己的五感去感知周围的一切。 他能感觉到,这个集装箱被装载在了另一艘船上,半小时后船开动了。 靠岸之后又被机械臂吊到了码头的专用运输车上。 最后被放置进了港口的集装箱货运区之中。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姜槐感觉到了不对劲。 夏玥也察觉到了什么,她和姜槐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了蕾雅。 “很遗憾,各位.......看来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蕾雅叹了一口气。 此刻,笼罩着所有人的黑暗开始逐渐散去,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已经无法做到遮掩众人的气息了。 “x国的界域敕令......是有针对性的,看来我们在场所有人的力量,都在莫里亚蒂的考虑之中。” “......为什么她能针对典狱长的力量?”墨羽问道。 “很简单......”蕾雅耸了耸肩:“因为李知秋之前和旅者合作过,而旅者接触过无数个姜槐。” 姜槐抬手握了握拳,而后骸骨慢慢开始覆盖他的拳头,但也只能到小臂位置。 而且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通过意识和墨羽还有陆晚吟交流了,甚至没有办法进入到监狱之中。 “无妨。” 夏玥站了起来,她活动了一下筋骨。 “那这一路就用特管局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吧。” 夜幕笼罩着港口,冷冽的海风呼啸而过,吹得集装箱区的铁皮“嘎吱”作响。 一队士兵手持手电筒,脚步沉重地走进了这片昏暗的区域。 他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最终停留在几个刚运过来的集装箱上。 “这几个箱子里的物资打开清点一下。” 领头的士兵用低沉的声音对附近的工人下令:“货物清单的话,去已经被枪决的那个码头负责人的办公室找找他电脑里应该有丹朱商会发来的资料。” 工人们面面相觑,但很快反应过来,纷纷点头应允。 他们知道,这些士兵可不是好惹的,必须尽快完成任务,否则就会成为下一个被枪决的对象。 “....这群遭瘟的,之前还是政府军的时候也没对咱们这么差啊?” 士兵走后,工人们一边开始检查一边抱怨。 “行了,少说两句,卢里不就是因为多问了几句,直接被这群人给枪决了吗?” “要我说啊,这些士兵现在就像没长脑子的机器一样,上面儿让干啥就干啥。” “要命的话就别说了。” 其中一个工人小心翼翼地走向一个集装箱,掏出钥匙,准备打开门锁。 “我说几句怎么了?要不是咱们现在对他们还有点儿用,指不定也被抓去那什么工厂了,要我说啊......” 就在他拉开集装箱大门的瞬间,一阵急促的风声突然从集装箱内传出。 紧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猛地从门缝中冲了出来。 她身手敏捷,如同一只灵巧的猎豹,动作迅猛而精准。 还没等那个工人反应过来,她已经一跃而起,膝盖狠狠地顶在了他的脸上。 只听“咔嚓”一声,男人发出一声闷哼,身体瞬间后仰,朝后倒去,鲜血从鼻孔中喷涌而出。 然而,就在他即将倒地的那一刻,那个身影却轻巧地伸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身体。 她轻轻将男人的脑袋偏向一侧,避免鲜血流到地上留下痕迹,然后迅速将他拽入集装箱之中,动作一气呵成,仿佛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排练的。 “外面儿八个工人,仓库区外有两队士兵,还有一辆军用吉普。” 夏玥对其余几人说道。 “公然抢车离去有些太引人注目了。”蕾雅看了看那昏迷的工人说道。 “姜槐先生,你能帮夏玥小姐一起悄无声息处理掉这些工人吗?死活不论,我只需要他们身上的衣服。” 姜槐没犹豫,对墨羽打了个手势,于是墨羽立刻跟在了姜槐的身后离开了集装箱。 陆晚吟没有逞能,知道自己在隐蔽行动方面比不了墨羽,尤其是现在力量被限制的情况下。 很快,姜槐,墨羽和夏玥就接连放倒了所有的工人,并将其悄无声息拖到了他们躲藏的集装箱内。 三人都没有下死手,但也足够他们睡上一阵了。 在蕾雅的指示下,几人迅速换上了集装箱工人的衣服。 这种伪装虽然非常经典老套,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格外实用。 然而,这些衣服对夏玥来说有些太大了,怎么看怎么别扭。 她的身型娇小,而工人的衣服显然都是为身材高大的男性设计的,穿在她身上显得格外不合身。 几人围在夏玥身边,尽量将她遮挡在中间,试图让她不那么引人注目。 他们小心翼翼地从集装箱区走出来,第一队士兵看到这些“工人”从里面走出来,立刻走上前问道:“这么快就清点完了?!” 岑麟赶紧接话道:“哦,不是,我们没有清单,所以准备去上一任码头负责人的电脑里找一下清单。” 士兵皱了皱眉,问道:“找个清单要这么多人?!” 岑麟微微一笑,显得有些无奈:“还有其他部队的士兵也吩咐了别的任务,我们得一起行动。对了,是那位修格里斯上尉亲自安排的任务。” 他故意报上了那个暗行者叛徒的名字,希望借此增加可信度。 士兵听到这个名字后,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许多:“去吧,快去快回。” 几人埋头走向一辆停在不远处的货车,准备用那辆车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登上货车的时候,第二队士兵的军官突然拦住了他们:“等等!你们几个……” 军官一边走近众人,一边仔细打量着他们,目光最终落在了夏玥身上:“我不记得这群人里有女人啊……还有,中间那个矮子!你站出来!” 姜槐感觉他们已经到了暴露的边缘。 就在他打算动手的瞬间,整个港口突然陷入一片混乱。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从港口的另一处传来,紧接着是刺耳的空袭警报声、密集的枪声和此起彼伏的喊杀声。 港口的夜空被火光映得通红,浓烟滚滚升起。 “码头东边儿出口!!暗行者!是暗行者!他们袭击了码头!” 有人对军官大喊。 军官怒骂一声,满脸的不耐烦和愤怒:“该死的老鼠!” 他丢下这几个“工人”,带着士兵朝爆炸的方向冲了过去。 姜槐等人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氛稍微缓解了一些。 就在这时,一阵喇叭声响起,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他们正准备坐上的那辆货车的驾驶座上,一名穿着码头工人服装、戴着帽子的女人正朝他们招手。 她的相貌无比清秀,眼神看着姜槐还有些玩味。 “小弟,又见面了,要不要搭顺风车啊。” 姜槐也认了出来,这可不就是丹朱商会现任会长苍术吗。 。m. 第489章 准备潜入 黑色的大型货车在码头区的混乱中穿行而过,蕾雅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望向远方,一片阴云密布的天际映照在她的眼眸中。 她已经换下了那一身码头工人的服装,现在所有人都穿着苍术带来的黑色的战术背心和作战服,姣好的身材被勾勒得若隐若现。 驾驶座上的苍术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时不时扫视后视镜确认后方的状况。 货车厢内,姜槐正靠在金属壁上,随着车辆颠簸而轻微摇晃。 因为整个码头都陷入了混乱,所以苍术很轻易就开车货车将几人带了出去。 透过隔离的玻璃窗,他注意到副驾驶座上的蕾雅正在翻找着什么。 蕾雅修长的手指在置物栏中摸索着,最终找出了一张略显陈旧的纸质地图。 “现在整个x国都切断了通讯网络。” 苍术一边驾驶一边解释道:“所有军部的人都使用专线通讯,我们这些人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却又透露出事态的严峻。 蕾雅点了点头。 李玲安凑近玻璃有些担心地看着蕾雅问道:“蕾雅姐,你......不会受影响吧?” “放心啦,我还不至于那么老旧。”蕾雅打趣地说道:“我是直接连接的地下和海底电缆,所以不会受到当地网络通讯运营商影响,而且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接入x国军部网络,但莫里亚蒂或许就在那儿等着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这样做。” “别逞强,第九观测局绝对不能失去你。” 夏玥一边调整作战服的胸口一边说道。 苍术注意到了这一点之后有些抱歉地说道:“抱歉,这位女士,我们实在没考虑到.....嗯,就是.....会有孩子参与这次作战,所以作战服没有准备童装款式。” “......如果你能不特意提出来,我会感谢你。” “.....哦,如果我道歉,你会好些吗?” 夏玥不再言语,缩到了车厢后座。 姜槐透过玻璃,看向前排开车的苍术。 “苍术姐,怎么是你亲自来接应我们?丹朱商会这么缺人了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惊喜。 毕竟是碰到老熟人了,虽然这个老熟人总是喜欢调戏他。 苍术闻言微微一笑,目光依然专注于前方的道路:“偃师大人这次不能和你一起行动十分愧疚,她特别关心你,指名要我来协助你们。” 她调侃道:“看来我们的小弟面子不小嘛。” 一阵微妙的沉默在车内回荡。 车窗外,逐渐靠近的弥赛亚市区的霓虹灯光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时明时暗。 但同时也有着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和枪声,这都意味着现在这座城市已经不再太平。 苍术的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方向盘,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前方的道路。 蕾雅手中拿着那张地图开始标记。 “根据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我分析出了这几处修格里斯上尉最有可能出现的地点。苍术小姐,您觉得这个推测有什么问题吗?” 驾驶座上的苍术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错,就算借助终端和大数据分析,想要推算出如此精确的位置范围也并非易事。看来我们第九观测局的小分析师确实有两把刷子。” 啪嗒。 蕾雅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清澈的眼神直视着前方。 “谢谢夸奖。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认为这几个地点中,他最可能出现在哪里?” 苍术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方向盘,眼神透过后视镜扫视了一眼后座的众人。 “麦加大饭店。今晚弥赛亚市长将在那里举办效忠新政权的宴会,军政各级领导都会出席,莫里亚蒂的伪政权代表也会在现场,以我对修格里斯的了解,以前的他应该不会参加这一类会议,即便是作为潜伏者,他应该也是尽量让自己显得低调的存在,但现在......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他是我们之中非常坚定的一位战士。” 蕾雅轻轻颔首,显然她也倾向于这个判断。 转身望向后座的队员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和之前的行动一样,我们需要尽可能隐秘地完成任务,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尽量给那位上尉留一条命。” 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蕾雅转身,目光扫过在后座的每一个人,都能从他们的表情中读出些许担忧。 这支临时组建的小队虽然各有所长,单兵能力堪称无敌。 但在潜入行动方面确实都称不上专家。 “如果尹琪在就好了...”蕾雅轻声呢喃,目光透过车窗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麦加大饭店。 她太清楚不过,以尹琪那堪称教科书般的潜入技巧,这样的任务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苍术通过后视镜观察着蕾雅的表情,轻声开口:“没关系,我们这些人虽然比不上专业人士,但只要配合得当,未必就做不好。更何况...”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蕾雅手中的地图,“有你这样优秀的战术分析师在,成功的几率已经大大提升了。” 蕾雅将手中的地图放到一旁,目光转向后座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黑衣女子。 “墨羽小姐,考虑到任务的特殊性,您和夏玥的身手在我们之中是最灵活的。不知可否请你们二位负责这次的潜入行动?” 夏玥慵懒地靠在座椅上点了点头。 “无所谓,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腰间的短刀。 “别看姐姐这样,其实姐姐曾经也是一名雇佣兵哦,一点也不比小琪姐姐差的。”李玲安笑着对姜槐等人说道。 “......什么叫别看我这样,我现在这样看上去很弱吗?”夏玥不满地瞪了一眼李玲安,后者立刻捂着嘴凑到夏玥身边撒娇去了。 墨羽也缓缓点了点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但是我以前从未执行过类似的潜入任务...” 她的声音有一丝不确定:“而且这次还需要留活口,这对我来说确实有些棘手。毕竟我过去的对手大多是凶兽,见面就是生死相搏,不存在这种需要钩心斗角的情况。” 姜槐伸手拍了拍墨羽的肩膀:“不用勉强自己,如果你觉得有难度的话,我可以代替你去。” 墨羽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的,哥。虽然你体内还残留着暗帝的力量,但现在已经微弱到连完全隐匿气息都做不到了。这种状态下的你反而更不适合执行潜入任务,而且你作为潜入目标有点太显眼了。” 陆晚吟小声嘀咕着:“说真的...你和夏玥姐才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两个吧...” 这句话引来了车厢内一阵会心的轻笑。 确实,墨羽那独特的气质姑且不论,单说夏玥那出众的容貌,就足以让她在任何场合都成为焦点。 想要不被人发现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哥当年真是从垃圾桶里把你捡回家的啊?姐姐?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李玲安小声询问。 “你听他鬼扯,我当时在公园荡秋千,你哥像个神经病一样非要我去他家看猫。” 夏玥一边拔出腰间的手枪开始准备一边说道:“回家之后就让我吸他的血,当时我还以为遇到了个死变态,想着一口咬死算了........” “结果呢?结果你自己沦陷了?哈哈哈,年轻人真有意思。” 岑麟的这句话引得车厢内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车辆悄无声息地驶入城区,霓虹灯的光芒在挡风玻璃上投射出斑驳的色彩。 姜槐的眉头紧锁,他的目光透过车窗,注视着外面的景象。 街道两旁的霓虹招牌依旧闪烁,勾勒出奢靡的轮廓,但这虚假的繁华下掩藏着无尽的黑暗。 装甲车的履带在柏油路面上碾出沉重的轰鸣,巡逻的士兵们荷枪实弹,钢盔下的面容冷漠而麻木。 一辆迷彩色的坦克缓缓驶过,炮管转向街边一栋豪华酒店。 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衣着光鲜的权贵们举杯畅饮,觥筹交错间尽是谄媚的笑容。 而在不远处的街角,几个衣衫褴褛的平民正被士兵们粗暴地推搡着,装进军用卡车。 “这和兽潮,又有什么区别。”姜槐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一个年轻女子被士兵拖出面包店,她的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挣扎。 她的丈夫拿着擀面杖追出来,却被一名军官抬手一枪爆了脑袋。 士兵们哈哈大笑,就好像在看一场笑话一般。 车子转入一条偏僻的街道,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在暗处若隐若现。 苍术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跟踪后,才将车辆缓缓驶入地下的黑暗中,轮胎碾过水泥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动。 地下停车场的日光灯发出微弱的嗡鸣,在水泥墙壁间回荡。 加长型轿车的车门无声滑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向从驾驶座上下来的苍术。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深棕色的真皮公文包,脚步轻盈却沉稳。 "会长,这是哈尼亚家族长女和小女儿的身份证件。 男人从公文包中取出两个精致的封皮文件夹,动作利落地递了过来。 “这两个孩子人呢?”苍术看着身份信息问道。 “放心,已经处理掉了,现在整个哈尼亚家族都已经解决干净了。”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苍术示意让他闭嘴,随后又看了一眼姜槐。 结果姜槐并没有说什么。 “我不会关心你们的办事方式,和暗行者的合作我也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做你们该做的事就行。” 姜槐默默走开了一些,他虽然不会去干涉,但也并不想再听到更多关于丹朱商会和暗行者的办事方式。 “会长.....他......” 那男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姜槐的背影。 “做你自己的事。” 苍术将文件递给了蕾雅之后走向了那辆轿车拉开了车门。 “您放心,都准备好了。”男人赶紧走过来说道。 车后座还装着几套考究的女式礼服,布料精良,款式高雅,完全符合上流家族千金的身份。 男人又摊开一张详细的建筑平面图,上面标注着麦加大饭店的每一个角落,包括通风管道、紧急出口和地下设施。 "这是最新的平面图,我们的人已经确认过,每个细节都准确无误。 他的手指在图纸上划过几个关键位置。 "安保系统的控制室也已经找到了,就在这里。 停车场的白炽灯光在男人额头上投下阴影,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您要的其他装备都在后备箱里,包括通讯器、干扰设备和应急武器。 远处传来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响,男人立刻警觉地回头张望,确认只是普通车辆后才稍稍放松。 “会长,下血本了,咱们在弥赛亚的资金都被新政府冻结了,物资也被抢空了,这些东西是我们分部的老底了,袭击码头的那些兄弟们也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商会日后能不能......” “放心,商会什么时候亏待过暗行者。” 苍术没有和他多说什么,只是检查了一下车后座的装备,她拿起一把手枪。 “你叫什么?” “卡拉奇,卡拉奇穆罕默德。” “在x国干了几年了?”苍术继续笑着问道。 “十五年,自从之前那次兽潮夺走了我的家人,觉醒者协会见死不救,我就一直跟着暗行者,跟着商会。” “好,谢谢你的付出。” 苍术给手里的手枪装好了消音器,随后抬手枪口对准了卡拉奇的额头。 “诶?” 还没来得及问出问题,清脆的枪声带走了这男人的生命。 。m. 第490章 老当益壮 陆晚吟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抱歉,陆小姐,让你看到不好的事,他所在的小队基本都叛变了,我无法继续信任他还是我们的人,请各位抓紧时间做准备,这里或许也不安全了,三分钟后转移。” 夏玥面无表情地从车后座拿起一件小巧的礼服,她根本不在意众人的目光,直接脱掉了裤子和鞋子,穿上了高跟鞋,鞋踩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在李玲安的提醒下转身走向停车场深处开始换衣服。 岑麟靠在货车门边,手中的保温杯升腾着热气,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地上的尸体。 蕾雅依然专注地研究着手中的地图,仿佛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 "暗行者和丹朱商会最近出现了大量的集体叛变事件...苍术会长也是无奈之举。 李玲安轻声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这就是莫里亚蒂,她不仅仅会让你觉得很难对付,还会让你觉得很恶心,简直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她就不应该存在。” 蕾雅放下地图,眼神里闪过一丝寒意说道。 陆晚吟还想说什么,姜槐伸手拦住了她。 "这个叫莫里亚蒂的人或许不强,但她应该和旅者一样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晚吟,不要去质疑他们办事的方式。 陆晚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沉默地低下了头,看着那具尸体。 鲜血顺着地面的缝隙缓缓流淌,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苍术从真皮公文包中取出另一套礼服,布料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墨羽小姐,这是你的,抓紧时间换上。"她的声音沉稳有力。 "你和夏玥在转移途中必须要把哈尼亚家族两个女儿的资料背得滚瓜烂熟。 姜槐轻轻扶着陆晚吟的肩膀问道。"如果暗行者基本都被渗透了,这次行动真的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他的眉头紧锁:“会不会是个圈套? 蕾雅从地图中抬起头:”莫里亚蒂再强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就算是巅峰时期,她也做不到同时完全控制所有人的思维。 停车场的日光灯忽明忽暗,在地面投下摇曳的阴影。 蕾雅继续分析:"现在她的力量更像是某种传染病,虽然她的力量确实增强了,但局限性依然存在。 "她不是旅者,无法时时刻刻关注所有事情,不,就连旅者也不能,所以,只要我们能在信息反馈到她那里之前完成行动,就不会有问题。 她的声音变得坚定:"时间,就是关键。 墨羽接过礼服,布料在手中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她默默点头,转身走向停车场深处那片被阴影笼罩的区域。 高跟鞋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加长型轿车在麦加大饭店前缓缓停下,车身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泛着优雅的光泽。 岑麟身着笔挺的黑色西装,领结一丝不苟,完美诠释着专业老管家的形象。 十余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即围上来,枪口若隐若现。 "请出示证件,说明来意。 他们的目光警惕而锐利。 车窗无声地滑下,夏玥端坐在真皮座椅上,一袭香槟色晚礼服衬托出优雅的气质。 "我是哈尼亚家族的小女儿,达莉斯。“她的声音轻柔动听,”这位是我的姐姐,卡玛尔,我们代表哈尼亚家族来出席今天的政府交接仪式,并向新政府宣誓效忠。 一名士兵皱眉打量着车内的两人。 "哈尼亚家族.....的确是在贵宾名单里,但为什么你们的相貌看起来并不像本国人? 军靴踏地的声响传来,一位肩披军衔的军官走近。 "哈尼亚家族确实有两位混血小姐。 他仔细端详着夏玥的面容,"但是这位小姐...看上去像是欧亚混血 夏玥嘴角浮现出天使般纯净的微笑。"这是我们家族一些不太方便启齿的秘密,还请诸位不要继续追问。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忧伤。 一名士兵举着终端走来,屏幕上显示着身份信息。 他仔细对比着照片和车内的两人,最后向军官点头示意。 "确认是哈尼亚家族的两位小姐,平时哈尼亚家族对她们保护得很好,基本都不让她们在人前露面。 "既然如此,请吧,两位小姐。 军官后退一步,做出邀请的手势。 岑麟优雅地下车,绕到后门为两人开门。 "管家不能进入! 士兵冷冷地说。 岑麟恭敬地鞠躬,目送着两道身影消失在酒店华丽的旋转门后。 “把车开到停车场去!” 在士兵的指引下,岑麟将车驶入了麦家饭店的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的日光灯在水泥墙面上投射出惨白的光芒。 岑麟将车缓缓驶入,方向盘在他手中无声转动。 停好车后,岑麟下车给两名士兵递了烟。 “两位,辛苦了。” 一名士兵咧嘴笑了笑,接过了烟。 "哈尼亚家族还真懂事啊,知道新上任的市长好这口。 他舔了舔嘴唇:"送上这么两位美人儿,等市长玩腻了,咱们是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嘿嘿,你还别说,我喜欢那个不说话的,一脸冷傲,真好奇在床上她会发出什么样的叫声。” “老子喜欢那个小个子,多可爱啊,真想在床上弄死她。” 另一名士兵靠在水泥柱上点燃香烟,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说来奇怪,三天前我还在发誓要为政府、为百姓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就好像是大脑正在试图反抗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现在正在做的这些事:"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简直像个弱智。我现在就好像,完全想通了一般,脑子里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 岑麟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根拐杖狠狠抽在士兵脸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鲜血和牙齿在空中划出弧线,士兵重重摔在地上。 另一名士兵丢掉香烟,手中的突击步枪刚刚举起,岑麟已经优雅地转动拐杖。 镀银杖头精准地勾住士兵的脚踝,一个用力,将其拉得向后仰倒。 在士兵失去平衡的瞬间,岑麟欺身而上,膝盖狠狠顶住对方的喉咙。 同时,拐杖底部的尖锐金属卡住扳机,防止走火。 士兵的脸涨得通红,双手徒劳地挣扎着。不到一分钟,眼球上翻,口吐白沫,失去了意识。 岑麟站起身,动作优雅地整理西装领口,仿佛刚才的搏杀不过是一场下午茶。 那刚刚被抽打到脸的士兵刚想站起来,岑麟已经用拐杖勾出了那口吐白沫的士兵腰间的匕首,随手一挥,匕首直接扎入了士兵的脑袋。 拐杖在他手里转了个圈儿之后又轻描淡写刺穿了那昏迷的士兵的喉咙。 做完这一切后,他轻轻敲击后备箱。 "咔哒"一声,姜槐和蕾雅从狭窄的空间中钻出,活动着有些发麻的四肢。 “可以啊,大叔,身手不错啊。” 姜槐一边扭动着手腕一边说道。 “哈哈哈,老了,不行了,就这些小朋友,年轻的时候应该用不到一秒。” 蕾雅和姜槐都穿着维修工的衣服,岑麟用拐杖勾起了一名士兵腰间的卡片扔给了姜槐。 姜槐一边提着工具箱和蕾雅一起走向地下维修管道区域一边抬手接住了身后的卡片。 “注意安全啊,小朋友们。” 岑麟笑着看向两人说道。 。m. 第491章 往事 华丽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金碧辉煌中。 身着昂贵礼服的宾客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 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高级香水的味道,与外面街道上的腐朽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夏玥和墨羽刚一进入,就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 夏玥似乎更适应这种场合,她优雅地挽着自己姐姐的手臂,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墨羽不禁有些羡慕她的从容。 虽然作为墨家长女,也出席过家族酒会,但她是家族的里子,是那把刀,所以并不需要过多的聚光灯投在她身上。 大部分时候她只需要作为墨家长女露个面,在最后祝酒辞的时候再露个面,就可以下场了。 本来看夏玥之前的表现,以为她性格会更加孤僻一些,但没想到竟然如此大方得体。 或者说,这些都是她的演技? 两人找了个角落站定,准备观察一下情况。 “放轻松。” 夏玥保持着微笑,与自己的“姐姐”碰杯。 “你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观察四周,太显眼了。” “我只想尽快确认修格里斯的位置。” 墨羽轻轻抿了一口酒说道。 “那样的大人物是不会随便在人前抛头露面的。” 夏玥谈吐之间也透过酒杯这种嫣红的液体所折射出的景象观察着四周。 “所以才要寻找。” “你就差把我是间谍写在脑门儿上了。” 夏玥不由得叹了口气。 “......抱歉,我实在有些不太适应这样的场所,倒是你,是怎么做到切换得这么快的。” “习惯就好。”那一刻,夏玥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事。 “你看上去也像是个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 “如果是指我出生的时候,的确,我的父亲拥有一座庄园,我的母亲是一位伯爵,如果我父亲没有抛妻弃子,如果我没有离家出走的话,我或许会成为你口中所谓的大小姐。” 或许是为了帮助墨羽缓解她此刻的情绪,夏玥也和她聊了起来。 “之前在车里,他们说你是被人从垃圾桶里捡回去的。” 咳咳 夏玥一口酒差点没呛到喉咙里。 “我都说了,那是谣言,谣言不可信。” 但随即她又恢复了微笑:“但一只流浪猫,是从垃圾桶里被捡回去的,还是从公园的秋千上被捡回去的,都没什么区别。” “那就是你和你丈夫的相遇吗?听上去挺浪漫。” “如果用文字描写出来当时的场景那就是雨幕之下的一场邂逅,的确浪漫。” “......那,如果现实一些呢?”墨羽好奇地问道。 “想知道?”夏玥微微瞥了一眼自己的“姐姐”,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说道:“喝了你手中的那杯酒,我告诉你。” 墨羽没有犹豫,一口气喝光了酒。 “你反而不太像墨家的大小姐。”看着墨羽喝酒的样子,夏玥调侃道。 “好了,现在告诉我吧。” “你这么感兴趣吗?”夏玥问道。 “总得有个话题,我现在很紧张,手也在发抖,我看到每一个靠近我的人,我都感觉自己身份已经败露,很想砍人。” “......那好吧,如果现实一些来说的话,就是当时我完全被淋成了落汤鸡,那么大的暴雨,你想一下,就算再好看的人也会非常狼狈,事实上我当时不怎么开口说话是因为我一开口脸上的雨水就会直接溜进我嘴里。” 噗—— 墨羽被逗笑了,似乎是想象到了当时的场景。 “而那个白痴还专门靠我很近,一直在和我说话,你知道最过分的是什么吗?当时他打着伞,然后一脸生无可恋地来和我说一些奇怪的话,他一说话,那伞就开始倾泻,雨水一直顺着他的伞往我脸上浇,你觉得那场景能浪漫到哪儿去?我真想抬头把流进我嘴里的雨水喷他脸上让这白痴滚蛋。” 虽然说的话很不客气,但夏玥脸上依然带着微笑,而这笑容似乎和刚才那种营业式的笑容不一样了。 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墨羽觉得她真的很美,不仅仅是外貌,她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异样的诱惑力。 长得这么清纯,但是却让人有一种很想要侵犯的欲望,就连自己这个女生都有些受到了影响,很想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所以......你又为什么要跟着他回家呢?你不怕他是图谋不轨吗?” “说实话,我当时挺累了.......” 夏玥轻轻摇晃着酒杯,眼神又露出了一些疲惫。 “我离家出走的时间太长了,经历了太多,我想寻找的东西一直没有任何音讯,所以我累了......再加上那时候,我被人陷害,有太多针对我的谣言,说不在意吗?那是假的,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澄清......而且我很饿....真的很饿。”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当时我真的就觉得他是个登徒子,或许就是想和我上床,我还没吸过人血,说实话,我当时其实是不太想活了,所以我想的就是跟他回家,然后饱餐一顿,当然,我的食物就是他,而在吸了血之后,林泽他们也不会放过我,我会在那儿等着属于我的审判。” “结果......你怎么就.......”墨羽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八卦。 夏玥苦笑一声:“在吸他血的那一瞬间,反而是我忍不住了,那天晚上,说是我强迫他的也不为过.......” “......你和你丈夫的相遇,怎么说呢,还挺奇妙的。” “告诉你一个秘密。”夏玥凑近墨羽,她低声说道:“我和他回家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墨羽疑惑。 “他长得真的很帅。” 墨羽微微一愣,什么? 这真的不像夏玥会说出口的话啊。 可还没来得及追问,夏玥已经轻轻用手肘碰了碰她说道:“我们已经成功引起注意了,该工作了,姐姐。” 这时候,一群衣着光鲜的男女走了过来。 "这不是哈尼亚家的两位大小姐吗?终于有幸见到真人了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说道,眼睛却不怀好意地在墨羽身上扫视着。 "是啊,一直听说哈尼亚家的两位大小姐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附和道,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嫉妒。 墨羽强忍着不适,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生怕说错什么露出马脚。 好在夏玥反应迅速,她优雅地欠了欠身:"各位好,我是哈尼亚家的次女达莉斯,这是我姐姐卡玛尔。我们一直在国外读书,今天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她的声音柔和动听,举止优雅大方,完全看不出半点破绽。 墨羽在心中暗暗佩服夏玥的应变能力。 "哎呀,小姐真是太客气了。 那个胖男人笑道,"我和令尊可是多年的生意伙伴了。说起来,你父亲最近的那个新项目进展如何?我听说投资额高达数十亿呢。 墨羽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不慌不忙地说道:"叔叔说的是‘星辰计划’吧?父亲一直对这个项目抱有很大期望,不过具体细节我们也不太清楚。父亲说商业机密还是不要跟我们这些小辈讲太多。 “哈哈哈哈,要不怎么说哈尼亚家族的人在娘胎里就是商人呢,连这俩小姑娘都这么狡猾,这是不想透露给我们啊。” 胖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叔叔谬赞了,只不过家族生意,我们两个女人的确不好参与。” 那胖男人听完也只能讪讪地笑了笑。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两人应付了一波又一波前来搭讪的权贵。 夏玥表现得游刃有余,对每个人都报以微笑,时不时还能说出一两句显示自己对对方家族了解的话来。 相比之下,墨羽则显得沉默寡言,只是偶尔点头微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虽然两人都尽量避免引起太多注意,但他们的出现还是在宴会厅里掀起了一阵小小的风波。 毕竟哈尼亚家族的两个女儿一直是个谜,今天突然现身,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m. 第492章 目标确认 与此同时,姜槐和蕾雅悄无声息地潜入麦加饭店的地下通道。 两人都穿着维修工的衣服,戴着帽子,将帽檐拉低遮住面容,手中提着看似普通的工具箱。 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巡逻,姜槐和蕾雅装作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边经过,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他们来到地下机房前,姜槐掏出岑麟之前给他的士兵卡片,轻轻一刷,厚重的金属门应声而开。 蕾雅松了口气,低声说道:"还好现在士兵全面接管了这里的设施,否则我们可就难办了。 推开门,眼前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机房,各种精密仪器和显示屏幕闪烁着繁复的数据和图像。 这里控制着整个麦加大饭店的供电系统和安保系统,可以说是整栋大楼的神经中枢。 房间正中是一排巨大的监控屏幕,上面分屏显示着饭店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 两名身着军装的士兵正坐在监控器前,一边喝着咖啡一边闲聊。 听到开门声,其中一名士兵转过身来,刚要开口询问,蕾雅已经轻描淡写地抬起了手。 "噗"的一声轻响,那名士兵的额头上瞬间多了一个血洞,鲜血和脑浆四溅。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蕾雅手中的消音手枪枪口还冒着青烟,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在崩了那士兵脑袋的同时她已经来到了监控器面前开始操作了起来。 另一名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慌乱地想要站起身来掏枪。 但姜槐的速度更快,他健壮的手臂如钢铁般伸出,一把扼住了那名士兵的后颈。 士兵还没来得及挣扎,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提了起来。 姜槐面无表情地看着半空中挣扎的士兵,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士兵的脸涨得通红,双手徒劳地抓挠着姜槐的手臂,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士兵的挣扎戛然而止,身体瞬间瘫软下来。 姜槐随手将尸体丢在一旁,转身看向已经坐在监控器前的蕾雅。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两人配合默契,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两名士兵。机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监控器发出的轻微嗡鸣声。 “怎么,要我夸夸你吗?”蕾雅一边操作着监控仪器,一边微笑转头看着姜槐。 “没有,只是在想,如果这些士兵都被洗脑了,是不是要留他们一命,但又觉得这种想法太愚蠢了。” “所以为什么你现在在烦恼什么呢?” 蕾雅回过头继续看向屏幕,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操作。 姜槐则是抬起手,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斩狩再到杀人,手上已经沾满了无数的鲜血。 但是很奇怪的是 他竟然没有任何的内疚。 “我在烦恼啊,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没什么人性的。” 蕾雅手上动作没有停,但还是继续说道:“每个人的心理都有一把天秤,你要是觉得自己没错,那就别胡思乱想了,要是天秤真的歪了,会有人来审判你的。” “我的命可不想让别人来审判。” “世事难料啊,典狱长大人。” 蕾雅说着抬手挽起了自己的长发,而后姜槐就看到她从自己后脖颈处的一块接口处拔出了一根电缆。 这可让姜槐有些看傻了。 “......蕾雅,你.......” “蕾雅035,这是我的素体代号。” 蕾雅则是根本没去看姜槐,她一边将自己后脖子的电缆接入到了监控仪器的操作台之上一边说道:“之前你也见过我的升级体了,对吧?” “许晴姐?” “伊甸001,也就是我们这一代仿生人的完全升级版,说起来我要和你说一声谢谢,姜槐,谢谢你愿意让偃师救她的命。” “.......”姜槐沉默了。 眼前的蕾雅竟然是仿生人,怎么可能......自己明明之前能感觉得到她身上的生命气息啊。 和许晴一样,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分辨出来。 蕾雅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快速浏览着各个监控画面。 姜槐则开始检查两具尸体,搜刮可能有用的物品。 鲜血在地板上蔓延,与散落的咖啡混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甜气味。 “与其在那儿舔包,不如帮我一个忙。” 蕾雅此刻的双眸不断闪过无数的代码,无数个监控屏幕也在闪烁,似乎是已经完全在蕾雅的掌控之中了。 “什么忙?” 姜槐问道。 “刚才那一队士兵应该还会回来,帮我干掉他们,然后守在门口,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接管整个麦加饭店的安保系统。” 说罢蕾雅还有些不爽地咂了咂嘴。 “要是母亲的算力还在,哪儿用得着这么麻烦,嗯......不用在意我,一点小小的机器人抱怨而已,快去吧。” 姜槐点了点头,戴上帽子,缓步走出监控室,顺手关上门。 正如蕾雅所说,那队巡逻的士兵又折返回来了。 他微微拉低帽檐,朝士兵们走去。 狭窄的通道里,十五名士兵排成五排,每排三人向姜槐逼近。 这次姜槐没有避让,而是直面迎上。 他一边走一边扭动脖子,发出令人不安的"咔咔"声。 最前排的士兵察觉到异常,立即举枪喝道:"站住 姜槐充耳不闻,继续前进。 其他两名士兵也举起枪,厉声重复:"我说了,站住 姜槐猛地踏前一步,即便受到界域敕令的限制,他的力量依然超模。 就在士兵扣动扳机的瞬间,姜槐已经闪电般伸手,一把捏住了最近一名士兵的枪管。 金属在他掌中如同脆弱的塑料,瞬间变形碎裂。 紧接着,姜槐挥出一记凶猛的直拳,重重砸在那名士兵的面部。 "咔嚓"一声脆响,士兵的颈椎应声而断。 他的头颅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眼中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随即倒地不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身后的士兵甚至来不及举枪。 战斗瞬间爆发。 姜槐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在狭窄的通道中大开杀戒。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快如闪电,精准致命。 一记勾拳击碎了一名士兵的下颌,紧接着一记肘击将另一名士兵的鼻梁骨砸进了脑子里。 姜槐又抓住一名士兵的头发,将他的脑袋狠狠撞向墙壁。 鲜血和脑浆四溅,在灰白的墙面上留下了一片猩红。 他顺势夺过那名士兵的步枪,反手就是一记枪托砸在另一名士兵的太阳穴上。 鲜血在空中飞溅,染红了姜槐的衣服和脸庞。 但他的眼神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他就像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确计算,毫无多余。 不到十秒钟,战斗就结束了。 十五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全部倒在血泊中,有的脖子扭曲,有的头骨碎裂,有的胸腔塌陷。 姜槐站在尸体堆中,浑身浴血,呼吸平稳。 他的目光依旧冰冷,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项普通的工作。 而整个杀戮过程这些士兵竟然连一枪都开不出。 他甩了甩手上的鲜血,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低声道:“这玩意儿比枪好用多了。” 与此同时。 宴会厅内,灯光渐渐变得迷离朦胧,酒会已进入最高潮。 舞会的音乐缓缓响起,优雅的华尔兹旋律在空中流淌。 宾客们纷纷寻找舞伴,翩翩起舞。 然而,墨羽和夏玥却始终未能找到修格里斯和新市长的身影。 夏玥轻叹一声:"既然我们找不到他,不如让他来注意我们吧。 话音刚落,一位衣着华贵的男子走近,向墨羽伸出邀舞之手。 夏玥眼疾手快,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墨羽的手腕,对那人微笑道:"抱歉,她已经和我有约了。 说罢,拉着墨羽步入舞池中央。 夏玥凑近墨羽耳畔,轻声问道:"会跳舞吗 墨羽低声回应:"会,以前学过。 夏玥满意地点头,嫣然一笑:“还算是个合格的大小姐。” 随着音乐节奏,两人开始起舞。 墨羽自然而然地踏出男步,右手扶在夏玥纤细的腰间,左手与夏玥十指相扣。 夏玥则优雅地跟随墨羽的步伐,裙摆随着旋转飘逸飞扬。 她们的舞姿宛如天生一对,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契合。 墨羽高挑的身材与夏玥娇小的体型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和谐统一。 “九点钟方向,二楼。” 靠近的瞬间,夏玥低语。 墨羽不动声色看了一眼二楼,在那华贵的二楼看台之上,一个身形肥胖戴着面具的男人在几名士兵的保护下正站在看台之上欣赏着二人的舞姿。 “是新市长。”墨羽低声说道。 两人的舞姿很快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其他舞者纷纷停下脚步,为她们让出更大的空间。 宾客们惊叹连连,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就连乐队也被她们的舞姿所吸引,不自觉地加快了节奏。 “身份确认完毕,那是新市长基拉尼。” “看他身后的那个军人。” “.....修格里斯。” 就算带着面具,那男人猥琐的眼神也完全暴露无遗,他一边搓着手,一边和身边的修格里斯交流着什么,修格里斯似乎是在劝他,但胖男人无比愤怒地打了修格里斯一巴掌,然后扬长而去。 “二楼属于高级vip区域,蕾雅他们的支援还没来吗?” 墨羽问道,同时在夏玥凑近的时候搂住了她的腰。 “耐心。”就在夏玥说出这个词的瞬间,她的隐形耳麦里传来了一阵说话声。 “让耐心见鬼去吧。” 她双手轻轻扶着墨羽的肩膀,微微凑近她低声说道:“表演结束,走吧,该干活儿了。” 。m. 第493章 反洗脑 音乐的余韵还在空中飘荡,墨羽和夏玥却已悄然离开舞池。 她们如同两条灵巧的鱼,迅速融入熙攘的人群中,向着二楼电梯的方向走去。 通往二楼的电梯需要严格的身份认证,而且必须在内部操作,这是她们无法提前准备的一个障碍。 电梯门口,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如同雕塑般伫立,冰冷的枪口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就在刚才,蕾雅已经通过耳机告知她们的身份信息已经被成功植入系统。 所以此刻两人才若无其事地向电梯走去。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接近那几名士兵时,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其中一名士兵忽然抬手按了按耳机,似乎接到了什么指令。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随即大步向夏玥和墨羽走来。 夏玥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恢复了冰冷。 墨羽的全身肌肉也瞬间绷紧,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发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那名士兵并没有掏出武器或是质问她们。 相反,他停在两人面前,恭敬地说道:"两位小姐,市长有请。 听了这句话,夏玥内心有些无奈。 看来吸引眼球这一招的确奏效了。 不过有些奏效过头了,倒让蕾雅的努力有些做无用功了。 无论如何,这个意外的邀请算是帮了她们大忙,毕竟只是去到二楼是不够的,还得接近市长,接近修格里斯。 夏玥轻轻点头,优雅地说道:"那就有劳带路了。 墨羽则保持沉默,只是微微颔首。 在士兵的引导下,两人步入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数字不断跳动,但最终停在了让人意外的35楼,而非预期的2楼。 电梯门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另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他们的表情冷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夏玥和墨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慢慢收紧。 在士兵的引导下,两人沿着铺着厚重地毯的走廊前行。 墨羽注意到,走廊两侧每隔几米就有一个摄像头,无死角地监视着这里的一切。 她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夏玥,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随着不断深入,周围的装饰越发奢华。 终于,他们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大门前。那是一扇巨大的雕花木门。 领路的士兵转身对夏玥和墨羽说道:"市长就在里面等你们。"说完,他退到一旁,示意两人进入。 “请问。”墨羽突然问道:“修格里斯上尉......也在吗?” 士兵皱了皱眉:“你找上尉有什么事。” “.......我.......”墨羽有些语塞了,她只是有些担心,要是只见到市长,看不到上尉应该怎么办,毕竟这一路要保证绿灯还是需要上尉的身份。 夏玥立刻握住了墨羽的手微笑着说道:“我姐姐之前有幸见过修格里斯将军一面,心里一直念念不忘,所以才会如此失言。” 士兵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然后冷笑一声:“进去吧,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夏玥优雅地伸出手,轻轻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门后的景象逐渐展现在眼前。一个宽敞的套房映入眼帘,奢华程度远超想象。巨大的落地窗外,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 房间中央,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背对着门站立,手中握着一杯红酒,正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而在房间另一角,身着军服的修格里斯面色冷峻,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打量着夏玥和墨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胖男人缓缓转身,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他夸张地向二人鞠了一躬,声音油腻地说道:"哈尼亚家族把你们藏得可真深啊。我都不知道那老东西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两个女儿。 他的目光在夏玥和墨羽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欣赏什么珍稀物品。 "两位小姐今天来,只是为了参加舞会吗 他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试探。 夏玥嘴角微微上扬,优雅的回答:"是受家父所托,来表达对新政权的忠心。 她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胖男人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么 他拖长了声音:"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深入交流一下,毕竟,两位所在的家族,也很需要新政府的支持,不是吗?尤其是你 胖男人看向了墨羽。 “墨家曾经的大小姐.......” 墨羽一愣,很显然,他们的身份已经败露了。 “别紧张,教授说过你们回来。” 男人笑着把酒杯放在桌上,而后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瞒得过教授,她早就知道了你们会来,也告诉过我你们的身份,而我也不愿意与你们为敌。” 说着,他给两人倒上了一杯酒。 “不如.......来谈个条件吧。” 胖男人将酒杯往前推了推,露出了油腻猥琐的笑容:“你们满足了我和上尉,我们也可以答应你们的一些小小的条件,放心,你们对教授来说不足为惧,她甚至表示我可以自行处理你们。” 说着,他向修格里斯使了个眼色。 修格里斯面无表情地朝二人走来,每一步都沉重而充满威胁。 墨羽已经捏紧了拳头,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 夏玥则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内心已经做好了行动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事情却突然出现了戏剧性的转折。 那个胖男人和修格里斯居然同时跪倒在地,如同臣服的奴隶。 胖男人更是像条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所以!两位美丽的女士!请尽情蹂躏我们!只要你们尽情殴打辱骂我们!我们可以达成合作关系! “啊?” 夏玥和墨羽不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无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修格里斯也开口了,声音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两位女士都是如此璀璨耀眼,如同宝石一般,神圣不可侵犯。请两位女士随意使用房间里的道具,让我们二人臣服 墨羽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竟然摆放着各种情趣道具,而且都是专门用于男性的。 鞭子、手铐、口塞等物品琳琅满目,甚至还有一些她叫不上名字的奇怪器具。 这场景让她胃里一阵翻腾,只觉得无比恶心。 与此同时,姜槐正换上一身士兵的衣服,然后将最后一具尸体搬进来,听到胖男人的这句话,他皱了皱眉。 “啥情况啊?不是说他们被莫里亚蒂洗脑了吗?” 蕾雅叹了口气:“永远不要小瞧了人类的欲望,尤其是性欲,一个变态能做出的事儿往往是最出人意料的,况且莫里亚蒂也说了随便他们怎么处置,估计也是真的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吧。” 说着蕾雅笑了笑,随后对着麦克风说道:“夏玥,我这边准备好了,既然他们有这个要求,那我们的行动应该没有任何阻挠了,开始吧。”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 夏玥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整个人都放松了,气场也变了。 她缓缓抬起头,瞳孔化作了血红色。 "原来二位,喜欢玩儿这个啊?这我倒是很擅长。不过你们两人要有心理准备哦,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听到夏玥的话,两个男人更加兴奋了。 他们开始像狗一样伸出舌头喘息,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 三分钟后。 门外的士兵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了男人的惨叫,哭嚎和求饶,以及呼喊卫兵支援的声音。 一个士兵想要破门而入,立刻被另一个人拦住。 “你干啥啊,这是市长和上尉的享受时间,你现在冲进去就是找死,别连累我们其他人。” “可....可......” “救命!救命啊!卫兵!卫兵!快来人啊!啊啊啊!!!” 说话间,房间里又传来了更加惨烈的嚎叫。 那名老兵冷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新市长和上尉都是受虐狂,比这还惨的叫声咱们都听过,你是新编入队伍的,别多管闲事啊,记住,这里看到的,听到的,一句都不准往外说。” “......好吧。” 十分钟后。 胖男人满脸鲜血趴在地上抽搐,似乎还剩一口气。 而修格里斯更是被夏玥单手掐着脖子提了起来,他拼命想要挣扎,但无济于事。 刚才他倒是找到了机会,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朝着夏玥的脖子刺了过去,结果这女人居然直接张嘴咬碎了自己的匕首。 吓得修格里斯只能动用异能。 他的异能是身体强化。 也算是个四星暗行者。 可强化过后的身体却被墨羽一脚踹得狂吐不止。 此刻又被夏玥掐着脖子提起来,他双腿乱蹬,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这样就不行了?真是废物。” 她没有捏断修格里斯的脖子,而是将其扔到地上然后对墨羽说道。 “绑起来吧,接下来还需要一些时间。” 墨羽直接用房间里的道具将两个人都绑在了一起,然后看向了夏玥。 “......你....性格真是多变。” 夏玥的瞳孔中的血色渐渐散去,她取出耳朵里的耳机,然后分别塞到了市长和修格里斯的耳朵里。 “这不算什么,之前经常和我家那白痴打架,比这狠多了。” “......都,都这样打吗?比这还狠?因为什么,他不听话吗?” “不是,因为有时候他弄得我不舒服,我就让他停一下,他不停,我只能揍他了,我揍他他以为我和他闹着玩儿,就更用力了,然后我就动真格了。” “.......” 沉默是今晚的墨羽。 她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在夏玥这里感觉到无语了,本来还想借鉴一下她和丈夫的相处方式,但现在觉得 还是算了吧。 “生了孩子之后就收敛多了,毕竟动静太大了影响到孩子也不好。” “什么!?大姐!你结婚了啊?!都有孩子了啊!?” 那胖男人突然抬头,鼻青脸肿的一张脸满是鲜血:“你早说啊!我不喜欢人妻啊!” 夏玥给了那胖男人一巴掌,打得男人的牙齿都飞了好几颗,眼泪混合着血水糊满了一张脸。 而在地下监控室内,蕾雅也做好了准备。 她深吸一口气,凑进麦克风。 她的声音轻柔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直接渗透进人的大脑:"两位,现在我会对你们做一套检测。你们只需要听我说,不要抗拒,也不用回答。你们只用听着。但如果你们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我相信在你们面前的两位小姐都很乐意再继续对你们进行一番调教。现在,检测开始。 蕾雅开始缓缓念出一系列看似毫无关联的词汇,声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蓝色的月亮...跳动的火焰...冰冷的金属...柔软的羽毛...刺骨的寒风...灼热的沙漠 姜槐此刻带着耳塞,这也是蕾雅要求的。 他不知道蕾雅要做什么,在界域敕令的影响下,他的感知能力也没那么强了,现在带着耳塞只能看到蕾雅的嘴唇在动。 蕾雅词语之间巧妙地穿插着一些看似无害的问题:"你最喜欢的颜色是什么?你童年的梦想是什么?你最害怕什么 她开始引入一些更加具体的问题,但这些问题被巧妙地隐藏在一连串的描述中:"想象一扇门...门后是你最大的秘密...你看到了什么?一串数字?一张面孔?还是一个地点 蕾雅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而锐利:"现在,听我说,莫里亚蒂的话不可信,你们必须聆听我的声音。 然后,她的声音又回归平静,仿佛刚才的质问从未发生过:"深呼吸...慢慢睁开眼睛...你感觉如何?记得什么吗 豪华套房中,两个男人也随着蕾雅的话语慢慢变得安静,甚至眼神都开始变得呆滞起来。 墨羽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夏玥竖起手指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整个过程持续了十分钟,最后当修格里斯抬起头,涣散的眼神开始重新聚焦,夏玥才从他耳朵里取出了耳麦。 “你是谁。”夏玥问道。 “......修,修格里斯.....” “你隶属于何处。” “......暗行者......x国弥赛亚分部。” “莫里亚蒂是谁。” “不.....不知道,不对,我知道,是,是新政府的核心人物.......” 他看上去很迷茫,一边回答一边晃着脑袋,就好像是喝多了一般。 “你直接见过她吗?” “没有.......我,我没见过她,但是......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 夏玥对墨羽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可以了,而另一边,那胖男人则是已经昏了过去。 “他怎么办?”墨羽问道。 “不用管,他醒来之后什么都不会记得,修格里斯,你现在效忠于谁?” 修格里斯晃了晃脑袋,然后抬眼看着夏玥说道:“......丹朱商会,暗行者。” 。m. 第494章 生物士兵 幽暗的地下监控室内,数十个高清显示屏幕闪烁着蓝光,照亮了这个封闭的空间。 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运行的微热,伴随着冷气系统的低沉嗡鸣。 蕾雅坐在中央控制台前,周围环绕着各种复杂的仪器和数据终端。 姜槐转向蕾雅问道:"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蕾雅缓缓摘下耳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几下,将一串复杂的代码输入系统。 她深吸一口气,伸了个懒腰,仿佛要甩掉长时间专注带来的疲惫。 “好勒,这下就将我们出现过的所有监控都覆盖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哦哦,这样说吧,莫里亚蒂最擅长的就是人格塑造,说白了就是洗脑。 蕾雅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她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多个屏幕,每个屏幕上都显示着不同区域的监控画面和数据流。 "不知道她从哪儿得到的新能力,现在这种洗脑还会呈现传染的趋势往外扩散。如果只是修格里斯这样被感染到的人还好,可以通过一些技术手段让他恢复理智。 姜槐微微点头,但注意到蕾雅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发出轻微的节奏声。 "但是......"蕾雅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我总觉得,这一切似乎莫里亚蒂都看在眼里。“蕾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墨羽的身份也被识破了,但莫里亚蒂似乎并不在意我们所做的事,完全没把我们放在心上 监控室内的气氛随着蕾雅的话语变得更加凝重。 "据我对莫里亚蒂的了解,她虽然很自傲,但绝对不会自负到目空一切。至少我觉得.....她一定是做了什么准备,所以才会如此有恃无恐。 蕾雅的目光与姜槐相遇,她的声音变得坚定而严肃,"总之,这一路还是要多加小心。 当墨羽和夏玥带着修格里斯出来的时候,士兵们立刻立定。 “上尉!” “嗯,不用紧张。” 修格里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脸上仍旧满是伤痕。 “需要帮助吗,上尉?” 之前那名起疑的士兵看着修格里斯问道。 “不必,嗯......但是市长玩儿的有些过火了,现在已经睡下了,今晚就不要去打扰他了。” 他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是,上尉,那您现在是......?” “老子可不像市长一样,只喜欢受虐,老子还是更喜欢征服,所以这两位女士我就带走了,别打老子小报告啊。” 说着修格里斯还掏出一叠钱扔给了这些士兵。 士兵们拿了钱嘿嘿笑了几声。 “是,上尉,您玩儿得开心。” 墨羽和夏玥全程一言不发,就这样跟随着修格里斯进了电梯,直接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此刻蕾雅和姜槐已经在车上等着他们了。 等几人上车后,岑麟便发动汽车驶离了麦家饭店。 “需要准备些什么手续吗,修格里斯将军。” 在和修格里斯大概说明了他们要前往首都之后,蕾雅询问道。 修格里斯一边用冰袋敷着脸颊一边说道:“不需要,本来我就要在明天白天起程前往首都汇报弥赛亚的情况,现在这样正好,不过需要换一辆车,就去......” 然而,修格里斯的话音未落,突如其来的剧烈颠簸打断了他。 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脆响,震耳欲聋。 一辆军用装甲车如同一头钢铁猛兽,在十字路口狠狠撞击而来,将加长型轿车撞得翻转过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极其缓慢。 姜槐的瞳孔瞬间收缩,肾上腺素飙升。 他一把抱住身旁的修格里斯,同时也抓住了驾驶座上的岑麟,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二人。 车身开始旋转,姜槐感受到强大的离心力,但他紧咬牙关,死死抱住两人。 "抓紧了!"姜槐低吼一声,趁着车身旋转的瞬间,猛地踹开变形的车门,带着两人一起扑了出来。 他们在粗糙的地面上滚动了几圈,在姜槐的保护下,二人都安然无恙。 与此同时,墨羽也紧紧抱着蕾雅从车内脱出。 夏玥更是一爪子直接掀了车顶,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冲了出来。 她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地。 然而,他们刚刚站稳,就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包围圈。 无数穿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四面八方涌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每一个人。 红色的激光瞄准点在他们身上跳动,仿佛随时可能绽放出致命的火花。 “......我就说,莫里亚蒂不会自负到真的任由我们做这些小动作。” 看到莫里亚蒂有所动作,蕾雅反而是松了一口气,但她依旧不明白,难道莫里亚蒂觉得只靠这些军方的士兵就能搞定他们? 要说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辆军用运输车疾驰而来,横停在了几人面前。 "砰! 运输车后车厢的金属壁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撕裂,留下一个狰狞的大洞。 碎裂的金属片四散飞溅,在空中划出道道寒光。 一个庞大的身影从破洞中缓缓走出。那是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巨汉,浑身缠绕着粗重的锁链,披着一件破旧的斗篷。 他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狂暴光芒的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混合着金属和汗水的气息。 巨汉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低沉的咆哮,仿佛一头即将暴走的野兽。 几名士兵试图用锁链控制这个庞然大物,但他们的努力显得如此徒劳。 巨汉猛地一挣,粗重的锁链如同脆弱的蛛丝般断裂。 他粗壮的手臂一挥,轻松捏住一名士兵的脑袋。 "不!住手!"一名军官大喊,但为时已晚。 巨汉狞笑一声,将那名可怜的士兵狠狠砸向地面。沥青路面在巨大的冲击下龟裂,鲜血和碎骨四溅。 这恐怖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接下来的场景如同一场血腥的屠杀。巨汉如同割草般连续杀死了好几名试图靠近的士兵。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和血肉撕裂的闷声。 剩下的士兵开始往后退,恐惧如同瘟疫般在他们中间蔓延。 姜槐皱紧了眉头。 不对劲......这东西很不对劲。 从他身上,自己竟然有一种熟悉感。 最后,当再也没有士兵敢于靠近时,这个恐怖的存在将目光转向了姜槐一行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嗜血的狂热,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 "这东西有些古怪,让我来。"姜槐拦住了准备出手的夏玥,转头对蕾雅说道。 蕾雅轻轻点了点头:“小心点,这东西应该是柴郡猫的生物士兵。” 那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姜槐靠近。 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仿佛一座移动的小山。 姜槐也开始向前移动,他一边走一边活动着手腕。 空气中的张力不断攀升,周围的建筑仿佛都在这股压迫感下微微颤抖。 最后,在一个仿佛永恒的瞬间,两人同时出拳。 轰! 拳头相撞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大地剧烈颤抖,周围所有建筑和车辆的玻璃在这股恐怖的力量下瞬间碎裂,化作无数晶莹的碎片在空中飞舞。 狂风呼啸,掀开了那怪物的斗篷。 姜槐瞳孔猛地收缩,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愤怒和震惊。 那怪物的身体覆盖着百骸的骸骨铠甲,但那些铠甲并非天然生长,而是像被硬生生焊接上去的一般,破碎而狰狞。 更为可怕的是怪物的脑袋,完全是被改造后的半骸骨化模式,介于人类和骷髅之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 姜槐咬紧牙关,怒火在胸中燃烧。 他的手臂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 洁白的骨质快速生长,覆盖了他的整个手臂,形成一副完美的骨质铠甲,与那怪物的骸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姜槐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狠狠踏出一步。 地面在他脚下龟裂,形成蛛网状的裂痕。 他的拳头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硬生生地贯穿了怪物的拳头,将其整条手臂打得粉碎。 骨骼碎屑和血肉在空中四散飞溅。 那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 它踉跄着后退,残破的身体摇摇欲坠。 姜槐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猛地跃起,一只手扶着怪物的脑袋,另一只覆盖了骸骨的手臂捏紧拳头,随即狠狠一拳直接将这怪物的脑袋打得稀碎。 在某处实验室中。 老人背着手,佝偻着身体,看着屏幕上的这一幕,然后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在界域敕令的影响下,还能发挥出这等实力,不完全的实验体看来连站在本尊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随后他转头对研究员们说道:“记录好数据,这些数据对后面的实验至关重要。” 研究员们一刻不停更新着实验数据,老人缓步走过每个人的身边,走进了冷冻实验库。 一名士兵给老人披上了一件绒毛外套,然后搀扶着他走进了冷冻库。 而在这里,超低温引发的雾气之后,一个又一个的培养皿赫然显现。 每一个培养皿中,都是已经被拆解得支离破碎的尸体。 而他们的脸,都是姜槐。 【李知秋】 就在这时候,实验室的广播响起,莫里亚蒂的声音传来。 “我说过,不要随便投放还未成型的生物士兵,特别是不要让其直接出现在典狱长面前,你背着我做这些事是什么意思?” “旅者给我们带来的这些珍贵样本,不同时间的姜槐,都是珍贵的宝物,但是教授,我们不能故步自封,闭门造车永远也跟不上时代,你看啊,典狱长本尊仍在成长,它甚至在适应界域敕令,我们必须要收集更多的实验数据.......” 【自作聪明永远是大忌,你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你所培养的李牧寒现在成为了永恒军团,现在四处追杀我们,而这一次,对典狱长的塑造由我来主导,你是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李知秋叹了口气说道:“我没忘,教授,但我也希望你多考虑一下现代科学与基因数据,在这方面,我还是比您要专业一些,顺带一提,教授,我对自己儿子李牧寒的改造,还并没有结束。” 【死鸭子嘴硬可不是你的风格】 “呵呵呵呵.......”老人发出一阵干笑随即说道:“随您怎么说,教授,别忘了,您对李牧寒的后期人格塑造,不也失败了吗?” 【所以在典狱长这件事上,我希望我们能达成共识,别忘了第九观测局的人还死咬着我们不放,你没有和那个仿生人交过手,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若是真的小看了她,小心最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呵呵呵呵......比起那个已经没有了算力支撑的仿生人,我倒是对另一个人更感兴趣,教授,你不觉得,他们这一行人里,少了一个人吗?根据您的计算,那个叫墨巧的女人,不是应该和他们一起吗?那现在,她去哪儿了?” 李知秋慢慢转过身,抬头看向了摄像头。 而此刻,在首都华夏领事馆内,莫里亚蒂正坐在之前李明宇的位置上,眼前跪着一个浑身是血正在颤抖的女人。 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天启会的白清。 “别着急啊,李教授,你只要了解典狱长的为人,就会知道,我的这位太岁同胞已经被人类的伪善熏陶得太久了。” 她站起身,走到白清身边,随后用力踩在了白清的脸上。 “他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同伴,到时候不管那个墨巧在哪儿,都会来到这里,我又何必去费尽心思追查一个掌握了旅者力量的人呢?” 【呵呵呵呵.....教授,你总是说我很自负,但其实你也一样啊,这么多年了,你也一点没变】 “是吗?我倒是觉得我变了很多,至少我身体里.......”莫里亚蒂的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已经不再有任何人性了。” 与此同时,在x国首都的原政府大楼顶端坐着一名少女,她穿着拘束服,戴着防咬器,目光呆滞地看着下方这座已经陷入了混乱的城市。 “哼....哼哼哼~....” 沉闷、断断续续的歌声从防咬器中传了出来。 随即她目光下移,看向了华夏领事馆。 “究竟是你丢掉了我,还是我切割了你呢?教授......” 。m. 第495章 凝视深渊 自从得到了旅者的力量之后。 墨巧就一直想要看清楚更多的东西,或者说世界。 但越是了解了旅者的视角,她越觉得想要将目光注视到时间的某个点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旅者并不是个蠢货。 她甚至觉得旅者也是个天才,至少曾经的它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它漫游过无数的世界,看到过无数的兴衰起落,总是用一种观测的目光去注视一切。 甚至是自己的世界毁灭那一天,旅者依然是用十分平和的心态记录下了这一次行星的解体和能量爆发之后对周围星体和世界产生的影响。 只不过就是多看了几千年而已,这就是它对自己故乡最后的眷恋。 那么是什么让它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又惶恐不安呢。 曾经的墨巧不明白,能把这样一位存在逼疯的到底是什么。 但现在,她已经得到了所谓时间的权能,所以她穷尽一切去观测,追寻着旅者这一路上看到的一切风景,似乎也遇到了那个让旅者彻底变得癫狂的源头。 那已经不存在于任何时间线了,也不是所谓的时间裂隙。 甚至不能用存在与否去界定那个地方。 墨巧以一种观测者,就仿佛是正在读书的你在看着这段文字一般的身份去观察着这块奇异之地。 那是由无数不同的能量所汇聚而成的世界。 她越是深入,翻阅书页,就越觉得不安。 生命的存在形式在这里变得异常诡异,甚至是扭曲。 她加快翻阅也就是阅读的速度,想让自己的意识更多地沉浸入这个世界。 于是便看到了书里描述着这样一段话。 【到此为止已是你能观测的一切——偃师】 这句话是偃师留下的警告。 墨巧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书里看到偃师留下的警告了,坦白来说,墨巧的确觉得这位高维的存在很具有智慧,是连自己也比不上的大能。 迄今为止的所有时间旅行也通过偃师留下的警示躲过了许多时间洪流和专门吞噬时间的线虫。 但是这一次,墨巧并不打算就此停手。 不仅仅是因为和第九观测局的合作以及姜槐的请求。 什么请求呢。 请务必找寻到永恒,并引领他的目光,让他注意到我们的世界。 想让永恒来追逐莫里亚蒂和李知秋就是第九观测局最后的手段。 驱虎吞狼最后可能会落得一个十分凄惨的结局。 但墨巧也觉得,如果不是彻底没有办法了,第九观测局也不会如此行事。 再加上,墨巧自己也觉得,这里存在的东西,或许就是让旅者彻底疯狂的真相。 对于学者来说,探求知识的渴望是绝对不会因为一句前人留下的警告而停息。 倒不如说偃师留下的警示语对墨巧来说正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一个标牌。 也就证明,她找对地方了。 于是她继续翻阅书页,无视了接连两三页的警告语。 直至她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书中,不再是一个观测者。 而是成为了被囚禁在书中的囚徒。 既来之则安之。 墨巧也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来都来了,那就去看看呗。 她推开了那扇巨门。 说是门,那也是因为墨巧的意识里将它界定成了门,任何一个人前来此处看到的或许都会是不同的存在。 而在那门后,墨巧所视之处皆是虚无。 一无所有,只有一些零散的声音传入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似乎是一阵窸窸窣窣类似于一群虫子蠕动的声音,还有粘液流淌在地上的声音。 意识深入,她听到了更多的声音,战争怒吼的声音,火山爆发的声音。 随即是悠扬神圣如同礼赞圣歌的声音。 所有这一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原本的不和谐变得更加诡异莫名。 但凭借着自己那浅薄的理解能力,墨巧还是觉得,这些人,或者说这些东西正在争执。 “来一点小小的把戏。” 墨巧抬起手,一只蝴蝶在她指尖飞舞,随后这蝴蝶化作了一支羽毛笔。 她另一只手也轻轻抬起,随即一本厚皮古书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让我听听你们在说什么吧,不要那么吝啬。” 在投机取巧一般的小手段之后。 墨巧的那支羽毛笔开始写下了一些她能理解的文字,同时声音也变得能够理解起来。 【进化.....停滞,必须立刻,扩张,进化,继续】 那虫子蠕动的声音化作了一阵恶心的呢喃。 【军团需要更多的猎物!猎物!猎物!如果永恒拿不下来那个世界!让我来!我来!】 那战争的怒海狂涛此刻也化作了一个男人愤怒的咆哮。 【耐心、纪律,我们要保持平和,胡乱进食已经无法满足我族的进化,我们需要将目光往上看,而不是继续盯着那些碳基生物进行吞噬】 这声音倒是悦耳,墨巧觉得就像是自己以前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那种圣母的声音。 很快,声音又变得有些模糊了。 就在墨巧打算再进行一次小把戏的时候。 突然眼前的景象开始剧烈变化,就仿佛是从万千世界之中被人拽了出来一般,她一下子就来到了那些存在的面前,正在经历着难以想象的可怕凝视。 【瞧瞧......这是......什么?】 那巨大的蠕虫扭动着身躯,用只有一张嘴的脸面向墨巧呢喃着。 【一个卑劣的时间旅行者!?一个无耻的偷听者!又一只虫子!】 墨巧只觉得自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连抬起头去看这些存在都会让她觉得呼吸困难,或者说她早就已经不需要呼吸了。 她手中的那本书突然漂浮了起来,就仿佛被一千只手给托举到了空中,随即那光芒万丈的女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书上的内容。 【有趣的巧思,通过这种记叙的方式来理解我们的话语,你很聪明】 【那她的大脑,应该会很美味........】 那虫子扭动身躯想要靠近墨巧,而墨巧此刻只能一步一步往后挪动。 【等等,等一下】女人抬手轻轻挥动,无数只手拦在了那巨大虫子的面前。 【我想看看她的大脑,或许会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低劣的线虫!!不要再去管这些碳基生物了!看上面!上面!我们要去吞噬更多的法则和高维生物!】 那暴躁的男人一直没有现身,但墨巧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斥着它的存在。 原来如此,旅者便是误闯进了这地方,所以才会疯掉的吗? 墨巧现在还能保持理智已经是她最大的努力了,但是还不够。 必须要先逃离这个地方 【瞧瞧.....她想要逃走,这个卑劣的时间旅行者想要逃走,嘿嘿嘿.......】 虫子慢慢直起身子,那恶心肥硕的身躯立起来竟然几乎比天还要高。 【在第一次时间旅者造访之后,我们就一直期盼着能再来一个,而这一次,我们是不会让你就这样离开的】 女人用温和的声音说出了让墨巧毛骨悚然的话语。 【你会成为我的一部分........】 无数只手开始慢慢攀附上了墨巧的身体,她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正在被这些手给剥离。 一层一层,根本不会给她任何的反抗机会。 就在她的身体和意识都即将被褪去的瞬间,一把燃烧着黑白色火焰的长枪从天而降,伴随着一阵轰鸣声直刺地面。 霎时之间,这世界的一切都仿佛陷入了死寂,褪色的黑白开始笼罩住了整个世界。 虫子身上无数的触角开始立了起来,似乎是在展现出攻击的姿态。 而那女人也收起了笑容,盯着那把刺下的长枪微微蹙眉。 只有天地之间那男人的狂笑愈发兴奋。 【哈哈哈哈哈,瞧你们俩,它人都还没到,你俩就吓成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话音刚落,永恒领主便悄然而至,来到了那把长枪刺下的地方,抬手握住了长枪。 【你不去解决你那些小尾巴,来这儿做什么?】 女人阴沉着脸看着永恒领主说道。 【这个人类是来找我的,滚开】 永恒领主没有任何要和这些东西废话的意思,他长枪横向一挥,黑白色的火焰立刻整个世界和他隔绝开来。 【塔拉哈斯,对我们尊重点,你虽然现在受到女王的器重,但别忘了,永恒只是四大军团之中最弱的一支】 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威胁。 但永恒领主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甚至不想和这些东西多说半句话。 他转过身,直接用枪挑起了墨羽的后衣领,然后将其扛在肩上转身离去。 一步踏出整个身影便化作了黑白色的火焰瞬间消散。 那巨虫扭动着想要扑过去,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在这世界各处的永恒军团凝视着。 最后,那虫子朝着永恒领主消失的方向怒吼了一句。 【宣战!!!!】 砰—— 整个书本被合上。 墨巧一下子从恍惚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坐在房间之中,就连桌上放着的红茶都还是温热的。 可刚才发生的那一切都让她心有余悸。 自己到底去了哪里,又看到了些什么,那些东西.....是兽吗? 如果自己最后没能出得来,一定会变得比旅者还要凄惨。 这样想着,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 好奇心果然是会害死猫的。 但下一秒,一只手直接伸了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其狠狠提了起来。 墨巧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永恒领主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你找我有事吗?】 永恒领主冰冷的声音几乎要渗透进墨巧的骨髓。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找你的......” 【抛开这些繁文缛节,你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我们思考问题的方式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咳咳....你....想不想,见你的...咳咳!父亲.......” 。m. 第496章 求救信 在击杀了那只生物士兵后,苍术开着一辆军用装甲车撞开了哨卡,接到了姜槐等人扬长而去。 而留下的士兵也没有去追逐,因为此刻通讯器里已经传来了新的指令。 不要再继续对其进行追逐。 而姜槐等人也没有多耽搁,这下也顾不得什么身份暴露了,苍术直接开着车就朝着城外冲去。 “会不会太顺利了。” 在冲出城外后,姜槐询问蕾雅。 因为他感觉这在出城口布设的岗哨力量也太薄弱了一些。 蕾雅摇了摇头。 “这才是莫里亚蒂的惯用做法,之前你看到的那东西应该是某种新型生物士兵,但如果是莫里亚蒂,她绝不会这么早就将底牌亮给你看,这么着急让你和那不完整的生物士兵对上,很明显就是要看它现有的状态和根据和你战斗的数据来进行调整,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 “李知秋。” 岑麟坐在后座,眼神也变得冷冽了一些。 “只有它会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似乎在说起这个李知秋的时候,第九观测局的人都没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夏玥,那冰冷的神情就仿佛李知秋是她的杀夫仇人一般。 陆晚吟和李玲安在之前的行动没帮上什么忙,此刻也在帮着蕾雅一起看地图。 “不用看了。” 但蕾雅却合上了地图。 见众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她也只好解释道。 “莫里亚蒂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就不会放着不管,这一路走哪里,该怎么走,或许都由不得我们来定了。” 姜槐犹豫了片刻之后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能不能打破他的这种桎梏,他希望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偏不做。” “姜槐先生,面对莫里亚蒂要更循序渐进,不要做太过于头脑发热的事,你觉得你摆脱他的时候,或许他已经在后面给你下好了更多的套,不用着急,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莫里亚蒂似乎也希望我们能前往首都。” 说罢,蕾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似乎是在思考,良久之后说道:“......难道说,在首都,有着什么让她也感到害怕的东西?” 此刻车上没有别人,因为伪装行动已经无所谓了,所以他们就找了个地方把修格里斯扔了下去。 “莫非是我们打算让墨巧做的事被他知道了?” 姜槐问道。 “不会是这样,莫里亚蒂再强也绝对没强到和原初之兽相比,她不可能会知道墨巧打算做什么,应该是什么别的东西....等等.....” 蕾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原初之兽......对.....没错了,应该就是这个。” 她没有搭理众人疑惑的眼神,直接拿过了电脑,然后将自己脖子后的接口和电脑连接,然后对夏玥说了一句。 “从现在开始不要打扰我,也要确保没有其他人能打扰我。” “你要做什么?”夏玥疑惑地问道。 “我需要确认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可能会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命。” 说吧蕾雅的双眸就开始闪过无数的代码,似乎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夏玥转头看向众人,然后耸了耸肩。 褪去那一身晚礼服后,夏玥的性格又变得无比冷淡起来。 岑麟笑着说道:“好吧,既然蕾雅女士也说了,这一路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困难,那咱们就轮流开车吧,姜槐先生,还有这两位小姐,你们会开车吗?” 姜槐点了点头:“我会开车,虽然平时没怎么开,但没问题,可以把我排进去。” “我也会开车。”墨羽说道。 只有陆晚吟有些微微脸红表示:“我.....我没有开过车,也没考过驾照。” 姜槐也理解,毕竟岳秦山曾经的那个经济状态,哪儿有这个条件让她去学开车。 岑麟扫了一眼众人然后说道。 “这两天我们最好都在车内休息,苍术小姐,我,姜槐,安安,还有墨羽小姐,就我们几个轮换着来吧。” 姜槐刚想说没问题,结果夏玥有些不满地问道。 “为什么没有我?我也会开车。” 话音未落,李玲安就立刻从后面抱住了夏玥。 “好啦好啦,姐姐,你已经很辛苦了,还要负责警戒,你就别开车了。” 姜槐本以为这是大家对夏玥的照顾。 但岑麟小声对姜槐说了一句:“.....她开车要命,千万别让她碰方向盘。” 苍术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本来也要去首都看看x国暗行者协会的情况,现在那边已经完全断了联系。 两小时后,几人来到了本来应该存在岗哨的地方,却发现畅通无阻,根本没有任何士兵设卡。 反而是旁边一条路上有着重兵把守。 “这就是蕾雅小姐说的,莫里亚蒂在引导我们走哪条路吗?” 姜槐笑了笑,趁着这个机会换下了苍术,然后开着车朝着前方继续驶去。 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出现了好几次这样的情况。 虽然有设卡,但绝对不会把他们的路堵死,结果反而是让他们更有效率了。 除开加油和在公路旅馆洗澡的时间,基本没有停下来过。 所以还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接近了首都外的郊区。 墨羽将车停靠在了一处已经被废弃的民房边对众人说道。 “在这里休息一下,还是直接离开?” 岑麟朝车窗外看了一眼,然后笑了笑说道:“休息一下吧,再往下可能就没有任何落脚点了,再说了,你看,人家都已经给咱们准备好了,不休息一下说不过去了。” 姜槐顺着岑麟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那废弃房屋内竟然亮着灯,下车来一看,客厅里竟然摆放着一桌热气腾腾的当地美食。 这倒是让众人都觉得无比诡异。 但是也更确定了这一路上莫里亚蒂都在监视他们的事实。 可现在蕾雅还陷入那种工作模式中,她自从保持那种状态之后就一直没动过了,夏玥和李玲安轮流把她抱进公路旅馆擦拭了一下身体,换了衣服。 现在没有了蕾雅,众人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 最后夏玥说道:“越是忌惮她,想得越多,越可能会着了她的道。” 说罢直接走了进去,坐在了桌边。 一言不发就开始吃了起来,那吃相,应该是真饿了 “也是,和莫里亚蒂斗了那么久了,她的脾气和性格就算你想破了天也想不出来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说着岑麟也走了进去,最后所有人都坐在桌上开始享受这顿诡异的晚餐。 就在这时候,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放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莫里亚蒂的声音从广播内传来。 【各位,招待不周,敬请见谅】 “!@#!”夏玥满嘴塞着食物,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啊小可爱】 “你人在哪儿?躲躲藏藏的,就这么怕我们?”夏玥咽下了食物盯着那广播说道。 【人家如此柔弱,怎么可能真的就这样和你们见面,只怕刚见面就被你们给手撕了,现在我没有其他能力了,当然得小心谨慎一些】 “你逃不掉的,教授。”陵川声音低沉地说道:“看在曾经我们都是同事的份儿上,你把李知秋交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 【岑部长也来了啊,您对我来说可是最棘手的存在,唉~那我就更不能见你了,不过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李知秋教授,当然,我也不可能把他交出来,毕竟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姜槐冷笑一声说道:“我和你没什么私人恩怨,听说你和我一样是太岁,那要不你和我单独聊聊?” 【典狱长,您说哪儿的话,虽然咱们都是太岁,但我和您可比不了,不过要是我也有您这样的能力,做起事儿来也会方便很多,好啦各位,不要浪费时间了,你们想要李知秋,那李知秋想要什么你们知道吗?】 众人沉默。 【他想要的东西,你们已经带来了,典狱长,你就是现在李知秋最想要的实验素材】 “他要是有这个本事,就让他来啊。” 姜槐此刻已经是怒火中烧,那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生物士兵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别心急,李知秋教授正在做一些十分重要的实验,连我也见不到,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他在哪儿】 “你刚才还说不可能把他交出来,你这人说话怎么前后矛盾呢?” 陆晚吟说道。 【这又是哪个小可爱,新面孔呢,不错不错,我很喜欢你呢~放心吧各位,李知秋教授和我想要的东西不同,我们之间只是暂时合作,如果你们能帮我解决一个人,我也就不用再护着李知秋了,怎么样,各位?】 就在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蕾雅眼里的代码消失了,恢复了澄澈。 她慢慢抬头说道:“所以,现在言灵正在追杀你,对吗?” 广播里沉默了。 蕾雅站起身,继续说道:“我已经查看了你们进入x国之后所有的影像资料,你的确在逃避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你逃不掉了,对吗?她已经找上你了。” “莫里亚蒂.....言灵,来找你了,你已经没有退路了,整个x国,甚至李知秋,都是你的砝码。” “而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你想让典狱长来解决掉言灵。” “这不是一封挑战书。” “这是你,莫里亚蒂,发给第九观测局和典狱长的一封求救信。” 。m. 第497章 内讧 广播里的声音沉默了很久,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阴谋。 终于,莫里亚蒂的声音再次从广播里传来,带着一丝轻佻和嘲讽。 她的声音像是从黑暗中飘来,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平静。 有趣,不过,这样把话说开了,就太没意思了。 “莫里亚蒂,你被言灵追杀,这是你自己种下的恶果。你手上的鲜血,每一滴都在诉说着无辜者的哀嚎。你真的数得清自己夺走了多少生命吗?你的命,按常理早该终结无数次。现在,你竟然还有脸来求助于我们?你忘记了过去你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吗?” 蕾雅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字一句地割裂着空气。 然而,莫里亚蒂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却带着一种意想不到的平和。 【小可爱,别那么冲动。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当我们的目标一致时,即使是曾经的仇敌,也能坐在一起,心平气和地交谈。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先送你们一份礼物。 话音未落,指挥中心内的一个房间门悄然打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姜槐眉头一皱,随即起身走向那个房间。 “小心点,姜槐。”岑麟出声提醒。 但广播里的莫里亚蒂却是轻笑出声。 【别那么紧张,坐在这里的人任何一个都可以轻易将我制服,我所能设下的陷阱也绝对伤不到你们,胆子大一些,典狱长,去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姜槐根本没有去理会莫里亚蒂。 当推开房门时,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清,她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正处于沉睡之中。 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口,但性命看上去没什么大碍。 姜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转身看向蕾雅。 蕾雅沉默片刻,目光在姜槐和白清之间徘徊。 “所以,姜槐你收到的那条来自天启会星使的求救信,包括那个坐标,其实都是出自莫里亚蒂之手。” 说着,她抬头看着广播:“你把这称之为礼物?” 【别生气,小可爱,我只不过是在她美丽的脸蛋儿上踩了几脚,她身上其他的伤可不是我造成的,倒不如说,如果我不踩那几脚,就根本无法将她带出来 “听上去你和李知秋并非一路人啊,怎么,你俩这对老鸳鸯相处得不好?” 岑麟冷笑着打趣道。 【瞧您说的,岑部长,我和李知秋的关系也没那么好,顺带一提,那生物士兵可不是我派出去的,我也很恶心那种直接拼凑出来的实验体,你们都应该很清楚,我追求的完美并非是那种外在的力量 她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 【如果我想要一个完美的典狱长,那我一定会彻底从典狱长本身开始塑造,而不是......东拼西凑地堆砌一个怪物 房间里的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气氛沉重得仿佛能压弯每个人的脊梁,只有偶尔的呼吸声和轻微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 蕾雅抬起头,目光坚定而冷冽,对着广播的方向缓缓说道:“给我们一点时间考虑。在此期间,希望你不要干涉我们,也不要试图监视我们。一旦被我们发现你试图掌控我们的行踪,这次提议将会作废。” 广播里再次传来莫里亚蒂的声音。 【到时候,我只能做一些比较过激的事。不要怀疑我,我虽然没有什么能力,但如果我想拖着这个世界和我一起陪葬,那不是什么难事 嗡—— 话音刚落,广播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杂音,随后彻底陷入了沉默。 就仿佛是通讯被切断了一般,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突然,屋子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原本埋伏在外的那些x国士兵似乎接到了某种命令,开始有序撤离现场。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房间里的气氛更加紧张了。 每个人都意识到,他们正站在一个重大决策的十字路口。 莫里亚蒂给出的选择,无论哪一个都可能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 岑麟慢慢走到姜槐身边,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谨慎。 他轻声问道:"姜槐,你能评价一下莫里亚蒂吗?我很想知道你对她的看法。 姜槐深吸一口气,眉头微皱,似乎在仔细思考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实话,我从未与莫里亚蒂正面交手过。但是,仅仅是听到她的名字,就让我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她的每一句话,每一步安排,都给我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面对偃师时的那种无力和恐惧。 姜槐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但是,有一点很不同。偃师虽然强大,但并没有要置我于死地的意图。而莫里亚蒂......她就像是在我们每个人脚下埋下了无数地雷。我们的每一步都可能踩中陷阱,随时都可能万劫不复。 李玲安听到这里,温柔地笑了笑。她走到床边,开始用自己的力量给昏迷的白清疗伤。 一边治疗,一边轻声说道:"你说得很对,姜槐先生。莫里亚蒂确实如你所说,和她交手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 她的手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缓缓抚过白清苍白的脸庞。 "不仅仅是莫里亚蒂,还有李知秋。这两个人,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阴影。 李玲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夏玥姐姐、蕾雅姐姐,甚至是我的父亲......这两个人对我们造成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 房间里的气氛骤然变得沉重起来,夏玥冷哼一声,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愤怒:"所以根本不用考虑她说的话,直接冲进城里,把她和李知秋都揪出来,一人一刀,剁了了事。 这番话如同一颗炸弹,在房间里炸开。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没有人对此做出回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仿佛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激进的提议。 陆晚吟和墨羽是因为觉得还不够了解敌人,所以没有发表意见,姜槐则是因为还在思考刚才莫里亚蒂的提议。 至于其他人 夏玥环顾四周,看着每个人低垂的头和躲闪的目光,她的怒火更盛。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你们在害怕什么?! 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和这两人战斗了,你们难道忘了之前是怎么赢得他们两个?! 李玲安刚刚结束了对白清的治疗,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以前......是因为有哥哥在.......现在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每个人都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了李牧寒,他们似乎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勇气。 但这正是夏玥所担心的,曾经多少次,她对李牧寒说过,不要那么热衷于去拯救世界,这样会让世界对你产生依赖。 夏玥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她猛地转向姜槐,手指直指着他:"那你们找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对付莫里亚蒂和李知秋吗?!"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充满了讽刺和不满:"现在怕什么呢!没有了李牧寒你们就寸步难行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的世界就活该沦陷! 她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凝重,每个人都低着头,不敢与夏玥对视。 岑麟轻咳两声,试图缓解紧张的氛围:"夏玥.....话说得有些重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劝解的意味,但显然没有起到预期的效果。 “我就不该和你们一起行动,你们要是害怕就赶紧走,我自己去。” 夏玥冷冷地看了岑麟一眼,不屑地摆了摆手,大步走出了房间。 门被重重地关上,发出的声响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了一阵波澜。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姜槐站在窗边,目光追随着夏玥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 他对墨羽使了个眼色。 而后墨羽立刻融入到了影子之中跟随在了夏玥的身后。 姜槐心中明白,夏玥的话虽然刺耳,但却道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不管这个李牧寒是谁,他都足够有魅力,足够强大。 可以让第九观测局这群实力如此夸张的人心甘情愿跟随他。 没有了李牧寒,他们似乎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和信心。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和你们口中的李牧寒相比。”但现在,姜槐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 “但有一句话我觉得夏玥说得是对的。” 他环视众人继续说道:“我来这里,是为了帮你们第九观测局解决问题,不管你们是选择和莫里亚蒂合作也好,选择直接进城去和她火拼也罢,我都会跟随你们的决定,抱歉,如果你们希望我像那位李牧寒一样带领你们,我做不到,至少在我根本不了解那两个敌人的情况下,我办不到。” 岑麟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姜槐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说得对,姜槐,我们不应该这样擅自将重担压在你身上,都休息一下吧,大家都累了,都休息一下,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这里做决定,至于夏玥.......” “放心,墨羽会跟着她不会让她乱来。”姜槐对岑麟保证道。 岑麟点了点头,而后叹着气转身走到了房间的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年纪的确有点大了,虽然没经历什么战斗,但也已经筋疲力尽了,坐下没多久就陷入了沉睡。 陆晚吟小心翼翼地走到姜槐身边,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和尴尬。 她轻声说道:"抱歉.....无心菜,我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我就好像成了那种.....嗯,小说里的花瓶?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充满了自责:"如果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会努力的。 姜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陆晚吟的头发,动作中充满了安抚的意味。 "你和墨羽能陪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强。 陆晚吟听到这话,脸颊微微泛红。她低下头,想要掩饰自己的羞涩,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那,那我也跟着墨羽去看看情况吧。"她的声音变得坚定了一些:"夏玥小姐脾气有点暴躁,我怕小羽毛一个人拦不住。 姜槐听到这个提议,微微点了点头。 陆晚吟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随即转身快步跑出了房间,追随着墨羽和夏玥的脚步。 蕾雅站在窗边,目光追随着陆晚吟离去的身影,然后转向姜槐,眼神中带着一丝调侃:“你瞧瞧这莫里亚蒂,三言两语就让我们的团队产生了内讧,现在还分成了好几波人,不过你还真是放心啊,让她们两个跟着夏玥进城,就不怕出点什么事? 姜槐听到这话,并没有显得慌乱或者后悔。相反,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自信的笑容。”我信任我的同伴,“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就好像你们信任李牧寒,信任夏玥一样,而且她们在接受我的力量之前,原本就是强大的觉醒者。 蕾雅听到这个回答,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姜槐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李玲安身上。 李玲安此时正坐在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内心斗争。 姜槐注意到了她的异常,缓缓走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不想和姐姐吵架的......我真的不想和姐姐吵架.......”李玲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她一边啜泣一边说道:“姐姐最疼我了.....从小就照顾我.....我不应该让她那么生气的......” "你的哥哥是李牧寒吗? 姜槐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温和和关切。 李玲安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泪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哥哥的思念,也有对当前局势的担忧。 姜槐看着李玲安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难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眼熟。你和你哥哥长得真的很像。 “哥哥和姐姐.....从小就特别疼我......” 看到李玲安脸上的忧虑,姜槐的表情变得更加温和。 虽然那个从小就特别疼我的话让姜槐有些疑惑。 因为李玲安看上去和姜槐印象中的李牧寒差不多大啊......她小时候,李牧寒不也应该是个小屁孩儿吗? 这世界上还真有不会揍妹妹的哥哥啊? 他轻声说道:"别担心,不管是过去的李牧寒,还是现在已经陷入了永恒怪圈的李牧寒,他们都没有放弃。我能感觉得到,永恒领主的灵魂很矛盾,他们正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他还在战斗,为了自己,也为了你们。 李玲安慢慢停止了啜泣,于是姜槐继续说道:“所以不要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我不是李牧寒,也不打算成为他的替代品,但我也会努力帮助你们。 李玲安听到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希望的光芒。 她抬起头,直视着姜槐的眼睛,轻声说道:”谢谢你,姜槐先生......虽然你和哥哥很不一样,但是......我也能在你身上看到和哥哥一样的东西.....你们都很善良。 。m. 第498章 混乱法则 月色如水,洒落在x城郊外的荒野上,将一切笼罩在一层朦胧的银光中。夏玥的身影在这片银色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孤独而决绝。她披着一件当地人的斗篷,正准备踏入城门,却突然感到自己的影子开始闪烁不定。 墨羽的身影如同从虚空中浮现,突然出现在夏玥的眼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轻声说道:"不要冲动行事,夏玥小姐。 夏玥冷冷地看着墨羽,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你要么跟我一起去,要么就回去等结果。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放心,我不会责备你们。你们本来就是来帮忙的,这并不是属于你们的战场。 就在这时,陆晚吟的身影也悄然出现在夏玥的身后。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道:"其实.....你也不应该指责自己的同伴。 夏玥听到这话,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讽刺和失望。 "这群人已经忘记了曾经的伤痛。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一个莫里亚蒂,一个李知秋,两个曾经的亡魂把他们吓成这样,竟然还想着和莫里亚蒂合作。 她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发白:”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和他们一起行动。 陆晚吟和墨羽对视了一眼,鼓起勇气说道:“并不是忘记了.....就是因为他们还记得,还记得那种痛,所以现在才会如此谨慎。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充满了坚定,”他们不是在逃避,而是在寻找最好的方法来面对这个困境。 墨羽也点了点头,附和道:“他们不是害怕,我能看得出来。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同情,”虽然我们说这话有些多管闲事了,但不论是李玲安还是岑麟还是蕾雅,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来这一趟。你不应该如此贬低自己的同伴。 夏玥听到这些话,眼神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你们说得对,但是.....我不能再这样停滞不前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仿佛多年来积压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他在哪儿,他又在做着什么。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我想见到他,我想在他身边,就像你们可以陪着姜槐一样......为什么他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都要扔下我一个人去面对一切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身体,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我真的是个累赘吗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夏玥的身体突然软了下来。 墨羽眼疾手快,立即上前扶住了她。 当墨羽的手触碰到夏玥的身体时,她惊讶地发现夏玥的体温异常高。 就在这时,夏玥的嘴唇微微张开,露出了两颗尖锐的虎牙。 她的脸颊绯红,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墨羽和陆晚吟都吃了一惊。 “晚吟,看看她的灵魂!” 陆晚吟立即反应过来,她迅速凑到夏玥身边,开始运用燃烛者的力量帮助夏玥平复体内混乱的气息。 淡紫色的光芒从陆晚吟的手中散发出来,缓缓流入夏玥的身体。 “她的灵魂....很....很混乱.....我从没有看到过如此混乱不堪的灵魂.....你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玥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状态。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勉强开口解释道:"这是获得新的力量的代价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曾经的我太弱了,我甚至无法追上他的脚步,所以我让自己的身体得到了新的力量.....法则的力量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但代价便是我的灵魂会被混乱污染....会十分渴求....鲜血......和.....杀戮 墨羽听到这里,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觉得那个李牧寒会希望你变成这样!?倒不如说,他就是了解你!知道你会做这样的事,才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独自去面对一切!” 这还是陆晚吟第一次看到墨羽如此愤怒。 “你给我讲了你们的很多事!我之前很羡慕你们!夏玥小姐!但是现在!我觉得你们根本不够互相了解!你们都只是一味地想要去照顾对方,去为对方考虑!但是设身处地想一下!你们做的事情,真的是对方希望的事吗!?” 陆晚吟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同情。 她只是轻轻握住了夏玥的手,试图给予一些安慰。 “夏玥小姐......小羽毛说得重了一些......那个李牧寒或许是真的.....脑子有点儿问题,但我觉得您也不是很正常,啊!抱歉,我没有在骂你的意思.....我我,我的意思是.....那个.....” 她咬了咬嘴唇,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们的鲜血,可以帮助你吗? 这句话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 墨羽惊讶地看着陆晚吟,而夏玥则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渴望。 “你们的.....力量很强,血液的味道非常美味.....你们身上有着兽的气息......是因为姜槐吗?” “额,虽然不想承认,但其实我们俩都算是死人一个了,如果没有姜槐的力量,我们根本活不过来。” 墨羽叹了口气,似乎也是觉得只能这样了。 “如果我们的血能帮到你........” 她犹豫了片刻后问道:“你.....是和电影里的吸血鬼一样,抱着脖子啃,还是需要我们自己放血?” “还,还是说你需要我们脱光了衣服和你躺床上!?就是所谓的......补魔!?”陆晚吟突然脸颊绯红地说道:“我我!我还没有和女孩子这么亲密接触过啊!让!让我做一下心理准备!!” 墨羽白了她一眼,她平时到底看了些什么东西啊。 “才!才不会那样!就普通的就可以了......!你你,你脑子也不正常啊!还说我呢!” 最后三名少女互相对视了一眼,突然都笑了起来。 最后墨羽把夏玥抱在怀里,然后抬手扯开了自己的衣领。 “......我平时有锻炼身体,你多吸点我的,晚吟身上都是脂肪,对你应该没什么营养。” “你礼貌吗!!?我身材是完美身材好吗!?哪儿有赘肉!哪儿有脂肪啊!?” 于是在黑夜的掩护下,城外的小树林里,传来了 “卧槽!疼!!!” 传来了陆晚吟的惨叫。 。m. 第499章 条件 房间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姜槐和蕾雅商量了一下之后的打算。 “虽然我很不信任莫里亚蒂,但我不得不承认,如果同时要对付莫里亚蒂又要提防李知秋,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打算。” “言灵如果也在这里,那我们的局面就会更加被动,最坏的情况下我们可能会在力量受到限制的状态和三方混战。” 李玲安没有说话,只是照看着还在昏迷的白清。 “如果和莫里亚蒂合作,我们可以暂时减少一些压力,但这无疑是饮鸩止渴。” 已经醒过来的岑麟端着保温杯走过来说道。 “其实我们也并非第一次和莫里亚蒂合作。”蕾雅的这句话让姜槐有些疑惑。 “你们以前合作过?” “也不知道算不算合作。”蕾雅苦笑一声。 “曾经我们面临过一次十分可怕的智械危机,人类创造出了一台名为普罗米修斯的超级计算机,也就是我的母亲,它几乎要毁灭世界,最后是莫里亚蒂留下的一串后门代码让我们有了反击的机会........” 说着,蕾雅叹了口气:“当然,她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是为了接管普罗米修斯庞大的算力和数据世界的钥匙。” “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了。”姜槐说道:“是她有求于我们,按照你们的分析,如果不是山穷水尽,这个莫里亚蒂是绝对不可能提出要我们保护她这种提议。” 蕾雅和岑麟都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门被推开。 夏玥和陆晚吟以及墨羽走了进来。 墨羽轻轻捂着脖子,脸颊有些微红。 陆晚吟则是一脸哭唧唧的表情,一看到姜槐就扑了过去。 “呜呜呜,无心菜,好痛......好痛啊.......” 姜槐疑惑地看着陆晚吟,又抬头看了看墨羽,墨羽也是有些欲言又止。 最后还得是夏玥自首了。 “抱歉......是我干的。” “啊?你....干啥了?......”姜槐疑惑地问道。 李玲安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她走到夏玥身边问道。 “姐姐.....你又控制不住了吗?但,但不可以随便吸别人的血啊......” “呜呜呜,不是,是我和小羽毛自己提出来的,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痛啊.......” 姜槐轻轻拉开陆晚吟的高领毛衣,就看到了血红色的两个小点儿。 “好啦,乖,别哭啦,就这么小两个点儿,能有多痛啊,估计就和蚊子叮一下差不多嘛。” “呜呜呜!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陆晚吟一边哭一边用力把脑袋往姜槐的胸口撞。 “唉唉,别撞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撞真成弱智了。” 夏玥低着头,而后小声说道:“对不起........因为我以前吸我丈夫的血的时候.....习惯了,没有掌握好力道.......” “真的很疼吗?”姜槐抬头看着墨羽问道。 “应该是某种神经性疼痛,在被吸血的时候我感觉到了自己浑身的血脉和神经都在被牵扯。”墨羽抬手摸了摸脖子说道。 “但是可以忍耐。” “你看!小羽毛都说了!你冤枉我!” 姜槐赶紧揉着陆晚吟的脑袋:“好好好,是我错了,等回去之后我也让你咬两口好不好?” “呜呜呜去你的,臭流氓,你每次都让我咬奇怪的地方!” “咳咳......”岑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轻轻咳嗽两声说道:“既然夏玥回来了,那我们继续讨论?” 就在这时候,广播突然发出了沙沙声。 所有人都立刻抬头看着广播,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非常抱歉,打扰了你们的温馨时刻】莫里亚蒂的声音从广播内传来,但不知道为何,有些嘈杂。 “我说过。”蕾雅冷声说道:“你如果监听我们,那这次提议作废,况且还没到时间,你着什么急。” 【我也不想在这时候打扰你们,这只会显得我很狼狈,但是......】 啪——啪—— 广播那头传来了枪声还有某种怪物的怒吼声以及士兵们的靴子踩踏地面的声音。 【但是很可惜,我现在的确很狼狈,李知秋教授比我想的还要敏锐,他察觉到了我和你们有合作的意向,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刚才的怒吼,是袭击过我们的生物士兵吗?” 姜槐问道。 【是的,典狱长,那是旅者带回来的礼物,无数个时间线的你所拆分而成的力量,庆幸的是.....】 轰—— 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从广播那头传来,而后是士兵的怒骂声。 【咳咳.....庆幸的是,现在那怪物还并不完整,你还有机会解决掉它的源头,但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们绝对无法见到李知秋】 随后是车门开启的声音以及东西被撞毁的声音。 看上去莫里亚蒂正在士兵的保护下进行着一次逃亡。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么狼狈地逃窜,我觉得心里挺爽的。” 岑麟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笑着说道。 “我也觉得,要不咱们再等等?”夏玥说道。 【该死!!那怪物追上来了!!】 【射击!!】 【后方的车队全灭了!!快呼叫支援!!一定要保护好教授!!】 【正如你们所见.......如果各位是希望我死了了事,那大可不必再继续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了.........】 “她急了?”夏玥笑着说道。 “急了,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急。” 【你们到底帮不帮忙?】 那一头的莫里亚蒂似乎彻底是绷不住了,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夏玥冷声说道:“既然要求人救命,那应该说些什么?你提出的那些条件对我们来说吸引力不算大。” 蕾雅补充道:“的确,如果说只是为了李知秋,我们大可先离开这里,等彻底破解了这里的界域敕令之后再让协会大军压境,或者直接等兽潮降临的时候再来介入,如果你想要我们的帮助,希望你能提出更好的条件。” 广播那头陷入了沉默,只有士兵的怒吼,以及喷射火舌的枪声,以及那越来越近的怪物嘶吼声。 房间里的众人也都陷入了沉默。 似乎是在等待着莫里亚蒂的抉择。 她绝对还有后手,只有在这种绝境才能逼出她的一切。 这种机会可能不会再有了。 【李知秋并没有放弃他的儿子】 良久,莫里亚蒂开口了。 “什么意思?”夏玥皱紧了眉头问道。 【李知秋的儿子,你们应该不陌生吧,你们的大英雄李牧寒,永恒领主,李知秋可从来没打算放过他这个儿子,而他的目标,就是自己的妻子,李牧寒的母亲】 “不可能!”夏玥怒吼道。 “李牧寒的母亲早就死了!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是吗?看来你的同伴有事情瞒着你啊,就连欺诈师都知道李牧寒的母亲还活着,但你却不知道,看来你们也没我想象的那么团结】 “莫里亚蒂,如果你只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好意思,现在着急的并不是我们。”岑麟冷声说道。 【感谢你们的提醒,我也提醒你们,这该死的怪物已经快追上我了,如果你们还想让李牧寒回到你们身边就他妈的快来救我!!】 夏玥呆愣愣地把目光看向了蕾雅。 但蕾雅此刻却没有时间去搭理夏玥,她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 “把你的位置发过来。” 。m. 第500章 两虎相争 x国首都卡内尔中央大街。 曾经的城市经济中心现在已经沦为了一片战火。 七八辆军用吉普车和装甲车护送着领头的那辆车正在逃亡,而在他们的身后,那几乎刀枪不入的怪物正用双腿对其紧紧追赶。 装甲车上的大口径机枪不断朝着那怪物喷吐着火舌。 可那怪物虽然身形巨大但却十分灵活,他一边在楼宇之间跳跃一边躲避着攻击,随后从天而降狠狠一拳将那装甲车砸成了废铁。 “嗷!!!!” 怪物抬头怒吼,周身那破碎的骸骨被火光映照成了一片火红。 这场追逐并没有持续太久,军方就被逼入了绝境。 仅仅这么一只怪物,却无论如何也甩不开,呼叫来的支援也阻挡不了这怪物的脚步。 那怪物似乎是厌倦了这种追逐,他的力量居然在时间推进下变得越来越强,身上的那些骸骨也越来越贴合身体。 他猛地拆掉了一辆主战坦克的炮台,朝着前方的车队狠狠砸了过去。 就听得轰然一声巨响。 三辆车被炮台砸得侧翻了出去。 怪物猛地高高跃起,而后狠狠地踩在了最前方那辆车的引擎盖上。 厚重的装甲车被踩得直接变了型。 士兵搀扶着莫里亚蒂从废弃的车内走出,那怪物在看到莫里亚蒂之后又是一声怒吼,朝着她扑了过去。 【给我停下!】 莫里亚蒂额头渗着鲜血,她杵着拐杖,抬眼看向那怪物,厉声怒斥。 一种古怪的力量伴随着她的声音扩散到了怪物的身体,让它突然停止了动作,呆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可从它身体的颤抖就能看得出,它正在试图抵抗这种力量。 莫里亚蒂捂着胸口一边喘息一边对士兵说道。 “拦住它。” “遵命!教授!” 不断从街道涌来的士兵们举起枪口对准那一动不动的怪物就开始齐射。 怪物咬牙切齿瞪着那在两名士兵护送下拐进了小巷的莫里亚蒂。 子弹无法对它造成伤害,反而让它的怒火激增。 就在莫里亚蒂的身影要消失的瞬间。 另一个声音传入了它的脑海。 【不必停下,你可以继续你的狩猎】 莫里亚蒂身体猛地一颤,回头一看那怪物已经挣脱了她力量的束缚,正抬手砸翻了一群士兵,同时抬头死死地瞪着自己。 “无论任何代价!!拦住它!” 越来越多的士兵立刻举枪守在巷道口。 莫里亚蒂的身影在这片混乱中显得格外狼狈,她一瘸一拐地喘息着,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身后的惨叫声和墙壁坍塌的轰鸣越来越近,仿佛地狱的大门正在她身后缓缓打开。 那些士兵的枪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乐。 莫里亚蒂知道,即便是这些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一拥而上,也不过是那怪物脚下的蝼蚁,根本无法阻挡它前进的步伐。 "该死......"莫里亚蒂咬牙切齿地低语,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愤怒。 "沐芽,你就这么恨我吗?你宁愿帮助李知秋也不愿意和我合作吗? 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 巨大的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地将莫里亚蒂拍倒在地。 她的身体在粗糙的地面上滑行,皮肤被划出无数细小的伤口,鲜血渗出,染红了她的衣服。 "该死......该死!"莫里亚蒂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李知秋你这个白痴,你这时候和我决裂会是你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她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被尖锐的碎石深深划破。 残破的丝袜下,鲜血如同小蛇般从她纤细的小腿处不断涌出,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暗红色的水洼。’ "一群废物,废物......"莫里亚蒂咒骂着,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她拼命地向前爬去,指甲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留下一道道血痕。 "究竟哪里出错了......"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 "我才是主人格,为什么我切割了沐芽之后,大部分力量会流入她的身体里 砰—— 砰——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莫里亚蒂根本不想回头去看那头畜生。 她只是不断朝前爬去。 【教授,我很遗憾,你选择了背叛我,和第九观测局的那群人合作】 李知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里亚蒂猛地回头,就见那怪物胸口居然还戴着一个通讯器,直接嵌入了它的肉体之中。 “李知秋教授,我以为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呢。” 莫里亚蒂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但仍旧在不停地往后挪动。 【我不得不承认,你对典狱长的安排非常完美,如果给你时间,你一定可以将典狱长塑造成你的傀儡】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莫里亚蒂怒吼道。 她美丽的面庞因为愤怒而扭曲。 “你就只知道摆弄你那些尸体!那些恶心的东西!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那些东西就算拼凑起来,就算拥有比典狱长更强的力量,但是它也赢不了!!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不不不,我很明白,我懂得,这些缝合起来的尸块代替不了典狱长,但它们很好用,您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您的智慧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一击就碎】 李知秋的声音十分苍老,甚至听上去还有些慈祥。 【但是谁告诉你我的目标是典狱长】 “我知道,你的目标是李牧寒,但现在的你根本不懂李牧寒变成了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安排!照着我说的去做!!?” 回应她的是一个沙哑而虚弱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呢喃。 【因为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教授....咳咳,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来到这个世界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原本的我就已经是风中残烛,现在的我更是将死之人】 这一瞬间,莫里亚蒂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她开始冷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狂笑,她的身体因为笑得太过剧烈而不断颤抖。 “结果你也是个怕死的俗人,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你根本就不是想要控制李牧寒,你是想要代替他,你想要永恒,想要成为一只怪物!!” 【......呵呵呵.....怪物?早就是了】 那身覆盖着森白色骸骨的怪物缓缓向莫里亚蒂逼近,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 它那巨大的拳头慢慢捏紧,骨节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而后缓缓举起,仿佛要给予最后的审判。 莫里亚蒂抬头直视着那怪物,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深深的憎恨和轻蔑:"你会下地狱的,老东西 【已经到地狱了,教授,已经到了】 巨大的拳头如同陨石般朝着娇小的少女砸下,空气因为这恐怖的力量而扭曲。、 莫里亚蒂闭上了眼睛,等待着真正的死亡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在她耳边炸响,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强烈的气流,吹乱了她的头发。 莫里亚蒂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让她瞬间瞪大了双眼。 在她面前,站着一个身影。 那人背对着她,半个身体覆盖着与怪物相似的骸骨,但却散发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息。 他的右拳高高举起,正好顶住了怪物的拳头,两股力量在空中相互抗衡,激起阵阵气浪。 "抱歉,我们找她有事,她还不能死。"一个沉稳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响起。 姜槐的眼中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耀眼。 。m. 第501章 虚无之中 莫里亚蒂在卡内尔城市之中设置了多处藏身地。 这些地点就连李知秋也不知道。 在姜槐击溃了那来袭的生物士兵之后,便带着莫里亚蒂来到了其中一处藏身地。 在确定周围安全之后,姜槐给同伴们发送了坐标,等众人都会合的时候,蕾雅照着浑身是伤瘫在椅子上喘息的莫利亚的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我忍了很久了。” 莫里亚蒂歪着头,笑了两声,吐了一口血水。 刚转过头,夏玥又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其他的我先替你存着。” 接着是李玲安,她倒是没有真的动手,只是对莫里亚蒂骂了一句粗口。 “.....你这个傻x。” 这冲击力比一拳还吓人,但是吓得是自己人。 他们可从没听过李玲安骂人。 岑麟走过来将保温杯放在莫里亚蒂手中:“拿好了,这杯子是我的宝贝,现在送给你了。” 莫里亚蒂莫名其妙地看着保温杯,还没来得及问,墨羽走了过来。 抬手就是一巴掌。 最后陆晚吟也活动着手腕,骂骂咧咧上来就要打。 “等等......我对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打我干嘛!?有病吗?!” 少女终于是忍不住了,在陆晚吟开揍之前吼道。 陆晚吟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众人。 “打吧,就当是替林泽打的。” 啪—— 陆晚吟也是不客气,一耳光就甩了过去,把莫里亚蒂打得从椅子上侧倒了下去。 “那我也.......” 姜槐刚走上来,莫里亚蒂赶紧抬手:“等......等一下,你就别打了,会死人的!” “你也配成为人?”夏玥冷笑着说道。 莫里亚蒂挣扎着想要重新坐回椅子上,但姜槐却一脚把椅子踢飞了,她又摔倒在地上。 “行了!够了!”莫里亚蒂靠着墙,坐在地上扫了一眼所有人:“你们是小孩子吗!?都什么时候了!” “着急的只有你而已。” 蕾雅笑着说道:“毕竟对我们来说,随时都能撤离,至于李知秋的那些古怪的实验,虽然的确很强,但也并不是无法应付。” “李知秋现在做的这些事只是个幌子!你以为他不知道你们让那个带着旅者力量的人类去做什么吗?!” 莫里亚蒂的这句话倒是让蕾雅有些兴趣了。 “哦,这么说,我们让墨巧去做什么,你们完全知道?” 莫里亚蒂调整了一下身形,稍微坐直了身体:“你别忘了自己输给过我几次,蕾雅,你那机械脑袋都能想出来的东西,真的以为能骗得了我?” “我觉得她就是还欠揍。”墨羽说着就要上前。 蕾雅抬手,姜槐立刻拦住了墨羽。 “你说说看,我们打算做什么?” 莫里亚蒂抬眼,在安全屋昏暗的灯光照耀下,那美丽的面庞看上去有些诡异。 “永恒,你们想带来永恒.......” 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愕然,她竟然真的知道他们的计划。 永恒是他们最后一道保险,驱虎吞狼最后的下场可能会更糟糕,但对手是莫里亚蒂和李知秋,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你们这群白痴......李知秋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他的目的就是要找到永恒,我不知道那老东西会怎么做,但他真正想要的是永恒的力量!你们现在正在把他最想要的东西带到他面前!” 伴随着莫里亚蒂的怒吼,一名士兵破门而入。 “教授!十多只那种怪物正在城里肆虐!城内的军队已经快撑不住了!各地的支援还在路上!” “按照我之前留下的布局,尽量迷惑它们!能撑多久算多久!” “遵命!” 那士兵就像是完全没有自我意识一般遵从着莫里亚蒂的命令。 蕾雅叹了口气:“我们之间的恩怨,把人家一个国家都拖进来陪葬,你也是够狠的。” 莫里亚蒂突然平静了下来,注视着蕾雅说道:“我要是死在这里,我会让全世界都给我陪葬,包括你们原本那个摇摇欲坠的世界。” 蕾雅转头看向了姜槐。 “能联系到墨巧吗,可能我们计划需要一些改变了。” 姜槐摇了摇头。 “自从进入x国之后,我就无法联系到墨巧,不管是普通通讯手段还是用意识。” “那不是我们最后的手段吗,永恒也不一定会来啊。” “不.......它一定会降临。” 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众人转头,就看到白清被李玲安搀扶着走了过来。 “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永恒是什么......但是我能从星象中看到群星黯淡无光,就好像是在为什么东西让路一般,此前从未有过如此奇景,这一次降临在x国的兽潮.......很可能就是你们口中的永恒。” 此刻在时间裂隙之中。 墨巧被无数银白色的丝线缠绕,这些丝线有着某种禁锢的力量。 让墨巧无法通过旅者的力量逃入时间洪流。 而那黑发的少年正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硬币。 【对于你的邀请,我欣然接受,现在告诉我吧,那个世界在哪儿】 “.......”墨巧微微抬眼,眼神里满是疲惫,很明显是已经被折磨了许久:“你之前不是找到过一次吗?这么能耐就自己再去找啊。” 少年冷笑一声,手中的硬币弹到了墨巧的脸上。 【那个叫偃师的存在当时不仅仅是将我困在了虚无的尽头,它用了一些小把戏,把你们的世界又给藏了起来,不得不说,它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少年转过身,目光所及之处,燃烧着黑白色火焰,无穷无尽的大军几乎填满了整个宇宙。 【如果它没有自甘堕落,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自降神格,也不至于成为了他人的嫁衣】 “你拷问我没有用.......”墨巧疲惫地看着少年的背影:“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我不可能会带你前往那个世界。” 【那是因为你从未受到过永恒的折磨】 少年背着手,转过身,抬手捏住了墨巧的下巴。 【我好像认识你,在我折磨你的时候,我的内核反应很强烈,你之前说什么,要带我见我的父亲?不好意思,我对以前那些执念已经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墨巧没有说话。 而后少年轻轻撩开她的耳发。 【但是我很想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是人类口中的,所谓的爱人?那如果我对你做一些人类会做的事,你会高兴吗?】 他的手指微微勾起,那些白色的丝线缠绕得更紧了,甚至几缕丝线已经深入了墨巧的衣服之中。 “......”墨巧咬着嘴唇,忍受着这种难以想象的触碰。 唰—— 墨巧的腹部衣服被撕破,而后丝线探入到了她的裙底。 “......”即便是墨巧,此刻也有些脸颊微红,她死死咬着嘴唇。 【不对啊,我和你应该不是爱人,因为我现在对你做这些事,我的内核除了痛苦之外,没有任何快感,真是奇怪】 “......在你眼里,就没有同伴这个概念吗?说不定......以前我们是.....嗯....~” 她突然发出一声娇嗔。 【忘记告诉你了,这些丝线对人类来说有些过于刺激了,你虽然继承了旅者的力量,但你的灵魂仍旧属于人类,不用强撑着了,如果觉得舒服,就表达出来】 “......哈.....”墨巧的喘息愈发激烈。 她得到偃师的力量之后,看到过自己所谓曾经的记忆。 墨巧,特管局工程部部长。 李牧寒,特管局第七小队队长。 他们是战友,是朋友,仅此而已。 真的如此吗? 那个叫墨巧的女人心里,对这个叫李牧寒的,就没有半点情愫吗? “够了.....!”墨巧身体一边挣扎,一边扭动,脸颊绯红,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才刚开始呢,急什么,你如此自大,居然跑到那种地方找我,就不能陪我多玩一会儿吗?】 少年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注视着那即将崩溃的少女。 “夏玥.....!!” 墨巧拼尽最后的力气喊道。 那一瞬间,所有的白色丝线都停止了它们的动作。 而后慢慢从墨巧衣服里,身体里收了回来。 “你这样做......对得起....夏玥....吗?” 墨巧一边喘息一边抬眼看着少年。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好像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在你的婚礼上,或许我还抱有一丝丝的期待......对于这样的女人。 不就是不知廉耻吗。 “但是夏玥如果知道了你做了这些事.......她.......” “够了!” 这是第一次。 永恒领主没有用意识与少女交流,而是直接发出了怒吼。 “别给我提那个名字!我不认识那个女人!” “......你怎么.....急了?” “给我闭嘴!” 少年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墨巧的脸上。 。m. 第502章 和时间赛跑 墨巧冷笑一声,转过头继续看着少年。 “谁说那是一个女人了,你这不是什么都记得吗?” 白色丝线立刻绕住了墨巧的脖子。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说,那个名字!!” “咳咳.....为什....么?因为....你....怕她?” 鲜血一点点顺着白色丝线滑落。 “你当真要激怒我.......?” 少年的手抬起,一点点握紧。 “有些东西.....你逃不掉.......她是你的.....宿命.....” 就在少年要用白线切断墨巧脖子的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一根巨大的石柱是直插在少年身后的地面上。 而后一根巨大到夸张的长条形线虫顺着那柱子蜿蜒而下,无比丑陋的脑袋慢慢凑近了少年。 那巨虫叽里咕噜张着嘴对少年一阵耳语。 【永恒领主........你越界了......妄自尊大......这是来自界主的战书......】 就见少年抬手一挥,数把黑白色的长枪激射而出,将那线虫连带着巨大的铁柱贯穿。 线虫哀嚎着同铁柱的碎块一同倒地。 少年一脚踩在线虫脑袋上,带着残忍的笑容低头看着那畜生。 【既然那肥蛆渴望和我开战,那就让它洗干净脖子等着。】 说吧他直接徒手扯下了线虫的脑袋,腐臭的粘液喷溅而出,让墨巧看了有些犯恶心。 他转过身,走向墨巧,然后将那恶心无比的硕大虫头举起,展示在了墨巧的面前。 “做什么?你是小孩子吗?还在向我炫耀战利品?”墨巧恢复了平静。 而少年脸上则是带着兴奋的笑容。 “这代表着和我作对的下场,你喜欢提那个女人,你说她是我的宿命,好,我会让你看看,我是怎么把那女人的脑袋撕下来的,到时候我也会像这样,将她的脑袋,展示给你看。” “......”墨巧微微地叹了口气。 果然是个小孩子。 越是在意什么就越是害怕会失去,一旦这种担心到了一种极端。 那么就会生出一种毁灭欲。 只要我把她毁了,那就不用再担心会失去她了。 “我真的有些同情你了。”墨巧看着眼前那正在一点点撕裂虫头的少年说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才能把你的心智折磨成这样。” “说得没错,折磨。” 少年扔掉了四分五裂血肉模糊的虫头,而后冲着墨巧吼道。 “为什么是我要接受这种折磨?!那个所谓的世界!就真的值得我付出那么多!那些人就真的如此废物!全都要依赖我一个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抛下那些人!成为可以吞噬一切,君临一切的存在!?” “因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就是你这种人太多了!每个人都对我说这样的话!我是什么人不需要你们来定义!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而后咧开嘴,再次露出了笑容。 “我感觉很好........我的力量足以胜过一切......你以为我真的没办法从你那儿找到那个世界?” 唰—— 少年的手突然伸出,直接穿透了墨巧的身体。 “你.....要做什么?” 但墨巧却没有觉得有任何痛苦,她只是觉得旅者的力量,那流淌在自己灵魂里的力量在这一刻,被这个男人给握紧了。 “别担心,我还不想杀了你。” 少年的手慢慢往外拉扯。 随后就看到他拽出了一丝白色的气息。 “这么多,差不多够了。” 咔嚓—— 少年扯断了那白色的气息,而后仰头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你到底想干嘛?”墨巧的身体现在感觉无比虚弱。 旅者的力量并没有被夺走,而是被硬生生取走了一部分。 这一部分可以恢复,但她无法预计,眼前这个男人会用这力量做些什么。 “安静.......” 少年慢慢闭上眼睛,就仿佛是在品味着那气息。 “我看到了.......你和偃师拼命想要隐藏起来的世界......” 他慢慢张开双臂,白色的气息从他身体里慢慢浮现,随后气息组成了一个世界的虚影。 “看啊......就在那儿,现在,让我们一起前往你的世界,去见见我的那些老朋友吧。” 卡尔塔城中,十余只怪物已经肆虐了城市半个月。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 姜槐尽量避免和那些怪物作战。 因为他发现自己在杀掉一只生物士兵后,下一次遇到的就会变得更强。 而且那些怪物的攻击目标明显是以姜槐为主。 每次姜槐只要露面,就会有数只怪物对其进行围攻。 所以姜槐每次都是用自己当诱饵将数只怪物引开,而蕾雅和夏玥等人就趁着这个机会去莫里亚蒂告诉她们位置进行搜寻。 他们不仅仅是要找到李知秋的实验室,还必须要在卡尔塔城中设置一些用来分析这特殊的界域敕令的装置。 蕾雅可以通过这些装置收集到的数据加快对界域敕令的解析。 只要可以破除笼罩卡尔塔的界域敕令,那么觉醒者协会的军队就可以前来支援。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姜槐一拳砸碎了一只生物士兵的脑袋,而后转身看着墨羽说道。 “这些东西越来越强了。” 墨羽抬手,用胳膊肘的衣服擦干了刀身上的血液,同时也警戒着周围还在靠近的生物士兵。 “按照这种速度成长下去,它们的力量迟早会超越现在的我,毕竟这该死的结界真的限制了我太多。” 姜槐握紧拳头,而后对墨羽说道。 “还是和之前一样,尽量逃走,不要和它们正面交锋,同时避免它们前往夏玥等人正在搜寻的位置。” 此刻,在莫里亚蒂的第五处藏身地里,白清也通过星图观察着星象。 但无论她怎么看,都看不清现在的星象表达的意思。 不,应该说根本就没有星象了。 整个宇宙都仿佛被笼罩上了一层密闭的黑纱。 而在那黑纱之后,仿佛有着什么东西正在朝着他们的世界而来。 “不用担心。” 蕾雅的后脑连接着莫里亚蒂让军方搬来的终端。 她一边分析数据一边对白清说道:“就算永恒降临了,我们也还有办法对付它,倒不如说,总要面对的,我们也希望那个时刻能早点来。” “......你们不会感到恐惧吗?”白清轻轻握住了自己微微颤抖的另一只手。 仅仅是观察星象,感受到那一丝微弱的气息,也能将这女人吓得浑身发抖。 “当然会。”蕾雅笑着说道。 “但是比起恐惧,我们更害怕辜负,辜负那个为了我们而舍弃一切的人,他等得太久了,我们必须要尽快让他解脱。” 正好这时候,夏玥和陆晚吟回到了藏身地,还带回来了几个侥幸活下来的暗行者。 “这是把我这儿当猪圈了啊,把这些废物捡回来有什么用?”莫里亚蒂坐在椅子上,微笑着看向夏玥说道。 她的手脚都被绑在了椅子上,一点儿也动弹不了。 “不想死就把嘴给我闭上。” 夏玥看都没看莫里亚蒂一眼。 “怎么还生气了,我实话实说而已啊。”莫里亚蒂笑得更欢了。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蕾雅转头看着莫里亚蒂。 后者耸了耸肩。 “别把我当神仙啊,在这种绝对的力量面前,我的布局是需要时间的,谁让你们那个林局追我追得太紧了,我才和李知秋来到了这里,现在咱们还能有猪圈可以躲藏,你们都该谢谢我了。” “我能把她嘴堵上吗?”陆晚吟说道:“要不我把她打晕也可以啊。” “不必那么麻烦。”岑麟干笑了两声,而后手中拐杖轻轻点了点地面。 只听得一声轻响,而后莫里亚蒂所在的位置下方开始荡开一圈涟漪,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不悦地瞪了一眼岑麟。 同时还张了张嘴,似乎是对岑麟说了什么。 但很可惜,她连半点儿声音都发不出。 “......哇哦。”陆晚吟看到这一幕觉得挺有趣的:“这不是让她变成哑巴,而是让她周围的空间完全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啊。” “呵呵呵.....老人家就只会这一点小手段了,能让你们心情好一些的话,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m. 第503章 求偶意识 经过这半个多月的努力,夏玥、李玲安还有陆晚吟先后救回了一百多人,其中还包括一些本国和外国的难民。 而为了更好地安置这些人,莫里亚蒂让士兵们打通了连接两个安全屋的路,相当于是把两个安全屋以地下连接的方式合在了一起。 而此刻,这些通道内各处都安置着伤员和难民。 当然,莫里亚蒂是极力反对的,她表示这样目标太大,李知秋找到他们的几率会更高,而且这样会浪费掉一个安全屋,到后面自己准备的安全屋可能会难以支撑。 让李玲安意外的是。 蕾雅罕见地和莫里亚蒂达成了共识。 “我的确也不赞成这种决定。”她一边处理数据一边说道:“毕竟我们现在是在和时间赛跑,现在李知秋放出的那些怪物进化速度越来越快,如果我们率先一步被它找到,这场游戏就结束了。” “不仅如此。”莫里亚蒂补充道:“别忘了那个一直潜伏在暗处没什么动作的言灵,它或许早就找到了我们的位置。” 其实困难不仅如此。 李知秋在这半个月里还额外增设了一道界域敕令,单独将整个卡尔塔城包裹了起来。 也就是说,现在其他城市的军队和物资全都无法支援到卡尔塔。 他们的食物极度匮乏,这种围城状态可能还会持续更久。 白清也集中了暗行者中几名精神系觉醒者,正在观察着星象。 可惜,看得越多,她就越迷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清皱紧眉头看着黯淡的星空。 “我已经完全无法看清这次兽潮的走向了......” 就在这时候,难民营里有人说了一句。 “......几点了,我的手机好像坏了。” 另一人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晚上9点。” “不对啊,我刚才睡了一会儿,睡的时候看时间是晚上九点,现在最少也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了,怎么可能还是九点。”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看时间。 随后就发现,所有人的时间都陷入了一种很诡异的停滞。 一开始还没什么,有人解释说是敌人可能用了什么信号干扰蛋之类的东西。 但随着时间一步一步推进,很快就有人觉得不对劲了。 第一个发现问题的是医护人员。 他们在给伤员治疗伤口的时候发现,明明已经进行过处理的伤口,但是却完全没有任何要好转的迹象,也没有感染和恶化的反应。 随后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问题。 五个小时,十个小时,二十个小时,四十个小时过去了。 可那黑夜却一点儿也没有要褪去的意思。 蕾雅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一直在处理数据,对时间自然是有所观察。 但是她一直没有说出口就是为了不造成恐慌。 但现在难民和觉醒者们都开始讨论起这件事,她也只能无奈地说道。 “或许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那东西开始介入了。” 听到蕾雅说这句话,莫里亚蒂皱了皱眉。 “你是说言灵?”岑麟疑惑地问道:“但我们所了解的言灵,即便是在她能进入数据空间的全盛时期,也绝对无法做到影响现实世界物理法则的程度。” “我也不知道。”蕾雅微微低下头,眼里的数据流没有停息,但语气却是透露出了一丝苦恼。 “......或许我们的情报已经过时了。” “我早就说过,不要再这样磨磨唧唧了。” 莫里亚蒂杵着拐杖走到众人面前。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救那些人?救下他们有什么好处?在面对兽潮的时候,这些人没有任何作用,只会成为兽的食物,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让我活下来,你们才能达成目的!” “岑伯,麻烦你了。”蕾雅看都没看莫里亚蒂一眼。 “你!?” 当—— 随着拐杖点地的声音,莫里亚蒂的声音再次被剥夺,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蕾雅,随后又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虽然已经没有对她进行捆绑了,但她还是被要求不得离开蕾雅和岑麟身边。 与此同时,在卡尔塔城的东区。 姜槐正独自和三名生物士兵周旋。 这些生物士兵现在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 身体也没那么臃肿庞大了,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畸形,但已经初具人形。 那些覆盖在它们周身的骸骨看上去也更贴合了一些。 砰—— 半空中的姜槐猛地察觉到了危险。 下一秒,一名身体覆盖着骸骨的女性生物士兵从一栋大楼内猛地冲出,狠狠一拳将跃到半空的姜槐击落在地。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姜槐狠狠砸在了地上。 他骂了一句粗口从地上爬起来,下一秒,身边又冲来了一名生物士兵。 姜槐已经尽力避免去和他们战斗,让他们得到自己的数据了。 可惜,这些生物士兵进化速度太快,他们对姜槐的纠缠也越来越深。 一开始还可以让墨羽帮忙周旋,但现在墨羽也在另一头被拖住了。 他没有选择,只能在那名生物士兵冲过来的瞬间一只手捏住了它的脑袋。 “......真是有够烦人。” 咔嚓—— 他捏碎了这名生物士兵的脑袋。 在扔掉它尸体之后,头顶的那名女性生物士兵也缓缓降落到了地上。 姜槐注视着她,感觉到了她和其他生物士兵的不同。 “也就是所谓的......领队吗。” 那女性生物士兵虽然身形畸形,但身材看上去也挺不错,再让她继续进化下去,或许真的可以和一般人类没有任何区别。 一想到这里,姜槐不禁对那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李知秋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男人到底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一个人残忍扭曲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这样疯狂的事。 但如果没有疯狂至此,又怎么能造就如此完美的生物。 等等 姜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竟然在觉得......这东西很完美。 没错,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认可。 包括刚才打量着眼前这东西的身材,他也是从一个男性的角度去审视。 不对劲......为什么自己会对这种东西 突然之间,那女性生物士兵朝着姜槐冲了过来,速度之快,在姜槐愣神的功夫已经来到他的眼前。 轰—— 姜槐一拳打出,直接击穿了这女性生物士兵的胸口。 但她没有任何反应,整个身体直接抱住了姜槐,而后姜槐突然感觉到,她居然在用自己的身体模仿着人类媾和时候的动作,就这样抱住自己似乎是在索求着什么。 “真他妈恶心!滚!” 姜槐直接撕裂了这东西的身体,看着那瘫在地上的被撕扯成两节的身体,姜槐有一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此刻,透过生物士兵的双眼,李知秋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还是不够啊,虽然已经有了求偶意识,但是做法太过笨拙了,还需要更进一步的进化,我们需要时间,不过.......” 他慢慢转过身,看着那身穿拘束服,戴着防咬器,正用一双狡黠的双眸看着自己的女人。 “还好有你在,现在时间,不成问题了,沐芽小姐。” 。m. 第504章 围城 围城的第二个月。 所有通讯手段都已经报废,与外部情况彻底失去联系。 但时间却仍旧停留下在了那天晚上的9点,不,还算是朝前走了一小段。 现在是晚上10点。 也就是说,过去了足足一个半月的时间,但现在仍旧是一片黑夜。 觉醒者们可以挺,但是难民们已经是筋疲力尽。 城内的军队一天比一天少,姜槐等人也没办法再像之前那样大张旗鼓去搜查李知秋存在的位置了。 因为生物士兵占据了整座城市。 经过了这段时间。 那些生物士兵已经完全化作了普通人型。 有男有女,虽然面无表情,甚至不像是有任何感情的样子。 但每一个实力都超凡脱俗。 几乎有着百骸三分之一的力量。 姜槐和夏玥又一次探索归来。 但现在已经不是去搜寻李知秋的秘密实验室了。 而是去寻找物资。 尤其是药品和淡水。 这里的医疗觉醒者极度匮乏,但是难民却越来越多。 这时候蕾雅才知道,他们上了李知秋的当。 “真是不听老人言。”莫里亚蒂冷笑着说道。 此刻他们已经不再有下一处藏身地。 只能尽可能将现有的这一处藏身地扩张,而后由夏玥,李玲安以及陆晚吟分批带领暗行者防守入口。 就靠着这样,硬撑过了十多次生物士兵的袭击。 而姜槐和墨羽则是继续在外搜寻食物和其他物资,顺便再寻找李知秋的藏身处。 “这么多难民,现在也不过是挤在一起的蟑螂,等待着主人家一把火把咱们都烧个干净。” 这些难民李知秋根本就是故意放给他们的,为的就是要慢慢拖垮这些人。 原本的蕾雅等人是小队作战,就像一把尖刀,无论是效率还是杀伤力都无比强悍。 但现在呢。 他们身后跟了一条大大的尾巴,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 “.......想要拯救所有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莫里亚蒂看向疲惫的众人说道。 “你们不是李牧寒,也不一定非要学他。” “没有人在学他。”李玲安一边用神圣的光芒替难民们处理伤口,一边对莫里亚蒂说道。 “我们只是在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 莫里亚蒂冷笑一声:“一群不落教的东西。” 就在这时候,许久未曾有过反应的通讯器突然传来了沙沙的声音。 所有人都凑了过去,希望是来自外界的消息。 但断断续续的话语只拼凑出了零散的信息。 【.....沙沙——这是——第十五次——求援——我们已经——沙沙——至少——沙沙——拜托了——沙——我们这里还有孩子——无论谁都好——救——】 信号到此中断。 从这些零散的信息,至少他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这并非来自外部的信号。”岑麟说道:“或许是城内还有抵抗势力,是军方?” “不可能的。”莫里亚蒂否定了这种观点。 “军方现在还在我的掌控之下,他们根本连害怕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求救。” 蕾雅已经解析出了这段频率的详细数据。 “数据来自城镇西北边,如果按照地图来看的话......”她沉默了片刻之后抬眼看着众人说道:“......是觉醒者协会。” 卡尔塔城最大的中心医院内,姜槐和夏玥正在已经废弃的医院里搜寻着还能用的药品。 虽然时间被暂停了,伤者的伤势不会恶化,但也必须要用药物来清创。 在看到医院内大部分药品都直接被现场打碎之后,姜槐皱紧了眉头。 “李知秋就是这样的人,他会把绝望摆在你面前,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或许比莫里亚蒂更为心狠手辣,毕竟他将自己的妻子剁了手脚,变成了一个培育兽的卵巢。” 在听到夏玥说这句话的时候,姜槐感觉一阵恶心。 “真他妈是个畜牲。” 二人一边搜寻着还可以使用的药品和干净纱布,一边朝着医院深处行进。 “李牧寒,就是用这种方式被培育出来的吗?”姜槐冷不丁问了一句。 夏玥背对着姜槐正在搜寻着一个医用药品柜。 她停下了动作,而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可能难以理解,但是李牧寒和那些怪物不一样,他.......他虽然......来到世界的方式很.....残忍,但是,他选择了走出自己的一条路,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不要用他和那些怪物相比。” 姜槐笑了笑,将一瓶抗生素放进了包里。 “我懂,毕竟我出生的方式也不太友善。” 夏玥这时候才想起,姜槐自己就是一只太岁,所以也明白了他所说的话并非是安慰。 或许他真的能懂李牧寒的感觉。 “之前我可能对你也有些误会。”夏玥说道:“我觉得你冷血,残忍,当然,我现在也觉得你对待那些你并不关心的人不怎么有耐心,但现在我觉得,可能我的想法也有些太偏激了。” “活在这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了解他人的过程当中,不用介意。” 姜槐和夏玥其实一直都有着某种隔阂。 双方属于互相都看不顺眼对方,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互相排斥。 但是现在,至少通过李牧寒这个话题,两人算是更多的了解了一下对方。 “对了,姜槐。” “嗯?” “我说真的。” “什么?” “你别对我女儿出手,我真的会杀了你。” “......阿姨,我真的对玲玥没兴趣,真的,你相信我,我和玲玥是酒友,哥们儿。” 夏玥转过头,一脸不屑:“李牧寒说过,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你们喝了酒之后难保不会乱性。” “不是.....阿姨!我,我喝不醉的,而且我有女朋友啊,三个呢。” “就是因为你有三个,所以我才不放心.....算了,我还是把她带走吧。” 得,刚刚建立起来的某种信任此刻又被击垮了。 就在这时候,姜槐的耳机里传来了蕾雅的声音。 【姜槐,你和夏玥在一起吗?】 “嗯,我们在中心医院。” 【可能需要你们去一个地方】 “......有情况?” 【觉醒者协会一直在负隅顽抗,现在他们要撑不下去了,可以的话,去帮一下他们】 。m. 第505章 污染 这件事其实很蹊跷。 因为不管是姜槐还是夏玥。 他们都搜寻过这段求救讯号所发送的位置,也看到过曾经是x国觉醒者协会的废墟建筑。 但从来没有发现过有任何人求援。 而被救回来的暗行者也表示,觉醒者协会是那些怪物重点攻击的目标,基本上是不可能会存在活口的。 所以此刻在终端室内,岑麟和李玲安都比较疑惑,他们一边讨论一边询问蕾雅。 可蕾雅却沉默了很久,最后告诉两人。 “你们能去帮一下姜槐和夏玥吗,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是我们去了之后,这里的防御......”李玲安有些担心。 “没关系,现在我们最不能失去的就是姜槐和夏玥,他们两人在后续的行动上都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蕾雅说道。 岑麟摸了摸下巴,随后问道:“陆小姐和墨羽小姐不是已经过去了吗?还需要我们也一起吗?” “去一趟吧,没事最好,尽快回来,如果遇到什么困难.......”蕾雅停顿了片刻,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让夏玥和姜槐带你们离开这里,走得越远越好。” “那你呢......”李玲安有些担忧地看着蕾雅。 “放心,我这次来的只不过是个素体,我的本体还在第九观测局,我是你们之中最安全的。” 蕾雅朝着李玲安笑了笑。 于是岑麟和李玲安也离开了藏身地,现在整个藏身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防御力了。 那些暗行者和军队,在李知秋的生物士兵面前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在两人离开之后,房间内只剩下了机械的电流声以及莫里亚蒂的轻哼。 她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打量着还在解析数据的蕾雅。 “本体还在第九观测局?你再编呢,做这么强大的数据分析,如果不是你的本体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事,把他们支走是要做什么?” 蕾雅眼里的数据流停止了流动,随后慢慢转过头,微笑着看向莫里亚蒂。 “哦?”莫里亚蒂慢慢翘起了腿,而后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 “原来如此......那个觉醒者协会的求救信号,是你放出去的,为的就是要引开他们所有人,你到底想做什.......等等......你难道......” 蕾雅此刻的笑容愈发危险,甚至看上去比莫里亚蒂,更像莫里亚蒂。 在觉醒者协会的废墟之上,姜槐和夏玥进行了地毯式搜索,甚至都已经将那废墟给挖开了,但是都没有见到过任何协会之人。 就在他们纳闷儿的时候,陆晚吟和墨羽也来到了他们身边。 “怎么样了,哥。” 墨羽问道。 “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 姜槐对二人说道。 陆晚吟环顾四周的废墟,也觉得有些奇怪:“蕾雅觉得你们可能需要帮助,所以.......” 就在这时候,天空之中降下了白色的羽毛,李玲安也拖着岑麟从天而降,她那巨大的天使之翼缓缓合拢,而后就看到了众人疑惑的目光。 “避难所出事了?”夏玥问道。 “诶?没,没有啊,蕾雅姐姐说,你们需要帮助,所以......” “等等,你们都来了!?避难所怎么办?!” 姜槐沉声问道。 夏玥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 她身后那巨大的蝙蝠翅膀猛地拔地而起,朝着避难所的方向就开始飞去。 姜槐等人也迅速朝着避难所赶去。 “诶诶??我,我们.....做错了吗??”李玲安看着岑麟。 岑麟刚来得及喝一口热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唉.....我这老腰啊,走吧安安,咱们现在立刻回去。” 火焰舔舍着焦黑墙体,钛合金穹顶在高温中扭曲变形。 三具被撕成两半的暗行者尸体倒挂在应急照明灯上,肠子顺着外骨骼装甲裂口垂落,在热浪中像烧焦的腊肠般卷曲。 姜槐等人呆愣愣地看着已经化作了一道火海的避难所。 李玲安似乎突然从娜娜火海之中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具外部皮肤已经有些脱落的机械体,但那身形却让在场众人都无比熟悉。 “.....蕾雅姐姐?”李玲安一步一步走过去,但是却猛地被夏玥抓住了手腕。 “别过去。” “.....为,为什么,蕾雅姐姐看上去.....需要治疗.....” 李玲安已经慌了神,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蕾雅只是一具仿生人的素体。 此刻姜槐也注意到了蕾雅的脚下倒着一个正在微微喘息的身体,那正是莫里亚蒂。 "你们回来的真快 蕾雅用沾满脑浆的战术手套摘下通讯器,金属零件在掌心熔成银亮液滴。 “典狱长大人。” 她冷笑着,一半人类面孔,一半机械面孔,就这样凝视着姜槐。 “言灵大人表示,这是给你们的一份见面礼.......但你们似乎并不接受,不仅没有杀了她,甚至还把她当做同伴。” 她将半死不活的莫里亚蒂踹向姜槐,后者肩胛骨位置插着半截高刀片。 突然有黏稠物砸在李玲安的脸上。 她颤抖着抹去,那是半块气管碎片。 转头看去,就在她身边不远处,身材修长苗条,上半张脸覆盖着骸骨的女性生物士兵正咀嚼着一名暗行者的头颅。 “蕾雅......姐姐,你到底怎么了?” 李玲安怯生生地问道。 就在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莫里亚蒂的手轻轻抬起,扯了扯姜槐的裤管。 “......那些界域敕令的数据.....是陷阱,这仿生人的数据全被污染了.......她现在是言灵的走狗!” 然而此刻,就在那火海之中又走出一人,那是眼神淡漠的白清,她仿佛也是中了幻术一般,面无表情看着姜槐等人。 而后是两人,三人。 还活着的暗行者以及难民们都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姜槐。 “典狱长,你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的同伴,但是你尝到过没有同伴的滋味吗?” 蕾雅这句话一出口,岑麟猛地反应了过来。 他抬起拐杖猛地敲击在地面。 “界域!静默!” 可那股能夺走一切声音的力量还未扩散出去,一把刀猛地从旁刺穿了岑麟的脸颊。 岑麟的脸被扎了个对穿,鲜血股股地往外流淌,他倒在地上,捂着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动手之人。 “......”墨羽缓缓收刀入鞘,眼神里满是冰冷。 “墨羽!!你做什么?!” 姜槐转头看向墨羽。 但下一秒,一把镰刀从后方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甚至将他缓缓提了起来。 陆晚吟和墨羽,甚至是李玲安的表情都开始变得淡漠。 “言灵.......”莫里亚蒂拼命撑起身体,而后看着那火焰之中的身影。 那虚无缥缈的身影并没有真的现身,但她就仿佛是在嘲笑着众人此刻的举动。 墨羽走到姜槐面前,然后再次拔出长刀,对准了姜槐的胸口,没有任何犹豫狠狠刺了进去。 姜槐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温热的鲜血顺着墨羽的刀刃流淌而下。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恋人,伙伴。 此刻却成为了想要了结自己的刽子手。 墨羽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只是机械地执行着那个神秘存在的命令。 姜槐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 他知道自己不能对墨羽和陆晚吟下手,即使对方正在伤害自己。 这种无助和绝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环顾四周,看到其他同伴也都陷入了类似的困境,被那股神秘力量操控着,成为了没有意识的傀儡。 就在这瞬间。 一把赤红长枪突然贯穿两人之间。 夏玥右半张脸已经爬满血管状寄生体,左眼瞳孔却收缩成人类应有的椭圆:“典狱长...赶紧离开这里......言灵的力量.....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强.....” 姜槐犹豫了,他不愿意抛下同伴独自逃生。 但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也被控制,那就真的再无希望了。 可言灵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李知秋教授希望能亲自和你谈谈,典狱长。” 蕾雅微笑着说道。 而李玲安也已经了黑色的堕天使羽翼,面如寒霜一般盯着姜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莫里亚蒂突然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她抬起了头。 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痛苦的神色。 【都给我......停下!】 她开口之后鲜血瞬间从她口中涌出。 但也奇迹般的短暂压制住了言灵的力量。 “姜槐!!快!!”夏玥长枪再次投掷而出,将那靠近姜槐的几名生物士兵击退。 姜槐一把抱起了莫里亚蒂,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陆晚吟和墨羽。 “......等着我。” 而后他在夏玥长枪的掩护下突围而出。 眼见姜槐逃走,那火焰中的身形缓缓踏出。 身穿拘束服,戴着防咬器的少女看着还在和生物士兵以及曾经的同伴厮杀的夏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已经足够了,你很努力了,睡吧】 下一秒,夏玥的动作开始变得缓慢,最后跪倒在地,但就算是失去了意识,她也依然双手死死握着长枪撑着身体。 直到最后也守在姜槐离开的位置。 。m. 第506章 最后的藏身处 好不容易摆脱了身后的追兵,但现在也不能说就是安全。 姜槐在莫里亚蒂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十分不起眼的杂货铺。 莫里亚蒂一边喘息,一边在杂货铺货架上摸索,最后按下了机关,货架之后,墙壁后方露出了一个并不算太大的房间。 “快进去.....这是最后的藏身地了。” 莫里亚蒂催促着姜槐,但姜槐却表示:“你自己进去吧,我不会丢下我的同伴。”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但莫里亚蒂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有气无力地说道:“别犯浑......如果没有这界域敕令的削弱,你的确可以和那言灵相抗衡,但现在......总之,先进去。” 见姜槐还是不为所动,莫里亚蒂叹了口气:“算我求你了,你要是死了,我也完蛋了,快进去,你的伙伴只是被言灵的力量影响了,不会有危险,赶紧.......我已经没有任何其他藏身地了。” 最后姜槐叹了口气,跟随着莫里亚蒂一同进入到了这最后的藏身处。 这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平米的房间有着一张床,还有几箱生活用品,随后便是一个淋浴间,最后就是摆放在房间角落,占地位置最多的一台终端机。 莫里亚蒂艰难地走到一个箱子面前,打算用脚狠狠踩碎箱子。 但她的动作十分笨拙,高跟鞋还卡在了箱子里,想要把鞋子拔出来的时候,鞋跟又断了。 最后她气得脱掉了高跟鞋,直接开始往那箱子上砸。 可她力气很小,不管怎么砸箱子还是纹丝不动。 她气喘吁吁,然后转头看着姜槐。 “绅士,能别光看着吗,美丽的女士需要您的帮助。” 姜槐面无表情走过去,就像剥花生一样将那箱子掰成了两半。 莫里亚蒂扔掉高跟鞋说了一句:“谢谢。” 随后就开始翻找起了箱子里的物资。 “帮我上药。” 她把药瓶和绷带递给姜槐。 “现在时间流速很缓慢,但不代表伤口不会被感染,快点。” 莫里亚蒂开始脱下破损的衣物,露出了她娇小而美丽的身躯。 然而,这具本该令人赏心悦目的躯体却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新鲜的擦伤、烧伤和爆炸留下的伤口遍布全身。 最为触目惊心的是她后背和腰侧的几处爆炸伤,皮肉外翻,血肉模糊,仿佛随时都可能再次裂开。 姜槐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地别过了头。 莫里亚蒂注意到了姜槐的反应,疲惫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 她一边抬手,挽起长发,一边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别害羞,先生,随便看,随便摸。要是心情不好,想要发泄,那边有床,你只要别弄死我就行。 姜槐听到这话,眉头紧皱。 他转过身,冷冰冰地盯着莫里亚蒂的后背,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闭上嘴,否则我拧断你的脖子。 姜槐开始为莫里亚蒂涂抹药物,动作并不温柔。 每当冰凉的药膏接触到她后背上那些狰狞的伤口时,莫里亚蒂都会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她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汗珠从额头滑落,显然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看到这一幕,姜槐忍不住嘲讽道:"第九观测局的人把你说得那么厉害,我真以为你三头六臂、刀枪不入。结果上个药就忍不住开始轻哼了? 莫里亚蒂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艰难地转过头,满眼疲惫地低着头,一只手撑着墙壁以保持平衡。 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带着一丝戏谑的嘲笑:"抱歉啊,第九观测局连让我受伤都做不到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要不是言灵,我怎么可能会需要你们这些废物的保护。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姜槐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 他猛地扔掉了手中的药瓶,玻璃瓶在地上摔得粉碎, 药液四溅。在莫里亚蒂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姜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将她按翻在地。 莫里亚蒂发出一声痛苦的惊叫,她的脸被狠狠地压在冰冷的地面上,刚刚处理过的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渗出,染红了身下的地板。 姜槐俯下身,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同伴现在怎么会落到言灵手中。 他的手更加用力地扯着莫里亚蒂的头发,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和痛苦都发泄在她身上:"你再敢和我说这种话,我现在就撕烂你。 莫里亚蒂在姜槐的暴力压制下艰难地挣扎着,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痛苦。 尽管姜槐的力量远胜于她,但她仍然努力转过头,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嘴角挤出微弱的话语:"现在...我才是你唯一的同伴...你...必须靠我才能救出他们...如果冒犯了你,我很抱歉 姜槐缓缓松开了钳制莫里亚蒂的手,后退几步,眼中的怒火逐渐平息:“下次只用道歉就行,前面那些话都是废话。” 莫里亚蒂慢慢地撑起身体,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上,脸上还留有姜槐掐过的红痕。 不发一言,莫里亚蒂转身走向那个被姜槐摔碎的物资箱。 她从破碎的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捡出几罐完好的罐头食物和一瓶淡水。 她的动作很慢,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吃力,显然刚才的冲突加重了她的伤势。 莫里亚蒂一瘸一拐地走到姜槐身边,将食物和水递给他。 姜槐看了看那些东西,冷淡地说道:"不需要。 莫里亚蒂并没有因为姜槐的拒绝而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鼓起勇气说出接下来的话:"还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哦?你现在学会说人话了?”姜槐冷笑着看向她:“之前不是挺拽吗?” “够了,姜槐....现在不是发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我真的需要你帮忙。” 姜槐不耐烦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又要做什么? 莫里亚蒂低下头,声音变得有些微弱:"我很久没洗过澡了,我想要洗个澡。 姜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他有些恼火地说道:"你洗啊,洗澡还要别人帮忙,你是残疾人吗?! 这句话让莫里亚蒂的身体明显缩了缩,仿佛被姜槐的话语刺痛。 她有些不甘心地别过头,声音变得更加微弱:"希望...你能帮我脱掉 姜槐愣住了,他低头看向莫里亚蒂的双腿。 那原本应该精致优雅的真丝长袜此刻已经破破烂烂,沾满了尘土和血迹。 但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些长袜已经被腿上的鲜血粘住,与伤口紧紧地粘在了一起。 莫里亚蒂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羞耻和无奈:"我腿上的伤口必须清洗创口...但我脱不掉,你帮我。 “滚。”姜槐瞪了一眼莫里亚蒂。 “......真的?你不考虑一下?或许我能帮你破除这界域敕令。” “你要是能做到,你为什么不早做?”姜槐站起身,居高临下瞪视着莫里亚蒂。 “年轻人,凡事都必须要给自己留个后手,扪心自问,你们在和我合作的时候,难道就毫无保留吗?” 二人针锋相对,姜槐捏紧了拳头,很想直接一拳打烂这张看似美丽却无比阴狠的女人的脸。 “你真的能解除这界域敕令,连蕾雅都做不到,你凭什么?” “凭我参与了对这界域敕令的改造,我了解它的构造,现在你还想问什么?” 姜槐鼻子里喷出热气,无比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说道:“坐下。” 。m. 第507章 暂时的结盟 莫里亚蒂缓缓坐在了床边。 她本想优雅地翘起腿,展现出往日那般从容不迫的姿态,却被姜槐一记冰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她只得悻悻地放下腿,任由那紧紧粘连在伤口上的破损丝袜牵动着腐烂的血肉。 这些天来,她每走一步都如同刀割。 若不是整体时间流速被刻意放缓,这条腿怕是早就彻底感染坏死。 莫里亚蒂看着姜槐缓缓蹲下的身影,瞳孔中闪过一丝期待。 “哦?你真愿意....给我处理伤口?还是腿上的?难道第九观测局的那些人没告诉你我是个最纯粹的恶人吗?” 姜槐没有搭话,只见他的尾椎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延伸,最终形成一根尖锐的骨质尾巴。 他毫不犹豫地掰断尾巴尖,锋利的断面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真聪明呢 莫里亚蒂看着姜槐用尾骨一点点清理着那些和腐肉粘连在一起的丝袜碎片,强忍着剧痛还要调侃。 "用骨头也不需要担心感染......连我这种人渣你也照顾到了,你真是一位绅士。 当尾骨刮过一块特别腐烂的血肉时,莫里亚蒂终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啊…! 她本能地想要蜷缩起腿,却被姜槐按住了膝盖。 “我和你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但是比起你,我更信任第九观测局,所以我会救他们,还有我的女人,如果说你就是救下他们的关键......” 姜槐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莫里亚蒂。 “我会让你活下去。” "轻…轻点… 姜槐置若罔闻,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尾骨精准地剜下每一块腐肉,鲜血顺着小腿蜿蜒流淌。 莫里亚蒂紧咬着下唇,却依然保持着那抹挑衅的微笑,仿佛在享受这残酷的"治疗"。 "我早就看出来了,"她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你和第九观测局那些伪善之人不一样,典狱长。 她颤抖的手指划过姜槐的脸庞,修长纤细但却沾满了凝固血液的手指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流连。 "在搜寻幸存者时,我就注意到了。你面对那些将死之人,眼神始终冰冷。 莫里亚蒂整个上身前倾,几乎要贴上姜槐的胸膛。 "你很适合和我在一起,我们之间能摩擦出很激烈的火花,考虑看看如何?我不会将你和我融合,我还是第一次希望能有一个人能陪在我身边,因为我很欣赏你这样的杀戮机器。 姜槐的骨尾依然在不紧不慢地剔除着腐肉,但嘴角却浮现出一抹讥讽的冷笑:“这就是所谓的人格塑造?教授。 "并没有。”莫里亚蒂微微一怔,随即勾起妖冶的笑容。 "你的人格很完美,不需要塑造。怎么样,典狱长?考虑一下吧,你可以选择我,我们可以…… 话音未落,森白的骨尾突然缠上了莫里亚蒂的脖颈。 锋利的尖端轻轻划过她的喉咙,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姜槐的眼神愈发冰冷:"你说得对,我的确不关心那些难民的死活。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能和你合得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救治那些难民吗? “......咳咳......因为......你.....仅仅是在迎合你的那些同伴.......” “很聪明,教授,我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我的女人很善良,我的盟友们很善良,而做那些事也不会给我带来太大的麻烦,在现在这种时候他们还能成为肉盾,是一件很划得来的买卖。” 森白的骨尾依然紧紧缠绕着莫里亚蒂的脖颈。 她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喉间的血痕。 暗红的血珠顺着白皙的肌肤滑落,染红了褪到一半的衣服之上。 "我就知道,你和第九观测局不一样。“莫里亚蒂的声音嘶哑,却依然带着诱惑的意味:”你和李牧寒不是一路人。你本质上,其实和我们是同类。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搭在缠绕脖颈的骨尾上,仿佛在抚摸情人。 "如果你生活在第九观测局的世界,你也只会是一个被他们讨伐的恶徒罢了。 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咳咳…你只不过是个自私的…怪物。 姜槐缓缓俯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莫里亚蒂敏感的耳廓。 他故意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诱惑的毒药:"彼此彼此,教授。 骨尾微微收紧,逼出莫里亚蒂一声轻吟。 "现在这座城里已经没有所谓的好人了。你,还有我,言灵以及李知秋,大家都是怪物。 姜槐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既然言灵和李知秋选择了联手,那我现在也需要你的力量。 他的尾骨在这时候剔除了莫里亚蒂腿上最后的一块腐肉,而后他将药膏和纱布塞到了莫里亚蒂手里:”记住了,教授,你还能活着,是因为我需要你救出那些我在乎的人。 骨尾突然松开,在她脖子上留下了一圈暗红的勒痕:"一旦你耍什么花招…相信我,这所谓的结界,拦不住我。 “等一下。” 莫里亚蒂捂着喉咙,一边喘息,一边叫住了准备起身的姜槐。 “还要做什么?” 姜槐不耐烦地问道。 “......帮我包扎,快点,我怕疼。” 十分钟后。 消毒水的气味还在空气中弥漫。 莫里亚蒂的双腿上缠着纱布,之前剧烈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 她此刻坐在电脑前,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荧光屏的冷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 "言灵的真名叫沐芽,是她自己取的。 莫里亚蒂的声音依然带着些许沙哑,喉间的勒痕清晰可见:"她和你一样,都是太岁,生活在第九观测局的世界。出生时就被人强行感染了某种邪恶生物的气息,所以性格才会稍微有些扭曲。 “稍微?”姜槐疑惑地看着莫里亚蒂,而后又释然了:“也对,和你比起来,可能的确是稍微有些扭曲。” “别这么快看着我,先生,我说的是真的。”莫里亚蒂苦笑一声,继续操作终端:“她本来只是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感受这个世界的善恶,但是那个世界的人让她有些失望,所以她来找到了我,并且主动提出了和我的身体进行融合。” “......” “别这副表情嘛,太岁就是如此,如饥似渴地想要去学习一切,但是又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姜槐靠在一旁的椅子上吃着食物,金属罐头发出细微的响声。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做任何事都喜欢留个后门,李知秋还是有些太小看我了,放心吧,我很快就可以把他真正的实验室挖出来。” “所以你让蕾雅浪费了那么多时间?还任由她被言灵感染?” “我和那个仿生人有些私人恩怨,她和她的老搭档不止一次坏了我的好事。” 莫里亚蒂笑了笑,而后瞥了一眼正在吃东西的姜槐。 玉米粒被金属勺搅动,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莫里亚蒂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转过头看向姜槐。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姜槐挑眉:"干嘛?继续啊。 莫里亚蒂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 她的唇色比平时更加苍白,还带着些许干裂:"喂我吃一口,我很久没吃东西了。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但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啪 的一声,姜槐直接把罐头放在了桌上。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莫里亚蒂:"别得寸进尺。 “好吧好吧,我自己来,但可能会耽误进度哦,你的小女朋友们现在可是被言灵给控制了,虽然言灵不会对她们做什么,但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姜槐捏紧了拳头,莫里亚蒂倒是又张了张嘴,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口中。 无奈,姜槐捏住罐头,一勺一勺往莫里亚蒂嘴里塞。 “快吃,吃完了干活儿!” “等,等一下,唔?!等一下,呕!你,你不能温柔点....唔!!?” 。m. 第508章 第十小队 虚幻的数据流在屏幕上流淌,映照着莫里亚蒂苍白的脸庞。 姜槐站在安全屋那隐藏门之后,透过厚重的防护门感知着外面的情况。 卡尔塔城陷入了诡异的静止,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尽管莫里亚蒂再三保证言灵只对她感兴趣,李知秋的目标也只是典狱长和李牧寒,但姜槐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每当想到陆晚吟和墨羽落入言灵手中的场景,他的骨尾就会不自觉地僵硬,尖端微微颤抖。 而且他还有一点比较在意。 那就是莫里亚蒂留下的后门到底是什么.......她真的可以在李知秋眼皮子底下埋下陷阱? 他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找到了。 莫里亚蒂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李知秋的秘密实验所。 姜槐立即转身,几步就来到电脑前。 莫里亚蒂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她包扎好的双腿还有些发抖。 眼眸里闪过一丝嘲讽:“我们都被李知秋耍了。 她指着屏幕上的地图,声音带着几分讥诮:”他的秘密实验室,就在你们进入卡尔塔城之前的那个郊外小屋下方。 姜槐的瞳孔骤然收缩。 莫里亚蒂靠近了一些,几乎要贴上他的手臂:“现在相信我说的了吗?李知秋这个疯子,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任过我,我们都在互相提防对方。 她的呼吸喷在姜槐的皮肤上,带着某种刻意的暧昧。 "离我远点。”姜槐冷冷地说,但目光始终盯着屏幕上的坐标,"你确定这个位置没错? "当然,"莫里亚蒂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就在这儿给你提供后方支援,快去吧,典狱长,要是迟了.......诶?你在做什么?” 话音未落,一根粗糙的麻绳已经缠上了她的手腕。 姜槐动作干净利落,绳结瞬间收紧。 莫里亚蒂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姜槐的尾巴给卷了起来,伤腿传来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可不是一个绅士该对女士做的事情。"她故作优雅的抗议。 姜槐冷哼一声:"你得和我一起去。为了防止你跑了,只能先把你绑起来。 "你这是在把我送到言灵面前让她杀了我。"莫里亚蒂的声音有些发颤:"你这是想要害死我吗? "放心。"姜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要我还没死,就不会让你死。 他用尾巴卷着莫里亚蒂推开安全屋的门。 刚踏上街道,几道黑影就从暗处扑出。 生物士兵们已经变得无比灵活,身上的骸骨也与身体完美贴合,骨质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姜槐一只手精准地捏住一名扑上来的女性生物士兵的脸。 而后猛地转身借着惯性将这名生物士兵的脑袋撞向了扑来的另一名敌人的脸上。 砰—— 两名生物士兵的骨质面具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混杂着头骨破碎的闷响。 鲜血溅在姜槐脸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动作。 "你快放下我!“莫里亚蒂的声音带着颤抖:”我,我身上还有伤,你这样我真的会死的! 她的身体被姜槐的骨尾缠绕,完全动弹不得。 "闭嘴。 姜槐冷漠地打断她,反手拔出了自己的一根头部十分尖锐的肋骨。 而后将另一名扑来的生物士兵拦腰斩断。 灼热的气流在废墟间呼啸。姜槐的骨尾紧紧缠绕着莫里亚蒂的腰肢,在坍塌的大楼间腾挪跳跃。 黑烟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遮蔽了月光,却掩盖不住身后越来越多的生物士兵。 莫里亚蒂的金发在狂风中凌乱飞舞,几缕发丝扫过姜槐的面颊。 她转头看向后方追击的生物士兵,那些生物士兵骸骨面具后方的眼眸在火焰倒映之下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李知秋某种角度上来说,的确是个生物学研究的天才。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赞叹:“竟然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将你的基因分析得如此透彻。 "如果不想咬到舌头,就把嘴闭上。"姜槐冷冷的警告。 话音未落,森白的骨甲开始从他的皮肤下渗出。 但这次不是常见的百骸形态,而是一种全新的姿态。 骨质铠甲如同活物般蠕动,逐渐覆盖全身,将姜槐的形体重塑成一头披覆这骸骨战甲的白色狮子。 火焰照在他森白的骨甲上,反射出令人心悸的红色光芒。 莫里亚蒂的瞳孔骤然收缩,现在她终于明白姜槐之前说的话了。 之所以他敢说界域敕令限制不了他,是因为他已经掌握了随意转化形态,甚至是基因的力量。 既然结界针对的是百骸,那就改变自身基因,散发出与生物士兵相同的气息,就能轻易突破限制。 那为什么它之前不用呢? 【这种形态下我很难维持住自己的理智】 姜槐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所以,如果不想被我给生吃了,就把嘴给我闭上】 莫里亚蒂被骸骨白狮的尾巴缠绕着朝前奔袭,经过姜槐的提醒,她也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但在内心还是进行着分析。 看来这种新的形态并不稳定,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就是把自己的一部分给改造成了纯粹的兽。 还真是大胆的做法,而且......你也是个天才,典狱长。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成年的太岁能如此随意改变自己基因。 生物士兵们显然不具备姜槐的能力。 面对白狮子迅猛的速度,他们很快就被远远甩在身后。 黑烟笼罩的废墟间,只能依稀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在建筑物之间穿梭跳跃。 突然,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狮吼。 白狮子从天而降,如同泰山压顶。 锋利的骨爪精准地按住一名正在小屋附近巡逻的生物士兵的头颅,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鲜血和脑浆溅射开来。 骨质尾巴缓缓松开,将莫里亚蒂放在地上。 她刚一落地就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金色的长发凌乱地垂落。 "这辈子再也不想体验这种感觉了 她的声音因呕吐而变得沙哑,双腿还在微微发抖。 森白的骨甲开始崩解,重新凝聚成人形。 姜槐一把抓住莫里亚蒂的衣领,将她粗暴地扔进小屋。 她的后背撞在木制家具上,发出一声闷响。 原本整齐的绷带也因为剧烈运动而松动,露出下面未愈合的伤口。 “......你是真把我当成玩具了啊,典狱长。” "李知秋的秘密实验室在哪? 姜槐的声音冷酷而急切。 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莫里亚蒂揉着酸痛的腰肢,勉强站起来。 她的目光在破旧的小屋内扫视,目光掠过布满灰尘的家具和墙角的蜘蛛网。 高跟鞋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 "这间小屋之前只是平民的住房。 她轻轻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为了迎接你们,我才让人重新布置了一番,如果说存在什么秘密实验室… 她俯身用鞋跟点了点地面,动作间衬衫领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毫无疑问,只能在地下。典狱长,你好像很赶时间,要不直接物理突破一下? 姜槐一言不发,直接伸手推开莫里亚蒂。 她重重跌坐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骨甲在姜槐右臂迅速凝聚,森白的骨质覆盖着整条手臂,显得狰狞可怖。 “等,等一下,我还在这儿呢!你等我先出去啊!”莫里亚蒂的抗议没有任何意义。 轰—— 拳头砸向地面的瞬间,整个小屋剧烈震动。 木质地板如同纸片般碎裂,裂缝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 莫里亚蒂还来不及尖叫,地面就彻底塌陷,两人坠入黑暗的深渊。 姜槐在半空中一把抓住莫里亚蒂,将她紧紧护在怀中。 砰的一声巨响后,姜槐抱着莫里亚蒂重重落在地下实验室的金属地面上。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 四周是冰冷的金属墙壁,密密麻麻的管线和电线在天花板上交错。 各种精密仪器在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显示屏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一排排囚笼。 铁栏杆后隐约可见黑影蹿动,几乎每个囚笼都在发出怪物一般的低吼,血腥味和腐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却只有一个囚笼,姜槐感觉到了一丝活人的气息。 "谢谢。"莫里亚蒂依偎在姜槐怀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她的身体还在因为方才的坠落而微微颤抖。 “你也会害怕?”姜槐冷笑着问道。 “怎么说呢,刚才那种失重感......让我想起了一些关于莱辛巴赫的不好回忆。” 姜槐毫不怜惜地将她扔在地上,转身走向其中一个囚笼。 他原本以为会看到某种可怕的实验体,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瞳孔骤缩。 一个赤裸女人被手铐锁在墙上。 她的身体布满新旧交错的伤痕,有的还在渗血,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意识。 那空洞的眼神无声地诉说着她经历的一切非人折磨。 可就在这瞬间,女人的眼神骤然聚焦在姜槐身上,浑浊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她张开干裂的嘴唇,发出急促的"啊啊"声,声音中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哀求。 姜槐双手抓住铁栏,骨质在手臂上迅速凝结。 金属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很快就被硬生生掰开。 莫里亚蒂悠闲地跟在他身后走进牢笼,眸子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她的舌头被割掉了。“莫里亚蒂背着手,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大概是因为在那些人想让她做那事的时候,咬断了人家的命根子,嗯,看身体其他情况,应该已经全身上下都已经被用坏掉了,所以才被扔在了这里准备当成实验耗材,啧啧啧… "这人是谁?"姜槐的声音冷得像冰。 "无关紧要之人~我记得好像是个来x国拍摄综艺节目的记者。 莫里亚蒂轻快地说:"快走吧,正事要紧。 但女人却更加激动起来,发出一连串急促的"啊啊"声。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姜槐,仿佛看到了最后的希望。 姜槐伸手掰断锁链,女人瘫软在地上,双腿早已失去了知觉。 她颤抖的手指先指向自己,然后又指向姜槐,动作中带着强烈的暗示意味。 姜槐俯身,将手掌贴在女人满是伤痕的额头上。 女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呆滞,而姜槐也闭上了眼睛。 这女人....是精神系觉醒者,似乎是在向自己传达着什么。 "哎呀呀…何必呢,你可别把事情给我搞麻烦了啊。 莫里亚蒂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而后从旁边捡起一根铁棍,走到女人身边,猛地抬起手就要将铁棍砸向那女人的头顶。 姜槐猛地睁开眼睛。 他猛地一拳打在莫里亚蒂柔软的腹部。 虽然收了力道,但娇小的身躯还是被打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铁栏上。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实验室中回荡。 “咳咳......你...咳咳...典狱长.....” 莫里亚蒂痛苦地在地上呻吟。 姜槐却冷漠地看着她:“记者?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第九观测局的特工,所以才如此折磨她,对吗?不......还不止如此。” 他一边脱掉外套,给女人披上,一边走向莫里亚蒂,然后揪住她的头发让她直视自己。 “哈哈....哈哈哈,继续说啊,典狱长。” “.......她就是你给李知秋留下的后门,你在她身体里植入了某种东西,所以才能找到李知秋的实验基地,这也是你不愿意在蕾雅他们面前暴露自己底牌的原因。” 他的语气愈发冰冷。 “如果让他们知道,你竟然会将他们的同伴当成这样的棋子,我想,什么合作之类的,也就无从谈起了吧。” “是.....毕竟那群蠢货....都是一群意气用事的白痴,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莫里亚蒂努力仰起头看着姜槐。 “若不是将她折磨成这样,李知秋又怎么会不起疑心地将她带到实验室当做耗材......这是一场赌局,我赢了李知秋....你现在要做什么?杀了我?” “为什么不能?” 骨尾突然抵住了莫里亚蒂的喉咙,他冷声说道:“现在我已经来到这儿了,你对我还有什么用?” “......”莫里亚蒂沉默了,脸上也没有了笑容。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反而是露出了一脸安心的表情:“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最应该制裁我的是第九观测局,但他们现在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让我在第九观测局受到审判,你不觉得这样会更好一些吗?” 姜槐嗤笑一声:“这算是你的求饶吗?” “就当.....是吧。” 沉默了良久,姜槐扔下了莫里亚蒂,然后走向囚笼外面。 就在这时候,他脑子里传来了那女人的声音。 【......我有,帮上.....忙吗?特管局.....我,我有帮上特管局吗?】 姜槐转过头,看向了那女人。 她并非这个世界原生之人。 可能对林泽和夏玥她们来说,这女人或许是认识了许久的同伴 姜槐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是.....你帮到了大家,多亏了你.....我们才能找到这里,谢谢你......” 女人听了之后,一直压抑的眼泪开始往外掉落。 【......谢谢你....谢谢......】 莫里亚蒂也一瘸一拐跟在了姜槐的身后。 “之后让人来把她救出来吧,现在让她先呆在......” “天海市....特....管局......第十小队......已经....完成任务.....全员......阵亡......我们...没有....拖后腿.....” 姜槐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低语,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猛地回过头,就听到砰的一声枪响。 再转头的时候,女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姜槐那件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就这样耷拉在了她的身上,遮盖住了她已经支离破碎的脑袋。 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你什么时候给了她枪。”姜槐转过头,冰冷地注视着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捂着肚子,笑了笑。 “我只是给了她一个体面.......不用纠结这个了,典狱长,对她来说,这件事就算是提取记忆也无法彻底忘记,她的身体已经坏掉了,灵魂也破碎了,还能撑到现在纯粹就是想听你说出刚才那句话,好啦,这只是个小角色,走吧.......做大事,你的目光要看向前方。” “......”姜槐注视着那少女的尸体,她的上半身被藏在了阴影之中,仿佛是这个世界对她最后的体面。 但流淌而出的鲜血还是让这一切都显得是如此冰冷现实。 他们只留下了队伍番号,甚至不愿意留下自己的名字 “......天海市特管局,第十小队,我记住你们了,一路走好。” 。m. 第509章 卑劣的骗子 雨滴不断拍打着窗玻璃,在玻璃表面蜿蜒流下。 闪电划破天际,将林泽的侧脸照得惨白。 她依然保持着那个站姿,目光透过雨幕望向远方,仿佛要看穿这片被阴云笼罩的岛屿。 水系觉醒者们正在岛屿各处调节着湿度。 远处传来隐约的雷鸣,却掩盖不住办公室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林泽往日那张带着温和笑容的脸庞此刻冷若冰霜,微睁的双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了?"今朝随意地瘫坐在沙发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沙发扶手。 她那张与林泽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浮现一缕出关切的神色:“心神不宁的,这不像你。 林泽长叹一声,转过身。 雨水的潮气似乎渗入了她的声音:”你说,我做得对吗?把大家从那个世界带过来,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今朝愣了一下,莹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错愕。 她的声音很随意:"不知道。反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必须保护你,不会让人伤害你。 "那其他人呢?"林泽发出一声苦笑。 她走到办公桌前,指尖轻轻滑过桌面:"我们保护不了那些愿意跟随我们来到这里的人。特管局以前的同伴…这些年死了多少,我居然都有些记不得。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但每每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他们每个人的脸。 "所以你才不喜欢睡觉?”今朝站起身,走到林泽身边。 她伸手轻抚林泽的脸颊,"姐,你现在身体和之前不一样了,是人类的身体,必须要保持充足的睡眠,你看看你,黑眼圈重成这样。 林泽轻笑着拨开今朝的手,指尖擦过她柔软的掌心。 "放心吧,我的身体还扛得住。 她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翻涌的乌云:"蕾雅他们有消息了吗? 今朝摇摇头,长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没有。那界域敕令从外部无法突破。 "你的力量也无法突破? 今朝转身走回沙发坐下。 她从桌上的瓷盘中取出一块饼干,细细品味着。 "不知道,没试过。"她歪着头看向林泽:"你要我试试吗? "还是算了。"林泽摇头:"相信蕾雅还有姜槐吧。 "你就这么看重那个叫姜槐的人?"今朝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他是太岁,和李牧寒不一样。他的内心十分阴暗,你难道没感觉到吗? 闪电再次划破天际,照亮了林泽略显疲惫的面容。 "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她的声音很轻:”他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敌人都一样。只不过他有两位伟大的父母,也有几个真心爱着他的女人。所以他现在就像是被几根锚点支撑着不至于倒塌的危楼。 今朝将一枚饼干抛向空中,张口精准地接住。 酥脆的声响在口中回荡,她含糊地说道:"所以,如果他的女人和父母都死了,姜槐也很可能会变成我们最棘手的敌人? 林泽默默点头,雨声似乎变得更大了。 “别担心。”但林泽之后又说道:“她的身体里还有那位女士存在,她不会看着姜槐真正走向自我灭亡的那一步。” 实验室的金属地面上早已被鲜血浸透。 白色巨狮与生物士兵们缠斗在一起,森白的骨甲与黑色的骨质装甲不断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两名生物士兵突然改变战术。 一个扑上去死死箍住白狮的头颅,锋利的骨爪深深陷入皮肉。 另一个则抓住机会,狠狠一拳轰在白狮的侧腹。 骨质装甲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白狮发出一声震天咆哮,猛地甩头。 扼住头部的生物士兵被甩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但更多的敌人已经蜂拥而上,森白的利爪不断撕扯着白狮的骨甲。 【都给我停下!!】 莫里亚蒂捂着被打得淤青的腹部,声音中带着某种诡异的力量。 【你们的敌人不是它!距离你们最近的生物士兵就是你们的敌人!!立刻消灭敌人!!】 话音刚落,所有生物士兵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 下一秒,他们仿佛失去理智般扑向离自己最近的同类。 骨质利爪撕裂血肉的声音此起彼伏,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一个生物士兵的头颅被活活扯下,脊椎还连着几块血肉。 另一个的胸腔被整个掏空,内脏洒落一地。 但这种混乱仅仅持续了两秒。 生物士兵们很快恢复了清醒,然而为时已晚。 白狮抓住这个机会,森白的獠牙和利爪撕碎了剩余的敌人。 鲜血如雨般泼洒,染红了实验室的天花板。 莫里亚蒂的呼吸还未平复,每走一步都让腹部传来阵阵剧痛。 或许是力量是用过度,她哇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而后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前倒去。 白狮及时转身,用宽阔的脊背接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低沉的吼声在胸腔中震动,那双金色的兽瞳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朝着自己的背部使了个眼色。 "呵…"莫里亚蒂苦笑一声,纤细的手指插入白狮颈部骨甲之下穿插出的鬃毛中。 她强忍着疼痛,勉强爬上了那布满骨甲的脊背。 温热的血液浸透了她的衣物,但她仿佛毫不在意。 "这算不算是你被我上了,典狱长?“她俯下身,故意用气声在白狮耳边低语:”你怎么和你那两个女…诶! 话音未落,白狮猛地前冲。 实验室的景象在视野中急速倒退,强大的惯性几乎要将莫里亚蒂甩出去。 所幸一条森白的骨尾及时缠上她的腰肢,将她牢牢固定在原位。 莫里亚蒂的金发在急速的气流中飞扬,她的手指更加用力地抓住白狮的鬃毛,嘴角勾起一抹妖艳的笑容。 鲜血的味道让她似乎明白了自己身体目前的状况。 和典狱长无关。 刚才使用那力量,彻底让她的身体内核产生了裂痕。 如果再次使用,恐怕真的没有活路了。 白狮正穿过一间巨大的实验室,四周的培养皿中浸泡着不明的生物组织。 突然,玻璃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几名生物士兵从破裂的培养皿中扑出,腥臭的培养液洒得满地都是。 白狮没有丝毫迟疑,森白的獠牙直接咬住一名生物士兵的头颅。 骨骼碎裂的声响清脆刺耳,混合着脑浆四溅的粘稠声。 同时,锋利的爪子横扫而出,将另一名扑来的生物士兵拦腰撕成两段。 就在这时,寒光乍现。 几道刀气无声无息地划破空气,直取莫里亚蒂的头颅。 她甚至来不及尖叫,瞳孔中已经映出了死亡的寒芒。 千钧一发之际,白狮的尾巴猛地一甩,将她从背上掷了出去。 扑哧! 刀气切过骨尾,森白的骨片四散飞溅。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白狮发出一声既痛苦又愤怒的咆哮,声波在实验室中激荡。 碎星缓步走来,黑色铠甲紧贴着她完美的身材。 手中的刀柄反射着冰冷的光芒,她下半张脸被面具遮掩,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姜槐的心上,因为此刻碎星的杀气释放的对象,正是自己。 “我正想找你呢,孩子,你也算是有心了,竟然直接来到了我的基地。”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响在实验室中回荡。 碎星和生物士兵纷纷让开一条路,李知秋缓步走来。 他的两鬓已经斑白,背脊佝偻,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像是能洞穿人心。 "孩子,我并不想害你。"他的声音温和得近乎慈祥:"我只想活下去。如果你能帮我,我想我们可以成为一对忘年交。 白狮压低身躯,森白的獠牙闪烁着寒光,喉咙深处发出威胁的低吼。 "唉,看来还是太年轻了。 李知秋轻叹一声,挥了挥手。 黑色的花瓣从天而降,一个身形纤细的身影随之出现。 燃烛者的皮肤如同星河般通透,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 她无声地漂浮在了碎星身边,两人的武器几乎同时出击,没有丝毫的犹豫。 寒光闪烁,刀气与镰刀的轨迹在空中交织成死亡的网。 白狮腾跃闪避,骨甲不断被划出火花。 它突然加速,扑向碎星,利爪直取她的咽喉。 碎星举刀格挡,但白狮的力量太过凶猛,直接将她压制在地。 森白的獠牙近在咫尺,却在看到那双眼睛的时候停滞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漆黑的镰刀无声无息地刺入白狮的胸膛。 骨甲碎裂的声响清脆刺耳,鲜血喷涌而出,将地面染成暗红。 白狮发出一声悲鸣,庞大的身躯重重摔在地上。 暗红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涌出,森白的骨甲上布满裂纹。 它痛苦地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镰刀死死钉在地面。 李知秋一步步走向被钉在地上的白狮,拐杖在血泊中打滑,发出令人不适的摩擦声。 白狮猛地仰头,森白的獠牙闪烁着寒光,但一柄猩红长枪已经精准地贯穿了它的头颅,将其再次死死钉在金属地板上。 血顺着枪身蜿蜒而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夏玥银发飘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不断抽搐的白狮,一双巨大的蝙蝠双翼收拢的时候还顺便砸翻了好几个生物士兵。 她眼神冷漠地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我的时间不多了,孩子…"李知秋剧烈地咳嗽着,脸色愈发惨白。 "帮帮我,我需要永恒的力量…别担心,我可以让你拥有挑战永恒的力量......咳咳.....你也看到了,我能做到....只要你让我彻底研究你的身体.......咳咳,我保证......只要我得到了永恒的力量…… 白狮的尾巴突然如毒蛇般刺向李知秋的咽喉。但周围的生物士兵反应更快,一名生物士兵用身体挡住了尾骨,另一名生物士兵再一次硬生生扯断了白狮刚长出的尾巴。 断裂处喷涌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染红了生物士兵们的骸骨铠甲。 李知秋脸上的慈祥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孩子…就算没有永恒,我也可以用你的力量。只不过我欣赏你的风格,所以才打算拉拢你。不要不识抬举。 【你以为.....你这样就赢了吗.......】白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知秋,将话语传到了他的脑中。 【......你的老对手,老朋友,可是站在我这边的】 白狮艰难地转动头颅,想要寻找莫里亚蒂的身影。 只要她再次使用能力,让这些被控制的同伴暂时恢复清醒,哪怕只有一瞬间…这将是唯一的机会。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莫里亚蒂不急不忙地走向李知秋,她腹部的伤口还在渗血,但脸上却带着愉悦的微笑。 没有任何人阻拦,她就这样站在了老人身边。 “再次为你介绍,典狱长。”李知秋笑着说道。 “我的老搭档......老朋友,莫里亚蒂教授......” 白狮的瞳孔慢慢收缩,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要把你骗过来…真不容易啊,典狱长。 她的声音甜美动人,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这个.....卑劣的骗子,莫里亚蒂......】 。m. 第510章 反派终将退场 白狮子的骨甲被一片片剥离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生物士兵们动作娴熟,手中的特制工具沿着骨片边缘小心切割。 莫里亚蒂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大褂,她踩着高跟鞋来到试验台前,黑色丝袜包裹的修长双腿微微交叉。 她指尖轻抚过白狮子裸露的血肉,感受着那份温热。 "真是美妙的造物。"她红唇轻启,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每一块骨甲都如此完美,简直就像艺术品,难怪它会成为你的备选方案。 李玲安操控着锁链,将白狮子牢牢固定。 随着骨甲的剥离,鲜血顺着试验台的凹槽缓缓流下。 夏玥的长枪精准地钉在每个关节处,确保这头野兽无法挣脱。 李知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拐杖轻叩地面。 他苍老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波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生物战士们继续着手上的工作,解剖刀划过血肉的声响在实验室内回荡。 "我很好奇,"莫里亚蒂一边看着数据一边说道:"你当时在巷道里是真的想杀了我? 李知秋杵着拐杖,眼睛里满是慈祥,他干笑了两声:"你不也是一样…教授,把典狱长带来的时候,你其实也打算观察一下,看他能不能杀了我,对吧? 莫里亚蒂冷笑一声:"看来咱们俩的合作也并非那么亲密无间啊。 李知秋点了点头:"无妨,本就不需要什么亲密无间,只要我们都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混合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李知秋看着那些被整齐摆放在托盘里的骨甲,轻声嘱咐道:"动作小心点,把它的骨甲剥离了就行,不要伤到它的身体。 “言灵呢?”莫里亚蒂突然问道。 李知秋转头,瞥了一眼莫里亚蒂,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位大人很忙,你问她的事做什么。” 那位大人 莫里亚蒂苦笑出声。 从一个小跟班成长到这种地步…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回忆,仿佛在重温往事。 当初还是个哭着求我救救她的小太岁,宁愿做我的影子,一根小尾巴。 这么想来,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现在则是我需要处处躲着她了。 李知秋默默注视着莫里亚蒂的表情变化。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犯罪教授,此刻却在担心自己的安危,而且危险还来自曾经自己从来没看上过的一个小东西。 "教授,您不必担心。 李知秋语气依旧平静:“在那位大人眼里,您的价值还不如路边一条死狗。 这番直白而刺耳的话语却让莫里亚蒂如释重负。 她轻声说了句”那就好",眼底闪过一丝释然。 往日高傲的莫里亚蒂,此刻却因被无视而感到安心。 就在这时候,白狮发出一阵低吼,它努力睁着眼,死死地盯着李知秋。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已经说了,典狱长,我需要一副身体,我需要力量,我的儿子本来是最好的选择,但是你打乱了我的计划,还好,你的力量也不遑多让,既然你不想成为我的合作伙伴,那我就只好取而代之,也好,你本就是占据了他人的身体才诞生的怪物,现在也算是报应了。” 白狮嘴里发出一阵干笑。 【那你的报应呢.......李知秋】 李知秋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道:“不知道。” 【会来的.......李知秋.....你的报应.....已经在路上了】 咔嚓—— 随着最后一块骨甲被剥离,锁链将浑身是血的白狮吊了起来。 “接下来我会将你的身体解剖,然后取出你的内核。” 【是吗......但是你要如何去转化我的内核为你所用了?】 李知秋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道。 “你很有求知欲,我很喜欢这样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你,其实太岁的构成并不复杂,难点在于太岁成长之后的多样性,迄今为止,我一直对太岁的研究没有起色是因为缺乏足够多的样本。” 说着,他用拐杖点了点头地面。 而后周围的灯光悉数亮起。 无数被拆解成碎块的姜槐正在培养皿之中永眠着。 “旅者大人为我带来了足够多的样本,所以现在,我已经彻底解析了你的内核。” 【原来如此......我心服口服,你的确厉害,李知秋.......】 白狮的鲜血顺着锁链滑落,滴落在地上。 【但是我还有一件事不清楚.......】 “你说,孩子。” 李知秋似乎真的很喜欢求知欲旺盛之人。 【你又准备如何对抗永恒......】 “那就更简单了。”说到高兴处,李知秋是红光满面,都完全没有了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他一边杵着拐杖走向前一边说道。 “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你的身体里还藏着一个东西。” 【藏着一个.......东西?】 “是的,那是我精挑细选,专门培育兽的卵巢,一个为了我献出一切的女人,也是我儿子的母亲。” 这一瞬间,白狮子的脑子里闪过了那个被剜去了双眼的女人。 那白色的车站,白色的长裙以及微风拂过之后,女人略微有些落寞的笑容。 【......也就是你的妻子?你对你的妻子....做了什么?】 “不不不,严格来说她不算是我的妻子,只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合适基因,我甚至没有和她发生任何关系,但是我将我的基因注入到了她的身体中。” 【......那样就完成了?一个兽的培养皿,是不是太简单了?】 “那只是开始!”李知秋兴奋地喊道:“她太不老实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肩负着怎样伟大的使命!她想要逃走,想要保护肚子里那个孩子,所以我剜去了她的眼睛,砍断她的手脚。”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将她的脐带扯出来,把她的身体塞到了兽所存在的世界,脐带连接着我们的世界,让她尽可能多的被兽所感染,再通过脐带将那种力量传输到胎儿身上!这简直就是一场壮举!我成功了,你知道吗,孩子,我成功了!” 【......您还没回答我,你打算怎么对抗永恒】 “抱歉,孩子,我有些太激动了。”李知秋重新扶了扶眼镜说道:“那个女人,现在就在你的身体里,而我要将她拽出来,重新再来一次培育的过程,我要让她在永恒还未出现的时间点里再一次诞下我的儿子,不....应该是,诞下我....这样一来,我就能拥有李牧寒的所有力量,甚至是永恒!我还能拥有典狱长的力量!到时候就算是永恒!也不可能撼动得了我!!” 白狮子虚弱地发出一阵喘息,然后眼睛盯着李知秋说道。 【......这就是你的计划了,对吗?如果不找个傻子说出来,你会憋死的,对吗?】 “原谅我,孩子,我并没有将你当成傻子,你只不过是有些不识大体.......来吧,开始进行切割。” 生物士兵们手里拿着特制的切割装置,慢慢靠近被吊起来的白狮。 “注意不要损坏内核,我需要在它的内核里找到那个女人。” 李知秋冷漠地说道:“孩子,我知道你就算被切成无数块也不会死,所以不必担心,当你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你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了。” 【......没事,我原谅你了,教授】 “哦?你竟然如此豁达,好,那就.......” 【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李知秋一愣,突然意识到了这白狮口中的教授指的并不是他。 【莫里亚蒂教授.......】 下一瞬间,一股诡异的力量笼罩了整个试验场。 随后就听一个幽幽的女人声音开口道。 【从现在开始,我会释放你们每个人的意志,你们将不再受到我的力量所影响......不仅如此......与我同源的力量,也不会再影响到你们】 “......”李知秋缓缓转过头,看着那正开口说话的女人。 “教授........”李知秋叹了口气:“你太天真了,这些人是被言灵控制的,你怎么可能解除得了........” 话音未落,刀光与镰刀的光芒瞬间斩杀了那几名握着切割器的生物士兵。 而后束缚着白狮的锁链也开始缓缓解开。 长枪也拔地而起,回到了它主人的手中。 夏玥巨大双翼,掀起一阵飓风,将实验员和生物士兵们吹得东倒西歪。 李知秋在几名生物士兵的掩护下往后退了几步。 再抬眼看时,那些被言灵力量所操控的人们。 李知秋,夏玥,碎星,燃烛者,此刻都已经站在了白狮的身边。 “.....这种感觉真奇妙。” 墨羽说道。 陆晚吟也看了看自己的手:“......那种感觉,就好像无心菜真的是我的杀父仇人一般,完全不会有任何的怀疑。” 夏玥则是面无表情说道:“第一次?习惯就好了。” 李知秋握着拐杖的手在颤抖,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嘴角和身体都在不断涌出鲜血的莫里亚蒂。 “这怎么可能.....教授,你怎么可能解除得了那位大人的力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莫里亚蒂吼道。 “咳.......” 莫里亚蒂脚步虚浮,白狮的尾巴稳住了她的身形,但她还是不断在往外吐着鲜血。 “......我当然没有那个能耐去解除言灵的控制,但谁告诉你......他们是被言灵给控制了?” “你说什么.......”李知秋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就在这时候,他的身后响起了一个沉闷的女人声音。 【还不明白吗?李知秋教授】 李知秋转头看去,就看到那穿着拘束服戴着防咬器的女人正一步一步走向众人。 “.......大人,你的意思是......” 他猛地再次看向了莫里亚蒂,看着她那一副下一秒就要死去的状态,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在我的力量控制那些人之前,就已经操控了她们.......真是不错的巧思,我们的力量同源,所以一时之间,我也没有发现他们到底是被谁给控制了】 女人抬眼,看着莫里亚蒂,防咬器后方随着她的呼吸飘散出阵阵白雾。 【只是这样一来,你也活不了,莫里亚蒂,在我印象里,你可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献出自己生命的人啊,你什么时候变了?】 “......是吗?或许......早就变了吧。”莫里亚蒂靠着白狮的身体,虚弱地看着言灵。 “那你呢?”她突然问道:“你变了吗?” 【......你猜】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夏玥冷眼看着莫里亚蒂,很明显,连她都不知道这个计划。 “......这是那位仿生人小姐的主意,她其实早就注意到自己被污染了,还记得她故意发送的那个觉醒者协会的求救信号吗?”莫里亚蒂解释道。 “在把你们都支开后,她调动了自己最后的算力,维持着清醒,和我定下了这个计划,虽然很不甘心......但那个仿生人小姐似乎已经完全继承了她那位搭档,夏洛克的.....狡猾。” 李知秋突然转身看向言灵。 “大人,可否帮我收拾掉这些人,我们的契约,应该还未结束。” 李知秋询问,但言灵却是耸了耸肩。 【当然,我们的契约还存在,不过.......不好意思啊,永恒快要降临了,我现在还不想对上那种敌人,所以.......】 她眼神残忍地看了一眼李知秋。 【既然你想要力量......那我可以给你啊.....你就自己亲手去除掉这些人如何?】 “大人....不,等等....我......” 【从现在开始.......】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具有某种魔力。 【你会成为最强大的生物士兵.......所以,现在,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莫里亚蒂的瞳孔猛然收缩,她看到李知秋的皮肤开始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那些原本规律站立的生物士兵突然全部僵在原地,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快跑!"莫里亚蒂厉声喊道。"那个怪物的力量已经超越了言灵的范畴,那是能够改变规律的存在!是某种法则的力量!! 李知秋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形。 原本佝偻的脊椎开始舒展,皮肤下涌现出大块扭曲的肌肉。 从他体内散发出的气息令人作呕,仿佛死亡本身在向四周蔓延。 生物士兵们踉踉跄跄地向他靠近,眼神空洞。 李知秋张开已经变形的嘴巴,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 他一把抓住最近的士兵,将其整个撕碎。 每吞噬一个士兵,李知秋的体型就增长一分。 那些骨头不断扭曲生长,形成可怖的尖刺和凸起。 实验室的金属墙壁被他的骨刺刮出道道痕迹。 原本固定白狮子的试验台被掀翻在地,各种仪器设备被砸得粉碎。 莫里亚蒂看着这一切,脸色苍白如纸。 终于,一个庞大的骸骨怪物矗立在众人面前,它的头颅几乎顶到天花板,密密麻麻的骨刺从体表延伸出来。 实验室的警报声凄厉地响起,但已经太迟了。 这个由生物士兵血肉堆积而成的骸骨怪物,正用它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窝,俯视着脆弱的人类,它的存在本身就像是对自然法则的亵渎。 瞬息之间,无数把血红色长枪如同下雨一般朝着那怪物刺去。 碎星和燃烛者也同样发起了攻击。 可惜,她们三人的攻击只能让那怪物感觉到疼痛,但这种疼痛却让她爆发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怪物嘶吼着,抬手一拳将碎星砸飞了出去。 白狮在半空中接住了碎星,看着碎星有些破碎的盔甲,白狮也有些惊愕于这怪物的破坏力。 【不行,不能在这里,必须要出去,至少要解开界域敕令!】 白狮朝着众人喊道。 陆晚吟也被那怪物击退。 只有夏玥还手握长枪和那怪物激战在一起,可是就连她也无法对那怪物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行了......”莫里亚蒂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站起来。 刚换上的干净白大褂现在已经又是鲜血淋漓。 她对着白狮说道:“带着你的这些人,赶紧走,我会负责拖住它,也会帮你解除掉笼罩这个国家的界域敕令。” 【......我能相信你吗?】 白狮盯着莫里亚蒂的眼睛。 教授笑了。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可没对你做出任何足以让你怀恨在心的事,不是吗,典狱长。” 白狮闷哼一声,它身上的骸骨已经恢复了一部分,随后它驼起了已经恢复人形的陆晚吟和墨羽。 随后又冲着李玲安吼了一声。 李玲安则是趁乱救出了被关押在一旁,半张脸都包裹着纱布的岑麟以及伤口还没恢复的白清。 “我,我去帮姐姐!你们走!” 但是白狮却咬住了他们的后衣领,将三人都甩到了自己的背上。 白狮无比庞大,再驼几个人也没有问题,它在离开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莫里亚蒂。 【........你确定你没问题?】 “放心吧,典狱长,越是招人嫌的角色,就越不容易下场......我不会死的.....还是说,你真的爱上我了?舍不得我死?” 白狮朝着莫里亚蒂龇牙咧嘴。 【如果你的嘴没这么贱,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成为朋友,下一次见面,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教授】 朋友......真正的名字。 莫里亚蒂愣了一下,自己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从来到那个世界的那一天开始,就有人告诉她,她叫莫里亚蒂,取材自一位小说家里的犯罪学天才。 而自己就是那个莫里亚蒂教授本人。 所谓的人格塑造,其实第一个实验对象,或许正是莫里亚蒂本人吧。 “抱歉,我没有所谓的名字......”她怀着歉意看着白狮笑了笑。 【那下次见面,我会让晚吟给你取个名字】 “诶?为什么是我取名字.....?” 陆晚吟话音未落,白狮已经猛地一跃而起,而后一口咬住了还在和那怪物激战的夏玥的后衣领。 “你做什么?!”夏玥怒吼。 【别乱动!!相信我!阿姨!】 “你叫谁阿姨了!?你是不是想死啊!!?” 看着撞破天花板逃离的众人,还有那吵吵闹闹的余音。 莫里亚蒂发出一阵冷笑。 “永远都是那么聒噪,这群人......” 那畸变的骸骨怪物也开始想要往上爬,想要去追赶白狮。 但莫里亚蒂却捡起了李知秋的拐杖,然后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自己的帽子,慢慢戴在了头上。 当—— 拐杖轻点地面,溅起一阵涟漪。 【安静一下】 怪物的动作缓缓停止,而后转头看向了莫里亚蒂。 【你穷极一生去追求所谓的完美,却不知道,对于一个科研人员来说,完美代表着停滞,代表着再也没有进步空间,所以,你只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又不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可怜虫罢了】 她一瘸一拐走向了那骸骨怪物,身上每一个伤口都在破裂。 那些姜槐为她缠上的绷带也在破碎。 【你和我其实都只是孤独之人】 骸骨怪物也一步一步走向莫里亚蒂,每走一步都会让整个地下实验室剧烈颤抖,头顶的碎石开始不断掉落。 这里就快要坍塌了。 【只有那个叫姜槐的小子,没有将我当成一个十恶不赦之人,也可能是他不了解我的过去,他满足着我的一个又一个要求,虽然有些粗暴......但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其他人再将我当成人了】 怪物走到了莫里亚蒂面前,然后双手高高抬起。 【不对.......还有一个人,她曾经,也对我无比友善,虽然很烦人,就算和我融合了,也一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莫里亚蒂没有去看那怪物,而是看向了那正在一步一步离开的,穿着拘束服的背影。 【是啊......曾经我也不是没有机会.......我为什么会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了】 【.....沐芽】 “嗷!!!!” 骸骨怪物的双手狠狠砸下。 在这瞬间,莫里亚蒂猛地抬起头,狂风吹落了她的帽子,让她的金色长发随风飞舞。 【李知秋!!解除这个国家的界域敕令!!就是现在!!】 轰—— 拳头砸下的瞬间血肉横飞,那身形窈窕的少女,此刻已经被砸得支离破碎。 鲜血和碎骨飞溅。 而那个曾经让无数人憎恨,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名叫莫里亚蒂的大反派,也终于在此刻落下了帷幕。 【......一路走好】 言灵停下了脚步,微微垂下了眼眸。 【.....姐姐】 。m. 第511章 降临 大地发出沉闷的轰鸣,路面如同薄纸般被撕裂。 白狮庞大的身躯冲破地表,落地时掀起漫天尘埃。 它甩了甩头,抖落身上的泥土与碎石,兽瞳紧盯着天空。 原本笼罩x国的界域敕令正在崩解。 那无形的屏障此刻竟宛如破碎的玻璃,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碎片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一场末日般的极光。 “......莫里亚蒂,真的做到了?她这次......没耍花样?” 李玲安还有些疑惑。 “不知道。”夏玥皱了皱眉,她也抬头看着天空:“但至少,界域敕令真的碎了。” 就在这时候,夏玥腰间的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 她掏出通讯器,林子雨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夏玥!你们能听到吗!?】 "听得太清楚了。"夏玥把通讯器稍微拿远了一些,语气依然平静。 【我们已经尝试连续你们很久了!一个星期了!】 林子雨声音里满是惊喜。 但他们其实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好几个月。 而现在,随着界域敕令的碎裂,或许言灵那种停滞时间的力量也消散了。 李玲安紧盯着破碎的界域敕令,对林子雨说道:"子雨哥哥,界域敕令碎了!快让觉醒者协会确认军队能否进入x国! 卡尔塔城的建筑物摇摇欲坠。 商店的玻璃纷纷碎裂,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白狮低吼一声,巨大的爪子在地面留下深深的痕迹。 它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刚才他们离开的那处地面,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祥的事情即将发生。 【放心,安安!觉醒者协会已经接到了消息!青龙军和白虎军都已经进入了x国!正在朝着卡尔塔赶来!还....还有一个消息......】 “什么事快说。”夏玥不耐烦的说道,她也感觉到了大地的颤抖不太正常。 【兽,兽潮......提前了.....】 话音未落,厚重的乌云自天际涌来,瞬间吞没了整座城市。 刚刚升起的晨曦微光被完全遮蔽,城市陷入一片昏暗。 夏玥收起通讯器,抬头望向天空。 那片漆黑的云层诡异地扭曲着,逐渐化作了一片没有星光的星海。 在那深邃的虚空中,隐约传来某种远古生物的嘶鸣。 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整个宇宙都在为之震颤。 岑麟艰难地开口,伤口的疼痛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不是提前…是正常降临。 他脸上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伤口似乎又开始渗血。 其实姜槐他们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好几个月,现在随着界域敕令的崩碎,言灵对时间的影响也已经消失。 所以兽潮并非提前了,而是顺应天启会的观测正常降临。 天空中的黑暗仿佛有了实质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白狮不安地低吼着,它能感觉到那片虚空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虚空深处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像是无数生物的嘶吼混杂在一起。 地面的震动变得更加剧烈,建筑物开始出现裂痕。 这不仅仅是界域敕令崩解带来的影响,更像是某种巨大存在即将降临的预兆。 下一瞬间,众人脚下的大地陷落。 白狮的怒吼响彻天际。 夏玥巨大的双翼,包裹住众人之后纵身跃起。 一只覆盖着腐烂血肉的骨爪破土而出,指尖锋利的骨刺划破空气直扑而来。 夏玥带着众人闪避到不远处的街道。 地面剧烈震动,那只由李知秋变异而成的骸骨怪物正从地下爬出。 它庞大的身躯只露出上半部分,每一块骨甲都覆盖着黑色的血肉。 怪物仰天咆哮,震得周围建筑物不断崩塌。 夏玥用翅膀为众人阻挡了碎石与狂风,而后翅膀打开的瞬间。 白狮飞奔而出,它背上驮着墨羽,此刻墨羽双眸冰冷,手握寂灭刀柄,她踩在了白狮后背,而后瞬间化作碎星,黑色盔甲覆盖住了她纤细的身体。 下一秒,碎星一跃而起,手中寂灭出窍,刀气朝着那怪物袭去。 怪物抬手格挡,虽然碎骨横飞,但却挡下了碎星的这以刀气。 而怪物周身的建筑则是被碎星的刀气横着一片切了过去,半个城市的高楼都被这以刀气整整齐齐地切成了两截。 怪物抬起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空气被震得扭曲,周围残破的建筑碎片在这股气流冲击下四处飞溅。 碎星的手中长刀嗡嗡作响,她握刀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臂上的黑色盔甲也浮现出道道划痕。 夏玥长枪横扫,枪尖划过怪物的喉咙,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怪物抬臂,粗壮的手臂如同钢铁浇铸,一把抓住了长枪。 夏玥奋力想要抽回长枪,但怪物的力量远超预期。 它猛地一拉,夏玥整个人都被带得失去平衡,向前踉跄几步,而后被直接连枪带人甩飞了出去,狠狠砸穿了两栋大楼。 怪物顺势回身一拳就砸向了半空中的碎星。 但燃烛者划破夜空突然出现,一把镰刀勾住了那怪物的脖子,而后狠狠往后一拽。 那怪物只有半个身体在外面,有些保持不住平衡,这一拽,他的拳头没有打中碎星,白狮也趁机扑了上去,它攀附在怪物的胸口,然后怒吼一声撕咬开了怪物喉咙处的骨甲。 可它还没来得及继续撕咬,怪物的手狠狠将它拍了出去。 眼看着它喉咙处的骨甲就要恢复,夏玥从一堆废墟里爬起来朝着天空大喊。 “安安!!好了没!!” 怪物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去,就见一阵耀眼的白色光芒几乎在这一瞬驱散了无尽的黑暗星空。 而那有着三对天使之翼的少女手中高举着一把纯白色刻满了圣痕的大剑。 “还不够.......” 李玲安表情不再温和,而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的姿态睥睨着大地。 怪物怒吼着,从地面爬出,它比在实验室的时候更加巨大了,伸直了手就要去抓半空中的李玲安。 白狮突然转换了形态,姜槐化身百骸,但此刻的百骸身形也在急剧膨胀。 竟然是变得和那怪物一般高大。 骸骨拳头狠狠砸在了那怪物的面门,怪物朝后踉跄了好几步,并没有抓住李玲安。 它朝着百骸怒吼。 而后身上的骸骨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森白的骸骨开始化作了黑红色。 【.....你他妈......】 巨型百骸发出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因为此刻,那怪物竟然化身为了歼灭形态。 唰—— 几乎是在瞬间,身形庞大的怪物就来到了百骸的眼前,它狠狠一拳砸出,百骸避之不及,但也并不打算回避。 他收手抱住了怪物砸来的拳头,而后一个扭身过肩摔,将那怪物砸翻在地。 但怪物在落地的瞬间后背突然伸出骨刺和骨尾,骨刺刺穿了百骸的胸口,骨尾则是贯穿了百骸的腹部。 怪物怒吼着将百骸也摔翻在地上。 就在两尊庞然大物在地上缠斗之时。 头顶的那圣光愈演愈烈,最终少女的三对天使之翼变得更加巨大,几乎遮天蔽日。 “.......一切的罪孽,在此终结。” 她高举的白色巨剑突然掉头,剑尖朝下,而后狠狠往下一刺,同时整个人身体也半跪在了天空之中。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也劈开了星空,一只巨大的手同样握着一把几乎和半个城市差不多大的巨剑,朝着下方就刺了下来。 【你大爷的!!我还在这儿呢!!】百骸怒骂一声,然后自断一臂,一脚踹开了那怪物然后化作白狮驮着众人开始飞奔。 那怪物晃了晃脑袋,朝着白狮逃走的方向怒吼,但是似乎又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抬头看去,那耀眼夺目的白光之下,巨大的圣剑已经近在眼前。 “界域!!......光耀!裁决!!” 轰—— 巨剑直插大地。 那怪物的身形也在光芒之中逐渐变得扭曲,骨甲纷纷碎裂。 在光芒散作光点之后,众人惊愕地发现,他妈的半个卡尔塔城市已经消失了,这下原本有幸存者现在也别想活了。 “哈....哈.....”李玲安微微喘息着,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朝着姜槐等人挥着手。 “姐姐!你们没受伤吧!!” “.......” 夏玥等人则是抬头,无语地看着李玲安。 都这么多年了,这安安怎么还是控制不好力量啊。 姜槐则是已经吓傻了。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什么力量......不是....这开挂了吗? 难道她也是一只原初之兽??? 不行,必须要小心那女人 陆晚吟则是一脸幻灭看着李玲安。 “.....我柔弱的偶像安安....去哪儿了。” 墨羽拍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行了,活儿还没干完,哥,那东西还没死。” 经墨羽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朝着那堆骸骨完全破碎,只剩下骨肉相连的巨大身形。 它如同腐烂的肉堆砌在一起,勉强能看得出哪里是脑袋,哪里是身体。 “.......也差不多了。”白狮重新化作了人形。 姜槐看向众人说道。 “先解决它。” 于是夏玥抬手,唤出了一把猩红色的长剑。 她一步一步走向李知秋。 “.....最后一击,让我来,我和他有私人恩怨。” 姜槐知道,夏玥的丈夫,也就是李牧寒,深受李知秋和莫里亚蒂的折磨。 现在莫里亚蒂已经死了。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李知秋这笔账要算了。 众人目视着夏玥走到了那怪物面前。 怪物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了。 之前那种高速治愈的力量似乎也在李玲安的圣光灼烧之下完全坏死。 “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其实早就已经想过自己会有今天了吧?” 夏玥一剑斩断了它半个身体,怪物哀嚎了一声,上半身砸在了地上。 “......所以你也没什么好埋怨的,对吧?” 她抬脚,踩在了那怪物巨大的脑袋上。 “按理来说,你是李牧寒的父亲,我应该对你尊重一些。” 她的剑一点点划开怪物本就腐烂的表皮,增生粘液涌了出来,带着无比腐臭的味道。 它那双已经没有眼眶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玥。 似乎是在求饶。 浑浊的粘液从它的眼眶之中渗出。 “丑态百出.......”夏玥慢慢举起了长剑。 “......知......雪........” 怪物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夏玥一愣。 “你说什么?” “......知.......雪.......” 怪物一边哭着,一边重复这两个字。 “你到底在说什么?”夏玥皱了皱眉,但也不想再听这怪物说下去了。 唰—— 血红色长剑猛地刺了下去。 但就在这瞬间。 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夏玥的剑身,让这把剑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继续往下了。 “萧知雪。”一个清冷的少年声音从身后传入了夏玥的耳中。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夏玥的瞳孔慢慢收缩,握剑的手也在颤抖。 “.......我母亲的名字,萧知雪。” 那让夏玥魂牵梦绕的声音此刻就在她耳边响起。 随后,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夏玥的肩膀上。 “他想再见我的母亲最后一面。” 少年凑近夏玥耳垂,低声细语,但声音却没有丝毫的温柔,反而是有意思戏谑和残忍。 “我也想......见我的母亲一面,所以......” 下一秒,夏玥猛地转动手腕,血红色长剑迸发出猩红之力,将那少年的手挣开,而后她反身一剑,指向了少年的喉咙。 “......你不是我的妻子吗?” 永恒领主微微抬起手,脸上的笑容愈发癫狂。 “就是这样迎接自己丈夫的?” 夏玥此刻泪水已经落满了脸庞。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随后淡淡的说道。 “你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下一瞬间,星河之中,大军已至。 永恒降临。 。m. 第512章 重塑 咔嚓—— 就在这时候,一把左轮手枪抵在了少年的后脑。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一些。 “我在和我的妻子说话,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用枪指着我?” 姜槐面色冷漠,他身高比少年要高一些,体格也比这瘦弱的少年要强壮不少。 但这少年就如同阴沉的吸血鬼一般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 给人的压迫感完全不输给高大的姜槐。 “墨巧在哪儿。” 姜槐的枪口往前凑了凑。 “我这辈子......”少年深吸了一口气,刚刚举起了的手也放了下来。 “最恨别人用枪指着我的头。” 少年抬手一挥,姜槐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上,鲜血从口中溢出。 他身上的衣物瞬间碎裂,裸露出的皮肤居然开始出现道道裂痕。 夏玥见状刺出血剑,却被少年随手截住。 他一把扯过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从后面紧紧地搂着她。 "你是我的女人!你现在应该帮谁? 少年贴在她耳边低语,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疯狂。 "滚开!"夏玥奋力挣扎,但全身仿佛被一股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少年的手指拂过她娇嫩的肌肤,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红痕。 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从体内升起。 “......这就是你的力量。” 他慢慢从少女的胸口处牵出了一丝猩红色的能量,然后手指缠绕着这一丝能量,在夏玥的眼前缓缓划过。 看着自己的力量正一点点被牵出身体。 夏玥咧开了嘴,瞳孔变得猩红一片。 两颗尖锐的牙齿散发着让人胆寒的白色光芒。 “我说了......给我滚开!!” 一对巨大的黑色双翼猛地张开。 少年瞪大了眼睛,那双翼时候的巨大力量竟然直接将他扇飞了出去。 他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然后重重撞在一栋大楼之中。 但很快,那大楼废墟里传来了少年的笑声。 “如此粗鲁,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白清已经完全吓傻,瘫坐在地上。 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一幕,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那些燃烧着黑白火焰的军团此时已经将整个区域团团包围,即便并没有要出手的意思,但也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此刻的姜槐已经化作了百骸,他双手扛着半栋已经坍塌的大楼,然后朝着少年撞入的那栋大楼狠狠砸了下去。 刹那之间,两栋大楼撞在一起,地动山摇。 但这还没完。 李玲安抬起手,闪烁着白色光芒再次划破空间,那只覆盖着神圣白色铠甲的巨手握紧了巨剑再次出现在了半空,与墨羽的刀气以及陆晚吟的紫红色灵魂火焰一起朝着那少年的位置砸了下去。 两栋大楼顷刻间灰飞烟灭,就连地面都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最后夏玥飞到半空,举着一把比她身体大很多的十字架巨剑,朝着地面的深坑就扔了下去。 轰—— 巨剑倒插入深坑,而后升腾起了红色的火焰,直冲天际。 所有人都几乎是在瞬间就拼上了自己的全力。 但很可惜。 当火焰散去的那一瞬间。 一头黑色的巨龙冲天而起,它的目标很明确,这头巨龙如同一条手臂一般直接一口咬住了那裂隙里伸出的那只巨手。 “小.....小心!!” 李玲安警告众人,而后挥动天使双翼升上半空,操控着那巨手和那头黑龙僵持在了一起。 但这种僵持几乎只是维持了短短一瞬。 下一刻,那黑龙缠住了白色铠甲巨手,而后用一股大到夸张的力量将其整个身体都从裂隙里拽了出来。 “....不!!等等!至高神!!”李玲安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六翼大天使从裂隙之中被拽出,而后黑龙愈发膨胀,最后竟然是张大了巨口,一口吞噬了那至高神的脑袋。 随后就仿佛是一只蛇一般缠住它的身体,短短几秒时间里就将那巨大到夸张的至高神吞入了腹中。 而后黑龙仰头发出一阵怒吼,而后就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缩回了那地坑之中。 李玲安的三对天使之翼瞬间开始凋零分解,她整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巨大的痛苦。 那是她体内的力量被强行撕裂吞噬之后的痛苦。 少女尖叫着从天空坠落。 夏玥猛地一跃,将半空中的李玲安抱住,而后落回到了地面。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会这样对我.....”李玲安的后背已经满是鲜血,她嘴角不停渗出鲜血。 姜槐立刻冲了上去,它开始呼唤霜冉。 【放心吧,主人,只是力量的一部分被强制夺走,身体出现了不适应,让她休息一下就好了,需要我来帮忙吗?】 不......别过来。 姜槐在内心告诉霜冉,千万别过来 因为此刻,在那深坑之下,烟尘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影。 他一边拍打着黑色斗篷上的灰尘,嘴里喃喃自语着。 “好过分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们不是同伴吗?”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然后一边发出病态的笑声一边说道。 “我明明为了你们付出了那么多,你们竟然还这样对我。” 少年话音刚落,李玲安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额啊啊!!” 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黑色纹路。 姜槐意识到了什么,对墨羽喊道。 “快!” 墨羽也没有任何犹豫。 她收我刀柄,几乎是瞬间,一道刀气唰地斩过李玲安的身体。 那些黑色纹路在此刻停止了扩张,李玲安也在痛苦之中陷入了昏迷。 “我斩不断这种污染。”墨羽也有些愧疚的说道:“我只是暂时在她和那些污染之间切分出了几个空间,但这样只能暂时延缓。” 姜槐点了点头。 “没关系,在那之前,收拾掉这东西就行。” 他握紧拳头,随后看向了少年。 “告诉我,你叫什么。” 少年抬起手,指着姜槐,语气癫狂地说道:“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上次让你跑了,这一次,我就在你的世界,你逃不掉的,快点,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姜槐。” 一边说着话,姜槐已经化作了百骸。 说话间,它已经来到了少年的身前。 它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身形单薄瘦弱的少年。 他有些难以置信。 这么瘦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承担起了那一切,怎么熬过了这些折磨。 如果是自己,是否能在永恒的折磨下还能保持清醒。 “没有逃跑,反而是朝我走过来?勇气可嘉啊,姜槐。” 【那么你呢?】 百骸冷声问道。 【你又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僭越。” 他的手指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姜槐的骨甲撕碎。 森白的骨片四散飞溅,露出其中血肉模糊的身体。 “谁允许你在我面前站着。” 少年踱步走近半跪在地上的百骸。 "这样才对,跪下来之后顺眼多了。 他伸出手,抚上姜槐裸露的伤口,指尖泛起诡异的黑光。 姜槐只觉一股难以形容的痛苦从伤口处蔓延开来,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沸腾。 “你不配成为我的对手,更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夏玥等人想来帮忙,但百骸却抬起了手。 【等一下......这笔账,我......还有另外一个人,要和他清算,你们别插手】 随后,姜槐深吸一口气,然后在脑子里询问。 【霜冉......准备好了吗?】 【......好了,主人,但....您确定要这样做吗?这样做的话.....那股力量可能就不再属于您了】 【那本来......就不是我的力量......】 就在这时候,少年的声音插了进来。 【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也参与一下?】 百骸突然抬头,瞪着少年。 【不要着急,永恒领主,你想聊聊?我想有个人会比我更想和你聊聊的】 下一瞬间,少年突然发现,眼前的百骸突然有些模糊。 “......你在做什么?” 他感觉,这东西的内核正在被撕裂......正在.....重塑.....正在.....生长。 “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的手猛地伸出,但却被百骸胸口处的伤口突然伸出的一只手给握住。 此刻的百骸就如同是蜕皮了一般,它身体里的另一个东西正在不断生长,汲取着百骸作为自己的养分。 永恒领主也终于明白了它在做什么。 ......太岁的分裂 它在.......给某个东西.......重塑身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违和感让永恒领主想要离开原地,但那只手力量竟然不输给永恒领主,它死死地抓住它的手腕,一点儿也不愿意放开。 随后一张脸从姜槐的胸口浮现。 那是和永恒领主几乎一模一样的黑发少年的脸。 “.....别着急走啊,老兄.......你刚才调戏了我老婆....对吧?” 。m. 第513章 这就是我们的羁绊啊 时间回到众人到达x国之前。 在那艘丹朱商会的商船之上。 蕾雅在一个午夜单独把姜槐叫到了自己的临时工作间。 “姜槐。” “蕾雅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明天就要到x国了,在到达x国后,我可能会出现一些变化。” “......变化?”姜槐疑惑地看着蕾雅。 “毕竟对手是那个李知秋和莫里亚蒂,还有藏在暗处的言灵,他们三个都太了解我了,就如同我了解他们,所以他们不可能不对我进行提防。” 蕾雅说着就坐在了电脑前,将自己的终端和电脑连接在了一起。 “所以,你是想让我做些什么吗?” “我的确是想让你做些什么,但这件事我说出来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不,甚至是有些自私。” 蕾雅苦笑了一阵,姜槐和她认识不久,但通过这几天,也了解到蕾雅虽然性格有些古怪,甚至是对莫里亚蒂有些执着。 这种执着就仿佛是她和那位教授有着什么血海深仇一定要了结一般。 “你知道莫里亚蒂为什么要和李知秋合作吗?” 蕾雅操作着终端询问姜槐。 “......不知道。” 姜槐摇了摇头。 “我其实有些头绪了。”她示意姜槐看终端。 于是姜槐看到了莫里亚蒂好几次被一个穿着拘束服的女人追杀的场景。 “她在躲避追杀?” “是,而据我分析,这女人很可能就是言灵,当然,在我们的世界,她的名字叫沐芽。” “我不明白,蕾雅小姐,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您到底要我做什么。” “你不要将我现在和你说的这些猜测告诉任何人,包括莫里亚蒂被追杀,我们必须让莫里亚蒂认为是她引导着我们发现了这件事,这样她才不会改变计划。” “她到底有什么计划......” “......我不知道。”蕾雅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甘心:“这还是我第一次......完全看不出,莫里亚蒂要做什么,我甚至感觉,她在帮我们.....但这是绝不可能的事......”说着,她发现自己扯远了,于是笑着说道:“姜槐先生,现在要请你帮的忙,和莫里亚蒂无关,是一个关于永恒降临的保险方案。” 她说着,拔掉了终端,然后将备份交给了姜槐。 “把这个拿给你身体里的那位偃师看,她会明白我的意思,让她帮忙,一定要尽快掌握这种技术。” 姜槐看着备份数据盘,有些疑惑。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槐先生,现在我要拜托你一件事,一件对你来说可能没有任何好处的事。” “......”姜槐没有着急回答,只是看着蕾雅的眼睛。 那双仿生人的瞳孔里闪烁着的不是数据流,而是一种期待。 “说说看。” “......我希望你.....将一部分的本源,也就是太岁的力量.....割裂出来,然后.......” 当永恒领主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咧开,露出了一个无比诡异的笑容。 “你终于出现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啊.......李牧寒.......” 当李牧寒终于从百骸巨大的身体里脱离的时候,他仍旧死死地抓着永恒领主的手。 此刻百骸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 但很明显,永恒领主并不想再等了。 它兴奋地看着李牧寒吼道:“我这个人最讨厌浪费!吃东西一定要吃干净!留了个尾巴算什么事儿!?现在!就是现在!让我吞噬你!” “你可拉几把倒吧?谁是尾巴,你才是那个弃子,娘希匹的,倒反天罡了是吧?” “闭嘴!!” “该闭嘴的人是你!!” 砰—— 两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用脑袋撞向了对方。 姜槐是吓了一跳啊。 【兄弟,你才刚出生,脑子还是很脆的,被撞烂了】 “你也给老子爬!”李牧寒转头瞪了一眼姜槐:“会不会说话?啥叫刚出生?合着老子还得喊你一声爹啊!一边儿凉快去,这他妈六耳猕猴,老子两三下就......” 下一秒,永恒领主一拳砸在了李牧寒的脸上,他转着圈儿跌坐在了百骸身边。 这一拳给李牧寒干得眼神都清澈了。 他和百骸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咋这么彪?” 【......他拥有永恒的力量,还有你的力量,刚才又吞噬了李玲安的力量】 “你他妈敢对安安动手?!” 这姜槐虽然知道李牧寒很疼李玲安,但是现在看到李牧寒怒不可遏的样子,才开始反思。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对妹妹好的哥哥啊。 但是又是一拳,李牧寒流着鼻血又坐回到了百骸身边。 百骸没有说话,对着李牧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要不.....我们联合吧。” 【......行吧】 下一秒,两人几乎是同时化身百骸和深渊,一左一右扑向了永恒领主。 而此刻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众人。 尤其是夏玥已经呆住了。 “......夏玥小姐。”墨羽走到夏玥面前小声问道。 “那个相声演员就是你丈夫吗......” 夏玥突然感觉有点丢人,她红着脸点了点头:“......他,他平时不不,不这样的,他只要不说话的时候,还,还是不错的。” 这边儿还没给李牧寒圆回来,那边儿两人已经又吵上了。 不得不说,百骸和深渊在协调作战方面很欠火候,几乎是各打各的,成功达成了一加一小于一的局面。 【死人骨头!你体型这么大动的时候不能看着点儿吗?!】 说着百骸又是一肘击,永恒领主轻蔑一笑,优雅躲过,于是这一肘子又打在了深渊的脸上,打得深渊眼冒金星。 【你他妈故意的是吧?!这一肘子是要打死我吗?!】 【闭嘴!!细狗!老子感觉是在一打二!你还不如滚到后面去找你老婆!!】 【我刀了!!发把刀!!快点!!】 【你刀怎么会在我这儿?!】 两人一边被永恒领主戏耍,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 【你都把老子生出来了,再生一把刀又能费你多大事儿?咋了?你是怕我的刀把你屁眼儿划烂啊】 姜槐这个气啊。 这他妈二十多年了,这辈子没受过这种鸟气。 也他妈没见过嘴这么贱的人啊。 他甚至被骂的还不了口了。 【喂喂喂!开麦!!说话!你他妈哑巴了是吧?!】 【我日你奶奶的腿儿!!!】 姜槐被逼的爆了一句他出生以来说的最脏的脏话。 然后猛地扯断了自己的尾巴扔给了深渊。 【卧槽,你这人比我还狠啊,自残干啥?】 【拿着!那就是你的武器!爱用不用!】 【行吧,有总比没有好!】 百骸也化作了歼灭,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了永恒领主。 深渊则是挥舞着百骸的尾巴,从另一个角度朝着永恒领主杀了过去。 朋友们啊,别看我写得不严肃,可这战斗实打实的激烈,至少在白清这个听不到深渊和百骸之间对话的普通觉醒者看来。 这他妈天雷勾动地火的,神仙打架。 【哈哈哈哈哈!速度很快啊!你这死人骨头!真让我欢喜!!】 【给老子闭嘴!看看这书叫什么名字!你他妈别喧宾夺主!滚去打辅助!】 【你这书的主基调太压抑了,老子来帮你调剂调剂,不客气啊】 李玲安此刻正眼睛里闪着星星看着深渊。 “姐姐,姐姐,快看,那个是哥哥,嘴那么贱,那就是哥哥。” “......安安,快别说了,真的丢人。” 夏玥已经用手把脸捂住了。 “......小羽毛,姜槐平时是一个话多的人吗?” 陆晚吟此刻也注意到了姜槐的变化。 “不是......哥其实很沉稳内敛。” “那为什么他.....他刚才还骂藏话了对吧?” “.......就当没听到吧。” 不过墨羽还是觉得太不靠谱了 那个相声演员,难道就是第九观测局最大的仰仗,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吗? 三分钟后。 深渊和歼灭都被打趴在了地上抽搐着。 永恒领主轻轻解开斗篷,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血液。 “呼.....都出汗了,不错啊,你们两个,尤其是曾经的我自己,虽然弱小,但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可爱,等我吞噬了你,或许你的那些同伴也会接纳我,对吧?” 深渊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典狱长,你还有啥法宝,快使出来】 【没了】百骸也颤抖着站了起来,身上的骸骨一点点剥落。 【......这不是你的书吗?你深不可测给我看一个啊,你咋就歇菜了?】 【要不是为了给你这狗娘养....抱歉,夫人,我不是在骂你,我的意思是,要不是为了给这王八造的重塑身体,我也不至于几乎将力量都用干净了,现在我光是压制那几只原初之兽不让它们再次暴动,就已经有些勉强了】 深渊缓缓呼出一口气,而后对百骸说道。 【要不,再拼一把】 【......你真的不要命了吗?】 【你太谨慎了,虽然你可能在战斗素养和谋略上比我好一些,但你就是缺一种拼命的劲头,我告诉你,要是一个人不敢拼,那么它......】 话音刚落,深渊被火焰所包裹,而后化作了一只燃烧着黑红色火焰的巨狼。 【那么它就不配拥有未来!!】 说罢巨狼朝着永恒领主扑了上去。 【......你这和喊着羁绊和友情然后开挂有什么区别啊?!】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百骸也化身为了骸骨巨狮一同扑了上去。 但那永恒领主更狠啊。 身形一变是直接化作了一头黑白色巨龙。 那巨龙盘踞着身体,微微昂首,朝着骸骨巨狮和巨狼喷吐出火焰。 但二者在兽化之后动作明显都灵活了很多,就连默契也用野兽的本能所代替。 反而是和那头巨龙打的有来有回。 此刻,在城市边缘,穿着拘束服的少女正看着这一切。 【......居然能如此闲庭信步压制百骸和李牧寒,而且还占上风,要是它动真格的想要吞噬这个世界......看来偃师大人留下的信息是真的,永恒领主即便是在塔拉族之中也不受待见,另外几大军团一直盯着他】 随即她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能和永恒领主掰掰手腕的只有灭世者,连圣徒都做不到,只要灭世者还在.......永恒领主就绝不会轻易让大军降临这个世界,要知道如果和灭世者战斗的时候,后方被另外几大军团偷袭.......那即便是永恒领主,怕是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说罢,她的身影逐渐后退,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圣徒大人,或许我们又该联手了】 。m. 第514章 唤神敕令 夏玥等人本来想插手这场战斗,但却被从天而降的一个身影给阻拦。 那身影燃烧着黑白色的火焰,身形修长高大,单手拎一把双手巨剑,就这样一言不发阻拦在了众人的面前。 它头盔之后就仿佛是没有脑袋一般,连一丝一毫眼睛的微光都看不到。 “副官,让我们的观众呆在他们应该呆的位置。” 永恒领主朝那身影笑着说了一句。 那身影便单手扛起了剑,微微朝着夏玥等人鞠了一躬,虽然看上去还比较有礼貌。 但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 只要他们有任何要插手这场战斗的行为,那么这东西会立刻将其当做敌人。 “......不要轻举妄动。” 岑麟还保持着理智,尽管他现在两侧脸颊生疼,但不影响他的判断。 这东西给他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甚至于刚才出现的畸形骸骨怪物都仿佛是一个玩具。 “......我能击败它。” 夏玥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已经等不及想要赶到李牧寒身边了。 “不要再阻拦在我的面前了......谁都不可以......” 墨羽拽住了夏玥的手腕:“我知道,你之前说过的那种力量,或许可以击败这东西,但是还不到那个时候。” 姜槐已经在脑子里告诉墨羽和陆晚吟,不要过来,这边还没到穷途末路的境地。 夏玥瞥了一眼墨羽,又看了看拦在她眼前一言不发但眼神里满是担忧的陆晚吟。 最后她又看了一眼身后倒在白清怀里微微喘息的李玲安。 “......”最后她的目光越过了所有人,看向了那摇摇晃晃正站起来的深渊。 “李牧寒。” 她轻声呼唤。 深渊的身体微微颤了颤,然后转头看向了夏玥。 二人的目光在此刻交汇,就仿佛是穿越了千万个世纪。 “......这一次,不骗我了,好吗?” 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但那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她。 她害怕,曾经那么多次,那么多次,明明就抓住了你的手。 但你就仿佛是镜花水月一般,只要我的目光稍微离开你一瞬间。 你就会再次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追寻了你千百个日夜,跨越了无数的时间,每一次都只能看到你的背影再一次消失在我目光所不及之处。 我不想再找了 “所以这一次......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深渊沉默了,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这时候,身旁的百骸狠狠一脚把它又踹翻在地上。 【你女人在问里话,你要是个男人,就回答】 【......我要怎么回答】 李牧寒苦笑了一声,它现在的身体都是被重塑之后不完整的身体,在这一战后,这些力量,还有这身体也必须要还给百骸。 所以我现在要如何回答她。 【别找借口】 百骸把深渊从地上揪起来。 百骸的身型本就比深渊要高大很多,就像姜槐和李牧寒的体型也差别很大。 【这身体是我专门给你塑造的,是你的那些同伴低三下四,几乎是求着我,让我给你的!】 百骸朝着深渊怒吼。 【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受苦!我是局外人!我不明白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得到!第九观测局的每一个人在说到你的时候,不仅仅是怀念,他们还有愧疚!!】 【......愧疚?】深渊颤了颤。 【是啊,一个喜欢拯救世界的蠢货,永远都将一切背负在自己身上,甚至根本不去在意别人在想什么!你一直以来都没有想过和他们齐头并进,你想的永远是自己去扛着一切,然后让他们安心地生活!】 百骸的声音会越来越愤怒。 【但是你又是否考虑过,他们到底能不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我很自私!所以我不会去背负一切!我什么事都会和我的同伴商量着来!然后尽可能去保全所有人!现在!看着我!】 深渊被百骸巨大的手捏住了脑袋,然后强迫它看向自己。 【不管你是深渊,还是李牧寒,老子都不认识你!但是你有老婆!有女儿!有儿子!你有一群爱着你的同伴们!现在!他们在问你话!回答他们!否则!老子现在就收回这些力量和身体!】 永恒领主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还捏着之前那只来宣战的虫子的一支虫足,他一边咀嚼着虫腿,一边看着这两人,然后提醒道:“稍微注意一下字数,不要水地太过分。” “李牧寒......回答我啊......” 夏玥往前走了一步,那黑白色火焰的副官抬手拦住了她。 墨羽和陆晚吟立刻亮出了武器。 “你敢碰她一下......”陆晚吟瞪着那副官沉声说道,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 “......让开。” 墨羽的刀也微微出窍。 但那副官不为所动,反而是慢慢将肩上扛着的巨剑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 【好了!夏玥!】 深渊一把拍开了百骸的手,然后转身看向了少女。 这么久了,它第一次直视着那双眼睛没有逃避。 【我现在......没法给你回答】 可是它的话却让少女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 【因为在等我答复的不止你一个,所以.......】 深渊朝前踏出了一步,它的声音不再犹豫,也不再有任何的迟疑。 【所以我们一起回去,去找林局,找玲玥和玲笙,还有所有人,我会给你们所有人一个交代】 岑麟看着深渊,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这小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夏玥吸了吸鼻子,然后冷笑一声:“.......随你吧。” 虽然答复很冷漠,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看在了每个人的眼里。 永恒领主此刻也伸出舌头,将最后的虫腿卷入了嘴里。 嘎吱—— 他嚼碎了那几乎可以刺穿一切的虫腿,然后拍了拍手站起身。 “可以了吗?我们继续?” 深渊和百骸同时转身,看向了永恒领主。 【死人骨头,你还有余力吗?】 【有,不多,怎么了?】 【把力量都给我】、 【你还有挂?】 【有,不多,而且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你那些朋友们的帮助】 百骸冷笑一声,而后头骨后方的火焰轰的一声燃烧地越来越旺盛。 【纠正你一点】 它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铠甲变得越来越厚重,身形也愈发高大,一把白色的权杖出现在了它的手中。 守誓者形态赫然显现。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包括你,深渊,你们都是我的囚犯】 深渊身上的铠甲也开始逐渐褪去,而后露出了人形。 李牧寒冷笑一声,装模作样朝着守誓者鞠了一躬。 “愿为您效劳,尊贵的典狱长大人。” 咚—— 守誓者的权杖狠狠点地,而后力量源源不断开始注入了李牧寒的身体之中。 他微微闭眼,一只手抬起成剑指,一张黄符变魔术一般出现在了他的指尖。 “这些好朋友们曾经没有任何用武之地,现在......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听我的话。” 他咧嘴一笑,而后指夹黄符,另一只手指悬在半空勾画符文。同时嘴里开始喃喃自语。 “太阴凝精,黄钺开光......” “玄冥导气,朱索缚殃......” “腾简九阙,雄伯八荒......” 永恒领主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随后轻轻一跺脚,地面开裂,一根燃烧着黑白火焰的长枪从地面下方升起。 他抬手握枪而后冲向了李牧寒。 当—— 守誓者的权杖狠狠截住了永恒领主的长枪。 仅仅是一次碰撞,姜槐就感觉到了整个监狱,不,应该是基金会都在颤抖。 但它依然双手持杖,几乎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去阻挡着永恒领主靠近。 “......你拦得住我吗?典狱长。” 【......尽力而为】 “哈哈哈哈哈,滚开!” 唰—— 长枪横向一扫,原本这力量几乎不是现在的守誓者能抵抗的存在,但它却实打实地扛住了这一击。 虽然代价是整条手臂都几乎产生了裂痕。 “有人在帮你啊,典狱长。” 永恒领主仍然保持着单手握枪的姿势,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典狱长此刻被某种力量保护着。 那种力量温和,慈祥,且让人心神安宁。 “原来如此,是你啊......母亲,你把一切都留给了别人,却唯独不愿意帮助我,我难道不是您的儿子吗?” 【......我不会让你过去】 守誓者再次调整身形,拦在了永恒领主的眼前。 “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我就看看,你能挡得住几次!” 砰—— 那长枪在永恒领主手中就像是一把战锤,一下又一下狠狠捶打在守誓者的权杖之上。 就算有着那种力量的保护,但守誓者依然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内核在一点点破碎。 好在,身后的李牧寒,似乎已经做完了他想做的事。 “抱歉啊,耽误了一些时间,毕竟.....一次性请出这么多朋友....有点儿费神。” 。m. 第515章 替我办事 李牧寒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疲态,但神情却无比肃穆,他手中的黄符突然在此刻金光大振。 他抬手将黄符抛至空中,剑指引导之处,一道道金色光芒先后降临到了这城市的各处。 “角声震兮离火明,十二兽影踏星罡,吞魑啖魅裂魍魉,逐疫九门散祯祥。” 随着李牧寒的咏咒声,十二道金光先后开始显形。 一只又一只的异兽降临于世。 “甲作、巯胃、雄伯、腾简、揽诸、伯奇、强梁、祖明、委随、错断、穷奇、腾根!急急如律令!奉请大傩十二兽,共禳百鬼之猖!” “界域!!摄付魁罡!!” 十二巨兽影在无光夜空完成闭环,就连那些遮天蔽日的永恒军团都被这十二兽震得连连后退。 “咳咳.....”但同时,李牧寒也咳出了一大滩血。 【你怎么样?】 守誓者也已经是遍体鳞伤。 “放心.......你监狱里那位暗星小姐....替我.....吊着命。” 李牧寒朝着守誓者惨淡一笑,还竖起了大拇指。 永恒领主此刻也慢慢后退了两步,他面无表情,抬起了头,环顾四周,看着那出现在各个方位的神兽,最后冷笑一声。 “.......不错,如果你们两个联手,或许真的能办到,但还不够......” 它握紧长枪,枪尖突然一指。 “阳炎,罗睺,罗刹,夜叉,军神,天启,炼熔,千军,百战,恶戮,尸鬼,鳞虐!!” 它如同将军点兵一般枪尖点过那数以千万计的大军。 随后大军之中十二名将领如黑星一般坠向地面。 “一人一只,杀无赦。” 得令之后永恒大军十二名将领没有任何的交流,十分默契地冲向了各自的对手。 刹那间,神兽与永恒军将领杀将在了一起,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撕裂,陷入到了一种无比混乱的无光天地之中。 “不用担心。”永恒领主则是再次走向了姜槐和李牧寒。 “永恒降临期间,就算发生再惨烈的战斗,也不会影响到这个世界,我这样说的话,你们愿意陪我玩玩吗?” 他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种不可一世的笑容。 李牧寒在姜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当然没问题,我为你也留了一手......” 李牧寒缓缓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上了眼睛,当它再次睁眼的时候,身后竟然也浮现出了一只竖瞳。 “界域......衔烛照世。” 随后就听得一声龙吟,那竖瞳猛地睁开,整个世界霎那间白昼降临。 而后李牧寒手里也出现了一把枪。 “准备好了,典狱长......不留遗憾。” 【......这就快进到不留遗憾环节了?】 姜槐冷笑一声,而后身体里开始涌出了最为纯粹的黑暗。 暗帝降临。 下一秒,三股力量撞在了一起。 陵川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盹儿了。 自从结束了九曜学园的任教之后,他回到了教会,倒生树所在的小岛全年都被特殊的屏障所笼罩,如果不是邀请,没有人能找得到这里。 他慢慢从端庄的教皇椅上站了起来。 而后背着手,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就在他要去开门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圣徒大人】 陵川微微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而后转过头,看向了那坐在他位子上,穿着拘束服的少女。 “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和典狱长较劲儿吗,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陵川背着手,脸上又恢复了微笑,看向了那少女。 【永恒降临了,是时候了】 圣徒沉默了,但这种沉默并没有太久,他笑着问道:“您的意思是?” 【不要再装傻了......】 言灵站起身,走向圣徒。 【你我都知道,永恒从没将我们放在眼里,他在招兵买马,但是绝不是为了我们】 “偃师大人曾经留下神谕,警告过我们所有人,不要妄自尊大,也不要恃才傲物,最后,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做出错误的选择,那么,言灵大人你是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言灵点了点头。 【永恒忌惮她,忌惮那头黑龙,但绝不是因为它无法战胜那头龙,曾经我不明白,那个扫平了无数世界的永恒为什么会对灭世者如此迟疑,但现在,在看到旅者所经历的一切之后我明白了,它并非真正在害怕与灭世者战斗,而是担心与灭世者战斗的时候........被身后的自己人......】 说着,言灵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圣徒点了点头:“的确如此,那谁又能证明,您的选择是正确的?” 【你到现在还对典狱长抱有希望吗?觉得典狱长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就因为他是你的徒弟?圣徒大人,您该不会.......对典狱长起了怜悯之心了吧?】 听到言灵这句话,圣徒的眼睛微微睁开,表情也没有了笑容。 “他是我打磨出的一把利刃,而这把利刃如果不能为我所用,我自然也不会再护着他,既然现在永恒正在招兵买马,那么我们的确也该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所以,您的选择是.......】 言灵死死地盯着圣徒。 “走吧......”圣徒无奈的叹了口气:“让我们去发誓.....效忠灭世者,彻底结束这场闹剧。” 卡尔塔.....不对,这里已经并非卡尔塔了。 这场暗无天日的战斗最终落下了帷幕。 姜槐与李牧寒扛住了永恒的攻击,甚至还将长枪与暗帝的刀刺入了永恒的身体。 但大傩十二兽却在与永恒军团的十二将领战斗中与对方几乎同归于尽。 永恒领主抬眼看着身体残破不堪的二人,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冷笑。 “你们黔驴技穷了?” 李牧寒哇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在姜槐的搀扶下抬手对着永恒领主竖起了中指。 “你不也一样。” 姜槐却拦住了李牧寒,而后看向永恒领主说道:“你的测试,结束了吗?” 永恒领主略微抬眼,看了看姜槐,语气稍微有些惊讶:“这么说,你倒是早就看出了我不打算要你们的命?” 姜槐皱紧了眉头:“你让大军压阵,也没有伤害我们的同伴,说明你并非是要与我们真正开战,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永恒领主抬手轻轻一挥。 长枪与暗帝的刀都化为了齑粉,他毫发无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行吧,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姜槐,李牧寒。”他转头,表情冰冷注视着二人:“你们比我想的更出色,如果是你们,一定可以帮到我的忙。” “我帮你二大爷。”李牧寒朝着永恒领主的脚下吐了一口血沫。 但永恒领主似乎并不介意。 “我就长话短说了,现在的确有一件事对我来说很棘手,我的......嗯,按你们能理解的说法就是,领导,一直在看着这个世界,所以我无法放过这个世界,但很可惜,这个世界也的确配得上这种殊荣,先不论有你这位典狱长存在,原初之兽也给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他背着手,背对着二人,抬头看着那无光夜空说道。 “事情放在手里一直办不下来,久了之后我的压力也很大,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的一些.....嗯,同事,一直盯着我的背后,如果我真的和原初之兽中的那只灭世者开战,那么我的后方也一定会被偷袭,虽然我没把那些杂碎放在眼里,但会觉得很恶心,所以.......” 他再次转身,看向了两人。 “你们可以替我去杀掉那头黑龙吗。” 。m. 第516章 撤离 没有人知道那天在x国首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那笼罩了整个x国的诡异结界消失之后,觉醒者协会的青龙军和白虎军是立刻奔赴卡尔塔。 可惜,在即将入城之时突生变故。 几万觉醒者大军被困在了又一不知名结界之内。 惹得白虎军统领监兵与青龙军统领孟章是在结界里破口大骂。 这骂也没用啊,于是两位六星上位觉醒者开始冲阵。 也该人家做统领,手底下是真有两把刷子,虽然花了些功夫,但还真让这两位把这姐姐撕开了一个小口。 待到出来之时,卡尔塔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了。 再往回联系之时,协会元老院只下了一个命令。 【兽潮已经结束了,打扫战场吧】 嘿? 两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段时间咱兄弟二人就守在x国边境啥也没做,连他妈麻将都打腻了。 这前线怎么战斗已经结束了? 心说结束就结束吧,咱们好歹去搜寻点儿幸存者吧。 然后就看到那跪在地上早已死去,身体腐烂散发着恶臭的巨大畸形尸体。 “这玩意儿多看一眼都得吐。” 监兵说完转头就开始哇哇吐。 孟章则是在另一头发现了无数难民和暗行者的尸体。 “这死的也忒惨了,这些东西可千万见不得光啊,不然协会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必然坍塌。” 说来也奇怪。 不是说兽潮吗? 但为啥他们在现场连一颗兽的内核都没发现。 别说内核了。 就是一只兽的尸体都没有。 只有一些身上披着奇形怪状骸骨的尸体。 这些玩意儿是啥啊。 管他的,两大军队和政府军以及一些闻讯赶来的第三方势力的组织,比如已经脱离了协会的无畏者之类的。 在现场,无畏者还差点和白虎军打了起来。 就为了争抢几具比较完整的骸骨尸体。 这边儿说我们先来的。 那边儿说你们放屁,其实我们早就到了,就埋伏在地铁里了。 总之就是你一眼我一嘴,但毕竟人家白虎军大统领监兵在,你无畏者派了个副统领加俩精英小队的队长,还真干不过人家。 最后打了一通群架无畏者就让白虎军给赶跑了,临走还放下狠话。 “给我等着啊!等着!” 要不怎么说必须要给这些组织安排政委呢。 你瞧瞧说的这些话,那叫一个无组织无纪律,它没有立场,不讲政治啊。 等到搜寻战场的第三天。 青龙军大统领孟章接到通知,可以撤离了。 于是两大军队再次汇合,和政府军办了场联谊。 虽然咱们几个老哥啥也没做,但也还是辛苦了。 和军训似的开了个篝火晚会,唱了首打靶归来,便各自领着队伍准备撤离了。 就在这青龙军最后一支部队准备撤出卡尔塔的时候。 突然有人看到一处瓦砾在颤抖。 他走过去,蹲下来,凑近听了听。 这一听不要紧,里面儿传来一个女人虚弱的声音。 “......救....命。” “嗨!!有人!!有人啊!还有活人!赶紧来人啊!!!” 这一嗓子下去,几个青龙军的土元素觉醒者,也就是工程兵还有几个医疗兵赶紧扑了过来施救。 当最后把石头搬开,从下方救起那个浑身赤裸,奄奄一息的少女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热泪盈眶啊。 “亲娘诶,搜了三天了,总算是让我们救到一个喘气儿的活人了,再不让咱们几个出出力,我都感觉是来公费旅游了。” 医疗兵一边给少女诊断身体,一边儿是泪流满面,就和救到了自己亲妈一样感动。 经过大概的诊断,这少女并没有受到太多伤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太阳穴的位置满是鲜血,甚至还有一丝火药的痕迹。 就好像是.....曾经被子弹击中,但是现在却恢复了一般。 地下坍塌的时候,几块大石头堆砌在一起,她刚好就掉那缝隙里了。 期间她好像抓了几只老鼠来吃,所以嘴边也是血淋淋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活了下来。 “姑娘,你是x国的人还是?” 一名女医疗兵一边把少女抬上担架,给她裹好棉被,一边问道。 “.....”少女躺在担架上,看着夜空,声音虚弱地说道。 “......第九......观测局......” “什么?你大点儿声?” 女人俯下身体仔细去听。 “......第九观测局......第十小队......” “哦哦,九局的啊,唉!这九局参与这次行动了吗?!怎么他们的人跑这儿来了!” “那谁知道,先通知九局吧!” 被抬上车之后,少女看着车顶的白炽灯,而后微微呼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车门被打开,几名医疗成员也随车坐了上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或者代号是什么?现在这里信号还是有问题,联系不上九局。”那女医疗兵说道。 “但我们已经核对过数据库了,你的确是第九观测局的特工,嗯......同时你这次入境记录表示你的伪装身份是记者,真搞不懂你们九局在向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档案上你的名字被抹去了。” “......我叫.....” 少女微微闭上了眼睛,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莫里亚蒂......你也可以叫我......教授。” “行,我会把这个名字报上去的,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很感谢你们救了我。” “嗨,这有啥谢不谢的,你好好休息啊。”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联络九局。” “嗯?你说什......” 【......听我说,各位......】 第二天,在撤离x国的时候,青龙军发现一辆医疗运输车意外失踪。 而当他们找到那辆运输车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医疗人员和护送人员无一生还。 每个人都是自杀,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只有那张还沾着血的担架暗示着曾经上面躺着某个病人。 几天之后,一名裹着斗篷的少女离开了x国,在离开x国的那一刻,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非常荣幸能与你合作,我已经成功离开了】 【......我们的计划中,不包括杀人,你为什么要杀掉那些青龙军】 【因为他们会将看到我的事情上报给九局,而现在,这幅身体本来应该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下一次见面,我会好好给你算这笔账,莫里亚蒂】 【下一次见面,我也会再次向你表达我的感谢之情,蕾雅女士......期待我们的再次合作】 捏碎了手机之后,少女戴上了兜帽,冷笑着扬长而去。 九曜学园的院长办公室内。 林泽背着手,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姜槐还有姜槐身边的那个身材单薄的少年。 “你确定吗?姜槐?” “......我虽然确定,但是,我建议您不要这样做,林院长。”姜槐有些为难。 那少年则是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闭上了眼睛。 “好。” 砰—— 林泽狠狠一拳砸在了李牧寒的脸上,李牧寒身体朝后倒飞出去,直接砸穿了办公室的墙撞进了走廊另一头的女厕所里。 然后就是几个女人的尖叫。 “变态!!!色魔!!” “啊啊啊啊!!保安!!保安在哪里啊!!有变态啊!!” 姜槐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岑麟不是说林泽和李牧寒的亲姐姐一样,不会有事的吗。 刚才这一拳是照死里打的啊。 “怎么样?”林泽看向姜槐:“我收了力,应该不至于把他打烂吧?” ......这种事你问我。 “不,不至于,虽然它现在身体刚塑造不久,但.....但太岁出品,必属精品....很耐揍。” “那就好~”林泽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十分钟后。 鼻青脸肿的李牧寒坐在沙发上,然后办公室里围满了人。 第九观测局有头有脸的那几个全在这儿了。 林子雨走近李牧寒,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着说道:“没错,就是队长,瞧这怂比样,没跑了。” 尹琪还好,情绪也很稳定,只是对李牧寒说了一句:“第七小队的队长还是你,然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倒是苏雪就不行了,抱着李牧寒哇哇哭。 夏玥倒是也没阻止,毕竟苏雪也等于是李牧寒另一个姐姐,情绪激动一些也能理解。 这一个一个就像是看动物园的猴子一般。 这个过来摸一下,那个过来踹一脚。 “哦~你就是鼎鼎大名的李牧寒啊。” 芙兰双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走到李牧寒面前左看右看。 “......身板儿不行,但脸长得不错。” 李牧寒莫名其妙看着眼前这小女孩儿。 “你是?” “大哥哥~人家是.....九局医疗部的新人~大哥哥你好好看啊~我可以抱抱你吗?” “啊?这小孩儿真会说话啊,来,让大哥哥抱抱,嘿嘿。” 【你要是想死就抱吧】 姜槐拼命在脑子里对李牧寒发出警告。 【咋了?这孩子挺可爱啊,额......】 瞬间,李牧寒注意到了夏玥的眼神,那眼神简直就是要吃人一般吓人。 “嘁,果然还是应该等到没人的时候再来找你。” 芙兰知道自己已经被识破了,也不装了,她捏着李牧寒的脸颊,左看右看之后说道。 “身体机能都没什么问题,如果只是看数据,和之前的李牧寒没什么区别,太岁竟然可以塑造出这么相似的肉体吗?” 说着她转头看了一眼姜槐。 “姜槐先生,有空来我的医疗部坐坐,我觉得你的身体也能再开发一下。” “......等下辈子有机会吧。” 。m. 第517章 迟到的情书 九曜学园有着一座观景台,学生们总说这里是"龙眼"。 当瞳孔般的望远镜对准夜幕时,整座学园的灯火便化作蜿蜒的星河,唯有天空竞技场的尖塔隐没在云雾深处,像被刻意抹去的句点。 李牧寒的指尖正沿着望远镜冰凉的黄铜纹路游走,金属齿轮发出极轻的震颤,仿佛巨龙在星空下苏醒前的呼吸。 电梯抵达的叮咚声忽然刺破寂静,他手背青筋微微绷紧,听见水晶鞋跟敲击大理石的韵律,像竖琴弦上滚落的月光。 星河忽然倾泻而下,充斥了整个观景台的顶层。 夏玥踏着流动的星辉走来,银线刺绣的墨色长裙将夜色裁成涟漪,发间垂落的蓝宝石流苏与天狼星遥相辉映。 她停在离他三步之遥的位置,晚风掀起珍珠纱披肩,表情略微有些含羞。 “......怎么样?” 少女有些忐忑地开口:“......陆晚吟小姐说....会给我一个惊喜,但我没想到,她,她会做得这么夸张。” 观景台几乎已经化作了一片星河夜幕,无数光点在他们头顶织成旋转的银河。 李牧寒嗅到夜露浸润的橙花香气,喉结滚动时瞥见少女耳垂之处的新月耳坠。 “......你说话啊。” 见李牧寒看傻了,夏玥有些不满的催促。 李牧寒无言,几步上前将少女拥入怀中。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妻子,不管我做了什么,你总是用最好的一面等着我回来。” 李牧寒贪婪地嗅着少女身上的气息,那熟悉的幽香让他流连忘返。 “就连胸口处熟悉的平坦触感此刻也让李牧寒感觉到了一阵悸动。” “?” “.....妈呀,一不小心把旁白的词儿念出来了。” 夏玥抬起手,指尖顺着李牧寒的肩线游走,月光在珍珠甲面折射出冰裂纹路。 银河投影恰好漫过她眼底,将未尽的话语凝成紫丁香色的星云漩涡。 "若你非要不解风情......我也可以让你回忆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她尾音缠绕着零下十二度的夜露,耳发间的红宝石发饰突然发出冰川开裂的脆响。 就连瞳孔也闪烁出了一抹猩红之色。 “所以.....你准备好了吗,李牧寒,我......唔...?!” 李牧寒突然扣住她后颈,将未尽的威胁封缄在相触的唇齿间。 夏玥指间迸发的腥红气息在升温的呼吸里簌簌融化。 正巧此刻远处钟楼传来午夜钟鸣,震碎了观景台玻璃穹顶上的霜花。 用夜色遮蔽自己身形的燃烛者立刻在此时编织星河,让一切都看上去那么的如梦似幻。 【好,这个即兴发挥很好,赶紧说词儿!说词儿啊!】 姜槐也在脑子里对李牧寒进行助攻。 "与你共度的每帧记忆...都充满了甜蜜的气息,我又怎么会舍得让这些回忆染上阴霾。 “.....唔。”夏玥眼角含泪:“你绝对作弊了李牧寒....你作弊....” 她委屈巴巴看着李牧寒。 后者牵起她的手。 “美丽的女士,这一次换我邀请你,可否与我共舞一曲。” “.....这一次,多久?”夏玥不满地看着李牧寒。 “直到世界的终结,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快快快,气氛组】 姜槐催促道。 黑夜之中一只巨大的狐狸脑袋开始朝着天空喷吐霜雪。 碎星的刀气将每一寸霜雪都恰到好处切割成了如同宝石一般的星点。 再加上燃烛者的点缀,灿烂星河在此刻呈现于观景台。 “这是借着星河点缀,送给你的一封迟到的情书......夏玥。” “我爱你。” 与此同时,在学院综合公园内,阿笙和夏玲玥正一人坐在一个秋千上晃悠着。 夏玲玥嘴里咬着冰棍,抬起头看着那远处观景台的奇景。 “这啥天气,一会儿下雪一会儿下雨,你瞧,还下冰雹了。” “......姐,我感觉是有人在上面表白。” “哈哈哈哈,哪个不要脸的占着观景台表白啊,就不怕生儿子没屁眼儿啊?” 阿笙沉默了。 他似乎是知道内情,然后低声说了一句:“生女儿肯定也没屁眼儿。” “你说啥了,嘀嘀咕咕的。” “我说....姐,你今晚早点回宿舍,不然....可,可能有人会去找你。” 夏玲玥疑惑地看向阿笙,见对方不说话,她来气了,起身一脚踹在阿笙的秋千上,让阿笙直接飞了出去。 “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谁找老娘啊?!” “不,不是,姐,我是说你长得漂亮,你应该.....注意安全,不要那么晚回寝室。” 阿笙一边揉着屁股一边站起来说道。 “哟呵?你这小子,还挺有孝心啊。” “我觉得......这大概不叫孝心,姐。” “那就是爱咯?你爱我啊?你这么罪恶?” “......算了,我懒得管你了。” 阿笙转身就要走。 这还是夏玲玥第一次把阿笙给整生气了,她一边儿追在对方身后一边儿说道。 “不是,你关心我这个做啥,我觉得你应该关心一下你自己,你知道现在大家都说什么吗?说你是个萝莉控啊!你知道作为你的监护人我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吗?” “......” 阿笙一言不发,最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夏玲玥摆了摆手。 “小气鬼,这么着急回去干嘛啊,唉,好想喝酒啊.....” 虽然上次是答应了阿笙要戒酒,但是这酒瘾突然上来了,是真的很难忍啊。 这岛上虽然有卖酒的地方,但是必须凭借学院教师证或者工作证才能买,学生是买不到酒的。 这不想还好,越想就越馋得慌。 最后夏玲玥还是走进了一家超市,然后拿起了一瓶白酒走到了柜台。 “你好,学生不能买酒。”售货员微笑着告诉夏玲玥。 “我....我帮人带。” “不好意思,也不行。” “我真是帮人带啊!就,那谁,那个,姜槐!姜老师!刚出差回来那位!我帮他带的!” “请让姜老师自己来买,如果情况属实,我也会上报给纪检部,让学生带酒这种事也是违反规定的。” “唉!你这人咋回事啊!这么不通情达理!” 啪嗒—— 一张工作证被亮了出来,放在了收银台。 “这酒我买了。” 李牧寒站在夏玲玥身后,付了钱之后笑着拿起了酒离开了超市。 夏玲玥看傻了,然后怒不可遏追了出去。 “你等下!你等等!等等!臭小子!你谁啊!那是我的酒!” 李牧寒背对着夏玲玥,然后轻轻把玩着酒瓶。 “追上我,酒就给你。” 他微微侧头,冲着夏玲玥笑了笑,而后身形极快地朝前冲刺而去。 “小王八蛋!敢抢你姑奶奶的酒!你等着!” 夏玲玥也是二话不说直接拔腿就追了上去。 。m. 第518章 子女教育 “这是本月的数据,还有下个月预计要进行的心理健康分析。” 穿着白大褂的少女温和地将整理好的数据交到了下属的手中。 可能平时看不出来,但这位叫梦梦的心理辅导老师在学院的地位其实非常高。 她也并非如她所说,职务是什么心理辅导老师,而是在觉醒者协会大部分组织都有挂指导之名的六星精神系觉醒者,甚至她本身还是一名学历非常高的心理学博士。 就连天启会都时常会请这位专家来演讲。 她创立了许多与梦境有关的精神系学说,甚至还专门建立了一套以梦为载体的精神系学派。 “......梦梦老师。” 年轻的研究员接过文件后并未立即离开,指节无意识摩挲着纸页边缘。 他的目光掠过办公桌前的身影。 自己的直属领导,名叫梦梦的主任正将骨瓷杯抵在唇边,氤氲的咖啡热气模糊了她低垂的睫毛。 斜照的月光为她霜雪般的银发镀上一层薄金,白大褂衣摆下若隐若现的黑色丝袜与冷色调的办公室形成微妙反差。 她忽然抬眼微笑,未被银灰刘海遮掩的右眼泛起琥珀色柔光,而藏匿在发丝后已经失明的左眼则是让她看上去更加具有一种神秘感。 "数据有什么疑问吗? 清泉般的声音惊醒了愣神的青年。 他慌忙扶正滑落的金丝眼镜,注意到对方握着瓷杯的指尖在实验台冷光里显得近乎透明。 这个永远带着温和笑意的天才少女,仿佛随时会融进那些精密仪器闪烁的蓝光里。 “不不.....不是,不是数据有问题。” “那......”梦梦双手捧着咖啡杯,微微歪了歪头:“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吗?” “......是,严格来说,并非学术上的事。” 青年挠了挠头。 梦梦第一次看到这青年如此局促不安,她双手捧着咖啡杯,转动椅子面向青年绷紧的肩线,忽然发现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系错了位置。 "放轻松。"她将嗓音放得比杯中雾气更轻,像对待实验室里受惊的实验兔:"不是要你做行为量表,现在是工作以外的时间,需要我给你做一次心理辅导吗? 青年喉结急促地滚动,衣袖在金属桌沿蹭出细小的褶皱:"梦梦老师...主任 他忽然闭眼深吸一口气,睫毛在眼睑投下颤抖的阴影,"明天晚上能请您吃饭吗? 青年话毕,倒是让梦梦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就从青年的神情和举止读出了一些端倪。 她微笑着说道:“正好明晚要庆祝新数据突破。叫上课题组全员吧,我请大家吃刺身拼盘,机会难得,你们可要多吃一些哦。” 这一刻,青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落。 他低头整理袖口时,喉间未成声的叹息散在暮色里。 窗外玉兰树沙沙作响,摇落的花瓣正巧覆住他映在窗玻璃上的倒影。 主任已经很委婉,也很给面子了。 再纠缠下去,就不礼貌了。 于是他起身,笑着对梦梦点头致意:“我会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的,主任......您注意身体,晚安。” 说罢便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中只剩下了时针走动的声音,梦梦伸了个懒腰,而后端起咖啡杯来到窗边。 正好看到青年离去时候落寞的背影。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自己拒绝了多少追求者,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 自身也很优秀,但梦梦的内心就仿佛是没有任何波澜一般,对他们的爱意没有任何的反应。 恰好这时候,一阵嘈杂声从楼下传来。 “你这小偷!!跑得还挺快!!给我站住!!把酒给我留下!!” 是夏玲玥的声音,梦梦苦笑出声。 “这孩子......又在淘气。” 而后另一个声音也传入了她的耳中,却是让她手里的咖啡杯险些掉在了地上。 “你不是挺能耐吗?追上我啊,追上我,我让你喝个够。” 看着那一前一后飞速闪过窗外的人影,梦梦略微有些僵硬的表情逐渐化开,而后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啊......” 夏玲玥自问已经是拼了命地在追了,她的速度可不慢。 但前面那人的距离和她却依然没有任何缩减。 反而是那人一直在配合着自己的脚步,就好像是在等自己一样。 最后,两人来到了海滩之上。 夏玲玥见那男人站在海滩边不动了,于是一边喘气一边儿喊道。 “你这小王八蛋,你....哈...哈,你!跑啊!你倒是跑啊!” 她走过去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领。 但见那人相貌之后,突然有些愣住了。 “不是,你谁啊?我在哪儿见过你吗?” 夏玲玥仔细打量着这人的面容,熟悉。 太熟悉了。 “你每天照镜子的时候不都会见到我吗?” 经对方这么一提醒,夏玲玥突然想起来了。 “你.....长得咋什么像我啊?我....难道哪次喝醉之后....把别人搞怀孕了?你是我儿子?” 啪—— 李牧寒是一巴掌就甩在了夏玲玥脸上。 “你你你!你!敢打我!反了你了!” 夏玲玥扑上去就要动手,但是三下五除二就被李牧寒压制在了沙滩上。 李牧寒按住她的后脑,把她的脸往沙滩上按。 “听你弟弟说,你最近挺能耐啊,喝酒打架骂脏话,你是一样也没有落下?” “你...关你屁事!是那臭小子找你来当打手的?!老娘非把...唔!!” 李牧寒用牙齿咬开酒瓶,然后把夏玲玥翻了个身,瓶口对准她的嘴咕咚咕咚就往里面灌。 “没教养的东西,你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你不知道你爸妈看到你这样会很伤心吗?” 夏玲玥一口咬碎了酒瓶,她尖锐的鲨鱼牙齿在月色下反射着森白的寒光。 而少女此刻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那又怎么样!?我没爸爸!也没有妈妈!!我就是没教养!!我就是有人生没人管的野种!怎么了!!?” 她带着哭腔朝着李牧寒咆哮。 “......你怎么可能没有父母,他们都很爱你和你的弟弟。”李牧寒皱着眉说道,同时内心也泛起了一阵愧疚。 “那他们人呢?!人呢!?”夏玲玥一脚踹开了李牧寒,然后跌跌撞撞站起来,湿润着眼眶瞪着李牧寒。 “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在哪儿!?从小到大就我一个人!我经历了两次兽潮!除了那把刀!他们什么也没留给我!所以我宁愿自己没有爸妈!” 说完夏玲玥转身就要跑,李牧寒赶紧拽住她。 “你这么大了!应该懂事了!你就没想过!你的父母在做很重要的事!他们都是为了你啊!” “但我只需要他们......”夏玲玥停止了挣扎,身体因为啜泣而颤抖。 “我只需要他们陪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每年我都只能看着别人家庭团聚,但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现在又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杂碎给教训.......你说,要是我爸爸在,你这样教训我,他会不会揍你?” 李牧寒沉默了,他甚至不敢去看夏玲玥的眼睛。 “......我的父母还不如姜槐他们对我好.......” “啊?!”李牧寒听到姜槐的名字,一下就炸毛了。 “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夏玲玥莫名其妙看着李牧寒。 “你绝对不能爱上那个小子!!绝对不能!我不同意!” “啊???不是,大哥,你他妈谁啊?”突然,她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这男人该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嗯哼哼~那又怎样,我就是喜欢姜槐,我还要嫁给姜槐,你知道吗!?我其实早就怀上姜槐的孩子了!” 轰隆—— 此刻夜幕之中闪过一道惊雷。 夏玲玥就看到眼前的男人瞳孔开始闪过一道杀气。 他的声音愈发低沉。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姜槐,哈哈哈哈,好你个姜槐......你给我等着......” “唉!你去哪儿?!” “我去杀了那个渣男!然后再带你去打胎!给我回寝室好好等着!” 然而此刻的姜槐,陆晚吟还有墨羽正在天文台上。 “夏玥姐,这是降雪的费用,编织星河的费用,还有服装费,道具费,台词指导费。”陆晚吟将账单递给夏玥。 夏玥目瞪口呆:“......这,这么贵吗?” 姜槐笑着说道:“咱们夜魔巡游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概不讲价啊,再说了,您看您丈夫,是不是以前从没有这么浪漫过?” 夏玥思考了一会儿:“嗯......这倒是,那好吧。” “唉!感谢惠顾~老板~”陆晚吟立刻摸出了手机:“您看您是现金还是微信~” 就在这瞬间,一道黑红色的火焰突然一闪而过,姜槐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被人狠狠一拳从观景台上打飞了出去。 陆晚吟和墨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听着姜槐落地时候的惨叫,又看了看那一脸怒不可遏的李牧寒。 最后陆晚吟又默默地在账单上多写了一笔。 “......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误工费。” 。m. 第519章 万千神灵之主 姜槐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比较阴暗狭窄的实验室内。 李牧寒此刻坐在姜槐的病床边,看到他醒过来之后,笑了笑说道。 “抱歉啊,毕竟要演得逼真一些,所以没留手。” 姜槐揉着脸颊坐起身,这间狭小的房间并非医疗室。 “你绝对是故意的。”姜槐有些怨怒地说道:“我再说一次啊,李牧寒,我真没对你女儿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李牧寒嬉皮笑脸摆了摆手。 “我知道,你身边有那么几个大美女在,哪儿看得上我家里那疯丫头。” 姜槐没有再多话。 夏玲玥的容貌本不逊于墨羽她们,偏偏喜欢扯着嗓子满街疯跑。 姜槐曾经想过,若非血脉相连,阿笙倒是最能治这野马的人。 就在这时候,门被打开,穿着研究员制服的蕾雅走了进来。 “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检查了一下你的身体,放心吧,分裂了一部分出来塑造李牧寒对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姜槐倚着床头把玩着放在一边的手术刀:"划算买卖。 银光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用几块肉换夜魔巡游与九局的深度合作,血赚。 李牧寒突然倾身,阴影笼罩病床:"好小子,你当时就算准了? "不然?"姜槐手中手术刀尖悬在对方鼻梁三厘米处:"我看起来像你爹?无偿救你? “嘿嘿,我爹尸体还烂在卡尔塔城呢,你要当下一个?” 对于李牧寒的厚脸皮姜槐还是有些没习惯。 而李牧寒对于姜槐把任何事都算计在内这种事也不习惯。 本来他还以为姜槐和他一样,是满腔热血,听到九局的困境之后挺身而出。 原来这货是为了换来九局和夜魔巡游的深度合作啊。 倒也不是说不行,就是......少了点儿感动。 随后两人转头看向了蕾雅。 “你让咱俩单独过来,还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让姜槐切断了基金会的联系,到底是为什么?” 李牧寒问道。 姜槐没说话,但也同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蕾雅。 蕾雅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让两人都检查一下,是否真的暂时屏蔽了和基金会的联系。 姜槐闭上眼睛,良久之后睁眼说道。 “放心,我现在有这个权限。” 于是蕾雅走到了屏幕前。 “接下来,我想让你们见一个人,而这个人似乎也只愿意和姜槐见面,我钻了个空子,李牧寒你也算是姜槐的一部分,至少在你从永恒那儿拿回身体之前,你都算是太岁,所以......” 啪嗒—— 蕾雅按下了开关,屏幕亮起。 而出现在屏幕那一头的那位女人,却让姜槐直接惊讶地站起了身。 “你......”他指着屏幕里那女人,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啥情况啊。”李牧寒疑惑地看了一眼姜槐:“你桃花劫啊?前女友?是不是叫柳如烟啊?” 姜槐猛地摇头:“你是第九观测局那个特工......你不是死了吗?” 此刻屏幕上出现的正是之前在卡尔塔城经受过无数折磨,最后开枪自杀死在了李知秋实验室的那个女人。 女人看到姜槐之后微微笑了笑,但是立刻又发现了李牧寒,她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 【蕾雅女士,我说过,只和姜槐见面】 “将就一下吧,现在李牧寒就是姜槐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他们之间的联系就连屏蔽了基金会也做不到完全隔绝。” 蕾雅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冷凝液二号机油特调咖啡一边说道。 【......】 女人沉默了。 李牧寒和姜槐都看向了蕾雅。 “她到底怎么回事?”姜槐问道。 “嗯,怎么说了,这是我和她的一个交易......这个身体,也就是第十小队的那个女人的确是死了,现在附在这身体上的是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什么东西?” 姜槐刚问出口,李牧寒的眼神就变得冷漠了,因为他似乎是猜到了什么。 “......蕾雅,你和莫里亚蒂进行了交易。” 听到莫里亚蒂这名字,姜槐也愣了愣,随后问道:“......什么情况?” “不管什么情况!你都必须要立刻断了和这畜生的联系!” 李牧寒怒吼道。 “你是忘记了它对我们的世界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 “冷静点,李牧寒。” “怎么冷静?你现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是不是线路老化了,脑子坏掉了??” “我知道自己是谁,我是仿生人蕾雅035,是普罗米修斯留下的最后的火种,我也清楚我在做什么,我所要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存续,所以你现在要么给我滚出去,要么就呆在这里,好好听着。” 蕾雅站起了身,面向李牧寒,一字一句地说道。 屏幕那边的女人则是用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欣赏一出好戏。 【瞧,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只想见姜槐一个人,只有他愿意听我说话】 “闭嘴。”李牧寒瞪了莫里亚蒂一眼:“我不知道你和蕾雅提出了什么交易,但我绝对不会相信你,教授,听清楚了,我绝对不会相信你。” 李牧寒又看了姜槐一眼:“......我知道你做事有分寸,但是对于这只怪物.....别和他扯上太多关系。” 说罢李牧寒径直离开了这房间。 【怎么?不把他追回来吗?难道不怕李队长去告密吗?】 屏幕那一头,莫里亚蒂懒洋洋地趴在桌上,身边还有几只小猫,她一边用自己的袖口逗着猫一边说道。 “李牧寒只是不愿意和你接触,但他信任我,所以这件事他不会说出去。”蕾雅坐回到了椅子上,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平复了一下心情。 “姜槐先生,你过来坐。” 姜槐一言不发,一直打量着屏幕那一头的莫里亚蒂。 这种感觉很奇妙,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告诉你,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你的敌人。 也不算敌人,至少莫里亚蒂和姜槐之间真没什么恩怨,甚至可以说,她算是帮了姜槐的忙。 所以你说姜槐心里有多痛恨莫里亚蒂? 不至于。 顶多就是对这个人有所忌惮和防备。 【姜槐先生,又见面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女人将一只橘猫抱到怀里,一边逗弄它的下巴一边看着屏幕说道。 “我先说一句,如果你觉得我比李牧寒好说话,想通过欺骗我来获得什么情报,不好意思,我......” 【我当时死的时候,你为我悲伤过吗?】 姜槐愣住了。 蕾雅捂着脸,似乎不想再去听了。 “啥?” 【......我就想问你这个问题,当时我为了你而死的时候,你有为我难过吗?哪怕一秒】 “这算什么鸟问题,你就想来问这个??” 【是的】 女人十分认真地看着屏幕,直视着姜槐的双眸。 姜槐无语地看向了蕾雅。 蕾雅耸了耸肩:“......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回答就行了,抱歉,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也可以结束这段通讯。” 姜槐叹了口气。 然后看向莫里亚蒂。 “说句实话,他们都说你是什么大恶人,你在卡尔塔做的那一切,对这身体原本的主人所做的一切,我也觉得你并非善类,但.......你确实没对我做过什么。” 【......也对,如果你知道我的过去,你不会对我那么温柔】 “啊?我对你温柔?” 【在藏身处里,你为我更衣,替我上药......只能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温柔对待我】 蕾雅一下来了精神,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姜槐:“......你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不是!我什么时候对你温柔了?!你有病吧?!我那时候对你温柔了吗?!” 【不要害羞嘛,典狱长~至少我觉得你对我是真的很温柔啦】 莫里亚蒂一边揉着小猫的肚子一边微笑着看向姜槐。 “.....行行行,我的确当时感觉你死了挺可惜的,因为你的脑子确实好用,如果能和你合作,会省很多事,仅此而已,听懂了吗?” 【嗯嗯~完全明白,那还有一件事】 “没完了是吧???” 【别着急,这件事对你来说很容易,而且也不需要你现在就做】 “赶紧说。” 【......我会协助你对付言灵,我和她也有些私人恩怨,如果我能活下来,那我会继续协助你,不是合作,而是单方面协助你】 这话出口,就连蕾雅都有些惊讶。 “单方面协助?不求回报?如果不是因为我认识你,我还以为你爱上姜槐了。” 【嗯?这种感觉是叫做爱吗?我不懂,至少我被创造出来,赋予莫里亚蒂这个人格的时候,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叫爱,好啦,别这样看着我,十恶不赦之人也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现在不就流行这种桥段吗?叫什么来着?洗白?】 “......你洗不白,莫里亚蒂。”蕾雅沉下了声音。 “你做的一切都太令人发指,就算最后一切尘埃落定,你也和我们第九观测局有很多旧账要算,别忘了你曾经对我们所做的一切。” 【我不是和你们九局合作,我要帮助的对象只有一个人】 她的眼神在这一刻稍微恢复了一些曾经的阴冷,女人默默注视着姜槐,而后说道。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希望你能保护我】 哐当—— 蕾雅直接站了起来,椅子应声倒地。 “这不可能,莫里亚蒂,你这明摆着就是在挑拨夜魔巡游和九局的关系。” 【......可以吗?典狱长,一切结束之后,我希望能进入到你的监狱】 姜槐冷笑一声,靠着椅背说道:“前提是你真的对我有用,记住了,我的监狱,不养闲人。” 蕾雅愣愣地看着姜槐,最后她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毕竟就像姜槐说的。 莫里亚蒂并没有对他做什么事,甚至两人之前的合作可以说非常完美 【我会证明我的价值,典狱长,比如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想告诉你......】 平静的海面突然风浪四起。 一直被特殊的结界所保护的自然小岛开始展露出它真实的面貌。 陵川睁开了眼睛,站立在一座圣堂之前。 无数的信徒跪地朝拜。 在这一瞬间,陵川身上的神职人员长袍逐渐褪去。 他的头发也在刹那间生长,最后化作了一头及腰的白发。 上身也浮现出了金色的纹路。 他缓缓漂浮在半空,盘腿而坐,抬起手托起一朵金色的羽毛。 而后下方所有人齐齐念诵着神灵的名号。 耶稣、上帝、昊天神、梵天。 无数个世界,无数个文明的神祇此刻正汇聚在这一人之上。 【你的恩师.......倒生树的陵川.......】 【便是你的下一个敌人......】 陵川的眼神里闪烁出了一丝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随即整个倒生树组织的小岛开始升起,化作了一座悬浮于半空的空中楼阁。 万千神灵集于一身之人缓缓呼出一口气,让那金色羽毛漂浮到了半空。 羽毛旋转之间,金光炸现,一只金色的巨鸟赫然显现。 “去吧,三足金乌,这个世界的太阳,为你所用。” 最后,所有人的呼喊,千言万语,都化作了同一个名字。 【圣徒......】 。m. 第520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先生,您眼光真好!这是蒂凡尼本周全新上市的tiffanyknot系列珠宝。” 九曜学园的高奢定制区专卖店内。 导购员正在为李牧寒介绍着这里最新款的珠宝。 “......嗯,我,我自己看看。”李牧寒有些尴尬,他当然看不懂这些,也不太习惯一直有人在旁边给他介绍。 “您是来给老人选购礼物,还是给爱人的呢?” “.......爱人。” “那这款宝石吊坠非常适合,采用标志性绳结元素设计,18k金与密镶钻石的完美结合,既展现摩登利落线条,又暗含永恒羁绊的浪漫寓意。” 李牧寒看着橱窗里的那吊坠,咽了咽口水问道。 “大概多少钱?” “您运气真好,现在九曜学园专柜大酬宾,还有学院补贴,原价四十五万,现在只需要三十万。” 李牧寒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再看看.....再看看。” 说完便走出了专柜。 来到无人的巷道,他摸出了钱包。 里面只有零散几百块钱。 又拿出手机,可自己之前的存款似乎已经全都没了,现在这个世界的银行都他妈换了一波了。 李牧寒长叹了一口气。 随后打开了手机通讯录。 昨天一天的时间,把那些老熟人的联系方式都录了进去。 虽然说大家看上去都没什么变化,但.......距离自己离开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年了。 他们真的还会像从前那样对我吗? “算了......比起电话,还是当面去说吧。” 这么想着,李牧寒来到了九局的海底基地。 这儿的人看到他之后反应都不相同。 有些人认识他,但是也是通过档案和故事,在见到真人之后,他们也不敢上去搭话。 有一些资历够老的九局成员,比如岑麟之类的倒是会很热情地和李牧寒打招呼。 但说实话,李牧寒想要拜托的事,找这些个老人也不太好。 这么想着,他来到了九局的工程部。 此刻工程部的部长办公室里正传来林子雨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好啦,老婆,我帮你收拾东西,别哭啦,这年都过完了,你再呆在这儿也不好嘛,孩子们也想家了。” “......那你倒是经常回来看看啊......” 听到少女的啜泣,李牧寒愣了一下。 他听出了女人的声音是陈依茗,自己曾经的徒弟。 嘿。 这两人最后还真的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他一高兴,直接推门而入。 就看到陈依茗背对着林子雨一边抹眼泪一边收拾着行李。 而林子雨则是抱着两个孩子,一边哄孩子睡觉,一边安慰陈依茗。 李牧寒这推门而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我来得不是时候?”李牧寒尴尬地笑了笑。 陈依茗在看到李牧寒之后彻底忍不住了。 她冲到李牧寒面前哭出了声。 “老师.....老师你回来了......他们说你回来了.....我,我还不信.......” 李牧寒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道:“也不算回来了,毕竟我的身体还没取回来,不过暂时咱们又能并肩作战了。” 林子雨抱着两个孩子来到李牧寒的面前。 “队长,这是我的两个孩子,龙凤胎,嘿嘿,男孩儿叫林牧,女儿叫林寒。” “啊?啊....好,好名字啊,好名字。” 李牧寒有些郁闷。 姜槐也就算了。 怎么林子雨现在也学会占自己便宜了。 “牧牧,寒寒,来,喊干爹~” 两个孩子都还在襁褓中吮吸着手指,两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李牧寒。 “哈哈哈哈,孩子还小,以后再喊,那啥,你们刚才是在?” 陈依茗擦了擦眼泪。 “没什么,老师,就是.......我,我得回家了。” “回家?嗯.....你现在已经离开特管局了吗?” 说出这话李牧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特管局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他们的组织叫第九观测局。 林子雨连忙说道:“没有,这不是生了孩子之后要带孩子吗,林局给她批了一年的假,等我这边工作忙完就调回去,她也可以继续执行任务了。” “......之前不是说一个月就回来吗,现在都快半年了.......林局到底什么时候把你调回来?” 说着说着,陈依茗又要落泪。 林子雨赶紧把两孩子都塞到了李牧寒的怀里,然后抱住陈依茗。 “老婆乖啊,你也知道现在咱们九局工程部人手紧缺,林局已经答应我了,四月,就四月份,一定把我调回去。” “......算了,你就留在这儿吧,老师一定也需要你。” 陈依茗依偎在林子雨的怀里,一边啜泣一边看了一眼李牧寒,然后在看到李牧寒手足无措小心翼翼抱着两个孩子的样子。 她突然笑了。 “......老师,你也是有两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孩子都不会抱。” 李牧寒也有话说啊。 我那俩孩子生下来就和他妈哪吒一样。 哪儿有什么婴儿时期。 “行了,你小两口聊吧,我就不打扰了。” 临走李牧寒还摸出钱包,把仅有的几百块都拿了出来。 “来来来,我现在身上也没啥钱,给孩子当压岁钱。” 两人虽然推辞,但李牧寒强行把钱塞到了两个孩子襁褓里。 “就这样啊,我还有事,你们聊,子雨,有时间陪我喝两杯。” 说罢李牧寒快步离开了部长办公室。 他靠在拐角的墙边长叹了一口气。 唉,现在林子雨不是一个人了,有了家庭,有了孩子,开销一定很大。 不管以前关系再怎么好,现在他老婆一定才是掌控财政的人,不能开这个口 不能让他们之间闹矛盾。 而此刻林子雨和陈依茗面面相觑:“这队长怎么感觉有心事啊。” “我也觉得,老师来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没事,等会儿我再去问问他,对了,这是这个月的工资,你拿着。” “不用啦......你每个月都把工资给我,一个月八十多万......哪儿花得完啊。” “嗨,你随便用,想买啥买啥。” “......老实交代,是不是藏了私房钱?” 看来还是李牧寒想多了。 之后李牧寒又去找了尹琪和苏雪,但最后都没开这个口。 借钱啊,自己从来没找人借过钱 对了,安安了? 听说她现在是大明星了,不行不行,怎么可能找妹妹借钱.......开不了这个口。 最后李牧寒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你说啥?”林泽微笑着看向李牧寒。 “我.....我消失的时候,没有办理离职手续,理论上,我,我还是天海市特管局局长......我,我一个月工资八万,多的不算了,我我,我希望能帮我结清一年的工资。” 林泽低下了头,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林局......如果咱们组织财政困难,我可以少要点....一个月....八千,行不?您别笑啊!八百!八百行不行!?真不能再少了啊.......” 林泽站起身走到了李牧寒身边笑着说道:“你要钱来干嘛?” “......我现在衣服都是找姜槐借的,还有,我想给夏玥买礼物.......毕竟又让她等了这么多年。” 林泽微微点了点头。 “行,还算有良心。” 说罢,林泽走到抽屉边,摸出了一张卡然后扔给了李牧寒。 “这是我的工资卡?里面多少钱啊?”李牧寒兴奋地问道。 “整个九局的资源,你想用多少就用多少。” 听了李牧寒愣了一下。 “啊?这......公款啊?我记得以前和常局出差,他说过公款标准......” 李牧寒在心里盘算,也买不了那宝石吊坠啊 林泽又恢复了那种平和的笑容说道:“李牧寒,看不起谁呢?” “啊?” “我的意思是,整个九局都是你的,按照九局现在的资源,你如果乐意,可以把三分之二的世界给买下来。” “.......?” “怎么,不想要,那还我。” 林泽本来是开个玩笑,但没想到,李牧寒竟然真的把卡放在了桌面,然后给林泽推了回去。 “......九局是大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没这么厚脸皮。” “李牧寒,你知道自己对大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我也不希望成为什么代表,我只想和你们组一辈子特管局。” 林泽看着被退回来的黑卡,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也是你和姜槐不一样的地方,你知道吗,姜槐做那么多,其实就是想要这一张卡,不仅仅是钱,还有九局的一个保证。” “他不是个坏人。”李牧寒替姜槐辩解。 “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其实姜槐和莫里亚蒂是一类人。”林泽笑着说道。 “他要和原初之兽战斗,就必须拼上自己的一切,还有他所在的夜魔巡游,为了让这场战斗更有利,他就得加注,觉醒者协会,丹朱商会,暗行者.......” 林泽的手指轻轻点着黑卡:“现在,是九局,他希望九局也压上一切,进入到他的战场当中。” 姜槐皱了皱眉:“他和莫里亚蒂不一样,莫里亚蒂是空手套白狼,但是姜槐的确是为了我们做了很多事。” “我只有一个要求,李牧寒。” 她重新拿出一张卡,这张卡只是一张普通的银行卡。 “里面是给你补发的这些年的基本工资,你离开太久了,但是每个月财务部都会把钱打到你的卡上,现在,拿着这张卡,象征着你会重新回到我们的队伍,但是,你得答应我这个要求。” 李牧寒的手放在了银行卡上,然后问道:“您说。” “如果真的发生了万不得已的情况,优先保全自己,第九观测局会拼上一切,为你夺取时空基金会。” 听到林泽的话,李牧寒呆住了。 “如果是姜槐,他也会这么做,相信我,李牧寒,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抹除掉你的存在,但是.......我们不能再失去你了。” 林泽的手突然覆在了李牧寒的手上,她眼眶微红,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么多年,李牧寒没有见过林泽落泪。 仅有的一次,也只是在林泽的回忆之中看到过她的过去。 而现在,林泽又一次为了自己,让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答应我......李牧寒,别再离开我们了。” 但是李牧寒最终没有点头,他拿走了卡,把手从林泽的手中抽走。 “林局.....不,林姐,姐姐,您说得对,姜槐可能会这样做,但您刚才也说了,我不是姜槐,我有自己的选择,我的身体,我自己去取回来,我不会去做夺取他人身体这种事。” “......姜槐的身体也是从一个无辜的男孩儿那抢夺来的,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太岁降临之初,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所以那不怪姜槐。” 李牧寒将卡片收进了口袋。 “谢了,老姐,记得帮我安排一个职务啊。” 看着李牧寒挥挥手离开办公室,林泽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 而后她看向了阴暗的角落。 “出来吧。” 姜槐的身影慢慢出现在了林泽的面前。 “怎么样,答案你满意吗?”林泽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看向姜槐问道。 “.......您刚才说的话,其实是真心的,对吧?”姜槐皱着眉问道:“您是真的打算动用整个九局之力来抢夺我的身体。” “是。”林泽微笑着点了点头:“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算李牧寒不愿意,我也会这么做。” 姜槐毫不怀疑,林泽能做到,九局也能做到 “看来为了保命,我得保护好你的宝贝弟弟了。” 听了姜槐的话,林泽的笑容更加温柔了:“那就拜托你了哦。” 。m. 第521章 今非昔比 李牧寒并不知道那卡里有多少钱。 但是只知道那导购员在刷卡的时候明显眼睛都直了,说话也开始结巴。 “先,先生......这是您的.....卡.....您拿好,做,做您女朋友,真幸福啊。” 李牧寒接过了包装好的珠宝之后转头就跑向了全岛最豪华的酒店。 李玲安的演唱会已经在一周前结束了,反响空前剧烈。 如果不是海岸边早早地请了觉醒者来设防线,只怕是大大小小慕名而来的船只要把这公海挤爆了。 而此刻李玲安也还没有离开,就住在九曜学园的朝凤大酒店最顶层。 一开始这里每天都被学生围得水泄不通。 还有异能者尝试利用能力能绕过安保,直接蹿到顶层去近距离见一眼李玲安。 后来酒店方和学院方合作,在这里设下了暂时的九相封尘界,让这里完全无法使用任何异能。 但即便如此,每天放学这些学生也还是会举着灯牌和横幅在门口,希望等到李玲安出来。 你别说,还真让他们蹲到过几次。 尽管李玲安已经换了便装,还戴着帽子和墨镜。 但刚一出酒店门就立刻被一群学生围了上来。 学生们尖叫着,簇拥着李玲安,如果不是李玲安身边的那个小个子经纪人一直保护着她,只怕李玲安连酒店都出不去。 在推搡之中,有人打掉了那经纪人小姐的帽子。 这时候人群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天啊。 这经纪人小姐的相貌完全不输给李玲安啊,怎么会如此漂亮。 但是这也惹火了那位经纪人,一股猩红色的风暴席卷酒店门口。 当人们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李玲安和那经纪人都已经不在了。 所以现在蹲在酒店门口的人们又多了一个理由,想再看看那个非常漂亮的小姐。 李牧寒在沸腾的人潮中艰难挪动,朝凤酒店的金色旋转门前叠着十几层狂热的影子。 找姜槐借的西装被无数手臂蹭出咸菜褶子,皮鞋面赫然印着七八个脚印,不知哪位姑娘的美甲还在他后颈挠出三道血痕。 "借过借过!我找人有急事!“他刚扒开两个举着应援灯牌的女学生,立刻被戴金链的大哥用肚腩顶了回来:”小赤佬想钻空子?后面领号码牌去!今儿想看安安一眼的人都排到三百开外了! 此起彼伏的声浪几乎掀翻穹顶。 “这人贼眉鼠眼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保安!这人眼神飘忽绝对有问题!” “姐妹快揪住他后衣摆!别让私生饭混进去!” 李牧寒踉跄着摸到了酒店门口的台阶,狼狈地爬了上去,怀里的礼盒早已被挤地变了形。 眼看水晶吊灯在头顶晃出重影,他豁出去大吼:“我是李玲安亲哥!让我进去! 沸腾的人群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穿水系学院制服的圆脸少女率先笑出泪花:”哈哈哈哈,你这细狗要真是安安的哥哥,我表演吃翔! "就是!"某位炎煌分院的男生喊道,"那我就是安安隐婚三年的丈夫! 好几百多人突然默契地齐声高喊:"报警!滚出去!!保安呢!保安在哪里啊!? 当李牧寒从人堆里爬出来时,西装外套已经被扒了下来。 原本挺括的白衬衫成了露脐装。 他撑着镶金门柱起身,却见两位身高190的保安像塔楼般压过来。 "先生请出示邀请函。"左侧的墨镜壮汉肌肉快要撑爆制服。 "其实我是...李玲安经纪人的丈夫! “总台,门口有个狂热私生饭,怀疑有严重的妄想症,武器?他应该没带武器,但是拿着一个盒子。” “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我真的是她经纪人的丈夫,我还是她亲哥,你们信我,信我啊!” 没等他说完,双脚已然离地。 世界天旋地转之际,他直接被保安扔到了酒店后门的垃圾桶边。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到底睡了多久,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而后身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我们的世界,如果你看到我们的世界,你可能会更吃惊。” 李牧寒刚转身就撞见夏玥站在酒店后门旁的梧桐树影下。 墨镜堪堪架在她小巧的鼻尖,棒球帽压着几缕不安分的发丝,脖颈间还系着条与他同款的深蓝领带。 李牧寒先是一愣,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双臂环住少女纤细腰肢原地转了个圈,惊得夏玥手中阳伞翩然坠地。 "干......干嘛?! "干!! 李牧寒用鼻尖蹭了蹭她发烫的耳垂,直到对方攥紧的拳头抵住他胸口才笑着松手。 “流氓......放我下来......!” 变形的丝绒礼盒从皱巴巴的西装口袋掏出来时,夏玥眼底的水色忽然柔软地晃了晃。 “......你哪儿来的钱。” “林局给我的,说是我的工资卡。” 夏玥冷哼一声:“哼......都和林泽说了,别给你钱。” 李牧寒挠了挠头:“不给我钱?你养我啊?” 冰凉指尖骤然收紧领带将他拽到面前,吸血鬼嫣红的唇几乎贴上他喉结:"昨晚就说了我来养你,九局和安安双份工资养三个你都够。 她的瞳仁里浮起狡黠笑意,又迅速被长睫遮掩。 “哟呵?能耐了啊,现在都要包养我了?你现在很有钱啊?” “......还好,安安和九局给我开了两份工资,养你没问题。” 夏玥谦虚了。 李玲安的原话是。 “姐姐,我的所有积蓄和资产都交给你,你来管理,这些都是你的钱~” 而李玲安是登上过好几次全球富豪排行榜的名人。 她的资产虽然比不上九局这种大型组织。 但别说养李牧寒了,养一个当年的天海市特管局都是小问题。 “以后别买这种量产珠宝了。” 夏玥晃了晃流光溢彩的吊坠:“安安的专属设计师上个月还问我,是要缅甸鸽血还是澳洲黑欧泊来做新项链。”她突然顿住,因为眼前的恋人正用看外星生物的眼神盯着自己。” “?” 虽然都是中文,但连起来为什么李牧寒就有些听不懂了。 啥叫......私人设计师,还.....设计宝石?? 。m. 第522章 失温症 “对了,夏玥,你刚才说我们的世界......我现在记忆不完整,我依稀记得当时永恒降临的时候,我应该是和它同归于尽了才对,为什么你说我们的世界现在更糟了?” “......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她抬眼时,李牧寒看见对方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紧绷的下颌线 “我有权利知道,夏玥。” 见对方如此坚定,夏玥也只能叹了口气,然后牵起了李牧寒的手,把他带到了酒店地下停车场。 “上车。” 她指着一辆黑色高级跑车说道。 “......你,你的车啊?” “嗯,上车吧。” 李牧寒在地上蹭了蹭鞋子,然后才坐上了副驾驶位。 密闭空间里浮动着檀香与硝烟交织的气息,夏玥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同时打开了车载音响。 那似乎是一种防窃听的设备,微弱的沙沙声和电流声充盈在车内。 纸袋经过了严厉的密封,甚至还附上了某种保护性的结界。 夏玥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纸袋封口,将那些保护解除,而后她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照片。 “......你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看看吧。” 李牧寒拿过照片之后看了一眼,只觉得脑子有些发晕。 裂开的地面冒着岩浆。 黑色的大地上异兽横行。 整个世界变得千疮百孔,已经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面貌。 夏玥声音低沉道:"你和永恒领主同归于尽之后,整个世界并没有变得安全,大部分的异类都被某种力量所感染,包括一些神灵,他们开始发狂,攻击人类,各国政府无力抵抗,所以组成了联邦政府,特管局也进行了大融合,这才勉强守住了世界。” 李牧寒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一张一张看着照片上完全陌生的世界。 “整个世界都被分成了好几个区域,蓝区是安全区,黄区勉强维持秩序,红区已经乱套了——至于黑区......“ 李牧寒看到那标注黑区的照片上是一片不毛之地,变异的生物正在啃食同类,这简直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惨烈。 "为了保护剩下的人,所有异类都被赶到了黑区.......包括那些并没有被感染的异类,他们失去了原本在世界的工作,家园.......“ “......” 李牧寒沉默了,他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那我的牺牲......不是毫无意义吗.......” 啪嗒—— 夏玥握住了李牧寒的手。 “不是这样的,如果不是你,世界只会变得更糟,我们也没法转移到这个世界来寻找你.......至少大家都还活着,等这边的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回家,只要有你在,我们一定可以.......” “要不,留在这儿吧......” 李牧寒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摩挲着皮革的纹路,看着跑车的顶棚。 “你说什么......”夏玥愣了一下。 “留在这个世界吧.......不想回去了。” “......为什么?” “不知道,但是总觉得,有点累了。” 李牧寒后颈贴着皮质头枕,车载香薰的雪松气息混着记忆碎片在鼻腔里翻涌。 他眼睑微颤时,仪表盘蓝光恰好扫过锁骨的位置。 “这儿原本应该有一道疤才对的,我特意留下来的。” 可当他的手指抚过锁骨的时候,那儿却十分光滑。 “姜槐就不能把人捏得还原一些吗......不要把我身上故意留下的那些疤都给去了啊。” 那是当年加入第七小队不久后的一次行动留下的伤痕。 李牧寒每一次行动都会留下一身伤,但是他的自愈能力太强,几乎一晚上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但是李牧寒每次都会特意留下一道伤痕。 “霍天队长说过,这些都是我的荣誉勋章,虽然这种说法有些老土......但是感觉挺帅的,我这辈子.......“ 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淹没在空调出风口的风噪里:"倒也不算白活了。 "如果现在问你的梦想,你想做什么......“ 她声音比车载电台的电流声还轻。 "别问。 李牧寒食指无意识摩挲着座椅加热留下的焦痕:”小时候我会说要当救世主,上大学前我会想说要和前女友考上同一个大学,加入特管局之后我只想保护你,但是后来我的梦想又成了要当救世主...“ 他扯动嘴角勉强笑了笑:"至于现在......我想看着玲玥穿上婚纱,看着玲笙找到自己最爱的女人,想和你一起度过余生的每一天。 夏玥忽然抓住他搭在档位杆上的手,婚戒硌得掌骨生疼,不论任何时候,夏玥都从未将婚戒从指尖取下来过。 散落的照片在脚垫上泛着冷光,某张背面还沾着黄区的辐射尘。 "这一次,我可以相信你吗? 她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带着一丝心碎:"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这次一定。” 随后二人未尽的话语破碎在了嘴唇的触碰之中。 激烈的热吻之后。 两人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分开后,二人喘息着,然后异口同声道。 “玲玥的爱人,绝对不能是姜槐。” “阿嚏!” 姜槐打了个喷嚏。 “真奇怪啊,我身体应该不会感冒才对啊,怎么这几天都在打喷嚏。” 他裹了裹外套,此刻正走在第九观测局的海底基地当中。 今天来是因为和蕾雅有一些后续的事情要商量。 当然,还有那位秘密的协作者,莫里亚蒂。 可就在路过居住区的时候,姜槐看到好几名医疗人员来来往往,看上去都很焦急的样子。 “请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姜槐拦住一名护士问道。 那护士也知道姜槐是九局的合作伙伴,于是对他说道:“是小金乌......不知道为什么,小金乌的身体突然出现了失温症状,现在正在急救室抢救。” 姜槐一愣,然后赶紧让护士带着他一起去急救室。 来到急救室门口,发现林泽,岑麟等人都已经聚集在了此处,岳玲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抹着眼泪。 姜槐走上前去问道:“林院长,小金乌出什么事了吗?” 林泽虽然依然保持着微笑,但明显表情有些疲惫。 “现在还不清楚,昨天晚上小金乌的身体突然失温,一度降到了-20°。” “很严重吗?”姜槐问道。 “对于金乌一族来说,身体温度不应该降到40°以下,现在的金乌.......无异于已经是濒死状态了。” 姜槐的内心猛地揪紧,回想起来那个在网上口嗨,现实里十分怕生的小女孩儿,他就无比焦急。 “有什么我能做的吗?这种情况以前出现过吗?” “没有。”岑麟摇了摇头:“小金乌的身体一直很健康.......” 就在这时候,急救室的门被打开,穿着手术服的芙兰走了出来说道:“叫一些火系觉醒者来!最好等级在六阶以上!” 六阶以上 那基本就是各大组织的首领级人物了。 “李承天.....李承天呢?”林泽环顾四周问道。 “林局,李承天的力量并不是火元素......而是....贪狼。” “赤鸢呢??”林泽又抓住一个人问道。 “赤鸢的火焰也是驱邪之火.......现在金乌需要的,可能是纯粹的火元素力量。” “我马上去学院发广播。” 岑麟拦住了林泽:“林局.....小金乌的存在,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啊。”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这时候,姜槐赶紧上前说道:“我身体里有火元素力量,让我来。” 。m. 第523章 锚定神性 急救室感应门开启的瞬间,姜槐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细碎冰晶。 他本能地抓住门框,指节被金属表面凝结的霜花刺得生疼,这里的寒气与尹佳那种凝滞的冷不同,更像是无数冰棱顺着血管往骨髓里钻,是一种深入骨髓,直接触及到你灵魂内核的深寒。 两名护士蜷缩在墙角,医用橡胶手套下红肿的手指正不受控地颤抖,她们说话时呼出的白雾里带着哭腔:”部长...所有生命维持系统都停机了,核心温度监测仪显示...显示小金乌的体温正在突破临界值...” 芙兰猛地扯下沾满冰碴的手术帽,她将两个年轻护士推向门外时,医用口罩边缘已经结出锯齿状的冰凌:”去b区做低温灼伤处理,现在!都离开!快点!” 转身时她手术服下摆划过金属台面,发出细碎的冰晶碎裂声。 手术台四周蔓延着蛛网般的白霜,那些价值千万的医疗设备此刻如同冰雕静物。 被冰壳覆盖的监护仪屏幕下,蜷缩着呼吸微弱的小女孩,她发梢凝结的冰珠随着心跳监测线的微弱波动簌簌坠落。 “芙兰......姐姐.......” 小金乌微微睁开眼,姜槐发现,那原本熠熠生辉的眸子,此刻竟然已经黯淡无光,完全看不到半点生机。 “没事.....别担心,我会救你的,放心......” 芙兰的声音在颤抖。 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担心。 她想去握住金乌的手,但刚抬起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距离金乌手掌三寸处,姜槐已经扣住她的手腕。 ”她的寒气你承受不住。” 姜槐的声音比急救室的温度更冷:”我体内有熔岩觉醒异能,让我来。” 姜槐将芙兰推向安全距离的刹那,身体里的热量开始逐渐上升。 当他闭目凝神时,某种撕裂了空间的共鸣在颅骨内震荡,仿佛有岩浆正顺着脊椎攀爬。 【......卢勇,我需要你的帮助】 某个浑厚嗓音裹挟着地脉震颤在意识深处炸开。 【如您所愿,大人】 姜槐猛然睁眼时,瞳孔深处爆出熔岩般的金红色。 他的上衣被火焰撕裂。 胸前的皮肤寸寸皲裂,暗红纹路如同火山裂隙般蔓延至脖颈,皮下涌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态火光。 急救室玻璃窗上的冰花开始成片剥落,在高温中发出细密的爆裂声。 当他的手掌包裹住金乌青紫的小手时,赤金火舌顺着两人交握处螺旋攀升。 可那些跃动的火光刚渗入女孩皮肤就诡异地坍缩,仿佛被看不见的黑洞吞噬。 金乌突然弓起身子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冰晶从她眼角急速增生。 ”停手!”芙兰突然喊道,碎冰折射出她煞白的脸,”她的内核在逆向流转!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有东西!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她构建了能量虹吸通道——” 姜槐的火焰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他比任何人都更早感知到异常。 那些注入的炎气甫一进入金乌体内,就被某种存在精准截流,如同将岩浆倾倒入永冻深渊。 怀中的小女孩此刻像具冰雕的导管,将她身体里的力量源源不断输向未知的彼端。 “必须切断传输媒介,在这里不行,你们九局的基地有很强的结界,我必须带她离开!” 姜槐扯断金乌身上冻成冰棱的管线时,医用胶带连带撕下大片结霜的皮肤。 他扯开大衣将女孩裹进怀中的瞬间,极寒顺着接触点直刺他的内核,姜槐甚至能听到基金会之中卢勇的气息都开始变得微弱。 不行......这样下去,卢勇也会有危险。 霜花沿着姜槐下颚线疯狂生长,他抱走金乌的瞬间,手术台轰然崩解成冰渣。 小女孩青紫的嘴唇开合时,冰晶随着话语簌簌坠落:”对...不起...小金乌的太阳...熄灭了......小金乌....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 ”嘘——” 姜槐将下颌抵住金乌结冰的发旋,熔岩纹路在脖颈处明灭不定。 ”是有坏家伙偷走了小金乌太阳,我们这就去抢回来,我带你离开,我会救你。” 当姜槐抱着金乌踉跄着撞开手术室大门时。 走廊里挤满人,李牧寒和夏玥也赶了过来。 他看到姜槐脸上覆着一层薄霜时赶紧上前问道。 “现在什么情况?” “帮我.....开路......这里...不....不行......”姜槐声音颤抖说道。 ”让路!”李牧寒立刻转身吼道。 林泽也抬手示意所有人都让开:”所有人退至二级防护区,给姜槐清出一条路。” 李牧寒在前,姜槐在后跟随。 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那种寒意正在一点点深入他的骨髓。 怀中的金乌突然剧烈抽搐,姜槐右臂瞬间覆满冰霜。 小女孩指尖生长出冰棘刺穿他的锁骨:”大哥哥......放开我....你的太阳....也会被偷走的.....” ”别说话了.....乖。” 姜槐直接将金乌的脑袋按在胸口,熔岩纹路突然暴涨。 当他们冲过最后一道气密闸门时,他左侧身躯已然化作冰雕,右半身却蒸腾着血雾。 咸涩海风扑面而来的刹那,姜槐破碎的声带挤出嘶吼:”墨羽!!” 夜空骤然亮如白昼,一柄缠绕星屑的长刀劈开空间裂隙。 刀锋过处,沙滩上的细沙尽数结晶为琉璃,海潮在斩击余波中凝固成百米高的冰墙。 “快....回监狱.....” 姜槐靠在碎星身体之上,霜雪开始蔓延上了碎星的黑色盔甲。 碎星没有说话,只是搀扶着姜槐,而后消失在了裂隙之中。 霜冉的实验室里,十二面体水晶治疗台正发出蜂鸣警报。 金乌幼小的身躯悬浮在幽蓝力场中,皮肤下流动着忽明忽暗的金色脉络。 姜槐裹着恒温毯蜷在墙角,每次呼吸都在地面凝出霜花:”她体内...寄生着某种能量虹吸装置...就像在血管里养了条吞火的蛇.....霜冉.....能看出什么吗?.” 霜冉此刻也表情严肃,难得的没有说俏皮话。 全息屏上跃动着三维能量拓扑图。 当投影切换成金乌的粒子重构影像时,实验室的数据参数突然紊乱,精密仪器集体发出啸叫。 “她体内到底是什么火焰......”霜冉不由得发出这样的惊叹:“......这哪里是普通的火元素能量能够补足的。” 李牧寒此刻也靠在墙边,眉头紧锁,听到霜冉的话,他说道。 “在我们的世界,金乌其实是一种神鸟,她的母亲更是上神大日金乌,其体内的火焰在我们的世界被称为太阳真火,是几大神火之首。”而后他又对霜冉问道。 “大狐狸,我体内有贪狼星和朱雀陵光的南明离火,能用上吗?” 霜冉微微瞥了一眼李牧寒,然后冷笑一声说道。 “如果想让她立刻炸体而亡,你可以试试。” 李牧寒皱了皱眉,没有再说话,不知道为啥,霜冉似乎对姜槐以外的人都非常冷淡,甚至有时候还会表现出一些敌意。 “而且她现在身体就像一个黑洞,你补充任何能量进去,都会被瞬间吸收殆尽。”霜冉揉了揉鼻梁,巨大的狐狸尾巴在身后微微晃动着。 “那如果我切断这种联系呢?”墨羽上前一步问道。 “倒是可以,但断开的连接口就会像是被切开的水管,源源不断往外流淌,嗯......晚吟,你能试着缝补一下她的灵魂吗?” 陆晚吟走上前看了看金乌,然后有些不敢确定。 “......她的灵魂内核很古怪,我不知道自己能维持多久,但我会努力试试。” “那么主人,你打算用什么填补她被切断之后的内核,顺带一提,您之前用的那个叫卢勇的觉醒者的异能是不可能的,你就算把他抽干了也不顶事。” 姜槐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毛毯掉落在了地上。 他抬起手,虚空握住了什么东西,随后低语唤道。 “莱瓦汀。” 轰—— 一把巨大的火焰大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那是曾经在幻镜焱疆之中得到的神器。 焱疆的火焰也很特殊,因为他们是整个焱狱火族的灵魂融合在一起化作的神火,所以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可以补充小金乌体内的太阳真火。 ”幻镜焱疆的族裔圣器......其能力不亚于一名七星上位觉醒者的异能,但很可惜,我的内核与火焰不是很协调,我无法操控这把圣剑。” 姜槐抚过剑脊上流动的魂火铭文,每道纹路都在嘶吼着被熔炼的万千火灵。 李牧寒眼睛都亮了,他刚想说:要不你给我吧。 话还没出口了。 就见姜槐猛的一拳打在了剑身上,当地一声巨响,莱瓦汀应声折断。 卧槽....好捷豹浪费 李牧寒的心在滴血。 断裂处喷涌的并非岩浆,而是无数挣扎的火灵精魄。 这些被永世禁锢在圣器中的灵魂洪流,在姜槐的操控下开始坍缩。 最终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颗表面浮动着痛苦面孔的暗红核心。 ”用这颗人造内核暂时锚定小金乌体内的神性,能坚持多久?” 姜槐将核心递给霜冉。 霜冉将核心放在仪器上看了看:”最多七十二小时,这是极限时长,也是小金乌的生命底线。” 。m. 第524章 龙宫寻宝 李牧寒蹲在地上,捡起那只剩下剑柄的神器。 “多好的大宝剑啊,唉.......” “怎么了?”姜槐注意到了李牧寒蹲在地上唉声叹气,有些疑惑地问道。 李牧寒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包烟,掏出一根点上,深吸了一口:“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为了救小金乌......倒是姜槐,你又让我改观了,没想到你竟然为了救九局的人,付出这样的宝物。” “这种等级的宝物我仓库里还有一堆,你喜欢的话我等下带你去选。” 姜槐的一句话让李牧寒的烟掉在了地上。 “.......”他默默抬头,流下了泪水:“我当年哪儿打过这么富裕的仗啊。” 在墨羽和陆晚吟还有霜冉处理金乌身体进行内核锚定的时候。 姜槐带着李牧寒来到了基金会的藏宝库。 厚重的金属巨门在姜槐掌中发出沉闷回响,他用力将其推开。 库中穹顶随着门扉洞开次第亮起幽蓝光带。 李牧寒瞳孔骤然收缩。 “亲娘诶.....这基金会可比万魔殿大方多了啊......我身体里那些玩意儿除了和我抬杠啥也不会啊。” 他环顾四周,看着悬浮在晶石展台上的各种珍贵宝物。 "那是卡尔塔古战场遗迹的饕餮七型。 姜槐随手敲了敲展台防护罩,那被存放在水晶台里的一只小型机械兽头颅突然裂成八瓣利齿。 "据说是卡尔塔人的宠物。 姜槐笑着将一块金属扔进了水晶橱窗里,那机械兽立刻将金属块撕咬吞入腹中。 “把这东西当宠物?”李牧寒凑近看着那正在咀嚼钢铁的机械兽笑着说道:“这卡尔塔人高级审美啊。” “别小看了这玩意儿,它拉的屎可是强度很高的合金,可以用来打造各类兵器。” “......你该不会给我一把用屎做的武器吧?” 姜槐哈哈大笑起来:“放心,我都是把它拉的屎又重新扔回去给它再吃,重复利用。” “......你也挺缺德的。” 穿过流淌着岩浆纹路的廊道,赤焰凝结的武器阵列令空气扭曲。 “这里存放的大多就是在焱疆幻境拿到的宝物。” 姜槐一边走一边介绍。 "火狱行者的焚天业火弓。 他指尖掠过悬浮的火焰长弓,三千道火纹突然化作火羽:"墨羽一个人在幻境修炼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一只变异火狱行者的武器,她和对方在幻境之中打了七天七夜,才把这把弓带回来,怎么样? 李牧寒凑近看了看:“好弓,可我不会用弓。” “嗯,那继续看。” 姜槐点点头,突然有一种感觉。 我他妈怎么像东海龙王领着孙猴子逛龙宫选武器一样......这厮到时候该不会把我的定海神针给拔了去吧。 无数藏品在环形空间里自成小世界。 冰魄凝成的星盘正在解构二十八宿,墨色星砂从裂缝中倾泻成河;青铜编钟无人自鸣,每声清响都震碎一片悬浮的琉璃瓦当;最深处那根布满龙鳞纹的宽大长刀,表面浮动的暗金光晕竟与李牧寒的呼吸频率同步。 “这把刀.......” 李牧寒走过去,感受着那把刀的气息。 暗金龙鳞刀嗡鸣着回应少年靠近的脚步,刀柄末端的睚眦浮雕突然睁开琥珀色竖瞳。 李牧寒右臂经脉不受控地亮起金色纹路,与刀身流转的光晕形成完美共振。 “烛龙好像很喜欢这把刀......” 他抬起手,抚摸刀柄。 陈列架上的其他兵器开始躁动,七柄古剑自动出鞘三寸,某种洪荒巨兽苏醒前的威压令空气泛起涟漪。 “还真让你这孙猴子找到我的定海神针了,这是a级幻境,暗浮尘沙世界的刹龙刀,那是个以龙为主宰的世界,这把刀里熔铸了万龙真魂。” 姜槐抱臂斜倚在一旁的柱边说道:"当时我和陆晚吟拆了七十二座蜃楼才找到埋藏这刀的龙冢,结果这破刀 他突然用埋怨的眼神看向那刀:“它好像不服我,每次使用都在和我较劲儿,事倍功半。” 此刻,那刀身突然迸发出了火星,而后在半空竟凝成"就是不服"四个篆文。 "嘿?瞧见没?这畜生脾气比晚吟还倔。 “我试试。” 李牧寒伸手的瞬间,刀鞘上的龙鳞全部逆起,暴烈的罡风撕开他袖口三道裂痕。 “是挺烈。”李牧寒咧嘴一笑:“给老子安静点。” 当掌心最终握住缠满鲛绡的刀柄时,所有龙鳞突然温顺地收拢,暗金光晕顺着少年手臂攀附成锁子甲纹路。 “......可以啊,兄弟,驯龙高手啊。” 姜槐朝着李牧寒竖起一根大拇指。 "老龙王果然慷慨!这把刀俺老孙就收下了! 李牧寒耍了个刀花,而后将这刀收刀入鞘,直接背在了身后。 姜槐一愣,然后大拇指变成了中指:“滚犊子,才说了你是驯龙高手,你就说老子是龙王,咋的,你还想把老子给驯了啊?” 离开宝库之后,姜槐询问李牧寒。 “你不是有自己的刀吗?就玲玥那把,叫啥来着.......” “伏将镇魔。”李牧寒笑着回答。 “对,就那把刀,怎么不拿回来用?” “那把刀的原主人不是我,是带着我进入特......进入九局的一位前辈的刀,他的本意是传承,那把刀就是媒介,而现在我也希望那种精神能传承给玲玥,它不应该属于任何一个人。” 姜槐点了点头:“明白了,如果是我肯定会把它据为己有,就算用不了,我也会扔宝库里。” 李牧寒手肘撞了一下姜槐的胸口,两人体型差还是挺大的,李牧寒属于是单薄修长。 而姜槐则是高大魁梧,也就是所谓的双开门冰箱。 但李牧寒这一手肘还是让姜槐咳嗽了两声。 “开玩笑的,我不会动你的刀,也不会碰你女儿,你就信我吧。” “唉,其实我也知道,我女儿那种疯丫头.....配不上你。” “......倒不是这个原因,我觉得她挺好。” “你再说一句?” 眼看着李牧寒要拔刀了,姜槐赶紧改口:“但是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就在这时候,姜槐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电话一看,来电人是蕾雅。 李牧寒也看到了来电人,他的语气冷淡了一些:“我去监狱外等你。” 说罢便直接离开了监狱。 自从上次秘密和莫里亚蒂见面那件事之后,李牧寒和蕾雅也有了一些隔阂。 姜槐接起了电话,还没等他说话,蕾雅焦急地声音就传了过来。 【姜槐,你现在在哪】 “我在时空基金会,怎么了?” 【快出来,外面的世界出大事了】 。m. 第525章 大日金乌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冰粒抽打在沙滩之上,姜槐的鞋子碾过凝结着冰晶的砂砾,发出冰裂纹般的脆响。 他目瞪口呆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后嘴里呼出了一口白起。 此刻的沙滩上聚满了人。 全是九局的技术员,他们似乎在现场勘察着什么,像一群裹着银色保温服的企鹅。 电话那头的键盘敲击声陡然停滞,蕾雅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刺破寒风。 【姜槐,现在南极冰盖每分钟都在扩张】 姜槐仰头时喉结突兀地滑动了一下,他抬起了头。 天穹之上,炽白的太阳边缘正翻卷着暗紫色光斑,如同被无形之物啃噬的伤口。 没有月轮优雅的遮掩,没有日冕层壮丽的爆发,唯有恒星辐射值在监测仪上划出断崖式下跌的曲线。 这绝不是什么日食现象.....太阳的能量,正在被吸收。 【大气折射率异常值超过临界点七十二小时后的核将停止流动。】 “七十二小时......”姜槐喃喃自语,这也正好是金乌最后的时间。 超级计算机的嗡鸣正在背景中逐渐微弱。 【届时这个世界将提前进入冰河时代】 姜槐凝视着天际最后一线光斑,那抹暗红如同神明垂死的瞳孔。 某种超越绝对零度的寒意正顺着冻僵的脊髓攀爬,与其说是冰河世纪的前奏,这更像是宇宙本身正在收回它对碳基生命的纵容。 “到底是谁做出了这样的事.......暗帝?” 【不,暗帝的暗物质和这种直接吞噬热能有着本质的区别】 电话里,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姜槐的思考。 【莫里亚蒂,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蕾雅似乎很生气,但很快就被莫里亚蒂的声音再次打断。 【没时间了,姜槐,这是圣徒对你下的战书,你的那位好老师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现在该你了】 自从上次莫里亚蒂告诉姜槐,圣徒就是陵川之后,姜槐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为什么陵川会这么神秘又强大。 为什么他能在满是兽群的金陵城地下横行无阻。 为什么他为自己在手枪上刻下的铭文能帮助百骸激活残裔形态。 所有的不和谐在此刻都得到了解答。 但是姜槐还是抱着一丝期待,陵川对他是真的很用心,姜槐也觉得那些日子里,这位老师一直在悉心指导着自己。 可是现在 “怎么解除这种现象。”姜槐问道。 “杀掉大日金乌。” 林泽的声音从旁传来,李牧寒此刻也站在林泽身边。 而林泽看向姜槐的目光也有些古怪。 “你在和谁通话?”林泽问道,声音里没有了之前那种温和。 “.....蕾雅。”姜槐说道。 李牧寒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戳穿姜槐。 “真的只有蕾雅吗?”林泽又问道。 “是的。”姜槐把电话递给了林泽。 但林泽没有去接。 她环抱着双手,看向天空。 “大日金乌已经失踪了许久,如今重现世间,只有一个可能,它在我们的世界或许就在和圣徒合作,又或者说,圣徒扭曲了那位神明的心智。” 一个真正的神 外来的神。 姜槐的内心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真的要杀掉一位神明吗? “在我们的世界。” 李牧寒似乎看出了姜槐的想法,他走近姜槐说道:“有一位叫做大羿的箭师,当年十只三足金乌为祸人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位箭师张弓搭箭,一连射杀了九只三足金乌,唯剩下一只,也就是我们世界的太阳,当然,这是神话故事,真实的情况可能不太一样,但我只想告诉你,姜槐。” 他抬手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在我们的世界,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灵,你要是胆敢作恶,为祸世间,那便留你不得。” 正好在李牧寒话音刚落的瞬间,一片暗色的羽毛缓缓从天空之中飘落。 暗金色羽毛刺破暮色四合的天幕时,李牧寒的尾音尚在潮湿的空气中震颤。 两人仰头时正撞见漫天的暗色流火汹涌汇聚。 随即,数以千计的羽毛在云端聚合成人形,褪色的广袖襦裙裹着惨白如纸的肌肤,女子垂落的裙裾间透露着深寒的气息,那一双冷艳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在场的所有人。 "把我的孩子,给我。 女人幽幽开口道。 “......你是何人。”姜槐皱着眉看着天空中的女人问道。 "三足金乌——或者说,现在应该叫你大日金乌。 林泽微笑着走到两人前方,抬头与女人对视。 她一边整理被冷焰流火掀起的西装袖口,一边笑着说道,"当年你身负重伤,昊天神用纯阳鼎为你重铸神格,我没有阻拦,因为我没料到你会化作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没想到昊天神竟然就是圣徒。 下一瞬间,林泽的双眸变得阴冷无比:“我早就和大羿说过,留下一日,后患无穷,法则之下,绝不允许有任何侥幸之辈。” 悬浮半空的神祇发出一阵嗤笑,漆黑瞳仁突然燃起两簇墨绿色的火焰。 "曾经我惧你是因为你是三一法则,你教会大羿如何射杀我与我的姐妹,这笔账,血海深仇,我必将报之,而且在这个世界,你的法则起不了作用,林泽,圣徒大人的神罚即将降临,这具容器不过承载本尊万分之一的威能。交出那根沾染本尊气息的羽毛,或许能赐你们速死。 "原来你找女儿不是因为想她。 林泽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而是要回收最后一块神格碎片,进而吞噬这个世界的一切热能? “小金乌不是你的女儿吗?你怎么可以如此心狠手辣!” 闻讯赶来的陆晚吟看着天空中的女人喊道:“你知道她现在多痛苦吗?!你根本不配做她的母亲!” "女儿? 大日金乌忽然张开双臂,褪色的衣袍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众人看见她身后浮现出九轮墨色的太阳,这些太阳没有任何温度,反而是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无比阴冷。 "我连自己的亲姐妹都能吞噬!更何况这只雏鸟!她不过是本尊重铸神格时遗落的残羽,沾染凡人血气生了灵智。这等畜生也配讲是我的女儿? 话音刚落,龙吟声呼啸而起。 下一瞬间,那把刹龙刀已斩断大日金乌脖颈。 刀脊上盘踞的玄铁龙纹骤然睁眼,刀气激得方圆十丈内的积雪瞬间汽化,蒸腾的白雾里悬浮着千万颗细碎冰晶。 "你知不知道—— 李牧寒踩着半空中凝结的冰阶步步逼近,刀尖挑着那截断裂的羽毛。 被劈断头颅的神祇残躯正在褪色,宛如烧尽的纸钱灰烬簌簌漂落。 "小金乌在特管局的地下三层等了你一辈子,她一个人在窗台画了无数张全家福,但却因为想不起你的脸,每每在画完之后独自哭泣! 大日金乌残存的面孔浮现裂纹,熔金般的血液滴落在雪地上灼出焦黑孔洞,但她的表情依然冷漠:"真是幼稚......她就和我现在身上掉落的这些羽毛一样,不值一提。 "闭嘴! 刀光如瀑,斩碎那女人残留的虚影。 李牧寒攥着一片刚才从女人身上抖落的羽毛。 "你嫌弃的这根残羽,会在盛夏夜用翅膀给其他年幼的异类扇风,会偷偷把自己的力量织进那些无家可归的异类孤儿们的冬衣,会懂事地为两个神明调解邻里关系——而你这所谓的神明!高高在上的神!!你又做了些什么!? 李牧寒的刀锋直指那女人身躯散落之处。 但那儿已经什么也没有剩下了,独留下了大日金乌如同神谕一般的声音回响在天地之间。 "七十二个时辰。带着本尊的命羽登上通天阶,本尊会在圣徒大人的空中楼阁等候尔等,若是不来。” 天空中突然浮现出无数骇人的场景。 冰雪风暴正在肆虐全球,人类正在承受比兽潮还要可怕的自然灾害。 无数凡人惊恐的面容倒影在夜空。 "在初阳升起第三日时,若是本尊未曾见得我的命羽,那便让这世间所有人为你们陪葬罢。” 。m. 第526章 救世主 电视机屏幕突然泛起雪花噪点,新闻主播的声音在电流干扰中变得断断续续。 "本台...紧急报道...北纬35度以北...所有气象站失联 穿着藏青色西装的主播扶着耳麦,他背后的卫星云图正在以诡异的速度凝结成冰蓝色。 "纽约中央公园积雪已达...十二米...撒哈拉沙漠监测到零下五十二度 少年蹲在壁炉前,握着火钳的手突然僵住。 燃烧的松木发出噼啪爆响,火光在母亲苍白的脸上跳动。 她正把最后一条羊毛毯裹在妹妹身上,那些精心编织的流苏穗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霜。 "长江口出现...冰风暴 电流的干扰越来越严重,电视机开始发出了冰裂一般的嘎吱声。 而电视里的画面也更加骇人,数十艘万吨货轮在灰白色的冰面上扭曲成怪异的轮廓。 "觉醒者协会已启动红色预——沙沙—— 镜头扫过正在集结的救援队,他们防寒服上的金色徽章在暴雪中明明灭灭。 父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试图关紧漏风的飘窗,却发现双层玻璃内侧已经爬满霜花。 少年听见远处传来冰层断裂的轰鸣,像是江面在发出垂死的呻吟。 “天启会最新声明...沙沙——昨日环食期间太阳黑子活动异常......”屏幕右下角弹出电离层监测数据,那些疯狂跳动的曲线让我想起垂危病人的心电图。 "初步判断本次日食并非自然现象—— 滋啦—— 液晶屏突然黑了下去,机顶盒迸出蓝色电火花。 母亲怀里的妹妹发出小猫般的呜咽,少年走过去,这才发现妹妹的睫毛已经挂满冰珠。 壁炉里的火焰不知何时熄灭了,只剩下惨白的月光透过冰棱窗格,在地板上投射出蛛网般的裂痕。 父亲去关窗户之后便没有再回来。 母亲最后用身体为妹妹筑起的屏障正在被寒霜覆盖。 少年想去握火钳,却发现手指关节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这种阴寒几乎可以凝固一切。 就连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都逐渐变得麻木起来。 整座城市都在静静地走入死亡,变成一座冰冷的坟场。 然而似乎有人不这么想。 冰晶穹顶笼罩的城市中央突然漾开金色涟漪。 白发垂落腰际的身影悬浮在陆家嘴金融中心上空,绣着二十八星宿的玄色宽袖在零下七十度的空气中纹丝不动。 他额间玉带折射出的光芒穿透云层,那些凝结在环球金融中心玻璃幕墙上的百米冰凌开始蒸腾成淡金色雾气。 咔嚓—— 冻结黄浦江的百米冰层裂开蛛网状纹路,冰缝中再次涌出江水。 圣徒抬起缀有山河社稷纹的右手,呼出的白气化作盘旋上升的金色篆文,建筑群表面覆盖的坚冰如同遇火的蜡像般软化滴落。 整座城市的冰壳正在发出琉璃碎裂的脆响。 圣徒足尖轻点,云纹锦靴踏过凝固的空气,所经之处冰封的梧桐树重新抽出翡翠色的嫩芽。 人民广场中央的觉醒者协会救援部队突然发现了他的存在。 “退后!!” 十二名火系觉醒者同时灼热力场,人民广场积雪瞬间汽化成环形白雾。 圣徒眼神淡漠地看着所有人。 “最后一次警告!!退后!!” 可救援部队的警告刚说完。 越来越多的居民便开始涌上街头。 他们携家带口,目光灼灼看着圣徒:"显灵了.....神灵现世了......! 沙哑的哭喊引发连锁反应,市民如同潮水漫过觉醒者构筑的防线。 "立刻疏散群众!"副队长转身喊道,可在转身的瞬间,整个人却愣住了,而后瞳孔瞪大,他整个人身体竟然开始蔓延出了藤蔓,最后站在地上化作了一株金色的莲花。 "目标危险等级sss,重复,目标危险等级—— 一个又一个的觉醒者被化作了金色的莲花,人们簇拥着,踩踏着那些莲花,涌向了圣徒。 圣徒指尖拂过冲在最前的少年头顶,那孩子耳后未消的冻疮瞬间消融,身上的冻伤也瞬间恢复。 更多幸存者撕开急救保温毯,布满冻疮的手指试图触碰圣徒飘落的玄色衣角。 圣徒一言不发,只是无声地拯救着每一个人。 【吾是兽也好,神也罢】 它平静地看项目每一个人。 【我所带来的神迹,不分男女老幼,不分高低贵贱,凡追随我者,皆可获得救赎,高呼吾名——】 人群开始跪地,高呼圣徒名号,整条街的冰水混合物开始蒸腾,这座城市就如同是得到了神的庇佑一般,完全被隔绝在了那些冰雪之外。 砰—— 觉醒者协会元老院议会上。 一个身材高大的粗狂男人狠狠捶打着桌子,这一拳竟然是把实木长条会议桌砸得粉碎。 “自导自演的畜生!!” 他看着救援部队最后传回的画面,看着圣徒那道貌岸然救世主的模样怒吼道。 “常局长,冷静一点。” 老人的安抚没起任何作用。 “冷静个鸡扒毛啊!你们看不出来吗?!这个狗东西在挑衅我们!他想和我们来一场比赛!一场游戏!看是他先让全世界成为他的信徒,还是我们先解决这场该死的全球危机!” “唉.....常局长,我们都知晓,但是现在协议已经尽全力在全世界各地进行支援了,奈何人手实在是不够啊。” “那就联合一切能联合的势力!无畏者!骑猎团!猎神者!还有什么血魔之类的!他妈的暗行者也可以拿来用啊!” 粗犷男人的话语让在场都陷入了讨论的浪潮之中。 “常局长,现在不是协会不愿意合作,而是这些组织一直保持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根本就不回应协会的号召,连这次会议他们也没打算来参加。” 刘壮实坐在末席,他询问一旁的人。 “唉,那壮汉是谁啊,怎么每个长老都对他那么忍让?” 那人笑了笑说道:“......第九观测局的局长,常越。” “又是九局?” 刘壮实皱了皱眉。 最近夜魔巡游也是,和九局走得非常近。 在刘壮实的印象中,九局是一个很低调的组织,副局长林泽虽然是觉醒者协会的会监,但从没有以此自居。 而且这个组织明显也有着预测兽潮的能力,但从不与天启会与煌龙阁争抢功劳。 但最近,这个组织似乎有些过于活跃了。 。m. 第527章 争风吃醋 清晨时分,九曜学园正式启动了九相封尘界。 将整座小岛笼罩其中。 学生们很担心自己的家人,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离开。 现在各类船只都无法出海,飞机就更不可能了。 再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只要一离开九相封尘界的范围,任何交通工具的引擎都会立刻因为低温而停止工作。 就连蕾雅都不得不呆在九局海底基地的特制房间之中,才能保持自己身体内的各类零部件正常运转。 【圣徒和言灵已经联手,你要前往圣徒的空中楼阁,就避免不了与言灵交战】 姜槐一边和莫里亚蒂保持通讯,一边整理着行李。 “你会兑现你的承诺吗?”姜槐问道。 【放心,我会帮你拖住言灵】 “怎么做,你上次被她追杀得到处跑,要是让她知道你还活着,你恐怕也没办法应对她吧?” 通讯器那头的莫里亚蒂沉默了片刻之后笑了笑。 【知道九局的人为什么这么恨我,又这么怕我吗?因为他们总觉得我做不到,但是我每次又能精准地在他们的要害上插上一刀】 姜槐叹了口气,然后背起了背包:“这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保持联络,你应该能做到吧,不用通讯器,用你的监狱连接我】 “......我可以信任你吗?莫里亚蒂。” 【至少现在,你别无选择,除非你想独自面对圣徒与言灵两只原初之兽】 在那虚空之中。 李牧寒与姜槐最终和永恒达成了短暂的交易。 姜槐会吞噬剩下的原初之兽,而最后,永恒会释放李牧寒的身体。 至于之后的事。 那就各凭本事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发展方式了。 如果能吞噬那头黑龙,那么和永恒之间的战争也并非绝对赢不了。 “先说好,我可以用监狱连接你,但是我得给你套上枷锁。” 【......原来你好这一口,可以,我没试过,你温柔点】 “......你脑子有病吗?” 背上背包来到港口,但放眼望去却只看到已经被冻结的大海。 这种情况就连海巡卫也已经无法自由活动,不断被压缩救援范围,就更别说其他船只了。 姜槐尝试过,让墨巧切开裂隙,让霜冉穿越镜面。 可无一例外,都完全无法前往圣徒的空中楼阁。 那一片区域都仿佛是和九曜学园一样被某种结界所包裹一般,密不透风。 港口处,李牧寒和夏玥已经等在了那里。 两人似乎是在闹矛盾,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着。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来,我可以背着你飞到目的地。”夏玥说道。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当然可以啊,但你瞧瞧,这一行这么多人,你一个人驼得动吗?” 李牧寒安慰道。 “我可以......”夏玥似乎非常坚持,最后李牧寒微微弯腰凑近她耳边说道。 “我不希望别人骑在你身上,懂了吗?就算是女的也不行。” 夏玥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但是我不喜欢她,我讨厌她。” “我知道我知道,不过这么多年了,你俩关系还是这么差啊?” 姜槐听出来了,这一趟出行可能需要某人的帮助。 而这个人,似乎和夏玥很不对付。 他眺望着被冻结的大海,心里盘算着来的到底会是谁。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泛起细密的波纹,姜槐的睫毛上凝结了一层冰晶。 他刚想抬手擦拭,却见远处冰层缝隙间渗出缕缕白雾,如同无数条游蛇贴着海面蜿蜒而来。 冷冽的寒风突然静止,凝结的空气中传来一声悠长的嗡鸣,像是某种青铜器皿在海底震荡。 那是号角的声音。 雾气在十丈外陡然升腾,凝结成乳白色的帷幕。 冰层发出细碎的碎裂声,某种古老的韵律穿透浓雾。 那是数百个浑厚男声交织的吟唱,每个音节都带着金属般的铿锵。 最先刺破雾霭的是青铜狼首的獠牙。 足有三层楼高的船首像泛着青绿铜锈,当整艘战船完全显现时,姜槐的呼吸停滞了。 覆盖着霜纹的船体悬浮在冰面三尺之上,青铜船底蒸腾着若有若无的寒气。 三十对包铁木桨整齐划一地破开雾气,每支桨柄都刻满暗红色的卢恩符文。 划桨的战士们裸露的胸膛上布满靛蓝色的符文,戴的牛角盔顶端垂落冰凌,随着吟唱节奏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碎玉声。 而后姜槐便看到了那站在船头处的女人。 貂皮大氅顺着她肩头滑落,露出裹着黑丝的修长双腿,红底高跟鞋踩着船首甲板上的冰晶。 暗金长发与翡翠色瞳孔比极光更摄人心魄。 女人微微低头,目光却是和夏玥第一眼对上了。 “......”夏玥喉咙里发出低吼,死死地护在李牧寒身前,就仿佛是护食的小动物。 而那女人却是轻蔑一笑,而后微微弯腰,朝着李牧寒抛了个媚眼。 “他们说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亲爱的,欢迎回家。” “我和你拼了!!” 夏玥直接一跃而起跳上战船,竟然是和那金发女人扭打在了一起。 两人谁也不让着谁,在甲板上互相扯头发,滚来滚去。 这一幕看得姜槐是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他转头看向李牧寒。 “抱歉抱歉....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两人脾气还是这么差,可以麻烦你的几位女朋友帮我劝劝吗....我现在要是去劝架,她们只会打得更激烈” 此刻船上传来了两人的怒骂。 “你这色胚狼!贼心不死!想牛我是吧!?我先咬死你!” “哟呵呵~这么多年了,怎么光长脾气不长个儿啊~李牧寒看到你还是这幅样子,一定特失望吧~啊!!你再咬我胸一下试试?!你这有娘生没娘养,没有教养的臭蝙蝠!” 姜槐转头对墨羽和陆晚吟使了个眼色,小声说道。 “......能劝就劝,不能劝就算了。”姜槐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李牧寒笑着说道:“他们还说我作风有问题,我看这小子也不检点啊。” 半小时后。 陆晚吟和墨羽是劝不动了,非但没劝成功,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墨羽被夏玥拽着,陆晚吟被金发女人拽着。 两边都要让对方评评理。 “李牧寒是我老公!这女人一天到晚就勾引我老公!我打她有错吗?!” “你老公?呵,不好意思,李牧寒在北国和我也是有婚约的,咱俩谁大水小还不一定呢。” “哎呀....你们别吵啦,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啊......”陆晚吟继续劝道。 “是的,就像我,哥哥虽然爱的只有我一个,毕竟我和他的羁绊,别人是无法替代的,但我也不会介意他分一些爱给晚吟还有霜冉。” “?” 陆晚吟脑子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然后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刚才说什么?”她转头,面无表情看着墨羽。 “我说我不介意哥哥分一些爱给你,但我心里明白哥哥爱的只有我一个人。” “分?一些?哦....哦,哈哈哈....”陆晚吟双手叉腰,给气笑了,然后下一秒,她扑向了墨羽。 “你这臭不要脸的野猫!!你在姜槐面前装可怜!!还和他上床!最后还不是本小姐可怜你!!才让姜槐收留你的吗!!” “.....嘁,我和哥哥睡一张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你才是来者。” “好好好!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小姐凭什么是正宫!!” 姜槐和李牧寒是汗流浃背。 “.....你不是说你把她们的关系安排的很好吗?”李牧寒问道。 “......如果不是你这档子破事,本来是挺好的。”姜槐欲哭无泪。 最后还得是双方的家长赶了过来。 林泽给了夏玥一拳,另一个男人也给了金发女人一巴掌。 两人都老实了,安安静静分立两边,虽然偶尔还是会对一下眼神,但终归没有再打起来了。 至于陆晚吟和墨羽,已经到监狱里去干架去了,姜槐想着,反正霜冉在,大不了两人联手把霜冉揍一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那给了金发女人一巴掌的男人姜槐也认识。 这不就是夏玲玥最喜欢去的那家烤肉店的老板吗? “.....不是初次见面了,姜老师,很抱歉一直隐瞒身份。”穿着皮夹克的男人对姜槐伸出手。 姜槐和他握了握手之后问道:“...你们二位是。” 皮夹克男人走到金发女人身边说道:“十分惭愧,这是我的妹妹,哈提,我叫斯库尔,并非有意隐瞒您,姜老师,只是林局说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我们都是第九观测局的人。” 这第九观测局真的是卧虎藏龙啊 。m. 第528章 强者之姿 霜雪漫天之下的宁县已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冰雕坟场,檐角垂落的冰棱如悬棺倒刺。 一间小破平房内。 尹佳守在门口,十指深深抠进墙缝,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紫。 她听见自己肺泡破裂的细微声响,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刀片。 一周前,她因为最小的妹妹发烧而赶回家中,恰好就遇到了这场席卷全球的寒流。 即便是她这样的冰属性觉醒者,也无法抵挡这种浸湿骨髓的寒气。 可她依然在拼命维持着室内的温度,把所有寒气都吸入自己的体内。 身后五个蜷缩的身影在毛毯下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最小的妹妹尹安正发着四十度高烧,蜡黄小脸上却反常地泛起冻伤的青斑。 “姐姐....我,我....热,想....脱掉...衣服。” 尹佳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当寒毒深入骨髓,人体会误将濒死当作温暖。 “不可以.....小安,听姐姐的话.....大家...抱紧一些....” "姐姐...骨头里有蚂蚁在爬 八岁的尹楠突然开始间歇性地抽搐起来,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姐姐的后背。 “不,不要碰我!!” 尹佳突然提高了嗓音,原本已经有些模糊地意识在此刻又清醒了过来。 必须要....保护好他们....必须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姐姐会保护好大家....” 尹佳这时候才惊觉,自己的睫毛早已冻成两排冰栅,每次眨眼都能听见细碎的断裂声。 整面西墙突然炸开蛛网状的冰裂纹,暴雪裹挟着钢针般的寒气穿刺而入。 尹佳咬紧牙关着张开冰霜护盾。 喉间涌上的血沫在出口瞬间凝成猩红冰珠。 她发狠咬破舌尖,用剧痛维持着即将溃散的意识。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身后的孩子们呼吸越来越微弱。 尹佳知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们活下去....尽管只是暂时的,但只要能多活一秒,那就有可能会获救 "看着我!都看着我....!看着姐姐!不要睡觉! 她突然扯开高领毛衣,露出脖颈处蔓延的冰蓝色血管。 “姐姐....姐姐给你们....表演一个...咳咳...魔术。” 孩子们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看着尹佳。 “.....看...这些...纹路,会一点点爬到姐姐的胸口,到时候,姐姐会变成一朵...巨大的水晶花,到时候....你们就会变得很暖和.....! 孩子们呆滞的瞳孔重新聚起微弱的光,他们并不知晓自己的姐姐要做的事无异于自杀。 就像火焰系觉醒者失控之后,并不会发生剧烈的爆炸。 反而是会以自己的身体为半径疯狂吸收一切热能,最终内核坍缩,湮灭,了无痕迹。 冰霜觉醒者也是如此。 尹佳此刻不再去控制自己体内的力量,反而是开始引导这些力量流入自己的心脏。 她不知道自己化作的水晶花能吸收多少寒气,可以支撑多久 但至少....至少要把活下去的机会,留给他们。 “哇....我想看花花.....” 最小的女孩儿虚弱地拍着手。 其他孩子也都一边拍手一边看着尹佳。 “......姐姐会给你们变出一朵....最好看最漂亮的花.....所以.....你们一定要...活下去.....” 就在那些寒霜倒灌入尹佳心脏的瞬间。 一只手突然伸出,死死地按住了她的胸口。 霎时间,所有的寒气都被截断,而后这只手直接狠狠一拽。 便将尹佳体内的寒气都给拖拽了出来。 不仅如此,就连四周所有的寒气都开始汇聚在了这人的手掌之中。 四周的温度顿时变得温和了起来。 因为一股黑色的火焰正围绕着这座小屋燃烧着,这些黑色火焰并没有烧毁任何房屋的结构,只是阻挡着寒气的入侵。 “....你....你是.....” 尹佳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之人。 那人微微低头看向尹佳,然后有些不爽地咂了咂嘴。 然后转身就要离去。 尹佳虚弱地抬起手。 “....等....等一下....等等......林铃....!!” 轰—— 黑色火焰封住了小屋的入口,让所有的天寒地冻都与这间屋子无关。 林铃穿着宽大的外套,外套的上半部分滑落在她的肩头,将她纤细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玲珑有致。 她手指间闪过一丝黑色火焰,点燃了嘴里叼着的一根香烟,而后一边挠头一边烦躁地踹翻了小镇道路上已经化作冰雕的一辆汽车。 就在这时候,一只长着三个脑袋的怪鸟停在了枝头。 它如同报丧一边站在枝头鸣叫。 “嘎!!嘎!!” 林铃微微抬眼看了那鸟一眼。 下一瞬间,三头鸟的身体燃烧起了火焰,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被烧灼成了灰烬。 她此刻烦躁到了极点:“啊啊啊,烦死了,我干嘛要做这些多余的事!!烦死了!!” 少女的爪子直接撕裂了空间,然后将那穿着拘束服的少女拽了出来,狠狠按在冻成冰块的地面上。 “喜欢跟着我?” 【不,不是的,灭世者大人,我只是来告诉您,圣徒大人的下一步计划】 砰—— 林铃的拳头狠狠砸在了言灵的腹部。 就这一拳,言灵几乎感觉到自己的内核已经产生了无数的裂痕。 鲜血一下从口里喷出,浸湿了她的防咬器。 “废物的计划,与我何干?” 【...咳咳....灭世者大人..我们...不是结盟了吗.....】 林铃掐住了言灵的脖子,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此刻的林铃脖子长满了黑色的鳞片,瞳孔也化作了龙瞳。 “你们这些废物真有意思啊,明明是自己惧怕典狱长,惧怕永恒,现在跑来找我摇尾乞怜,却非要说成是与我合作,你们就不能要点脸吗?” 黑色的火焰通过林铃的手....爪子逐渐蔓延到了言灵的身体。 她呼出的气息已经开始带着某种烧灼的焦臭味。 【....给我...住手!!】 言灵的防咬器突然爆开,她怒视着灭世者用出了自己的能力。 灭世者的手微微松开。 言灵的脚尖轻轻点地,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灭世者已经再次掐住她的脖子,而后狠狠将其砸翻在地上。 然后又将其拽起来,再砸,连踢带踹。 “操你x的!对老子用能力是吧?!就凭你这个废物!你也敢命令老子!!?” 【不...!我没有....我,我只是自保....灭世者大人!!求,求您原谅!!您连那个人类都会去拯救...咳咳....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 “老子要救谁看心情,刚才心情好,顺手救了她,现在心情不好,顺手宰了你,怎么,你不服?他妈的,你连当个沙袋的资格都没有,好啊,你不是说圣徒在找我?行,那我现在就去找他。” 林铃坐在言灵的身上,居高临下看着她,顺便将嘴里的烟头取下来,在言灵的脸上熄灭。 【灭世者大人....如果您真的想....找个人出出气....我,我有一个人选....她,她很强大,是您没有见过的强者.....如果您可以杀了她,以后....在面对典狱长的时候,会少很多麻烦......】 “哦?你说的是九局的人?九局的确有几个能打的,但我看不上。” 【.....她的力量....来自于法则,您.....一定会对她感兴趣......】 林铃嘴角裂开一个笑容 “....说来听听。” 当姜槐和李牧寒等人乘坐着瓦尔哈拉的英灵船离开之后,林泽就呆在九局的海底基地主持大局。 此刻她刚刚结束了和局长常越以及九局各分部的会议。 一边拧着酸痛的脖子,一边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就在这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带着浓浓的杀意与灼热的气息。 林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微微皱起了眉头,而后转过身,看向了那正站在她眼前的少女。 “......你是怎么进来的。”林泽问道。 林铃咧嘴一笑,而后抬手,舔了舔沾满了鲜血的爪子。 “就这么进来的。” “.....你杀了多少。” “.....记不清了,但之前那些都不算,现在,我只想杀了你。” 林泽叹了口气:“别在这儿动手,跟我来吧。” 说罢她转过身,就在她转身的瞬间。 林铃已经无声无息来到了她的身后,爪子直接朝着林泽的后背抓了过去。 “不需要那么大的空间....一瞬间就结束了。” 但下一秒,一把长刀唰地卡在了林铃的爪子中间。 “哪儿来的狗东西,滚出去。” 今朝冷眼看着林铃,但后者却是微微一愣,而后转头看了看那个和林泽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然后又看了看林泽。 紧接着,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癫狂。 “......买一送一,赚了。” 。m. 第529章 过去的倒影 “赶紧...救人!灭火!” “这边的界域敕令已经完全损毁,必须放弃这座基地了!” “大部分人都已经撤离,索性还没影响到九耀学院小岛!林局呢!?谁看到林局和今朝了!?” 此间,九曜学园小岛的海面之上,漂浮着一个巨大的建筑废墟,燃烧着黑色的火焰。 九局的海底基地彻底报废。 笼罩整座基地的界域敕令也完全破碎,现在这座海底基地的残骸就这样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好在学员们都被勒令无法离开各自的分院,加之天气环境恶劣,在失去了界域敕令的保护之后,残骸很快就和海面一起被凝结成兵。 芙兰拽着昏迷的同事冲破冰层,呛咳着吐出肺里的海水。 冰面立刻伸出七八双手,保温毯裹住她发抖的身体时,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呼喊。 "林局呢?芙兰医生,林局没和你一起吗!? 她抹了把脸上的冰碴,一张笑脸冻得通红,海底基地崩塌前的画面在眼前闪回。 林泽和今朝.....这还是第一次,芙兰看到她二人同时出刀 但是更让她震惊的是和二人战斗的那个女人......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没等她开口,黑色火舌突然炸开冰面。 "撤!全员撤离! 芙兰推开发愣的年轻干员瞬间,火焰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身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寒光自海底劈开黑色火墙。 就见今朝背着昏迷的林泽跃上冰面,刀锋在身前划出十米裂痕,硬生生逼退想要靠近的众人。 "退后!"她刀尖还在滴落鲜红的液体,残破的衣衫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 就在这时候,海面残骸突然发出骨骼碎裂般的脆响,黑色火墙坍缩成暗色的漩涡,将冰面上的九局基地残骸一点点吞噬。 当最后一块金属沉入海底时,赤足踩碎冰面的声响让所有人呼吸骤停。 那少女就这样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扭曲龙角刺破冰面上的雾气,蔓延到脸颊的鳞片在黑色火焰中泛着病态的青灰色。 少女每走一步,冰层就蒸发出冒着毒雾的孔洞,垂落的龙尾在地面拖出焦黑沟壑。 "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难杀。 她歪头打量今朝豁口的刀刃,目光扫过昏迷之中林泽渗血的耳廓,喉咙里滚出带着硫磺味的嗤笑,"有意思—— 龙爪突然抓向今朝,却在距咽喉半寸处急停。 今朝的刀锋不知何时抵住了她颈侧逆鳞,刀身映出那双熔金竖瞳里跳动的火光。 "现在杀你们 少女的舌尖舔过尖锐的龙牙,空气在齿缝间灼烧出火星:"要弄脏新长好的爪子呢。 她甩开今朝的同时后撤三步,龙尾扫过的冰面炸开环形火墙。 “找死的狗东西......”今朝微微呼出一口气,但是罕见的她在放下狠话之后没有率先进攻。 明眼人都看得出,今朝此刻体力也已经见底了。 但是对面那怪物好像还十分有余力的样子。 “你就不能把你背上的那人放下,再和我打吗?” 半龙少女突然轻蔑一笑,随后她身形陡然消失。 当她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今朝身侧,她俯身逼近,腐蚀性吐息在林泽脸侧蒸发出焦痕。 今朝断刀横斩的瞬间,对方龙尾已扫碎后方冰丘,漫天冰晶在高温中化作毒雾。 "明明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却非要一分为三,现在独剩其二 她指尖划过今朝震颤的刀身,金属发出濒死的哀鸣,"现在剩下的这可怜的气息也已经不纯粹了,可惜。 林泽突然睁眼,她猛地抬手,唤出长刀,逼退了半龙少女。 而后她从今朝后背下来,用长刀撑起身体,血珠顺着刀柄滴在冰面上烧出青烟:"因为我们和你不一样......我们自愿成为碎片...才能嵌进齿轮之中...让整个特管局....能正常运作下去,而你,永远都是孤身一人。 林泽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异常,每个字都像冰锥刺入龙女耳膜。 她踉跄着后退半步,龙爪无意识抠进自己手臂鳞片,暗红血珠滴在冰面竟发出开水沸腾的声响。 “....操。” 半龙少女突然转过头去,就看到那海滩边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银发少女正用仅有的一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你他妈....在对我做什么.....?!!” 龙尾扫碎冰层的同时,视网膜突然蒙上水雾。 她看见冰面水洼里倒映出诡异的画面:一个十四五岁,穿着校服的少年蹲在巷口,怀里的小黑猪正用翅膀卷着半个馒头啃。 "幻觉......这些都是幻觉!! 她发狠揉眼睛,掌心鳞片刮得眼睑渗血。 可那画面越发清晰。 少年把校服外套盖在发抖的黑色小猪身上,冻红的食指轻轻戳着它圆滚滚的肚皮。 蒸汽从他们依偎的缝隙里钻出来,在寒冬凝成转瞬即逝的白花。 "给我滚!! 她一拳砸向冰面,裂纹却让倒影分裂成无数个少年。 每个碎片都在动嘴唇,可她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血液沸腾的轰鸣。 小黑猪突然抬头望向虚空,豆大的眼睛穿透无数的时光直刺而来,最后和她的视线交汇。 “.....不要看着我....不要......” 今朝的刀锋就在这时劈到她的眼前。 龙女嘶吼着徒手抓住刀刃,掌心血肉被符文灼烧出焦臭。 借着剧痛挣破幻象的瞬间,她看见自己尾巴不知何时蜷成了保护幼崽的环状。 就像当年那个雪夜,他们蜷缩在漏风的铁皮屋里一样。 我生来。 便是一只怪物吗? 最后,所有的幻境都瞬间消散,透过今朝那把锈迹斑斑长刀的刀身,她只看到了那张长满龙鳞无比丑陋的脸。 “滚!!!!” 龙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 她背后一对残破的黑色龙翼突然,而后猛地拔地而起,逃也似的开始飞离现场。 岸边的梦梦突然收回了手,瘫坐在了地上,鼻子里嘴里都开始涌出鲜血。 芙兰赶紧冲过去。 “好了,够了!不要再进入她的意识了!!” “.....我只想...争取一点时间....但是我看到了.....”梦梦虚弱地抬起头,看着那正双翼一跃而起越飞越远的身影。 “.....她似乎....并非是孤身一人。” 。m. 第530章 恢复情绪 冰原在月光下泛起青蓝磷光,白发男人赤足踏过的轨迹凝结出霜花图腾。 七重鲛绡长袍垂落冰面却纤尘不染,每道褶皱都流淌着星河流转的纹路。 而他身后的无数信徒踩着冰晶图腾亦步亦趋,他们褴褛的麻衣与男人衣袂间始终隔着七尺距离 那是凡躯承受不住神息的极限。 也是白发男人告诫的距离。 只可至此,不可逾越。 暴风雪在队伍十丈外咆哮成环,冰棱撞在无形屏障上迸溅成细雪,落在最外围老者肩头时已化作温热水雾。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无比虔诚,他们来自不同的城市,之前并不认识。 但现在,他们眼里看到的是同一道光,同一个背影。 同一个救赎。 这束光驱散了他们的严寒,引领他们走向一个新的纪元。 青壮年背着老人。 女人抱着汉子。 所有人都互相搀扶。 人性的善良似乎在这群求道者之中得到了最好的体验。 风雪无法摧毁他们的城墙。 严寒冻结不了那束光降下的璀璨。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支队伍。 凡是他们踏足之地,万物再次展现出了生机,当男人稍微驻足停息,他们便跪伏在地,高呼圣徒之名。 但却只有一个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指着那位圣人的身影。 “......妈妈,为什么他的表情,看上去那么难过呢......” 觉醒者的部队一次又一次的伏击没有任何效果。 他们呼喊着,让那群人立刻跟随他们离开,不要再继续走下去。 可没有人愿意搭理他们。 凡是靠近那男人的觉醒者都会被化作一棵又一棵金色的神树。 金色的光芒不断蔓延在男人身侧两旁。 就仿佛是在迎接他走向神途的神旨。 觉醒者的指挥中心里。 九局的局长常越指着全息地图吼道:“我们的尖刀小队从九曜学园出发已经一天一夜了,现在大概在这个位置,而这男人也在从另一个方向朝着原倒生树所在的小岛前行,这些老百姓,是他的人质!” 但是白清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他似乎并没有要将这些百姓当做人质的意思,反而像是在守护着他们。” “开鸡毛玩笑啊!”常越一拳打碎了桌子。 “这鬼天气就是这坏坯东西搞出来的!现在又来当救世主!你们天启会的人平时神神叨叨也就算了!难道现在也被他给骗了!?” 白清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 天启会高层之一,也是曾经凌羽市天辉学院的院长,杰兰特抬手拦住了白清:“常局长,我们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在阐述陵川的行为。” “陵个屁的川,这玩意儿在协会潜伏了这么多年!你们就半点没感觉到不对劲!!?” 协会的高层叹了口气:“他的档案是最高机密,我们都以为是其他元老院的手笔,也没去怀疑过,没想到,是他自己把档案封存了起来。” “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无畏者的领导冷声说道:“九局和夜魔巡游什么时候关系这么近的?为什么我们不知道?” 坐在一边的杜轻鸿冷笑一声:“无畏者已经退出协会了,我们和九局的合作,有必要让你知道吗?” 无畏者的高层瞪着杜轻鸿说道:“你们夜魔巡游和x兽关系匪浅,难道不应该给其他组织的人一个交代?” 杜轻鸿还没说话,站在他身旁的芸洛冷声说道:“没必要给你们任何解释。” 而无畏者身边站着的墨巧则是叹了口气:“我讨厌蠢货....偏偏这屋子里全是蠢货。” 她现在身份依旧是无畏者精英小队队长,但是已经是队长之首,据说墨家的爪牙已经渗透进了无畏者高层,很快整个无畏者都会成为墨家的囊中之物。 “都冷静点。”骑猎团的团长打圆场道:“现在情况非常危机,不要内讧,老杜,你能不能和我们说说,你们夜魔巡游和九局的尖刀小队到底什么来头,能不能解决这次的问题。” 杜轻鸿点燃一根烟,扫了一眼所有人说道:“我再说一次,夜魔巡游和九局的行动,不需要向你们汇报。” 说罢他站起身离开了指挥中心。 常越嘿嘿笑了一声:“这老小子性格一直这么暴躁吗?” 协会的元老皱着眉说道:“以前不是这样的,杜轻鸿为人十分儒雅随和,现在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离开指挥中心之后。 杜轻鸿扔掉了烟头转头看向芸洛问道:“我还是不太适合这种强硬的角色。” 芸洛面无表情回答:“但现在的夜魔巡游必须要如此强硬,也有这个资本,否则只会再一次被人轻视。” 杜轻鸿也明白,现在的夜魔巡游可不只是和x兽有联系。 丹朱商会和暗行者都表了态。 只愿意和夜魔巡游合作。 而姜槐也通过芸洛告诉杜轻鸿,现在尽量强硬一些,让其他组织多去救人,不要靠近那座空中小岛。 “芸洛,你身体最近有什么变化吗?”杜轻鸿突然问道。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芸洛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其实现在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其实你之前那次行动就已经.......” “我知道,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一边系好安全带,芸洛一边说道:“姜槐救了我,所以我才能在脑子里和他对话,所以你才会担心我身体有没有出现变化,你的绝症也是他治好的,对吗?” “......是。”杜轻鸿有些愧疚。 芸洛也好。 陆晚吟也罢,都是老岳捡回来的孩子。 她们都是好孩子。 自己没有保护好老岳,也没有保护好陆晚吟,最后就连芸洛也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面对老岳。 “杜叔。”芸洛的声音稍微温和了一些。 这里还在九相封尘界的区域内,所以寒气没有那么严重。 车内空调升腾起的雾气让窗户上结了一层水汽。 “至少我们都还活着。”她微微转过头,看着杜轻鸿轻轻一笑。 这一瞬间,杜轻鸿呆住了。 怎么可能 芸洛,为什么会笑......她从什么时候开始,难道已经恢复了情绪? 。m. 第531章 利维坦 寒风呼啸,刺骨的冰寒如利刃般划过每个人的脸颊。瓦尔哈拉战船在冰面上滑行,船身与冰层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头顶上,那轮曾经耀眼的太阳如今已被阴云吞噬了大半,仅剩一丝微弱的光芒在天际挣扎。 船舱内,姜槐正全神贯注地照料着陷入昏迷的金乌。 少女苍白的脸庞上布满了冷汗,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姜槐轻轻擦拭着金乌额头上的汗珠,眉头紧锁。 虽然监狱里会安全一些,但霜冉告诉姜槐。 必须让小金乌呆在正常的环境之下,就算只有一丝热气,也能稍微缓解她的病情。 所以现在姜槐只能把小金乌安置在船舱里,和李牧寒轮流寸步不离地看护。 “墨羽切断了她的意识,虽然能让她暂时不那么痛苦,但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 姜槐对一旁的李牧寒说道。 李牧寒的目光落在金乌胸口,那里隐约可见一抹微弱的光芒。 那是莱瓦汀熔铸后的核心。 此刻正在被缓慢吸收,已经快要消失了一半。 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正无情地流逝。 “还有两天,必须赶到倒生树的空中楼阁,否则小金乌......” 李牧寒的话语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一阵高跟鞋踩在木板上的脚步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 金发少女哈提推开舱门走了进来。 她那双墨绿色泛着荧光的眼眸中闪烁着疑惑和些许不满。 "你们两个,哪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物资舱藏着偷渡客? 哈提像拎猫崽一样晃了晃手里拎着的女孩。 那是一个裹着厚重斗篷的身影。 兜帽滑落露出张稚气未脱的脸,正是和阿笙寸步不离的卡西迪亚。 “卡西迪亚?”姜槐皱了皱眉:“阿笙不是让你呆在学院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我.....”卡西迪亚的声音颤抖着,现在她已经可以让别人也听得明白想表达的话语了,但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说话:“我...我能帮上忙的......我真的想帮小金乌......” “之前她们三个孩子玩得很开心......”李牧寒笑着说道:“可能是不想看到朋友这么痛苦而自己什么都不做吧。” 这时候,又是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阿笙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船舱。 他的目光在卡西迪亚和哈提之间来回扫视,脸上露出歉意的表情。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没,没注意到她跟着我一起来了。”阿笙深吸一口气:“我会看好她的,绝不会让她给大家添麻烦。” 哈提有些不满地看着阿笙。 不知道为什么,姜槐感觉这个叫哈提的金发女人似乎对阿笙和夏玲玥都不太喜欢,也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类似于林泽以及梦梦对晚辈关心的那种感情。 总之就好像是看不顺眼一般。 尤其是继承了夏玥相貌的阿笙。 “这儿不是给你过家家的地方,你看好他?你能看得好你自己吗?” “...哈提姐....我,我......” “不要欺负阿笙.....!” 卡西迪亚突然裙下伸出两只触手,缠在了哈提的手臂上。 她眼眶泛红,虽然看得出来很是害怕,但却不打算退缩。 “卡西迪亚...快住手!”阿笙赶紧喊道。 “呵?这是要以下犯上啊,李牧寒,你不管管你自家孩子吗?” 哈提并没有动手,但却冷笑着看向了李牧寒。 “阿笙。”李牧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无奈:“这就是你喜欢的类型啊?你小子.......”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阵阵涟漪。 阿笙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卡西迪亚则是一脸茫然。 哈提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抓着卡西迪亚的手。 “够了,”哈提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三个小时后,也就是黎明时分,我们就会进入倒生树所在的海域,夏玥的崽子,你既然带着她,就好好负起责” 她把卡西迪亚朝着阿笙身边推了推。 “别指望我会救你们。” 说罢,哈提转身离开了船舱。 姜槐全程没说话,因为他觉得有些尴尬。 这个明显对李牧寒爱得很深的女人,似乎对夏玥和李牧寒的孩子敌意很重。 “.....你还是说点什么吧,姜槐。”最后反而是李牧寒笑着转头对姜槐说道。 “.....说,说点啥?” “随便,活跃一下气氛。” “....你儿子,喜好和你一样,都喜欢小小的。” “算了,你还是闭嘴吧。” 话音刚落,瓦尔哈拉战船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 船外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船身剧烈摇晃,冰面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声。 透过厚重的冰层,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黑影若隐若现,缓慢而诡异地移动着。 “所有人,准备战斗!”哈提的声音如雷贯耳,虽然穿着长款风衣外套,但此刻的她就仿佛是化作了神话中的女武神,瞬间激活了每一个瓦尔哈拉战士的神经。 甲板上瞬间沸腾起来,英灵士兵们如同训练有素的蚂蚁般忙碌着。 有人紧固缆绳,有人检查武器,还有人在加固船体的关键部位。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 突然,冰面下的巨影加速了。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破冰声,一只庞大得超乎想象的深海巨兽破冰而出,直冲瓦尔哈拉战船而来。 那巨兽的体型之大,仿佛能一口吞下整艘战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墨羽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出现在船头。 他单手紧握长刀刀柄,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 “尘刀——断刃!” 随着一声怒喝,墨羽挥刀斩出。 刀气如同实质化的月牙,瞬间切断了巨兽的一只巨爪。 嗷呜! 巨兽发出震天动地的哀嚎,庞大的身躯因疼痛而微微偏移,堪堪擦过战船的船身。 巨兽坠落带来的冲击波让整艘战船剧烈颠簸,甲板上的人东倒西歪。 瓦尔哈拉的战士们奋力稳住身形,有的抓住桅杆,有的紧扣船舷,竭尽全力维持着战船的平衡。 就在这时,姜槐和李牧寒踉跄着从船舱中冲出。 狂风呼啸,暴雨倾盆而下,雨水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哈提转身,金发在风中狂舞,她不得不扯着嗓子大喊: “是利维坦!我就说在黑区的无尽之海完全没逮到这头畜生!!原来跟着圣徒跑到这个世界了!!” 姜槐有些疑惑,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他不得不用手挡住飞溅的水花,声嘶力竭地喊道:“啥是利维坦!?” 李牧寒抓住船舷,稳住身形。 他的声音虽然冷静,但也不得不提高音量才能让其他人听清。 “那是不属于此间世界的异兽!如果圣徒能唤出大日金乌,那我们世界的其他神明,它或许也能操控!” 姜槐闻言,脸色骤变。 他意识到情况比想象中更加糟糕。 又是一声巨响,利维坦再次撞击船身。 整艘战船剧烈摇晃,仿佛随时可能倾覆。 陆晚吟趴在船的边缘喊道:“不行!完全看不到这东西会从哪儿扑过来!!” “该死!”哈提咒骂一声,“我们必须想办法摆脱这个怪物,否则根本无法继续前进!”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我可以帮忙!”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卡西迪亚正紧紧抓着阿笙的衣角,瑟瑟发抖却又满脸坚定。 “让我去!” 。m. 第532章 金色神国的女神 狂风呼啸,暴雨如注,瓦尔哈拉战船在冰面上颠簸不已。 哈提金发飞扬,眼中闪烁着焦急和愤怒的火花,她朝阿笙怒吼道: “蝙蝠崽子!!看好你的小朋友!别让她胡说八道!” 然而,卡西迪亚却挣扎着想要跑到甲板边缘。 “我可以的!我能抓住它!” 话音未落,利维坦再次从冰层下方猛烈冲撞。 整艘战船剧烈摇晃,几乎倾覆。 甲板上的人东倒西歪,有几名士兵甚至被甩出船舷,幸好及时抓住了缆绳。 姜槐抓住船舷稳住身形,转向墨羽急切地问道: “墨羽,你能下去抓住它吗?” 墨羽面色凝重,摇了摇头: “恐怕不行。我不擅长海战,在水中实力会大打折扣,这东西不是普通的兽......不,它甚至不是一只兽。” 姜槐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这东西一定也和大日金乌一样,被圣徒改造过。 如果贸然使用歼灭形态下水,万一被它偷袭,护甲可能瞬间被破 而百骸形态在水里更是无法作战 李牧寒环顾四周,突然问道:“夏玥呢?她还没回来吗?” 哈提闻言,扯着嗓子回答: “她先一步去侦查倒生树的空中小岛了!还没回来!” 哈提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这艘船承受不了下一次攻击了!别把它当做一只普通的海怪!这是一头神明!如果我们落水,起码一半的人都活不了!” 而且是一只被万千神明之主祝福过的神明 姜槐在心里给这句话进行了补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卡西迪亚的手臂突然变成了滑溜溜的触手,挣脱了阿笙的束缚。 她小小的身影如同一只灵活的猫咪,迅速跑到了船舷边缘。 “卡西迪亚!别做傻事!”阿笙惊呼,伸手想要抓住她。 卡西迪亚转过头,眼中闪烁晶莹的泪花。 她看向阿笙,吸了吸鼻子喊道:“我,我去把它抓上来!!我不会让它伤害你们!” 扑通! 话音未落,卡西迪亚纵身一跃,跳入了汹涌的海中。 “不!” 阿笙的惊呼声淹没在狂风暴雨中。甲板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卡西迪亚的身影瞬间消失在翻滚的浪花中,下一秒,冰霜再次凝结海面。 雷鸣般的巨响中,李牧寒和姜槐几乎是同时化作了百骸和深渊。 两人虽然都不擅长海战,但眼下已经别无选择。 就在他们即将跃入汹涌海面的刹那—— “准备下一次冲击!左舷撞击!准备弃船!” 哈提的呐喊声如同一记重锤,瞬间让所有人神经紧绷。 船员们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猛烈撞击。 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并未到来。 冰面下,那道急速上升的巨大黑影突然停滞了。 甲板上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仿佛凝固了。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厚重的冰面如同薄纸般被撕裂。 紧接着—— 最先贯穿冰层的是条直径超过三米的暗紫色触腕,其表面密布的吸盘每个都闪烁着古怪的光芒。 紧接着第二条、第三条......整整二十七条缠满珊瑚与锁链的触手破冰而出,如同从深渊里爬出的古神肢体。 冰面崩塌的轰鸣声中,利维坦山岳般的躯体竟被硬生生拽离海床,腥臭的蓝血像暴雨般浇在战船上。 "那是什么鬼东西! 哈提怒吼道。 在无数绞杀利维坦的触手中央,有道纤细人影正踏浪而立。 苍蓝长发如同活物般在暴风中翻卷,原本卡西迪亚穿着的毛皮斗篷已化作流淌星辉的纱衣。 十二岁少女的身形成长成曼妙的成年女性,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卡西迪亚....” 阿笙走到甲板边缘,呆呆地看着那女人。 女人微微一愣,而后转过头,在看到阿笙的时候,那威严与不可一世的神威柔散在了一抹温和的微笑之中。 利维坦并没有束手就擒,它开始咆哮,怒吼,挣扎,撕咬。 卡西迪亚挥动双手,如同指挥一场壮丽的交响乐。 随着她的动作,无数触手如臂使指,将利维坦缠绕得更死了。 利维坦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疯狂地撕咬着那些触手。 鲜血在海面上绽放,如同一朵朵妖艳的花。 海面上,神战终于进入了尾声。 利维坦已经筋疲力尽。 卡西迪亚虽然也是无比狼狈,但还留有余力。 她的的触手如同一张巨网,彻底扼制住了利维坦。 那庞大的身躯被高高托举出海面,如同一座巨大的小岛横在半空。 就在这时,一个疲惫但坚定的声音悄然潜入阿笙的脑海: “......我支撑不了太久,请....了结它。” 阿笙眼神一凛,心中瞬间了然。 这一次,他不再选择退让和回避。 他会用新的方式,去重新定义守护。 李牧寒已经将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出击。 然而,一只小手却按住了他的手。 “......李牧寒。”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的夏玥此刻正站在李牧寒身边说道:“你年纪大了......我也是,都该歇息了,让孩子们多学点东西吧,我们不可能一辈子守护他们。” 李牧寒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地笑了。 他的目光转向阿笙,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和鼓励。 “爸....妈。”阿笙转头看着二人:“我....我可以动手吗?” “臭小子。”李牧寒笑骂一声:“从今天开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阿笙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对着甲板另一端的夏玲玥大喊: “姐!!” 夏玲玥冷笑一声,眼中却闪过一丝欣慰: “你妈的,木头终于开窍了?好!拿着!” 话音未落,她已经将背后的黑色长刀连同刀鞘一并甩向阿笙。 阿笙一跃而起,轻盈地踩在船边的扶手上。 在他握住长刀刀柄的瞬间,整个人已经腾空而起,直奔那巨大利维坦的头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阿笙的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勇气。 “伏将!!镇魔!!” 一声低喝,手中长刀划出一道璀璨的光芒。 唰—— 刀光如同银河倾泻,瞬间将利维坦庞大的身躯一分为二。 不仅如此,那恐怖的刀气甚至延伸到了身后的冰层,将其劈开一道巨大的裂缝。 夏玥依偎在李牧寒的怀里,看着这一切小声说道:“那把刀在你手里的时候....从来没有发出过这么耀眼的光芒。” 李牧寒点了点头:“.......所以那把刀才不属于任何人,只是一种传承。” 冰层开始大面积坍塌碎裂,海水翻腾,浪花四溅。 利维坦的两半身体重重砸入海中,激起滔天巨浪,浪头高达数十米,仿佛要吞噬一切。 “小心!”哈提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有些微弱。 战船像片枯叶被抛向浪尖。 就在战船即将解体之时。 整片海域突然伸出上百条莹蓝色触腕。 这些布满星辰纹路的柔软肢体缠绕住船体龙骨,将即将倾覆的船只稳稳托在浪峰之上。 阿笙下坠时听到风声里夹杂着贝壳碰撞的脆响。 三条仅有手腕粗细的透明触须从浪花中探出,尖端绽开莲花状的柔软吸盘,轻轻托住他的后颈与膝弯。 当他被送到海面中央的漩涡上方时,他看到卡西迪亚赤足站在凝结的浪尖上,纱衣浸透后紧贴着玲珑有致的曲线。 "我......我做到了 神性褪去的女声带着哽咽。 阿笙刚落在冰晶凝结的平台上,突然,女神的表情骤变。 那张美丽的脸庞上,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阿笙...”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下一秒,她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扑进了阿笙的怀里。 “我做到了....我,我保护了大家...保护了你....” 阿笙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撞得后退了半步,但他很快稳住了身形,本能地伸手搂住了女人的腰。 “嗯,你做到了...........” 女神将脸埋在阿笙的胸口,像个孩子般呜咽着。 她用脸颊轻轻磨蹭着阿笙的下巴,那动作既亲昵又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甲板上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尴尬。 英灵们一言不发去维修船只了。 姜槐和陆晚吟以及墨羽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也转身回到了船舱。 哈提则皱起了眉头:“......明明你儿子也喜欢大的,为什么你就喜欢小的?” 夏玥和李牧寒的表情最为复杂。 “......那啥,他们俩应该......还小吧?”李牧寒挠了挠头说道。 “年轻人的事你少管。”夏玥冷声说道,随即拽着李牧寒走向了船舱,临走还对看傻了的夏玲玥说了一句:“你也给我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夏玲玥虽然并不知晓这两人是自己的父母,但对夏玥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她这么一说,夏玲玥就乖乖跟在了她的身后。 最后当阿笙和卡西迪亚回到甲板上的时候。 卡西迪亚已经恢复了女孩儿的身姿,她似乎是累坏了,蜷缩在阿笙的怀中。 而阿笙则是温柔地抱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以后换我来保护你了。” 。m. 第533章 第二日,朝圣 第二日的黎明,雪原上蜿蜒的黑色人潮仍在移动。 裹着毛毡斗篷的老妪摔倒在冰面上,年轻人用冻裂的双手拽她起来时,发现老人早已没了呼吸。 可他们只是沉默地把尸体放在雪堆旁,继续跟着那道纯白身影往前走。 随着跟随的人越来越多,圣徒的光芒已经不再去照射那些跟不上大部队的老弱病残。 它在筛选。 它的光芒只沐浴那些被选中的人。 尽管有人会发出这样的问题。 但是没有一个人放弃跟随圣徒。 圣徒的银发扫过雪地连痕迹都不留,像团发光的雾霭在队伍最前方飘荡。 人们的目光始终向前,看着那身着破旧长袍的瘦削身影。 他的长袍已经被风雪撕扯得褴褛不堪,但内里的躯体却是洁白无瑕,比女人还要美丽。 这是第七座城市了。 圣徒抬起干枯的手掌,轻轻一挥,厚重的积雪便如潮水般退去。 朝圣者们惊叹地看到,原本冰封的大地上竟绽放出点点翠绿。 那是一簇簇嫩芽,在寒风中摇曳生长,转眼间便长成了结满果实的藤蔓。 乌鸦群突然从他袍角涌出,黑压压地落在那些饿得直不起腰的人肩上,血红的喙里叼着饱满的浆果。 那是圣徒的血肉。 但圣徒也并非只用自身血肉供养信徒。 那些阻挡圣徒脚步的协会军队,征服军队,以及各大觉醒组织的觉醒者们。 也都化作了盛开在朝圣道路旁的黄金树。 "主啊…这是神迹 人群中爆发出狂热的欢呼。 无数双手争先恐后地摘取着这些来自圣徒恩赐的果实。 黄金树发出的惨叫却淹没于了北风的呼啸。 他们狼吞虎咽地吞食着,脸上洋溢着狂喜的笑容。 没有人注意到,那些果实的表皮下隐约透出人类肌肤的纹理。 那些渗出的汁液透射着鲜血的殷红。 就在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觉醒者拦在前方。 "停下!你们这些疯子 为首的觉醒者举起武器:"那根本不是什么神迹,那是…啊 他的话音未落,身体便开始扭曲变形。 金色的枝条从他的七窍中疯长而出,很快就将他的躯体撑破。 鲜血如露水般在枝条上凝结,化作一颗颗鲜艳的果实。 其他觉醒者也遭遇了同样的命运。 短短几分钟内,一片金灿灿的果树林便在城门前拔地而起。 朝圣者们欣喜若狂,纷纷涌上前采摘这些“神赐的果实”。 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气息,伴随着树木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呻吟。 只有一位母亲没有上前。 她比任何人都要虔诚,牵着女儿的小手,只是看着那些陷入癫狂的人群。 “......妈妈.....”女孩儿微微抬头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 “我也想吃.....” “......贪食血肉者,不可往生也.......孩子,那些东西,不能吃。” “可是我好饿......” “这是圣徒大人的考验,是筛选.......”母亲轻轻抱起女孩儿,没有去理会那些果实的诱惑,只是坚定地跟随在圣徒的身后。 所以她们很快就来到了头部队伍。 这群苦行僧几乎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看着那道背影,虔诚呢喃着圣徒的话语。 朝圣队伍继续向前。 在他们身后,是一片片金色的果林,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仿佛在无声地哭泣。 每一颗果实里,都封存着一个觉醒者痛苦扭曲的面容。 但朝圣者们已经看不到这些了,他们的双眼早已被信仰的狂热蒙蔽。 第二日夕阳把雪地染成锈红色时,圣徒突然驻足。 队伍后方传来成片的跌倒声,那些跟着银发飘动节奏机械迈步的人们,像断线木偶般栽进雪堆。 圣徒转身的动作扬起细碎的冰晶,三十万人同时屏住呼吸。 而后圣徒慢慢坐下。 人群轰然塌陷,也跟随着坐下。 雪原上绽开无数黑点。 圣徒坐在冰裂谷边缘,破旧的白袍垂落处冰层开始透出诡异的金纹。 那个裹着破熊皮的小女孩就是在此时钻出人堆,她左脚的鹿皮靴不知何时掉了,脚趾冻成青紫色。 她的母亲在一小时以前已经死去。 乌鸦将她母亲的血肉分给了所有人。 女孩赤脚一瘸一拐,在距圣徒三步远的位置摔倒了。 圣徒银发间游动的冰晶突然停滞,露出那双没有虹膜的纯白瞳孔:"你有何事。 “妈妈死了.....” 她的睫毛上结着糖霜:“他们分吃了妈妈的血肉,说那是圣徒赐福的圣餐。” 几个正在啃食果实的信徒根本没发现手中金壳裂开后露出的果肉,纹理竟像极了人类肌理。 "圣徒大人…我们究竟要去哪儿?"小女孩鼓起勇气问道,她的大眼睛中闪烁着困惑的光芒。 圣徒低垂着眼帘,破旧的长袍在风中轻轻摆动。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回响:"我们并非要去哪里,只是回到来时的地方。那里是一切的起点,也是终点。 小女孩眨着大眼睛,显然不太理解这神谕般的话语。 圣徒面无表情地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坐了过去。 当圣徒摊开手掌,将一颗金色的果实递给女孩儿的时候。 女孩儿却摇着头拒绝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面包,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个可以吃的,是妈妈…最后留给我的。 她小心翼翼地将面包掰成两半,把其中一块递给圣徒。 圣徒愣了愣,摇头道:"我不需要。 "你需要的 小女孩执着地说:"你这一路都看起来不高兴,一定是饿了。既然那些东西不能吃,我们就吃这个吧。这个面包可好吃了… 她看着手中已经冻得坚硬的面包,叹了口气:"可惜现在冻硬了。 圣徒沉默了片刻,终于接过了那块面包。 在他枯槁的手指触碰到面包的瞬间,原本冰冷坚硬的面包立刻变得松软温暖,就像刚出炉时一样。 小女孩惊喜地拍着手,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 她似乎已经忘记了不久前那些可怕的记忆,单纯地为面包重获新生而欢欣雀跃。 人类总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而欢呼雀跃。 但是也会刻意忽视一些自己所拥有的美好的东西。 他将那半块松软的面包递给女孩儿,然后将那结冰的面包拿了过来。 寒风呼啸的荒原上,圣徒的脸庞转向身边的小女孩:"我不笑,就代表着我不开心吗 女孩儿一边小口咬着面包,一边认真地思考着。 面包的香气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温暖:"嗯……因为你和妈妈一样,总是愁眉苦脸。妈妈明明那么努力,一直在帮助大家,帮助身边的人,但是自己却总是开心不起来。 她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你也是,你明明救了这么多人,但是现在表情却和妈妈一样…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带着一丝哽咽:"我不想看到你们这样,妈妈是好人,你也是好人….神明大人一定会拯救我们的,妈妈现在也一定已经去了天堂。 圣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为什么会觉得,神灵会拯救人类呢 "那是当然的!"女孩儿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起来,"神灵大人是慈悲的,善良的!它不会看到人们受苦而不出手!"她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信仰的光芒,"妈妈从小就教育我,要相信神灵大人,它们会用最仁慈的心去拥抱每一个善良之人。 她忽然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圣徒大人,您是神灵吗 圣徒沉默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面包,那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真实的温暖。 破旧的长袍无声地飘动着,他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只是站起身,继续向前方走去。 黑压压的人群立刻如潮水般涌动起来,默默跟随在他身后。 女孩儿捧着面包,小步跑到圣徒身边。 她仰起头,怯生生地问道:"我可以牵着您的手吗 圣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伸出了手。 那只纤细的手掌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就像干涸的河床。 女孩儿的小手轻轻握了上去,温暖而柔软。 而此刻在他的眼前。 一个黑色皮肤白色长发的男人拦在了他的眼前。 “好久不见了。” 那男人抬手,指着圣徒。 “所罗门王,我现在还能这样称呼你吗?” 相同的问题。 我曾经是 但此刻圣徒的呢喃却淹没于了风雪之中。 。m. 第534章 五方帝兽 我曾经有着无数个名字,昊天神,上帝,梵天,所罗门王,卡洛斯的水晶之神,每来到一个世界,我便会踏上一条成为神的道路。 第七十二次收割季,我教会美索不达米亚的先民用楔形文字刻写祷词。 蛇神那迦盘踞的吴哥窟圣池里,我让清水倒映出十二生肖轮回图,让十二生肖塔拔地而起。 十字架上的耶稣像突然流泪那天,我扮作炼金术士献给教皇黄金配方。 在卡洛斯的冰天雪地里,我教会的卡洛斯族如何将内核化作水晶用以储存能量,并建立了巨大的水晶虹塔。 那些能够观测所有世界的存在,称呼我为万千神灵之主。 我开始成为那些高维生物的使者,它们借由我来对所有世界进行着微调。 久而久之,我似乎忘记了我自己到底是谁。 那些名字,那些身份,就像无数张面具,层层叠叠地覆盖在我的灵魂之上。 高维生物赐予我重组物质的能力时,抽走了我的眼泪。 赋予我掌控因果轮回的能力时,剥去了我的理智。 又在将审判的真理嵌入我身体时,剔除了我的血肉。 但我至今还记得成神之初的第一日。 那时候的我还很弱小,偏偏降临于一个即将覆灭的世界。 我能做的仅仅只是看着无数的人受苦受难。 我看到过一个饥饿的孩子。 他蜷缩在路边,抱着已经死去的妹妹,眼神空洞。 于是我点化了一棵枯树,让枯树藤长出了一枚果实。 那孩子看到果实时,眼中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但是因为饥饿,他的手脚已经无力。 他甚至无法将果实摘下。 于是我让果实坠落。 我以为这样能帮助他,却没想到… 他无力去接住那果实,只能任由其落地翻滚。 追逐着果实,他一步步走向悬崖。 我本可以阻止他,但我没有,我以为我做得够多了。 就这样,他坠入了万丈深渊。 那个坠崖孩子的血溅在枯树上,第二年春天,我便让整座山谷开满长着眼珠的白色山茶。 而后那个世界的内核坍缩,整个星球以毁灭终结。 我甚至无法在那些行星残渣里为他树立一座简陋的墓碑。 是我杀了那孩子 圣徒睁开眼睛,瞳孔中闪烁着诡异的金光,直直地看着眼前那银色长发的男人。 那是我第一次亲手扼杀凡人的生命。 从那以后,我明白了一个真理——神的慈悲,往往就是最大的残忍。 所以人类啊 你们总是渴望神的慈悲,却不知道神的慈悲往往意味着毁灭降临。 “老子在问你话。” 砰—— 那白发黑皮的男人脱掉了上衣,在冰天雪地之中,那黑色皮肤上的金色符文开始闪烁起了金色的光芒。 “你到底是不是所罗门王。” 每一个世界,我都试图以不同的方式拯救人类。 我化身昊天,降下甘霖滋润万物;我成为上帝,赐予人类智慧与火种;我是梵天,教导众生轮回与解脱;我作为所罗门王,建立了人间的律法…… 但最终,每一次的拯救都变成了一场浩劫。 我赐予的甘霖淹没了城邦,我给予的智慧制造了战争,我传授的轮回让人陷入永恒的痛苦,我确立的律法成为了压迫的工具。 你若是要问我是否是其中之一。 “是。” 我曾经是。 而我现在,也正在成为这个世界的神灵。 寒风呼啸的荒原上,圣徒的话音刚落,白发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容,手中金光闪烁,瞬间凝聚成一把巨大的战锤。 那战锤通体金黄,表面布满了古老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在跳动着,释放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寒冷的空气因为这股能量而扭曲,形成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还记得老子是谁吗?” 白发男人朝前踏出一步,他的脚下冰晶碎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无数细小的冰屑飞溅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晶莹的帘幕。 他的身体被雷霆缠绕,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电光四射。 “如果忘记了,老子现在告诉你!!所罗门!老子就是被你囚禁的君王!!巴尔!!” 巴尔一跃而起,手中的战锤裹挟着雷霆万钧,朝着圣徒的头顶砸下。 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啸声,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震颤。 然而圣徒只是轻轻抬起手,随意地挥了挥,就像在驱赶一只苍蝇。 他破旧的长袍无风自动,金色的篆文在衣襟下若隐若现。 “我去你....!!” 白发男人一句话还没骂完,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般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冰面上。 他的战锤脱手而出,在空中化作点点金光消散。 冰面因为这巨大的冲击而裂开,形成了蛛网般的纹路。 圣徒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小女孩,伸手将她轻轻护在长袍之中。 他面无表情,而后抬头,看着一个又一个的身影从天而降。 那些被人们称作神的存在,此刻正在准备对它降下审判。 如果你们真的可以审判我。 我自然无话可说 “嘁。”火红色头发的女人咂了咂嘴,不爽地看着圣徒:“....这鬼东西是什么玩意儿,气息好让人恶心。” 南明离火朱雀神君,陵光。 “不要大意。”身材魁梧的男人手握一把绽放着蓝色光芒的长刀,一双散发着寒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圣徒。 西极庚金白虎神君,监兵。 “这就是.....万千神灵之主吗?”着碧水纱裙的女子优雅地落地,她的一只眼睛缠着绷带,另一只玄水碧眼则是透露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息。 东华乙木青龙神君,孟章。 “常局说了,不必真的与其开战,拖延他的脚步,让李牧寒他们率先一步赶到空中岛屿便可。” 身材高大如同一座小山的男人,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洪钟压顶,如雷贯耳。 北冥葵水玄武神君,执明。 “老身不擅长战斗,权且在后方支援诸位。”白发苍髯的老者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站在四人的身后。 中央戊土麒麟神君,勾陈。 女孩紧紧抓住他的衣角,眼中充满了惊恐。 “那,那些是什么东西,圣徒大人。” “.....是神灵。” 圣徒淡然说道。 “是来给我们降下审判,高高在上的神灵。” 。m. 第535章 空中岛屿 咔嚓……嘎吱…… 维京战船在冰面上发出最后的哀鸣。厚重的木板在极寒中变得脆弱,船身缓缓下沉。 姜槐和李牧寒站在冰面上,回头目睹着这令人心悸的一幕。 身后是九局的支援部队以及哈提带来的英灵。 虽然都并非凡人,但却也被这寒冷侵蚀的无比痛苦。 他们裹紧了厚重的皮毛外套,却仍然抵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我们得加快脚步。”李牧寒路过姜槐身边的时候说道,夏玥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也跟在身后。 李玲笙还好,夏玲玥的脸色有些惨白,她似乎并不抗冻,刚要跌倒的时候,陆晚吟扶住了夏玲玥。 “.....谢了,要是有酒就好了,咱至少不会....咳咳......” 陆晚吟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夏玲玥的额头。 “她发烧了!” 在感受到夏玲玥额头的温度之后,夏玲玥立刻转头对姜槐喊道。 李牧寒快步走到夏玲玥身边,动作轻柔地蹲下身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额头贴上夏玲玥的额头,感受着她异常的体温。 这个亲密的动作在平时绝对会引起夏玲玥的强烈反应,就算她濒死,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对方来一口狠的。 然而此刻,她却出奇地安静,任由李牧寒靠近。 “怎么会这么烫?按理说,她的身体不应该发烧才对。” 李牧寒皱起眉头,轻轻抚摸着夏玲玥滚烫的脸颊。 “咳咳......” 夏玲玥虚弱地咳嗽着,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辨认。 “大叔...你赶紧...让开啦,不要离我那么近...” 她虚弱地抗议着,但语气中却没有平日的锐气。 李牧寒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握住了她的手,眉头紧锁。 这时,九局随船的医生匆匆赶来。 他仔细检查了夏玲玥的状况,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她的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必须立即接受治疗。” 医生说着,急忙打开了随身携带的医疗箱。 然而,当他掀开箱盖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箱子里的药品和抗生素全部结冰,已经完全报废了。 “先带她去我的监狱,霜冉会想办法的。”姜槐说道。 夏玥和李牧寒同时紧紧握住夏玲玥的手,两人的脸上都是无比焦急的神色。 姜槐注视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暗吃惊。 他从未见过这两人如此慌乱,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和判断力。 “没事的...没事的,玲玥...” 夏玥低声呢喃着,声音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 夏玲玥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蜷缩在夏玥的怀里,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她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在与某种无形的敌人搏斗。 “哎呀别耽误了!快点!”陆晚吟见夏玥和李牧寒一直没拿定主意,于是走过去直接抱起了夏玲玥。 “我带她去找霜冉!”说罢陆晚吟便带着夏玲玥去到了姜槐的监狱之中。 李牧寒也立刻站起了身。 “我也一起去。” 夏玥看向姜槐:“我可以去吗?” 姜槐叹了口气:“抱歉,夏玥小姐......监狱对你的身体比较排斥,我怀疑这是因为您那股特殊力量的原因,放心,霜冉不会让玲玥出事。” 得到这个答复的夏玥攥紧了拳头,她轻咬着嘴唇,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戴上了兜帽朝着空中小岛走去。 “走吧....我们也别耽误时间了。” 姜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但现在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快点解决掉圣徒和言灵,让这个世界得以恢复。 空中岛屿近在咫尺,它庞大的阴影笼罩着疲惫不堪的众人。 然而,当他们抬头仰望时,一个惊人的发现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座看似漂浮在半空中的岛屿,实际上是被一根粗壮的难以想象的藤蔓托举而起。 这藤蔓宛如一条巨龙,盘旋而上,直通天际。 顺着这条生命之路,他们便可抵达那神秘的空中楼阁。 姜槐转身面向哈提,他开口提议让哈提和其他人留在藤蔓的交错处避风避雨,等候他们归来。 这话一出,哈提立刻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看不起我?” 姜槐赶忙解释,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不,您的实力我不怀疑,甚至我感觉您的身体也有一种神灵的气息。但是这些九局的支援小队和医生,他们需要人保护。而您是我们之中最具有领导气质的,大家也都很信任您,请问可以将这个任务交给您吗?” 哈提听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毫不客气地回应:“你这种人就是我最讨厌的,表面看上去挺客气,但内心比谁都高傲,喜欢对一切都做出安排。你和我爸爸一定很合得来。” 这番话让姜槐愣在原地,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哈提没有再理会姜槐,转身开始指挥支援小队。 “行了行了!都动起来!把东西都搬上!在藤蔓交错处找个地方安营扎寨!快点!” 她带领着队伍,很快在藤蔓的庇护下找到了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 姜槐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哈提的身影。她指挥有度,动作干练,尽管方才的对话让姜槐心中有些不快,但他不得不承认,哈提确实是个十分具有领导才能之人。 “哥,别在意。”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墨羽悄悄走到姜槐身边,她敏锐地察觉到了爱人的失落。 少女仰起头,眼中满是关切。 “别人不了解你,但是我知道你并不是那样的人。” 姜槐笑着揉了揉墨羽的脑袋:“长大了啊,都会安慰我了,还叫什么哥,叫老公。” 这句话一出,墨羽的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 她慌乱地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哥...正经一点,我....我先去....去帮他们搬东西。” 墨羽结结巴巴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她一边试图整理被姜槐揉乱的头发,一边快步向支援小队走去。 。m. 第536章 遗憾 在哈提的指挥下,藤蔓最大的一处交错缝隙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小型的九局据点。 通讯人员们忙碌地架设着各种设备,在精神系觉醒者的协助下,他们终于得以与外界建立起有限的联络。 当姜槐听到杜轻鸿熟悉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时,他的心不禁一阵激动。 “杜老师....好久不见了,您身体还好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温和的轻笑。 【我身体好不好你不知道?】 姜槐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他想起杜轻鸿现在是靠着监狱的力量存活,就像陆晚吟和墨羽一样。 只要自己安然无恙,他们就不会有事。 这个念头让姜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虽然责任重大,但同时也能感觉到大家一直都和自己在一起。 正当姜槐准备继续寒暄时,芸洛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 【要夜魔巡游这边做什么?】 姜槐也将注意力转向当前的局势。 他询问了关于圣徒的动向。 芸洛的回答让姜槐皱起了眉头。 她告诉他,圣徒的行为令人费解。 他一路走过无数城市,解救被冰封的居民,将他们转化为自己的信徒。 然后,他一步一步地朝着空中小岛前进。 全息投影闪烁着蓝色的光芒,突然亮起,投射出芸洛刚刚传来的画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幅令人不安的图像上。 【九局的几名成员之前试图拖慢它行进的脚步,但....】 【这是一小时前拍摄到的画面......】 图片上呈现的景象令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冰封世界中,一道巨大的沟壑横亘在大地上,宛如一道狰狞的伤疤。 这明显是激烈战斗留下的痕迹。 更令人震惊的是青龙、玄武、朱雀、白虎和麒麟——这五大神兽竟然全都坠落在地,浑身伤痕累累,生死不明。 九局的成员们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就在这时,哈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别瞎担心,那几个老东西是神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这个叫圣徒的.....到底强到什么地步啊。” 姜槐没有回应哈提的话。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全息投影中的另一张图片,那是圣徒的特写。 白色长发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过神兽们的坠落之地,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在他身后,是黑压压的一片追随者。 姜槐感到一阵心悸。 他无法将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与记忆中的陵川老师联系在一起。 那个曾经温和儒雅、学识渊博的导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陵川老师......您到底想做什么......” 监狱内,霜冉的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各种仪器发出微弱的嗡鸣声,夏玲玥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但平稳。 霜冉刚刚为夏玲玥做完紧急治疗,她转向一旁满脸焦虑的李牧寒,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不用担心,她的身体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出了些问题。最近发生的事让她的身体内核本能地在进行排斥,可能是你的出现吧,她内心似乎对你有所抗拒。” 李牧寒坐在病床边,紧紧握住夏玲玥冰冷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生命力传递给她。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责和痛苦,却一言不发。 霜冉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长时间的熬夜让她必须要补充足够的糖分,此刻她伸了个懒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唉,你这个当爹的也是,即便再怎么无私奉献,也不能把自己的孩子和老婆都抛下跑路啊。现在在她的认知里,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但是本能地又很想要靠近你,现在内核因为这种认知扭曲出了问题。”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柔和了些:“放心,晚吟和我会帮她调理一下,但最关键的,还是你这个当爹的。” 一旁的陆晚吟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开口了。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回忆的味道:“虽然我....我很小就没了爸爸,但是我直到现在,也依然会记得小时候爸爸对我的关爱。一个父亲对女儿的重要性...不会轻于您想要拯救的世界...因为对于女儿来说,爸爸也是她们的世界.......”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李牧寒先生,玲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独自漂泊了很多年,她居无定所,吃了很多苦,您....” 话说到一半,陆晚吟突然哽咽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希望您....好好陪陪她。” 说完这句话,陆晚吟和霜冉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一起悄悄离开了病房,给父女俩留下独处的空间。 房门轻轻关上,病房里陷入了沉寂。只有监测仪器发出的规律"滴滴"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李牧寒低头看着女儿苍白的面容,内心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感。 “.....玲玥....你不想见到我吗......” 他轻轻抚摸着夏玲玥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哽咽:“对不起,爸爸来晚了...”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夏玲玥的手背上。 李牧寒紧紧握住女儿的手,仿佛要将这些年缺失的父爱都在这一刻补偿回来,但是他不确定。 自己是否还来得及 就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突然,一丝微弱的动静打破了这份宁静。 夏玲玥的手指轻轻颤动,缓缓回握住了李牧寒的手。 她的眼睑微微颤抖,艰难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曾经充满活力的眼睛此刻显得有些迷茫和湿润。 她的小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似乎是因为高烧未退。 夏玲玥微微张开嘴,露出了那标志性的一口鲨鱼牙。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地颤抖,带着一丝哭腔:“爸爸....爸爸不要走.....” 这声呼唤如同一把利剑,直插李牧寒的心脏。 他愣了一下,随即双手紧紧握住了女儿的手,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暖和力量都传递给她。 “玲玥....爸爸在这儿...爸爸在这儿.....” 李牧寒的声音中充满了柔情和歉疚,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泪水仍旧夺眶而出。 此刻的夏玲玥显然意识并不清醒,她的思绪似乎回到了童年时代,回到了那个父母都在身边、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 她的声音软糯而带着哭腔,宛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爸爸......玲玥以后不会惹你生气了...不会欺负弟弟了....也不会在学校惹事了...”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父亲的依恋和害怕失去的恐惧,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锤子,敲打在李牧寒的心上。 “爸爸你今晚是不是又要...咳咳...开会...不要去特管局好不好...我和林姐姐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林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加班的....爸爸不要走好不好....爸爸我好想你啊.....” 夏玲玥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李牧寒的耳中。 他感到一阵心痛,意识到自己的离开给女儿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李牧寒俯下身,轻轻将夏玲玥拥入怀中。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浓浓的歉意和爱意: “爸爸不走,爸爸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对不起,玲玥,爸爸错了...” 他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后背,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和略高的体温。 就在这时候,姜槐站在了房间门口。 “....抱歉,我不想在这时候打扰你,但是我们该出发了,还是说,你暂时先呆在监狱里?” 李牧寒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松开了已经再次昏迷的夏玲玥的手。 他站起身,面对姜槐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坚定。 “不用了,走吧,了结这一切。” 。m. 第537章 伊甸小岛 北风呼啸,如同千万把利刃撕裂着天空。 在这片苍茫的冰雪世界中,那神秘的空中小岛若隐若现,仿佛是一个漂浮在云端的幻境。 残裔的身影在风雪中朝着小岛飞行,它浑身包裹着黑色的残破骸骨,背后的是一对巨大的恶魔翅膀。 但这对翅膀并不完整。 破碎的骨架和残缺的皮膜在狂风中颤抖,却依然能够支撑他在天空中稳定飞行。 每一次拍打,都有黑色的能量粒子从翅膀上脱落,在空中形成一道诡异的轨迹。 在它前方,夏玥那对巨大的蝙蝠翅膀在狂风中,如同两面黑色的帆布,迎着风浪奋力拍打。 她怀里还抱着已经化身为深渊的李牧寒,它的身体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黑暗气息,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魔。 残裔对风雪的抵抗并不强,所以需要夏玥飞行在前方,替它阻挡下大部分的冰雪风暴。 突然,寒气如同活过来一般,化作无数冰锥朝他们袭来。 空气中的水分在瞬间凝结,形成了一道道致命的冰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夏玥的身体突然在空中猛地一个旋转,巨大的双翼将靠近的冰锥完全粉碎,她怀里吊着的深渊也猛地抬起手。 黑色的火焰在夏玥眼前张开了一道火焰屏障,凡是靠近的冰锥悉数被蒸发。 然而,危机并未就此结束。 天空中,乌云仿佛被撕裂,无数巨大的乌鸦从中俯冲而下。 它们的数量之多,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发出的嘶鸣声震耳欲聋。 这些乌鸦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利爪和尖喙闪耀着寒光,朝着姜槐等人疯狂进攻。 “....嘁。”夏玥皱紧了眉头,虽然这些乌鸦伤害并不大,但数量太多,已经完全阻挡了他们飞行的路径。 就在三人即将被淹没在这片黑色海洋中时,一声震天动地的鹰啼响彻云霄。 一只体型巨大得令人难以置信的鹰隼从天而降,它的身体半透明,仿佛是由纯粹的能量构成。 【伊戈!】 深渊看着那只巨鹰大喊,那巨鹰回应着深渊的呐喊。 俯冲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锋利的爪子和坚硬的喙部撕裂了密集的鸦群,在黑色的海洋中开辟出一条血路。 然而,乌鸦的数量实在太多,它们开始转换攻击目标,前仆后继地扑向巨鹰,用尖锐的喙和爪子疯狂攻击。 无数乌鸦撞击在巨鹰的身体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巨鹰的能量体表面开始出现裂痕,有些地方甚至被啄出了血洞。 但它依然不屈不挠,继续在乌鸦群中冲杀。 【够了!伊戈!足够了!!快走!!】深渊朝着巨鹰大喊。 巨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它的右翼被几只特别大的乌鸦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能量体的光芒开始变得暗淡,飞行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但即便如此,它仍然在奋力战斗,用自己的身体为几人开辟出一条通路。 血与羽毛在空中纷飞,乌鸦的尸体不断坠落,但更多的乌鸦前赴后继。 这场空中大战惨烈至极,仿佛天空都被染成了黑红两色。 巨鹰强忍着剧痛,猛地一个转身,朝着更高的天空飞去。 它的身体上到处都是伤口,能无数乌鸦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一般,纷纷追随着这只伤痕累累的巨鹰离开,给姜槐等人创造了宝贵的突破机会。 【夏玥小姐!让开!!】 残裔看准时机,怒吼一声,而后张开了嘴。 在这一刻,他的骸骨下颚仿佛脱离了,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巨口,与此同时,残裔胸口处的骸骨也被撑开。 卡尔塔光束粒子收束器也在聚集着能量。 夏玥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力量汇聚,她猛地身体侧旋翻转,下一瞬间从残裔那深不见底的喉咙深处,暗帝的暗物质射线喷射而出。 这道可怕的能量光束击中了前方厚重的冰层,瞬间将其气化。 冰雪被暗物质吞噬,连一丝烟雾都没有产生,随即,一个足以容纳几人通过的巨大空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洞壁上布满了暗帝的黑暗力量,还在一点点侵蚀着风雪层。 残裔和夏玥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 随即夏玥那对巨大的蝙蝠翅膀猛地一展,率先朝着这个来之不易的通道飞去。 残裔紧随其后,朝着黑暗的洞口疾驰而去。 当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洞中时,外面的冰雪风暴似乎更加猛烈了。 天空中,那只浑身是伤的神秘巨鹰带着无数乌鸦消失在云层之中,留下一道血色的轨迹。 当残裔和夏玥终于降落在小岛上时,他们不禁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与外界肆虐的冰雪风暴截然不同,这里竟然没有一丝风雪的痕迹。 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与外界完全隔绝的天堂。 小岛上的自然景色美得令人屏息。 郁郁葱葱的植被与精致的建筑完美融合,藤蔓攀附在古老的石柱上,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卷。 阳光温柔地洒在翠绿的草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清新的草木气息。 这里的一切都散发着一种神圣而又自然的气息,仿佛是上天亲手打造的乐土。 岛上的居民穿着洁白的长袍,看起来像是某种信徒。 但他们的生活方式却与普通人无异。 三三两两的人群在街道上漫步,互相交谈,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容。 空气中回荡着轻松愉快的笑声和交谈声,整个氛围和谐而平和。 令人惊讶的是,当这些居民看到残裔那副可怕的骸骨外形时,竟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或恐惧。 他们依旧保持着平和的态度,有些人甚至好奇地打量着这位特殊的访客。 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儿抱着一个装满水果的篮子,蹦蹦跳跳地向残裔跑来。 她的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丝毫不畏惧残裔那副骇人的外表。 小女孩儿停在残裔面前,仰起头,用清脆的声音说道:“欢迎来到我们的家园!请尝尝这些水果吧,它们可甜了!” 她将篮子举高,示意残裔品尝。 篮子里装满了色彩鲜艳、散发着香甜气息的水果,有些甚至是残裔和夏玥从未见过的品种。 这一幕让残裔和深渊都感到既惊讶又困惑。 他们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种出乎意料的热情欢迎。 随即他们暂时褪去了武装,化作了人形。 当看到两人化作人形之后,小女孩儿惊喜地叫了起来:“好厉害啊!是神迹!!” 姜槐蹲下身子,温柔地看着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他的声音柔和,带着一丝好奇:“你们生活在这里,不害怕吗?” 小女孩歪着头,眼中闪烁着纯真的光芒。她反问道:“为什么要害怕呢?神鸟大人说了,这里是伊甸园,是天堂一般的存在。只要我们等到了自己的神灵回归,就可以永远生活在这里,享受平和与安宁。” 姜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继续问道:“神鸟大人?是不是一位看上去凶巴巴的女人?” 小女孩听到这个描述,嘟起了小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然后她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神鸟大人只是看上去凶,人可好了!还会教我们怎么用阳光编织布料,这样衣服穿在身上就会有一种小麦的香气,暖洋洋的!” 李牧寒抬起头,看着那一轮挂在头顶的太阳皱了皱眉:“她口中的女人应该就是大日金乌......她吸收了这个世界的太阳,而后创造了一个独属于这座小岛的太阳,究竟是为何。” 夏玥皱了皱眉,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和疑虑: “那么她说的在等待的神灵大人,应该就是圣徒了吧?” 就在这时,小女孩兴奋地拉住了姜槐的手,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大哥哥,我带你们参观村子吧!这里可漂亮了!你们来到这里就不用害怕了!可以安心地生活在这里!不会有任何烦恼的!大家都吃得饱穿得暖,还有神鸟大人给我们讲故事,我们大家都是一家人~” 姜槐回头对李牧寒和夏玥低声说道:“现在还是先去看看吧。我总觉得事情有些古怪,为什么圣徒一定要和我们比赛谁先到达这里,他明明不用这么麻烦。” 三人都觉得,虽然这个小岛看似平和美好,但总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 小女孩牵着姜槐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兴高采烈地介绍着村子里的各处景点。 “这是我们的祈祷殿,”小女孩骄傲地介绍道。 “每天日出和日落时,我们都会在这里向神鸟大人祈祷。” 姜槐跟在她身后,时不时点头回应,但眼神却在不断扫视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每天日出日落?”李牧寒疑惑地问道:“你们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女孩儿回过头,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李牧寒说道:“唔,我不记得了诶,但是我奶奶的奶奶的奶奶就已经住在这里了~” 这句话一出口,姜槐等人都是一惊。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一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言灵就在此处。 接着,他们来到一座高耸的塔楼前。 塔楼由青灰色的石块砌成,表面爬满了翠绿的藤蔓。 塔身呈八角形,每一层都有向外伸出的阳台,上面种满了各种奇异的花草。 塔顶是一个金色的鸟巢状结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里就是神鸟大人的神殿!”女孩儿兴奋地说道。 夏玥的手指已经延伸出了爪子,很明显是准备要动手了。 但李牧寒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按照李牧寒的指示夏玥看过去,就见那神殿四周都是人群,他们有的在用羽毛装点神殿的外围。 有的正坐在神殿门口聊着家常,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先看看情况再说。” 姜槐也说道,随后他们跟随着小女孩儿继续深入这座空中岛屿上的城市。 参观结束后,村民们热情似火地邀请三人去他们家做客。 面对如此热情的欢迎,三人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适应。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决定接受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人的邀请。 那老人也是女孩儿的爷爷,他们的家是一座朴素的石屋,屋内陈设简单,却干净整洁。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羽毛图案,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姜槐等人向老人打听,神灵究竟是什么东西,什么时候会降临。 老人示意三人坐下,然后开始娓娓道来:“虽然我们从未见过神灵大人,但是我们知道,总有一天,神灵会回到这里。因为我们是他的子民,所以他不会抛下我们。” 他起身,开始为三人泡茶。 茶香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老人继续说道:“神鸟大人告诉我们,灾祸即将临门。但我们并不惧怕,因为在最危急的时候,神灵大人便会到来,拯救我们所有人。” 姜槐听到这里,眉头微皱,他轻声询问:“灾祸是什么?” 老人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回忆某些遥远的预言: “灾祸是妄图染指神灵之力的祸根。但是我们并不惧怕,因为神灵大人已经降下神谕,灾祸侵蚀之时,神灵会降临,拯救我们。” 夏玥冷笑一声:“他还真把自己当救世主了,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李牧寒拽了拽夏玥的手,让她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但姜槐此刻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 他总觉得.....这些传说,和神谕,以及陵川现在正在做的事完全是一种.....矛盾。 。m. 第538章 将行之事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打破了这种宁静。 兴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震荡着整个小岛。 “神鸟大人来了!快!快去朝拜!” 姜槐、李牧寒和夏玥闻言,立刻从老人的屋子里冲了出来。 日空中,一道黑影正朝着神殿的方向疾驰而去。 当他们赶到神殿前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震惊不已。 在神殿巍峨的穹顶之上,一只体型庞大的三足乌正缓缓降落。 它通体漆黑,羽毛在日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三只爪子如同锋利的钩刀,牢牢抓住神殿的顶端。 啸—— 三足乌猛地双翼,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尖啸,但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感到害怕。 紧接着,它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黑色的羽毛,如同一场诡异的黑雨,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神殿四周。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惊人的景象中时,神殿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身影从中走出,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眼神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严。 所有的信徒立刻跪倒在地,虔诚地低下头,脸上洋溢着无比安详的表情。 就在这时,李牧寒猛地拔出了长刀。姜槐的右臂也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骸骨,骨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夏玥的眼睛也逐渐变得猩红。 三人的气势陡然变化,显然是准备与突然出现的大日金乌一战。 然而,那女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轻轻抬手,示意所有信徒起身。 当信徒们站起来后,他们齐刷刷地转身,目光落在了姜槐三人身上。 就在这时,那个之前给姜槐送水果、带他们参观村子的小女孩儿挤出人群。 她仰着头,眼中充满了困惑和天真: “大哥哥,你们为什么要拿武器啊?” 李牧寒一愣,即便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他也缓缓把刀收了起来。 姜槐皱着眉头看向李牧寒说道:“他们都是一些迷失之人,可以说是狂信徒。” 李牧寒摇了摇头说道:“那是他们的祖先,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出生在这座岛上,没有经历过任何风雨的普通人罢了。” “拿起你的刀,李牧寒。”姜槐低声说道:“不要在这里心慈手软。” “我并非心慈手软,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会动手,但不是现在。” 这或许是两人第一次出现主观上的矛盾。 姜槐的手上沾着很多人的血,甚至有一些人罪不至死,他对杀戮没什么感觉,即便是踩碎一个混混的脑袋也只会觉得脏了鞋子。 但李牧寒不一样,他并非被塑造为了英雄,按照霜冉的话来说。 那便是李牧寒这样的人,他生来便是英雄的料子,却也是天煞孤星的命数。 安宁与幸福于他,注定是永远隔着橱窗的奢侈品。 大日金乌唇角扬起一抹淬毒般的笑意。 足尖叩击地面的韵律带着狩猎者的优雅,信徒如被镰刀劈开的麦穗向两侧让开了一条道路。 她在距离姜槐三步处驻足,目光凝在他右臂虬结的骸骨上:“能在第三天最后一刻见证典狱长履约,倒不枉我精心布置这场戏,不如我们单独聊聊? 姜槐向前踏出半步,半边脸孔已被森白骸骨吞噬:”叫圣徒和言灵来。你——“覆着骨甲的手指凌空点在她眉心,”不配。 女人的睫毛在热浪中颤动,目光逡巡过他裂变的躯体,仿佛在欣赏濒临破碎的瓷器。 忽然欺身上前,吐息如蛇信扫过他耳廓:“若您执意拒绝......"尾音被刻意拖长,”我就把这里变成血池肉林,让这里的所有信徒都化为灰烬。 "关·我·屁·事。“姜槐齿缝间溢出的冷笑震得空气发颤。 金乌瞳孔收缩又舒展,忽然伸手抚上他颈侧跳动的青筋:”您当然不在乎蝼蚁生死,毕竟您屠过的生灵比兽还多。 而后她的眼神飘向了姜槐身后的李牧寒:"但那位大英雄呢?您猜他会不会坐视这里变成炼狱? 她的指甲在姜槐锁骨轻轻划过:"跟我来,对大家都好。 就在这时,李牧寒眉间压着雷霆,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姜槐,我的确想救人,但若代价是把你搭进去—— 他喉结重重一滚:“这笔买卖我不接。 唰的一声,刹龙刀铿然半出鞘。 刀锋割裂的空气中,他眼里闪烁着怒意:"不如赌赌看,是你先杀尽这里的信徒,还是我先砍了你的鸟头? 女人喉间滚出一串金玉相击的脆笑:“杀我易如反掌,可这些可怜虫离了太阳即刻灰飞烟灭,而此刻——”她转身,鎏金裙裾淌过石阶,信徒们居然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是用崇敬的眼神看向大日金乌。 "我即太阳。 她逆着神殿幽光徐行,缓缓走向神殿入口,在入殿之时停住脚步,背对着众人低声道:"典狱长,是否要来,你自行决定。 姜槐看着女人的身影消失于神殿入口处。 他转身看着李牧寒,五指扣住李牧寒肩头,指节深陷肌肉的力度裹挟着某种灼烫的决绝。 "李牧寒,太岁本就是食腐的怪物,靠着占据别人的身体,抢夺别人的人生活下来的怪物。 他的手掌突然发力一推,同时转身朝着神殿走去:"这世界上有些事,谁都做得,甚至合该怪物来做,但是你......做不得。 李牧寒一愣,刚想反手要拽住对方衣襟的瞬间,却发现姜槐已经踏步瞬间来到了那神殿入口。 阳光在他周身镀上虚幻金边,却在脚下拖出深渊般浓黑的倒影。 "姜槐我操你祖宗!说的谁不是怪物一样!回来老子非把你嘴缝上! 尾音在广场炸开气浪,信徒们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无比崇敬地看向那神殿之内。 而那道走向黑暗的身影,始终不曾回头。 夏玥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看着姜槐逐渐消失在神殿中,又看了看怒不可遏的李牧寒,轻轻叹了口气。 小女孩怯生生地拉了拉夏玥的衣角,仰头问道: “姐姐,大哥哥他们怎么了?为什么要吵架?” 夏玥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发,柔声说: “两个自以为是的笨蛋罢了.......” 。m. 第539章 降临者 姜槐跨过神殿门槛的刹那,光线骤然坍缩成碎片。 高处窗棂漏下的天光在地面劈出细长的裂纹,灰尘在光束里翻滚。空气里飘着陈旧的香火味,混着某种铁锈般的腥气。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格外清晰,当他停在中央时,背对他的女人突然开口:"在你眼中,神明是什么? 声音在穹顶下带着回声。 "高高在上的刽子手。 姜槐右臂骨甲发出咔咔声响。 女人转身时带起热浪,她眼中跳动着熔岩般的金光:"若是现在,给你一个成神的机会呢?你本就是刽子手,应该不会拒绝吧? "不稀罕。"姜槐嗤笑,骨爪插进地面青砖,"你们所谓的神灵,神性,信仰,不过是把活人的一切钉死在标本架上供自己享乐。 “那人性就高尚?”女人冷笑一声:"人类一旦作恶,可比神明狠多了。 姜槐冷冷的回应: ?至少人还有改变的可能。而所谓的神,不过是将自己禁锢在永恒的牢笼中罢了。? 大日金乌轻笑出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永恒.....说得好,永恒......永恒就是一座牢笼,但是有时候,你是神,还是人,不由你决定。? 就在这时。 姜槐耳尖突然动了动,神殿深处的阴影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他猛然回头,瞳孔里映出一名穿着拘束服的少女。 防咬器在她瓷白的脸上勒出红痕,可那双杏眼清透得像破碎的月光,偏偏撕裂的嘴角正淌着血痂,咧出癫狂的弧度。 "典狱长 她歪头时金属锁圈发出脆响,防咬器后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甜腻:"现在的你 被铁箍固定的嘴唇突然撕裂得更开:"究竟是神明的狗,还是人类的恶呢? 这一瞬间,姜槐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地抬脚就要向言灵进攻。 但还是迟了一步。 【......停下,好孩子】 冰冷的法则直接刺入脊椎。 他的拳头悬停在言灵防咬器前半寸,骨甲摩擦出刺耳悲鸣,但是却连一丝一毫都无法前进。 【你很疑惑,对吗?疑惑圣徒大人为何想方设法要让你来到这座岛,而且还要让你比他先到】 姜槐犬齿咬穿下唇,鲜血顺着下巴滴落:"闭...嘴 他本来试图咬破嘴唇,用疼痛来解开束缚。 但是没用,他除了说话之外做不了任何事。 【......你知道吗,典狱长】言灵突然踮起脚尖,被束缚的双手只能别扭地抵在姜槐胸口,染血的嘴唇几乎贴着他耳垂。 【这片伊甸园,是圣徒大人,专门为你准备的成神之地,而你.....才是这些人口中所谓的....神灵大人】 姜槐暴怒的喘息喷在她颈侧,言灵却痴迷地深吸一口气。 防咬器随着她舔舐的动作发出金属刮擦声:"您心跳好快,典狱长大人...是在害怕被您身体里的她们发现? 【她们绝对无法从你身体里出来】 这句话一出口,姜槐立刻感觉自己和陆晚吟等人的联系被切断了。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 “想让你成为这座岛的神灵,典狱长,圣徒大人始终无法对您下死手,他直到现在都还对您抱有期待,他看着你诞生,看着你成长,看着你经历了无数的考验。” 言灵的防咬器在姜槐的胸口轻轻磨蹭。 “对他来说,您就像是他的孩子一般,而现在,他想告诉您最后一件事。” 下一瞬间。 四壁火炬骤然燃起,无数壁画在火光中苏醒。 白骨神祇脚踏兽潮、手撕巨龙、剑指苍穹,每幅壁画里森然骨甲都与他右臂的骸骨如出一辙。 无一例外,这所谓的神灵,浑身覆盖着森白色的骸骨。 正是百骸。 “圣徒大人.....希望你能成为真正可以拯救世界的神灵。” 【很抱歉,打扰两位的温存时间】 带笑的女声从姜槐背后炸响的瞬间,言灵突然像被烫到般松手后退。 她瞳孔缩成针尖,看着金发女人从姜槐影子里剥离成形。 哥特风侦探帽斜扣在蓬松金发上,鹿皮手套正擦拭着单边眼镜。 "莫里亚蒂..."言灵喉咙里挤出的气音带着颤,"你明明已经.......我确认过....你分明是.....已经死了 少女的镶银手杖"咔"地杵碎地砖,她歪头打量自己英伦风斗篷,随即无视了言灵,转头看向姜槐。 "典狱长觉得这身像好人吗?我专门换了一个身体,漂亮吗? 姜槐艰难从嘴里挤出一句话:"再废话...就把你...塞回监狱...赶紧....帮忙! "真凶啊。"莫里亚蒂的镜片闪过寒光,他的拐杖再次点地。 【现在,你的身体将回归自由】 话音刚落,姜槐立刻感觉到了身体一阵轻松。 他悬在半空的拳头直接朝着莫里亚蒂的脸砸了下去。 莫里亚蒂一愣,但拳头却贴着她的侧发而过,狠狠砸在她身后的言灵脸上。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言灵被这一拳砸的倒飞了出去。 大日金乌也在此刻双翼,拔地而起,她悬在半空,声音充满威严。 “典狱长!你考虑清楚!你有机会拯救这伊甸园的所有人!成为神灵!成为所有人都在等待降临的那位神灵大人!” 莫里亚蒂微微推了推帽檐,笑了笑说道:“抱歉,我的同伙和我是一个类型,咱们都是罪.....诶啊!?” 话还没说完,姜槐已经一把将其拦腰扛起朝着外面跑去。 “您!您真的很没有礼貌!这已经是您第几次打断我了!?” 莫里亚蒂趴在姜槐的肩膀上,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帽子,同时抗议着。 但姜槐没有理会她,在冲出神殿之后,他朝着李牧寒大喊。 “带所有人离开这里!!这是个陷阱!!我们不能在这里与圣徒战斗!!!” 但此刻姜槐和夏玥都背对着姜槐,不仅仅是他们。 所有的信徒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当他们看到那个身穿破烂长袍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儿,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踏入伊甸园的时候。 眼里不再有信仰,不再有崇敬,不再有平和。 而是深深的恐惧。 “....灾祸。” 其中一个老人指着那白袍圣徒喊道:“是灾祸!!灾祸!!降临了!!!” 圣徒微微抬眼,视线越过了所有人,看向了姜槐,而后淡漠的点了点头。 “你来了,这很好。” “......陵川老师。” 姜槐把莫里亚蒂放下之后呆呆地看着陵川。 “我带着饱受苦难之人,前来伊甸寻求帮助。”陵川扫了一眼信徒们说道:“但这里的资源有限,为了让我们活下去,你们.....必须得死,这是一场战争,一场关于信仰的战争。” 就在人群惊恐之时。 那个小女孩儿,一开始接待了姜槐等人的小女孩儿从地上捡起了箩筐,把一些水果放进了箩筐里,她颤巍巍走向了陵川。 而后慢慢抬起手。 “......我,我们有很多...水果,你们如果饿了....我.....” 开裂的唇瓣刚吐出半截音节,地底突然传来血管爆裂般的闷响。 陵川瞳孔里倒映着冲天而起的荆棘,藤蔓穿透了女孩的胸腔。 "我们需要这片土地。 圣徒踩碎滚到脚边的果实,黏液沾满金线刺绣的靴底:"但不需要蛀虫。 女孩悬在半空的双腿仍在痉挛,被贯穿的喉咙发出"咯咯"的气音。 她努力转向那片曾开满蒲公英的草甸,却看见自己的血滴落之处,翠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尸斑般的灰白。 最后一滴血顺着藤蔓坠下时,她张开的手还保持着递出水果的姿势,像株被连根拔起的雏菊。 “你这个畜生!!!” 裹挟着龙吟的怒吼与血色刀罡同时撕裂空气,李牧寒的刹龙刀劈开荆棘直取圣徒天灵盖。 圣徒漫不经心屈起食指。 轰!李牧寒如同撞上无形山岳,整个人被重力死死压进龟裂的地面。 鲜血从他咬碎的牙关溢出,在焦土上洇出狰狞的图腾。 “你很强大,塔拉哈斯。”圣徒牵着呆滞的女孩踏过李牧寒身侧,焦土在他脚下绽开血荆棘:“但我比你更强。” 当大日金乌裹着冷焰降落在圣徒身边,与他并肩而行的时候,信徒们颤抖着屈膝跪地:"神鸟大人...为什么 他们跪在地上,在其走过身边的时候颤抖着用指尖触及她裙摆,而后瞬间被燃成灰烬。 “都愣着做什么!!跑啊!!”夏玥朝着四周那些信徒们大喊。 但是没有一个人要逃跑,他们双手合十,开始祈祷。 “神灵大人....神灵大人.....灾祸已经来临....我们乞求您的降临......” “哪儿有什么神灵!还不快走!!”夏玥拽起一个女人,但是对方却双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了。 莫里亚蒂此刻却不慌不忙绕到姜槐的眼前,微微抬眼看着他说道。 “如何,神灵大人?要拯救这些人,还是.......” “我没兴趣。”姜槐冷声说道。 “我就知道....你我是一类人,但是.....我从来不会反对培养自己的势力,如果这些人可以为你所用......就像夜魔巡游,九局,以及丹朱商会和暗行者.......” 姜槐冷笑一声,一把掐住了莫里亚蒂的脖子。 “你他妈别在这儿蛊惑我,这具身体又是谁的,老子虽然不是什么救世主,但也不是什么恶棍。” “咳...咳咳!松开....这...身体.....不是....不是抢来的....咳咳!快...松开!” 此刻姜槐也没心情和莫里亚蒂纠缠。 他将少女扔到一边,一脚踏出,朝着圣徒奔袭而去。 “你愿意面对我,这很好。”圣徒点了点头。 随即,姜槐在所有人的眼前化身为百骸,当那浑身覆盖着森白色骸骨的巨人出现的瞬间。 所有信徒的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是....神灵....大人......” “神灵大人....降临了.....” 。m. 第540章 阿门 圣徒指尖亮起万千神纹的瞬间,整座小岛都在颤抖。 百骸的拳头挥到半空突然凝滞。 万千神灵的力量竟同时在他身后具现化。 奥林匹斯的雷霆、阿斯加德的霜火、高天原的八咫镜,以及李牧寒无比熟悉的巴尔的雷霆。 “....他妈的,他还真的可以使用所有神灵的力量?” 在夏玥的帮助下挣脱了圣徒力量禁锢的李牧寒此刻用刀撑着身体,刚要起身,莫里亚蒂抬手拦住了他。 “别做傻事,你现在出手,他的力量会更强。” 在看到莫里亚蒂后,李牧寒咬牙切齿:“你这阴魂不散的王八蛋,你咋还活着呢?!” 莫里亚蒂冷笑一声:“行了,我们的账之后再算,现在先收拾掉眼前这东西。” 她杵着拐杖,走向了圣徒和姜槐战斗的漩涡中心。 "太慢了。 圣徒叹息着打了个响指,雷神之锤虚影轰然砸碎百骸左肩骨甲。 姜槐咳着血沫暴退三步,瞳孔里映出对方身后不断增殖的神灵图腾:"陵川老师.....收手吧.......我....不想与你战斗。 “我应该教过你,在面对不了解的敌人之时应该如何战斗。” 男人的长袍在飓风之中摆动,他眼神冷冽看着姜槐。 “......”姜槐咬紧牙关,化身歼灭状态,与陵川的虚影撞在一起。 “正手不精,反手无力,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我教你的东西,你到底学会了多少?” 他一把掐住歼灭的脖子,将其拎到自己眼前:“还是说,我看错人了?” 莫里亚蒂顶着飓风来到两人下方。 “.....只要让他身体里的那些神灵....恢复自由....一瞬间就可以.....” 她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之时,言灵突然从虚空中出现,她从后方抱住莫里亚蒂,手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防咬器在她癫狂的笑声中迸裂:"好姐姐...你以为换了一句身体,就能抹掉自己那些肮脏的污垢了? “.....我从来都没打算洗干净什么。”莫里亚蒂艰难挤出一句话,随后便被言灵拽入了虚空裂隙之中。 与此同时,歼灭关节处的推进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火焰,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姜槐借助这股强大的推力,猛地挣脱了圣徒的桎梏。 然而,无数锁链如活物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瞬间将它的手脚牢牢束缚。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小岛上空回响,仿佛一曲诡异的交响乐。 姜槐见状,也立刻让锁魂劫从裂隙之中飞出。 灰白色的锁链如丝线般缠绕向圣徒,企图束缚他的灵魂。 然而,出乎姜槐意料的是,锁魂劫竟如泥牛入海,对圣徒毫无作用。 怎么可能?他...根本没有灵魂......? 就在姜槐震惊之际,圣徒轻而易举地扯断了锁魂劫。 他的身形开始扭曲变化,仿佛融化的蜡像。 转眼间,他又恢复了姜槐无比熟悉的形象。 一位身穿白色神职人员长袍的神父。 咔嗒 一把左轮手枪凭空出现在圣徒手中,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姜槐。 神父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怀念:“告诉我,姜槐,还记得我们的第一节课吗?”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入姜槐的记忆深处。 “......当然记得,老师.......” “好,那我们就来复习一下。” 陵川主动撤掉了束缚姜槐的锁链,而后一把手枪出现在了歼灭的手中。 “从现在开始,不要再称呼我为老师。”陵川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微笑,他一步一步走向姜槐。 姜槐也恢复了人形,深吸一口气之后,挺直了身体,走向了陵川。 “是。” “......如果你再继续把我当做你的老师,你会死。” “.......是。” 下一秒,二人撞在了一起,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呼吸乱了。 陵川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冷静,子弹却已擦着姜槐耳际掠过。 姜槐踉跄后退的脚步碾碎了满地晨露。 他从来不知道认真起来的陵川的速度和反应会这么快,也不知道那双永远温柔看向自己的双眸此刻会如此冰冷具有杀气。 子弹撞击的火星在他们之间织成金线,每声枪响都在复刻记忆里的教诲。 "左肩下沉三公分。 陵川的提醒混着硝烟味飘来时,姜槐立刻做出反应,躲过了对方的子弹,而后自己的子弹穿透对方右臂。 弹壳坠地的声音逐渐密集如骤雨。 姜槐看见老师刻意暴露的破绽,那些曾经在训练场被他反复纠正的错误姿势,此刻都成了精心设计的致命陷阱。 当他的第七发子弹没入陵川左膝,姜槐终于意识到了陵川要做什么。 “不要停下。”陵川反手一枪托狠狠砸在姜槐的侧脸,就像是一位老师对不认真学习开小差的同学的惩罚。 姜槐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他已经明白了陵川的意图,心中五味杂陈。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手。 如果现在退缩,陵川所做的一切牺牲都将成为徒劳。 陵川死死盯着姜槐,目光如炬,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我想教给你的东西,你都学会了吗?” 姜槐强忍着泪水,用力点了点头。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却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陵川露出一个欣慰而苦涩的笑容。 在这场看似生死对决的较量中,他一直在巧妙地引导姜槐朝自己的要害射击,而他的攻击却始终避开了姜槐的致命之处。 嘶啦 陵川突然伸手,一把揪住了姜槐的衣领。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姜槐甚至能感受到陵川急促的呼吸。 “听我说,姜槐,我的确是看错人了。” 陵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适合做一个救世主......因为你和我一样,我们都需要得到拯救。” 姜槐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老师。 “所以现在......让我的老朋友出来吧,让他来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话音刚落,姜槐就感觉到监狱里有一股强大的灵魂在颤动。 那是来自霜冉实验室中球形机械体里的存在——岳秦山的灵魂。 那个一直不愿重塑肉身的灵魂,此刻竟从球体内缓缓飘出。 “陵川老师........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姜槐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滚落。 陵川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带着深深的歉意:“我一直以来都在利用你,姜槐。我想培养你,让你接替我,成为那些高维生物的走狗。但是现在我知道....你和我,我们都无法承担起那个重担....所以.....” 下一秒,姜槐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 那个强大的灵魂正在慢慢占据他的身体。 出乎意料的是,姜槐并没有做出更多的反抗。 他闭上眼睛,仿佛在接受某种宿命。 同时,他说出了和陵川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你,陵川老师,谢谢您的....教诲。” 啪嗒 当姜槐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他朝着陵川露出了一个极为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中包含着太多复杂的情感——欣慰、悲伤、解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决心。 “老伙计.......”姜槐沙哑着嗓子说道:“.....最后还是得老子来送你一程?” 陵川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释然: “是啊,还得是我们...”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不能再让那孩子承受这一切了。” 姜槐——或者说现在占据姜槐身体的岳秦山——慢慢抬起手。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陵川的额头。 大日金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尊无情的雕像。 然而,她那看似坚强的外表下,情感的洪流正在翻涌。 一滴泪水悄然从她的眼角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缓缓跪下,仿佛在为陵川送行,为曾经拯救过她,拯救过无数神明的母亲或者父亲送行。 突然,一声尖锐的咆哮从裂隙中传来,那是言灵癫狂的声音:“圣徒!!你要做什么!!这和我们说好的不一样!!你不能死!!你如果死了!!我要怎么办!?那条黑龙会杀了我!!典狱长会杀了我!!你不能死!!” 言灵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嗖—— 一把赤色的长枪突然破空而来,被夏玥狠狠地掷入裂隙。 紧接着,她和李牧寒几乎同时冲向裂隙,动作快如闪电。 “沐芽!我们的账!该算了!”李牧寒怒吼道。 “姜槐!你做你该做的事!言灵交给我们!”夏玥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裂隙在二人钻入之后瞬间关闭。 陵川静静地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动手吧,老朋友。” 姜槐——或者说岳秦山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都已经死了,你还让老子....做这种事,老子看上去就是这么铁石心肠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 所有的信徒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决定性的一刻到来。 陵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充满了平静和坚定。 他开始缓缓念诵祷文,声音低沉而庄严: “主啊,我将灵魂交托于你。你是我的磐石,我的堡垒。引导我,保护我,因你是我的力量。” 姜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连续好几次枪口向前,但是都没能扣动扳机,又退了回来。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穿透了神殿高处的窗棂,洒落在陵川和姜槐的身上。 “我一生一世必有恩惠慈爱随着我,我且要住在耶和华的殿中,直到永远。主啊,赦免我的过犯,洗净我的罪孽。” 陵川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带着一丝解脱的喜悦。 他看向姜槐,看向岳秦山。 眼中充满了平和:“让我们一起完成最后的祷告,老朋友。” 姜槐点点头,喉结上下滚动。他们一起念诵最后一段: “主啊,求你垂听我们的祷告,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两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消散 “阿门。” 砰—— 枪声响起,一切归于平静 。m. 第541章 雏菊,初雪,了无痕 陵川的身体没有倒下,只是一点点在消散,最后一颗金色的舍利残留在了半空之中。 姜槐深深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舍利,那晶莹剔透的珠子在阳光下泛着神秘的光芒。 就在他准备将舍利吞下的瞬间,一只纤细白皙的手突然伸出,轻易地从姜槐手中拿过了舍利。 姜槐一愣,猛地转身。 他看到一个少女的背影,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妈了个巴子!你他妈谁啊!?小鬼!赶紧还给我!” 那少女背对着姜槐,一只手把舍利高高举起,对准头顶的阳光。 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啧啧啧,万千神灵之主,结果就这啊?” 她轻笑着说:“你如果一开始就想死,为什么不便宜我呢?” 话音未落,少女仰起头,一口将舍利吞入腹中。 姜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此刻,姜槐的灵魂重新掌控了身体。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不解:“林铃.......?你....在做什么??那东西不能吃!!快吐出来!!” 林铃缓缓转身,微微侧过头。 她朝姜槐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过嘴唇: “不好意思,姜槐哥......” 姜槐心中警铃大作,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笑什么...你为什么要道歉.....” 林铃捂着嘴,不停发出嗤笑。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因为我一直骗了你.....” 下一瞬间,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开始发生。 林铃白皙的脸颊上,一片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龙鳞开始浮现。 那些鳞片如同活物般蠕动,迅速覆盖了她的皮肤。 姜槐的瞳孔慢慢收缩,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景象。 他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林铃体内膨胀,那力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可能喷涌而出。 “至此.....”林铃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膨胀,化作了一头巨大的黑龙:“末日降临。” 姜槐最后看到的景象如同末日降临。 小岛在一阵剧烈的震动中开始坍塌,大地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 无数人在这场灾难中惊恐地尖叫,他们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转瞬即逝。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火焰如同贪婪的魔鬼吞噬着一切。 那原本覆盖天地的冰雪在高温下瞬间消融,化作滚滚热浪。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没有人可以获救,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 这场灾难面前,所有生命都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 姜槐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坠落,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模糊的光影。 他尽力了,但换来的是身体的残破不堪,每一寸皮肤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鲜血从无数伤口中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猩红的轨迹。 就在他慢慢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那一刻,一只手突然死死地握住了他的手。 那触感如此真实,仿佛是黑暗中唯一的希望之光。 “别这么快放弃......” 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最后一刻,姜槐似乎听到了某个的声音。 是谁.....晚吟.....? 小羽?还是霜冉......? “.....我不会让你死的。” 下一秒,姜槐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然而,这并不是安详的睡眠。 黑龙的火焰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刃,不断灼烧着他的灵魂。 剧烈的痛苦让他甚至无法返回监狱,甚至已经无法感受到监狱 只能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不断坠落,坠落 直到那个身影拥抱着他,似乎是在用某种方式为他处理伤口。 那到底是谁 “晚吟....晚吟.....”姜槐在意识模糊之中抱紧了眼前之人,对方好像咂了咂嘴,很不满的样子。 但还是顺从地任由姜槐抱着自己。 “......我不会奢望自己不能拥有的东西。” 很快那身影又变成了墨羽,最后是霜冉。 他仿佛就在这意识轮转之间,和这个身影共度了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他感觉自己还在一次失控的时候,和她做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但是,请你....允许我带走一些东西,只属于你的东西.......” 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这副身体....不是我抢来的,是一个得了绝症的女孩儿自愿让我以她的身体继续活下去......我没骗你。” 他能感受到对方轻柔的一吻。 “......再见...不...永别了,典狱长.......” 在听到那个声音最后响起的瞬间,姜槐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刺眼的光线让他不得不眯起眼睛。 当视线逐渐清晰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破烂不堪的小房间里。 天花板上的油漆剥落露出了斑驳的水泥,墙角堆积着厚厚的灰尘。 一盏昏黄的灯泡摇摇欲坠地挂在头顶,发出微弱的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药水的气息。 姜槐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发现身上缠绕着歪歪扭扭的绷带。 那些绷带看起来十分粗糙,似乎是用破布临时缝制而成。 “监狱...监狱......”他第一时间开始呼唤监狱,而后立刻听到了陆晚吟的声音。 【....姜槐...?姜槐!!无心菜!!你在哪儿!!?】 “....我....我不知道....我现在....头很晕.....” 【哥!你等着!我马上就到你那边去!】 【主人!!您终于出现了!我们马上过来!!】 几分钟后,破旧的房门突然被猛地踹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三道身影几乎是同时冲入房间,霜冉还被另外两人给挤了出去。 陆晚吟冲在最前面,她的眼睛通红,脸上还挂着泪痕。 她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姜槐,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 “无心菜!”她哽咽着喊道,紧紧抱住姜槐,仿佛害怕他会再次消失。“无心菜你到底去哪儿了...都半年了....” 她把脸埋在姜槐的肩膀上,眼泪浸湿了他的衣服。 墨羽紧随其后,虽然他一向性格冷淡,但此刻眼中也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关切。 她快步走到床边,声音略带沙哑:“....哥,你....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便不受控制开始往下掉落:“我们找遍了整个城市,甚至...甚至以为你已经...” 墨羽没有说完,但她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肩膀都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霜冉则是直接上手开始为姜槐诊断身体。 “......怎么会受到这么重的伤,这直接让你的太岁内核都产生裂痕了.....嗯,但是又有修补的痕迹....主人,这段时间谁在照顾你?” 姜槐愣愣地看着三人。 刚才她们说的话信息量有些太大了。 “等等.....你们说....已经半年了?是...是距离圣徒事件吗?” 三人点了点头。 “.....照顾我的....”他抬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照顾我的不是你们....是.....是谁......” 他突然回想起了这些日夜里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声音。 而后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莫里亚蒂。” 三个月后,第九观测局总部大楼。 姜槐站在蕾雅的终端室内,四周环绕着闪烁的蓝光和低沉的机械嗡鸣。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吗?”姜槐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 蕾雅缓缓转过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拔掉了脑后链接的终端。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无奈。 “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了,姜槐先生。” 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莫里亚蒂这次是真的死了。为了修补你灵魂的裂隙,她将自己所有的灵魂都用作了粘合剂。所以你现在才能站在这里。” 蕾雅的目光直视姜槐的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劝诫:“你是典狱长,你的灵魂何其强大,自己不知道吗?她这一条命,换你一条命,已经很值得了。” 姜槐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怀疑:“她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言灵还在,灭世者也还在,她说过,会协助我,她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蕾雅用手托着下巴,轻轻摇头:“姜槐先生,她没有那么强大。当那层阴谋的外衣被褪去后,她不过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容器,甚至比不过一些四星觉醒者,很遗憾,你脱掉了她的那层外衣,她不再神秘,不再强大,结局也只有一个,也是最符合她的结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姜槐的目光落在地面,仿佛在思考什么。 半晌后,他抬起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对吗?” 蕾雅耸了耸肩,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冷酷:“不仅仅是名字,她连墓碑都不配拥有哦,甚至是电子墓碑。毕竟对于九局来说,她可是有着深仇大恨之人。”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说实话,九局内部因为她的死,都开了好几次宴会了,姜槐先生,她死了对大多数人都好。” 看着姜槐脸上痛苦的表情,蕾雅的语气稍微软化了一些:“行了,你也别纠结了。她死得其所,至少在她这条烂命的最后一刻,还算做了一件人事,她用自己的命救了你。” 姜槐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悲伤。 ...你真的就这样离开了吗?没有名字,没有墓碑,甚至连一个正式的告别都没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氛围。 蕾雅静静地注视着姜槐的背影,那颓废的姿态让她心中泛起一丝不忍。 她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既有同情,又有无奈。 她知道,对于姜槐来说,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 突然,蕾雅像是想起了什么,轻声说道:“唉,对了。” 她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书,那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封面略显陈旧,但保存得很好。 “接着。”她将书递给姜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这是她唯一留下的遗物。” 姜槐转过身,疑惑地接过书本。 《福尔摩斯探案集》 “这是什么?”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蕾雅的目光柔和下来,轻声解释:“她最喜欢的一本书,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似乎是早就准备好送给你的礼物。” 在那泛黄的纸页上,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姜槐眼帘。 那字迹虽然简单,却透露出写字人的温柔和犹豫,姜槐仿佛是看到了那个正在逗弄着小猫的少女犹犹豫豫地写下了这些文字。 【莫里亚蒂是墓碑缝里长出的荆棘,它是缠绕我一生的宿命,而我只想成为你指间漏下的晨雾,请用雏菊茎秆的弧度做我的姓氏,用初雪融化时的叹息当我的名字。】 少女轻轻咬着鼻尖,随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窗台的蒲公英缓缓飘起,散落在她的发梢,为她点缀上了一丝淡雅的幽香。 【至此,请赐我以名,让我成为薄雾中第一缕没有瑕疵的黎明......】 姜槐慢慢合上书本。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 这算什么事.....我喜欢她?喜欢那个没有名字的女人? 那个所有人都说十恶不赦,甚至死了还要被人庆祝的女人? “呵.......” 他有些无语,看着蕾雅,又看了看手里的书。 “.....好啦,莫里亚蒂的事就这样吧,姜槐,你们俩关系没那么好,这贱人就是在死前都想恶心你一下。” “雏雪。”姜槐低声说道。 “嗯?” “她的名字.....” “你还给她取名?不是....姜槐,我劝你一句,你真的别陷进去,那是个极度危险的罪犯。” 姜槐摇了摇头:“不是我取的。” 他扬了扬手中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笑着说道:“她自己的选择。” 说罢转身离开了蕾雅的办公室。 蕾雅无语地看着姜槐离开的背影,随后微微晃了晃手指。 终端室的大门慢慢合拢,紧锁,最后所有的灯光都熄灭。 当最大的屏幕再次亮起的时候,视频那一头出现了那位金发的少女。 “......你真的很恶心。”蕾雅不耐烦地看着金发少女。 “为什么我一定要配合你骗其他人,你这种贱人,为什么就是死不了了?你是蟑螂吗?” 金发少女莞尔一笑:“......因为我们都是被人创造出来的东西,从一副空壳到被人强行赛入了人格,所以我们能互相理解,你比我更早找到了自己的路,蕾雅.......” “行了,赶紧滚.....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也不要让我知道,你又在做坏事,否则....” 蕾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随时都在监视你。” 金发少女微笑无言,只是朝着蕾雅点头致谢。 “等等.......”蕾雅不耐烦抬起了手:“他给你取了名字.....叫......” “雏雪。” 少女捂着嘴,笑得很开心:“我知道.....他会明白我的意思,毕竟....我和他是一类人,这世界上只有他和我一样.......” “呸!恶心.......对了....嗯,就是,那个.....”蕾雅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丢下了一句:“....你保重身体。” 说罢立刻挂掉了通讯。 金发少女坐在窗边,看着窗台上的蒲公英,感受着那永远无法传达到的爱意,随后温柔地抚摸着自己那已经高高隆起的腹部。 而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 “......你不属于我,典狱长,我也不奢求......但是.....我却从你这里得到了.....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结晶,亲爱的......” 。m. 第542章 沉沦 “你的肛门有些松弛,但你的痔疮弥补了这一点。” 老道士一边摸着来看病的女人的脉,一边捋着长须。 “不必惊慌,待老夫给你开几服药,你拿回去按时服用,老夫保你......” 话还没说完,小诊所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十多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进来,病人们惊慌失措抱着头蹲在地上。 士兵们将那缩在桌后的老道士给揪了出来。 老道士赶紧抱拳求饶:“各位!各位好汉!不知道老夫这是犯了什么天条啊?!” 士兵们没有回答,只是在小诊所内翻箱倒柜,同时让那些病人都集中蹲在一起。 “请不要那么粗暴!我爷爷心脏有问题!” 一名少女推开了士兵,搀扶着老道士慢慢坐下。 士兵本来打算默许,但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我说了他可以坐下吗?” 士兵在听到这声音的瞬间紧张起来,立刻推开了少女,让那老道士跪下。 少女拼命呼喊:“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不要动我爷爷!” 士兵小声对她说:“别喊了...!想活命就别喊....!离远点!” 但那少女明显不依,她拼死想要把老道士护住。 就听门口那冰冷的声音继续道:“怎么?你下不了手?” 士兵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枪托猛然砸向少女的额头。 随着一声尖锐的惨叫,少女重重倒地,鲜血从她的额头上缓缓渗出,染红了地面。 其他病人被吓得直往角落里缩。 老道士跪在一旁,双手紧捂着胸口,呼吸急促,仿佛随时会背过气去。 他想去抓住自己的孙女,但此刻他只能艰难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 “别耍花招!那些人到底在哪儿!?”士兵的怒吼声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我不知道……什么人……快……快给我……药……”老道士的声音断断续续,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士兵正欲再逼问,忽然,一阵沉重的军靴踏地声从门外传来,节奏分明,带着压迫感。 几名士兵立刻退到一旁,让出一条路。 老道士微微抬头,喘息声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高大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身穿军服、头戴军帽的男人,眼神如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仿佛在审视一只蝼蚁。 “觉醒者协会军部,对灭世者特别行动小组组长。”军人微微拉低了帽檐,声音冷峻而低沉,仿佛从深渊中传来。 “长官……请……请给我药……”老道士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拽住了军人的裤管,声音中带着绝望的哀求。 军人没有理会他的请求,只是冷冷地将一叠照片甩到了老道士的脸上。 照片散落一地,每一张都清晰地记录着某些人的行踪。 “三天前,你的店里来了几个人。”军人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情感:“自从他们进入你的药铺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现在,我需要知道他们在哪儿。” “我……我……咳咳!咳咳!我……药!……快……快给我……药……行行好……” 老道士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 瘫在地上的少女忽然挣扎着抬起头,鲜血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一把抓住了军人的脚踝,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无尽的怨恨:“那头黑龙把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们这些觉醒者……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去讨伐它反而在这里欺负我们!?” 军人的目光微微下移,落在少女的脸上。 他的表情依旧冷漠,仿佛她的怒吼只是无关痛痒的风声。 “我不会给人第三次机会。”他的声音平静而冰冷,目光重新回到老道士身上:“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些人在哪儿?” 老道士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嘴唇哆嗦,依旧重复着那句无力的哀求:“给我药……给我药……” 军官沉默不语,眼神冷峻如冰。 他缓缓从腰间拔出手枪,枪口对准老道士的肩膀,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狭小的药铺内炸响,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那些抱头蹲在角落的病人被突如其来的枪声吓得浑身一颤,有的捂住耳朵,有的蜷缩成一团,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鲜血从老道士的肩膀喷溅而出,几滴温热的血珠溅到了少女的脸上。 她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这个畜生!!你们这些恶魔!!你们不得好死!!” 少女的声音嘶哑而尖锐,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泄出来。 军官的枪口缓缓下移,对准了少女的头。 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声音低沉而毫无波澜:“那些人在哪儿?” 老道士咬紧牙关,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知道,自己再也拖不下去了。 他艰难地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却带着一丝坚定:“他们……他们不是坏人。他们已经脱离了那个叫柴郡猫的组织……现在只是在做最普通的生物实验……他们只是想拯救更多被那头黑龙力量感染的人……” 军官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在哪儿” 老人一瘸一拐地走到柜台后方,颤抖着按下了一个隐蔽的按钮。 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声,一排药架缓缓分开,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 老人转过身,声音沙哑:“他们……在我的炼药房里……我也是觉醒者,只不过……” 话音未落,军官抬手就是一枪。 子弹精准地贯穿了老人的头颅,他的身体重重倒地,鲜血在地面上缓缓蔓延。 “私藏重犯,死不足惜。” 药铺内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少女哭喊着扑向老人的尸体,紧紧抱住他,泪水与鲜血混杂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而在那药架后方,几名穿着白大褂的男女正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的手中还握着试管和实验器材,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军官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朝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问出领头的带回去,其他都杀了。” 士兵们鱼贯而入,冲进隐藏的药房。 紧接着,尖叫声、枪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地狱的乐章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军官转身朝门口走去,步伐沉稳而冷漠。 就在这时,少女猛地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裤脚,狠狠一口咬在他的小腿上。 她咬得极其用力,牙龈甚至渗出了鲜血,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军官低头看着她,眼神依旧冰冷,仿佛她的反抗只是微不足道的挣扎。 他没有对她动手,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发泄。 士兵们冲上来,粗暴地将少女拖走。 她满口鲜血,拼命挣扎,声音嘶哑而绝望:“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你这个畜生!!畜生!!” 她的声音在药铺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仿佛要将这世界的一切黑暗都撕碎。 军官走出药铺,阴雨绵绵,细密的雨丝打湿了他的肩头。 他没有打伞,任由雨水顺着帽檐滴落。 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自从灭世者降临,一切都变得陌生而压抑。 头顶的乌云厚重如铅,仿佛永远不会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火山灰,夹杂着刺鼻的硫磺味。 远处,那座巨大的火山巍然矗立,黑烟滚滚,正是灭世者的栖息地。 它以绝对的力量彻底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格局,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荒凉与绝望。 军官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边,试图点燃,但打火机的火苗在潮湿的空气中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熄灭了。 他皱了皱眉,正要将烟收起,忽然,三辆标有“第九管理局”字样的黑色车辆疾驰而来,轮胎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最终在药铺门口戛然而止。 尹琪第一个推开车门,快步下车。她穿着一身九局外勤部的制服。 下车之后,她看了一眼站在雨中的军官,眉头紧锁,随即毫不犹豫地带着人冲进了药铺。 几分钟后,她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径直冲到军官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你什么意思?!我已经告诉过你,那些人已经脱离了柴郡猫!他们的豁免申请已经通过了!他们对灭世者污染的研究可以救很多人!你为什么不等我来?!” 军官依旧叼着那根点不燃的烟,目光冷峻地看着她,语气淡漠:“我给你留了一个领头的,你可以带回去,但是我要求共同审讯。” 尹琪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其他人也可能知道别的信息!柴郡猫的蜂巢信息网不止是领头人能掌握!他们愿意和我们合作!救出更多被柴郡猫囚禁的实验体!!” 军官咬紧了嘴里的烟,眼神冰冷如霜,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其他实验体?关我屁事。” 尹琪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她猛地抬起手,一巴掌朝着军官的脸扇去。 然而,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军官的影子突然汇聚成了人形,那人伸出一只纤细的手,稳稳地抓住了尹琪的手腕。 “冷静点,尹琪。”墨羽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他的身影从阴影中缓缓浮现,目光深邃而冷静,“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给你的领导写报告。” 尹琪的手腕被牢牢扣住,她的呼吸急促,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但最终,她咬了咬牙,甩开墨羽的手,转身大步走向车辆,背影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失望与愤怒。 军官依旧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帽檐滴落。 墨羽轻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身体。 “哥,我们回去吧......” 。m. 第543章 无法挽回的蜕变 凌羽市,夜魔巡游的据点早已不再是那座破败的二层小楼。 如今的夜魔巡游,已然成为协会中最为重视的组织。 讽刺的是,几年前,夜魔巡游还因逃兵事件而备受唾弃,几近覆灭。 然而,如今的它却成了协会的中流砥柱,甚至连协会的军部都设立在夜魔巡游的大厦之中,其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军车在大厦门口停下,姜槐一边摘下皮手套,一边迈步走进大楼。 墨羽紧随其后,沉默不语。 两人乘坐电梯直达顶层,来到姜槐的办公室。 推开门,姜槐看到陆晚吟正趴在沙发上,一双白皙的脚在半空中轻轻晃荡,显得既可爱又俏皮。 她似乎正在手机上专注地浏览着什么报告,神情认真而灵动。 而霜冉则坐在姜槐的办公桌前,熟练地操作着终端,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看到姜槐和墨羽回来,陆晚吟和霜冉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欣喜的笑容。 两人同时起身,朝着姜槐走去。 “无心菜,你怎么回事?外面下雨你也不打伞?” 陆晚吟一边说着,一边帮姜槐脱下湿漉漉的军服外套,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却又透着关切。 霜冉则端来一杯热咖啡,轻轻放在姜槐手中,温柔地说道:“主人,先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姜槐面无表情地接过咖啡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淡淡地说道:“我接下来会参加九局的审讯。” 墨羽站在一旁,低声说道:“哥,我的报告还没提交到九局,你……” 姜槐摆了摆手,语气平静:“无妨,我会亲自去和林泽说。”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担忧。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姜槐完全变了一个人。 但这也怪不得他——两年前,姜槐父母所在的小镇遭到了一次袭击,而这次袭击并非由兽引发,而是柴郡猫和一些投靠了灭世者的觉醒者所为。 他们仿佛得到了某种讯息,行动极具针对性,就是冲着姜槐去的。 姜槐的父母死得极其惨烈,残破的尸体被吊在老小区的那棵大树上,触目惊心。 从那天起,姜槐彻底变了。 他加入了协会专门成立的应对柴郡猫和灭世者的小组,并成为了组长。 他开始对生命漠不关心,除了陆晚吟、墨羽和霜冉,以及曾经的那些同伴,姜槐几乎对所有敌人都毫不留情,能杀则杀,绝不留手。 办公室内,气氛有些凝重。 陆晚吟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姜槐的手,低声说道:“无心菜......别太累了,我们都在。” 姜槐没说话,也没挣脱陆晚吟的手,只是看着终端屏幕。 “霜冉,你刚才在看什么。” 霜冉脸露难色走过去说道:“......是丹朱商会刚才发过来的一些线索,但是没有直接证据。” 姜槐打开情报看了看。 冷笑一声。 “猎神者组织在偷偷接收那些无处可去的柴郡猫研究员?”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讥讽。 墨羽走上前,语气谨慎:“哥,苍术会长那边也说了,没有直接证据。而且,那些研究员已经脱离了柴郡猫组织,他们……” “如果真的可以被赦免,他们大可以直接去找协会,协会会安排一切。”姜槐微微抬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他们只敢偷偷寻找收容之处的原因只有一个——”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冷得像冰:“这些畜生手上都沾过不容被赦免的血。” 墨羽皱了皱眉,继续试图劝解:“我知道,哥,但尹琪说得对,我们现在还需要他们的情报,柴郡猫狡兔三窟,还有很多人是受害者,我们......” “不重要。”姜槐的语气毫无波澜。 如果只是柴郡猫的话,的确不重要。 这两年来,之所以有这么多柴郡猫成员投降,几乎全是拜姜槐所赐。 他凭借一己之力,屠杀了成千上万的柴郡猫研究员,只为了问出两年前那次行动的幕后主使,以及是谁泄露了他的情报。 至于灭世者,姜槐心知肚明——现在的他并非林铃的对手。 必须先找到言灵,吞噬其力量,才能登上那座火山,与灭世者做个了断。 所以,他现在关心的情报只有两条: 一、谁杀害了他的父母。 二、言灵在哪儿。 其他的? 谁在乎。 他站起身,从陆晚吟手中拿过她刚准备挂起来的军服。 “唉?唉!无心菜,你去哪儿啊!?”陆晚吟愣了一下,急忙问道。 “猎神者总部。”姜槐的声音简短而冰冷。 “猎神者总部在白江市呢!我帮你订机票,明天再去吧!”陆晚吟试图挽留,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 但姜槐没有回答。 他径直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穿上外套,随后毫不犹豫地从四十五楼一跃而下。 半空中,他的后背猛然一对残破的双翼,在雨幕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疾驰而去。 “这个白痴!笨蛋!急什么啊!!你们快联系老杜!我,我去追他!”陆晚吟气得跺脚,转身就要追上去。 墨羽伸手拉住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我去吧。燃烛者太显眼了,你出现的话,那些百姓会害怕。” 说这句话时,墨羽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姜槐不仅仅在追杀柴郡猫的成员——凡是作恶之人,无论大恶小恶,他都格杀勿论。 甚至,那些知情不报的人,他也绝不手软。 正因如此,姜槐在大多数人眼中,已经成为了另一种恐怖的代名词。 而跟随他的燃烛者、碎星和镜魔,也同样被人们所恐惧。 “……别让主人乱来,猎神者组织还是有一定规模的。” 霜冉低声对墨羽交代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墨羽点点头,随后身形一晃,融入了阴影之中,消失在房间里。 白江市,猎神者的主祭神坛之中。 原本庄严肃穆的大厅此刻被一股压抑的紧张气氛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躁动。 无数的猎神者将一名军官团团围住,却没有人敢真正上前阻拦。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忌惮与恐惧,仿佛站在他们面前的并非人类,而是一头随时会撕裂一切的凶兽。 但事实上那名军官什么也没做,只是背着手,踏着军靴,面无表情径直往前走。 即便是这样,一种本能的危机意识也让所有猎神者的觉醒者们不敢轻举妄动。 猎神者的主司端坐在高耸的主教台上,手中握着一根镶嵌着宝石的法杖,目光冷峻地注视着那个如鬼神般可怕的男人一步步逼近。 主司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容威严,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他是一名七星觉醒者,实力深不可测。 “好一个协会军部,这是完全没把我们猎神者放在眼里?”主司微微睁眼,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讥讽。 姜槐扯了扯衣领,顺手摘下军帽,敷衍地朝老人行了一礼,随后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不喜欢浪费时间。如果你藏了柴郡猫的人,就交出来。我不为难你猎神者。” 主司冷笑一声,虽然年迈,但周身的气息却如同山岳般厚重,令人不敢小觑。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无稽之谈。” 姜槐没有多言,将霜冉收到的情报随手扔到了主司脚下,冷冷道:“那就给个解释。” 主司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语气冰冷:“如果这是来自协会的诘问,猎神者脱离协会多年,我们不需要向协会军部进行任何汇报。” “这么说,你承认了?”姜槐的声音如同寒冰,刺骨而冰冷。 主司身旁的一名少年猛地站起身,指着姜槐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我爷爷的意思还不够明确吗?你们协会不配来质问我们!” 姜槐不紧不慢地将军帽重新戴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是协会军部对灭世者小组的组长,同时针对各类柴郡猫事件,有着直接处理权。” “那是你们协会内部的事!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少年怒火中烧,声音尖锐:“你今日如此无礼,擅闯我猎神者神坛,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全身而退吧!现在跪下来!磕头认错,我们便留你一条狗命!” 姜槐微微抬眼,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那少年,声音低沉而冰冷:“我最后给一次机会,到底有没有——” 话音未落,少年猛地抬手,眼中寒芒四射。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 刹那间,无数灵魂从地面浮现,狰狞的面孔扭曲着,发出凄厉的尖啸,朝着姜槐疯狂扑去,仿佛要将他撕成碎片。 然而,姜槐只是轻轻一步踏出。 整座建筑瞬间剧烈颤抖,仿佛大地在哀嚎。 那些扑向他的灵魂还未靠近,便被一只只从黑暗中伸出的巨手牢牢抓住。 暗帝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低沉而疯狂,带着无尽的嘲弄与残忍。 那些灵魂在黑暗的包裹下发出绝望的嘶吼,随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吞噬,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大厅内一片死寂,只剩下暗帝的笑声在回荡,仿佛在宣告着某种无法抗拒的恐怖。 姜槐站在原地,目光冰冷,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随手为之。 “你……你到底……到底是……”那少年声音颤抖,结结巴巴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不等他说完,姜槐已经轻轻勾了勾手指。 刹那间,一根漆黑的锁链从虚空中骤然伸出,如同毒蛇般缠绕住少年的身体,将他猛地拖行到姜槐的脚边。 姜槐的军靴毫不留情地踩在少年的脸上,力道之大,让少年除了痛苦的喘息,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没珍惜。” 姜槐的声音冰冷刺骨,脚下力道加重,少年的脑袋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现在,该你了。” 他抬起眼,目光如刀锋般直刺那老者。 老人鼻腔里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不要欺人太甚!那些研究员已经完全脱离了柴郡猫,而且他们掌握着极其重要的情报!” 咔咔—— 姜槐的脚继续施压,少年的头颅在军靴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这不是我想听的答案。” “你!!!”老者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指向姜槐。 “你?就这一个字?”姜槐歪了歪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第二次机会,浪费了。” 他摸出手枪,枪口对准少年的左腿膝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空旷的大厅中炸响,少年的身体猛然抽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的左腿膝盖被子弹击碎,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少年的惨叫声如同野兽的哀嚎,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住手!!”主司怒吼道,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与恐惧:“我……我会向协会提出申请!我……我会把他们交给协会!!” 砰—— 第二枪响起,少年的右腿膝盖也被子弹击碎。 他的身体剧烈抽搐,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昏死过去。 “回答的很好,但很可惜,我不会给第三次机会。” “不!!!”主司的怒吼声几乎震碎了空气,他手中的拐杖猛地点地,无数灵魂从地面升腾而起,带着凄厉的尖啸,朝着姜槐扑去。 然而,姜槐根本没有给他出手的机会。 几乎是瞬间,姜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主司面前,枪口直接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三次机会,下辈子别浪费了。” 就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他的影子猛然凝聚成墨羽的身影。 墨羽死死抓住姜槐的手,卡住了扳机,声音中带着焦急与恳求:“哥……!别这样!” 姜槐低头看着身前的墨羽,目光依旧冷漠,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沉默片刻,随后缓缓收回枪,声音冰冷:“一天之内,把所有人移交到协会。” 说完,他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步伐沉稳而冷漠。 与此同时,夜魔巡游的士兵赶到了现场。 “杜老师。”姜槐一边点烟,一边看着那戴着眼镜、看似温和的男人。 杜轻鸿看到地上那抽搐不止、双腿血流如注的少年,脸色瞬间阴沉。 他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姜槐的脸上。 姜槐被打得别过了头,嘴里的烟依旧叼着,但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微微低头,向杜轻鸿致意,随后与墨羽一同离开了猎神者的神坛。 “姜槐。”在离开之前,杜轻鸿叫住了他。 姜槐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我已经快要不认识你了。”杜轻鸿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与痛心。 姜槐沉默片刻,随后冷冷说道:“那您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我,一只太岁,一只怪物。” “柴郡猫杀了你父母!!就是为了让你变成这样!” 杜轻鸿朝着姜槐的背影怒吼。 “不要如他们所愿!!你不是一只怪物!你是姜槐!!是我的学生!是我的孩子!!” “是吗?”姜槐微微回头,带着一丝惨淡的微笑看向杜轻鸿:“真遗憾,他们成功了,现在,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到底是一只怎样的怪物。” 这笑容让杜轻鸿看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笑容冰冷而决绝,仿佛在宣告着某种无法挽回的蜕变。 “.....孩子.......” 他能做的,只有目送着姜槐离开的背影发出一声沉痛的呢喃。 咔嚓—— 李牧寒终于将院子里的杂草清理干净,他直起腰,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长舒了一口气。 转头望去,夏玥正倚在独栋小楼的门口,温柔地注视着他。 虽然头顶没有阳光,但只要有眼前的人在身边,他的整个世界都会因她而变得宁静温暖。 这栋小楼是李牧寒亲手建造的,是属于他和夏玥的家,远离城市的喧嚣,远离人烟的纷扰,几乎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们的生活。 对他们来说,这里就是一片净土,一个可以安放彼此心灵的港湾。 “晚上吃什么?”夏玥微笑着问道,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 “只要不是你做的,都行。”李牧寒苦笑着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你再说一次。”夏玥的脸几乎是瞬间阴沉了下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我明明已经进修过了,你……”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李牧寒放下手中的大剪子,站起身,目光投向那辆逐渐驶近的轿车。 夏玥的表情则瞬间变得严肃,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并不欢迎这辆车的到来。 “怎么样,李牧寒,退休生活还满意吗?”林泽从驾驶座上下来,笑着看向李牧寒。 “姐,你一个人啊?”李牧寒笑着问道,目光扫过林泽身后,确认没有其他人下车。 “一个人。”林泽靠在车门边,双手抱胸,目光转向夏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要是不一个人来,你老婆怕是门都不会让我进了。怎么样,能和你聊聊吗?” “行……聊什么?”李牧寒点了点头,语气轻松,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警惕。 “聊聊典狱长的事。” 林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她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仿佛在提醒李牧寒,有些事情,即便远离了纷争,也无法真正逃避。 。m. 第544章 最后一次,李牧寒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桌上那杯凉水显得格外突兀。 夏玥将水杯放在桌上,语气冷淡地对林泽说道:“请喝茶。” 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不耐烦,仿佛这杯水已经是她最大的“款待”。 林泽低头看了一眼那杯水,水面上漂浮着几片不知名的杂草,像是随手从窗外的花盆里摘下的。 林泽嘴角微微抽动,苦笑着抬头看向夏玥:“小夏玥,能不能给我来一杯咖......” “没有。”夏玥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林泽的话,语气生硬。 她端着托盘,站到了李牧寒的身后,眼神里满是对林泽的不满,仿佛在无声地表达着“你怎么还不走”的潜台词。 李牧寒察觉到气氛的尴尬,轻轻扯了扯夏玥的衣袖,低声提醒道:“昨天不是买了甜品吗?拿一些出来招待老姐啊。” 夏玥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赌气:“没有,我吃完了。” 她的态度明显是在故意为难林泽,甚至不愿意多给一点面子。 李牧寒还想再说什么,林泽却摆了摆手,笑着打圆场:“算了,我最近在减肥,不吃甜食。”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李牧寒,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聊聊姜槐的事......” “咳咳!”夏玥突然咳嗽了两声,打断了林泽的话。 她的眼神锐利地盯着林泽,仿佛在警告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林泽愣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夏玥,见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继续说道:“觉醒者协会最近成立了一个对灭世者......” “咳咳咳!!!”夏玥的咳嗽声更加响亮,几乎是在用声音强行打断林泽。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满,甚至带着一丝威胁。 李牧寒察觉到夏玥的情绪,转身对她说道:“老婆,你去帮我买包烟回来行不行?” 夏玥瞪了李牧寒一眼,语气里带着责备:“你不是说戒了吗?” 李牧寒露出一副撒娇的表情,语气软了下来:“去吧,老婆,我保证少抽,好不好?” 夏玥又瞪了一眼林泽,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 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房门“砰”的一声关上,房间里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等夏玥离开后,李牧寒长舒了一口气,转身对林泽说道:“姐,那些事我都知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林泽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压低声音说道:“既然你都知道,那你有没有觉得,姜槐最近越来越残忍了?” 李牧寒起身,走到桌前,将林泽眼前那杯漂浮着杂草的凉水端起来倒进了水槽。 水流冲刷着杯子,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转身走向厨房,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袋咖啡豆。 咖啡豆的包装上印着精致的品牌标志,袋子一打开,浓郁的咖啡香气便弥漫开来,带着一丝焦糖和坚果的芬芳,瞬间填满了整个房间。 “你在听我说话吗,李牧寒。” 林泽也起身,走到了厨房门口。 李牧寒熟练地将咖啡豆倒入磨豆机,按下开关,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豆子被碾碎成细密的粉末,香气更加浓郁。 他将磨好的咖啡粉倒入滤纸,架在咖啡壶上,开始缓慢地注入热水。 水流与咖啡粉接触的瞬间,深褐色的液体缓缓渗出,带着醇厚的香气。 他一边专注地泡着咖啡,一边轻声说道:“姐,姜槐没做错什么事。” 林泽靠在厨房门口,双手抱胸,目光落在李牧寒的背影上。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严肃:“是,他目前为止仅仅只是将自己的怨气撒在柴郡猫和会藏匿柴郡猫的人身上,但也仅仅只是目前为止。” 李牧寒笑了笑,语气轻松:“当初我不是也迷失过吗?我把自己切成了两半,抛下了所有人,到现在都还有后遗症。但你瞧,我现在不是挺好的?没事,姐,姜槐本质上不是个坏人。” 林泽的目光微微闪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太岁和你是不一样的,太岁永远都不会定性,它们永远会根据环境改变自身。” 这句话让李牧寒愣住了。 他端着泡好的咖啡,转过身来,目光直视林泽,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姐,还记得我第一次杀人吗?在巷道里,那个姓赵的公子哥带人把我围住殴打我。” 林泽的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平静:“那是洛基的幻象。” 事实上,那一次是一次针对李牧寒的阴谋,完全是在莫里亚蒂的安排下,对李牧寒的人格进行的一次塑造。 李牧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继续问道:“无论如何,姐,如果那时候我真的大开杀戒了,将人命视作草芥,你会觉得我当时做的是错的吗?”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剩下墙上时钟的指针走动声,滴答滴答,仿佛在丈量着时间的流逝。 “不觉得。”林泽叹了口气回答。 李牧寒没有停下,继续追问:“如果当时在那座塔里,我把梦梦给杀了,而不是将她带回特管局;如果在孤儿院我不顾那些孩子的死活,和那只姑获鸟以命相搏......” “够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林泽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打断了李牧寒的话:“你和姜槐不一样,李牧寒,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李牧寒的目光依然温和,嘴角微微上扬:“一样的,姐。”他抬起手,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我们不一样的是性格,出生,但一样的是这里。” 他将手中的咖啡递给林泽,杯中的咖啡散发着温暖的气息,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扩散。 说罢,李牧寒转身走进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些文件和照片,整齐地摆在桌上。 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沉重:“姐,这是三天前姜槐端掉的那个药铺。那位老爷子并不无辜,他为了让自己活命才收留了那些柴郡猫的实验员。在此之前,他已经杀了五名婴儿,为的就是通过自己的觉醒异能,将那些婴儿的血肉炼成可以让自己续命的药物。” 林泽愣了一下,目光落在桌上的资料上。她拿起其中一份文件,仔细翻阅着,眉头逐渐皱起:“你一直在关注着姜槐?你的这些情报从哪儿来的?” 李牧寒苦笑一声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姐,只能说是一个......同样关心着姜槐的人提供的情报。” “可信吗?” “可信。” 林泽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李牧寒,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 话音未落,开门声突然打断了林泽的话。 夏玥站在门口,眼眶有些微红,目光直视林泽,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能放过他吗?不要再把这些事砸到他肩上了。” 林泽有些歉意地低下了头,没有立刻回应。 李牧寒则是走到门口,站在夏玥身边,轻轻将她抱在怀里,语气温柔却坚定:“姐,我已经退休了......而且我现在的实力,也不允许我去和姜槐抗衡。” 林泽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明白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语气缓和了一些:“下次来......我们不聊工作,好好吃顿饭。” 说完,她离开了小屋,坐进车内,点起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她的手指轻轻点着方向盘,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林子雨焦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局里出事了,姜槐和今朝快打起来了,林局,快回来啊!】 林泽揉了揉鼻梁,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好,我马上回来,让他们拦着点。” 就在汽车发动的时候,车门突然被拉开。 林泽一愣,透过后视镜看到了李牧寒坐在了后座,脸上带着一丝笑意:“能让林局帮我开车的机会可不好找啊。” 林泽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老婆那边呢?” 李牧寒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她要收拾东西,之后会自己去九局报道。毕竟我答应过她,以后都不会抛下她。” 林泽低头苦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谢谢,李牧寒。我都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于依赖你这个弟弟了。” 李牧寒笑了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暖:“以前你照顾我,现在我照顾你,应该的,姐。” 车子缓缓驶出,两旁的花草在车窗上划过,映照出两人平静却坚定的面容。 车内安静了片刻,李牧寒突然开口:“姐,姜槐的事,我会尽力帮忙。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人要保护。” 林泽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我明白。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李牧寒。这次......就当是最后一次吧。” 李牧寒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目光望向窗外,仿佛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 车子在阴云之下疾驰,而车内的两人,心中却各自怀揣着不同的思绪。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却总能彼此理解,彼此支持。 。m. 第545章 跟我走一回我之前的路 九局的审讯室内,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桌椅和文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和血腥气。 姜槐站在房间中央,身上的军服已经破破烂烂,血迹和灰尘混杂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看着眼前的少女以及被她护在身后的那群穿着白大褂戴着手铐的研究员。 今朝此刻却是毫发无损,她手持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刀,刀身泛着寒光,映照出她冷峻的面容。 她的目光如冰,直视着姜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退下。” 姜槐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低沉而沙哑:“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把那几个人交给我。他们刚才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曾经参与过多次生物士兵实验。他们已经没有能交代的东西了,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审讯已经结束了,到行刑时间了。” 他的语气中没有愤怒,也没有仇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然而,这种平静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他随时可能爆发出更可怕的力量。 今朝却只是冷冷地重复着那句话:“退下。” 姜槐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他缓缓抬起手,拳头被一层森白的骸骨覆盖,骨节分明,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他冷冷地说道:“好吧,那我接下来不会再对你客气了。” 话音未落,姜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今朝的眼前,骸骨拳头带着破空之声,直击今朝的面门。 今朝似乎早已预料到姜槐的行动,锈刀横挡在身前,刀刃与骸骨拳头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同时后退了两步,地面在他们的脚下裂开,碎石四溅。 姜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骸骨拳头,上面已经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他抬起头,目光冰冷地看向今朝,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继续吧。” 两人的战斗瞬间升级,骸骨与锈刀在空中不断碰撞,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巨大的能量波动。 整层楼在他们的战斗中摇摇欲坠,墙壁被撕裂,天花板上的灯具纷纷坠落,地面更是被砸出了无数深坑。 周围的九局特工们早已退到了安全距离,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今朝一步不退,死死地将姜槐拦住,仿佛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姜槐的声音变得冰冷刺骨,手臂上的骸骨逐渐被一层漆黑的暗物质覆盖,那是暗帝的力量,带着吞噬一切的气息。 他冷冷地说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今朝依旧面无表情:“如果我想杀你,你也已经死了一百次了。我最后说一次,退下。” 姜槐没有再说话,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暗帝的力量在他的拳头上凝聚,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今朝狠狠挥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色的火焰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火焰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分别按住了今朝的刀刃和姜槐的拳头,将两人的力量都悉数吸收。 深渊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都给我冷静点。】 姜槐和今朝同时停下了动作,目光转向了火焰的源头。 在深渊的威严压制下,姜槐和今朝同时收手,各自后退了一步,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一根紧绷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就在这时,林泽走进了已经几乎被摧毁的审讯室。 她环顾四周,看着满地的狼藉——破碎的墙壁、倒塌的桌椅、散落的文件,还有地面上那些深深的裂痕,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是说联合审讯吗?为什么你们两个会打起来?” 姜槐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今朝身后那群蜷缩在角落的研究员。 骸骨和暗物质的力量逐渐消散,仿佛他正在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 他的军服已经残破不堪,血迹和灰尘混杂在一起,显得狼狈而疲惫。 今朝则是收起了锈刀,语气平静地回答道:“他有病。” 姜槐整理了一下自己残破的军服,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漠:“是的,我有病。” “那我帮你治治。”今朝提着刀又要上前,眼神中带着一丝凌厉的锋芒。 李牧寒见状,立刻冲上前,狠狠地将两个又要撞在一起的人推开。 他站在两人中间,目光严厉地看着姜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行了!冷静点!跟我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周围九局的特工们原本以为这位铁血军阀不会听李牧寒的话。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姜槐从地上捡起军帽,戴在头上整理了一下之后,竟然乖乖地跟在了李牧寒的身后走了出去。 “走快点!别给老子摆谱!”李牧寒回头看到姜槐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不耐烦的喊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 “......”姜槐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加快了脚步,跟在李牧寒身后,离开了审讯室。 林泽看着两人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环顾四周,对缩在门口的林子雨说道:“把修理费整理出来,然后寄给夜魔巡游,让他们来负责。” “行,我马上让人整理。”林子雨刚要走,林泽叫住了他。 “记住,修理费用乘以三,给他们来个超级加倍。” “.....放心,林局,这个我熟。” 林子雨离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些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研究员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如果想活下来,你们最好是能掌握一些有用的情报。” 那些研究员早已被刚才的战斗吓得魂不附体,听到林泽的话,立刻哆哆嗦嗦地点头,表示一定会全力配合。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生怕被交给那个“白色恶魔”的手中。 “白色恶魔?”林泽愣了一下,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看来姜槐在柴郡猫这群败类眼里,还真的成了如影随形的噩梦了。” 九局大楼的天台上,阴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李牧寒一脚踹开天台的门,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大步走进天台,从包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随后又掏出一根,递给站在一旁的姜槐。 姜槐没有接,目光冷漠地看向远方。 李牧寒见状,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强行将烟塞到姜槐嘴里,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装什么?老子不知道你开始抽烟了?”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一团黑色的火焰从他指间跃起。 他凑近姜槐,用那团火焰帮他点燃了烟,随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 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带着一丝苦涩的气息。 李牧寒走到天台边缘,双手撑在栏杆上,目光望向远方那座被阴云包裹的火山。 姜槐走到他身后,声音冷漠而低沉:“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已经退休了。” 李牧寒咂了咂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老子退不退休,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如果能安分一点,老子用得着出现在这里?”他转过身,目光直视姜槐,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你他妈的到底要干嘛?现在你就像一条疯狗,逮谁咬谁!你这样难道就能找到杀你父母的凶手?!” 姜槐歪了歪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在此之前,我想问你,李牧寒,你从哪儿掌握的我的所有信息,还有,你发给我的那些情报从哪儿来的,我应该已经单独切断了和你之间的联系,你不可能感知得了我的任何事。” “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毕竟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儿行千里父担忧,我始终放不下你,姜姜。” “滚犊子,他妈的,谁是谁身上掉下的肉?” 李牧寒一脸沧桑,抬手一边抚摸姜槐的脸一边说道。 “寒叶飘零,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你讲的话像是冰锥刺入我心里,爸爸真的很受伤。” “老子今天就把你塞回肚子里去。”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打累了之后又一起躺在天台的地上,看着头顶的天空。 突然,姜槐笑了。 李牧寒歪着头看着他:“绷不住了?” “只是觉得你这人真的有什么毛病......脑子里有屎一样。” 李牧寒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行了,姜槐,明天开始,你跟着我。” “跟着你?”姜槐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是,”李牧寒点了点头,目光坚定:“现在这个世界变得很乱,堆积了很多麻烦,必须要有人去处理。你和我,就是去处理这些麻烦的人,这是咱的老本行。” “我对拯救世界没兴趣。”姜槐冷冷地回应,目光依旧望向远方,仿佛在刻意避开李牧寒的视线。 “我没有在咨询你的意见。” 李牧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强硬,他又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他继续说道:“永恒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等他处理好了后方的军团,早晚会降临这个世界。到那时候,这个世界的舞台就会交到永恒和灭世者手中。而现在,我和你,想要掺一脚,就必须要得到更多的力量。” “我现在正在这样做。”姜槐的声音依旧冷漠,仿佛对李牧寒的话毫不在意。 “不不不,”李牧寒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认真,“我们的力量来源于世界。所以,姜槐,从改变世界开始,跟我走一回,帮我拯救这个世界。我一个人做不到,以前做不到,现在更做不到。所以,你得和我一起。” 姜槐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谁管你?这个世界就算没了,也和我无关。” 两人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良久之后,李牧寒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解锁后扔给了姜槐。 姜槐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两岁大的女孩儿,正站在婴儿车里,好奇地看着镜头,眼神纯真而明亮。 “你又他妈生了一个???”姜槐抬起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惊愕。 “玲玥呢?阿笙呢??你不管了???你这人咋回事,只管生不管养啊???” “滚你妈的,老子现在的身体生不了孩子。”李牧寒笑骂了一句,随后抢回手机,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想知道这是谁吗?” “不想。”姜槐冷冷地回应,目光再次转向远方。 “真遗憾,那算了。”李牧寒耸了耸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然后朝着天台的门口走去。 就在他即将离开时,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姜槐,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你想沉沦随你,但是这个世界上,或许有一些你还没发现,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在等着你。” 说完,他迈步离开,但刚走两步,又突然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了,刚才那个孩子......姓姜。” 。m. 第546章 天打五雷轰 姜槐驾驶着车,缓缓驶入自家的小区。 夜色渐深,路灯在车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停好车,将军服外套和军帽脱掉之后走向家门。 这小区已经没有别人了,虽然姜槐什么都没做。 但只要有人听说协会的那个铁血军阀住在这里,于是便纷纷搬走了。 然而,就在他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手时,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嚓嚓”的磨刀声。 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某种危险的预兆。 姜槐皱了皱眉,心里泛起一丝不安。 他低头看了看门缝,隐约能看到屋内昏黄的灯光,但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就在这时,门突然从里面被拉开了。陆晚吟站在门口,脸上挂着甜美又狡黠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像是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亲爱的,你回来了......” 陆晚吟的声音甜腻得像是蜜糖,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饿不饿啊?是要先吃饭,还是先洗澡?还是......先吃我?” 姜槐一愣,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今天穿着一件十分修身的裙子,无比性感,将她的身材凸显地淋漓尽致。 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她的眼神却透着一股狡黠,像是小恶魔在策划什么恶作剧。 “你今天发什么神经?”姜槐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漠。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屋内瞥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客厅里,墨羽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刀,眼前放着一块磨刀石。 她低着头,专注地磨着刀,动作缓慢而有力,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她的表情冷漠,眼神里透着一股杀气腾腾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刀而出。 姜槐心里一紧,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陆晚吟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将他拽进了屋内。 “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 陆晚吟笑眯眯地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邀请他参加一场普通的家庭聚会。 她顺手关上了门,背靠在门边,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容,手指轻轻一拨,门锁“咔哒”一声锁上了。 姜槐被她的动作弄得有些发懵,转身看向她,眉头紧锁:“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搞什么鬼?” 话音未落,他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凉,一把锋利的刀已经抵在了他的皮肤上。 墨羽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刀尖紧贴着他的脖子,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了。 “哥,我的刀,快吗?” 墨羽凑到他耳边,语气冰冷,带着一丝挑衅。 她的呼吸喷在他的耳畔,声音低沉而危险,像是毒蛇在吐信。 姜槐心跳加速,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量保持冷静:“墨羽,你发什么神经?” 就在这时,霜冉的声音从梳妆台前传来,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哎呀,主人啊主人,你可真是命好,有这么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陪着你。可惜啊,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珍惜,薄情寡义,辜负了别人的一片真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慢悠悠地梳着头发,眼神透过镜子斜睨着姜槐,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我啊,真是命苦,跟了一个如此薄情寡义之人,白白浪费了青春年华。你说是不是啊,主人?” 姜槐被她的语气弄得头皮发麻,心里更加不安。 他看了看霜冉,又看了看身后的墨羽和面前的陆晚吟,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有什么话直说,别绕弯子。” 墨羽的刀向前推了半寸,刀锋紧贴着姜槐的皮肤,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声音低沉而危险:“说,那个贱人是谁。” 这一瞬间,姜槐感觉头都要裂开了,完全摸不清状况。 他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困惑:“什么贱人?你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陆晚吟的小手轻轻攀上他的肩膀,她的声音如同蛇信一般吐在他的耳廓,带着一丝戏谑和危险:“无心菜,你说奇不奇怪?你每天都和我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睡,都好几年了。不说夜夜笙歌,一个周起码每个人都得轮到四五次……为什么我们都没怀上你的孩子,外面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贱人,就有了你的种?” 姜槐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但仍旧面无表情,语气坚定:“我在外面没有人,你们听谁说的?” 霜冉穿着一身素白色纱裙,缓缓走过来,轻轻挑起姜槐的下巴,眼神里带着一丝讥讽和玩味:“啧啧啧……小东西,挺不老实啊。你和李牧寒的话,我们都听到了。那个姓姜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野种?” 姜槐算是明白了,这三人现在是在三堂会审。 他面无表情,抬起一只手,语气郑重:“我发誓,我除了和你们三个之外,从来没有和别的女人有过任何关系,也没有碰过别人的身体,更不可能和别人生孩子。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雷鸣,紧接着是暴雨倾盆,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仿佛天地都在回应他的誓言。 三个人都沉默了,姜槐也沉默了。 他冷漠的面容在这一刻化作了一丝震惊,就连他自己也开始怀疑了,难道说……我真的……不对啊....我真的没和别的女人睡过啊 下一秒,墨羽的长刀“唰”地一斩,姜槐一愣,而后感觉下半身一凉。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皮带被切断了,裤子扣也被切断,裤子正褪到脚踝处。 “墨羽,你……” 话音未落,霜冉巨大的狐狸尾巴已经裹住了姜槐的身体,陆晚吟也突然跳到了他的后背上,紧紧抱住他。 霜冉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讥讽:“别让他跑了!这个王八蛋就是在说谎!都打雷了!!劈死这个生孩子没屁眼儿的!” “喂!大狐狸!说什么呢!别诅咒我们自己人啊!按住他!快点!把他按住!” “....哥,我也想要孩子,快点....我也要孩子....” 没想到啊,平时最温和的霜冉,现在是嘴最臭的一个。 而此刻,在姜槐所住的公寓门口,李牧寒和另一名黑色皮肤、白色头发的男人一起撑着一把雨伞。 男人抬头看了看天空,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为什么要专门让我过来打雷?” 李牧寒一边点烟一边说道,语气轻松:“因为现在老子没法用你的力量了,帮忙打个雷,你这么不情愿干嘛?” 男人冷哼一声:“你到底为什么要折腾他?这么做对之后的行动有帮助吗?” 李牧寒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没有。” “那你闲得慌?” “只是有些不爽,这狗日的身边全是漂亮女人,还一副全世界欠了他的表情。” “哦。”白发男人点了点头,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不是我吹,老巴,要是我真的有那个心,我岂止三个女人,三十个都没问题,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就算不是这个世界的我也能手到擒来。” “....咳咳,咳咳咳。” 巴尔开始咳嗽。 “就不说梦梦了,我就说哈提,人家老父亲可是求着我娶她女儿,你说说,咱能干这事儿吗?不能啊!但这不代表咱没有这个能力,对不对?” “....咳!!咳咳咳!!”巴尔咳嗽的越来越厉害。 “你他妈卡痰呢?!咳啥.......”就在李牧寒转头去看向巴尔的那一瞬间。 他看到了那个倒挂在路灯上,此刻正看向自己的那张脸。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夏玥身体倒挂着,轻轻晃来晃去。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看向了巴尔。 “仁至义尽了,告辞。”下一瞬间,巴尔化作一道闪电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李牧寒走到路灯下,看着那晃着身体的小吸血鬼。 “.....我我,我,那个啥...我....” “抬头。”夏玥低声说道。 李牧寒仰头看向夏玥,而后小吸血鬼用一根细长的尾巴勾住了路灯,而后让身体滑落,在半空中轻轻吻住了李牧寒的嘴唇。 “下不为例。” 啪嗒—— 她轻盈落在地上,回头见李牧寒还在原处发呆,她的尾巴一下圈住了李牧寒的腰,把他拽到了自己身边。 “晚上我要吃自助餐。” “......好,你就算要把吃天上的太阳,我也给你射下来。” “....呸,不正经。” 。m. 第547章 亚龙种 火山是从地脉断层里撕裂天空的。 当三年前那座漆黑山体刺破云层时,凝固岩浆形成的尖刺正滴落着沸腾的金红色液体,把方圆百里的湖泊蒸成翻滚毒雾。人们偶尔可以从那浓烟之中看见硫磺云层中探出的巨大龙首。 那覆盖着结晶化鳞片的头颅比山峦更庞大,竖瞳里流淌的熔岩映出的是这个已经仿佛是患上了癌症的世界的倒影。 人们起初并未在意那些不断飘向世界的火山灰,直到那些吸入灰烬的人开始发生变化。 他们的皮肤逐渐变得粗糙,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如同蛇类的表皮。 眼睛变得血红,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仿佛被某种古老的力量侵蚀。 他们的性格也随之扭曲,原本温和的人变得暴戾,甚至对自己的亲人拳脚相向。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被感染的人身体开始畸形,骨骼扭曲,肌肉膨胀,最终蜕变成一种没有翅膀的亚龙人种。 他们的四肢粗壮,爪牙锋利,皮肤覆盖着厚重的鳞片,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怪物。 这些怪物的意识被彻底侵蚀,只剩下一种本能,朝着那座火山靠近,成为灭世者的眷属。 成为那可以融化万物的岩浆中的一员。 “你就吹吧你,那么牛逼咋没把灭世者给融了?” 酒吧里烟雾缭绕,劣质酒精的味道混合着汗臭和血腥气,让人作呕。 几个男人围坐在吧台旁,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大声谈笑。 他们的皮肤上隐约可见细密的鳞片,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红光,显然已经是被灭世者的灰烬感染之人。 酒吧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笑道:“嘿嘿,不管是不是吹牛逼,总之咱们现在投靠了灭世者之后,至少还算活得滋润。那头黑龙也不让咱去打仗,它自己也几乎没离开过那座火山,得过且过呗。” 这群人并非协会成员,也并非其他各大组织的觉醒者,甚至连暗行者都算不上。 他们只是一群被灭世者第一次出现之后震撼到将其当作神灵膜拜的叛徒。 这群人自甘被感染,打着灭世者的旗号,这群人打砸抢烧,几乎没干过一件好事。 协会也剿灭了好几次,但这群玩意儿比柴郡猫还无赖,几乎全是散兵游勇,而且灭世者还真的在庇护他们。 只要他们不断扩大规模,让亚龙人的感染不断扩散,灭世者自火焰之中所锻造的眷属,那些人形黑龙就会为这些败类而战。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队伍越来越庞大,甚至最近一年还敢正面和协会的军队叫板了。 就在这时候,酒吧的大门被人推开。 两个皮肤上长着龙鳞的男人推搡着一名衣着暴露、头发凌乱,但相貌如同天使一般漂亮的少女走了进来。 “哟呵?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酒吧老板扔下杯子,走到少女身边,上下打量着她。 他的目光贪婪而猥琐,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 少女瑟瑟发抖,声音微弱地说道:“.....老板....我是来投靠的.....可以收留我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眼里却闪过了一丝魅惑。 酒吧老板嘿嘿一笑,伸手捏住少女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嘿嘿,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协会也好,柴郡猫也好,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东西,现在这头黑龙才是世间的法则,你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少女的声音依旧柔弱:“那.....老板,我能加入了吗?” 酒吧老板哈哈大笑,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当然可以!不过嘛,咱们这儿有规矩,新人得先证明自己的忠诚。你懂我的意思吧?” 少女低下头,嘴角微微上扬,但声音依旧怯懦:“我.....我懂的,老板....我,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那老板一边猥琐地笑了两声,一边去捏着少女的皮肤说道:“人多的时候,你就叫我楚老大,要是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杵得准,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酒吧都被老板这句黄色笑话给逗得哈哈大笑。 那少女虽然还在颤抖,但还是强迫自己倚靠着老板问道。 “那....那楚大哥,我,我怎么样才能被转化成你们这样能保持自我意识的亚龙人呢?我,我害怕自己变成一只怪物。” “小美人儿,哥哥我怎么可能舍得你变成怪物,瞧瞧,这整个酒吧都是老子转化的人,全都保有自我意识,而且只要乖乖听我的话,这种转化就只会带给你力量,而不会把你的意识给夺走。” “好厉害.....楚大哥,您是怎么做到的......是觉醒能力吗?” “屁的觉醒能力,老子以前就是个开出租车的!那些觉醒者高高在上的时候,连正眼都不看咱一眼,现在!嘿嘿,老子已经杀了二十多个觉醒者了,最喜欢听那些自以为是的女觉醒者最后的惨叫。” 少女被吓得往后缩了缩,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楚大哥....我,我不是觉醒者,我也是个普通人,您不要杀我.....” “哈哈哈哈哈!放心,你乖乖跟了老子,保你没事儿!” 他摸出一把小刀,撬出了自己的一枚鳞片,用手指夹着对少女说道。 “老子是灭世者亲自选出的感染者。”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手指夹着刚刚撬下来的鳞片,对站在他面前的少女说道:“把我的鳞片埋进你的身体里,不消半日,你便会获得不亚于四星觉醒者的身体力量,刀枪不入,无所不能!” “诶?那....那要是遇到了四星以上的觉醒者怎么办,楚大哥,人家怕.....不想被觉醒者杀掉.....” 男人哈哈大笑,伸手在少女的胸口捏了一把,猥琐地说道:“你慌个球啊!只要乖乖听话,灭世者的那些眷属会赐给咱们更强大的力量,当然,这个鳞片可能就会稍微多一些,无伤大雅,只要这对儿宝贝还在就行,嘿嘿嘿。” 少女娇嗔着拍开他的手,脸上带着一丝羞涩,但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讨厌啦....楚大哥!那些眷属.....我,我能见到他们吗?” “咱们这座据点就有两人,平时见不着,上次有一队协会的觉醒者来砸场子,那两位大人出了手,三十多个觉醒者,没有一个活下来的,死得那叫一个惨!所以不用担心,只要跟了我们.......嗯,不是,等等,我怎么越看你越眼熟啊,妹妹.....唉!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大明星!李什么来着?!” 啪—— 少女的眼神突然变了,脸上的怯懦和羞涩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厌恶。 她冷冷地拍开了男人的手,随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行了,证据足够了,动手吧。” 下一秒,酒吧的大门轰的一声被炸开,无数的协会军部觉醒者鱼贯而入。 整个场面瞬间乱作一团,酒吧里的男女们纷纷起身,他们的皮肤上浮现出鳞片,眼睛变得血红,显然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酒吧老板愣了一下,随后脸上的横肉扭曲,皮肤上的鳞片迅速蔓延,整个人的相貌变得更加狰狞,就仿佛一头发育不太完全的黑色大蜥蜴。 他怒吼一声,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猛地扑向了少女:“臭婊子,你他妈找死!” 然而,少女却轻松地躲过了他的攻击,随后一把抓住了他身后那条粗壮的尾巴,用力一甩,竟将他整个人甩出了酒吧。男人重重地摔在地上,刚想撑着地面爬起来,一只军靴却狠狠地踩在了他的头上。 身穿军装的姜槐正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军帽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却冰冷到了极点,仿佛能冻结一切。 他踩着男人的头,就像是在踩着一只臭虫,语气淡漠而威严:“姜槐,协会军部特别行动组组长。” 。m. 第548章 气氛调节剂 酒吧里,战斗仍在继续,但协会的觉醒者士兵们显然占据了上风。 他们本就是姜槐精挑细选出来的人才。 甚至还有九耀学院,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学生,起步就是五星级觉醒者。 那些被灭世者感染的男女虽然力量强大,但在训练有素的军部觉醒者面前,依旧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候,两声震耳欲聋的怒吼突然从据点后方响起。 那声音如同雷霆炸裂,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紧接着,一栋巨大的建筑轰然坍塌,烟尘四起,两只庞然大物从废墟中显露出身形。 那是两头巨大的黑龙。 一只巨大的翅膀拔地而起,俯冲向姜槐。 另一只黑龙虽然没有翅膀,但身形更加粗壮庞大,它的四肢如同巨柱,每一步踏下,地面都会裂开深深的沟壑。 它咆哮着,如同一辆失控的战车,撞毁沿途的一切建筑,朝着姜槐狂奔而来。 姜槐站在原地,目光依旧冰冷,仿佛眼前的危机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随即,地面突然剧烈震动,紧接着,一声震天动地的狐啸响起。 地面轰然开裂,一颗比那两只黑龙加起来还要庞大的狐狸脑袋破土而出。 那狐狸的毛发如同冰雪般洁白,双眼如同两轮寒月,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它只露出了小半截身体,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感到窒息。 那只无翼黑龙还未反应过来,狐狸的巨口已经张开,一口咬住了它大半个身体,将它狠狠甩翻在地。 黑龙发出凄厉的惨叫,狐狸的牙齿深深刺入它的身体,鲜血如同瀑布般喷涌而出。 那黑龙疯狂挣扎,但两者体型差距太大,它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那只黑龙也被无数黑色花瓣环绕。 那些花瓣如同幽灵般飘舞,随后化作虚无的锁链,将黑龙牢牢束缚。 陆晚吟坐在一辆军车的后座,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如同在指挥乐队一般轻轻挥舞。 “下来。”她轻声说道,手指一勾。 那些锁链猛然收紧,将黑龙从天空之中狠狠拽向地面。 黑龙发出不甘的怒吼,但它的力量在那些锁链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它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再也无法动弹。 眼见两头灭世者的眷属瞬间被击溃,其他转化者也被吓傻了。 他们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有人瘫坐在地上,有人转身想要逃跑,但协会的觉醒者们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 姜槐踩着那已经吓得一动不敢动的酒吧老板走到酒吧门口:“除了那两头大的,和这个老板,其他的都......” 但在他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那名衣衫破烂的少女一边走出酒吧一边对其他人喊道:“好了,大家辛苦了,把所有人都铐起来。这些是灭世者的眷属直接接触过的转化者,有很重要的价值。” 但协会军部的人只是看着姜槐,似乎是只听他的命令。 “唉唉,看哪儿呢,都看哪儿了!别愣着,动起来啊!” 少女拍着手催促道。 姜槐皱了皱眉,最后点了点头。 “按照她说的做。” 这句话出口,士兵们才开始对那些已经投降的转化者进行抓捕。 这边士兵在收口。 那边少女也披上了姜槐给他的军大衣。 另一名女性士兵给少女递来了一套衣服,见那少女当场就开始要换衣服姜槐赶紧咳嗽了两声。 “去车里换。” 少女一愣,然后保持着脱裙子的动作抬眼看了看姜槐,突然她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哎哟.....哎哟?喔??喔~?” 她凑到姜槐身边,故意让衣服敞开一些。 “我说,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的身体了?” “.....你脑子有屎吗?” “哎哟~别害羞,咱们现在是一块肉塑造出来的,可以说是亲兄弟,亲姐弟?来来来,姐姐抱一下,来嘛,你别躲嘛,脸红啥啊~” “滚你妈的!傻逼!变态!滚!你用你妹妹的身体说这些话!成何体统!” “对哦,这件事你可不能告诉安安啊,他妈的,要不是现在老子力量变弱了,变成这幅形态必须要保持一天,也不至于让这傻逼占便宜了。” 说着少女直接一脚踹在了那被铐起来正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肚子上。 随后他转身,看向姜槐,一脸圣母样。 “姜姜,你一定很寂寞,对吧,你一定从来没感受过姐姐的爱,对吗?来吧,姐姐现在就在这里,不用害羞,姐姐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来治愈你那中二又肮脏的小心灵,e~kiss~” “你妈x的!你离老子远一点!” 看着两人追逐打闹,坐同一辆军车的四名女生都是一脸无语。 “你们三个不吃醋吗?”夏玥一边喝着木瓜牛奶一边问道。 这是陆晚吟特意为她调制,据说丰胸效果非常好的一种甜品,当然,有没有用先不说,味道挺不错的。 “......怎么说了。”霜冉的狐狸耳朵动了动:“除了感觉....有点恶心之外,好像没什么吃醋的感觉?” “....同感。”墨羽点了点头。 “......你老公平时也这样吗?”陆晚吟询问夏玥。 “他变成李玲安的样子之后,性格也会大变.....毕竟以前他还用这幅身体去参加过咱们九局的选美大会........” 四个人都沉默了。 在看到少女直接骑在姜槐身上要开始脱衣服的时候,夏玥咂了咂嘴,然后拿出手机对准两人说道。 “李牧寒,我正在和安安开视频。” 于是那边两人也沉默了。 李牧寒冷冷地看着夏玥的手机镜头。 “来,笑一个,和安安sayhello.” “别!别!我错了!老婆!我错了!快关掉!!” 回去的路上,仍旧还保持着李玲安相貌的李牧寒和姜槐坐同一辆车。 本来半小时前是李牧寒自告奋勇要开车的,但在姜槐发现如果继续让他开车,他们可能会饿死在路上之后,两人便换了个位置。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姜槐冷声问道。 “告诉你什么?”少女娇小的身体蜷缩在副驾驶位上,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回答。 “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你的啊,不是告诉你姓姜了吗?” “放你的屁,我从来没和别人做过。” “真的?”少女转头,对姜槐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说:没事,都是男人,我懂。 “我没必要对你说谎,所以要么你现在告诉我,那孩子到底是谁的,要么我现在就退出你的行动。” 他本来就对抓捕这些转化者没兴趣,他的目标一直都放在柴郡猫和言灵身上。 虽然有消息表示,柴郡猫一直在试图靠近灭世者,希望与其合作。 但灭世者丝毫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 至于言灵,姜槐祝她好运,最好能躲得再深一些,这样等找到她的时候,坑都不用挖了,直接就地掩埋。 “姜槐啊。”少女放下手机,看向了姜槐说道:“我知道你很痛苦,但你现在的做法太偏激了,可能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我们甚至无法插手灭世者和永恒那场必然到来的战斗。” “抓这些蜥蜴又能得到什么?” “解析灭世者的力量,别忘了,你是谁,我是谁。” “你是塔拉族,我是太岁,我们都是恶心的软泥怪、史莱姆,好棒棒哦,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耶。” “滚你妈的,老子和你说正经的,我们都有吞噬力量的能力,不用依靠监狱,你自己就能吸收灭世者的力量,我也可以,但是我们需要解析更多它力量的来源。” 姜槐冷哼一声,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掏出烟盒点燃一根。 在少女说她也要一根的时候,姜槐根本没搭理她,直接把烟盒收了回去。 “总之,你跟着我,我会让你给父母报仇,也能让你得到可以和灭世者抗衡的力量,最后对抗永恒和灭世者,需要我们两人联手,至于那孩子.....实话和你说了吧,人家的母亲不想见你。” 嘎吱—— 姜槐突然停下了车,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然后转头看着少女说道。 “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我至少要有知情权吧?!” “其实你已经相信那是你的孩子了,对吗?”少女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不会撒这种谎,所以我现在很乱。” “很乱就对了,多想点这件事,你就不会一门心思去找柴郡猫了。”少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要不我来开?” “......那还不如下来散步。” 。m. 第549章 前面的路更重要 暴雨如注,漆黑的夜空中电闪雷鸣,狂风卷着雨点砸在破旧的木窗上,发出“噼啪”的声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朽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浸泡在死寂与绝望之中。 姜槐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所及是一片漆黑的木质天花板,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某种说不出的腥味。 他动了动手指,触感冰凉而坚硬,像是某种木质材料。 他抬起手,指尖触碰到头顶的木板,发出轻微的“咚”声。他意识到自己正躺在一口棺材里。 他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棺材的盖子早已被掀开,雨水从破旧的屋顶漏下,滴落在他身旁的地面上,发出“滴答”的声响。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败的祠堂,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褪色的布幔,布幔上绣着诡异的符文,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 “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他身旁响起,声音如同夜风中的呢喃,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怨。 姜槐转过头,看到一个女人正坐在棺材旁,她的容貌极美,皮肤苍白如纸,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眼眸深邃如幽潭,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裙摆上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像是刚刚从某个血腥的仪式中走出来。 女人的手中抱着一个襁褓,正轻轻哼唱着摇篮曲,曲调悠扬而诡异。 她的目光落在姜槐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但那笑意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要不要看看孩子?”女人的声音轻柔,仿佛在邀请他共赏一件珍宝。 姜槐的目光落在她怀中的襁褓上,眼神冷漠得如同冰霜。 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谁的孩子?” 女人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哀怨,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神情。 她轻轻抚摸着襁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当然是你的,亲爱的。这是我们的孩子。” 她缓缓转过身,将襁褓递到姜槐面前。 襁褓中的婴儿露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皮肤呈现出青灰色,眼睛大得几乎占据了整张脸,瞳孔漆黑如墨,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尖锐的獠牙。 它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管,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这就是你的孩子。”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眼中却满是哀伤:“你只配得到这样的结果。你是一个怪物,永远都是,你的孩子也只能是怪物。” 姜槐的目光依旧冷漠,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无法触动他的情绪。 他缓缓从棺材里站起来,走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和她怀中的孩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所谓。”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冰:“如果我的孩子真的就是这样的怪物,那我还是早点帮它解脱吧。” 话音未落,他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向女人。拳头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击女人的面门。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女人的身影突然化作一团紫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地面在姜槐的拳头下轰然碎裂,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女人的身影在祠堂的另一端重新凝聚,她的怀中依旧抱着那个可怖的婴儿,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你现在到底堕落成了什么东西?”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仿佛在嘲笑他的无情。 姜槐的目光依旧冷漠,他缓缓收回拳头,目光直视着女人,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冰:“因为我压根儿就没觉得自己会有孩子。” 女人冷哼一声,身影再次化作紫色的雾气,在祠堂中飘荡。 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怨毒:“你真的和传闻中一样,冷血无情。你这样的人,连怪物都不如,你就是最阴暗的刽子手。” 姜槐没有回应,他的目光在祠堂中扫视,寻找着女人的踪迹。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祠堂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凌厉的杀意,然而女人的身影却始终如同幻影般难以捉摸。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的梦境。” 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悲凉。 “我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死了,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先天性觉醒者,所以被那些极端反觉醒者组织的人混入医院给宰了。而我呢,我什么都做不到。” 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恨,仿佛在控诉着这个世界的残酷。 “但现在,灭世者大人给了我力量,我不仅可以拥有自己的孩子,我还可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姜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拳头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击她的面门。 “你要发表感想就留到下辈子吧。” 女人再次化作了虚影,她虚无缥缈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的血管如同蛇一般蠕动,逐渐化作一条条紫色的光带。 她的长发在空中飘散,化作一缕缕紫色的雾气,缠绕在她的周身。 随后,那虽然惨白但十分美丽的面容也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狰狞的龙脸,双眼如同燃烧的紫色火焰,獠牙如同利刃般闪烁着寒光。 她的身体完全化作了一条没有实体,散发着紫色雾气的龙,身躯庞大而修长,鳞片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她的龙爪依旧紧紧抱着那个可怖的婴儿,婴儿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仿佛与她的龙躯融为一体。 姜槐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凌厉的劲风,拳头如同铁锤般砸向那条由烟雾组成的巨龙,然而拳头却总是穿过那虚无缥缈的龙躯,仿佛打在空气中,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你奈何不了我,亲爱的。”巨龙的声音略带一丝嘲讽:“就像你连站在灭世者大人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姜槐的目光微微一凝,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冰:“告诉我,剩下的黑曜石鳞片在哪儿,否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巨龙发出一声冷笑,身躯在屋内盘旋,紫色的雾气在洋房中弥漫,仿佛要将整个空间吞噬。 “你自找的。” 下一秒,姜槐的身影突然被黑暗所包裹,那黑暗如同实质般从他的身体中涌出,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洋房的墙壁、地板、天花板,甚至连那紫色的雾气都被黑暗所侵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殆尽。 巨龙的身躯在黑暗中开始扭曲,她的龙鳞逐渐变得暗淡,紫色的火焰在黑暗中熄灭。 她发出一声怒吼,试图挣脱黑暗的束缚,然而那黑暗如同枷锁般将她紧紧禁锢,连她的烟雾之躯也无法逃脱。 “你……你做了什么!”巨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她的身躯在黑暗中逐渐缩小,最终被黑暗完全吞噬,只剩下那狰狞的龙脸依旧在挣扎。 姜槐缓缓走到巨龙面前,目光冷漠得如同冰霜。 他的脚下,那个可怖的婴儿正蜷缩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姜槐抬脚,毫不犹豫地踩碎了那婴儿的脑袋,发出一声“咔嚓”的脆响。 “不——!”巨龙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她的龙眼中燃烧着愤怒与绝望,仿佛要将姜槐撕成碎片。 然而她的身躯被黑暗禁锢,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姜槐的拳头朝她的脑袋砸来。 就在姜槐的拳头即将触碰到巨龙的瞬间,洋房的空间突然开始扭曲,一股强大的力量入侵了梦境,迅速将整个梦境收拢、吞噬。 黑暗被那股力量驱散,紫色的雾气也逐渐消散,整个洋房恢复了平静。 姜槐的拳头停在半空中,目光微微一凝。 他转过头,看到一身白大褂的梦梦正站在他身旁。 “姜老师,请留她一条命。”梦梦的声音轻柔:“她是灭世者麾下传播转化的其中一条龙,我会负责弄清楚她知道些什么。” 姜槐的目光依旧冷漠,但他缓缓收回了拳头,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冰:“随你便。” 梦境消散,破旧的洋房在现实中显现出它原本的模样——墙壁斑驳,地板腐朽,天花板上挂满了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霉味。 暴雨依旧在窗外肆虐,雨水顺着破碎的玻璃窗渗入,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九局的特工们迅速涌入洋房,他们的动作干练而有序,手中的设备闪烁着微光,显然是专门用来对付亚龙族的特殊装置。 女人已经变回了人形,被特工们用特制的锁链束缚住,她的眼神呆滞,目光死死地盯着姜槐的脚下。 那里,躺着一个被踩碎的布娃娃,布娃娃的头颅裂开,棉花从裂缝中溢出,显得格外凄凉。 女人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梦梦走到女人面前,目光平静而深邃,声音轻柔:“已经失去的东西,再回来的话,还是你原来拥有的东西吗?”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相信我,你的梦最终困住的,只有你自己而已。” 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她的声音沙哑而破碎:“我……我只是想再见到他一次……哪怕一次……” “带走。” 梦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特工们将女人带走。 女人被拖出洋房时,依旧回头看着那个破碎的布娃娃,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执念。 就在这时,李牧寒走了进来,他和女人擦肩而过,目光在洋房内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姜槐身上。 梦梦看到他,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轻轻和李牧寒点头致意后。 她拿出手机,语气平静地汇报:“卢城梦境之龙转化区已经镇压完毕……是,没有出现伤亡。”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洋房,背影在暴雨中显得格外单薄。 李牧寒走到姜槐身边,目光落在他脚下的布娃娃上,苦笑了一声:“怎么了,在梦里戾气都这么大?” 他拍了拍姜槐的肩膀,语气轻松,“走吧,任务结束了,该回去了。” 姜槐却没有动,他的目光依旧冷漠,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冰:“够了,我已经配合你们九局浪费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除了对付这些被转化的亚龙族,我连一名柴郡猫的研究员都没见到。”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我的目的,不是和你们玩什么拯救世界的过家家游戏。” “你冲我哈什么气?”李牧寒皱着眉头看着姜槐,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这一个月里咱们端了三处灭世者的转化据点,也收集到了三片黑曜石鳞片,这些鳞片解析之后,就可以成为你我的力量。” 他用手指点着姜槐的胸口,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行了,跟我来。”说着,他拽着姜槐的胳膊,将他拉出了洋房。 两人钻进车内,李牧寒没急着让姜槐开车,而是先点起了一根烟,顺手还给姜槐递了一根。 姜槐接过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指间,目光依旧冷漠。 李牧寒把座椅放下,直接把腿翘在了中控台上,侧头瞥了瞥姜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唉,小子。” “有屁快放。”姜槐的声音冷得像冰。 李牧寒吐出一口烟圈,眼神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被暴雨模糊的世界,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深沉:“你知道,这车的前窗,为什么比后视镜大那么多吗?” 姜槐没有回答,只是透过前窗,看着那不断摆动的雨刮器以及前方那被雨幕所遮盖的世界。 李牧寒笑了笑,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因为前面的路,比身后的要更重要。”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槐冷着脸,侧头看向李牧寒,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李牧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与其一门心思扑在报仇上,不如眼光看远一些。现在还活着的这些人里,你已经全都不在乎了?” 姜槐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我……” “别抬杠,先回答我。”李牧寒打断了他。 “陆晚吟,霜冉,墨羽,还有老子,你是不是都不在乎了?” 姜槐沉默了片刻,随后冷冷地吐出一句:“你排暗帝后面,暗帝排狗后面。” 李牧寒愣了一下,随即笑骂了一声:“滚你妈的!” 他摇了摇头,语气却变得柔和了一些,“也就是说,你还是有在意的人。所以如果永恒降临了,你能怎么办?带着他们逃走?逃去哪儿?别的世界?老弟,你逃不掉的。”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永恒不会放过你,就像他不会放过灭世者,灭世者也不会放过他。” 姜槐的手指微微收紧,烟蒂在他的指间被捏得变形。 他的目光依旧盯着前方,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波动。 李牧寒继续说道:“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扛下所有?你以为你报了仇,一切就结束了?不,姜槐,事情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我们需要你,但你也需要我们。” 姜槐依旧沉默,但李牧寒能感觉到他的情绪在波动。 他伸手拍了拍姜槐的肩膀,语气变得轻松了一些:“行了,别绷着一张脸了。走吧,先回去,明天还有任务。” 姜槐终于动了动,他点燃了手中的烟,深吸了一口,烟雾在车内弥漫。 他没有说话,只是启动了车子,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节奏,车灯穿透雨幕,照亮了前方的路。 “你就是想骗我给你打白工。” “瞎逼逼啥呢,你现在工资多高以为我不知道,你还缺这三瓜俩枣?要不我私人补贴你,一个月三百?” “你老婆这么有钱,你就这么抠?.......” “兄弟,等你真的结婚了你就知道了,就算是我自己的钱都留不住,更别说老婆的钱了,我要是真有钱,至于抽红塔山吗?” 李牧寒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前面的路,比身后的要更重要。记住了,小子。” 。m. 第550章 转化工厂 觉醒者协会高层的会议结束之后。 杜轻鸿正在收拾东西,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然后递给他一根烟。 老杜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微笑对男人说道。 “谢了,常局,但我早就已经戒烟了。” 第九观测局的局长常越悻悻然收起了烟。 也不顾还没离开的其他协会成员的目光,他自己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直接抽上了。 随后他说道:“你们家那孩子,心理问题挺严重啊?” 杜轻鸿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惋惜:“那孩子本来就孝顺,在知道自己并非是那老两口亲生的之后,就更加觉得亏欠了他们,拼了命地想对他们好……老两口死的时候全尸都没落下,唉……” 常越坐在他对面,大大咧咧地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但语气还算温和:“你们查到什么了吗?” 杜轻鸿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夜魔巡游每一位成员的信息都是最高机密,更别说姜槐了,他的档案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密封。整个协会,除了我之外,可能没人能查看到姜槐的信息。” 说到这里,杜轻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语气也轻松了一些:“最近,姜槐的情况好了很多,这得多亏了你们那位李牧寒先生。” 常越摆了摆手,笑得有些得意:“小屁孩儿嘛,就得要另一个小屁孩儿才能镇得住。这一个月他们也算是进展不错,姜槐的办事风格虽然狠辣,但不得不说,有时候面对敌人,咱们就是需要这种手段。” “那不是姜槐的本意……”杜轻鸿低下了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他是个好孩子……一直都是。” 常越看他这副模样,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我听说,你的老搭档,那位叫岳秦山的一直不肯复活,啥情况啊?” 杜轻鸿苦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他也是头倔驴,觉得自己没保护好姜槐,没保护好晚吟,也没有保护好……圣徒。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他或许才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圣徒改变了想法的人。” 常越挑了挑眉,笑得更加爽朗:“有机会的话,还真想和你们俩喝一杯。”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语气里带着几分豪爽,“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喝一杯?九局有几位老同志,都挺想认识你的。” 杜轻鸿笑着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好,常局盛情相邀,我自然不会推辞。那……我可以把我另一个孩子带上吗?” 常越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别文绉绉的,老子听不惯这些话。哪个孩子?我听说你是老光棍啊。” 杜轻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着会议室门口招了招手。 一直站在门口的芸洛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短发利落地别在耳后,面容冷艳,眼神淡漠,仿佛一座冰山,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她朝着常越敬了个礼,声音清冷而简短:“常局。” 常越的眼睛一亮,笑得有些夸张:“哟呵,这小姑娘贼俊啊!” 他上下打量了芸洛一番,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谈恋爱没有啊?我手下有个小子叫陆七,人长得不错,是个专业的间谍,要不……” “抱歉,常局,我尚未有谈恋爱的打算。” 芸洛的声音冷得像冰,直接打断了常越的话。 常越被噎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也行,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做主。” 杜轻鸿在一旁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和:“芸洛这孩子性子冷,她的觉醒能力剥夺了她的情感,常局别见怪。” 常越摆了摆手,笑得毫不在意:“没事没事。” 他拍了拍杜轻鸿的肩膀,语气豪:“走吧,咱们去喝一杯,顺便让九局的老同志们认识认识你们。” 杜轻鸿点了点头,站起身,芸洛则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目光依旧冷冽,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来到停车场,芸洛先一步走到车边,想替常越和杜轻鸿开门。 却发现,常越的车驾驶座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正在睡觉,副驾驶坐上还有个小个子女生,后座竟然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一时之间,以为自己找错了车。 直到常越走到她旁边,敲了敲车窗。 “啥情况,老子让你们三个戒备,你们三儿搁这儿摸鱼了?!” 常越这一声吼在停车场显得格外响亮。 车内的三个人一下就被惊醒了。 那青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说道。 “啊?啊.....报,报告首长!无,无异常!车在,人在!长官也还活着!” 常越抬手就给了那青年脑袋一下。 “妈了个巴子,等你们发现异常,老子尸体都他妈硬了,赶紧滚蛋,自己打车回局里,老子要开车去吃饭。” 一听到吃饭,副驾驶座上那身材娇小的少女和后座那女人一下子也醒了过来。 “吃饭??吃饭!终于可以吃饭了!”女生惊喜地说道。 “......能喝酒吗?”后座的女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道。 这给常越气地,把这三人给拽出了车,自己坐在了驾驶座上对杜轻鸿说道。 “老杜,上车,我亲自开车。” “......这,这不好吧?三位小朋友要不一起去?” 听杜轻鸿这么说,三人赶紧点头。 但常越却骂了一句:“去个鸡毛!你们三个自己滚蛋!” 等杜轻鸿和芸洛都上车之后,车子扬长而去,留下了三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 “那三位是......?”杜轻鸿疑惑地问道。 “实在有些惭愧,那男的就是我刚才想介绍给你闺女的陆七。” “哦,原来如此,年轻有为。”杜轻鸿笑着说道,然后看向副驾驶座上的芸洛:“芸洛,觉得如何?” “很弱,男的四星觉醒者的水平,高个子的那个女的大概五星,那个最矮的估计就一星的水平。” “......哈哈,哈哈哈.....这,这这他们.....实力虽然不济,但但,但其实,在别的方面还是挺能干的。” 常越虽然竭力想要帮三人圆过去,但实在是没啥好说的。 这三人真的就是纯搞笑的,把他们留在身边真的只是觉得他们三个的性格挺好,说话和讲相声一样,强大的团队自然需要善战的狼,镇山的虎,忠诚的狗,远见的鹰。 但还是需要搅屎的棍。 “来,宝子们别划走,往这里看,我们家呢是做这个亚龙种转化实验的地方,现在协会方面打击严厉,所以咱们家商品滞销了,但咱们家商品质量肯定没问题的,只要用了咱家的龙鳞之后,三分钟见效果,来宝子们往这里看。” 女人解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又大又白呼之欲出,但还凝结着一些黑色的鳞片。 “转化之后呢,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款式,感兴趣的家人可以给我点点赞,点击屏幕下方的链接,你们也会得到和我同款酷炫的鳞片,来来来,家人们有钱的出钱,没钱得去借钱,成功的人生,从腾飞亚龙转化实验基地开始。” 车内,李牧寒靠在座椅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非法网站上的短视频。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有些猥琐。 “这个有意思,来,老姜你看这个,大不大,白不白?” 李牧寒把手机递到姜槐面前,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姜槐冷眼瞥了一眼,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还行。” 李牧寒笑得更加放肆,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把视频倒回去重新播放:“倒回去再看一次,哈哈哈,真挺大的啊。” 姜槐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你脑子有屎吗?” 李牧寒不以为意,依旧笑得没心没肺:“你是不是只会骂这一句啊?” 姜槐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目光透过车窗,盯着远处的化工厂,语气冷峻:“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夜幕低垂,废弃化工厂的轮廓在昏暗的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周围的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工厂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痕,窗户破碎,铁门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令人作呕。 此刻,他们已经驱车三百多公里,来到了这座城市的郊区,蛰伏在这座废弃化工厂附近已经整整一天。 工厂内部已经被亚龙种占据,成为了一个转化区域,甚至连周边的几座小县城都受到了波及。 李牧寒收起了手机,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别着急啊,现在这些亚龙种学聪明了,转化源头都给藏了起来。一看到你露面,立刻就转移。咱们都已经扑空三次了,这次多点耐心。” 姜槐只是冷冷地盯着工厂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那就杀干净,杀到它们没地方藏为止。” 就在这时,前方化工厂灯光照射不到的角落里,一个身影悄然返回到了车边。 尹琪站在车窗旁,她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纤细。 “确认了,里面正在进行转化,但是没看到转化源头。雪姐已经锁定了所有出入口,不会让任何一只亚龙种逃掉。” 李牧寒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哟西。”他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烟头,推开车门,迈步下车。 “行动开始。” 。m. 第551章 正直的人 工厂之中,昏暗的灯光下,女主播正对着镜头扭动着腰肢,她的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她的胸口微微敞开,露出了一片片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鳞片,这些鳞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露多一点撒,你多露一点,让大家看到你身上的那些鳞片,大家才会上当嘛。” 一旁,一个半个身体都被鳞片覆盖的男人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和不耐。 女主播白了男人一眼,但还是顺从地将胸口的鳞片展示得更多了一些。 她的动作显得有些机械,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例行公事。 就在这时,一名工厂的员工匆匆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八哥,外部区域停电了,不知道是不是跳闸了。” 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停电了你就去修撒,你找我干啥子嘛,还有,不要叫我八锅,听上去就像是在说老子是鸟人。” 员工尴尬地笑了笑。 “那......锅巴?” “滚!”男人猛地站起身,一脚踹在那员工的屁股上,然后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各位同志,各位同僚,以前大家受觉醒者压迫,现在,咱们有力量了!都好好干!灭世者大人不会亏待我们的!” 这时候几个正在调配某种试剂的研究员小声嘀咕。 “那灭世者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交代过,也不知道咱们这算不算热脸贴冷屁股。” “不算吧,毕竟它派了自己的眷属,来指导咱们怎么更有效转化人类啊。” 一个女秘书走到男人身边,低声说道。 “八哥,昨天拆迁办的人又来了,说让咱们赶紧搬走,我拦下了,没让他们进来。” 男人皱了皱眉:“哎呀,你理他们做啥子嘛,这俗话说得好啊,你不签我不签,五千没准儿变八千。你不搬我不搬,拆迁标准翻一番,咱们下周就要转移了,再熬一熬,多熬点拆迁费,然后去别的地方继续干。” 女秘书点了点头,正要离开,突然,头顶的灯“啪”的一声熄灭了,整个工厂陷入了一片黑暗。 “别慌!都他妈别慌!”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几分怒吼。 就在这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破窗而入,玻璃碎片四溅,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那身影在空中一个翻滚,稳稳地落在了工厂的中央,手中的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 “是谁?!”男人怒吼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慌。 娇小的身影没有回答,她的动作迅捷如风,手中两把手枪连续射击,每一枪都精准地命中了一名工人。 那些工人中弹后,身体开始剧烈地扭曲,衣服被撕裂,皮肤下浮现出黑色的鳞片,他们的喉咙中发出了低沉的龙吼,仿佛野兽般的咆哮。 就在这些亚龙人准备反击的瞬间,整个工厂顶棚突然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撕裂开来,金属和混凝土的碎片如雨点般坠落,发出刺耳的轰鸣。 众龙抬头望去,只见一名周身被森白色骸骨覆盖的巨人巍然矗立在工厂顶部,他周身的骸骨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那巨人眼中一双闪烁着幽蓝色火焰的眼睛如同深渊中的鬼火,死死地锁定着他们,仿佛在宣告死亡的降临。 “天启兽!!?它不是只追杀柴郡猫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男人惊恐地大喊,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他迅速反应过来,猛地推开身边的女秘书,朝着后门狂奔而去,同时对着身后的亚龙人吼道:“你,你,还有你们!上啊!拦住它!!” 然而,他的命令还未完全落下,天启兽已经动了。 它的身影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冲入亚龙人群中,骸骨手臂挥舞间,鲜血与惨叫声交织成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亚龙人的鳞片在它的利爪下如同纸糊般脆弱,断肢残骸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男人顾不上身后的惨状,拼命地朝着后门奔去。 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身后传来的震动与哀嚎。 终于,他撞开了后门,冲出了工厂,然而还未等他喘上一口气。 一发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 男人一惊,瞬间让鳞片覆盖身体。 大口径反器材狙击弹居然没能打穿他的鳞片。 只是让他身体重重撞在了墙上。 但李牧寒的身影此刻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砰!”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男人的面门上,他的鼻梁瞬间塌陷,鲜血喷涌而出。 男人踉跄着倒地,刚想化作龙形反击,李牧寒已经掏出了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他的鳞片缝隙,硬生生地撬下了好几块鳞片。 “啊——!”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因剧痛而蜷缩成一团。 李牧寒冷冷地俯视着他,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老老实实就这样别动,你要是敢变身,就别怪老子今天晚上加餐吃龙肉了。” 男人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面对李牧寒那冰冷的目光,他最终选择了屈服。 当李牧寒拎着男人回到工厂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天启兽站在一片血泊之中,森白色的骸骨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月光透过撕裂的顶棚洒在它的身上,仿佛为它披上了一层死亡的光辉。 李牧寒拎着那男人,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四周。 工厂内一片狼藉,鲜血和残肢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确认只有几名没有动手的亚龙人此刻还活着,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之外,再无其他活口。 他冷冷地收回目光,拎着男人走向姜槐。 “这男人应该就是转化源头。” 李牧寒说着,随手将男人扔到地上,像丢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 男人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却不敢发出任何反抗的声音,只是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姜槐站在一旁,森白色的骸骨逐渐褪去。 脸上,衣服上却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月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冰冷。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声音低沉而沙哑:“我亲自审问。” “不用了。”尹琪此刻走了过来,给男人戴上了九局特制的镣铐:“审问这种事,我们来做。” “那其他人就没用了。” 姜槐说着,转身就要走向那群蜷缩在一起的亚龙人,包括那名女主播。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只是要去处理一堆垃圾。 那群亚龙人见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拼命地挤作一团,仿佛这样就能躲避死亡的降临。 女主播更是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眼中满是绝望。 “行了,那群人带回去审一下,能挖出有用的情报就挖,挖不出再说。” 李牧寒伸手拦住了姜槐。 姜槐停下脚步,沉默了片刻,最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自顾自地回到了车上。 这时,后方的九局特工已经包围了工厂,脚步声和低语声在夜色中回荡。 苏雪背着装有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琴盒,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过来。 她身姿高挑,一头淡粉色的长发随风轻扬,五官精致如画,眉眼间带着一丝冷艳。 苏雪走到尹琪面前,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男人身上的那些鳞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抬头看向李牧寒,声音清脆悦耳:“牧寒弟弟,他的鳞片强度比咱们特管局以前使用过的界域护盾还要高,一枪打不烂,或许他们身上的鳞片可以用作新式武器的研发。” 李牧寒点了点头:“那毕竟是灭世者赐予的力量,即便只有千万分之一,也不得了啊。” 苏雪站起身,拍了拍手,目光扫过那群蜷缩在一起的亚龙人,语气轻松地说道:“那这些人呢?带回去审问?” “嗯,交给你们了。” 李牧寒笑着说道,同时,他也有一件事想询问苏雪。 “雪姐。” “嗯?”苏雪站下了脚步,略微侧头看着李牧寒。 “.....之前我听林姐说,你....你在我们的世界.....已经.......” 苏雪踏着长靴,快步走到李牧寒面前,略微有些红了脸,她抬手,轻轻点在李牧寒的嘴唇上。 “....是是是,姐姐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想问我是不是已经七老八十了.....?是不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好啦不要问了....给美少女一点小小的秘密,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好吗?” 苏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李牧寒呆愣片刻之后笑着点了点头。 车内,姜槐手里捏着一张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和父母拍的合照。 那时候的姜槐身材瘦小,眼里也满是不自信。 记得那一天,或许是父母最高兴的一天。 母亲买了很多的菜,在菜市场逢人就说我们家小槐现在是大学生了。 父亲喝了很多酒,老泪纵横告诉姜槐,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咱俩老东西都不用管,咱们也不奢求你成为多么了不起的人,但是孩子,你一定要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一定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姜槐的眼眶有些湿润,他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 眼泪不受控制开始往下滑落,滴落在照片之上。 “我辜负了你们......” 姜槐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却无法阻止泪水涌出。 “我没有成为一个正直的人.....爸......妈......” 。m. 第552章 不残血不会玩 尹琪和苏雪将那男人直接拎到了工厂的一个房间开始了审讯。 李牧寒不知道她们用了什么手段,但那种惨叫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尹琪和雪姐的审讯场景。 “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见到......” 就在李牧寒百无聊赖地翻看着那些亚龙人留下的资料时,突然,他的手指在一叠文件中停了下来。 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涌上心头,他的目光迅速锁定了几封信件。 信件的寄出地是距离这里十分遥远的信阳市,信封上的邮戳清晰可见,日期显示是最近一周内寄出的。 他迅速拆开信件,发现里面是一些运输清单。 清单上列出的物资大多是药品、绷带和一些医疗器械,看起来像是医疗用途的物品。 然而,李牧寒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些物资,正是亚龙人转化过程中必不可少的必需品。 “不对劲……这些东西怎么会从信阳市寄过来?”他低声自语,手指快速翻动着信件,试图找到更多的线索。 就在这时,最后一封信的内容让他彻底愣住了。 信纸上只有一行简短的字迹:【本次运输货物,转化者:罗德琳】 而下方附着的照片,赫然就是之前那名女主播的脸。 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但在李牧寒眼中,这张照片却显得无比诡异。 李牧寒的后脊背瞬间发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刚才让九局特工们押送的,很可能是这间转化工厂的核心! 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押送小队队长的号码。 电话刚一接通,他就冲着话筒大喊:“喂!!你们现在在哪?!那个女主播!!远离她!快!!” 然而,电话那头并没有传来队长的回应,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噪音,像是某种信号干扰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戏谑和冰冷。 【李牧寒先生,灭世者大人向您问好】 “去你妈的!你敢动我的人!我他妈和你没完!!” 李牧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一边怒吼一边冲出废弃工厂。 就在他踏出工厂大门的瞬间,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从远处的郊区传来,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头巨大的金色巨龙正双翼,翱翔在漆黑的夜空中。 它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颗坠入凡间的星辰。 巨龙张开血盆大口,喷吐出一道金色的火焰。 那火焰并未燃烧,而是化作无数细小的磷粉,随风飘散,朝着四周的小镇和城市扩散而去。 “那是……磷粉转化?!这些狗东西进化怎么和兽一样快!” 李牧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这才是它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如果不阻止它,那么自己带来的九局特工,包括苏雪和尹琪,都可能会被转化成亚龙种! 他冲着车里的姜槐大喊:“老姜!!那个女主播才是转化体!!!快阻止它!!它想把附近所有城市的人都转化!!” 话音未落,车顶棚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 姜槐的身影从车内冲出,此刻的他已经化作残裔形态,背后一对巨大的恶魔双翼,周身缠绕着黑色的骸骨和幽蓝色的火焰。 它的目光冰冷而锐利,锁定着夜空中的金色巨龙,毫不犹豫地振翅直冲云霄。 “娘的,老子不会飞啊!烛龙现在力量也不完整.....要不赌一把......” 李牧寒站在原地,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夜空中姜槐化作的残裔与那头金色巨龙。 他的心中焦急万分,仿佛有一团火在胸口燃烧,却无处发泄。 就在他几乎要抓狂的时候,背后的刹龙刀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颤动,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 紧接着,一只纤细而冰凉的手从后方轻轻搭在了李牧寒的肩头。 那触感让他微微一怔,随即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戏谑和慵懒:“亲爱的典狱长,不对,现在已经不能叫你典狱长了,亲爱的房东先生,您需要帮忙吗?” 李牧寒的瞳孔微微一缩,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个声音,那个曾经让他无比厌恶、却又不得不依赖的声音,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心安。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站在他身后的,正是那个曾经寄宿在他体内的恶魔——路西法。 “少废话,赶紧回到我身体里!” 李牧寒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然而,路西法并没有如他所愿。 她身着一袭红色长裙,裙摆随风轻扬,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色玫瑰。 她的手指顺着刹龙刀的刀鞘缓缓滑下,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她的声音低沉而魅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可办不到,现在我是您妹妹的好帮手......无法再回到您的身体中了,但是……暂时把力量借给你,还是可以的。” 李牧寒的眉头紧皱,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但他知道,此刻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那就别废话,快点!” “如您所愿。” 路西法轻笑一声,手指轻轻一弹,刹龙刀瞬间出鞘,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红唇几乎贴在李牧寒的耳边,低声说道:“记住,这只是暂时的。你可别太依赖我哦,亲爱的房东先生。” 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路西法的指尖涌入李牧寒的身体。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感觉到一股炽热的能量在体内奔腾,仿佛要将他的每一根血管都点燃。 夜空中,残裔追上了那头金色巨龙。它围绕着巨龙不断穿梭,试图找到巨龙的弱点。 然而,它的每一次攻击都被巨龙那坚硬无比的鳞片轻易挡下,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火花四溅。 【......到底进化到了什么程度】 残裔的心里暗叫不妙,幽蓝色的火焰在它的眼中闪烁,透出一丝罕见的焦虑。 它意识到,自己这三年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都锁定在了柴郡猫身上,而灭世者却在这段时间里将亚龙种的转化推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度。 那些它和李牧寒在过去一个月里剿灭的亚龙人,根本就是灭世者布下的障眼法,是对他们的嘲弄和戏耍。 而现在,眼前的这头金色巨龙,虽然不具备太强的攻击性。 但其防御力和巨大的体型,完全就是灭世者专门用来散播转化的一个空中移动堡垒。 残裔的目光越过金色巨龙,落向了前方不远处的那座小县城。 此刻,县城内一片混乱,街道上挤满了正在撤离的居民,车辆堵得水泄不通,喇叭声、哭喊声、催促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协会的觉醒者们正在全力协助疏散,他们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有的用能力开辟出紧急通道,有的用屏障保护着群众免受磷粉的侵袭。 政府的应急车辆也在街道上疾驰,警笛声刺破夜空,广播中不断传来紧急通知:“请所有居民迅速撤离!请所有居民迅速撤离!” 无数的防御型觉醒者九相封尘界,利用自身组成屏障将那些被风吹来的磷粉挡在外面。 但代价便是他们很快就开始出现了转化症状。 一旦他们那无法支撑,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便会由离得最近的同伴亲手将其击杀。 残裔的目光停留在那些带着孩子的父母身上。 他们紧紧牵着孩子的手,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无助。 有的母亲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用身体为他们遮挡可能降临的危险;有的父亲背着年迈的老人,步履蹒跚却坚定地朝着安全区域走去。 更震撼的是那些觉醒者们用身体组成的墙壁,还有那些哭喊着杀掉自己已经快要被转化的同伴的觉醒者们。 这一幕幕,像一根根尖锐的刺,狠狠地扎进了残裔的心里。 它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自己父母的影子。 那对惨死的普通人。 他们也曾这样牵着自己的手,也曾这样用尽全力保护自己。 尽管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孩子。 可最终,他们却没能逃过命运的残酷。 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此刻在残裔的心中重新被点燃,化作一股无法抑制的悸动。 他又想起了岳秦山,想起了陆晚吟,墨羽,霜冉,还有那个毫无保留告诉姜槐也是一个需要救赎的孩子的圣徒。 残裔的眼中幽蓝色的火焰剧烈跳动,仿佛在燃烧它的灵魂。 它猛地飞到金色巨龙的眼前,张开双臂,在那头巨龙要张嘴吐息的时候狠狠抱住了那硕大的龙头。 它的骸骨手臂紧紧扣住巨龙的鳞片,双翼猛地煽动,试图用尽全力阻止巨龙继续前行。 然而,金色巨龙的力量远超它的想象,即便残裔拼尽全力,巨龙的速度也仅仅减缓了一点点。 而后金色巨龙的喉咙开始发出低吼,那双龙瞳里闪过一丝狡黠。 下一秒,它直接朝着残裔喷吐着金色的火焰。 残裔的身体被巨龙的火焰冲刷着,骸骨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幽蓝色的火焰也渐渐变得暗淡。 但残裔没有松手,它的目光依然死死盯着巨龙,背后是那座县城,那些正在撤离的居民,那些带着孩子的父母 我不是什么救世主。 我也不喜欢当什么救世主 或许是因为我是一只太岁,我太容易被周围的人或者事所感染 所幸,我并没有变成更坏的样子 所以。 【我不会让你过去......】 它的喉咙里挤出几个低沉的字,而后怒吼着竟然将那巨龙的嘴强行合上。 但巨龙鼻喷出的金色火焰所化作的磷粉仍在不断腐蚀着残裔的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吼从下方传来,打破了夜空的寂静。 紧接着,一头身形比金色巨龙小一号的红龙自下而上冲天而起,如同一颗逆飞的陨石,狠狠地撞在了金色巨龙的身体上。红龙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它的巨口张开,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金色巨龙的脖颈上。 那滴躺着熔岩的利齿直接贯穿了金色巨龙的鳞片。 金色巨龙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体在空中剧烈摇晃。 两头巨龙在夜空中撕咬、翻转,金色的磷粉与红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 红龙的力量显然不容小觑,它的每一次撕咬都让金色巨龙的鳞片崩裂,金色的血液喷洒而出,洒落在下方的地面上。 残裔趁机松开了金色巨龙,迅速后退,悬浮在空中观察着这场激烈的战斗。 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头强大的红龙。 【别愣着!!】 那头红龙,不,它发出了李牧寒的声音,直接传入了姜槐的脑子里。 【快!!朝老子攻击!!】 【朝你攻击.....?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让你攻击就攻击!!铆足你的全力!!把老子打到半死!!快!!我他妈快压制不住它了!!】 果然,红龙依靠刚才那股冲击力占据的优势很快就在金色巨龙巨大的体型下荡然无存。 此刻它被金色巨龙的双爪死死扯住双翼,身体也在接受着金色巨龙近距离的火焰吐息。 【快!!向我开炮!!!】 残裔不再犹豫,它的胸口处,卡塔尔粒子收束装置开始发出低沉的嗡鸣,能量在装置中迅速汇聚,形成一团刺眼的蓝色光球。 它的嘴缓缓裂开,喉咙深处开始凝聚出一股可怕的能量粒子光束。 下一秒,它猛地张开巨口,朝着红色巨龙的后背喷吐出一道炽热的能量粒子光束。 光束瞬间击中了红龙的后背。 红龙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体在空中剧烈摇晃。 此刻,光束和金色火焰一前一后朝着它喷吐。 它的胸口和后背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炸裂出无数伤口,鲜血如雨般洒落。 红龙的气息瞬间变得微弱,仿佛随时会从空中坠落。 然而,就在红龙奄奄一息的瞬间,它的红色龙瞳突然收缩,竖立起来,仿佛在燃烧最后的生命之火。 它的身体开始散发出一种可怕的力量,周围的空气都因这股力量而扭曲。 【界域.....赤龙....炼狱!!!】 它的身体虽然临近崩坏,却在这一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它猛地张开巨口,横向咬住了金色巨龙张开的嘴,将对方喷吐出的金色火焰全部吞入腹中。 红龙的喉咙开始发烫,金色的火焰在它的体内迅速转化,最终变成了炽热的赤红色。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红龙的火焰从脖子处升腾而起,化作一道炽热的火柱,从它的口中喷射而出,直接灌入了金色巨龙的口中。 金色一开始还能将火焰吞噬,但几秒后。 它明显感觉不对劲了,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体在空中疯狂挣扎。 它的鳞片开始被火焰烧得焦黑,身体由内而外完全燃烧起来。 然而,红龙却没有给它任何逃脱的机会。 它死死咬住了金龙的嘴,尾巴和双翼将金色巨龙紧紧抱住,拼尽全力将火焰灌入对方的体内。 金色巨龙的哀嚎声越来越微弱,它的身体在空中剧烈抽搐,最终彻底失去了力量。 它的身体被火焰完全吞噬,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从空中坠落,狠狠地砸向地面。 金色巨龙的尸体坠落在县城郊外之上,激起一片尘土和火焰。 它的身体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残裔此刻也释放出了暗帝的黑暗力量,开始侵吞那些金色的磷粉。 【......就连暗帝的黑暗力量,也吞噬地如此缓慢吗】 看到这一幕,残裔不禁又觉得灭世者的力量真的和自己曾经交过手的任何一个敌人都不一样。 或许李牧寒说得对 它微微低头,看着那已经恢复了人形,正仰躺在金龙肚子上,一边喘息一边朝着半空中的它竖大拇指的少年。 残裔发出一声冷笑。 或许.....未来的路,真的比过去要重要。 。m. 第553章 诺沃斯克 寒风如刀,切割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 西伯利亚的冬天,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 在这片广袤而荒芜的土地上,矗立着一座被世界遗忘的城市——诺沃斯克。 它位于极北之地,距离最近的文明中心也有数百公里。 这里没有繁华的街道,没有喧嚣的人群,只有无尽的雪原和刺骨的寒风。 城市边缘,一座巨大的堡垒如同沉默的巨人,屹立在风雪之中。 那是玄武军觉醒者分部的驻扎地,也是这片荒原上唯一的守护者。 曾经的一次兽潮彻底让这里成为了无人区,玄武军曾经在这里经历过一次巨大的失败,从那之后,他们便将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这里进行训练。 诺沃斯克,也成了玄武军新兵必须要经受的一道考验。 堡垒由厚重的黑色玄武岩砌成,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霜,仿佛与周围的雪原融为一体。 高耸的塔楼顶端,一面绣着玄武图腾的旗帜在狂风中猎猎作响。 堡垒内部,暖炉的火光映照出士兵们坚毅的面庞,但即便如此,寒意依旧无孔不入,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堡垒外,一支巡逻队正艰难地行进在风雪中。 领头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将军,身材高大,背脊挺直如松。 他裹着一件厚重的黑色大衣,衣领上沾满了霜雪,白胡子与风雪几乎融为一体。 老人虽年迈,但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四周的雪原,仿佛能穿透这片白茫茫的世界,看到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身后的士兵们紧紧跟随,他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脚步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的雪花,打在他们的脸上,像无数细小的刀片,士兵们的脸被冻得通红。 暴风雪在钢盔上敲出密集的鼓点,年轻士兵把冻僵的鼻尖往大衣领里埋了埋,羊毛织物立刻黏住皮肤扯下块皮。 "这鬼天爷..."他刚开口,灌进嘴的雪粒子就在牙缝间咯吱作响:“简直要把人撕碎了......” "昨儿还能瞧见日头影儿呢。"另一名士兵应声,喉咙里滚出的每个字都冒着寒气。 “你们这些新兵,还没习惯吧?” 一个沧桑的声音插了进来。 年长的士兵站在他们身后,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像是被风霜刻下的印记。 他的目光越过两人,投向远方,眼神中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 “我在这儿待了十年,每年冬天都这样。风一天比一天大,雪一天比一天厚,但日子还得过。” “十年?”年轻士兵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怎么熬过来的?” “熬?”年长士兵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是熬,是适应。” 他抬起手,指向远处那片被冰雪覆盖的废墟:“看到那里了吗?几十年前,那曾是我的家园。”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仿佛被回忆的重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年的兽潮,来得毫无预兆。它们像黑色的潮水一样涌来,吞噬了一切。”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仿佛那天的恐惧依旧在指尖游走,冰冷而真实。 “是玄武军救了我。”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从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命不再是自己的。我要成为一道墙,一道能挡下风雪、护住身后人的墙。” 风雪呼啸,天地苍茫。 三十多名士兵紧跟在老将军身后,踏入了那座被时间遗忘的城市废墟。 残破的建筑如同巨兽的骨架,在灰白的雪幕中若隐若现,破碎的玻璃窗像空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突然,老将军抬起手。 队伍瞬间停下,所有人的呼吸都凝滞在寒冷的空气中。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锁定在前方的一片雪地上——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闪烁,像是被风雪掩埋的秘密。 他缓缓蹲下,厚重的军靴陷入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戴着厚重手套的手拨开积雪。 雪下的泥土逐渐显露,一块黑色的鳞片静静地躺在那里,表面泛着金属般的光泽,边缘锋利如刃,仿佛能割裂空气。 老将军将鳞片捡起,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 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 这块鳞片,他再熟悉不过——那是灭世者的痕迹。 当年那起兽潮,那起让夜魔巡游陷入万劫不复的兽潮,他也是亲历者之一。 他站起身,风雪在他身后卷起一片白色的帷幕。 转身,他的目光扫过身后的士兵,最终落在通讯兵身上。 “向总部发送消息。”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迸发:“极北之地发现了灭世者的痕迹。” 通讯兵迅速打开背包,取出通讯设备。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风雪中,信号微弱得几乎无法捕捉,但他依旧坚持着,直到确认消息已经成功发送。 就在这瞬间,风雪骤然加剧,天地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 一阵低沉的龙吟声从远处传来,起初像是远山的回响,随后迅速逼近,化作震耳欲聋的咆哮。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直击每个人的灵魂。 所有士兵的脸色瞬间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老将军的反应却异常冷静,他的声音在风雪中依旧清晰而有力:“所有人,趴下!就地隐蔽!” 他的命令像一道闪电,瞬间切断了士兵们的慌乱。 士兵们迅速匍匐在地,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训练了千百遍。 他们迅速开启了光学迷彩,身体逐渐与周围的风雪融为一体,仿佛从未存在过。 风雪中,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微弱却急促。 下一秒,天空被一道巨大的黑影遮蔽。 一头庞大无比的黑龙从头顶掠过,它的身躯残破不堪,仿佛被某种力量撕裂,鳞片剥落,露出森森白骨。 它的翅膀时,遮天蔽日,仿佛连风雪都被它吞噬。 黑龙的咆哮声在废墟上空回荡,震得地面微微颤抖。 紧接着,地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无数的亚龙人从风雪中显现。 它们身形高大,皮肤覆盖着粗糙的鳞片,手中握着锈迹斑斑的武器,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凶光。 它们跟随着黑龙,浩浩荡荡地掠过城市废墟,脚步声如同雷鸣,震得人心发颤。 老将军趴在地上,目光紧紧盯着头顶的黑龙和下方的亚龙人。 他的呼吸平稳,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凝重。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偶然的遭遇,而是某种更大的灾难的预兆。 灭世者到底想做什么,它又是什么时候在这里藏了这么庞大的一支亚龙人军队 居然就在玄武军的眼皮子底下?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腰间的武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风雪中,黑龙和亚龙人的队伍逐渐远去,脚步声和咆哮声也渐渐消失在远方。 但老将军依旧没有动,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它们离去的方向,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直到确认它们已经完全离开,他才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 “所有人,集合。”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士兵们纷纷起身,光学迷彩逐渐褪去,他们的脸上依旧带着未散的恐惧。 “......紧急致电协会总会长,就说........” “诺沃斯克告急,请求支援。” 。m. 第554章 极北之地的转化 飞机缓缓降落在西伯利亚的冰原机场,引擎的轰鸣声逐渐减弱,机舱内的灯光也随之亮起。 舱门打开的瞬间,寒风裹挟着冰雪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一切冻结。 然而,这刺骨的寒意并未影响机舱内那位娇小的身影。 芙兰医生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机舱,她身着一件深灰色的风衣,衣摆随风微微摆动,显得格外利落。 她的脸上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微微抿起的嘴唇。 女孩儿的身高不过一米五左右,身形纤细,看上去就像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但她的气场却与外表截然不同,沉稳而冷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她走下舷梯时,手中已经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目光专注地扫视着上面的内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的步伐虽小,却坚定有力,每一步都踩在节奏上,仿佛在无声地宣告她的到来。 机场的跑道上,早已等候多时的玄武军士兵们整齐列队,肃穆而立。 他们身着厚重的军装,肩章上的玄武标志在寒风中熠熠生辉。 为首的军官快步上前,恭敬地向芙兰医生行了一个军礼,声音洪亮而有力:“芙兰医生,欢迎您抵达西伯利亚。玄武军已为您安排好一切,请随我来。” 芙兰医生微微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文件上,声音清冷而简洁:“情况如何?” 军官立刻回答:“目前那些亚龙人还未真正开始发动攻击,行踪不明,但巡逻部队每天都会出现伤亡。” 芙兰医生合上文件,抬头看向远方,墨镜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风雪,直抵战场的核心:“带我去诺沃斯克,我需要详细的数据和报告。” 军官立刻应声:“是,医生。车已备好,请随我来......嗯,冒昧地问一句,医生,只来了您一个人吗?” 芙兰冷笑一声说道:“我只不过是先过来看看伤员,放心吧,支援部队两天之后就会到达。” 军官松了一口气:“蒂姆将军一定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来,医生,这边请.....” 与此同时,跟随着第一批运输机准备前往西伯利亚的李牧寒和姜槐此刻正坐在候机室里做着自己的事。 但姜槐很安静地在看书,李牧寒虽然在玩手机,但嘴就没停过,他似乎一直在和什么人联机打着游戏,夏玥靠在他旁边睡得很安详。 “放你娘的屁,老子哪次不是输出最高?!输了赖我?!” “输了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老子躺赢???老子从来就没有躺赢过!姜槐?他算个鸡儿!没有我他能做啥?!” 李牧寒最后急了,直接一通电话打了过去。 “战斗数据报告?大和尚,你老是关注这个.....这个报告赣神魔啊,他会把人的付出给异化掉的......” “你自己想想,我和姜槐每天都去执行任务,我负责前期工作调查以及为姜槐打头阵,姜槐每天就负责最后的收割。然后战斗结束一结算,哎呦~姜槐得了mvp!一看李牧寒天天挨打,不是喊救命就是挂彩,躺赢狗!李牧寒就是躺赢狗!李牧寒这次的战斗报告评分是,3.0~姜槐一个原子吐息,四万伤害!13.0carry局,能这样算吗?!!” “你告诉我,李牧寒是躺赢狗吗!?” “放你娘的屁!滚犊子!” 挂断电话,李牧寒直接把手机收了起来,一旁的夏玥被他刚才的对话吵得心烦意乱,不满地皱了皱眉头,随后用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胸口,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吵死了……”夏玥嘟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和不满。 她整个人蜷缩在候机厅的长椅上,像一只慵懒的猫,头发凌乱地散在脸颊边,显得格外疲惫。 就在这时,墨羽等人端着几杯热咖啡走了过来。 陆晚吟将其中一杯递给李牧寒,另一杯则轻轻放在夏玥手边。 夏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接过咖啡,连看都没看就一饮而尽,随后将空杯子随手放在一旁,倒头又继续睡了过去。 “......还真是吸血鬼啊,白天睡觉晚上活动?”陆晚吟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李牧寒摆了摆手:“她晚上也很能睡,不过这次不怪她,最近事情太多了,她好几天没合眼了。” 另一边,霜冉坐在姜槐身边,姜槐正靠在椅背上,手里也拿着一本书,但眼神涣散,显然心思并不在书上。 霜冉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主人,别装了,我知道你根本没看书,你在睡觉对不对。” 姜槐涣散的眼神在这一瞬间恍惚了一下,随后慢慢开始聚焦。 他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看向霜冉:“嗯……?嗯……几点了?” “还有半小时登机。”墨羽走过来,拍了拍姜槐的肩膀,“哥,要不你再睡会儿,你也很久没休息好了。” 姜槐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算了,睡也睡不踏实。” 约莫二十分钟后,机场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礼貌地提醒他们准备登机。 李牧寒站起身,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集合。 一行人跟着工作人员走向停机坪,一架巨大的军用运输机正静静地停在那里,机身上印着九局和特管局军部的标志,显得格外威严。 李牧寒走到运输机旁,目光扫过已经列队站好的九局和特管局的士兵们。 他们的装备整齐划一,神情肃穆,显然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李牧寒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有力:“各位,这次我们的任务是支援西伯利亚的玄武军,地点是诺沃斯克。同时,我们还要调查清楚灭世者在西伯利亚屯兵的目的。西伯利亚的气候非常恶劣,大家一定要注意保暖,保持警惕。任务艰巨,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顺利完成!” 士兵们齐声应道:“是!”声音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李牧寒点了点头,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登机。 他率先走上舷梯,身后的夏玥依旧迷迷糊糊地跟着,仿佛随时都会睡着。 墨羽、陆晚吟、霜冉和姜槐也紧随其后,一行人陆续进入机舱。 飞机在跑道上缓缓加速,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仿佛一头巨兽在低吼。 机舱内,李牧寒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随着速度的提升,飞机的机头逐渐抬起,机身脱离地面,冲向天空。 与此同时,远在西伯利亚的诺沃斯克,老将军蒂姆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房间内陈设简单,墙上挂着几幅军事地图,桌上摆着一盏老旧的台灯, 灯光昏黄,映照出蒂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他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四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军装,神情坚毅。 其中一位是年轻时的蒂姆,而另一名壮硕的男人的脸却被刮花,看不清相貌,显得格外刺眼。 蒂姆盯着照片,眼神复杂,仿佛陷入了回忆。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将照片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抚过那张被刮花的脸,低声自语:“我们到底行在怎样的道路之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副官走了进来,恭敬地行了一个军礼:“将军,九局的医生已经先一步到达了,您是否需要见见她?” 蒂姆抬起头,眼神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其余的支援呢?” 副官回答:“三天之后到达,集结了九局和协会军部的精锐。” 蒂姆沉默了片刻,随后将照片收进了抽屉里,动作缓慢而沉重。 他站起身,披上厚重的军外套,整理了一下衣领,声音依旧低沉:“走吧,去见见医生。” 副官点头,跟在蒂姆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灯光昏暗,墙壁上挂着一些老旧的军事照片,记录着玄武军曾经的辉煌。 蒂姆的脚步沉稳有力,但背影却显得有些孤独。 他们来到医疗中心,推开门,只见一名娇小的身影正站在病床旁,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情专注。 她风衣的衣摆微微摆动,显得格外利落。 听到开门声,她抬起头,目光看向蒂姆。 副官站在芙兰医生身旁,微微侧身,语气恭敬地介绍道:“医生,这位是诺沃斯克的总指挥,蒂姆将军。” 芙兰医生点了点头,她伸出手,声音清冷而简洁:“我是九局医疗部部长,芙兰。” 蒂姆将军也伸出手,与芙兰握了握。 他的手掌粗糙而厚重,布满了岁月的磨损,仿佛每一道纹路都记录着无数战斗的痕迹。 然而,芙兰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冰冷,仿佛他的体温被西伯利亚的寒风彻底冻结,连带着他的情绪也显得格外压抑。 “芙兰医生,感谢您的到来。” 蒂姆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自从上次在废弃都市康纳姆巡视时遇到灭世者的大军之后,我们再也没有目击到他们的集体行动。但每次巡逻,士兵们都会有伤亡。我们不敢怠慢,但凭借现在的兵力,玄武军也无法阻止亚龙人大军的入侵。所以,我们才发起了支援申请。有劳了,医生,冒昧问一句,您是独自前来吗?” 芙兰医生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她明明已经明确告知蒂姆将军和副官,支援大军将在三天后到达,但他们却一直在反复询问支援的情况,仿佛对时间格外在意。 她不禁思索:难道这里的情况真的已经刻不容缓?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不。”芙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试探。 “协会军部对灭世者特别行动组的分队队长凛上白雪作为我的护卫与我同行,现在她应该和你们的士兵呆在一起,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伤员吗?” 蒂姆将军点了点头,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嗯。” 三人走出房间,沿着昏暗的走廊向医疗中心走去。 副官一边走一边向芙兰介绍:“目前诺沃斯克医疗中心收治了大约两百名伤员,其中大部分是冻伤或者和野外动物战斗造成的创伤。我们的医疗资源有限,很多伤员的伤势没有得到及时处理。” 芙兰点了点头,语气冷静而坚定:“带我去查看被亚龙人袭击的伤员,我需要优先处理他们的伤势。” 副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医生,请跟我来。” 三人来到医疗中心的重症区,推开门,只见一排排病床上躺满了伤员,有的在低声呻吟,有的则陷入了昏迷。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和寒冷的气息,还有一种硫磺的气味,显得格外压抑。 芙兰走进病房,目光迅速扫过每一张病床,随后走到一名伤势最重的士兵身旁。 她戴上手套,动作迅速而精准地开始检查士兵的伤口。 他的胸口有一道深深的撕裂伤,伤口边缘已经冻伤,呈现出紫黑色的坏死组织。 芙兰用手术刀轻轻拨开伤口,仔细观察皮下的组织。 突然,她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紧锁。 在手术刀的拨动下,她发现士兵伤口皮下的组织开始硬化,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质感。 原本柔软的肌肉组织逐渐变得坚硬,表面甚至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鳞片状纹理,仿佛某种异化的过程正在悄然进行。 芙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迅速取出一根试管,从伤口边缘抽取了一些组织样本,放入试管中。 随后,她转头看向副官,语气冷静却带着一丝紧迫:“这名士兵的伤口出现了异常的组织硬化现象,我需要立即进行进一步的化验。请带我去实验室。” “抱歉....医生,我们这里没有......” “给我腾出一个房间,我自己带了设备。” 副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的,医生。” 蒂姆将军站在一旁,神情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低声说道:“芙兰医生,您发现了什么?” “您的士兵正在被转化。”芙兰摘掉手套扔进垃圾桶说道:“必须立刻将这些被亚龙人所伤的士兵隔离起来。” “......芙兰医生,转化需要通过火山灰和粉尘,诺沃斯克的气候可以有效阻止灭世者的火山灰介入,这里不会出现转化。” 副官说道。 “他的伤口已经开始出现硬化反应,现在立刻按照我说的做!” 芙兰说道。 副官被她的气势震慑,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看向蒂姆将军,等待他的指示。 蒂姆将军沉默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按照芙兰医生的指示去做,立刻隔离所有被亚龙人所伤的士兵。” 副官应了一声,迅速转身离开,去安排隔离事宜。 。m. 第555章 埋伏 凛上白雪指挥着玄武军士兵,将芙兰自带的精密设备小心翼翼地搬进了副官提前准备好的房间。 诺沃斯克的严寒仿佛能穿透墙壁,即便室内暖气全开,那股刺骨的寒意依旧如影随形,让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看着芙兰专注的安装设备,凛上白雪轻轻地将一件厚实的大衣披在她的肩上,关切地问道:“医生,这鬼天气真是冷得让人受不了。您需要我帮忙吗?虽然我不太懂这些设备,但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芙兰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手中的仪器,淡淡地回应:“不用。这些设备可是我的宝贝,万一被你弄坏了,我可没地方哭去。” 凛上白雪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虽然我对这些高科技一窍不通,但保护您的安全可是我的职责。姜槐老师特意叮嘱过,您的安全重于一切。” 芙兰停下手中的动作,呼出一口白气,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冷冷地说道:“放心吧,别看我只是个医生,自保的本事还是有的。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就在这寒霜凝结的静谧时刻,副官推门而入,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 他恭敬地站在芙兰身后,语气谨慎而关切:“芙兰医生,您还需要些什么?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芙兰依旧专注于手中的仪器,头也不抬,语气淡漠却带着一丝戏谑:“给我找几个帅哥来。” 副官一愣,仿佛没听清般眨了眨眼:“您说什么?” 芙兰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天寒地冻的,你不找几个男人帮我暖暖身子,我怎么工作?嗯?我看你就不错,还有蒂姆将军,虽然老了点,但确实很帅,要不......” 副官的表情瞬间僵住,眼神中满是错愕。 他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凛上白雪,仿佛在寻求某种解释。 白雪的脸颊微微泛红,轻咳了一声,语气略带尴尬:“不用在意……芙兰医生喜欢开玩笑。” 芙兰挑了挑眉,语气依旧淡然:“我可没开玩笑。” 然而,副官还未来得及回应,便被凛上白雪轻轻拉出了房间。 走廊上,寒风呼啸,为了更好地监控周围环境,所以走廊并非封闭式。 白雪的神色迅速恢复了冷静。 她低声问道:“巡逻队最后一次被亚龙人袭击的地点,是在哪儿?” 副官的神情也瞬间严肃起来,沉声回答:“是在康纳姆废墟附近,应该说,所有被袭击的士兵,都是在康纳姆。” 白雪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也就是说,那群亚龙人基本上只围绕康纳姆周边活动,对吗?” 副官点头确认:“是的,他们的活动范围似乎一直局限在那里。” 白雪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想去康纳姆看看。” 副官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担忧:“女士,亚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他们的数量……” 白雪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却坚定:“没关系,我是六星火属性觉醒者,能够自保,这些冰雪也无法冻伤我。” 副官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满是震惊。 他心中暗自感慨:这就是九曜学园的二代觉醒者吗?起步就是四星,而她好像是一年前毕业的那一代中的第一名。 现在竟然已经达到了六星……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那您需要带多少士兵,我立刻安排。” “不需要,麻烦您帮我照顾好芙兰医生,嗯......请满足她关于男人之外的其他要求。” 副官拉了拉帽檐,显然也是觉得有点尴尬。 “我明白了,请您务必注意安全。” 凛上白雪向芙兰简短地说明了情况后,便独自踏上了前往康纳姆废墟的旅程。 诺沃斯克的严寒让普通的交通工具寸步难行,她只能骑上一匹经过极北之地特殊训练的马匹,迎着刺骨的寒风,缓缓前行。 她的老师姜槐告诉过她,事前调查非常重要。 这也是先行部队的作用体现。 一次好的先行调查可以让正式行动的成功几率提高不少,而且也可以让后续行动得到更好的规划。 虽然姜槐老师在父母被杀害之后性格变了很多。 但他一直都是自己心目中那个最完美的男人 至少他在对待自己学生的时候,从来没有表现出那种冷漠。 风雪如刀,割裂着天地间的每一寸空间。 白雪裹着一件厚重的毛皮外套,领口高高竖起,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她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又迅速被寒风卷走。 马匹的蹄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冰原的孤寂与荒凉。 一路上,白雪时不时地勒住缰绳,下马查看那些尚未被风雪完全掩埋的战斗痕迹。 她蹲下身,手指轻轻拂过雪地上残留的爪痕和碎裂的岩石,眉头微皱,心中暗自分析着亚龙人的行动规律。 风雪在她的肩头堆积,她却浑然不觉,全神贯注地记录着每一处细节。 “这些痕迹还很新鲜,看来亚龙人最近的活动频率增加了……而且,它们在有意识地扩张行动范围,已经不仅仅是康纳姆了。” 她低声自语,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积雪,重新翻身上马,继续朝着康纳姆废墟的方向前进。 约莫半天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了之后,白雪才靠近了康纳姆废墟。 随着距离的拉近,周围的景象愈发荒凉。 残破的建筑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座座沉默的墓碑,诉说着昔日的辉煌与如今的衰败。 白雪的心渐渐紧绷,她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亚龙人的活动范围。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划破天际,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 马匹受惊,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声嘶鸣,随后猛地调转方向,疯狂地朝来时的路奔去。 白雪猝不及防,从马背上跌落,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她迅速翻身而起,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警惕地环顾四周。 马已经跑远了。 她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蹲伏身体,借助残垣断壁的掩护,缓缓朝前移动。 此刻白雪的心跳如鼓,耳边只剩下风雪的呼啸和远处若有若无的低吼。 白雪的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 她小心翼翼继续深入康纳姆废墟,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风雪依旧肆虐,但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景象上。 她手中的终端不断闪烁着微光,将所见的一切详细记录下来,亚龙人的分布、种类,以及它们的转化程度。 “这些亚龙人……不对劲。”她低声自语,眉头紧锁。眼前的亚龙人群体与她之前见过的截然不同。 它们不再是散乱的野兽,而是像士兵一样,按照某种战术进行着协同作战。 白雪躲在一处残破的墙壁后,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它们的行动。 她看到,亚龙人分成几个小队,有的负责警戒,有的则在进行模拟攻击,甚至还有指挥官模样的个体在发出低沉的吼声,指挥着整个队伍。 “这简直是一场军事演习……”她心中震惊不已,手指在终端上快速滑动,将这一幕幕画面记录下来。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疑问:这些亚龙人为什么会如此有组织?是谁在指挥它们?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就在她思索之际,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天空被撕裂了一般。 白雪猛然抬头,只见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一头体型庞大的黑龙从她头顶掠过,它的身体各处布满了裂痕,裂缝中不断滴落着炽热的岩浆,仿佛它的体内蕴藏着无尽的毁灭之力。 强烈的风压将白雪的兜帽吹开,长发在寒风中飞舞。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她迅速压低身体,将自己完全隐藏在废墟的阴影中。 这黑龙的力量太过于强大,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但依旧稳稳地举起终端,对准那头黑龙,将它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下来。 从未见过这样的亚龙种,不对,这已经不是亚龙了……它应该是灭世者直接转化的眷属之一。 她心中暗想,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灭世者的眷属,除开被李牧寒和姜槐直接杀掉的那头金龙,还剩下的被目击到的一共三只,分布在世界各处,每一头都拥有毁灭性的力量,而眼前的这头黑龙,显然是一头并未被目击到的眷属。 而且凛上白雪感觉,这头眷属的力量,可能要比其他的更加强大。 黑龙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后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在向整个废墟宣告它的存在。 下方的亚龙人群体立刻停止了行动,齐刷刷地仰头望向天空,发出低沉的回应声,仿佛在向它们的王者致敬。 白雪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她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极其危险。 一旦被发现,她将面对的是整个亚龙人群体,甚至还有那头恐怖的黑龙。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将情报带回去……” 她心中暗下决心,缓缓后退,试图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撤离。 就在这一瞬间,凛上白雪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猛然发现,四周的亚龙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了她所在的位置,猩红的眼睛在风雪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她的心脏猛地一沉,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包围圈。 它们……竟然早就发现我了? 等等.......难道说 白雪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一个念头,心中震惊不已。 这些亚龙人不仅拥有军事化的组织,甚至还预判了她的行动,提前布下了埋伏。 还是说......它们早知道自己会来? 来不及多想,一队亚龙人已经率先扑了上来,它们的利爪在寒风中闪烁着寒光,低沉的咆哮声震得她耳膜发痛。 白雪眼神一凛,右手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刀锋在风雪中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瞬间将最前方的一头亚龙人斩成两截。 “岂可修。” 她低喝一声,身形如电,迅速在亚龙人的包围圈中穿梭。 长刀挥舞间,鲜血与冰雪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腥味。 然而,这些亚龙人虽然单体实力不强,但它们的协同作战能力却令人心惊。 它们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不断变换阵型,试图将她困死在包围圈中。 白雪的呼吸逐渐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的刀锋虽然锋利,但亚龙人的数量实在太多,每一次挥刀都消耗着她大量的体力。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寒冷与疲惫正在侵蚀她的身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凛上白雪的眼中骤然燃起一抹炽烈的光芒。 “心念吹雪流.......余火.....燃焱!” 她低喝一声,体内的觉醒异能瞬间爆发,周身涌动的能量如同火焰般席卷开来,长发在风雪中飞扬,发梢燃起了赤红的火焰,手中的长刀也被烈焰包裹,刀锋所过之处,冰雪纷纷消融,寒意被驱散殆尽。 长刀挥舞间,火焰划出一道道炽热的弧线。 亚龙人的利爪还未触及她,便被火焰吞噬,发出凄厉的嘶吼。 白雪的身影在包围圈中穿梭,火焰与刀光交织,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 然而,就在她即将冲出包围的瞬间,头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 那头巨大的黑龙俯冲而下,裂痕中滴落的岩浆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火线。 它的巨口张开,一道炽热的吐息如同火山喷发般朝她席卷而来。 白雪猛然抬头,瞳孔骤然收缩。她迅速挥动长刀,火焰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试图抵挡那恐怖的吐息。 然而,黑龙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炽热的吐息瞬间击碎了火焰屏障,余威重重地轰击在她的身上。 连带周围的亚龙人也都被烧成了灰烬。 “啊——!”白雪发出一声痛呼,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重重地摔在雪地上。 她的左肩被吐息灼伤,皮肤焦黑,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一阵模糊。 白雪咬紧牙关,挣扎着站起身,但鲜血已经从她的嘴角渗出,染红了脚下的积雪。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必须....告诉老师......!” 白雪低声呢喃,手中的长刀依旧紧握,火焰在刀锋上跳动,却比之前微弱了许多。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依旧能看见四周的亚龙人正缓缓逼近,它们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在等待她的最后一刻。 白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猛然挥动长刀,火焰再次爆发,将逼近的亚龙人逼退。 她拼尽全力朝前冲去,试图摆脱它们的追击。然而,她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头顶再次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 那头巨大的黑龙盘旋在空中,裂痕中滴落的岩浆在风雪中划出一道道炽热的轨迹。 它的巨口张开,一道比之前更加狂暴的吐息如同火山喷发般朝她席卷而来,炽热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焚烧殆尽。 白雪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左肩的剧痛,双手紧握长刀,刀锋上的火焰骤然升腾。 她的心念迅速凝聚,低声念道:“心念吹雪流奥义——不动流火!”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火焰瞬间凝结成一面更加巨大的屏障。 黑龙的吐息重重地轰击在屏障上,炽热的火焰之间发生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声。 白雪的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依旧咬紧牙关,全力维持着屏障的力量。 “逆飞!” 她猛然低喝,火焰屏障骤然旋转,将黑龙的吐息硬生生地偏转了一个角度。 炽热的火焰擦着她的身体掠过,将周围的积雪瞬间蒸发,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 然而,尽管她成功偏转了吐息的力量,但那股巨大的冲击力依旧无法完全抵消。 她的身体被震得向后飞退,双脚在雪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白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她的衣襟。 视线逐渐开始模糊,身体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 她试图稳住身形,但脚下的积雪却突然崩塌。 她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朝着悬崖边缘滑去。 已经无力再去抵抗的白雪整个人已经随着崩塌的积雪一同坠入了深渊。 风雪在她的耳边呼啸,她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是那头黑龙在空中盘旋的身影,以及亚龙人群体在悬崖边缘俯视的冰冷目光。 。m. 第556章 变革 诺沃斯克堡垒的高台上,蒂姆将军伫立在风雪中,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下方士兵的演练。 他的身影笔直如松,六十多岁的脸庞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依稀可见他年轻时的英姿。 这时,副官快步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将军,出事了。” 蒂姆将军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风雪中的一座雕像。 他微微侧头,声音低沉而沉稳:“什么事?” 副官神色凝重,低声汇报:“九局的芙兰医生带来的那名护卫,昨天下午独自前往康纳姆侦查,现在已经失联了二十个小时了。” 蒂姆将军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组织人手寻找了吗?” 副官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已经搜寻过了,但……康纳姆废墟我们不敢贸然前往,其他地方都没有踪迹,她骑出去的那匹马也死在了废墟附近,是亚龙人干的。” 蒂姆将军的眼神中透出一丝疲惫,但很快被坚定取代。 他沉声说道:“继续寻找。那名护卫是协会军部特别行动组的成员,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就在这时,芙兰医生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焦急:“将军,我的护卫昨天下午……” 蒂姆将军抬手打断了她,语气沉稳而有力:“芙兰医生,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会继续进行搜寻,请您放心。” “哦?您已经知道了?那好极了,接下来我想询问您一些关于伤员的问题,经过我昨晚的检测,那些伤员......” “现在不是时候,医生。”蒂姆淡淡地打断了芙兰,随后询问副官。 “正式部队什么时候抵达?” 副官迅速回答:“气候更加恶劣了,最快也要明天下午。” “看上去,你们好像很关心正式部队的到达时间?”芙兰皱着眉问道:“哦.....恕我冒昧,难道还有什么事比你们那些士兵的生命更重要?” 蒂姆将军的目光依旧沉稳,仿佛风雪中的一座山岳。 他没有转身,语气平静沧桑却无比厚重:“芙兰医生,每一位来到诺沃斯克的玄武军,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荣耀。” 芙兰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她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愤怒:“那也不是无谓的牺牲!现在你的士兵转化进度快得离谱,而且极不合常理!简直就像……” 她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她低下头,眉头紧锁,似乎在快速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了蒂姆一眼,随后转身,语气冷淡地说道:“我再去研究研究。” 说完,她不再理会蒂姆将军和副官,径直离开了高台,背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坚定。 蒂姆没有看芙兰的背影,他始终看着下方演习的士兵,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沉声部署道:“立刻组织部队,分批次进行搜寻。第一梯队,由侦察兵组成,携带轻装备,沿康纳姆外围进行地毯式搜索,注意避开亚龙人的活动区域。第二梯队,由精锐部队组成,携带重火力,随时准备支援第一梯队。第三梯队,由医疗队和后勤人员组成,在堡垒外围设立临时营地,确保搜寻人员的补给和伤员救治。”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凝重:“记住,搜寻过程中务必保持通讯畅通,一旦发现任何异常,立即汇报,不得擅自行动。另外,通知气象部门,密切关注天气变化,确保部队的安全。” 副官迅速记录下命令,随后敬礼道:“是,将军,我立刻去安排。” 芙兰快步回到隔离区,风雪被厚重的金属门隔绝在外,但她的心却比外面的寒风更加冰冷。 她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些被隔离的士兵的伤口,手指轻轻触碰着那些狰狞的鳞片,仿佛在寻找某种隐藏的真相。 “不对……这不对劲……” 她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 她拿起一把手术刀,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士兵的伤口中挖出一块鳞片,放在掌心仔细观察。 那些鳞片与之前见过的完全不同——它们并非从皮肤表面覆盖,而是从伤口内部翻起,仿佛是从血肉中生长出来的。 “这才是真正的转化……”芙兰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她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疑问 如果转化的源头是蒂姆将军他们目击到的那头巨大黑龙,那么按照距离和防护措施,士兵们的转化应该已经被延缓。 然而,眼前的现实却与她的预期完全相反,转化不仅没有停止,反而在加速。 就好像……转化源就在附近一样。 她的额头渗出一丝冷汗,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她站起身,快步离开了隔离室,朝着自己的实验室走去。 她的手中紧紧攥着那块刚刚挖出的鳞片,仿佛握着某种关键的证据。 回到实验室,芙兰迅速将鳞片放入显微镜下,开始进行细致的观察。 她的双眸逐渐散发出深紫色的光芒,那是她的魔眼。 一种能够看穿物质本质的特殊能力。 她的视线穿透鳞片的表面,深入到它的每一层结构,试图找到其中的异常。 随着观察的深入,芙兰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的呼吸逐渐急促,手指微微颤抖。 最后,她猛然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她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砰—— 实验室的大门被粗暴地踹开,一队全副武装的玄武军士兵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迅速扫过整个房间,警惕地搜索着每一个角落。 “......” 然而,实验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仪器和散落的实验数据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的忙碌。 士兵们面面相觑,随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搜查,但无论他们如何寻找,都没有发现芙兰医生的半点踪迹。 “报告,实验室里没发现目标。” 为首的士兵按下通讯器,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 就在这时,另一名士兵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岗哨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半小时前,芙兰医生独自骑着马离开了诺沃斯克堡垒,方向不明。” 与此同时,蒂姆将军坐在办公室里,手中捏着一张老旧的照片,照片上是他年轻时与战友们的合影。 背景是诺沃斯克的茫茫雪原。 那时候的西伯利亚高原如此平静,祥和,康纳姆也是那么繁华。 副官推门而入,低声汇报:“将军,芙兰医生离开了。” 蒂姆将军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无关紧要。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的边缘,沉默片刻后,突然开口问道:“你后悔来这里吗?” 副官愣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板,语气坚定地回答:“在哪里不重要,我只想追随将军。” 蒂姆将军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放下照片,目光投向窗外,风雪依旧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蒂姆将军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副官站在他面前,神情没有丝毫波动,语气坚定而忠诚:“我不需要知道,将军。不管您做什么,我都会追随您。” 将军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冷漠取代:“不是谁都愿意追随,有一些同胞,兄弟,无法理解我想做的事。” 副官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那他们便不再是我们的同胞,兄弟。”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风雪声在耳边呼啸。 将军的目光落在副官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转化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副官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只有转化状态才能让他们闭嘴。转化结束之后,他们也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将军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疲惫:“我答应过你们,不会让你们成为亚龙人。” 副官的神情依旧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狂热:“没关系,父亲!时代变了!灭世者的力量!必然会荡平一切!如果转化能得到力量!我们愿意!”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将军的手稳稳地握着手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硝烟。 副官的身体僵直了一瞬,随后重重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头部缓缓流出,染红了地板。 将军缓缓放下手枪,语气淡漠,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我们本应该有更好的方式去解决这件事。你让我别无选择,我的孩子。”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队士兵涌了进来。 他们对副官的尸体视若无睹,仿佛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将军背着手,目光依旧凝视着窗外的风雪,声音低沉而冰冷:“去吧,把一切都解决干净,不要留下任何痕迹。主力部队明天下午就会到达,在此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是,将军!”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整齐划一,仿佛从同一个喉咙里发出。 他们迅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脚步声在走廊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风雪之中。 而后,整个诺沃斯克堡垒突然陷入了一片混乱。 枪声、喊杀声、哭喊声此起彼伏,仿佛一场无声的战争在瞬间爆发。 风雪中,原本平静的堡垒变成了修罗场,鲜血与冰雪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与此同时,那些被外派搜寻的士兵也似乎接到了某种隐秘的命令。 在茫茫雪原上,两名原本有说有笑的士兵正并肩而行,其中一人突然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拔出手枪,对准了同伴的后脑勺。 砰—— 一声枪响,同伴的身体僵直了一瞬,随后重重地倒在了雪地上,鲜血迅速染红了周围的积雪。 开枪的士兵收起手枪,目光冰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按下通讯器,低声汇报:“目标已清除,为了将军。” 这样的场景在诺沃斯克的各个角落不断上演。 原本并肩作战的战友,转眼间变成了彼此猎杀的目标。 风雪中,枪声与惨叫交织,但很快,所有的声音都被呼啸的寒风淹没,仿佛从未存在过。 将军依旧站在办公室的窗前,背对着这一切。 他的目光深邃而冰冷,却又透着一丝疲惫,那张老旧泛黄的照片,就这样静静地摆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m. 第557章 巢穴 军用运输机在万米高空中平稳飞行,机舱内灯光柔和,协会军部和九局的士兵们们大多在闭目养神或翻阅杂志。 然而,姜槐却坐立不安,眉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手中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条未发送成功的消息,收件人一栏赫然写着“凛上白雪”的名字。 姜槐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手机边缘,内心的焦虑逐渐蔓延。 就在这时,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突然飞了过来,在砸在姜槐的额头之前,他抬起手,用手指夹住了葡萄。 姜槐愣了一下,随即皱眉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李牧寒。 “你干什么?”姜槐语气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无奈。 李牧寒靠在座椅上,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手里还捏着一串葡萄,显然刚才的“袭击”正是出自他手。 “看你愁眉苦脸的,逗逗你呗。” 他懒洋洋地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 姜槐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桌板上,语气沉重:“我联络不到凛上白雪了。已经发了十几条消息,全都石沉大海。” “凛上白雪?哦,就是你从学院开始带出来的那批学生之一,听说强得可怕啊,你对自己学生还不放心啊?” “特别行动组有规定,三小时必须联络一次,但现在已经过去了超过二十个小时,她几乎已经是失联状态。” 李牧寒挑了挑眉,随手摘下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咀嚼了两下才慢悠悠地说道:“正常,那边儿天寒地冻的,信号时有时无。诺沃斯克那边都保持静默了,不过这是惯例。最近天气恶化之后,诺沃斯克每隔一两天都会有一段时间静默,也是有过情况说明的。” “这次不一样,诺沃斯克附近有亚龙人集结,其中还包括一头灭世者直系眷属。” 姜槐的声音低沉,目光透过机窗看向外面。 窗外的天空越来越暗,厚重的乌云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他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正在发生。 “你还是挺关心学生的啊,我还以为你除了自己那几个婆娘之外已经心无所属了。” 李牧寒调侃道。 “不仅仅是我的学生,你们的芙兰医生目前也属于失联状态。” “你总是这么敏感。”李牧寒耸了耸肩,似乎对姜槐的担忧不以为然,“再说了。” 他一边拿起终端查看,一边挑了挑眉:“嗯.......凛上白雪,嚯哟,六星觉醒者,你担心她出事??” 姜槐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收回目光,手指在桌板上轻轻敲击,节奏急促而杂乱。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凛上白雪的身影,那个总是冷静自持、眼神坚定的女孩。 他们最后一次通话时,她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姜槐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老师,我打算去康纳姆废墟侦查一下情况】 这就是凛上白雪最后的通话内容。 之后便了无音讯。 “还有多久到?”姜槐突然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墨羽查看了一下终端说道。 “今天下午就能到诺沃斯克。” “可以让你妹妹看一下情况吗?”姜槐问道。 机舱内,墨羽坐在座位上,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她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道:“事实上,墨巧刚才就告诉我,西伯利亚那边一片迷雾重重,她看不清那里现在发生了什么。” 姜槐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凝重。 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机舱门口,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干啥?”李牧寒见状,立刻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担忧。 姜槐没有回答,只是低声唤了一句:“霜冉。” 话音刚落,原本在机舱角落闭目养神的霜冉便悠然起身,步伐轻盈地走到姜槐身边。 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仿佛早已预料到姜槐的决定。 “我和霜冉先过去。”姜槐转头看向墨羽和晚吟:“墨羽,晚吟,你们跟大部队一起过来。如果有任何情况,我会呼唤你们。” 两名少女点了点头,虽然她们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对姜槐的信任。 她们知道,姜槐的决定从来不会轻易改变,而她们能做的,就是全力支持他。 李牧寒见状,立刻站起身,语气有些急切:“没必要吧,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姜槐已经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跳伞用的舱门。 冷冽的寒风瞬间涌入机舱,吹乱了众人的头发和衣襟。 姜槐站在舱门口,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西伯利亚那片迷雾重重的土地。 “走。”他低声对霜冉说道。 霜冉点了点头,随后与姜槐一同纵身一跃,从万米高空中跳了下去。 两人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云层中,只留下一阵呼啸的风声。 半空中,霜冉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她的身形逐渐拉长,毛发迅速生长,转眼间便化作了一头巨大的狐狸。 她稳稳地接住了姜槐,随后踏着风雪,朝着西伯利亚的方向疾驰而去。 “夏玥!咱们也.......”李牧寒转头看向夏玥。 发现少女已经裹着毯子睡熟了,只是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呼.....吃不下了....好大的蛋糕....呼呼.....必须要趁李牧寒回来之前吃完.....” 机舱内陷入了沉默。 李牧寒嘴角抽了抽,然后叹了口气:“....算了,你继续睡吧。” 凛上白雪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仿佛被无尽的深渊吞噬。 她的身体像是被撕裂般疼痛,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抗议。 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唯一能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冷和浑身的剧痛。 当一滴冰冷的水滴落在她脸上的时候,白雪艰难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耳边传来冰雪融化后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她的腿像是被千斤重物压住,动弹不得,疼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不能死在这里……” 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佩刀虽然丢失了,但幸运的是腰间的小包还在,里面的应急止血用品也完好无损。 她颤抖着双手,取出绷带和止血药。 她的腿伤得最重,疼痛让她几乎无法站立。 她咬紧牙关,从包里取出小刀,深吸一口气,而后解开皮带,脱下了已经破破烂烂的厚毛绒裤,贴身保暖紧身裤已经被鲜血浸染,在这种天气下几乎已经凝固无法脱下。 她将刀挑破紧身裤,而后用刀尖对准大腿上的伤口。 白雪知道,如果不及时处理,雪里的污秽物会让伤口感染。 她咬紧牙关,一刀划开伤口,将刺入大腿的冰渣和碎石一一剔除。 每一下都像是割在自己的心上,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 处理完之后她又用自己的火系觉醒异能烧灼伤口,让血液不再流失。 接着,她开始观察四周。 这里漆黑一片,但抬头望去,隐约能看到些许微光,像是从上方透下来的。 她判断自己应该是被黑龙的火焰冲击波及,坠入了西伯利亚某个沟壑的底部,四周被冰雪和岩石包围,空气潮湿而寒冷。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声音,像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在移动。 紧接着,一股浓厚的硫磺气息扑面而来,刺鼻而灼热。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身体本能地紧绷起来。 她迅速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道狭窄的石缝。 她拖着受伤的身体,艰难地爬向石缝,将自己纤细的身体塞了进去。 石缝狭窄而冰冷,但此刻,这里是她唯一的庇护所。 她屏住呼吸,透过石缝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那头巨大到夸张的黑龙缓缓从石缝外走过,它的身体如同山岳般庞大,每一步都让地面剧烈震动。 它的皮肤如同熔岩般裂开,炽热的岩浆从裂缝中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岩浆的火光将四周照亮,映照出黑龙那狰狞的面孔和锐利的獠牙。 黑龙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巨大的头颅缓缓转动,似乎在寻找什么。 它的目光扫过石缝,突然停了下来,缓缓凑近,鼻翼微微抽动,似乎在嗅探着什么。 凛上白雪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血腥气息太重了,黑龙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她。 她握紧手中的小刀,虽然知道这微不足道的武器对黑龙毫无威胁,但她依然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幼龙的鸣啼从远处传来。 黑龙的注意力被吸引,它低吼一声,缓缓转过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它的步伐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让地面颤抖,直到它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 凛上白雪长舒了一口气,身体无力地靠在石壁上。 她的额头布满冷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然而此刻,她知道自己独自无法逃脱,那能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她看了看手中的小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而后从缝隙里钻了出来,猫着腰,小心翼翼朝着那黑龙离开的方向潜行。 四周的环境阴暗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气息,刺鼻的气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头顶上方是高耸的岩壁,岩壁上覆盖着厚厚的冰雪,偶尔有几滴融化的雪水从上方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因为靴子里进了积雪,厚毛线袜已经完全被冻成了冰渣,现在也不敢随便用火焰去烘烤,她只能脱掉了袜子。 此时地面上布满了尖锐的碎石和冰渣,每一步都让她感到钻心的疼痛。 她的手臂和背部也有多处擦伤,衣服已经被鲜血和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滴落,视线也因为疼痛和失血而变得模糊。 “不能倒下……不能倒下……至少,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她在心中默念着,强迫自己继续前进。 随着她的前行,周围的温度逐渐升高,岩壁上的冰雪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炽热的岩石和流淌的岩浆。 她的脚步变得更加谨慎,生怕一不小心踩到松动的石块,惊动那头可怕的黑龙。 终于,她来到了沟壑的深处。 眼前的景象让她惊讶到忘记了隐藏身形。 沟壑下方赫然存在着一处巨大的岩浆汇聚地,炽热的岩浆如同河流般流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岩浆的中心,无数巨大的黑色龙蛋正浸润在其中,而一些已经破壳的龙蛋附近,那些身形堪比小汽车一般的幼龙在岩浆里遨游着,似乎十分惬意。 那头巨大的黑龙正盘踞在岩浆中,它的身体如同山岳般庞大,皮肤裂开的地方不断渗出熔岩,滴落在岩浆中,激起一阵阵火花。 它的头颅低垂,目光温柔地注视着那些龙蛋,仿佛在守护着它们。 黑龙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声,声音中带着一种母性的温柔。 凛上白雪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场景。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手中的小刀握得更紧,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从岩浆深处传来,打破了这片死寂。 白雪猛地蹲下身子,屏住呼吸,目光迅速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从岩浆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大衣,衣角已经被烧焦,脸上布满了刀疤与风霜的痕迹,眼神中透着一股沧桑和冷漠。 男人走到岩浆边,抬头看向那头黑龙,嘴唇微动,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的语言低沉而晦涩,白雪完全听不懂,但那头黑龙却微微睁开了眼睛,喉咙中发出几声低吼,仿佛在回应男人的话。 就在男人转身准备离开时,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他破旧外套上挂着的一个徽章上。 那徽章虽然已经磨损,但在昏暗的环境中依然显得格外显眼。 徽章的图案复杂而精致,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意义。 白雪的瞳孔猛然收缩,她认出了那个徽章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然而,就在她的脚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时,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男人的动作猛然一顿,随后缓缓转过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向白雪所在的方向。 白雪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的身体瞬间僵硬,但下一秒,她掉头就跑,手脚并用地在崎岖的地面上攀爬,试图尽快逃离男人的视线。 她的腿伤让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但她不敢停下。 白雪的耳边传来男人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死神正在步步逼近。 与此同时,那头黑龙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威胁。 四周的熔岩开始喷发,炽热的岩浆如同火蛇般从地面窜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气息。 白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肺部仿佛被灼烧般疼痛,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吸入了一团火焰,就连她这个火系觉醒者也几乎要无法承受。 这就是.....灭世者的直系眷属的力量吗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扭曲而虚幻。 然而,她依然死死握着小刀,仿佛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就在她即将倒下时,她的目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身影——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眼前,目光冰冷而充满压迫感。 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步伐稳健而沉重,仿佛死神正在缓缓逼近。 白雪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黑暗而混沌。 然而,她的手依然紧紧握着小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m. 第558章 风雪中的线索 诺沃斯克堡垒在风雪中屹立,仿佛一头沉默的巨兽,俯瞰着这片被冰雪覆盖的土地。 然而,这座堡垒的内部,却刚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变革。 七万玄武士兵,一夜之间消失了三分之一,校场上只剩下那些对蒂姆将军绝对忠心的战士,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疲惫,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坚定。 蒂姆将军站在校场中央,迎着凛冽的风雪,身形虽略显佝偻,却依然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岁月的痕迹深深刻在他的脸上,皱纹如同刀刻般清晰,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透一切。 他的背微微驼着,但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仿佛每一步都在宣告他的权威与力量。 他穿着一件厚重的军大衣,衣领高高竖起,抵挡着刺骨的寒风。 大衣的肩章上沾满了雪,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拍了拍肩上的积雪。 他的动作缓慢而从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眼前的士兵,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蒂姆将军的嘴角微微下垂,仿佛常年紧绷着,从未放松过。 他的身旁,站着一名新任的副官。 一名女人。 她的身材修长,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立定在蒂姆身边,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个士兵的脸,随后,她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清晰而有力。 “所有人!忘掉之前的一切!现在,站在你身边的,就是你的同胞!你的兄弟!你的姐妹!昨夜,我们每个人都沾了血,沾了曾经同胞的血!但这些血,不是让我们分裂,而是让我们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体,是最锋利的刀刃,是这片土地上最不可撼动的力量!” 她举起手,握拳大喊:“现在!告诉我!你们效忠于谁!!” 女人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风雪中炸响,瞬间点燃了每一个士兵的热血。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疲惫与恐惧都被抛诸脑后。 “盖乌斯·蒂姆将军!!”一名士兵率先喊出了声,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狂热。 “盖乌斯·蒂姆将军!!”紧接着,更多的士兵加入了呐喊,声音如同浪潮般一波接一波,在风雪中回荡,震耳欲聋。 “盖乌斯·蒂姆将军!!”整个校场都被这声浪淹没,士兵们的脸上带着狂热与忠诚,仿佛在这一刻,他们的灵魂都与蒂姆将军紧紧相连。 在这声声浪潮的冲击下,诺沃斯克堡垒高悬了上百年的玄武军军旗突然发出一声脆响,旗杆在风雪中断裂,旗帜被狂风卷起,如同一条失去生命的巨蛇,没入了茫茫风雪之中。 一小时后,诺沃斯克堡垒的校场上,士兵们正在紧张地进行整备工作。 风雪依旧在呼啸,但他们的动作却井然有序,仿佛昨夜的血腥与混乱从未发生过。 蒂姆将军缓步巡视着全军,他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孤独。 副官快步走到他身旁,立定后低声汇报:“将军,所有痕迹都已经清理干净了。协会军部和九局的人现在来,也发现不了任何问题。”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西伯利亚本地人特有的浑厚。 蒂姆将军微微点头,目光依旧扫视着四周的士兵,仿佛在确认每一个细节。 副官继续说道:“那位医生带来的人,也全都处理了。除了那逃走的医生和她的护卫,现在还没有搜寻到下落。” 蒂姆将军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低声说道:“继续找。”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丝苍老和疲惫,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喉咙深处挤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副官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因为天气原因,大部队会推迟时间,或许会在晚上抵达。在这之前,我们可以继续搜寻。” 蒂姆将军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缓缓抬起头,看向漫天风雪。 他的脸颊已经沾满了霜雪,眼神却依旧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这片风雪,看到更远的地方。 他低声说道:“他们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风雪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副官被风雪吹得睁不开眼,但蒂姆将军却是一动不动,任凭外套在风雪中飞舞,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下一秒,风雪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逼近。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白狐狸撕裂风雪,轰然降落在蒂姆将军和副官面前。 它的身形如同山岳般庞大,皮毛如同白雪般纯净,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它的降落带来了一阵强烈的气流,将周围的积雪卷起,形成了一片短暂的雪雾。 副官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后退了一步,勉强站稳,目光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巨兽。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武器,但蒂姆将军却依旧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的目光与白狐狸对视,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白狐狸龇牙咧嘴,微微低下头,凑近蒂姆将军,仿佛在试探他的反应。 它的呼吸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吹拂在蒂姆将军的脸上,但他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白狐。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风雪中传来,低沉而冷静:“霜冉,退下。” 白狐狸的龇牙咧嘴化作了一丝嘲弄般的戏谑,随后慢慢缩回了脑袋,退到了一旁。 它的目光依旧盯着蒂姆将军,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反而带着一种玩味的神情。 风雪中,一个身穿厚重军服的男人背着手走了过来。 他的步伐稳健,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锐利的光芒。 男人的身材高大,甚至能与蒂姆将军平视。 他走到蒂姆将军面前,面无表情地朝他行了个军礼,声音低沉而有力:“协会军部,对灭世者特别行动组,组长,姜槐。” 蒂姆将军微微点头,动作缓慢但稳重,随后也朝姜槐行了个军礼,声音沙哑:“诺沃斯克玄武军总指挥,盖乌斯·蒂姆。” 副官走上前,目光在姜槐身上扫视了一圈,随后开口问道:“姜组长,您怎么会独自前来?大部队呢?” 姜槐没有去看副官,而是依旧盯着蒂姆将军,目光深邃而锐利。 他淡淡地说道:“我先行一步,过来看看情况。” 蒂姆将军微微点头,声音沙哑而低沉:“辛苦了。” 姜槐的目光依旧没有移开,继续问道:“可否带我去找芙兰医生?她三天前应该已经到了。” 副官的表情微微一僵,显得有些尴尬。她低声说道:“现在我们也在找芙兰医生。” 姜槐的眉头微微一皱,冷眼看了副官一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什么意思?” 蒂姆将军接过话,声音沉稳而有力:“两天前,芙兰医生和她的护卫不听劝阻,独自前往康纳姆废墟进行调查,之后失联。我们一直没有停止寻找。” 姜槐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白雪在最后的通讯中的确提到了要前往康纳姆废墟调查,但她没说过芙兰医生也和她一起。 “无妨,告诉我康纳姆废墟所在,我亲自前往。”姜槐冷冷地说道。 副官的表情微微一僵,显得有些支支吾吾:“可是……康纳姆废墟地形复杂,风雪太大,而且又盘踞了亚龙人,您独自前往恐怕……” 蒂姆将军微微点头,声音沙哑而低沉:“可以,我让人给你带路。” 姜槐没有去看副官,而是依旧盯着蒂姆将军,目光中没有一丝波动。 他始终背着手:“不用,给我地图就行了。” 副官的表情更加尴尬,但蒂姆将军却没有任何犹豫,缓缓说道:“好,地图马上给你。” 十分钟后,姜槐翻身骑上身形变得和马匹一样大的白狐。 白狐狸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随后转身朝着风雪深处疾驰而去。 副官站在蒂姆将军身旁,目光警惕地看着姜槐和白狐狸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武器,低声问道:“将军,这就是夜魔巡游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蒂姆将军的目光依旧深邃而平静,缓缓说道:“我们都是恶魔,孩子……我们都是。”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疲惫。 康纳姆废墟在风雪中显得格外荒凉,四周的建筑物残破不堪,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姜槐走在废墟之中,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硫磺味,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仿佛在提醒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姜槐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深邃而锐利。 他知道,这里发生过战斗,但并不知道是那些士兵的,还是白雪留下的。 他继续深入废墟,四周的建筑物逐渐变得密集起来。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残破的墙壁,突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眼前出现了一些军事化建筑,明显是刚修建不久的。 建筑物的墙壁上还残留着新鲜的痕迹,仿佛刚刚完工不久。 姜槐的目光变得更加警惕,手指无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武器。 他知道,这些建筑物的出现,意味着这里曾经有过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念头,但很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段时间他和李牧寒天天狩猎亚龙人,但并没有见过真正多么强大的亚龙人,除了那头灭世者直系眷属。 如果这里也存在一只,那么可能不是自己一个人能解决的。 他的脚步变得更加谨慎,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白雪和芙兰医生,但眼前的局势,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就在这时,姜槐突然感觉到了身后有脚步声。 他略微回头,目光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废墟之间,一个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幽灵般在风雪中穿梭。 姜槐面无表情,低声唤了一句:“霜冉。” 白狐低吼一声,立刻飞奔而去。 姜槐则是缓步走向那男人出现的方向。 然而,当他走到那男人出现的位置时,却只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凛上白雪昏倒在废墟角落。 她的身体蜷缩在一起,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急促,衣服也已经被鲜血浸透,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姜槐的心跳陡然加快,目光死死盯着白雪的身影。 他快步走到白雪身旁,蹲下身子,低声唤道:“白雪。” 就在这时,白雪微微睁开了眼睛,目光模糊而涣散。 在看到是姜槐之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安心,随后立刻抱住了姜槐,浑身颤抖。 她的嘴唇微微发颤,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声音微弱而急促。 姜槐低下头,试图听清白雪在说什么,但她的声音微弱而模糊,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 他只听到了一句:“夜……夜魔……巡游……老师.......夜魔....巡游......” 。m. 第559章 风雪的尽头 哈珀力军事学院——这座隐匿于西伯利亚无尽冰原中的钢铁堡垒,早已成为觉醒者培养的最高殿堂。 它与协会的秘密合作,为世界各地输送了无数经受过极限训练的超级战士。 这里没有舒适可言,只有刺骨的寒风,永不消融的积雪,以及能将人意志摧毁再重塑的严苛训练。 学院建筑群如同从冰层中生长出的灰色巨兽,粗犷的混凝土外墙上结着厚厚的冰霜,窗户狭小得仿佛是为了吝啬每一丝热量。 操场上,温度计显示着零下四十三度的刺骨寒意,而这在哈珀力,不过是普通的训练日。 "立正!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名身着单薄军装的学员在雪地中排成笔直的方阵。 他们来自世界各地的觉醒者组织。 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脸颊被风雪抽打得通红,却无一人敢有丝毫动摇。 教官踏着厚重的军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他的面容如同西伯利亚的岩石般坚硬,眼神锐利得能穿透风雪。 这位曾在一次兽潮中守住北境防线的传奇人物,现在是哈珀力最令人畏惧的教官之一。 "在哈珀力,我们不培养士兵,我们锻造武器。 教官的声音不大,却能穿透呼啸的风雪。 "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会被淘汰,少数人会成为精英,而真正的强者——会成为传奇。 他背着双手,神态平和地一步步检阅着方阵中的每一名学员。 大多数人都是北欧和斯拉夫血统,高大健壮,天生适应这种极寒环境。 然而,当他走到方阵末尾时,三张东方面孔格外显眼。 那是来自华夏国的觉醒者,被特别选送到这座地狱般的学院接受最严苛的训练。 其中两人虽然面色苍白,但体格尚可。 而最后一名,却瘦小得几乎让人怀疑他是如何通过初选的。 这个少年比其他学员矮了至少一个头,单薄的军装在他身上显得过于宽大。 他的耳朵已经被冻得通红,嘴唇因寒冷而微微发紫,却依然挺直腰背,目视前方。 教官停在了这名少年面前。 "感觉如何,学员? 他用略带口音的华夏语问道。 这是个机会,一个体面离开的机会。 教官见过太多不适应这里的学员,尤其是来自温暖地区的交换生。 承认自己的极限并不是耻辱,反而是明智之举。 他原本打算给这个明显不适合哈珀力的少年一个台阶下,送他回国参加更适合他体质的训练项目。 然而,少年却猛地立定站好,双脚并拢,胸膛挺起。 他的声音因寒冷而颤抖,却出人意料地洪亮: "感觉非常好,教官! 教官微微扬眉。 少年的回答中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倔强,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不该属于这个年龄的坚定火焰。 "是吗?"教官绕着少年缓步走了一圈。 "你的体温已经接近危险线,耳朵有轻度冻伤迹象,肌肉正在不受控制地颤抖。这就是你所谓的‘非常好’? "是的,教官!“少年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比昨天好,比前天更好! 周围的学员中有人发出轻微的嗤笑,但很快被风声淹没。 教官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报上你的名字,学员。 少年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用尽全力喊出 但那个名字却被风雪所淹没。 是的。 哈珀力是最好的觉醒者军事学院。 曾经是。 直到那一次的兽潮毫无征兆降临在了学院防线驻守最近的康纳姆小镇。 那也是这位教官的家乡。 蒂姆将军在他的办公室中醒来。 窗外,西伯利亚永恒的风雪依旧在肆虐,仿佛从未停歇。 他缓缓睁开眼,咳嗽了两声,喉咙深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那是兽潮中被一头巢穴领主抓伤的旧伤,永远不会完全痊愈,也不会要他的命,只会一点点腐蚀他。 让他只要活着,只要呼吸就会感觉痛苦。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冰锥在肺部刺穿又融化,然后再次凝结。 医生们称之为"霜噬症",是那只巢穴领主特有的生物毒素造成的后遗症。 他伸手从抽屉里取出药瓶,倒出几粒墨绿色的药片干咽下去。 苦涩的药物顺着喉咙滑下,带来短暂的灼烧感,随后是片刻的麻木。 这是他每天能得到的唯一缓解。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熟悉的脚步声轻盈地靠近。 蒂姆将军不需要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安娜,我睡了多久? 蒂姆将军问道,声音因药物的苦涩而略显嘶哑。 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桌上那张重新绘制的布防地图上。 安娜·彼得洛娃。 他在十五年前的一次边境巡逻中从废墟里救出的小女孩,和他的上一任副官一样。 都是他疼爱的孩子们。 如今已是诺沃斯克要塞最年轻的副官。 她手中捧着一叠文件,金棕色的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军装一丝不苟。 "两个小时,将军。 安娜回答,脸上带着微妙的责备:"您应该在床上休息,而不是在这硬邦邦的椅子上。 蒂姆将军轻笑一声,这个动作牵动了胸腔内的伤痕,引发一阵闷痛。 "老兵的习惯,安娜。床太软,反而睡不安稳。 安娜将文件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办公室角落的小柜子前,取出一个保温壶和杯子。 "您的药不能空腹服用,医生说过多少次了。 她一边倒茶一边说,语气中既有军人的严谨,又有女儿对父亲的关切。 "那些医生 蒂姆摇摇头:"他们总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活着,战斗,然后死去——士兵的生命就该如此简单。 安娜将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他面前,“您不只是个士兵,您是我们所有人的精神支柱。 她停顿了一下,”而且,对我来说,您是我唯一的家人。 房间里短暂的沉默下来。 窗外的风雪拍打着玻璃,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蒂姆拿起茶杯,温热透过陶瓷传到他布满老茧的手上。 这是安娜特地从东方带回的茶叶,据说有安神止痛的功效。 "意大利来的那小子怎么样了? 蒂姆突然问道,眼神依然停留在窗外的风雪中。 "那个在肃清行动中失去左臂的高鼻子士兵。 安娜微微一愣,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攥紧了一下。 她知道将军记得每一个伤亡士兵,但有时她希望他能忘记一些,让自己的负担轻一些。 "达伦吗?他......没能挺过来。 安娜轻声回答,"昨夜凌晨,伤口感染恶化,医疗队尽了全力,但是伤到他的那名叛军是被转化的亚龙人......我们无能为力。 “叛军。”蒂姆重复着这个词,而后重重叹了口气:“或许我们更适合这个头衔。” 顿了顿他继续问道:"他的遗物? "已经整理好了,会和最后一批补给船一起送回意大利。他的未婚妻写了信来,说会在热那亚港口等他回家。 安娜顿了顿:"我没有告诉她真相,只回复说达伦的任务延期了。 "让情报处准备一封正式的阵亡通知,附上他的勋章......不,还是算了,我们的公文很快可能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蒂姆将军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从我的个人账户划一笔抚恤金给她。达伦说过她怀孕了,对吗 "是的,将军。四个月了。 蒂姆点点头,”那孩子应该知道,他的父亲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而牺牲的。 “真是如此吗?父亲。” 安娜突然说道:“......他们真的是......” “安娜......往前方看,在雪原,只有回头的人才会被风雪吞噬,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安娜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达伦临终前说了什么吗?"蒂姆轻声问。 安娜回忆了一下,"他说他不后悔来到这里。还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说请您别太自责,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蒂姆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聪明的小子,到最后还在关心别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 "进来。 蒂姆放下茶杯,声音恢复了将军的威严。 一名年轻的士兵推门而入,立正敬礼。 他的制服上还带着室外的雪花,呼吸因为快速奔跑而略显急促。 "将军,姜组长已经回来了! 安娜猛地站起身,“他完好无缺回来了? "是的,副官。姜组长刚刚通过北门哨卡,正在返回基地的路上。”士兵补充道。 蒂姆将军的目光锐利起来,“他找到芙兰医生了吗? 士兵的表情变得复杂,”姜组长带回了一个伤员,但不是医生本人,是芙兰医生的那名女护卫。据报告,她伤势严重,情况不太乐观。 蒂姆将军立刻站起身,这个动作引发了一阵如同电流般的尖锐疼痛沿着脊柱直窜上颅顶,但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有紧握扶手的指节泛白泄露了一丝痛楚。 "带路。"他简短地命令道,声音坚硬如同西伯利亚的冰层。 "将军,"安娜忧虑地说,眉头紧锁,"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突然活动,医生说过—— "现在不能出任何差错,安娜。"蒂姆打断了她,苍蓝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我还没老到需要你来怕这怕那。一个老兵最后的尊严就是死在战场上,而不是病床上。 安娜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她知道养父的倔强不亚于西伯利亚的顽石,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变异兽也拉不回来。 她默默地取下墙上挂着的厚重军大衣,轻轻披在将军肩上。 "至少别让风雪加重您的病情。"她低声说,语气中透着无奈与关切。 蒂姆短促地点了点头,这是他能给出的最大让步。 随后,他大步迈出办公室,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中回响,仿佛一段无法停止的战鼓。 三人穿过基地的中央广场,寒风呼啸着穿透每一寸未被覆盖的皮肤。 医疗部所在的小楼位于基地东侧,是一栋三层混凝土建筑,外墙斑驳剥落,窗户狭小得如同防御工事的射击孔。 推开沉重的铁门,扑面而来的是消毒水与血液混合的气味。 内部空间比想象中要拥挤,天花板上裸露的管道滴着凝结的水珠,墙壁上的油漆已经斑驳脱落,露出下面的混凝土。 照明是几盏老旧的白炽灯,发出黄昏般的暗淡光线,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走廊两侧排列着简易病床,大多数都被占用,躺着的是各种伤员。 医护人员穿梭其间,忙碌而疲惫。 蒂姆将军目光直指走廊尽头的隔离病房。 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姜槐。 姜槐注意到了走廊上的动静,转过身来。 一双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蒂姆将军。 "将军。"姜槐简短的敬礼,声音嘶哑。 蒂姆点头回应,“情况如何? 姜槐简短回答:"不乐观。 他推开隔离病房的门,里面的空间比走廊上的病房要宽敞一些,但同样简陋。 中央是一张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性。 她的制服已经被剪开,露出布满伤痕的身体。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右侧腹部的一道巨大裂口,边缘呈现出不自然的蓝黑色。 蒂姆将军立即认出了那个女子。 凛上白雪,协会军部特别行动组的小组长,也是芙兰医生带来的护卫之一。 她的黑发散乱地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得如同她的名字一般。 奇怪的是,姜槐站在手术台旁,明显是在阻止其他医护人员靠近。 房间里只有一名银色长发的女子正在处理凛上白雪的伤口。 她穿着不同于基地标准的白色医疗长袍,手法娴熟而精准,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美感。 "姜组长,为什么不让医疗队接手?“安娜皱眉问道。 姜槐没有回答,只是拦在所有人身前。 那银发女子微微侧过脸,露出一张美得近乎不真实的面容。 "主人,"她对姜槐说道,声音如同流水般清澈,"她不仅仅是受伤那么简单。 她的手术刀精准地探入伤口,轻轻一挑,一块闪着微光的蓝黑色硬片被取了出来。 那硬片约莫指甲盖大小,边缘锋利,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姜槐一愣,而后猛地捏紧了拳头,指节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龙鳞 。m. 第560章 巨龙种 姜槐离开医疗部,最后回头对那银发女子说了一句:"霜冉,继续治疗白雪,有任何变化立即通知我。 银发女子轻轻颔首,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推开医疗部沉重的铁门,西伯利亚的寒风如同无数把冰刀迎面扑来。 姜槐迈步走入风雪之中,黑色的军服外套在风中猎猎作响。 蒂姆将军和安娜副官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在茫茫白色中形成鲜明的剪影。 风雪肆虐,如同无数细小的白色利刃,切割着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姜槐的黑发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雪花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很快融化成水珠,又在寒风中结成细小的冰晶,为他增添了一层冷峻的气质。 他的身材魁梧高大,一米九的身高在风雪中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厚重的黑色作战外套下是肌肉虬结的躯体,那种与生俱来的威严与危险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退避三舍。 "在康纳姆废墟,你找到了什么? 蒂姆将军开口问道,声音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平静中蕴含着无尽的冷漠。 姜槐没有立即回答,雪花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他眨了眨眼,将它们抖落。 "找到了一头雾水。"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然后,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蒂姆将军。 风雪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漩涡,仿佛连大自然都不敢打扰这一刻的对峙。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老将军布满皱纹却依然坚毅的面容。 "医疗部的那些伤员,“姜槐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冰层深处挖出来的,”他们的伤都是新伤,你们最近有什么大型军事行动吗? 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无形的涟漪。 安娜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腔内"咯噔"一声。 那些伤员,每一个都是在三天前的肃清行动中受的伤。 蒂姆将军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波动,他微微抬起下巴,蓝色的眼睛里映着漫天风雪。 "这几天组织人手寻找芙兰医生和她的护卫,我的士兵们受伤情况惨重。 他平静地回答:"康纳姆废墟现在是亚龙种盘踞的巢穴,每一次搜索都如同走钢丝。 姜槐的目光在蒂姆将军脸上停留了几秒,仿佛要看穿这层冰面下涌动的暗流。 最终,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表情依然冷峻如冰。 "大部队今晚就能到达。 姜槐转换了话题,声音依然低沉:"您有什么要提前告诉我的计划吗?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暗含机锋。 "大部队"指的是协会和九局派来的增援部队,而姜槐作为特别行动组的组长,理应已经收到了相关的作战计划。 他这样问,无疑是在试探蒂姆将军是否掌握了某些连他都不知道的信息。 蒂姆将军与姜槐对视,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老将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他缓缓摇了摇头,银白的短发上的雪花随之飘落。 "诺沃斯克会听从这次的总指挥,九局副局长,李牧寒的命令。 蒂姆将军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平静:"我也一样,就像每一个尽职的士兵那样。 这个回答表面上谦逊恭敬,实则意味深长。 蒂姆将军作为北境防线的最高指挥官,按理说不需要"听从"一个副局长的命令。 他这样说,要么是示弱,要么是在传达某种信息。 姜槐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他没有进一步追问。 在这个被战争和阴谋笼罩的世界里,有些话不必说透,有些事不必挑明。 最关键的是。 这些事姜槐不感兴趣。 他现在只想尽快找到芙兰医生,然后阻止白雪身体正在发生的转化。 晚上8点左右,西伯利亚的夜空已经完全被浓重的黑暗吞噬。 诺沃斯克军事基地的灯光如同黑暗海洋中的孤岛,在无边的雪原上投下一片微弱的光明。 突然,远处的天际线上出现了五个微小的光点,如同夜空中的新星。 随着它们逐渐接近,光点变成了强烈的探照灯,照亮了前方的云层。 紧接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天而降,震动着地面,连积雪都为之颤抖。 五架巨型运输机破云而出,它们庞大的黑色机身如同史前巨兽,在夜空中划出壮观的轨迹。 每架飞机长达七十米,翼展近百米,机身上涂装着协会和九局的标志。 机场的工作人员迅速行动起来,启动了跑道两侧的高强度照明灯。 刹那间,原本漆黑的跑道被照得如同白昼,积雪反射着强光,使整个机场宛如水晶宫殿。 五架运输机依次降低高度,巨大的机翼下方喷射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了壮观的白色雾气,如同巨龙的吐息。 它们的起落架伸出,如同猛兽的爪子,准备抓住地面。 第一架运输机触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紧接着是轮胎与跑道摩擦的尖啸。 其余四架飞机紧随其后,以精确的间隔依次降落。 第一架运输机停稳后,舱门缓缓打开,放下一条宽大的舷梯。 一阵寒气立即涌入机舱,让站在舱口的人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出现在舱门处,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军服,胸前佩戴着九局副局长的银色徽章。 他的面容英俊得近乎完美,皮肤白皙,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唯一的缺点是显得有些瘦弱,与常人印象中的军人形象不太相符。 李牧寒刚踏上舷梯,西伯利亚的寒风就如同无数把冰刀迎面扑来,刺骨的寒意瞬间渗透了他的制服。 "卧槽!冰! 李牧寒忍不住爆了粗口,整个人打了个哆嗦,白皙的脸颊瞬间被冻得通红。 他那平日里总是波澜不惊的优雅形象在极寒面前瞬间崩塌。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跟了上来。 "我提醒过你要多穿点的。 夏玥笑着说,声音清脆悦耳:“但某人非说‘我可是李牧寒,大英雄,形象很重要’。”她模仿着李牧寒说话时那种略带傲娇的语气,惟妙惟肖。 李牧寒咳嗽了一声,试图挽回一些尊严:"我只是...没想到西伯利亚的风这么刺骨。 就在他艰难地走下舷梯时,突然感到后背一冰。 夏玥悄无声息地将手伸进了他的外套,贴在他的后背上。 李牧寒浑身一颤,猛地转过头,迎面撞上了夏玥垫着脚尖送来的轻吻。 那一瞬间,他所有的寒意都烟消云散了。 夏玥的嘴唇柔软而温暖,带着一丝淡淡的薄荷香气,是她惯用的唇膏味道。 "还冷不冷?"夏玥退开一步,狡黠地笑着问道,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李牧寒的脸瞬间红了,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妻子突如其来的亲昵。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不,不冷了.....暖暖的。"他低声回答,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宠溺。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小小的温情时刻,一个背着沉重设备包的矮小身影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 "队长,几十岁的人了,注意一下场合啊。“林子雨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调侃:”这里可是军事基地,不是你们的蜜月旅行地点。 就在李牧寒想踹他一脚的时候。 运输机舱门处又出现了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那娇小的人儿和夏玥差不多的身材。 尹琪全身上下几乎看不到一寸裸露的皮肤,厚重的羽绒服、围巾、帽子和手套将她包裹得如同一个行走的粽子,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怕冷啊,哈哈哈,我还记得那次去孤儿院执行任务,我看你穿条黑丝,结果你告诉我那是啥.....” “.....是加了底格里斯大山羊羊绒的打底裤,不仅保暖还很便于运动,白痴。” 她低声呢喃了一句,声音被围巾遮掩得有些模糊,但语气中的嫌弃却清晰可辨。 没等李牧寒反应过来,尹琪已经匆匆跟上了林子雨的脚步,两个小矮人的背影看上去挺滑稽。 李牧寒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又一个身影从舱门处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贴身的黑色战术服,外面套了一件轻薄的风衣。 苏雪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琴盒,那琴盒几乎和她整个人一样高,但她却背得轻松自如,仿佛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背包。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寒风中飘扬,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苏雪走到李牧寒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亲昵地如同对待一个小弟弟。 "等没人的时候,姐姐也帮你暖暖 她眨了眨眼,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调侃,但却莫名地让人脸红心跳。 夏玥立刻瞪大了眼睛,如同一只护食的小兽:"苏雪......! 她气呼呼地叫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警告。 苏雪咯咯笑了起来,显然对夏玥的反应十分满意。 她冲夏玥做了个飞吻的动作,然后小跑着跟上了前面的尹琪和林子雨。 李牧寒无奈地摇摇头,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这就是他的队伍,一切的开始,第七小队,一群看似不着调实则默契十足的战友。 也是永远的家人。 看着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李牧寒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感慨。 他们曾经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与蜕变。 如今,尽管各自的职责和位置有所不同,但那份羁绊却从未改变。 "第七小队.....永远的家。 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怀念:"我们都还在,没有散,霍天老师......你看到了吗?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那片苍茫的雪原之上,能够看到那个曾经带领他们的身影。 然而,他的感慨还未结束,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舱门处大步走出,直接给了他的脑袋一记不轻不重的巴掌。 "滚你妈的,诅咒老子是吧?! 那人粗声粗气地骂道,声音如同雷鸣:"老子现在第二条命活得好好的,只要老子还在,你永远是老二,滚滚滚,别站这儿挡道! 李牧寒捂着脑袋,看着霍天下飞机的背影,不由地一笑。 “....是啊,大家都到齐了,这一次,我们大家都好好活下去。” 诺沃斯克要塞今晚格外热闹,往日寂静的军事基地此刻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九局和协会军部再加上诺沃斯克的玄武军,一共两万多名觉醒者士兵为这座冰封的堡垒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士兵们在雪地中架起了临时营帐,军用卡车在基地各处穿梭,运送物资和装备。 夜晚的风雪似乎也被这股人气冲淡了几分,不再那么凛冽刺骨。 基地主楼的灯光格外明亮,映照着周围的雪地,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晕。 主楼顶层,诺沃斯克的中央会议室内,各路高层已经齐聚一堂,准备商讨即将的行动计划。 会议室是一间宽敞的圆形房间,墙壁由厚重的混凝土构成,天花板上悬挂着几盏古老的吊灯,散发着温暖的黄色光芒。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圆形会议桌,桌面上投射着康纳姆废墟的三维全息地图,蓝色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间内显得格外醒目。 蒂姆将军站在会议室门口,亲自迎接着各位高级军官的到来。 姜槐则是自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着闭目养神。 当李牧寒走进会议室时,将军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指向会议桌最上首的位置。 "李局长,请坐主座。 蒂姆将军说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尊重。 李牧寒微微一愣,随即摇头推辞:"将军言重了。我们是客人,北境防线是您的地盘,主座自然是您的位置。 在任何场合,座次往往代表着权力和地位,李牧寒虽然职位不低,但他深知在这里,蒂姆将军的威望和经验是无人能及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他是明白的。 蒂姆将军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没有再多推让,点头道:"那就依李局长之意。 将军大步走向主座,他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响声。 当他坐下时,整个会议室的气氛似乎都为之一凝,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投向了这位北境防线的最高指挥官。 李牧寒和他的队员们分别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 夏玥当然就缩在了李牧寒身边,对一切漠不关心。 陆晚吟凑到姜槐身边,然后钻进了姜槐的怀里。 这个正在闭眼休息的冷漠男人一下子呆住了,然后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温柔,然后搂住了陆晚吟,和她说起了悄悄话。 不一会儿,墨羽钻到了姜槐另一边的怀里,然后两名少女就在姜槐的怀里低声吵了起来。 “啧啧啧。”李牧寒看着这一幕摇头:“还好霜冉在给白雪治病,不然她只能钻姜槐的裆部了。” “怎么?羡慕?” 夏玥闭着眼,低声说了一句。 “没没没,没,哪儿敢啊。”李牧寒赶紧摇头。 当所有人就位后,蒂姆将军环视一周,然后开口道:"首先,我代表诺沃斯克要塞和北境防线的所有士兵,感谢协会军部和九局各位的倾力驰援。 他的声音依然很沧桑,低沉,如同一把厚重的剑,切入了今晚会议的核心。 "康纳姆废墟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将军伸手在全息地图上点了几下,地图放大,显示出废墟的细节。 "根据我们最新的侦察数据,废墟中盘踞着大量的亚龙人,初步估计有五万左右的个体,和你们之前认知的亚龙人可能有所不同,这些亚龙人......是被军事训练过,而且转化程度想到高的亚龙人,单兵作战能力可以和四星觉醒者抗衡。 会议室内响起一阵低声的议论,这个数字远超预期。 "但这些都还是其次,“蒂姆将军继续说道,声音变得更加凝重,”真正令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的,是这个。 他在地图上点了一下,画面切换到一段模糊的侦察视频。 视频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掠过康纳姆废墟的上空,那东西体型庞大得难以想象,比两架大型运输机加起来还要庞大不少,全身覆盖着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鳞片。 周身仿佛是被体内的力量撕裂了一般,不断流出岩浆。 "灭世者的直系转化眷属。 蒂姆将军的声音如同坟墓中的回响:"根据协会最新的档案,这一种类的亚龙被称为巨龙种,它是我们一直按兵不动,只敢防守的最大原因。 会议室内瞬间安静得可怕。 "好在,“蒂姆将军继续说道,语气稍微轻松了一些。 "根据我们的观察,这些东西目前没有要离开废墟向外扩张的意思。它们似乎在...等待什么。 。m. 第561章 今夜黯淡无星 康纳姆小镇笼罩在一片祥和的白雪中。 冬日的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为积雪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街道两旁的房屋烟囱冒着缕缕炊烟,空气中飘荡着面包和咖啡的香气。 蒂姆教官的家门前,女人正牵着女孩儿的小手,焦急地望着远方。 她穿着一件米色的羊毛开衫,围着深红色的围巾,金色的长发在寒风中轻轻飘动。 女孩儿则裹在一件可爱的粉色毛衣里,不时跺着小脚,试图驱散寒意。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女孩儿仰头问道,眼睛亮晶晶的。 女人温柔地笑道:“快了,宝贝。爸爸说今天一定回来。“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一辆军用越野车缓缓驶来,在房前停下。 蒂姆从车上跳下来,他穿着厚重的军装,肩上还挂着些许未融的雪花。 “爸爸!“女孩儿欢呼着扑了上去。 蒂姆一把抱起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想爸爸了吗,小公主?“ “嗯!“女孩儿用力点头,然后好奇地看向另外三个从车上下来的身影,“爸爸,他们是谁呀?“ “这是爸爸的学生,哈珀力军事学院今年成绩最好的三个孩子。” 蒂姆有些得意地给女儿介绍。 但小女孩儿明显听不懂。 三个少年虽然都是华夏面孔,性格却迥然不同。 身材纤细,戴着个眼镜的少年沉稳内敛,最高大的那个阳光开朗,最瘦弱的那位则冷峻沉静。 但他们眼中都闪烁着相同的坚定光芒。 蒂姆分别给妻子介绍了三人。 “戴眼镜这书呆子叫杜轻鸿,是大学的高材生,体力不怎么行,但脑子很好用。” 杜轻鸿微微推了推眼镜,朝着女人点头。 “这大块头叫岳秦山,一个可以打十个,就算是我和他一对一,不花点功夫也撩不倒这货。” “嘿嘿,嫂子好!”岳秦山一边搓着鼻子一边打招呼。 “这个年龄最小,但是他的综合能力是全院第一。” “嫂子好!我叫陈立峰!” 少年立定敬了个军礼。 “欢迎来我们家。“蒂姆的妻子温柔地说。 这本该是一个温暖的夜晚。 餐桌上,岳秦山活跃气氛,逗得小女孩咯咯直笑;杜轻鸿礼貌地向蒂姆夫人请教厨艺;陈立峰则安静地听着教官讲述战场的故事。 晚餐后,陈立峰独自裹着单薄的制服外套,坐在教官家门前的台阶上。 漫天的风雪在昏黄的路灯下飞舞,像是无数细小的精灵在起舞。 他把下巴埋在膝盖里,望着远处模糊的雪景发呆。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还有瓷杯轻碰的声响。 “大哥哥,给你热可可!“清脆的童声打破了寂静。 陈立峰回头,看到小女孩正小心翼翼地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马克杯,穿着粉色的睡衣,踩着毛茸茸的小兔子拖鞋。 “谢谢。“他接过杯子,温热透过杯壁传递到他冰凉的手掌。 小女孩搬来一个小板凳,坐在他身边,两只小脚丫在空中晃荡:“大哥哥,你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啊?“ 陈立峰愣了一下:“我没有不高兴。“ “骗人,“小女孩嘟着嘴,“你的眼睛里有星星,但是都是暗的。爸爸说,开心的人眼睛里的星星都是亮的。“ 陈立峰沉默了片刻,轻轻抿了一口热可可:“只是...有很多烦恼的事情。“ “什么烦恼?“ “我从小就...很瘦弱,经常被欺负。“ 陈立峰低声说:“家里很穷,爸爸生病去世后,妈妈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养活我。后来我觉醒了能力,以为生活会变好...但在学院里,我的能力也是最不起眼的。“ “但是爸爸说你是第一名啊!“ 小女孩瞪大眼睛:“第一名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意思!我也想在学校里当第一名。“ 她骄傲地挺起小胸脯:“老师说我上次考试进步很大,下次一定能当第一名。“ “是吗?“陈立峰嘴角微微上扬。 “嗯!“小女孩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大哥哥你真的很厉害的!爸爸也很厉害,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都会保护我和妈妈。“ 她抓住陈立峰的袖子,仰起小脸:“大哥哥,你也很厉害!所以你也会保护我们,对吗?“ 陈立峰看着那双充满信任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嗯,我答应你。“ “拉钩!“小女孩伸出小拇指。 陈立峰笑了,和她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大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小女孩开心地说,“眼睛里的星星都亮了。“ 风雪中,台阶上的少年和小女孩肩并肩坐着,热可可的香气在寒风中飘散。 这一刻,陈立峰感觉内心的孤独似乎被驱散了一些。 他不知道,这个温暖的夜晚,会成为他此生最珍贵又最痛苦的记忆。 然而灾难来得毫无征兆。 午夜时分,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蒂姆冲到窗前,看到天空被撕裂了一道又一道的裂口。 密密麻麻的黑影正在逼近。 那是数不清的兽群,它们的翅膀遮蔽了月光。 “兽潮!!!” “兽潮来袭!!” 当凄厉的警报声响起时,蒂姆第一时间就带着三名学生冲向了协会秘密在康纳姆小镇准备的军械库。 每个人迅速武装起来,守在小镇最薄弱的北面防线。 “准备战斗!“蒂姆沉声道。 兽群如同黑色的浪潮扑来。 陈立峰端着狙击枪,每一发经过自己力量强化过的子弹都精准命中兽的要害。 岳秦山则是爆喝一声,直接拎着两把强化过的雷霆长刀就冲入了兽群,急的蒂姆大喊:“不要乱了阵型!!回来!!” 杜轻鸿则掌控着暗红色的烈焰,形成一道道火墙阻挡兽群的推进。 但兽潮的规模远超预期。当最大的裂隙在城市上空的时候。 一头巢穴领主突然从裂隙中俯冲而下,巨大的虫翼掀起飓风。 蒂姆自告奋勇,自己也顾不上阵型了。 他举起能量盾牌勉强挡住这巢穴领主的攻击,但防线已经出现了裂痕。 但这还没完,那巢穴领主的触角从另外的方向刺穿了蒂姆的肺部,一股冰寒又深邃的气息渗入了他的身体。 “教官,小心!“陈立峰扑向蒂姆,下一刻,护盾应声碎裂。 比刀刃更锋利的虫腿擦过他的肩膀。 岳秦山的雷电长刀逐渐微弱,他的额头布满冷汗:“能量...快不够了...“ 杜轻鸿的火墙被一头破土而出的巨大甲壳兽撞破,他的腹部被刀腿划出深深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制服。 蒂姆看着越来越多的兽群突破防线,心脏猛地收缩。 他知道,小镇守不住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妻子的呼喊。 她正抱着女儿站在家门口,脸上写满担忧。 “都听着!“蒂姆的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你们三个,立刻护送她们从地下通道撤离!这是命令!“ 三人咬牙点头。 岳秦山和杜轻鸿护在蒂姆妻女两侧,陈立峰殿后,向地下室通道跑去。 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声,整个小镇陷入一片混乱。 这一路上他们救下了不少人,队伍越来越大,但逃跑速度也越来越慢。 地下通道中,三名少年拼尽全力护送着教官的妻女与那些难民。 每当兽群破墙而入,他们就轮流断后。 杜轻鸿的左臂被龙爪撕裂,岳秦山的背部被酸腐粘液灼伤,陈立峰的胸口被触角贯穿,只差一点儿就伤及心脏。 但他们始终没有退缩。 然而在距离安全区只有最后一段距离时,三头巨大的刀腿兽突然从上方破洞而入。 岳秦山用尽最后的力量推开教官的妻女,自己被击飞。 杜轻鸿拼死阻挡第二头兽,却被甩在墙上,吐出大口鲜血,他身体本就不好,这一下更是别想继续战斗了。 陈立峰拼死护住难民队伍,想要发动觉醒能力,却被第三头兽的尾巴抽中,重重摔在地上。 “撑不住了!“岳秦山咬牙低吼,“这他妈的兽潮太疯狂了!“ 一阵剧烈的震动后,通道顶部突然崩塌,一只体型无比巨大的兽砸了下来。 它的四肢如同锋利的镰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光。 “小心!“杜轻鸿勉强抬起手,一道火墙在刀腿兽面前升起,但火焰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 刀腿兽轻易穿过火墙,朝着教官的妻女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陈立峰猛地冲上前,爆发出了身体强化觉醒者的最后力量。 双手抓住怪物的一条腿,肌肉暴起,青筋毕露。 “啊啊啊啊!!!“他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双臂用力一扭。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 陈立峰徒手掰断了那只刀腿兽的大腿,随后用这断腿如同长矛般刺入了怪物的脑袋。 黑色的血液喷溅在他脸上,滚烫如岩浆。 刀腿兽倒下了,但更多的兽群正从破洞中涌入。 “快走......坚持一下.......“ 陈立峰喘息着说,转身去扶教官的妻子。 然而,他的手刚刚碰到她,就感到一片湿润。 低头一看,教官的妻子腹部被刀腿兽的镰刀贯穿,内脏几乎完全暴露在外,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肉还连接着。 她的生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带她走......“教官的妻子声音微弱,她抬起颤抖的手,指向自己怀中的女儿:“拜托了.....“ 小女孩似乎也受了伤,浑身是血,蜷缩在母亲怀里,眼中充满了茫然和痛苦。 教官的妻子艰难地抬头,看着陈立峰,眼中满是哀求:“求求你......“ “阿峰.....他妈的,别耽误了!!走!!“ 岳秦山靠在墙边,朝着他怒吼。 他的腹部伤口已经完全暴露,肠子清晰可见,但他仍然紧握着武器,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杜轻鸿已经站不起来了,他趴在地上,双手撑地,鲜血从嘴角溢出:“我来断后......你们先走......“ “轻鸿!“陈立峰喊道。 “活下去。“ 杜轻鸿用尽最后的力量,双手猛地拍向地面。 一道火墙从地面升起,阻隔了后路。 火光中,他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陈立峰发疯一般怒吼着,他抱起小女孩,看了一眼教官的妻子。 她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走啊!快走!“岳秦山咆哮着,他单手持刀,另一只手捂着伤口,挡在通道中央:“我顶住他们!你带着小丫头先走!咱们不能让教官最后的希望在这里断送!!“ 陈立峰咬紧牙关,转身冲向通道深处。 身后传来岳秦山的怒吼和兽群的嘶鸣,然后是一声惨叫,接着是沉重的物体倒地声。 他不敢回头,只能抱紧怀中的小女孩,拼命奔跑。 通道越来越窄,空气越来越稀薄。小女孩在他怀里不停地哭泣,声音却越来越微弱。 陈立峰感到一阵绝望——他不知道出口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能跑多远。 终于,一个拐角后,通道突然塌陷。 陈立峰被逼入绝境,面前是一堵厚重的墙壁。 “不!“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怒吼,一拳打向墙壁。 墙壁竟然碎裂了!外面是刺眼的阳光。 陈立峰抱着小女孩冲出通道,发疯般地奔跑着。 他就像一个逃兵,一边哭喊,一边奔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 他的肺像是要燃烧起来,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不敢停下。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小女孩已经不再哭泣,不再颤抖,身体正渐渐变冷。 “啊!!!啊!!!!”他的叫声愈发绝望,充斥在这天地之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到远处有一支部队正在推进。 那些士兵身上佩戴着的徽章在阳光下格外耀眼——那个标志他认得。 赫赫有名的夜魔巡游。 “救......救命!救命!“ 陈立峰声嘶力竭地喊道,然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几名士兵迅速围了上来。一名女军官蹲下身,冷静地检查了陈立峰和小女孩的情况。 “把他带走立刻治疗。“她下令道,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先救她!“陈立峰急切地说,低头看向怀中的小女孩。 女军官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她已经死了。“ “不......“陈立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她刚才还在哭!“ 他低头看向小女孩,这才发现她的嘴唇已经发紫,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灰白色。 更可怕的是,她的胸口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几乎将她小小的身体切成两半。 那伤口是什么时候造成的?是在之前的袭击吗?还是在通道中的战斗中吗?还是在他逃亡的过程中? “不!她没死!她不能死!“ 陈立峰歇斯底里地喊道,紧紧抱住小女孩:“我答应了教官要保护她!我答应了她母亲要保护她!“ “带他走。“女军官命令道。 两名士兵上前,试图将小女孩从陈立峰怀中抱走。 “滚开!都滚开!“陈立峰疯狂挣扎,眼中充满绝望和愤怒,“她还活着!她必须活着!哈哈哈哈....她还活着啊!!!救救她啊!!“ 士兵们不得不强行将他制服,然后把小女孩的尸体从他怀中抢走。 “不!不!把她还给我!“陈立峰嘶吼着,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声。 当小女孩的身体被带走时,陈立峰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活力和天真的眼睛,现在空洞地望着天空,没有闭上。 那眼神中似乎含着无尽的控诉和失望,仿佛在说:你为什么没能救我? 她眼睛里的星星再也不会亮了。 陈立峰的灵魂在那一刻崩溃了。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他辜负了教官,辜负了岳秦山和杜轻鸿,辜负了那个曾经信任地依偎在他怀中的小女孩。 “......对不起.........” ...啪嗒—— 一根木柴被扔进快要熄灭的火堆之中,火星四溅,橙红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骤然绽放。 中年男人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刚从水底挣扎着浮上来。 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如今布满血丝,眼神冷得像冰窖。 他脸上纵横交错的刀疤在火光映照下,如同一张破碎的地图。 裹着厚重斗篷的言灵无声地坐在了他身边。 斗篷之下是一件纯白的拘束服,紧紧束缚着她修长的身躯。 她的下半张脸被一个金属制的防咬器覆盖,只露出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篝火。 “怎么了?“ 言灵的声音透过防咬器传出,带着金属般的冰冷质感:“认识这么久,还是我第一次听你说梦话。“ 男人没有回答。 他拿起一根短棍,漫不经心地戳了戳篝火,火星飞舞,像是无数细小的萤火虫在黑夜中挣扎。 “梦到什么了?“言灵侧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少见的好奇。 篝火的光芒在陈立峰脸上跳跃,照亮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 “梦到......“他顿了顿,“星星都消失了。“ 。m. 第562章 推进 风雪在岗哨塔周围呼啸,如同亡灵的哀嚎。 钢铁与混凝土构筑的前哨基地”铁壁”矗立在荒原边缘,像一座孤独的灯塔,面对着那片被称为”死域”的康纳姆废墟。 蒂姆将军独自站在岗哨塔顶端,双手撑在冰冷的栏杆上。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沧桑,灰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扬。 军装上的勋章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却无法掩盖他眼中的疲惫与痛苦。 他的目光穿过风雪,固执地凝视着远方那片模糊的轮廓。 十五年前繁华的康纳姆小镇,如今只剩下残垣断壁,成为亚龙种的巢穴。 ”将军,”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背后传来,”雪越来越大了,您该回去休息了。” 安娜副官走上了岗哨塔。 她身着笔挺的军官制服,金发被规整地盘在脑后,英气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蒂姆没有回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 “让我最后.......再看看。” 安娜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远方:”明天的行动已经全部准备就绪。李牧寒副局长带领的先锋队将在早上5点从东北方向推进,同时搜寻芙兰医生的下落。” ”李牧寒...”蒂姆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复杂的情感,”这个从未听闻过的男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九局之前又把他藏在了哪里......” ”是的,将军。” 安娜点头:”他现在和那位姜组长,已经可以算得上协会的中流砥柱了,将军.......该回去了。” “你恨我吗?安娜。” “您知道答案。” “那他们恨我吗?” 蒂姆的眼睛一直看向那废墟。 ”没人恨您,将军。”安娜坚定地说,”那场灾难不是您的错。” 蒂姆苦笑一声:”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将军,安娜。” 他转过身,直视着副官的眼睛,”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甚至不知道,这一条路会把你们带到何处。” 安娜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专业面具出现了一丝裂痕。 ”父亲...”她轻声呼唤,声音中的军人冷静被女儿的情感所取代。 蒂姆的眼神柔和下来:”我的小安娜...你不必一直这样坚强。” 安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向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将军。她的脸埋在父亲的肩膀上,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军装。 ”父亲...该走出来了...”她的声音因啜泣而断断续续,”已经十五年了...我们都...我们都很想念您...真正的您...” 蒂姆没有挣脱女儿的拥抱。 他伸手轻轻覆在女儿的手背上,感受着这份久违的亲情温暖。 ”十五年...”他轻声说,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废墟,”改变不了什么,但有些事,该去做个了断了。” 凌晨四点,天色尚未泛白,诺沃斯克前哨基地的东侧门缓缓开启。 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呼啸而入,温度计显示着零下二十七度的极寒数字。 李牧寒站在先锋部队的最前方,身着厚重的白色作战服,胸前的第九观测局徽章在微光下闪烁。 他的脸上戴着半截面罩,只露出一双被冻得有些发困的眼睛。 ”长官,气温还在下降。”通讯官凑过来低声报告:”气象部门预测今天可能会有暴风雪。” 李牧寒没有回应,只是抬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温度计。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单纯的生理反应,他现在的身体并不算完整。 在这种极端环境下也无法完全抵抗寒冷。 ”先锋队,集合完毕!” 霍天高声报告,然后对着李牧寒咧嘴一笑。 三千名精锐士兵整齐列队,每个人都配备了最新型的亚龙种猎杀装备。 李牧寒转过身,面对着他的部队。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等待着他的训话。 ”行了,”李牧寒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疲惫,”我也不废话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训话会如此简短敷衍。 但那些熟悉李牧寒的老面孔却是无奈苦笑。 ”大家注意保护自己的安全,”李牧寒继续道,声音虽轻但每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走走走。” 他摆了摆手,转身面向那片被风雪笼罩的荒芜之地。 ”就这样?”一名新兵忍不住小声嘀咕,”没有慷慨激昂的演讲?没有必胜的誓言?” “行了行了。”苏雪一边背好琴盒一边对那些士兵说道:“习惯就好,这是我们家小弟弟的风格。” 士兵们面面相觑? 她们家小弟弟。 这是李牧寒的亲姐姐? 李牧寒仿佛没有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迈开步伐,踏入了风雪之中。 先锋部队紧随其后,雪地摩托和装甲车的引擎声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静。 而在这条长龙的左侧翼,姜槐率领着协会军部的精锐士兵保持着精确的队形跟进。 姜槐坐在指挥车内,面前的显示屏上是先锋部队的实时位置和生命体征监测。 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些数据上。 ”夜魔巡游......”他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自从凛上白雪昏迷前说出这四个字,它就一直萦绕在姜槐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长官,前方三公里处检测到异常热源。”通讯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姜槐迅速回到现实:”通知李副局长和蒂姆将军了吗?” ”已通知,先锋部队正在减速,蒂姆将军的部队也已经进入警戒状态。” 姜槐点点头,却无法将思绪完全集中在当前任务上。 凛上白雪的那句话像是一块卡在齿轮中的石子,让他无法顺畅思考。 ”喂,无心菜~”一个带着轻微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陆晚吟不知何时已经滑到了他的身边,她那身特制的浅灰色轻型作战服让她的身型更加凹凸有致。 她扬起嘴角,露出标志性的狡黠微笑,但眼中却闪烁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发现什么了吗?”姜槐机械的回应,目光依然没有焦点。 陆晚吟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姜槐的肩膀:”没有,就是看你一脸便秘的样子,来找你说说话~” 车厢前方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墨羽坐在副驾驶位置,修长的手指正熟练地在一把漆黑的长刀上涂抹着刀油。 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如同窗外的风雪。 ”笑什么,想被收拾了吗?”姜槐头也不抬地说道。 ”哥,我可什么都没说。” 墨羽的声音如同他的名字一般低沉,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刀油在刀身上均匀铺开,反射着冷光。 “你也没少收拾我,不管有没有借口。” 她微微有些脸红,低声呢喃。 陆晚吟咯咯笑起来,故意将头靠在姜槐肩上:”别这么紧张嘛,我知道你在担心白雪。”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像是风雪中的一丝暖意:”她会没事的,大狐狸不是寸步不离留在她身边吗?” 姜槐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但她昏迷前说的那句话......” ”‘夜魔巡游’,”陆晚吟轻声重复,”我也挺好奇的,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咱们组织的名字。” “......杜老师那边也没打听到什么消息,但他说这位蒂姆将军曾经是他和岳老师的教官。” “唔。”陆晚吟翘着腿思考:“是听老岳说过,他以前是当兵的,没想到是在这儿当兵啊,他年轻的时候受过很重的伤,几乎没命,也不知道谁救了他。” 陆笙大概知道是谁。 圣徒。 那也许也是岳秦山和圣徒的初次相遇。 他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岳秦山的灵魂现在活跃多了。 也答应让霜冉给他塑造身体。 只不过他提了一系列要求。 【身高不能低于一米九,身材要最魁梧的那种,脸?你就照着吴彦祖捏,还有,要30厘米】 霜冉最后捏了一个哥布林给他,气得岳秦山破口大骂。 因为嫌他吵,霜冉就把他又塞回到那球体里了。 陆晚吟知道之后捧着那颗球和岳秦山吵了一晚上。 “你自己什么b德行自己不知道?!能活过来就不错了!哥布林咋了!你就当哥布林不行吗?!还吴彦祖!” 【老子养了一个白眼儿狼啊!胳膊肘往外拐啊!天杀的!我不活啦!!】 于是这件事暂时被搁置了下来。 不过姜槐答应岳秦山,等这里的事忙完,亲自帮他塑造一个身体。 诺沃斯克基地的医疗部灯光惨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血腥交织的气味。 窗外的风雪拍打着强化玻璃,如同无数只幽灵的手掌在绝望地敲击。 霜冉站在监控屏幕前,纤细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轻盈舞动,调整着生命维持系统的参数。 她那双看似温柔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冰冷的计算和分析。 病床上,白雪静静地躺着,苍白的面容如同一尊精致的瓷器。 她的右臂暴露在外,那里的皮肤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质地。 细小的龙鳞正从伤口处向外蔓延,呈现出诡异的蓝黑色泽。 ”转化速度增加了12%。” 霜冉轻声自语,声音如同冬日的清泉:”药物抑制效果正在减弱。” 她拿起一支充满蓝色液体的注射器,从自己身上抽了一些淡蓝色的血液之后,熟练地扎入白雪的静脉。 液体缓缓推入,白雪的身体微微颤抖,但没有醒来的迹象。 “妾身的血可是能治百病的良药,小丫头,偷着乐吧。” ”但是这也只能延缓,不能停止。” 霜冉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白雪右臂上那些正在扩张的龙鳞上:”如果主人找不到办法,你最多还有72小时的人类时间,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在你转化之前咬断你的脖子,或者说,掏了你的心?这样不会伤到你漂亮的小脸蛋~” 监控屏上,白雪的生命体征波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平稳。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红色的警示灯开始旋转闪烁,将医疗室染成血一般的颜色。 “吵死了。”霜冉不耐烦地咂了咂嘴。 ”警报!警报!西北岗哨发现敌情!亚龙人部队接近中!所有战斗人员就位!重复,所有战斗人员就位!” 广播中传来紧张的男声。 医疗室外,剩余驻守士兵们的靴子踏在金属地板上,发出密集的脚步声。 紧张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亚龙人来袭!” ”西北围墙已被突破!” 霜冉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与她毫无关系,只是静静地看着监控屏幕,眼神里闪过一丝漠不关心,甚至是......期待? 缓缓闭上眼睛后,她在脑海中建立起一条特殊的精神连接。 【主人,亚龙人来偷家了】 霜冉的声音带着一丝轻快,与外界危机的紧张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几秒钟的沉默后,姜槐冰冷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一个不留】 四个字,简短而决绝,却让霜冉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遵命,主人。” 她轻声回应,虽然知道姜槐已经切断了连接。 医疗室的门突然被撞开,一名满脸是血的年轻士兵冲了进来:”医生!我们必须立即转移伤员!亚龙人已经突破了第二道防线!” 霜冉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 那种医者的温婉与专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 她的眼睛在红色警示灯的映照下,宛如两颗滴血的宝石。 “没必要。” 霜冉一边说,一边开始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紧贴身体的黑色作战服。 她的表情变得狰狞,牙齿变得无比尖锐,如同兽类的犬齿。 “把敌人都宰了......病人不就安全了?” 。m. 第563章 绝望中的挣扎 积雪已经没过了装甲车的履带,在极寒中,每一次前进都像是在与整个世界对抗。 凌晨四点的天空仍然漆黑如墨,只有车队的前照灯在风雪中艰难地划出一道微弱的光路。 "长官,第一次防雪设备更换点到了。 通讯官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来,带着些许电流的杂音。 霍天站在指挥车的顶层,目光穿透漫天风雪:"全队停止前进,开始维护程序。 毕竟李牧寒不太明白这些军队方面的东西。 所以全权交给曾经是军人也当过警察的老师霍天来执行。 装甲车队缓缓停下,士兵们立即行动起来。 他们穿着厚重的防寒服,动作却依然敏捷。 特制的防雪履带需要更换,发动机需要注入防冻剂,武器系统也要进行除冰处理。 "这鬼天气,“林子雨一边更换履带一边低声抱怨:”要是墨巧和她的老工程部队还在,这些事儿就不会如此麻烦。 阿笙蹲在林子雨身边,要出力的活儿就由他来做。 此刻就见他穿个短袖背心,和他妈其他人完全就是在过两种季节。 那些漫天的风雪对他完全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大侄子,你还是披件衣服吧,我看着冷。”林子雨瞥了一眼李玲笙。 “.....子雨叔,你要是冷就先回车上去,我不怕冷。” 你岂止不怕冷啊。 林子雨在心里吐槽。 灭世者第一次出现,摧毁圣徒的空中岛屿,姜槐下落不明,李牧寒去讨伐灭世者被打进了岩浆里。 这小子裤子一脱就往钻进了岩浆。 那可不是普通的岩浆啊,是灭世者的力量熔铸而成。 这小子愣是在岩浆里把他爹给捞了起来,他爹全身大面积烧伤,反观李玲笙,只是全身皮肤通红,内里屁事儿没有。 从那时候起,芙兰就开始研究李玲笙的身体了。 当然,是正常学术性研究,后来发现,如果把李玲笙做成一颗炮弹。 那么他很可能直接打烂灭世者的龙鳞。 当然,没有人会通过这个提议,虽然李玲笙自己表示没关系,可以尝试。 然后就被夏玥一个耳光打得蹲角落自闭了。 也是在那次之后,夏玥就带走了李牧寒,两人归隐山林,直到林泽去请李牧寒出山。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当第二次设备维护完成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但天空依然阴沉得可怕,仿佛永远不会放晴。 "行了,更换完毕!预计下午五点到达康纳姆废墟外围。 林子雨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拍打李牧寒的车窗。 然后他发现李牧寒正在和姜槐通话。 "儿子,你们的情况如何? 姜槐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依然保持着那种特有的冷静:“滚你妈的,你才是我儿子,目前协会军部会在七点前完成包抄。沿途没有发现芙兰医生的踪迹。 "奇怪,"李牧寒皱眉,“一路上连一个亚龙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并非一个没有,”姜槐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冰冷,"有一支亚龙人部队去袭击了诺沃斯克堡垒。 李牧寒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冷笑:"换家?呵,这些畜生倒是学会了点战术。 "霜冉会处理。"姜槐简短地说。 “我没见过你家三姨太干架啊?她行不行啊?”李牧寒疑惑。 “她继承了偃师的力量,也是希洛克族的公主,自己本身也是巢穴领主级的兽,不用担心。” 听到希洛克族的公主,李牧寒愣了一下,然后捂着话筒问蹿上副驾驶的林子雨。 “我记得楚河的那只老鼠精,也是这个种族的?” 林子雨一边搓着手一边点头:“啊,好像是,忘记了。” “那行吧,儿子,让我儿媳妇儿玩儿得开心,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话李牧寒在姜槐还嘴之前挂了电话。 “爸,你叫我?”李玲笙此刻也坐在了后座,然后顺便还帮正在熟睡的夏玥和夏玲玥盖好了被子。 这两母女睡姿都不怎么样,明明是在车里,但夏玲玥把自己母亲当做抱枕死死抱住。 胸前的大雷不停挤压着夏玥的脸颊。 从夏玥那痛苦的表情也能看得出,这个梦并不怎么美好。 “把你姐脱开,你妈要被她挤死了。” “我不敢,这两人睡着了,不管打扰了谁,我都死无葬身之地。” “那算了,等下你妈被挤醒了,发现你就在旁边无动于衷,你可能会死得更惨。” 说罢李牧寒下令部队继续推进。 李玲笙愣了一下,然后权衡利弊,最后在车子发动的一瞬间下了车。 “我去和苏雪姐姐他们一辆车。”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狡猾了!敢跑路了?!” 第三次设备维护时,风雪达到了最猛烈的程度。 零下四十度的严寒让金属都开始发出哀鸣,士兵们的睫毛上结满了冰霜,呼出的白气在面罩上立即凝结成冰。 "这他妈简直就是地狱。 一名年轻士兵哆嗦着说。 "不,"他旁边的老兵摇头,声音沙哑:”地狱在前面。康纳姆废墟,那才是真正的地狱。 装甲车队继续向前,在风雪中艰难跋涉。 履带碾过积雪的声音,引擎的轰鸣,金属的摩擦,混合成一首末日进行曲。 军用指挥车内的暖气开到了最大,但蒂姆将军依然止不住地发抖。 他坐在特制的软椅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在肺部绞动。 "将军,"安娜轻声说道,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支准备好的止痛针,”让我 蒂姆摆了摆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他不想再用止痛剂了,那玩意只会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 现在,他需要保持清醒,即使代价是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疼痛。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蒂姆将军赶紧用手帕捂住嘴。 当他放下手时,雪白的手帕上已经沾满了斑驳的血迹。 安娜的心揪了起来。她服侍蒂姆将军已经很多年了,从未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将军,"她再次尝试劝说,”也许您应该留在诺沃斯克 "不。"蒂姆将军的声音嘶哑但坚定,”我必须去康纳姆。 蒂姆将军浑浊的双眼望向前方,但他所见的已不是眼前的风雪。 时空在他眼前扭曲,十五年前的景象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的意识吞没。 "艾米......"他颤抖着伸出手,仿佛要触碰什么。 安娜警觉地抓住了老将军的手,却看到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失去了焦点,正陷入某种可怕的幻觉之中。 血色的天空在他眼前。 那一天,成千上万的兽群如同黑色的潮水从天际倾泻而下,将康纳姆变成了人间炼狱。 他记得每一声惨叫,每一具倒下的尸体,每一滴染红积雪的鲜血。 "撤退!全部撤退!"记忆中的自己声嘶力竭地喊着。 但他们太多了。那些扭曲的、狰狞的怪物们撕开防线,将一切生命嚼碎吞噬。 哈珀力的警报声刺穿云霄,红色的警示灯将整个世界染成血色。 蒂姆记得自己是如何冲道隧道,救下了濒死的杜轻鸿,但岳秦山却已经失踪了。 最后,他在杜轻鸿身后看到的只有妻子和一群难民冰冷的尸体。 她躺在那里,眼睛轻轻闭着,仿佛已经没有了遗憾。 "对不起......"现在的蒂姆喃喃自语,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对不起,我来晚了 幻象继续转换。 他看到了陈立峰,那个曾经最信任的学生,那个在兽潮之后就被夜魔巡游给带走的少年。 他看着陈立峰一步步走上夜魔巡游会长的位置,看着那个青年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深邃,越来越难以捉摸。 "陈立峰....."蒂姆的声音虚弱,仿佛梦呓:"你给我站住 但陈立峰的背影始终没有回头,只是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记忆的迷雾中。 他们之间的隔阂如同不断扩大的裂痕,最终变成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最后的画面是最痛苦的。 灭世者的火焰如同天罚,将整个城市吞噬。 他看到陈立峰站在火焰中央,面对着那个可怕的存在。 火光中,陈立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却不是之前传闻中的恐惧和绝望。 而是兴奋。 他看到了。 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在这绝望的世界劈开一条道路,抵抗兽潮的希望 现在。 他回来了。 他带着数十年的愧疚,将这自己用最后的生命抓住的希望,送回来给自己曾经如父亲一般的老师。 "咳咳!咳 蒂姆将军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父亲!"安娜惊呼着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您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那个叫陈立峰的男人......他真的能救您吗?只要转化,您的身体就不会有事了,对吗.......” 蒂姆没有回答,只是眼神黯淡地注视着前方被风雪掩盖的世界。 “......孩子.......” “这一切该做个了断了。” 。m. 第564章 杀戮的欲望,正在高涨 诺沃斯克的雪地不再纯白。 猩红的鲜血在风雪中绽开,如同无数朵妖冶的花,染红了这片苍茫。 一开始士兵们都以为完蛋了,这些亚龙人训练有素,而且力量完全不是档案中所记载的之前那些亚龙人能比拟的 "这不可能......"一名守军士兵喃喃自语。 "档案里说亚龙人从未有过这种力量,但是 他的话音未落,又一波亚龙人突破了岗哨。 这些生物的动作协调而迅捷,显然经过严格训练。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獠牙森然,利爪泛着寒光。 可就在亚龙人们高歌猛进,要一举拿下诺沃斯克堡垒的时候。 风雪开始逐渐加剧,几乎让人目不视物。 而就在这风雪的掩盖之下,一场血腥的狩猎开始了。 一小时后。 堡垒的围墙布满弹痕,几处防御工事已经完全坍塌,烟尘与雪花在空中交织,勾勒出末日般的图景。 "它......它不是人 一个亚龙人临死前发出最后的尖啸,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只覆盖着晶莹白毛的巨爪拦腰撕裂。 鲜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内脏洒落一地。 那只巨大的白狐——高度几乎与堡垒齐平的恐怖存在,发出了一声愉悦的轻笑。 它的声音诡异地飘荡在风雪中,像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呓语。 那庞大的身影在风雪中若隐若现,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死亡的尖叫。 利爪划过长空,轻易地将亚龙人的身体撕成碎片。 鲜血在空中飞溅,在落地前就已经结成血珠。 "太爽了 白狐发出了人类般的声音,那是霜冉的声音,却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在风雪之中若隐若现:"再来啊,让我看看你们的内脏是不是也这么美丽 断肢、碎骨、破碎的内脏铺满了雪地。 这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狐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某种病态的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血腥的艺术创作。 "天啊 一名西伯利亚本土士兵突然跪倒在地,开始用当地方言念诵祷词:"是冰雪女神......是涅瓦达大人显灵了 其他士兵也纷纷跪下。在这一刻,远古的恐惧支配了他们的心灵。 这巨大的白狐,这血腥的屠杀,这宛如神迹的恐怖景象,完全超出了他们对现实的认知。 白狐转过头,巨大的尾巴在风中轻轻摆动。 它的眼睛,那双充满人性却又远超人性的眼睛,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跪拜的士兵。 "呵......"它发出了一声轻笑,声音依然是霜冉的音色,却带着某种来自远古的回响:"人类永远都那么有趣 它优雅地抬起一只爪子,开始舔舐上面的鲜血。 猩红的液体从洁白的毛发上滑落,在雪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风雪突然变得更加猛烈。 白狐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要融入这片苍茫之中。 但它的笑声依然回荡在空气中,既像是来自天际,又像是从每个人的心底响起。 医疗室外,士兵们仍跪在血染的雪地上,朝拜着风雪中消失的巨大白狐,口中念诵着古老的祷词。 恐惧与敬畏在他们心中交织,将这一刻铭刻进灵魂深处。 而在这片虔诚的氛围之外,医疗室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霜冉踉跄着闯入,她已经恢复了人形,但身上的气息依然不似人类。 她的战斗服被鲜血浸透,白皙的皮肤上也沾满了已经凝固的血迹,如同某种残忍的彩绘。 她的眼睛——那双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眼睛,此刻依然泛着不自然的金色光芒,瞳孔如同野兽般竖直。 "呼...呼......"她的呼吸急促而灼热,每一次吐息都带着某种原始的、难以抑制的欲望。 她跌跌撞撞地穿过走廊,直奔凛上白雪的病房。 推开门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确保没有人跟随,然后狠狠地关上门,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锁住...必须锁住......"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颤抖。 霜冉抬起手,指尖泛起一层淡蓝色的光芒。 寒气从她的指间流出,迅速覆盖了门锁,形成一层坚固的冰封。 没有人能打开这扇门,除非她允许。 确保安全后,她终于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一下子瘫倒在白雪的病床上。 她没有受伤——至少没有物理上的伤害。 但那种感觉,那种太久没有释放的杀戮欲望被彻底满足后的余韵,让她的身体燥热难耐,仿佛有一团火在血管中流淌。 "主人......"她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渴望,"主人,你为什么不在 她转头看向身旁仍然闭着眼睛的白雪。 少女的面容安详而美丽,仿佛只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但霜冉知道,那些在她手臂上蔓延的龙鳞正在无声地吞噬着她的人性。 "小东西,你就好好睡吧.....别打扰妾身 霜冉轻声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如果你醒着,一定会被吓坏的 她的手缓缓滑向自己的身体,解开了战斗服的拉链。 血腥味与她身体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混合气息。 "主人总是不在妾身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她自言自语,声音中带着某种委屈:"明明知道我....每次杀戮后,这种感觉总是这么强烈 之后就是一些不能描述的事情了。 “主人....姜槐!你这个....脏东西....本公主....都为你堕落成什么样了....姜槐....!”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甜腻:"如果你在这里,"她喘息着说,"你会奖励我吗?还是...惩罚我太过残忍......哈....你当然不会....因为你这个脏东西,比本公主还要残忍 "啊——嚏! 就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旖旎的氛围。 一声清脆的喷嚏,来自她身旁本应昏迷不醒的少女。 霜冉的动作戛然而止。 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在一瞬间降低了十度。 她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沉浸在欲望中的表情瞬间变得冰冷而漠然。 纤细的手指从身体上移开,动作优雅而从容,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她转过头,金色的眼睛直视着天花板,声音平静得可怕:"你醒着? 沉默。 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后,一个微弱的、带着些许尴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すみません(对不起......) 霜冉依然没有看向白雪,只是继续盯着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微笑:"你看到了多少? 白雪的声音更加微弱了:"......全部。 “.........” 气氛一下就尬住了。 就连霜冉的眼神都开始有些飘忽不定了。 她的脸颊绯红,而后深吸一口气。 努力保持平静转头看着凛上白雪说道。 “恭喜你,白雪小姐。” “......恭喜我什么?” “恭喜您苏醒过来了。” “.....阿里嘎多......” “接下来,很遗憾......” “很遗憾什么?” “你这次真的要死了。” “.......!?不!不要!我保证!我发誓!我什么都不会说!我不会说的!!啊!达咩达咩!达咩哟!” 。m. 第565章 言灵的气息 "茄子 咔嚓—— 手机快门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脆。 霜冉满意地看着屏幕上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 特写、全景、各种角度,都被她一一收入囊中。 "好!好了.....已经够了吧 白雪慌乱地去抓床上的病号服,动作太急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嘶 "别乱动。”霜冉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坐在她身边,像是在照顾不听话的孩子。 她帮白雪穿上衣服,动作轻柔,但眼中的笑意却愈发明显。 霜冉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让白雪羞得想钻进地缝。 "你看,"霜冉的声音甜美得仿佛在淌蜜,”这一段特别精彩呢——你一边叫着‘姜槐老师’,一边 "呜......"白雪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声音里带着哭腔,"明明是你逼我的...你这个坏女人......恶魔 霜冉轻笑出声:"这下我们扯平了。你保守妾身的小秘密,妾身呢~也不会让这些照片出现在某人的手机里。 她眨眨眼:“公平交易,对吧?” 话锋一转,霜冉优雅地下了床,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不过现在,我们来谈点正经的。 她歪着头:”你的身体,为什么会突然恢复?刚才检查的时候我发现,所有的转化痕迹都停止了,在我去狩猎的时候,有谁来过吗? 白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体。 那些原本正在蔓延的龙鳞确实停止了扩散,甚至隐隐有消退的迹象。 "我...我也不知道,"她摇摇头,声音有些困惑,"我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好像...好像刚才是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说话?"霜冉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说了什么? "听不太清楚,“白雪努力回忆,”就像是在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然后......然后醒来就看到你在 "在?"霜冉挑眉。 "在......”白雪的脸又红了。 "在自慰?"霜冉笑得更开心了。 "啊!不要说!你不要脸!!”白雪惊叫着打断她。 霜冉收起了戏谑。 她微微皱眉,鼻翼轻动,像是嗅到了什么令人不悦的气味。 那是一种让她本能感到厌恶的气息——兽的气息。 但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带着某种扭曲的、充满恶意的味道。 这股气息甚至让她体内偃师的力量都不安地躁动起来。 "有意思......"她轻声自语,淡紫色的瞳孔微微竖起。 转头看向还在为照片事件生闷气的白雪,霜冉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妾身出去一下,在妾身回来之前,你就待在这里,也别给任何人开门。 她修长的手指轻点墙壁,一缕蓝色的光芒在墙面上流转。 随即,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从光芒中钻出,毛茸茸的尾巴欢快地摇晃着。 "帮我看好这孩子。“霜冉对小狐狸说。 "啾啾!"小狐狸叫了两声,原地转了几圈之后欢快地跳上床,直接钻进了白雪的怀里。 白雪僵住了。 她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家伙,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在克制着想要抚摸的冲动。 那双纯净的眼睛里闪烁着少女特有的光芒,但又带着几分畏惧。 “这,这是.......” “这是妾身和主人的孩子。” 霜冉的话让白雪张大了嘴。 而后霜冉扑哧一声笑了:"骗你的,这是妾身力量的碎片,你随便摸就是了。 得到允许的白雪立刻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双手搂住小狐狸又蹭又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小狐狸也很配合,在她怀里打着滚,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啊,对了,“霜冉突然想起什么,"别碰奇怪的地方,妾身会有感觉的,嗯~坏孩子,还挺会摸的。 白雪的动作猛地停住,脸瞬间涨得通红:"你、你、你怎么不早说!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手,"我才不要继续摸了! "噗嗤——"霜冉笑着摇摇头,转身破掉了冰封的门锁,离开了房间。 当房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她的表情骤然变得冰冷。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挥,一层厚重的寒冰迅速覆盖了整个门框。 她转过身,原本温柔的金色眼眸此刻泛着危险的光芒。 霜冉的嘴角勾起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充满杀意:“这味道 她轻声说,仿佛在回味某段不愉快的记忆:”我可不会忘记啊,言灵 她的指尖泛起淡蓝色的光芒,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 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在她周身飘舞,如同死神的镰刀在等待收割。 "既然敢在这里现身......"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越来越冷,"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说完,她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只留下一串淡蓝色的冰晶,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咕叽咕叽....小朋友....乖哦乖哦,我就正常摸摸哦~” 而在被冰封的房间里,白雪依然在逗弄着小狐狸,完全不知道外面即将发生什么。 小狐狸却竖起了耳朵,警惕地看向门口,尾巴不安地摇晃着。 它感受到了自己本体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西伯利亚的暴风雪肆虐着广袤的荒原,厚重的雪幕中,协会军部的军用指挥车正艰难地前行。 车内的暖气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与外面呼啸的风声形成鲜明对比。 姜槐坐在车厢中央的战术座椅上,面前的全息投影显示着各种战场数据。 他的手指正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眉头微蹙,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突然,他的动作停滞了,金色的瞳孔微微扩张,仿佛接收到了某种无形的信息。 "怎么了,无心菜?“陆晚吟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放下手中的战术平板,轻声询问。 姜槐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车厢的金属壁,仿佛能看到远方的某个地点:”霜冉刚才告诉我,诺沃斯克发现了言灵的踪迹。 这句话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车内的紧张气氛。 陆晚吟的眼神骤然锐利。 “这个阴魂不散的东西......” 而坐在角落里一直保持沉默的墨羽,则猛地抬起了头。 "哥。"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霜冉一个人可能不行,我回去看看。 姜槐与她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已心领神会。 他微微颔首:"注意安全,我不能失去你们三个中任何一个。 墨羽站起身,黑色的战术服紧贴着她修长而充满力量的身躯。 她没有多余的动作,直接走向车门,手指搭上门把。 "等等,墨小姐! 驾驶座上的军官惊呼,"我们正在高速行驶,我马上停—— 他的话还未说完,墨羽已经拉开了车门。 刹那间,狂暴的风雪如同野兽般咆哮着涌入车厢,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震耳的呼啸。 墨羽的马尾在风中猎猎作响。 没有丝毫犹豫,她纵身跃出。 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之凝滞。 墨羽的身影在漫天风雪中划出一道优美而冷酷的弧线。 她的靴子触及雪面的瞬间,积雪被压出一个完美的弧形。 她借势滑动稳住身形,身体微微前倾,如同一只准备奔跑的猎豹。 雪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直到她完全稳住身形,站立在茫茫雪原之上。 驾驶员透过后视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在他的视野中,墨羽的身影已经与风雪融为一体,只能隐约看到那道黑色的身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划破苍茫的雪幕。 "这...这太乱来了 他喃喃自语:"姜组长,在这种天气下,她怎么能 姜槐平静地关上车门,切断了呼啸而入的风雪:"继续前进。 而在车外,墨羽已经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在雪原上疾驰。 她的每一步都精准而有力,踏雪无痕,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风雪在她周身形成一道奇异的气流,仿佛在为她开路。 西伯利亚的暴风雪肆虐着这片荒芜的大地,如同一头发狂的巨兽,咆哮着、撕扯着一切敢于挑战它威严的生命。 厚重的雪幕在狂风的驱使下横扫大地,能见度不足三米,这明显已经异化的气候足以让任何迷失方向的旅人在短短几小时内化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然而,在这片白色地狱中,一道身影却悠然前行,仿佛漫步在春日的花园。 霜冉哼着一首古老的小调,步伐轻盈而优雅。 她身着一袭纯白的斗篷,在风雪中如同一朵绽放的雪莲,既融入环境又卓然不群。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疯狂肆虐的雪花竟然在接近她身体的瞬间自动避开,形成一个完美的保护罩,连她斗篷的边缘都无法沾染。 "真是有趣......"她轻声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愉悦,"这气息越来越强了。 她的脚步没有丝毫迟疑,在茫茫雪原上画出一条笔直的线。 随着她的前进,远处的山脉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座被风雪雕琢了千百年的山峰,棱角分明,如同一把直插云霄的利剑。 霜冉的目光锁定了山脚下的一个黑点——那是一个山洞的入口,在漫天风雪中若隐若现。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终于,她站在了山洞前。洞口并不大,但足以让一个成年人轻松通过。 从里面吹出的风带着某种硫磺的气息。 霜冉站在洞口,微微仰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表情变得更加愉悦,甚至带着几分调皮。 "呜啊~"她轻笑出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戏谑,“这是故意在这里留下了气息给我指路吗?” "这场捉迷藏,看来你放水了呢~"她的声音甜美而危险,如同裹着蜜糖的刀锋,"就这么寂寞想被妾身抓到吗,小可爱......如你所愿...妾身来找你了哦。 她的最后一个字消失在风雪中,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山谷间。 。m. 第566章 消失的部队 补给站的钢铁围墙在风雪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这场自然的暴怒撕碎。 雪花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拍打在金属表面,发出密集而刺耳的声响。 站哨的士兵们裹紧了厚重的军大衣,却依然抵挡不住那深入骨髓的寒意。 李牧寒的先头部队刚刚抵达这座位于荒原深处的最后补给站,装甲车的履带上还挂着厚重的冰霜。 士兵们疲惫的面容上写满了对温暖的渴望,但他们的眼神却依然警觉而坚定。 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短暂的休整,而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发现。 指挥车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可以用刀切开。 霍天此刻正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在狭小的车厢内来回踱步。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怒火,粗壮的手臂猛地拍在作战地图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妈的!"他的咆哮声在车厢内回荡,“一支玄武军的精锐部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你们是在跟我开国际玩笑吗? 通讯军官站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尽管车厢内的温度并不高。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通讯记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报、报告长官,”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最后一次接收到蒂姆将军部队的信号是在三小时前。他们当时正穿越科尔马山谷,之后 "之后就他妈的人间蒸发了?"霍天打断他,声音中充满了讥讽:"一支配备了最先进通讯设备的军队,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能神奇地从所有雷达、卫星和热成像监测中消失? 他猛地转身,逼近那位已经吓得说不出话的通讯军官,几乎是鼻子贴着鼻子:"告诉我,你们通讯部是怎么操作的?是不是平时只会在基地里喝咖啡看电影?有没有打过仗啊?连友军失踪了都不知道!协同性懂不懂啊?! 车厢内的其他军官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风雪拍打车身的声音在持续不断。 "长、长官,“通讯军官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我们尝试了所有频道,包括紧急备用频道。发送了二十七次求证信号,没有任何回应。卫星扫描显示,整个科尔马山谷区域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的热源信号。 "那他们是怎么消失的?“霍天的声音突然变得出奇的平静,这种平静比他的咆哮更加可怕:”这么多人,连同坦克、装甲车、通讯设备,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们...我们不知道,长官。"通讯军官低下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霍天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作战地图。他粗壮的手指在科尔马山谷区域徘徊,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把李牧寒叫来,“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告诉他,计划有变。 车门被猛地推开,一股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涌入,瞬间降低了车内的温度。 李牧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迅速跨入车厢,随手关上了厚重的钢门。 "操,这鬼天气。 他低声咒骂着,双手快速搓动,试图恢复些许知觉。 他的眉毛和睫毛上挂满了细小的冰晶,在车内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霍天抬头看向这位自己曾经的学生。 在那第一次的行动中,自己的一意孤行害得他承担起了队长的职责。 来到这个世界复活后,也听林泽她们说过李牧寒经历的那一切。 霍天的内心就更加愧疚了。 感觉是自己让李牧寒背负了这一切,弄到现在身体也不完整了。 他声音还是很严肃,但更多的是担忧:"情况你都了解了? 李牧寒点点头,脱下厚重的手套,看着那双布满冻伤痕迹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而后无奈的笑了笑。 “至少这太岁的身体,恢复能力和我以前的力量差不多。” 他走到作战地图前,目光锁定在那个标记着"科尔马山谷"的红色区域。 "计划不变,"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我们必须继续朝着康纳姆废墟前进。 霍天皱起眉头,手指敲击着桌面:"蒂姆将军的部队凭空消失,这不正常。如果是敌袭—— "如果在这时候折返。 李牧寒打断他:"背腹受敌只会被打个措手不及。我们现在就像是走在钢丝上,老师,前进是唯一的选择。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暖气系统发出的嗡鸣和风雪拍打车身的声音。 霍天突然发现自己错过了很多次。 那个当时流着泪斩杀已经陷入魔化的自己的少年,已经早就超越了自己。 他不止一次成功拯救了世界,成为了所有人口中赞颂的英雄。 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 现在的自己,真的还有资格担得起他一声老师吗。 霍天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安:"那蒂姆将军的部队如果真的陷入危险了呢? 李牧寒摸了摸冻得通红的鼻子,叹了口气:"这件事只能让姜槐去了。他们正好在科尔马山谷附近。 "姜槐?"霍天的声音猛地提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小子,你可想清楚了!那些亚龙人咱们还能应付,如果真的直接遭遇灭世者的那头直系眷属,咱们可能都要交代在这儿! 李牧寒没有立即回答。 他走到车窗前,透过被冰霜覆盖的玻璃,望向外面的风雪。 感受着自己体内那股熟悉而陌生的力量——来自姜槐的碎片,来自太岁的力量。 自己曾经无数次对抗过的力量现在组成了自己存在的一切。 这既是祝福也是诅咒。 "你知道吗,老师。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些日子,当我还是第七小队队长的日子,甚至更早,在我体内这些该死的鬼东西觉醒之前,我作为一名大学生的日子。 "这幅身体......"他自嘲地笑了笑:"来自姜槐的碎片,虽然能化作深渊形态,但和我曾经的巅峰期那肯定是差远了。更别说我曾经身体里关押着无数恶魔的万魔殿,现在基本都已经被释放干净了。 霍天沉默地看着这位学生,眼中充满了担忧。 他听过李牧寒曾经的力量有多么恐怖,也知道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人们口中称赞的"万魔之主"。 "但是,我现在并非孤身作战,我永远都不用将一切扛在肩上了。 李牧寒突然转身,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光芒,"您回来了,第七小队回来了,现在还有姜槐,我发誓,我们一定能平安无事地回去,所以现在,按照计划行军。姜槐一定会来支援我们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只要他这么说了,事情就一定会按照他的意愿发展。 此刻基地车外,夏玥正蹲在车边,她的儿子和女儿陪着她。 李玲笙用身体护着姐姐和母亲,让风雪吹不到她们的脸上。 他们听着李牧寒在车内的对话,都沉默了。 最后是夏玲玥打破了沉默。 “妈.......嗯,我还是不太习惯这样叫你,毕竟我没有以前的记忆,我能....叫你夏玥吗?” “随你。”夏玥微微眯了眯眼,她不喜欢寒冷,寒冷总会让她犯困,甚至陷入冬眠状态。 就如同姜槐不擅长水战,李牧寒不擅长空战。 那么夏玥可能最不擅长的就是在天寒地冻的气候下作战。 “夏玥,如果刚才李牧寒还是说要自己去面对一切,你会难过吗?” “我会把他打到半死,然后扛回家去,这辈子不会让他出门了。”夏玥咂了咂嘴,往李玲笙的身边靠了靠。 李玲笙和夏玲玥都打了个哆嗦。 尤其是夏玲玥,夏玥的这句话好像唤起了她一些非常非常不好的回忆。 “那啥,夏玥,你以前打过我吗?” “.....姐,你皮痒了吗?” “滚犊子,唉!没让你真的滚!赶紧滚过来继续挡风。” 夏玥轻笑一声,而后靠在夏玲玥的肩头说道。 “哪个父母不打孩子啊,那时候你可调皮了......” “......唔,我感觉我自己应该还是那种很懂事的孩子。” “姐,你是否清醒。” “你能不能就保持安静站那儿挡风!别吱声!” 夏玥被两姐弟的话逗乐了。 “你小时候也是这么欺负你弟弟的。” “那一定是他自己欠。” 夏玲玥不满地嘟哝了几句,裹了裹衣服,和夏玥靠得更紧了。 如果是和别人,夏玲玥不会喜欢这样的接触。 除了之前和林铃住一个屋子的时候,她们晚上因为追剧会睡在一起。 自己的睡相很糟糕,经常早上起来发现已经把林铃踹下床了。 但那种感觉和现在靠在夏玥怀里不一样。 现在夏玲玥真的感觉非常安心,一种与生俱来的安心感觉。 仿佛只要有这个小平胸小个子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什么很没礼貌的事?”夏玥眼神突然冷了下来。 “啊?我,我没有啊!” “你刚才看了我的胸部一眼。” “....你你,你太敏感啦!多喝热水!多喝牛奶!你也能长的!你看阿笙他媳妇儿不也可以随地大小变吗?对吧,喂!问你话呢!你聋啦?!” “......不是你让我别说话吗。” “我真服了你了!你这智商小时候没我保护你肯定活不下来!” 夏玥微笑着看向两姐弟,已经多久没看到他们这样拌嘴了。 “唉,夏玥,要不你再生一个,让我好好当一次姐姐。” “......”夏玥的笑容凝固了。 你奶奶的。 就生你俩都快把我吸干了。 还生?!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李牧寒这天杀的,一个就够了,为什么还让她坏了双胞胎。 这一股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但是又不想对这两孩子发泄。 那怎么办。 “李牧寒!给我出来!” 。m. 第567章 扑朔迷离 科尔马山谷被一场无情的暴风雪笼罩,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雪球之中。 群山如同沉睡的巨人,在风雪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它们的轮廓模糊而神秘,给人一种超越现实的震撼感。 军队的车辆在山谷中排成一条长龙,发动机的轰鸣声被风雪吞噬,只剩下一种低沉的嗡鸣。 士兵们要么正在附近进行勘探搜寻,要么在车内或临时搭建的帐篷中,他们的身影在白色的背景下如同模糊的剪影。 姜槐靠在指挥车的侧面避开风雪,微微低着头,试图点燃手中的香烟。 他的面容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坚毅,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同于常人的光芒。 他的手指间跳动着一簇奇异的黑色火焰,那火焰不像普通的火那样飘忽不定,而是如同液体般凝聚在他的指尖,散发着幽暗而神秘的光芒。 这是他从李牧寒那里借来的黑色火焰,专门为了在这冰天雪地里点烟用的。 然而,无论他如何尝试,那支香烟就是不肯点燃,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保护着。 "李牧寒,你耍我是吧。 姜槐低声咒骂,眉头微皱。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阵银铃一般的笑声。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飘舞的雪花,落在不远处的一辆装甲车上。 陆晚吟正靠在那辆车的侧面,红色的围巾在风中飘扬,如同一道鲜艳的火焰。 她的脸上挂着狡黠的微笑,朝姜槐轻轻挥了挥手,那动作中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 姜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这小恶魔。"他低声自语,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将那支不肯点燃的香烟随手丢在雪地上,大步朝陆晚吟走去。 陆晚吟看到他走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但她没有逃跑,反而背着手,微微抬眼,挑衅般地站在原地,嘴角挂着那抹令人心痒的微笑。 “无心菜~都说了,不可以抽.....唔...?!” 姜槐走到她面前,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伸手拉开了装甲车的侧门,然后一把将陆晚吟推了进去。 "哎呀!"陆晚吟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身体失去平衡,倒在了后座上。 她的黑发散开,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片墨色的海洋。 姜槐正要跟着进入车内,却见陆晚吟迅速调整姿势,一条修长的腿抬起,轻轻抵在他的胸口,阻止他进一步靠近。 "怎么,无心菜,"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魅惑,眼中闪烁着恶作剧成功的喜悦:"想干嘛? 她的脚尖轻轻在姜槐胸口画着圈,那双眼睛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一只成功捕获猎物的小狐狸。 姜槐低头看着她,眼中的锐利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他伸手握住陆晚吟的脚踝,直接把她拽得躺了下去。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既然你不让我抽烟,那我们就用别的方式消遣一下,小恶魔。 陆晚吟轻咬着嘴唇,发出一声嗤笑。 “......记得关门。” 姜槐没有半句废话,按住陆晚吟的膝盖强行进入了车内,随后直接关上了车门。 一小时后,装甲车的门被缓缓拉开,寒冷的空气立刻涌入车内。 姜槐一边穿上厚重的外套,一边从车内走出来。 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团白雾,随即被狂风撕碎。 车内的陆晚吟躺在后座上,作战服凌乱,脸上还带着满足后的红晕,显然已经完全没有力气起身。 她的黑发散落在座椅上,如同一片墨色的海洋,与她白皙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喂......把门给我关上。”陆晚吟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地说道。 姜槐转身关上车门,动作轻柔而体贴。 风雪依然在肆虐,但似乎比一小时前稍微减弱了一些。 雪花不再是水平飞行的利刃,而是以一种近乎优雅的姿态从天空中飘落,为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一丝柔和的美感。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雪地迷彩的侦察兵快步走来,他的动作急促而紧张,显然带来了重要的消息。 "姜组长!"侦察兵立正敬礼,声音因为寒冷和紧张而略显颤抖,”我们有所发现! 姜槐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戴上军帽。 他转身对着车内轻声说道:"你好好休息。 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随即便跟着侦察兵大步离开,朝着山谷深处走去。 风雪在山谷中肆虐,形成一道道白色的帷幕。 姜槐和侦察兵在雪地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深陷在积雪中,发出沉闷的咯吱声。 "报告情况。"姜槐的声音冷静而沉稳,没有丝毫的波动。 "长官,我们在山谷东侧发现了一些被卸下的通讯设备,"侦察兵快速汇报,"全部都已经损毁,看起来是蒂姆将军部队的。 姜槐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们来到了山谷的一处凹陷地带。 几名士兵正在那里仔细检查着什么。 当姜槐走近时,他看到了散落在雪地上的各种通讯设备——军用电台、卫星电话、信号增强器,全部都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 姜槐蹲下身子,伸手拨开覆盖在设备上的积雪。 他的动作小心而精准,仿佛在处理一件极其珍贵的文物。 当积雪被清除后,损毁的痕迹清晰地呈现在眼前——这些设备不是被爆炸或者子弹损毁的,而是被某种钝器反复砸击,直到彻底无法使用。 "枪托,"姜槐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抚过一处凹陷,”这是被枪托砸毁的。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 这片区域除了被毁的通讯设备外,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没有弹壳、没有血迹、没有挣扎的痕迹。 一切都显得过于平静,平静得令人不安。 "这里没有任何战斗的痕迹,"姜槐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那......蒂姆将军的部队并非遭遇了袭击。这些通讯设备是他们自己砸毁的? 一名士兵问道。 “也可能是遭到了胁迫。”姜槐冷冷回应,眉宇之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侦察兵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同样困惑:"长官,还有一件事。我们在附近发现了一处很隐蔽的山洞,在山洞门口发现了士兵的痕迹——脚印、烟头,甚至还有一些丢弃的军用口粮包装。 “带我过去。” 侦察兵立刻转身带路,姜槐紧随其后。 他们穿过一片被风雪雕琢得形状怪异的岩石区,来到了山体的一侧。 在普通人眼中,这里只是山壁上的一道裂缝,被积雪和岩石掩盖,几乎不可能被发现。 但经过训练的侦察兵却敏锐地发现了这处隐蔽的入口。 姜槐站在山洞入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洞口吹出的风带着一种奇特的气息,既不是单纯的寒冷,也不是普通的洞穴气味,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不安的感觉。 "二甲基砜载体的合成卡芬太尼,混合了少量的氯胺酮和硫喷妥钠 他低声自语,眉头紧锁:"气溶胶分散系统,高效扩散型军用迷药。 这种复合型迷药是协会军方最高机密之一,能在极短时间内通过呼吸道进入人体,导致快速而持久的意识丧失,却不会造成致命伤害。 它的设计初衷是用于大规模非致命性军事行动,可以在几分钟内让一支完整的军队陷入昏迷。 基本只有执行斩首行动的朱雀军和情报工作的腾蛇军才会配备这种迷药,一般其他部队不可能会拥有这种武器。 他转身对着洞外的士兵们挥了挥手:“所有人留在外面,继续侦查周边区域。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洞穴。 "姜组长,您不能一个人—— 一名士兵刚开口,就被姜槐的眼神制止了。 "这是命令,”姜槐的声音不容置疑。 士兵们不情愿地点头,目送姜槐的身影消失在洞穴的黑暗中。 洞穴最初的部分确实如同自然形成的山洞,狭窄而崎岖,姜槐不得不侧身前进,手电筒的光束在粗糙的岩壁上跳动,形成诡异的阴影。 然而,随着深入,洞穴的性质开始发生变化。 岩壁变得平整,地面也不再崎岖不平,而是被人工处理过的水泥地面。 墙壁上出现了电线和管道,天花板上安装了应急照明系统,虽然已经关闭,但明显是人为设计的结构。 "这不是自然洞穴,“姜槐轻声说道,"这是一个伪装成洞穴的军事设施。 随着深入,迷药的气味越来越浓,他庆幸没有让士兵进入。 通道开始变宽,最终通向一个巨大的空间。 姜槐站在入口处,金色的瞳孔扫过了这里的一切,瞳孔因震惊而扩大。 这是一个巨大的军事仓库,面积比机库还要庞大。 高耸的金属架上堆满了各种军用物资。 武器、弹药、食品、医疗用品,应有尽有。 仓库的中央区域,无数的士兵整齐地躺在地上,全部陷入深度昏迷。 姜槐小心翼翼地走进仓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那些昏迷的士兵。 他们穿着标准的军装,胸前的徽章清晰地表明他们就是失踪的蒂姆将军部队。 士兵们的表情平静,呼吸均匀,看起来只是在熟睡,没有任何挣扎或痛苦的迹象。 在仓库的一角,姜槐看到了一个身着将军制服的高挑身影那是蒂姆将军的副官安娜,同样陷入昏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槐低声自语,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就在姜槐审视着昏迷的安娜的那一刻,刺眼的白光突然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将整个仓库照得如同白昼。 强烈的光线直射双眼,让他本能地抬手遮挡,同时迅速蹲下身子,寻找掩体。 "不许动!放下武器!"几十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回音在巨大的仓库内交织成一片威胁的海洋。 姜槐眯起眼睛,适应了强光后,他拔出了手枪,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仓库的高处平台和各个入口处,至少有三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正用枪口对准他。 他们身着黑色战术装备,戴着全覆盖式防毒面具,手中的武器是最新型号的突击步枪,配有热成像瞄准器和消音器。 姜槐缓缓站起身,双手微微抬起,但并没有放下武器。 就在紧张的气氛即将爆发的那一刻,其中一名士兵突然大喊:"等等!别开枪!是姜组长! 这声音在仓库内回荡,带着明显的惊讶和释然。 随着这一声呼喊,仓库内的灯光全部亮起,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 姜槐这才看清,这些人全都戴着统一的防毒面具,胸前的战术背心上有着特殊的标识。 一个红色的三角形内嵌一把剑的图案。 这个标识让姜槐瞬间明白了一切。这是协会特别行动小组,也就是自己的小组成员。 也是当初护送芙兰医生前往诺沃斯克的那支精锐部队。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从人群后方传来。 士兵们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姜槐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那个缓步走来的身影上。 她身材娇小,穿着略显宽大的白色实验室大褂,戴着一个精致的防毒面具,只露出一双明亮而锐利的眼睛。 少女的双手随意地揣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姜槐都看呆了。 这他妈不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芙兰医生吗?! 她走到距离姜槐约五米的地方停下,微微歪头,似乎在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我当是谁闯进来了,迷药居然没用。“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却又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好奇:”结果是你啊,姜槐。 。m. 第568章 真正的目标 姜槐凝视着芙兰医生,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的目光在她的防毒面具上游走,试图从她露出的那双眼睛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 姜槐直截了当地问道,"蒂姆将军的部队为什么会晕倒在这里? “好了好了,你问题太多啦。” 芙兰医生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思考如何将这个复杂的局面解释清楚。 “一个一个来。” "其中的问题很复杂,姜槐。"她终于开口,"你必须明白,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姜槐没有耐心等待,他的直觉告诉他,时间不等人。 他再次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急迫:"蒂姆将军叛逃了,对吗? 芙兰医生摇了摇头,神情中透出一丝无奈:"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叛逃。他打算独自一人去面对当年的老朋友。 "老朋友?"姜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你是说那些亚龙人?还是那只直系眷属? “都不是。” 芙兰手指绞着金色长发说道。 “那个人你虽然不认识,但和你所在的组织有着很大的渊源。” “到底是谁。” “夜魔巡游前任会长,已经被协会下令通缉的叛徒,陈立峰。” 这不是姜槐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他在杜轻鸿的口中听到过陈立峰这个名字。 当年灭世者降临的那一次兽潮,陈立峰率领夜魔巡游作为先锋军抗击。 但却在灭世者的火焰之下吓得直接逃走,导致后续成员死伤惨重。 因此也让夜魔巡游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芙兰医生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其实诺沃斯克的玄武军人数应该还要更多,只不过之前被渗透了大量的军人。他们的身体里种下了亚龙人的转化基因,时机成熟便会直接倒戈。而直接叛徒便是蒂姆将军的前一任副官,也是蒂姆将军的养子之一,他已经和那些亚龙人达成了交易。 "交易?"他追问,"他们想要什么? "他们许诺亚龙人会让蒂姆将军的身体恢复。"芙兰医生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无奈,"而作为交换,蒂姆将军必须投诚,让诺沃斯克彻底被掌控在亚龙人手中,成为他们进一步南下渗透的第一站。 姜槐的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快速分析着这些信息。 诺沃斯克作为北方的军事重镇,战略地位确实重要,但这个理由似乎过于简单了。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不对,"姜槐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坚定,"这不合理。这么大阵仗就为了一个前哨站? 他开始在仓库内来回踱步,思绪如同电光火石般闪现:"有那头直系眷属在,即便不靠渗透,亚龙人也能占领诺沃斯克堡垒,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大部队就在来的路上。 芙兰医生耸了耸肩,眼神里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我不擅长思考这些军事策略,姜槐。我是个医生,不是战略家。 "当时蒂姆将军偷偷给我传信,让我立刻逃到这个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免于被那名副官杀害,之后蒂姆将军对全军的潜伏转化者进行了一次大清剿,我则是一直呆在这里,对外面的事了解的也不多。 她的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看着什么只有她能看到的景象:"至于蒂姆将军,估计现在已经在去寻找陈立峰的路上了。 姜槐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试图找出其中的线索。这些亚龙人到底想要什么 突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等等,"他的声音变得紧张。 芙兰医生似乎被他突然的问题弄得有些困惑:"怎么了 “现在大部队被完全分散,我的部队停留在山谷附近,霜冉和墨羽在后方诺沃斯克堡垒附近追寻言灵......”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而最靠近康纳姆废墟的......"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芙兰医生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她似乎已经明白了姜槐的想法:"是李牧寒率领的先锋军。 "他们的目标是先锋军!"姜槐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声音在仓库内回荡,引起了周围士兵的注意。 "蒂姆将军或许的确有自己的安排,"姜槐的声音低沉而急促,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但这些安排也全都在陈立峰的掌控之中。他利用了蒂姆的安排反而分散了大部队。 芙兰医生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她娇小的身影在姜槐高大的背影后显得格外渺小。 她的呼吸略显急促,但声音依然保持着专业的冷静。 "他们的目标是想转化李牧寒?"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还是夏玥?! 姜槐没有停下脚步,但他摇了摇头:"李牧寒是我身体分裂而出,和我一样不受转化影响。夏玥体内有成熟的法则在守护,也不会被转化。 芙兰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她快步追上姜槐:"那他们的目的到底是谁? 姜槐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芙兰医生。 "想想看,"他的声音低沉而紧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同时拥有夏玥和李牧寒的力量,但是力量又不太成熟的是谁? 芙兰医生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震惊,最后凝固成一种深深的恐惧。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变得苍白如纸。 "李玲笙和夏玲玥......"她的声音几乎是一种气音,仿佛害怕说出这两个名字会引来什么可怕的后果。 姜槐一路快步走回到了部队驻扎的山谷外,风雪在他周围呼啸。 芙兰医生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她娇小的身影在茫茫风雪中显得格外脆弱。 远处,几辆巨大的装甲车静静地停在山谷入口处,它们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如同沉睡的巨兽。 姜槐径直走向最中间的那辆,他一把拉开了装甲车的厚重金属门,冷风夹杂着雪花瞬间涌入温暖的车厢。 陆晚吟正躺在车内的后座上,哼着一首轻快的小调,手指随着节奏在空中轻轻舞动。 她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姜槐突然的出现让她吓了一跳,她猛地坐起身,手本能地摸向腰间的武器,但在看清来人后,她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惊讶,最后是一丝困惑。 “芙兰医生......?无心菜你找到她了?” "晚吟,"姜槐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紧迫感:"带着部队去支援墨羽和霜冉。 陆晚吟的眉头微微皱起,她坐直了身体,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更多信息。 "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发现了什么? 姜槐摇了摇头,他知道没有时间解释太多:"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陆晚吟深吸一口气,没问其他问题。 她迅速穿上外套,而后看着姜槐问道。 “那你呢?” 姜槐没有立即回答。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一层森白色的骸骨从他的皮肤下渗出,逐渐覆盖了他的全身。 【我去支援李牧寒】 它的声音在百骸形态下变得更加低沉,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 随后它的身体微微下蹲,肌肉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然后,他猛地一跃而起,那不是普通人类能够做到的高度,而是如同离弦之箭般直冲云霄。 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消失在茫茫风雪之中,朝着康纳姆废墟的方向疾驰而去。 夏玲玥迷迷糊糊地沉浸在一片混沌的睡梦之中。 她的意识如同漂浮在一片浓稠的黑暗海洋里,时而下沉,时而上浮,却始终无法挣脱。 渐渐的,她感觉到一股无比炙热的感觉从身体深处涌出,如同有一团烈火在她的血管中流淌。 那热度不断攀升,从微微的温暖变成了灼人的炽热,最后变成了几乎令人窒息的高温。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仿佛肺部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吸入滚烫的铁水。 想要挣扎,想要呼救,但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动弹不得。 “玲玥!” “阿笙!!快跑!!” 模糊的呼喊声从远处传来,如同穿过厚厚的棉花层,含糊不清。 那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玲玥!!” “玲玥!!!” 混乱的呼喊之下,夏玲玥发现自己的手臂开始长出了黑色的龙鳞。 她颤抖着,不断想去撕开那些龙鳞。 鲜血淋漓之下,那些龙鳞生长速度非常迅速。 “玲玥.....” “夏玲玥?” 声音渐渐变得清晰,但同时,一种奇怪的耳鸣开始在她的耳边响起。 那不是普通的嗡嗡声,而是一种古怪的、带着某种节奏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她的耳边低语,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耳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最后变成了一种几乎令人发狂的噪音,充斥着她的整个脑海。 与此同时,那股炙热也达到了顶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烧成灰烬。 “夏玲玥,你做噩梦啦?快醒醒......”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这双重折磨彻底击垮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求生本能突然涌现。 她的意识猛地一清,如同从深海中一跃而出。 夏玲玥猛地睁开眼睛,身体几乎是本能地坐了起来,动作之快,连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砰! 一声闷响,她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另一个人的额头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但这种真实的疼痛反而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哎哟! 一声痛呼伴随着"咚"的一声,林铃捂着被撞红的额头从床边摔了下去,重重地跌坐在地板上。 她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脸上写满了委屈和疼痛。 "你干嘛啊,玲玥!“林铃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泪眼婆娑地看着床上的夏玲玥:”你发烧了,我正在照顾你,怎么突然就坐起来了? 夏玲玥愣愣地看着林铃,大脑还在努力处理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感觉自己的头还是很晕,但那种可怕的炙热感和窒息感已经消失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估计很快就会肿起来。 “现在是.....是.......什么时候了......” 林铃揉着脑袋,然后起身去拉开窗帘。 夏玲玥转头看去。 一片安宁祥和的凌羽市,日出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 让她感觉暖暖的,完全没有刚才睡梦之中的那种炙热感。 “来,让我看看。” 林铃坐在床边,摸了摸夏玲玥的额头。 “不烫啦,你已经退烧了。” “........我,我怎么感觉,我.....”夏玲玥揉着太阳穴,轻闭着眼。 “我怎么感觉自己忘了什么,我......应该是在这儿的吗?” 林铃抬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谁让你洗完澡裸体在沙发上追剧的,感冒也是活该!现在病好了,就快点跟我去夜魔迅游报道,该出任务了!” “夜魔巡游.......报道....啊......对,我,我是.....夜魔巡游的成员......我,我们两个,是同居......” “废话.......”林铃一边帮夏玲玥换衣服一边说道:“你能不能换个说法,搞得我和你好像是那种关系一样。” 。m. 第569章 不要走得太远 夏玲玥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目光紧盯着镜中的自己。 水龙头开着,清凉的水流不断冲刷着她刚刚用过的漱口杯,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但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些,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身体上。 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拉开睡衣的领口,仔细检查着自己的锁骨和肩膀。 那里的皮肤依然光滑如常,没有任何异常。 她又转过身,掀起卫衣的下摆,扭头看向自己的后背。 镜中倒映出的是一片完好无损的肌肤,没有任何奇怪的痕迹。 但那个梦境太过真实了。 她清晰地记得那种感觉——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然后慢慢破皮而出,形成一片片坚硬而闪亮的鳞片。 那不是普通的鳞片,而是带着某种古老纹路的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紊乱的心跳。 这只是个梦,她告诉自己,只是个奇怪的、可能是因为发烧引起的梦。 但为什么它感觉如此真实?为什么即使现在醒来,她依然能感觉到那种皮肤下蠕动的感觉? "夏玲玥!"林铃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到底好了没有? 夏玲玥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浴室里待了太久。 她匆忙关上水龙头,用毛巾擦干手,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来了 她回应道,声音中依然带着一丝恍惚。 她推开浴室门,走进客厅。 林铃正站在那里,手里拎着夏玲玥的一双短袜和一双长筒袜,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 "都说了多少次了。“林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的抱怨:”臭袜子不要乱扔到客厅,我都帮你收拾多少次了! 她的语气虽然有些责备,但眼中却闪烁着关心的光芒。 自从夏玲玥发烧以来,林铃就一直照顾着她,从煮粥到换毛巾,事无巨细。 夏玲玥站在客厅中央,目光有些飘忽,似乎没有完全听进林铃的抱怨。 她的思绪依然停留在那个奇怪的梦境中,那种皮肤下蠕动的感觉挥之不去。 “玲玥?"林铃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语气变得关切起来,"你还好吗?是不是还在发烧? 夏玲玥摇了摇头,终于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林铃身上:"我刚才做了个梦,"她的声音低沉而困惑,"梦到我长出了龙鳞。 林铃愣了一下,然后将袜子扔进了放在角落的脏衣篓里。 她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夏玲玥,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 "那你挺能耐啊,"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啥时候喷个火给我瞅瞅? "我是认真的,林铃,"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那个梦太真实了。我能感觉到鳞片从皮肤下长出来的感觉,那种...那种蠕动和撕裂的感觉。 林铃把手轻轻按在夏玲玥的肩膀上,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关切。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驱散夏玲玥心中的阴霾。 "好啦。 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带着一丝调皮:"就算你变成一只会喷火的怪物,你还有我呢,咱俩是好姐妹对不对? 她的眼睛直视着夏玲玥,那目光中包含着无条件的接纳和支持,仿佛在说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站在夏玲玥身边。 夏玲玥愣了一下,被林铃的话语和眼神所触动。 那些盘旋在她心头的恐惧和不安似乎在这一刻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她的嘴角慢慢上扬,眼中的阴霾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温暖的光芒。 "你啊......"她摇了摇头,然后突然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林铃,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你哪儿是好姐妹啊,你这么照顾我,我是不是要喊你一声妈妈?我的好妈咪~帮我洗袜子 林铃被她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假装挣扎着要推开她。 "去去去,"她笑着说,”谁要当你妈咪啊,你的臭袜子自己洗! 两人打闹着穿好鞋子,林铃还故意用鞋子轻轻踢了夏玲玥一下,引得后者发出一声假装的惨叫。 这种熟悉的打闹让夏玲玥暂时忘记了那个奇怪的梦境和随之而来的不安。 就仿佛是两个女高中生的日常。 林铃先一步走出门,夏玲玥紧随其后。 就在她准备关门的瞬间,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袭来——仿佛有人在注视着她。 那不是普通的目光,而是一种穿透灵魂的凝视,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夏玲玥.......”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轻飘飘地响起。 她的身体僵住了,手停在门把手上,不敢转头。 但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最终迫使她缓缓转过头,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站在走廊的尽头,静静地注视着她。 夏玲玥的心跳几乎停止,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熟悉感同时涌上心头。 她感觉自己认识这个女人,但她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就在这一瞬间的恍惚中,她关上了门。当门完全关闭的那一刻,走廊上已经空无一人,那个神秘的女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夏玲玥站在门口,目光呆滞地盯着空荡荡的走廊,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 那个女人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只是她发烧引起的幻觉?但为什么那感觉如此真实,如此...熟悉? "夏玲玥!"林铃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干嘛呢,快点啊,杜老师让咱们马上去报道! 林铃站在电梯前,一只手按着开门按钮,另一只手不耐烦地朝夏玲玥挥舞着,脸上带着明显的催促。 夏玲玥回过神来,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然后皱了皱眉,轻声回应道:"来了。 夜魔巡游的新据点,那栋大厦的办公室里,杜轻鸿正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一叠学生的作业,认真地进行批改。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墙壁上挂着夏玲玥和林铃的手工作品,五彩斑斓,充满了青春的气息。 所有的办公家具也是稀奇古怪,甚至还有鳄鱼造型的沙发,看上去十分不协调。 “玲玥。 杜轻鸿抬起头,微笑着看向正在门口的夏玲玥:"你身体怎么样了?感觉好些了吗? 夏玲玥站在门口,心中有些恍惚。 她的身体确实感觉好多了,但她的目光却在办公室的装饰上游移,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好多了,老杜,“她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等等,我记得你不是重新把这些东西装修过了吗?为什么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她明明记得杜轻鸿曾经说过要重新装修办公室,但现在的装饰却和她记忆中有些差别,甚至连那些花花绿绿的手工作品都没有改变。 杜轻鸿微微一笑,似乎没有察觉到她的疑惑,"哦,这个啊,"他轻松地说道,"本来打算装修的,但是觉得挺可爱的,毕竟是你和林铃的心血,看久了也顺眼了。 夏玲玥的心中一紧,感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模模糊糊记得,明明是已经重新装修过的,为什么现在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难道是她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就在她思绪纷乱的时候,林铃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杜老师,有什么任务啊? 杜轻鸿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了两人:"凌羽市的主题乐园出现了一些兽的反应,但都是低阶反应,你们去看看吧。 林铃接过文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杜老师,你这是故意给我们放假,让我们去游乐园玩啊! 她的声音中带着调皮的语气,显然对这个任务感到非常高兴。 夏玲玥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一些,虽然她仍然对办公室的装饰感到疑惑,但眼前的任务似乎让她暂时忘记了那些不安。 一路穿过办公区,夏玲玥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宽敞的走廊两侧,各个办公室的门大多敞开着,里面的工作人员看到她们经过,都会抬起头,露出友善的微笑,朝她们挥手或点头示意。 "早啊,夏玲玥,林铃!"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性探出头来,笑容温暖,"听说你们要去主题公园执行任务?真羡慕你们啊! 夏玲玥愣了一下,这位女士是杜轻鸿曾经的战友,被他聘请到了夜魔巡游做教官,记忆中她一直对夏玲玥非常严厉,甚至曾经因为一次任务中夏玲玥不服从指挥而狠狠批评过她。 她们之间从来都只有争执和吵闹。 但现在,她的眼中却只有温和和关切,仿佛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从未存在过。 "谢谢赵姐。“林铃活泼地回应道,似乎对这种友好的氛围习以为常,”我们会带纪念品回来的! "怎么了?"林铃注意到她的迟疑,轻轻拉了拉她的手。 "没什么,"夏玲玥摇了摇头,强迫自己继续前行,"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林铃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很快又被前方的目标吸引了注意力,继续拉着她向大厦出口走去。 就在她们即将离开大厦的时候,一个修长的身影挡在了她们面前。 夏玲玥抬头一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芸洛,夜魔巡游的精英成员,也是夏玲玥记忆中最不喜欢她的人之一。 她总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夏玲玥,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当然,夏玲玥也知道,她失去了自己的所有情绪,对每个人都是如此。 但夏玲玥就是看不惯她。 但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芸洛,眼中却没有丝毫的冷漠,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关切。 "你们两个,"芸洛的声音柔和得让夏玲玥几乎认不出来,"要去执行任务了? 林铃点了点头,笑容灿烂:"是啊,芸洛姐,我们要去主题公园! 芸洛微微一笑,然后做了一个让夏玲玥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动作——她伸出手,轻轻整理了一下夏玲玥凌乱的头发,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 "你的头发又乱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宠溺的责备,”要注意形象啊,小丫头,明明长得这么漂亮。 然后她又转向林铃,帮她拉直了有些皱褶的衣领,动作同样温柔。 "一定要注意安全,"芸洛的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关切,"有任何问题立刻联系总部,明白吗? "明白!“林铃活泼地回应道,而夏玲玥则只能呆呆地点头,心中的震惊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 芸洛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侧身让开了道路,目送着她们离开大厦。 “她她她.....她笑了??” 夏玲玥转头对林铃说道。 “啊,对啊,芸洛姐笑起来真好看。” “不是这个问题!她......她.....为什么会笑.......” “嗯~玲玥,你喜欢看芸洛姐笑吗?” “啊?”夏玲玥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嗯......比她瞪我的时候好。” “那就对了~不要想那么多啦,玲玥,只要你喜欢......这一切就都是有意义的。” 夏玲玥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一个样。 那些曾经对她冷漠甚至敌视的人,现在都变得如此温和友善,这种转变让她感到不真实,却又莫名的温暖。 “玲玥,快点!"林铃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姜槐已经在等我们了! 夏玲玥这才注意到,大厦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摇下,露出了姜槐那张熟悉的面孔。 他正微笑着看向她们,眼中带着期待和温暖。 林铃拉着夏玲玥快步走向轿车,打开后座车门,两人一起钻了进去。 车内的空气清新而舒适,淡淡的皮革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让人感到安心。 "去哪儿啊,两位大小姐?"姜槐透过后视镜看着二人,笑着询问道,眼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去主题公园!"林铃兴奋地回答,完全没有注意到夏玲玥的异常:"杜老师说那里有兽的反应,让我们去调查一下。 “好勒,今天我就是两位大小姐的司机,坐稳咯。” 姜槐点了点头,发动了汽车。 引擎的声音低沉而平稳,车子缓缓驶离了大厦。 "现在兽出现的越来越少了,"姜槐一边驾驶,一边轻松地说道:"人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安宁。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仿佛在回顾过去的战斗和牺牲。 然后,他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两个女孩,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如果以后不再需要夜魔巡游,不再需要觉醒者去战斗了......“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关切,”你们想要做什么? 这个问题让夏玲玥心中一震。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的记忆中,与兽的战斗似乎永无止境,协会的存在是必要的,觉醒者也是必须的。 但现在,姜槐却提出了一个她从未考虑过的可能性——和平的未来。 车内的气氛轻松而愉快,林铃翘着腿,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兴奋地说道:"我决定了!我以后要交很多很多男朋友,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然后去做模特!我也要出道!要超越李玲安! 她的眼中闪烁着梦想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穿着华丽的衣服,走在时尚的t台上,接受众人的瞩目。 姜槐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确实有这个资本。 他赞同地点头:”但是交男朋友的事儿还是慎重吧。 林铃撅起嘴,显得有些不满:"为什么?我想体验一下青春的乐趣嘛! 她的身体凑前,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姜槐姜槐,你要不要和我交往一天试试? 姜槐哈哈大笑,摇了摇头,"我家里已经有三个了,还是不了。 林铃撇了撇嘴,显得有些失望,但很快又转向夏玲玥,“玲玥,你呢?你有什么梦想? 夏玲玥微微抬起头,结束了思考,心中仍然有些困惑。 她苦笑着表示,”我还没想过,可能会 就在这瞬间,车窗玻璃上突然又倒映出了那个女人的影子。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夏玲玥耳边响起:“玲玥.......不要走得太远。 。m. 第570章 破碎 她的心猛地一紧,感到一阵不安。 猛地回头,却发现车窗上除了外面倒退的街道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女人的影子和声音仿佛只是幻觉,然而那种熟悉的感觉却让她心中一阵发冷。 ”玲玥?”林铃注意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夏玲玥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容,”没事,真的没事。” 她的声音变得柔和,眼中的不安逐渐被一种温暖的情绪所取代:”我希望就这样继续下去就好,这样......”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车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阳光照在行人的脸上,映出幸福的笑容,”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仿佛在珍视这来之不易的平静与温馨。 然后,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转向林铃,伸手狠狠戳了戳她的腰。 ”我要继续和这个小婊子住在一起,”她坏笑着说,”以免她以后出去乱交。” 林铃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尖叫一声,然后立刻反击,伸手去挠夏玲玥的痒痒,”你说谁是小婊子呢?啊?再说一遍试试!” 两人在后座打闹起来,笑声充满了整个车厢。 林铃的手指灵活地在夏玲玥的腰间游走,引得后者笑得直不起腰来,不停地求饶。 姜槐通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闹剧,也被逗得哈哈大笑,”你们两个,真是一对活宝。” 车子缓缓驶入主题公园的停车场,远处的摩天轮和过山车已经隐约可见,欢快的音乐声和人们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充满了节日的气氛。 姜槐将车停好,转过身对两人说道:”我去附近执行任务,晚上来接你们。”他的眼中闪烁着温和的光芒,”今晚杜老师请客,大家都要去,别迟到了。” 林铃兴奋地点头,”知道了,姜槐sir!我们一定准时!” 姜槐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两人下车,然后驾驶着轿车缓缓离开了停车场。 站在主题公园的入口处,夏玲玥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欢乐气息。 她从取出任务简报,认真地翻阅起来。 ”根据报告,兽的反应主要集中在园区的东北角,”她皱着眉头分析道,”我们应该先从那里开始搜寻,然后——”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铃一把拽住了手腕,拉向了主题公园的入口。 ”来都来了,不要想那么多!”林铃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和期待,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尽情放纵吧!” 夏玲玥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等等,林铃!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不是来玩的!” 但林铃似乎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已经拉着夏玲玥冲向了售票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两张全园票,谢谢!” 夏玲玥无奈地摇了摇头,但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林铃的活力和热情总是能感染她,让她忘记烦恼和忧虑。 也许,在执行任务的同时,适当放松一下也不是坏事。 林铃拉着夏玲玥的手,兴奋地穿梭在游乐园的各个项目之间。 她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铃铛,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两人先是玩了旋转木马,接着又去挑战了刺激的过山车。 在过山车的高空中,林铃大喊着询问,”夏玲玥!!你开心吗!!” 夏玲玥的心跳加速,感受到风在耳边呼啸,兴奋地回应道,”我很开心!!” 林铃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响亮,”那我们!做一辈子好朋友!!一辈子都这么开心!好不好!!” ”好!!”夏玲玥大喊着回应,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快乐。 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过山车在高空中俯冲而下,尖叫声和欢笑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她们的快乐而欢呼。 林铃的手紧紧握着夏玲玥,仿佛在这一刻,她们的友谊变得更加牢不可破。 玩累了之后,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游乐园的每一个角落,给这个欢乐的地方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夏玲玥虽然玩得尽兴,但她的心中仍然没有忘记任务的重任。 她坐在园区的咖啡厅里,认真地翻阅着任务简报,刚才在游玩各个项目的时候,她已经勘察过了附近,此刻正在做着记录。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尽管周围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她却依然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努力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 就在这时,林铃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杯冰淇淋,笑着把它放在夏玲玥面前,”怎么样,今天开心吗?” 夏玲玥没有抬头,依然低着头认真做记录,”现在开心,如果这报告没写好,回去老杜就不会让我们开心了。” “哎呀,想那么多干嘛啊,杜老师这么温柔,不会生气的。” 夏玲玥一边认真记录着任务情况,一边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要是阿笙也能一起来玩就好了。” 这句话像是从她的潜意识深处自然流露出来的,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说了什么。 但这个名字一经出口,就让林铃愣住了,她停下了手中正在搅拌的冰淇淋,好奇地看向夏玲玥。 ”谁是阿笙啊?”林铃眨着眼睛,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男朋友?” 夏玲玥条件反射地摇头否认,”才不是,他是我的......”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她的眉头紧锁,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关于”阿笙”的记忆,却发现一片空白。 她知道这个名字,知道这个人对她很重要,但却想不起来他是谁,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甚至连他的样子都模糊不清。 ”他是我的......”她又重复了一遍,但依然无法说出后面的话,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谁是阿笙,阿笙又是谁 林铃见她表情异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夏玲玥的瞳孔有些颤抖,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困惑涌上心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指节发白。 ”不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也不知道这个阿笙是谁。” 林铃咬着奶茶的吸管,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真是个怪人。”她漫不经心地评论道,”自己说出来的名字,自己又不知道是谁。” 夏玲玥低下头,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有一块重要的记忆被从她的脑海中硬生生地抹去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名字作为痕迹。 就在这时,咖啡厅外突然传来了游客的尖叫声,紧接着是一阵地面塌陷的轰隆声。 整个咖啡厅都在震动,桌上的杯子碟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几个没放稳的甚至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发生什么事了?”林铃惊讶地站起身,朝窗外望去。 外面一片混乱,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有人大喊着:”怪物!!有怪物从地下钻出来了!!” 夏玲玥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她立刻将任务简报塞进背包,迅速冲出了咖啡馆。 刚出门,就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一只体型巨大的兽正从地下钻出,它的身体覆盖着坚硬的甲壳,像是一只巨大的甲虫,但又长着锋利的爪子和尖牙,头部有两根长长的触角不断摆动,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它的出现让整个游乐园陷入了恐慌,人们尖叫着四处逃窜,有些人被推倒在地,有些人则被堵在了出口处,无处可逃。 夏玲玥迅速分析着情况,她的训练和经验让她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依然保持冷静。 这只兽与简报上描述的特征完全不吻合,这只兽明显更加危险。 ”玲玥!” 林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玲玥回头,敏捷地抬手接住了林铃扔过来的一个长条背包。 背包的重量让她手腕微微一沉,但熟悉的触感却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安心感。 ”我支援你!!快去!!” 林铃站在原地,双手做成喇叭状大喊着。 夏玲玥微微一愣,但很快点了点头。 她迅速将长条背包甩到背上,然后逆着惊慌失措的人群,朝着那只巨大的兽冲去。 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有些人被推倒在地,有些人则被挤在一起动弹不得。 ”走!快离开这里!”夏玲玥一边奔跑一边大喊,试图引导人们有序撤离。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让周围的人们稍微冷静了一些。 那只兽似乎注意到了正朝它奔来的夏玲玥,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巨大的爪子猛地向地面拍去,激起一片尘土和碎石。游乐园的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周围的设施也受到了波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夏玲玥灵活地躲过了这一击,然后纵身一跃,顺着那兽的节肢朝上快速攀爬。 她的动作敏捷而精准,仿佛曾经无数次进行过类似的战斗。 那兽感受到有东西在它身上移动,开始剧烈地摇晃身体,试图将夏玲玥甩下去。 夏玲玥差点被甩下去,但她的手指紧紧抓住兽身上的一处凸起,勉强稳住了身形。 她在半空中一把打开了长条背包,将里面的伏将镇魔猛地拔出。 夏玲玥举起古刀,用尽全力狠狠劈向那兽坚硬的甲壳。 然而,让她惊讶的是,刀刃与甲壳相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却没能切入分毫。 那甲壳竟然坚硬如铁,完全抵挡住了她的攻击。 ”怎么可能......”夏玲玥惊讶地低语,同时用力抓紧兽身上凹凸不平的部分,以免被甩下去。 兽感受到了攻击,变得更加愤怒,它剧烈地扭动着身体,试图将夏玲玥甩下。 夏玲玥被甩得东倒西歪,几次差点脱手坠落。 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开始发白,手臂肌肉也因紧绷而颤抖。 ”该死,太硬了!”夏玲玥咬牙切齿,再次举起伏将镇魔,朝着同一个位置发起了第二次攻击。 然而结果依然令人失望,刀刃只在甲壳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破开那坚硬的外壳。 第三次、第四次......夏玲玥不断尝试,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手臂已经开始酸痛,但她依然不肯放弃。 每一次攻击都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然而收效甚微。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从不远处传来,那声音让夏玲玥的心猛地一沉。 ”林铃!” 夏玲玥急忙回头看去,只见林铃正被另外几只体型稍小的兽围攻。 那些兽从地底钻出,围绕着林铃形成了一个可怕的包围圈。 林铃站在几个被吓呆的孩子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兽的攻击路线。 ”快跑!”林铃对那些孩子喊道,同时用一根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金属棍子抵挡着兽的攻击。 但是那些兽的力量远超林铃,她只不过是一名三星觉醒者,如何能抵挡得了兽群。 其中一只兽突然加速,锋利的爪子划过林铃的手臂,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鲜血立刻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不!不要!”夏玲玥绝望地大喊,眼睁睁地看着林铃为了保护那些孩子而不断受伤。 林铃的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但她依然坚持站在那里,不肯后退一步。 那些孩子已经被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带走,但林铃已经被兽群完全包围,无法脱身。 ”玲玥!!杀了它!!”林铃朝着夏玲玥大喊:“别管我!!” 看到林铃身受重伤,夏玲玥在这一瞬间愤怒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从她的体内涌出,她的视线变得无比清晰,心跳声在耳边如雷鸣般响亮。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臂开始长出了龙鳞,细小的鳞片覆盖了她的整个右臂,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夏玲玥再次举起伏将镇魔,这一次,古刀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愤怒,刀身上的符文开始发光,一种古老而强大的能量环绕着刀刃流转。 “给我!!!破啊!!!” 她用尽全力,将伏将镇魔狠狠劈向那兽坚硬的甲壳。 这一次,刀刃如同切开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兽的外壳,深深地扎入了它的身体。 兽开始嘶吼,那声音不是愤怒。 而是悲伤 它剧烈地扭动着身体,试图甩开夏玲玥和那把给它带来痛苦的古刀。 这一瞬间,夏玲玥仿佛听到了一个少年的声音,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姐.......我好疼......” 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哀求,仿佛在向她求救。 夏玲玥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和困惑。 这个声音是谁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为什么它听起来如此熟悉? 就在她走神的瞬间,那兽猛地一甩,夏玲玥差点失去平衡。 她急忙抓紧刀柄,用力将自己固定在兽的身上。 那把古朴的黑色古刀已经刺入了兽的甲壳,但还不够深,不足以触及它的核心。 夏玲玥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紧绷,试图将刀再往前推进去。 ”再往前推进去。”她对自己低语,汗水从额头滑落,滴在刀柄上。 伏将镇魔的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刀身上的符文似乎活了过来,在她的手臂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她的手臂上的龙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与刀身上的符文交相辉映。 ”把刀推进去........”她再次自语,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推进。 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身体剧烈地扭动着,试图甩开这个给它带来痛苦的入侵者。 但夏玲玥紧紧抓住刀柄,不肯松手。 ”杀了它!!玲玥!!杀了它!!” 林铃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声嘶力竭:”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我们永远可以生活在这个世界!!我们是朋友!对吗!?” 这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渴望,仿佛整个世界的命运都系于这一刀之上。 夏玲玥的心中涌起一股决心,她咬了咬牙,肌肉绷紧,准备用尽全力将那把刀往前推进,直达兽的核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细的手突然搭在了她的手上。 这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周围的尖叫声、兽的嘶吼声、林铃的呼喊声,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诡异的寂静。 时间似乎停滞了,连空气都凝固不动。 夏玲玥慢慢转过头,看到了一名戴着白色草帽、身穿飘逸白裙的女人正轻轻握着自己的手。 女人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薄雾所笼罩。 但她的声音很温柔,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与慈爱。 她的唇微微颤动,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直达夏玲玥的灵魂深处。 ”不可以......”女人轻声说道,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算现实再残忍,再痛苦,也必须要睁开眼睛,去面对一切。”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夏玲玥脑海中某个被锁住的记忆之门。 突然间,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她的太阳穴开始,迅速蔓延至整个头部,仿佛有无数把小锤子在她的脑内敲打。 ”啊!”夏玲玥痛苦地呻吟着,她松开了刀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头。 但是她并未坠落。 因为女人轻轻抱住了她的身体。 就在这时,她无意中瞥见了自己的手臂,那里覆盖着细小的龙鳞,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这景象让她吓得开始颤抖,嘴唇哆嗦,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这是什么?我...我的手......”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 女人依然保持着那种温柔而悲悯的表情,她没有回答夏玲玥的问题,只是轻轻地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仿佛在给予她力量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真相。 夏玲玥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那怪物的核心。 然而,当她的视线聚焦在那闪烁着光芒的核心时,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核心的光芒仿佛扭曲了,形成了一个漩涡,将她的意识吸入其中。 突然间,一幅可怕的景象在她眼前——一个少年正浑身是血地倒在岩浆当中,他的胸口插着伏将镇魔,鲜血顺着刀刃流下,滴入滚烫的岩浆中,发出”嗤嗤”的声响。 “姐......我....好疼......” 少年的嘴唇微微颤动,吐出了这句让夏玲玥心碎的话语。 ”不!”夏玲玥尖叫着,一只手扯住了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伸向那个幻象,仿佛想要抓住什么。 泪水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疼痛,一种深入骨髓的悲伤和愧疚感淹没了她。 女人轻柔地抚摸着夏玲玥的头发,那触感如同母亲的安抚,让她在巨大的痛苦中找到了一丝慰藉。 她俯下身,将唇凑近夏玲玥的耳边,声音轻得几乎像是一阵微风。 ”别怕......孩子,”女人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温柔与怜惜,”我带你离开.....” 这句话如同一个承诺,一个救赎,让夏玲玥心中涌起一股渴望离开这个噩梦的冲动。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女人,想要伸手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就在这时,另一只手猛地拽住了夏玲玥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那是一只被黑色龙鳞覆盖的手,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指甲尖锐如钩,深深地陷入夏玲玥的皮肤。 ”别走,玲玥......” 林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但那已经不是夏玲玥熟悉的清脆嗓音,而是带着炙热的气息和硫磺的味道,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 夏玲玥转过头,看到林铃的脸上已经覆盖了一大半的鳞片,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变成了竖瞳,如同龙的眼睛一般,死死地盯着她。 。m. 第571章 梵天一梦 "你不是说过,我们是好朋友吗,"林铃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你不是说过,以后也要和我住在一起吗,你不是说过 每一个字都如同锤子敲击在夏玲玥的心上,带来一阵阵刺痛。 但同时,这些话语也如同钥匙,一把接一把地打开了她记忆中被锁住的门。 在这一瞬间,夏玲玥似乎是想起了一切。 西伯利亚雪原,无尽的白色覆盖了视野,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 康纳姆废墟。 地面的突然塌陷,他们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那里是巨龙的巢穴,一头古老的直系眷属盘踞在岩浆之上,它的鳞片如同黑曜石般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岩浆之中全是已经或者将要孵化的龙蛋。 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与那头直系眷属的战斗,震耳欲聋的龙吼声回荡在洞穴中。 还有姜槐的支援......战斗获得了胜利。 巨龙倒下。 一切都.....都应该结束了才对 但是......突然从那巨龙尸体之中,沐浴着岩浆和龙血走出的少女,摧毁了这一切。 "灭世者....!!! 这个名字从夏玲玥的喉咙中爆发出来,如同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她死死地抓着林铃的那只手,无尽的愤怒和背叛感在她的血管中奔涌。 "你让我做了什么!!!? 夏玲玥嘶哑着声音对她怒吼,眼中的泪水已经被愤怒的火焰蒸发殆尽。 林铃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那种自信和掌控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但她还是勉强保持着笑容,那笑容在她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惨淡。 "我......我想让你开心,让那些不认同你的人,都在这里认可你......因为你说过我们是朋友,而且我,我觉得,你和我应该是同类,我们都来自其他世界,都,都是一个人,所 她的话还没说完,夏玲玥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愤怒。 她猛地抽回手,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林铃的脸上,力道之大让林铃别过了头。 林铃呆住了,她的脸被打得侧到了一边,嘴角渗出一丝黑色的液体,那不是人类的血液,而是某种更加古老、更加邪恶的物质。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的慌乱化作了一丝疑惑。 “可是你.......你刚才说过.....你说过你今天.......很开心,你.....” 夏玲玥朝她哭喊着,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悲痛而变得破碎不堪:"滚你妈的!!我和你不一样!!你这个怪物!!你让我杀了我的弟弟!! 泪水再次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她想起了阿笙最后的眼神,那种难以置信的背叛感,那种痛苦和绝望,都是因为她,因为她被这个怪物操控,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我他妈要杀了你!! 夏玲玥继续咆哮着,声音嘶哑到几乎听不出是人类的声音:"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怪物!!疯子!! 就在夏玲玥即将再次扑向林铃的那一刻,女人从后方轻柔却坚定地抱住了她。 "够了,孩子,“女人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温柔而坚决,”是时候离开了。 夏玲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后退,被女人一点点拖向身后。 她这才注意到,在女人身后,空气中出现了一道发着微光的裂隙,如同被刀割开的现实布幕,露出了另一个世界的一角。 "不!放开我!“夏玲玥挣扎着,但女人的力量出奇地大,她无法挣脱,”我要杀了她!! 女人没有松手,只是继续将她拖向那道裂隙。 裂隙中透出的光芒照在夏玲玥的脸上,让她的泪水在脸颊上闪闪发光,如同无数细小的钻石。 "复仇不会带回任何东西......"女人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伤,"你还有机会挽回一切 这句话让夏玲玥的挣扎稍微减弱了一些,但她的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林铃,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决心。 林铃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慌乱,再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和绝望。 她的龙瞳闪烁着不安的光芒,手指不自觉地抓挠着自己的手臂,将那些龙鳞一片一片剥落。 "玲玥...别走...你,你讨厌这些鳞片吗,我,我可以让它们消失的 她的声音颤抖着,不再是那个自信满满的操控者,而是一个害怕被抛弃的孩子:"我们是朋友...你说过的 夏玲玥已经被拖到了裂隙前,她的身体一半已经进入了那道光芒中,但她的眼睛依然盯着林铃,充满了不可动摇的恨意。 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这个怪物!! 声音传到了游乐园的每个角落。 就在那些她们今天曾经一起游玩过的角落。 就在那个她们拉着手,发誓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过山车轨道之上。 林铃畏缩了一下,仿佛这些话语是实质性的打击,让她的身体感到疼痛。 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夏玲玥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永远不会有人和你一样!!"夏玲玥继续咆哮着,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的匕首:"你就是个野兽!!你永远也不会找到同伴!! 这些话语似乎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能伤害林铃。 她的眼睛瞪大了,瞳孔缩小,脸上的表情从恐惧变成了纯粹的痛苦。 她的龙鳞开始脱落,露出下面苍白的皮肤,那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伤痕,仿佛被无数次撕裂又愈合。 "你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人!! 夏玲玥的身体已经大部分进入了裂隙,只有头和一只手还在外面,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指着呆若木鸡的林铃吼道:"不!!你不是人!!你是怪物!!! 这最后一声咆哮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林铃脸上的面具。 她的表情从痛苦变成了纯粹的绝望,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和被抛弃感在她的眼中清晰可见。 就在裂隙即将完全合拢的那一刻,林铃终于回过神来。 她的龙瞳闪烁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抬起手向夏玲玥伸去,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我不是一个人,"她哀求着说道,声音破碎不堪,充满了绝望的渴望,"我.....我也不是一只怪物,他说过,他曾经对我说过,我不是怪物 “快,快看,玲玥,我,我恢复了,我没有鳞片了,我还是你的好室友,我,我们回去吧,回去向杜老师汇报情况,然后,然后杜老师请我们吃饭,我们每天都,都会这么开心.......我会帮你洗衣服,帮你收拾房间,我们会一起追剧,一起.........” 但这些话语已经无人倾听。 裂隙完全合拢,夏玲玥和那个神秘的女人消失在了光芒中,只留下林铃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游乐园中,手臂依然伸向已经不存在的裂隙。 她的手臂缓缓垂下,眼中的光芒也一点点熄灭。 周围的一切——游乐园、人群、甚至那只巨兽,都开始如同玻璃般碎裂,露出背后的虚无。 “一切,都不过是梵天一梦。” 圣徒的身影出现在了林铃的身后,他们互相背对着,谁也没有去看谁。 “......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林铃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你吞噬了我的内核,而我自然而然也就成为了你的一部分。” 圣徒仰头看着天空,这虚假的天空。 用梵天的力量创造出来的世界 “你逃不开我,就像你逃不开你自己。” “闭嘴。” “众生皆在梦中,梦者即梦境,梦境即梦者。” “.....我说了。” “你以为用梦困住了她,却不知自己才是被困之人。困人者困己,困己者困人,如同镜中映月,月影皆虚。” “让你.......” “你用梦境困住了她,何尝不是困住了你自己。” “给我闭嘴!!!” 林铃猛地转身,火焰瞬间将整个虚幻的世界连同圣徒的背影烧得一干二净。 终究不过是 梵天一梦罢了。 。m. 第572章 这是我的实验 时空乱流如同无数条彩色的丝带在夏玲玥周围飞舞,每一条都承载着不同的记忆、不同的可能性。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这混乱的洪流中摇摆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撕碎,被卷入某个未知的时空碎片中。 但那只温暖的手始终牢牢地握着她。 那触感如此真实,如此坚定,像是黑暗中唯一的灯塔,指引着她在这片混沌中前行。女人的身影在乱流中若隐若现,她的白裙在空间乱流中飘动,如同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你...到底是谁?“夏玲玥的声音在乱流中显得微弱而缥缈,但她知道女人能听见。 女人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面容在白光的映照下显得既温柔又悲伤。 她的眼睛里似乎藏着无数个世界的倒影,每一个都承载着无尽的悔恨与救赎。 “我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一个想要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的人。“ 这句话在夏玲玥心中激起了无数涟漪。 她想起了阿笙死前的眼神,想起了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 救赎...这个词在她心中回响,如同一线希望的曙光。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刺目的白光,如同一扇通向新世界的门,透过白光,夏玲玥看到了那白光之后是一座白色的车站站台,十分宁静祥和。 女人牵着她的手,缓缓向那道光芒走去。 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某种仪式感,仿佛在见证一个灵魂的重生。 就在夏玲玥的指尖即将触及那道希望之光时,虚空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吼。 那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执念,仿佛要撕裂整个时空。 空间如同玻璃般碎裂,裂缝中伸出了一个巨大的龙头。 那是灭世者的真实形态——漆黑的鳞片在混沌中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猩红的龙瞳中燃烧着疯狂的执着,巨大的獠牙上还残留着上一个被毁灭世界的痕迹。 “你休想带走她!!!“ 灭世者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不再是林铃那温柔的少女音,而是充满威压的龙啸:“她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那巨大的龙头如同闪电般朝夏玲玥扑来,张开的巨口似乎要将整个空间都吞噬。 夏玲玥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恐惧如同寒冰般冻结了她的血液。 “小心!“女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在千钧一发之际,女人猛地推开了夏玲玥。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 白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天鹅最后的舞姿。 夏玲玥的身体被推得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她感觉自己开始坠落,坠入那无数条时空乱流中的一条。 在坠落的过程中,她看到女人毅然决然地站在原地,面对着那张开的龙口,白裙在混沌中猎猎作响。 “不要!“夏玲玥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已经太迟了。 时空乱流将她吞没,周围的一切开始急速旋转。她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女人的背影,还有那个巨大的龙头,以及无数在混沌中闪烁的记忆碎片。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灭世者的咆哮在虚空中回荡,“无论你逃到哪个世界,我都会找到你!!“ 这疯狂的誓言如同诅咒般缠绕在夏玲玥周围,但她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时空乱流将她卷入其中,带着她向未知的方向急速坠落。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斑斓的光影。 “博士....博士?“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而失真。 夏玲玥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玻璃罐子里,只能看着、听着,却无法控制这具陌生的身体。 它就像一副被操纵的木偶,而她只是一个被困在其中的观察者。 有人在轻轻摇晃她的肩膀。触感真实却又遥远,仿佛隔着一层薄纱。 最让她困惑的是,这个声音居然称呼她为......博士? 眼睑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但还是在外力的摇晃下缓缓睁开。 视线一开始是模糊的,就像隔着一层水雾,渐渐地才变得清晰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的脸庞,约莫二十岁出头,戴着医用口罩,露出的眼睛中写满了担忧。 她的白大褂整齐笔挺,胸前的工牌反射着病房的日光灯。 工牌上写着。 【门达罗萨所属,塔尔塔洛斯专属计划c级科研人员】 “博士,您的情况很不好,“少女一边说话一边快速检查着各项仪器的读数,声音中带着专业的冷静和私人的关切,“体征显示您已经到了危险边缘。“ 夏玲玥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每一分不适——头痛欲裂,就像有人在太阳穴上打着钉子;呼吸急促而不规则,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吸入滚烫的铁水;心跳快得不正常,在胸腔里横冲直撞,仿佛要挣脱肋骨的束缚。 冷汗从毛孔中渗出,浸湿了病号服,却带不走体内的燥热。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面色一定苍白如纸,因为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有。 “血压只有85/55,“少女皱着眉头看着监护仪,“体温39.2度,心率125次/分......“她的语气渐渐变得严厉起来,“博士,您是不是又没按时吃药?“ 夏玲玥想回答,但她发现自己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具身体微弱地动了动嘴唇,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 房间里充满了各种仪器的滴滴声,就像一首不协调的交响曲,演奏着这具身体的衰败。 监护仪上的数字不断跳动,每一个数字都在诉说着身体各项机能的失调。 “您必须配合治疗,“少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否则您的身体真的会......“ “实验体......“博士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病态的嘶哑,“数据怎么样?“ 没有问候,没有关于自己病情的询问,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欠缺,却第一时间问起了实验数据。 这声音里透着一种让人心惊的冷漠,仿佛说话的不是一个重病之人,而是一台冰冷的机器。 但是夏玲玥却觉得这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 女研究员的手指微微颤抖,手中的数据平板差点滑落。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痛心,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人。 那人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连呼吸都显得那么费力,可她所关心的,却只有那些冰冷的数据。 “博士......“她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打开了数据平板,“我来汇报这三天您昏迷期间的实验进展。“ 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内格外清晰,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三号实验体,基因纯度99.8%,出生时各项指标完美。注射世界之心提取物后存活时间:47分钟。“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心上,“死亡原因:器官全面衰竭。“ 博士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夏玲玥也愣住了。 世界之心 那是自己父亲李牧寒的力量来源之一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四号实验体,基因纯度99.9%,是我们筛选出的最优质胚胎。“ 女研究员继续汇报,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存活时间:2小时13分钟。死亡原因:基因崩溃,细胞大规模凋亡。“ 病床上的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五号实验体......“女研究员的声音微微颤抖,“基因纯度99.85%,各项指标都极其优秀。我们尝试了新的注射方案,将世界之心的能量分步导入......“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存活时间延长到了6小时27分钟。但最终......“ “最终还是失败了。“博士冷冷地接上了后半句。 “是的,“女研究员低下头,“虽然是最优质的基因,但人类的身体还是无法承受世界之心的共鸣,三个婴儿根本撑不到下一个阶段......“ 她的声音哽咽了,“三个完美的生命,就这样......“ “无妨,这些都在允许的损耗范围内。” 女人掀开被子下了床,她一边穿上白大褂一边说道。 “继续进行下一组基因库的测试,将最好的运动员和最好的军人的基因进行结合重组,一小时之后进行下一次实验。” 她的声音冷淡到让夏玲玥都有些难以置信。 为什么 那三个都是生命,即便是人造的。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如此冷漠 “把基因纯度提高到99.95%以上,同时调整注射方案,将能量导入时间延长到24小时......“ 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 腥红的血迹染红了白色的被单,刺眼而讽刺。 “博士!“女研究员惊呼一声,立即按下了呼叫铃,“您必须先治疗......“ “没时间了......“博士艰难地喘息着,却依然固执地继续,“必须...尽快...开始下一轮实验......“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午后的阳光随之倾泻而入。 一个身着灰色中山装的老者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他的面容慈祥,眼角的皱纹里仿佛藏着智慧的痕迹。 但夏玲玥——这个囚禁在陌生身体里的意识,却在看到这张脸的瞬间如坠冰窟。 李知秋。 那个被九局列为最高威胁等级的通缉犯,那个在两个世界掀起血雨腥风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普通的长者一般,带着温和的笑意站在病床前。 “身体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温润,透着关切,就像任何一个关心学生的师长。 “老师......“这具身体的主人微微点头,声音依然虚弱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热切。“我的身体没有问题。下一轮实验的基因序列我已经列好了,可以立即开始......“ 李知秋背着手,走到窗前。 阳光为他苍老的侧脸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却也让他的表情显得更加深不可测。 “不着急,实验方式需要调整,“他轻声说道,目光投向远方,“继续这样消耗基因库,上面的人会不高兴的。“ “那......“女人艰难地支起身子,“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知秋转过身,阳光在他身后投下一片阴影。 他脸上依然带着那抹慈祥的微笑,但夏玲玥却从中感受到了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 “还记得你之前提交的那个方案吗?“他说,“我想,是时候启用它了。“ 病床上的女人明显愣了一下,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 就连一旁的女研究员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不安地握紧了手中的数据板。 “老师,那个方案,还不成熟,有很大的风险。” 女人皱着眉说道。 “是的,但是......“李知秋的语气依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整个病房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夏玲玥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心跳在加速,某种复杂的情绪在血液里奔涌——是期待?是恐惧?还是决绝? 突然,她意识到了这女人要做什么。 “既然如此。”她向前一步,看着李知秋说道。 “由我的身体,亲自来执行。” “不,不可以!”那女研究员拦住了她:“博士!您的身体!怎么可能接受那种实验........您绝对不可以......”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方案。“女人声音依然冷淡,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坚定,“由我亲自执行,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冰冷的金属上,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但夏玲玥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内部在颤抖,不知是因为虚弱,还是因为即将面对的命运。 李知秋站在阳光里,影子拉得很长。他沉默了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夏玲玥从未在那张冷酷面孔上见过的复杂情绪。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我会亲自献出基因,由你的身体进行实验。“ 什么?! 夏玲玥的意识在这具身体里惊涛骇浪。 她想质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方案?为什么会需要李知秋的基因? 为什么要用这具已经病入膏肓的身体进行实验? 但她所有的疑问都被困在这具身体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知秋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在夕阳中显得格外萧瑟。 房门关上的声音还在空气中回荡,女研究员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快步走到病床前,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博士,您疯了吗?!“她的眼中满是焦急和心疼:“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 她指着监护仪上飘忽不定的数据:“血压持续低迷,心率不稳,器官功能持续衰退......“ 她深吸一口气:“您的身体怎么可能还承受得住怀孕带来的影响?!“ “而且......“女研究员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您才二十五岁啊!连恋爱都没谈过,男朋友都没有......“ 她咬着嘴唇,“如果您现在怀孕......“ 萧知雪静静地注视着天花板,白炽灯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冰冷的光影。 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实验报告: “体外培育的孩子无法承受那种力量,他们的身体太过脆弱。但如果有母体作为保护屏障,成功率会大幅提升。这是数据告诉我们的事实。“ “但是......“女研究员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那也不需要您亲自......“ “这是我的实验。“萧知雪打断了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最直观地收集和调整数据。我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实验室。“ 夏玲玥感受着这具身体内的每一分冰冷。 这个叫萧知雪的女人,把自己的生命、身体,甚至可能诞生的新生命,都当作了冰冷的实验数据。 这种极端的理性,几乎让人感到恐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她和李知秋 真的很像。 。m. 第573章 他叫......李牧寒 实验如期进行。 在一系列严密的科学程序后,萧知雪成功怀孕了。 本就脆弱的身体现在承受着双重的负担,但她似乎毫不在意。 她靠在病床上,一手捧着平板电脑,一手端着已经凉了的咖啡。 显示器的蓝光映在她憔悴的脸上,勾勒出一张近乎病态的面容。 她专注地记录着各项数据: "孕期第三天,早晨8:47。 体温:37.8c,较昨日上升0.2c 血压:90/60mmhg,在可接受范围内 胚胎发育指数:14.3,高于预期值 能量波动:较为稳定,暂无异常 她的声音机械而冷静,就像在读一份普通的实验报告。 对她而言,现在的状况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把培养皿换成了自己的子宫。 夏玲玥能感受到这具身体内微妙的变化——那个新生命正在成形,带来细微的不适和疲惫。 但萧知雪却对这个在自己腹中孕育的生命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仿佛那只是一个待观察的实验样本。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病房里,女研究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声读着故事书: "勇敢的骑士终于找到了恶龙的巢穴。他不是为了荣耀而战,而是为了守护他深爱的人们 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像是在给自己的孩子讲睡前故事。 萧知雪躺在床上,一手拿着平板浏览实验数据,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 听到这些童话,她皱了皱眉。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她的语气里带着不解:"这些毫无科学依据的故事,对实验有什么帮助? 女研究员放下书,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胎教很重要的,博士。孩子在母体里就能感受到外界的声音和情感。 她的眼神变得柔和:“我家那个小家伙,才三个月大,每次我给他唱摇篮曲的时候,他就会笑得特别甜.....只可惜,来到这座实验室后,我已经很久没看到我家宝宝了。 "您知道吗?”她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第一次听到孩子叫妈妈的时候,那种感觉 她轻轻摸了摸萧知雪的肚子:"就像整个世界都在发光。看着他一点点长大,学会翻身、爬行,第一次站起来的时候摔倒了还要坚持爬起来 "每一个瞬间都那么珍贵,那种幸福感是任何实验数据都无法量化的。"她真诚地看着萧知雪,"您也很快就会体会到了。 夏玲玥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也许是被这份真挚的母爱所触动。 但萧知雪很快就恢复了她一贯的冷漠:"无妨。 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冰冷:"这只是个实验而已。实验成功后,我会获得更高的职位,更多的研究资源。 她看了眼自己的腹部:"这个实验体的价值就在于此。 "博士......"女研究员的声音中充满心疼:"他不是实验体啊,他是一个生命,是您的孩子 "不。“萧知雪打断了她,”它只是一个携带了特定基因的实验样本。成功或失败,都只是数据而已。 实验室的灯光惨白而刺眼,萧知雪躺在特制的实验台上,浑身被各种监测设备包围。 世界之心的能量开始缓缓注入她的体内。 起初是一丝微弱的刺痛,像无数细小的针尖在皮肤下游走。 很快,这种感觉急剧放大,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裂、重组,又被撕裂。 萧知雪咬紧牙关,她经历过无数次实验,早已习惯了疼痛。 但这次不一样。 那种痛苦不仅来自她自己,更来自她的腹中。 那个生命,那个被她一直称作"实验体"的存在,正在承受着比她更强烈的折磨。 她能感受到胎儿剧烈地挣扎,却连哭喊都发不出,只能在她的子宫里无声地承受着这一切。 "能量注入20%,“冰冷的机械声响起,”胎体能量波动过大,即将达到危险值 萧知雪的意识开始模糊,但某种本能却在这一刻苏醒。 她是母体,她必须保护腹中的生命——不是因为什么母爱,她对自己说,只是为了实验,只是为了实验的成功 可是为什么,眼泪会不受控制地流下? "能量注入35%,胎体状态持续恶化 在剧烈的疼痛中,萧知雪突然想起了女研究员。 那些午后的阳光,那些童话故事,那些关于母爱的温柔絮语。 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哽咽,然后,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颤抖着哼起了摇篮曲: "睡吧,睡吧,我的宝贝 她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断断续续, "妈妈......在这里 这是她第一次说出"妈妈"这个词。 实验室外的观察室里,李知秋和一群研究人员正盯着监测屏幕。 突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这......这不可能......"一个研究员惊呼。 监测屏幕上,原本剧烈波动的能量曲线开始稳定下来。 胎体的各项指标竟然在这种极限状态下,奇迹般地趋于平稳。 "继续注入,“李知秋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密切观察所有数据变化。 实验台上,萧知雪依然在轻声哼唱,她的一只手紧紧按在隆起的腹部上。 泪水和汗水混在一起,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不哭,不哭......"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妈妈在这里 给我停下!!你们这些混蛋!! 夏玲玥哭着怒吼。 她快撑不住了啊!!! 但是她的声音传达不到任何人的耳中。 三天的实验如同一场漫长的酷刑,但结果却出人意料地好——母体和胎儿都奇迹般地挺了过来,而且实验数据显示,胎儿已经完美地融合了世界之心的力量。 萧知雪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极度虚弱的痕迹,浑身缠满了纱布。 实验室里的人们都沉浸在数据的喜悦中,只有女研究员一直守在她身边,细心地帮她擦拭额头的冷汗。 "今天的羊水数据很稳定,“女研究员一边记录一边微笑,”而且,他好像特别喜欢你唱的摇篮曲。每次你唱歌的时候,胎动就特别有规律。 萧知雪轻轻地将手放在隆起的腹部,那里传来微弱但坚定的胎动。 这个动作与三天前相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冷静的数据采集,而是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乖......"她轻声说,声音里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宠溺。 女研究员眼睛一亮:"博士,你不再叫他‘实验体’或‘样本’了呢。 萧知雪愣了一下,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改变。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解释。 "知道吗?"女研究员温柔地说:"现在已经可以给他取名字了。六个月的胎儿,已经能听到、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让他知道自己的名字,会让他感觉更安心。 "取名字......"萧知雪喃喃重复着这个词,仿佛第一次理解它的含义:"你有什么建议吗? "嗯......"女研究员思考着,"从血缘上来说,李教授是他的生理父亲,所以应该姓李。"她看了看窗外飘落的枯叶:"按照预产期推算,他会在最寒冷的冬天出生 "冬天......"萧知雪轻抚着腹部,感受着那个生命的跳动。 在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实验时那种刺骨的痛楚,想起了自己下意识地保护他的本能,想起了在剧痛中唱出的第一首摇篮曲。 “......他叫....李牧寒。” 。m. 第574章 晚安,女士 夏玲玥呆住了。 原来......如此。 这个女人,萧知雪.......是自己的奶奶吗 自己现在是掉落在了她的回忆洪流之中了吗? 窗外的落叶在寒风中飘舞,预示着更加严寒的冬天即将到来。 但在这间病房里,却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在悄然生长。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病房里,萧知雪靠在床头,听着女研究员读着童话故事。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怀孕让她行动不便,但脸上的棱角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于是,小王子终于明白了,最珍贵的不是那些闪耀的星星,而是 "而是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萧知雪轻轻接过了下半句,声音虽然依旧清冷,但已经不再是当初那种刺骨的寒意。 她的手轻抚着隆起的腹部,那里传来规律的胎动。 "牧寒很喜欢这个故事呢。“女研究员笑着说,”每次读到这里,他都特别活跃,以后一定会是个大英雄的。 萧知雪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表情在之前是绝对想象不到的。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李知秋带着几个研究员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贯慈祥的微笑:“知雪啊,身体怎么样了? "李教授。"萧知雪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每天的数据记录我都按时提交了。 "是的,我都收到了。"李知秋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实验体的适应性非常好,远超我们的预期。你果然是个天才,知雪。 他走到床边,"恭喜你,我已经把你推荐进了世界联合特管局总局科研部。二十五岁的研究部部长,你将创造历史,他们都说那个墨巧是天才,但是只有我知道,知雪,你一点也不输给那位小天才。 萧知雪愣住了。这个消息本该让她欣喜若狂,这正是她一直以来追求的目标。 但不知为什么,她的手却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现在,"李知秋的声音依然温和,但眼神却变得锐利,"是时候开始第二阶段的实验了。 "李、李教授......"女研究员怯生生地开口,"时间...时间会不会太赶了?博士的身体才刚恢复 "太赶?"李知秋转过头,目光如同寒冰,"我们已经等了太久了。第一阶段的成功给了我们信心,现在正是最佳时机。"他看向萧知雪,"你说是吗,知雪? “而且。”李知秋继续说道:“第二阶段你我都清楚,已经不需要你的身体了,我们会用最安全的方式将它取出来,放入培养皿中,接下来你就可以去世界联合特管总局报道了。” 萧知雪感到腹中的胎儿突然剧烈地动了一下,仿佛在抗议,又像是在害怕。 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肚子,轻轻安抚。 "可是......"她刚开口,就对上了李知秋意味深长的目光。 “知雪,"他的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别忘了,这个实验的意义。这不仅仅关系到你的前途,更关系到整个人类的未来。 萧知雪沉默了。是啊,这只是个实验,从一开始就是。 可为什么,当她低头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时,心里会泛起一阵剧烈的疼痛?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萧知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还有一些数据需要调整,某些参数的波动需要进一步观察 李知秋的笑容渐渐冷却,目光如同凛冬的寒风扫过她的脸庞。 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转身前,他意味深长地说:“知雪,不要让我失望,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仿佛一记重锤砸在萧知雪心上。 从那天起,她仿佛又变回了最初的那个冰冷的研究员。 她不再呼唤"牧寒"这个名字,而是重新使用"实验体"、"样本"这样的代号。 每天,她机械地记录着数据,仿佛腹中的生命真的只是一组冰冷的数字。 "实验体各项指标正常,能量波动值维持在86.7%......"她的声音干涩而僵硬。 但总有什么不对。 每当夜深人静,当她独自一人的时候,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就会不受控制地涌上来。 她会想起那个温柔的女研究员,想起她讲的童话故事,想起她教自己唱的摇篮曲。 因为对实验体产生了负面影响,所以已经把她辞退了。 这是官方的说法。 萧知雪试图打听她的消息,却连她的名字都没能找到。 她来自哪里?现在在哪里?是真的被辞退了,还是......萧知雪不敢继续想下去。 空荡荡的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监测仪的滴答声像是无情的倒计时,提醒着即将到来的第二阶段实验。 "这只是个实验体......"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去往更高的地方。不要再拖延时间了,一切都已经调整得很完美 但为什么,镜子里的人眼中会有泪光? 腹中的胎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开始不安地躁动。萧知雪下意识地想要轻声安抚,却又硬生生地收回了手。 "不......"她咬着嘴唇,"你只是个实验体,只是 “只是我的工具.......原谅我.......” 手术室的灯光惨白而刺眼,萧知雪被固定在实验台上,周围全是冰冷的仪器。 第二阶段实验——母体与胎儿的分离手术正在进行。 麻醉药物在血管中流淌,但她的意识却异常清醒。 她能感觉到腹中的生命正在被一点点剥离,那种痛苦远超过世界之心注入时的折磨。 “......妈妈......”恍惚之中,萧知雪听到了一声呼唤。 当研究员拿起手术钳,准备剪断最后的脐带时,原本看似昏迷的萧知雪突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她的力道大得惊人,指节发白,仿佛要将骨头捏碎。 "萧博士!"研究员惊呼。 “不要.....带走他,不要带走他......” 李知秋闻声走进手术室,看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幕:“知雪,放手。 萧知雪浑身冷汗,脸色苍白如纸。 “你到底在做什么!知雪!” 李知秋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语气如此严肃。 “快放手!!你在毁了这个实验体!!你在毁了你自己的前程!!” 萧知雪的身体已经快没有知觉了。 大脑在麻药的作用下也有些迟钝。 但还是拼了命地让自己的思路变得清晰了一些。 她的声音虚弱而冷淡:"老师,这是我的实验 【这是我的孩子,用我的血肉孕育,用我的心跳安抚的孩子】 夏玲玥听见了她心底真实的呐喊。 "我必须参加到最后。"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必须陪着他走到最后,就像每个不眠的夜晚,就像每一次他在我腹中躁动时......】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实验体。 【我是这孩子的母亲,我知道他每一次心跳的节奏,每一个翻身的习惯,每一个安静的时刻......】 "让我......"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全世界的勇气都吸入肺中,"和实验体095一起去。 【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牧寒,我的孩子,我的生命,我的一切......】 那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终于如同春天第一朵绽放的花,轻轻地、坚定地在她心中绽放。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母性最深沉的爱意,每一次呼唤都是对生命最虔诚的祈祷。 她用最理性的大脑说服自己的老师。 却在用最温柔的话语安抚着那个还和自己脐带相连的孩子。 李知秋看着这个曾经最优秀的学生,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知雪,你是最伟大的研究员,也是我最好的学生。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但是你明白吗?进入裂隙,不是一般的人类能承受的。如果你真的和他一起进入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你可能会因为本能的痛苦去伤害实验体。 "那就把我的手脚都切除。 萧知雪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冷得让人心惊。 她满头冷汗,苍白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知秋。 那眼神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切除我的四肢......"她一字一句地说。 不要让我伤害到这孩子 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与泪水混在一起。 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继续说着:"割掉我的舌头,拆除我的声带 不要让我的惨叫声传到这孩子的耳中 手术室里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所有人都被这疯狂的话语震慑。 "剜去我的眼睛 不要让我看到这孩子会遭遇到的一切 夏玲玥感受到这具身体里迸发出的,那种近乎疯狂的母性。 那是一种原始的、本能的、不计代价的守护欲望。 在这一刻,萧知雪愿意将自己撕碎,只为给孩子筑起一道血肉之墙。 李知秋深吸了一口气,用拐杖点了点地面。 “塔尔塔洛斯全体研究员.......” 所有人都立定站好。 “向萧知雪博士.....敬礼......” “知雪。” “感谢你为人类所作出的贡献。” 萧知雪慢慢闭上了眼睛。 李牧寒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是你的出生必然会带来一系列的影响。 这不是你的错。 孩子 你是一株无害的小草。 是漫天大火中的一株小草,轻轻摇曳在灼热的风中。 它没有高大的枝干,没有华丽的花朵,没有任何惊艳世人的资本。 它唯一的罪过,就是以这样柔软的姿态活在这个世上,用自己微弱的生命为这场燎原之火添了一抹微不足道的焰色。 但是啊,我的孩子,这一点点微弱的火光里,却藏着妈妈全部的爱与期待。 就像每一个夜晚,我轻抚你时的温度,就像每一次你在我腹中翻身时的悸动。 就像现在,我愿意燃烧殆尽,只为给你一个温暖的拥抱。 当夏玲玥的嘶吼着要阻止这一切的时候。 一只被骸骨所覆盖的手已经伸了出来。 它一把抓住了夏玲玥的意识,将其从快要坍塌的回忆洪流之中扯出。 夏玲玥恢复了意识,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痕。 此间西伯利亚雪原已经几乎要化作炼狱。 灭世者巨大的身影遮天蔽日。 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了再战斗的力量。 战场上,姜槐的骸骨已经残破不堪,如同风中摇曳的枯枝。 那些曾经守护过众生的骨头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化作尘埃。 他和李牧寒一起,用最后的力量筑起一道屏障,护住了所有幸存的人们。 但是下一次呢?当这道防线崩塌,当这具骸骨粉碎,他们还能有下一次机会吗? "玲玥......"李牧寒的声音沙哑而温柔,将夏玲玥轻轻拥入怀中。 他的身体已经伤痕累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疼痛,但在这最后的时刻,他仍然想要用自己残破的身躯,为孩子挡住那致命的一击。 "爸爸在这儿......"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温柔,"别怕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姜槐的骸骨中升起,如同黑夜里突然绽放的昙花。 这道光芒让李牧寒猛然睁大了眼睛,瞳孔中倒映着不可思议的光影。 白光凝聚,逐渐化作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袭白裙,长发如瀑。 灭世者带来的狂风掀起了她头上的草帽,裙摆在风中翻飞,如同绝望中最后的希望。 她背对着所有人,黑色的长发开始散发出璀璨的光芒,每一根发丝都仿佛蕴含着星辰的力量。 李牧寒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呼唤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女人慢慢转过身,那双曾经空洞的眼窟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明亮如星的眸子,闪烁着生命最本真的光芒。 她看着李牧寒,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温柔的笑。 那笑容里,有太多无法说出口的话语,有太多来不及表达的思念。 她的手中,一把银色的弓箭缓缓成型。 【提亚马特......最后一次,拜托了】 女人没有动嘴唇。 但是声音却传入了李牧寒的脑子里。 天空中,灭世者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它毫无章法地摧毁着一切,直到被女人身上的光芒所吸引。 它发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巨大的身躯如同坠落的陨石,朝着女人猛扑而来。 黑暗与光明,毁灭与重生,在这一刻迎来最终的对决。 女人的白裙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的身影虽然单薄,却如同一座永不倒塌的灯塔,照亮了这个即将毁灭的世界。 她纤细的手指搭上银弓,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年幼的孩子。 七彩补天石在她手中化作一支虹色箭矢,闪耀着生命最后的光辉。 箭矢搭在弦上,对准那俯冲而来的灭世者。 "不!"李牧寒嘶吼着,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形。 他猛地推开夏玲玥,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想要站起来。 但双腿早已失去知觉,每一次尝试都是徒劳的挣扎。 "别这样......求你......"他像个孩子一样哭喊着,手指抓挠着地面,指甲翻卷出血也浑然不觉。 他狼狈地朝女人爬去,膝盖在地上摩擦出血痕。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他依然能看见女人身上出现的裂痕,那些纹路就像命运最残酷的嘲讽,在告诉他,他即将再一次失去至亲。 他嘶吼着,说不出一句话。 只能拼了命爬向那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七彩箭矢划破长空,携带着一个母亲全部的爱与决绝。 那支箭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光芒,直直刺入灭世者坚不可摧的左胸。 龙鳞在这一击之下如同纸片般脆弱,箭矢贯穿胸膛,又撕裂过后背,最后射穿了那巨大的翅膀。 灭世者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哀嚎,那声音中包含着不甘与痛苦。 它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失去平衡,如同一颗陨落的星辰。 岩浆般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在天空中划出无数道灼热的痕迹,如同末日的暴雨洒落大地。 “妈!!!” 李牧寒的呼喊声撕裂了喉咙,带着无尽的思念与痛楚。 他的手指在地上抓出道道血痕,却浑然不觉疼痛。 他只知道要爬向那个即将消散的背影,他的手颤抖着伸出,想要抓住那飘荡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留住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听到儿子撕心裂肺的呼唤,女人的身体轻轻颤抖。 她缓缓转过身,那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痕的脸上划过了晶莹的泪水,却掩盖不住眼中的幸福光芒。 她看到了李牧寒的身后,那些被他守护的人,那些同样愿意守护他的人。 他已经不再孤单了 "我的小王子......"她的声音轻柔,像是摇篮曲的余音,"真的长成大英雄了 话语中满是骄傲与不舍,仿佛要将这一生的爱意都倾注在最后的注视中。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给他讲童话故事的夜晚,回到了那个为他擦拭眼泪的清晨。 李牧寒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那片衣角,却在同一瞬间,女人的身体化作金色的光点,如同无数萤火虫般在空气中闪烁。 那些光芒中,似乎还带着母亲最后的温度。 "不......"他的手徒劳地抓着空气,想要挽留那些正在消散的光芒,"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 但光点还是慢慢飘散,如同春日里纷飞的花瓣,在空中划出优美的轨迹。 最后一点光芒消散在风中,只留下李牧寒跪在原地,双手紧紧抱着自己,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母亲最后的温度。 “啊....啊!!.......” 他如同孩子一般的哭声在战场上回荡,不再是那个所向披靡的战士,不是那个大英雄 而只是一个,永远失去母亲的孩子。 姜槐慢慢抬起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他慢慢跪在了地上。 “........女士......” 他能感觉得到。 那个监狱里最温暖的存在。 此刻已经完全消散了。 “.......晚安.......” 。m. 第575章 不被接纳 山洞深处的空气凝滞而沉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霜冉、墨羽和后来赶到的陆晚吟小心翼翼地前进,她们搜寻了每一个角落,检查了每一处可能的藏身之处,却始终没有找到言灵的踪迹。 直到霜冉的狐火扫过山洞最深处的一处岩壁,照亮了那个靠坐在石壁边的身影。 "是蒂姆将军......"陆晚吟皱了皱眉,三人立刻冲了过去。 老将军就那样安静地靠在岩壁上,仿佛只是在小憩。 他的军装依然整齐,胸前的勋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黯淡的光芒。 但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睛,此刻已经永远闭上了。 霜冉蹲下身,轻轻触碰老将军已经冰冷的手腕,确认了他已经离世的事实。 她仔细检查着尸体,眉头越皱越紧。 "他不是被杀的。“霜冉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是兽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而且已经很多年了。 墨羽看着老将军的脸。 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血管纹路,清晰可见的是毒素侵蚀的痕迹。 他的嘴角和鼻孔有干涸的黑血,证明他经历了极度的痛苦。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蒂姆将军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奇特的安详。 那不是痛苦中的扭曲,而是如释重负的平静。 仿佛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重担,找到了内心深处一直寻找的答案。 "看他的表情..."陆晚吟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敬意,"就像是完成了使命一样。 霜冉的目光落在老将军紧握的右手上。 那只布满老茧的手掌中,紧紧攥着一个小巧的玻璃瓶。 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举到光线下。 瓶中是一种黑色的液体,在光线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他本来可以获救的。"霜冉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 她将那小瓶药剂举起,让同伴们都能看清。 "这应该是他和陈立峰单独见面后,对方许诺给他的转化药剂。可以抑制兽毒,甚至转化身体。 墨羽叹了口气说道:"但他没有用在自己身上。 "是的。"霜冉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他选择将它留给协会,留给其他人类。只要好好研究这个药剂,或许我们能找出应对转化的方法。 陆晚吟走近老将军的尸体,轻轻抚平他军装上的褶皱:"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却依然选择了牺牲自己,换取人类的希望。 山洞中陷入了沉默,三人都在默默致敬这位老将军的最后选择。 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他没有选择自救,而是将希望留给了更多的人。 霜冉小心地将药剂收好,然后伸手合上了老将军的眼睛:"妾身见过最卑劣的人类,也见过最高尚的兽,而您,将军,现在可以安息了。 一位老兵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他的身体已经停止了呼吸,但他留下的希望,却可能拯救无数生命。 且说那支七彩箭矢贯穿了灭世者庞大的身躯,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但却未能取其性命。 箭矢的力量足以重创这个可怕的存在,却不足以彻底消灭它。 灭世者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那声音中夹杂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与愤怒。 它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危险而不可预测。 它挣扎着,用仅剩的那只完好翅膀拍打着空气,身体在天空中摇晃不定。 "吼——! 它最后向敌人投去一个充满恨意、疯狂的眼神,随后跌跌撞撞地飞向那道撕裂天空的裂隙,消失在了虚无之中。 当它庞大的身躯再次出现时,已经回到了它的巢穴——那座耸立于大地之上的可怕火山深处。 这里是它的领地,也是它最后的庇护。 "砰! 灭世者的身体重重地撞在火山内部的岩石平台上,激起一片岩浆飞溅。 那些炽热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如同血液般洒落四周。 岩浆的红光映照着它伤痕累累的身躯,将整个洞穴染成了血色。 在这炽热的环境中,灭世者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鳞片逐渐收缩,巨大的骨架开始重组,那庞大的龙形慢慢缩小,化作了一个人类的形态。 林铃剧烈的喘息着,双手紧紧捂住胸口那个可怕的贯穿伤。 黑色的血液从指缝中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她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深处无法愈合的伤口。 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音在火山内部回荡,如同千万只野兽的哀鸣。 随后,林铃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串黑色的血迹。 她的身体摇晃着,几乎要倒下,但内心的愤怒和不甘支撑着她继续前行。 最终,她来到了火山深处的一个小空间——这是她为自己打造的一方天地,一个残留着着人类的气息的角落。 这里有简单的家具,有柔软的床铺,有书籍和照片,仿佛是对她曾经人类生活的一种执着怀念。 林铃跪倒在一个小书桌前,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相框上。 那是她曾经和夏玲玥一起拍的照片,两个人笑的那么灿烂,那么无忧无虑,仿佛永远不会分离。 此刻的林铃,脸上布满了分布不均的龙鳞,有些地方还保留着人类的肌肤,有些地方则完全被坚硬的鳞片覆盖。 那双曾经明亮的眼睛,现在闪烁着不自然的红光。 她的形象既不是完全的人类,也不是完全的龙,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可怕存在。 "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愤怒。 她颤抖的手抓起相框,泪水从眼中滚落,滴在照片上。 那些泪水不再是清澈的,而是带着黑色的杂质,如同污染的河流。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绝望。 突然,她怒吼一声,将相框狠狠砸在地上。 玻璃碎片四溅,照片在破碎的玻璃中显得更加刺眼。 突然,一阵剧痛如电流般从胸口的伤口蔓延至全身。 林铃痛苦地弓起身子,双手撑在地面上,喉咙深处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她的身体剧烈抽搐,如同被无形的手撕扯着内脏。 "呃啊——! 她张开嘴,一股黑色的血液从口中喷涌而出,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污浊的水洼。 那些血液在岩浆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如同一面扭曲的镜子,映照出她丑陋的面庞——半是人类,半是怪物。 林铃颤抖着抬起头,看着那滩血液中自己的倒影。 分布不均的鳞片,扭曲的五官,闪烁着红光的眼睛。 这幅景象仿佛是对她刚才问题的无情回应:她不是人类,从来就不是,也永远不会是。没有人会把她当做同伴,没有人会接纳这样的怪物。 夏玲玥最后的话语如同幽灵般萦绕在她的耳边,那声音清晰得仿佛就在身旁低语: "你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人,你这个怪物。 "我是个怪物......"林铃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自我厌恶,"一个不被接纳的怪物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打破了这片绝望的寂静。 那脚步声谨慎而克制,却在这寂静的火山深处显得格外刺耳。 林铃的身体瞬间绷紧,野兽的本能在她体内苏醒。 她猛地转身,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在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痛苦哭泣的女人,而是一头受伤的猛兽,随时准备撕碎任何靠近的敌人。 她的背后,一条覆盖着黑色鳞片的龙尾突然显现,如同一条巨大的鞭子般猛地抽出。 那尾巴以惊人的速度缠绕住了来人的身体,将其紧紧束缚,然后狠狠拖拽到她的面前。 被龙尾缠绕的是一个穿着拘束服的身影——言灵。 那件特制的拘束服上布满了复杂的符文和锁链,显然是为了限制其能力而设计的。 但即使在这种状态下,言灵的眼神依然平静,没有丝毫惊慌。 林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被制服的言灵,嘴角扭曲成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她的龙尾收紧,让言灵感受到窒息般的压力。 "你来做什么?!“林铃的声音嘶哑而充满敌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言灵!你是来看我的笑话?! 她的脸凑近言灵,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那张扭曲的脸上,人类的部分和龙的部分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令人不安的画面。 "还是想趁着我受伤杀了我? 林铃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笑声在火山内部回荡,如同千万只乌鸦的啼鸣:"哈哈哈哈哈,你做得到吗?!! 她的龙尾再次收紧,言灵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但那双眼睛依然平静,仿佛在注视着某种林铃无法理解的真相。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因为她看到言灵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仇恨,有的只是一种近乎怜悯的情绪。 那眼神让林铃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怒和不安,仿佛对方看穿了她所有的伪装,看到了那个躲在怪物外表下,渴望被接纳的孤独灵魂。 。m. 第576章 让对面也节哀 一个月之后的凌羽市。 细密的雨丝斜斜地飘落,如同无数透明的丝线,将天地连接在一起。 雨不大,却足以浸润每一寸土地,每一颗心。 李牧寒站在墓园中央,黑色西装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衬得他的脸更加苍白。 他的母亲没有留下任何遗物,甚至连一件衣物都没有,只有那转瞬即逝的金色光点的记忆,和他心中永恒的思念。 但葬礼却异常盛大。 九局几乎全员到场,所有人都穿着黑色西装,神情肃穆。 他们或许从未见过李牧寒的母亲,但他们知道,正是因为那位女性的牺牲,世界才得以继续存在。 这不仅仅是一场私人的哀悼,更是对一位英雄的致敬。 墓碑前摆满了白色的菊花,在雨中显得格外纯净。 墓碑上刻着简单的文字:”永远的英雄,永远的母亲” 没有姓名,没有生卒年月,仿佛这样才能承载那份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伟大与爱。 ”妈......”李牧寒轻声呼唤,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他的眼中没有泪水,仿佛已经在那一天流尽了所有。 夏玥站在他身旁,黑色的裙装衬托出她的肤色更加苍白。 她没有打伞,任由雨水打湿她的长发和脸颊。 她安静地陪伴着李牧寒,成为他在风雨中的依靠。 夏玥突然转向夏玲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冰冷而潮湿,却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玲玥,”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跟奶奶说说话吧。她一定很想认识你。” 夏玲玥微微一怔,然后点了点头。 她向前一步,面对着那座没有实体只有象征意义的墓碑,深吸一口气。 ”奶奶,您好......” 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我,我叫夏玲玥。” 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化作了轻微的哽咽,”我,我会......听话的。” 夏玥走到夏玲玥身边蹲下,看着墓碑温柔地说道。 “我是您的儿媳妇.......夏玥,谢谢您生下了这么优秀的儿子,谢谢您教会了他如何坚强,如何爱人。我会......永远陪着他,不会让他孤单。” 李牧寒搭在两人肩上的手微微收紧,无声地感谢着她的话语。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妈......”李牧寒再次开口,”阿笙还在医院,他的伤还没好透。他让我告诉您,他很遗憾没能见您最后一面,但他说他会努力康复,不会让您担心。他还说......” 李牧寒的声音微微颤抖,”他说他会像您一样,成为一个勇敢的人。” 九局的成员们站在稍远处,给予李牧寒和夏玲玥足够的私人空间。 但他们的存在,无声地传递着支持和尊重。 雨幕中,九局局长常越和几位老同志静静站在一处,看着远处的葬礼场景。 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西装,却没人在意。 常越转头看向身旁开拉面店的李承天,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老李,”常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当年在那个研究所,你可曾见过他母亲?” 李承天闻言一怔,目光瞬间变得恍惚,仿佛被拉回了那段不愿回首的往事。 他缓缓摇了摇头,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 ”安安和李牧寒的实验是两个不同的阶段,”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察觉的疲惫,”我......”他顿了顿,”没有见到过这位母亲。” 站在一旁的林泽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处的墓碑:”尘归尘,土归土。”他轻声说道,”至少这次,她是真的可以休息了。” 就在这时,一阵低沉的引擎声突然打破了葬礼的宁静。 无数辆黑色轿车鱼贯而入,车身上觉醒者协会军部的标志在雨中若隐若现。 车门打开,身着黑色西装的军部成员整齐划一地走出,气势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姜槐走在最前面。 陆晚吟,墨羽和霜冉跟在他的身后。 今天的他没有穿那身威严的军服,而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 但那双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锐利,仿佛淬了毒的刀锋,杀气几乎要化作实质。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却丝毫无法浇灭他眼中燃烧的怒火。他大步走向墓碑,脚步声在寂静的墓园中格外清晰。 经过李牧寒身边时,姜槐停顿了一下,朝他微微点头。 那一瞬间,两人之间似乎传递了某种无声的默契——一种共同的愤怒与决心。 来到墓碑前,姜槐沉默片刻,然后深深鞠躬。 他的动作庄重而肃穆,仿佛在向一位伟大的前辈致敬。 全体军部成员齐刷刷弯腰致敬。 ”姜组长!请节哀!” 身后的军部成员齐声高呼,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震撼。 那整齐的声音中包含着悲痛,包含着敬意,更包含着无法抑制的愤怒。 姜槐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 ”节哀没什么屁用。” 他猛地转身,西装在风中猎猎作响。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却衬得他的眼神更加冰冷。 ”让对面也节哀。” 这句话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斩破了雨幕,也斩破了这场葬礼的哀伤氛围。 那不是一句简单的威胁,而是一个血腥的承诺。 雨水飞溅中,李牧寒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姜槐的手腕。 他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对方钉在原地。 ”你要做什么?”李牧寒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意味。 姜槐转过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李牧寒。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却浇不熄他眼中燃烧的仇恨之火。 他没有直接回答李牧寒的问题,而是缓缓转向身后的军部成员。 ”全体成员整备,”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协会军部将对灭世者巢穴发动全面进攻。” ”是!” 整齐的回应声震破雨幕,数百名军部成员立正站好,眼中闪烁着视死如归的决心。 李牧寒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他一把抓住姜槐的肩膀,将他拉出人群。 雨水打在两人脸上,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你疯了?!”李牧寒压低声音怒吼,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你他妈疯了吗?!” 姜槐甩开李牧寒的手,雨水从他的西装袖口滴落。 他的眼神冷得像坟场里的墓碑:”灭世者现在重伤。” 他一字一句地说,”这是最好的机会。她必须死,这是萧女士用命换来的机会!” ”即便它现在重伤!” 李牧寒的声音因愤怒而嘶哑:”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他指着身后的军部成员,”何况你还要带着这么多人,去送死吗?!” 姜槐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我必须杀了她,”他的声音中带着某种疯狂的执念,”她必须死,你怕什么?李牧寒,你现在退缩,你对得起她吗!?” ”啪!” 李牧寒突然伸手揪住姜槐的衣领,西装领口在雨中被揉皱。两人的脸贴得极近,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的情绪。 ”我母亲的死!”李牧寒几乎是吼出来的,”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如此自责!!” 姜槐的身体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但那丝动摇转瞬即逝,很快又被仇恨取代。 ”你听我说!”李牧寒的声音在雨中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焦急:”灭世者如果真的死了!你我二人!如何抗衡永恒!?”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打在姜槐的脸上。 但姜槐仿佛感觉不到这些冰冷的触感,他的眼神依然冷得像冰:”她必须死。” 声音里是不容动摇的决然。 ”她不能死!”李牧寒突然爆发,声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激烈:”只能伤!!半死不活!对所有人都好!!”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姜槐的肩膀,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强行灌输给对方。 ”不要将你父母的死,我母亲的死,全都背在你自己一个人身上!姜槐!” 李牧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试图唤醒对方被仇恨蒙蔽的理智。 但姜槐的眼中仍旧燃烧着不灭的仇恨之火,那是一种几乎要将理智焚烧殆尽的执念。 他的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说明他的决心。 李牧寒看着这样的姜槐,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决然。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雨水的腥咸味充斥着他的鼻腔。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抓住姜槐的手腕,强行拽着他向停车场走去。 ”你要做什么?”姜槐皱眉,试图挣脱李牧寒的钳制。 但李牧寒的手如同铁钳,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别他妈废话!!”李牧寒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跟我走!!” 雨水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水帘,但挡不住李牧寒眼中的决心。 他拉扯着姜槐,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来到一辆黑色轿车前。 打开车门,李牧寒几乎是用摔的力道,将姜槐塞进了副驾驶座。 姜槐撞在座椅上,发出一声闷哼。 他的西装已经被雨水浸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但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依然燃烧着危险的光芒。 身后的军部成员想要上前,但都被李牧寒凌厉的眼神钉在原地。 “全部回去!待命!行了!我不会把你们组长卖了!我和他先走了!夏玥!你招呼一下大家!” 夏玥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向了陆晚吟等人。 对方脸上也是带着无奈的笑容耸了耸肩。 引擎轰鸣声划破雨幕,黑色轿车迅速驶离墓地。 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着,将不断落下的雨水抹去。 密集的雨点打在车窗上,发出规律的敲击声,像是一首紧张又沉闷的乐章。 姜槐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动作优雅地点燃,随手按下车窗。 烟雾在车厢内袅袅升起,与外面的雨幕形成奇异的对比。 ”我听说你不会开车。”他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放你妈的屁,”李牧寒恼火地回击,”老子有驾照的。” 车厢内陷入一阵沉默,只有雨刷器的声音在持续作响。 良久,李牧寒似乎认输般叹了口气:”行吧行吧,这车有自动驾驶功能,感谢科技吧。” 语气中满是无奈。 ”你要带我去哪儿?”姜槐吐出一口烟圈,目光透过雨幕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我他妈把你卖缅北行不?别废话!” 李牧寒简短的回答,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车子驶入市区,眼前的景象令人心惊。 因为灭世者的缘故,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笼罩在永恒的阴霾之中。 天空中再看不到阳光,永远是一片灰蒙蒙的颜色,仿佛被某种邪恶的力量笼罩。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混合着火山灰的气息。 但至少因为夜魔巡游的总部在这座城市。 所以人们的生活没受到什么影响。 也正因如此,凌羽市的人口暴增,反而显得比曾经更加热闹了。 最后,车子在一间装修豪华的私立幼儿园门口缓缓停下。 姜槐看着这个意外的目的地,眉头微微皱起。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李牧寒只是抬手看了看手表,而后说道:“还有几分钟,等着。” 几分钟后,幼儿园内响起了放学的铃声。 李牧寒开门下车,姜槐也跟着下来,但这次两人都撑起了伞。 就见李牧寒靠在车门边抽着烟,远远看着校门口,也不过去。 直到他看到那个背着小书包,相貌无比可爱,带着小黄帽的女孩儿走出来的时候,他才拽着姜槐走了过去。 。m. 第577章 残存的一抹温柔 雨已经变成了细密的雾状,笼罩着这座废弃的幼儿园。 不到五岁的小女孩,穿着略显宽大的粉色连衣裙,被一位年轻女教师牵着手,懵懵懂懂地望着这个世界。 她似乎有些发育不良,比其他孩子都要娇小一些。 而且她看上去有些呆呆的,眼神中带着对一切的好奇与茫然。 她的鼻子微微泛红,似乎随时可能流出鼻涕。 女教师注意到了,动作轻柔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温柔地为她擦拭。 "嘘,别动,让老师帮你擦干净。"女教师的声音轻柔如春风,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显得格外温暖。 就在这时,女教师的目光突然被幼儿园门口的动静吸引。 她看到两个陌生男子正朝她们走来。 女教师的身体瞬间紧绷,本能地将小女孩护在怀里,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与恐惧。 "你们是谁?有什么事吗?"女教师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但已经带上了明显的防备。 李牧寒快步上前,动作利落地从内袋掏出一个证件,在女教师面前晃了晃。 那个证件上的标志令女教师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能借一步说话吗?"李牧寒的声音很低,但足够女教师听清。 女教师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蹲下身子,与小女孩平视。 她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发,眼中满是不舍与担忧。 "宝贝,老师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在这里等一下好吗?妈妈马上就来接你了。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充满了安抚的力量。 小女孩点了点头,大眼睛里满是信任。 女教师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站起身,跟着李牧寒向一旁走去。 李牧寒在转身的瞬间,对着姜槐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然后又刻意地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小女孩。 他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多给你争取了三分钟,一共四分钟。 姜槐站在原地,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那个小女孩,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个孩子看上去如此弱小、如此无辜,与这个灰暗的世界格格不入。 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姜槐的目光,抬头看向他。 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单纯的好奇。她歪着头,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叔叔,你是谁呀? 女孩儿和姜槐就这样无声地对视着,两双眼睛之间似乎有某种无形的联系。 雨伞正好将两人遮盖,雨点滴落在雨伞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彼此。 女孩儿的眼神纯净如水,不带一丝世俗的杂质;而姜槐的眼神则深邃如渊,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突然,女孩儿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露出几颗整齐的乳牙。 那笑容纯粹得仿佛能照亮这个灰暗的世界。 然而下一秒,随着她的笑容,一股透明的鼻涕不受控制地从她小小的鼻孔中流出。 姜槐微微皱眉,咂了咂嘴。 他蹲下身子,下意识地在口袋里摸索着纸巾,却一无所获。 犹豫了一秒,他直接伸出手,用自己价值不菲的高级西装袖口轻轻擦拭女孩儿的鼻涕。 这女孩儿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姜槐在心中暗想,眉头不自觉地皱得更紧。 李牧寒到底在搞什么鬼?带我来这儿干嘛? 他的思绪飞转。 难不成这是他的私生子?呵,狗东西,这下可被我逮到把柄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女孩儿用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叔叔,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歉意,口齿不太清晰,但那份真诚却不容忽视。 姜槐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情绪。 他小声嘟囔道:"那你倒是别流鼻涕啊。"语气中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宠溺。 “叫什么名字?” 姜槐小声问道。 “雪~” “......雪?雪什么?你姓什么?” “不,不知道~妈妈不说~” “你妈妈姓什么?” “不.......不知道~妈妈不说~” “你爸爸呢.......” “不,不知道,妈妈不说~” 姜槐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子。 就在这时,几个年纪稍大的孩子从旁边经过。 他们看到女孩儿,立刻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开始指指点点,嘻嘻哈哈。 "鼻涕虫!小傻子!"他们高声喊着,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 "鼻涕虫!小弱智~! 姜槐转过头,看到几个跟在孩子身后的家长,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制止。 他们甚至带着一种看热闹的表情,似乎对这种欺凌行为习以为常。 一股怒火瞬间从姜槐心底升腾而起。 他猛地转头,眼神如刀,直直地刺向那几个孩子。 那眼神中包含的杀意,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战斗中磨砺出来的。 对于这些孩子来说,那简直如同死神的凝视。 几个孩子立刻被吓得魂飞魄散,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 最后齐刷刷地跌坐在地上,脸上的嘲笑瞬间变成了恐惧。 "喂!"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人——显然是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大步走来,声音中充满怒气。 "你瞪什 话音未落,姜槐已经缓缓站起身。 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一米九的身高和魁梧的身材在阴沉的天空下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逼得那名家长不得不抬头仰视。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冰冷的眼睛俯视着对方。 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让人不寒而栗。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怒气逐渐被一种不安所取代。 "你...你想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明显低了八度,带着一丝颤抖。 就在姜槐要开口的时候,一只小小的手拽住了他的衣袖。 他微微回头,看到女孩儿又对着他露出了那个傻乎乎的笑容,两颗门牙微微向前,显得格外可爱。 ”叔叔,不打架, 女孩儿用稚嫩的声音说道:"妈妈说,不打架。 姜槐看着女孩儿清澈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某种纯净的东西,那是这个被灭世者笼罩的灰暗世界中早已失去的纯真。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的杀意逐渐消退。 但他并没有完全放过那个家长。 他微微转头,用只有对方才能听到的声音,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那个简短的音节中包含的威胁不言而喻。 几个家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脸色煞白,赶忙抱起自己的孩子,踉踉跄跄地离开了现场,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姜槐重新蹲下身子,与女孩儿平视。他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声音也比平时温和:"他们平时都欺负你? 女孩儿还是保持着那个傻乎乎的笑容,似乎不明白"欺负"这个词的含义。 随着她的笑容,鼻涕又一次不听话地流了出来。 姜槐这次已经习惯了,他再次用袖口为她擦拭,动作比之前更加熟练和温柔。 "没有欺负,"女孩儿天真地回答。 "大家说我很好玩,都喜欢看着我笑。 姜槐听到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 他的声音平静:“那就是欺负。 女孩儿歪着头看着姜槐,似乎在思考这个新的概念。 突然,她伸出小手,轻轻触碰姜槐紧锁的眉头:”叔叔,你为什么看上去很不高兴啊? 姜槐被这个问题击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他沉默了,眼神中浮现出深深的痛苦。 难道要告诉这个孩子,自己的父母,还有和母亲一样伟大的女人都离世了吗? 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死去的总是这些好人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父母残破的尸体被掉在树下。 萧知雪那最后的回眸和微笑,和她眼里闪过的愧疚。 那是她无法履行一个身为母亲的职责的愧疚。 那些血腥的画面,那些绝望的呐喊,那些无力的眼泪 姜槐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就在这时,女孩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递到姜槐面前。 那是一颗普通的水果糖,包装纸上印着鲜艳的草莓图案,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夺目。 女孩儿笑着说,”叔叔......吃,吃吃糖,吃糖会让人开心。 姜槐愣住了,他看着那颗小小的糖果,看着女孩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个简单的善意,这个纯粹的关心,如同一束光,刺破了他心中的黑暗。 姜槐刚刚接过那颗包装精美的糖果,老师和李牧寒就从远处走了回来。 "时间到了。“李牧寒说道。 姜槐将糖果小心翼翼地放进口袋,然后转向那位年轻的女教师。 "她母亲是谁?”姜槐直截了当地问道。 女教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神闪烁不定,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斟酌每一个词语。 "她妈妈很辛苦,"女教师最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然的颤抖。 "为了送她来这个私立贵族幼儿园上学,要打两份工 "我问的是。 姜槐打断了她,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母亲是谁。 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女教师的脸色变得苍白,嘴唇颤抖得更加明显,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m. 第578章 雨落无声 "行了。 李牧寒突然上前,一把拽住姜槐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人家母亲是谁关你屁事?你是曹贼吗?? 他拉着姜槐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同时回头对女教师说道:”行了老师,走了啊。 姜槐被李牧寒拽着向前走,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小女孩。 女孩儿站在原地,似乎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只是呆呆地看着姜槐离去的背影。 然后,女孩儿突然举起小手,开始用力地向姜槐挥手告别。 “叔,叔叔,吃糖,开心~” 她的脸上依然挂着那个傻乎乎的笑容,纯真而不设防。 姜槐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没有回应,只是深深地看了女孩儿一眼,仿佛要将这个画面永远刻在记忆中。 "妈的,别看了,赶紧上车。 李牧寒低声咒骂,几乎是用推的将姜槐塞进了副驾驶座。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姜槐透过车窗,看到女孩儿依然站在那里,依然在挥手,依然在笑。 那笑容如此纯真,在这个灰暗的世界中显得格外刺眼。 一上车,李牧寒就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急切,手指在屏幕上轻点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格外清晰。 "雪姐,怎么样?"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不断扫视着车窗外的环境。 电话那头,苏雪的声音轻快而自信。 "放心,没人跟踪,附近也没有任何可疑之人。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调侃:“姐姐现在成了你的私人保镖了? 李牧寒的嘴角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方向盘:”晚上请第七小队的人吃麻辣烫。 挂断电话,李牧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 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任由雨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填满这片刻的寂静。 "她是谁? 姜槐冷不丁的问题打破了车内的沉默。 李牧寒睁开眼睛,露出一丝困惑:"啊?啊...苏雪啊。 "我不是问你和谁通话,"姜槐的目光直视前方,声音如同冰块碰撞:"我是在问,那女孩儿是谁。 李牧寒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着,节奏不规则,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动作有些僵硬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我哪儿知道。"他吐出一口烟雾,声音隐藏在烟雾之后,显得模糊不清。 姜槐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一只盯上猎物的猛兽:"那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李牧寒又吸了一口烟,烟雾在车厢内缭绕,为这场对话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 "看你憋坏了,"他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仿佛在谈论天气,"让你来看看小孩子的纯真,怎么样,被治愈了吗?萝莉控。 姜槐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的怀疑更甚:"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一个陈述。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火药味。 李牧寒发动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填满了车厢。 他的声音也随之冷漠下来,不再有之前的轻松和调侃。 "别去想,别去猜,也别去查。 他的语气中带着警告,“对你,对她,都好。 他转头看了姜槐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别忘了,杀害你父母的人还没找到。 这句话如同一把刀,直接刺进姜槐的心脏。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仇恨和痛苦。 车子启动,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车内沉闷的氛围。 李牧寒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雨水在镜面上蜿蜒流淌,模糊了后方的景象。 "别想了,"李牧寒的声音突然轻松起来,仿佛刚才那段沉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今晚和我一起去吃饭,多喝几杯。 姜槐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笑意:"我们两个又不会醉。 李牧寒哈哈大笑,笑声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刺耳:"酒不醉人人自醉。"他转头瞥了姜槐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调侃。 "要不我变个女的,让你爽爽?我还有一个龙女形态。 姜槐的表情瞬间扭曲,像是吞了一只苍蝇:"赶紧滚,你真他妈恶心。 李牧寒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快地敲打着。 表面上看,两人似乎已经回到了平时那种打打闹闹的状态,但车内的空气依然凝重,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迷雾笼罩着他们。 车子驶离幼儿园,消失在雨幕之中。 雨水冲刷着柏油路面,将一切痕迹都冲刷得干干净净,就像某些人试图掩盖的秘密。 幼儿园门口,家长们纷纷撑起伞,接走了自己的孩子。 嬉笑声、叮嘱声、告别声交织在一起,在雨声的伴奏下形成一曲平凡却温馨的乐章。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朴素却不失优雅的金发女人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缓缓走向幼儿园门口。 她的身姿窈窕,步伐轻盈,如同一只优雅的黑天鹅穿行在雨幕之中。 她来到了那位年轻女教师面前,脸上带着歉意的微笑:"抱歉老师,我来晚了,超市盘点库存,多耽误了一些时间。 她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鹅卵石,清澈而温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妈妈! 小女孩儿的声音突然响起,充满了纯粹的喜悦。 她像一只小鹿一样冲向女人,一头扑进她的怀里,鼻涕一下子蹭到了女人精致的裙子上。 女人却毫不在意,她蹲下身,将小女孩儿紧紧抱在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她的动作中包含着无尽的爱意,仿佛这个孩子就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宝贝,今天过得怎么样?"女人轻声问道,眼中满是温柔。 "妈妈,今天,叔叔,有个叔叔,我给了他糖! 小女孩儿兴奋地说道,大眼睛闪烁着快乐的光芒:"他很高很高,比妈妈高好多好多! 女人的手微微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继续温柔地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 老师站在一旁,表情复杂,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踌躇了片刻,终于小声说道:"雏女士,刚才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第九观测局的副局长 女人听了这话,微微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那种温柔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没关系,"她的声音依然温柔,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们不是坏人,老师 老师微微抬眼,正好和女人的目光对上。 这一瞬间,老师看到了女人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淡紫色的微光。 【请听我说,老师,您不会记得今天见过的两个男人,您什么都没看到,对吗?】 “......” 老师的目光变得呆滞,微微张了张嘴,最后微微点了点头。 “是的......雏太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女人满意地笑了笑,轻轻拉着女孩儿的手,对着老师微微鞠躬,然后带着女孩儿离开了幼儿园门口。 "妈妈,那个叔叔看起来很不开心。"小女孩儿天真地说道,"我给了他一颗糖,他会开心吗? 女人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会的,宝贝,光是看到你,他就会开心的.......” “妈妈......他问我爸爸是谁,我,我的爸爸是谁啊?” “.......你的爸爸啊.......” 女人抬头看向前方。 微微一笑,但是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诡异。 “你爸爸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我们的。” 。m. 第579章 你们是亲姐弟啊 医院的病房内,消毒水的气味与水果的清香交织在一起。 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斜射进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斑驳的光影。 夏玲玥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身着一套与她野性气质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装,双腿被丝袜紧紧包裹。 那是九局的最新制服。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批准了常越局长的方案:女士西装裤全部改成黑色丝袜。 最后导致了他们这些人都必须要穿丝袜。 顺带一提。 玲玥和玲笙已经从夜魔巡游离职,转入了九局。 杜轻鸿也很高兴,两个孩子找到了组织,当然。 两人也会听从杜轻鸿的调动,算是两头挂职,吃两份工资。 本来夏玲玥很高兴。 但是当她的母亲把工资卡收走的那一刻,夏玲玥又感觉天都要塌了。 尤其是看到母亲拿着她的工资卡去买甜品的时候,她真的是恨得牙痒痒。 但是这种眼神换来的只是夏玥一句轻飘飘的:“我先帮你存着,等你以后结婚了给你。” 她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正熟练地给病床上的李玲笙削苹果,刀刃与果皮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老娘这辈子第一次穿丝袜,好难受。 夏玲玥一边削苹果一边抱怨,眉头紧锁,她翘着二郎腿。 不时用空闲的手扯一扯丝袜。 "感觉像被蛇缠住了腿,妈的,谁发明的这玩意儿? 李玲笙躺在病床上,全身都缠着绷带,只露出一张苍白却带着微笑的脸。 伏将镇魔留下的刀伤虽然已经基本痊愈,但那种特殊的能量会在伤口处留下后遗症,需要长时间的静养。 毕竟他被夏玲玥狂砍十八刀。 最后一刀还直接刺入了胸口。 若不是萧知雪在最后一刻让夏玲玥清醒,这一刀刺入内核,神仙难救。 但这也引起了墨巧的兴趣。 她现在已经是无畏者的首领了,通过内外吞并的方式,把无畏者全都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她表示阿笙的身体强度是随着受伤而进化的。 等他回复之后,可能身体的强度会大于灭世者的龙鳞。 然后直接提议,把李玲笙宰了,然后将他做成一把刀吧。 因为这句话,墨羽和墨巧打了一架。 最后墨巧认怂,表示会接着对李玲笙的身体进行进一步研究,争取找到破开灭世者鳞片的方式。 毕竟萧知雪用自己灵魂的那一箭是不可复制的,不能指望这种奇迹再次出现。 当然,夏玲玥在发狂之后的那种力量也被墨巧纳入了研究范围。 林子雨直言表示:“墨巧,要不你回九局算了,这新工程部还给你留着位置呢。” 墨巧没有接受,她表示现在这样挺好,可以度过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但是林子雨却在心里吐槽:他妈的哪儿不一样了,不还是日日夜夜搞科研吗,哦,你现在不用担心过劳猝死了,挺好,真羡慕,我也想要。 "姐,你的腿穿丝袜很好看。 李玲笙微笑着说,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轻柔。 夏玲玥的手突然停了下来,苹果刀悬在半空中。 她缓缓抬起头,眼睛眯成了一条危险的缝隙:"老娘的腿不穿丝袜就不好看吗?!要你这傻逼多嘴! 李玲笙尴尬地笑了笑,想要解释,却被一旁的动静分散了注意力。 趴在病床另一头的卡西迪亚正眨巴着她那双如宝石般闪亮的大眼睛。 她的目光在夏玲玥的腿和丝袜之间来回游移,充满了好奇。 "阿笙,"她小声询问:"我也可以穿丝袜吗? 李玲笙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随便夸夸我姐姐而已 “那我穿丝袜,会比玲玥姐姐好看吗?” “嗯......这,这个嘛......”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玲玥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一样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她推得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声音。 "啊?!"她的声音高得几乎要掀翻屋顶:"你敷衍老娘?!老娘的腿不好看吗!?比不过这个小短腿吗?! 没等李玲笙回答,夏玲玥已经抬起一条腿,直接踩在了病床上,西装裙被拉扯得更高,露出更多被丝袜包裹的肌肤。 "你给老娘好好看!"她俯身向前,几乎将脸贴到了李玲笙的面前,"说!到底好不好看! 卡西迪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往后缩了缩,但眼睛却依然好奇地盯着这一幕,仿佛在学习人类世界的奇特互动方式。 就在这混乱的一刻,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李牧寒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精美的水果篮,李玲安就站在他的身边,看到这一幕也立刻红了脸颊。 他的表情从平静到震惊,再到震惊,最后是夸张的悲痛,这一系列变化在短短几秒内完成,堪称表情管理的教科书级别演示。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之大几乎盖过了医院走廊的所有噪音。 水果篮从他手中滑落,砰的一声掉在地上,苹果、橙子和葡萄四散滚落,在洁白的地板上留下一片混乱。 然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泪水竟然从李牧寒的眼角滑落。他捂着嘴,缓缓跪倒在地,肩膀抽动,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玲玥,阿笙,"他的声音颤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不可以啊,你们是亲姐弟啊,你们的结合!是不被道德伦理所允许的啊! 而一旁的李玲安脸上除了红晕之外,眼里还闪过一丝混乱。 “原来如此.....有血缘关系也可以吗,那岂不是说我也可以?” 之后她呢喃了一大堆话语。 她的大脑好像已经快处理不过来这些信息了。 房间内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夏玲玥和李玲笙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这出突如其来的戏剧表演,连卡西迪亚都停止了眨眼,仿佛被这一幕惊呆了。 “......这傻逼真是我爹?”夏玲玥问道。 “.....是,是.....吧?”这下连李玲笙都有些不确定了。 。m. 第580章 魅魔 灭世者的巢穴深处,一片不同寻常的宁静笼罩着这个精致的房间。 墙壁上悬挂着几幅色彩明亮的儿童画,显得与这个地方的身份格格不入。 画上是用蜡笔画的,十分简陋。 一个少年怀里抱着一头黑色的猪。 他们四处冒险,遭遇了各种危险,各种困难。 最后黑色的小猪一天天长大,变成了一只大黑猪。 大到可以保护少年了。 之后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林铃坐在雕刻精美的梳妆台前,她的目光呆滞,像是透过镜子看着另一个世界。 她穿着一件过大的白色睡裙,衬得她的肌肤更加苍白,几乎透明。 那双曾经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眼睛,如今却像是失去了焦点,空洞而茫然。 言灵站在她的身后,此刻,那件标志性的拘束服双手部分已经解开。 她的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下一下地梳理着林铃的长发。 "今天我们去哪里玩?"林铃突然转过头,声音天真得像个孩子,与她曾经的身份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言灵微笑着从后面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尽管脸上带着防咬器,她的眼睛却流露出温柔的光芒:"今天我们去游乐园。 林铃噘起嘴,眉头微微皱起,像个不满的孩子:"又去游乐园吗?去了好多次啦。 她的手指在梳妆台上画着无意义的圈:"上次那个小丑很吓人。 言灵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悯。 她的声音从防咬器后传出,有些闷闷的,却依然温柔:"那我们可以去观景台,可以去爬山,可以去动物园,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林铃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被点燃的星星:"想去动物园!"她兴奋地拍着手:“想看黑色的猪 言灵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笑了起来,手指温柔地梳理着林铃的发丝:”动物园没有黑色的猪,为什么想要看黑色的猪呢? 林铃转过身,面对着言灵。 她的眼睛突然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介于纯真和疯狂之间。 她神秘地压低声音,仿佛要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们是,是最好最好的朋友,玲玥,我告诉你个秘密哦 她左右看了看,仿佛害怕有人偷听,然后凑近言灵的耳边”其实我也是猪我小时候也是黑色的猪哈哈哈! 说完她立刻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笑得前仰后合,像个刚刚讲了个绝妙笑话的孩子。 她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凄凉。 言灵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怜悯。 她轻轻抱住林铃,手掌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就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玲玥,玲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对吗?” “是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林铃。” “那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吗,上次和你吵架,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啊。” “......以后不会吵架了。” “那我们,我们做一辈子好朋友,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我现在是人,我不是怪物!对不对!?” “是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言灵轻轻抱着林铃,她不知道。 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 原初之兽已经完蛋了 死的死,伤的伤。 灭世者疯了。 现在反而是自己活到了最后。 这个七兽之中最弱的存在。 一个力量并不完全的言灵,一个偷窃了法则的小偷。 她本来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将灭世者的内核据为己有。 连带着还有圣徒的内核 “玲玥~说话啊~我们什么时候去动物园啊。” 她的力量并没有变弱。 但是现在她的精神状态 如果我命令她,让她交出自己的核心 “玲玥~走嘛,我们去动物园~我想去看猪猪~” 【......灭世者】 言灵的声音缓缓从防咬器后方飘出。 是那么冰冷和决绝。 【.......灭世者,把你的..........】 林铃抬头,那双没有焦点的目光看着林铃,但是她依然笑得很开心。 【.........】 “把你的小书包背好......我们去....动物园。” 她扶着林铃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衣服。 镜子里,两个女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一个天真如孩童,一个沉默如影。 “好耶~玲玥,我请你吃冰淇淋~等下看到黑猪之后,我表演和它说话给你看~” “好.......” 灭世者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环境立刻开始变化。 变成了热闹非凡的动物园。 究竟是梵天一梦 还是作茧自缚呢。 言灵露出了一抹苦笑。 可怜的灭世者啊 可笑的言灵 喧闹的城市中,一栋普通的公寓楼前拉起了警戒线,几个穿着九局制服的男女正在处理一起不同寻常的案件。 制服上的“第九观测局下属超自然事件调查局”标志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 这个世界是不仅仅只存在觉醒者的。 既然有灵魂,那就有超自然事件。 当然,这些所谓的超自然案件大部分也是因为觉醒力量导致的。 一位看上去二十岁,相貌无比精致的女性坐在公寓楼前的台阶上,妆容已经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朴素而典雅。 此刻,她正抽泣着向九局的工作人员讲述事情的经过。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女人哽咽着说,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连成完整的句子:”我们...我们才结婚三天...我怎么知道会这样 九局的首席调查员叹了口气,他蹲下身,与女人平视:“冯女士,请您冷静一点,从头开始讲一遍,好吗? 女人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我叫冯雅琳,我是暗影系觉醒者,具体是...是特殊分支,恶魔系。 “恶魔系觉醒者也分很多种,女士。” 女调查员温柔询问:“您是影魔还是血族?” “......魅,魅魔。” 她说到"魅魔"二字时,声音几乎低不可闻,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 站在一旁的女调查员刘薇挑了挑眉,拿出记录本,快速记录着:"魅魔.......分支,暗影系特殊能力,嗯,稀有度挺高的一个种类,能够吸引身边的男性。 “冒昧问一句,冯女士,您多大年纪了,身份证这个是假的吧?” 男调查员问道。 “我.....我我......今年一百三十八岁。” 冯雅琳接着说,眼泪又开始滚落。 "但我从小就很保守,我一直很害怕自己的体质,不敢和男人接触,直到.....和小林...我丈夫相遇,我,我一直很纯洁地交往,他也非常克制,甚至抵挡住了我天生散发出的诱惑力量,直到结婚才和我那个 调查员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是自然觉醒者,没有人告诉我具体会怎样 冯雅琳突然激动起来,声音中带着绝望:”我们...我们才新婚,那是正常的夫妻生活啊!谁知道...谁知道 她再次崩溃,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女调查员递给她一张纸巾,轻声问道:“所以,你们发生关系后,你丈夫就 "第一次还好,”冯雅琳擦着眼泪说。 "他只是说感觉特别累。但第二次...第二次结束后,他...他就不动了 九局的法医张医生从公寓楼里走出来,向陈明远点了点头:"初步检查完毕,死者确实是因为极度虚弱而亡,体内的能量被大量抽取,符合被暗影系魅魔分支能力影响的特征。 冯雅琳听到这话,哭得更加伤心:”我杀了我丈夫...我杀了小林 几个调查员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这类案件在觉醒者数量增多后时有发生,但每一次都让他们感到棘手。 这他妈做爱的时候做死了。 也无法判断魅魔的主观意图。 你说她是故意的,也说得通,毕竟你都一百八十岁了。 真就老处女魅魔啊? 你说她是无意的,那也有可能。 你看她哭得多伤心啊。 "那这算什么?“冯雅琳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和困惑,”这算不算觉醒者伤人?我...我要坐牢吗? "从法律角度看,这属于意外事故,不构成故意伤害。但是 就在这时候,一辆车停下,随后戴着墨镜的李玲安从车上走了下来。 所有人看到她之后立刻行礼。 她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之后走到了魅魔身边蹲下身子。 摘掉墨镜之后的那双眼睛散发着淡紫色的光芒。 李玲安冷声说道。 “冯女士,你并非觉醒者。”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冯雅琳。 “我....我是觉醒者啊,不然我丈夫怎么会死。。” “抱歉,我的问题,我的意思是。”李玲安微笑着说道。 “你不是觉醒者,也不是人类,你。”她抬起手,轻轻戳了戳冯雅琳的额头。 “你是一只真正的魅魔。” 。m. 第581章 收容失败 一个穿着黑色神父服的男人正举着十字架,面对一个在床上扭曲抽搐的少女。 少女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漆黑色,脸部扭曲的不成人形。 嘴巴张开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出刺耳的尖叫。 房间内的家具无风自动。 书页疯狂翻飞,窗帘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命令你这邪恶之物,离开这个无辜的躯体! 神父的声音显得格外庄严。 少女的身体突然弓起,悬空漂浮在床上。 头部旋转了180度,发出了一种混合着多种声调的诡异笑声。 "你以为你那可笑的信仰能奈我何吗? 办公室内昏暗得几乎看不清人脸。 唯有电视屏幕的光芒时明时暗地照亮着林泽那张精致美丽的脸。 她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抓着薯片往嘴里送。 修长的手指每次都带着几片金黄色的薄脆,有时还会有细小的碎屑沿着她纤细的手腕滑落。 在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短暂的咸味痕迹。 另一只手握着遥控器,指尖随着电影情节的起伏轻轻敲打着塑料表面,发出细微的节奏声。 她的神情专注却又莫名的淡漠,仿佛在看一部无聊的纪录片而非恐怖电影。 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在屏幕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慵懒的光芒。 时不时地,她会不耐烦地扯一下丝袜,那双被黑色半透明织物包裹的腿在这个动作中展现出令人心跳加速的曲线。 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优雅,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大腿表面,将那些不小心掉落在丝袜上的薯片碎屑一一弹去。 那双纤细修长的腿此刻慵懒地翘起,摆出一个舒适而随性的姿势。 黑色丝袜在电视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勾勒出小腿肌肉优美的线条和纤细的脚踝。 高跟鞋已经半脱,挂在她小巧的脚上,随着她偶尔的动作晃来晃去。 每当电影中出现惊悚场景,她并不像普通观众那样惊叫或紧张,而是轻轻挑起一边眉毛。 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电影正进入高潮部分。 神父开始念诵最后的驱魔咒语,背景音乐越来越紧张,少女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凄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刺眼的走廊灯光如同实质般涌入昏暗的房间。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走廊外传来的尖叫声竟与电影中的声音诡异地同步,如同某种超自然的回音。 林泽连头都没回,只是又抓了一把薯片塞进嘴里。 咀嚼声在那凄厉的尖叫声衬托下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她慢条斯理地转过头,目光落在门口的人影上。 "怎么回事,有人在办公室杀猪吗? 她的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询问今天的天气。 站在门口的是岳玲珑。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 却穿着九局标准的黑色西装。 她的黑丝袜上沾满了灰尘和某种可疑的液体。 只不过高跟鞋换成了一双便于行动的小皮鞋,此刻也被染得斑驳。 她的一只手握着一把桃木剑,另一只手拿着几张已经被黑血浸湿的符纸。 脸上和颈部溅满了黑色的液体——那看起来像是血。 但颜色却比普通的血液更加浓稠,更加黑暗。 "那被魅魔附身的女人太难缠了。 岳玲珑喘着气说,声音中透着疲惫却又带着一丝专业人士的冷静:"还得多花些时间。 她的话音刚落,走廊上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伴随着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办公室的灯光闪烁了几下,仿佛受到了某种能量场的干扰。 林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容。 她摆了摆手,动作慵懒而随意:"去吧,多少时间都可以。 顿了顿,又补充道:"只要别把办公室拆了。 岳玲珑翻了个白眼,但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知道了,林姐。 她转身准备离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您就不能让李玲安姐姐来帮帮忙吗? “她有自己的任务,帮你们把这恶魔抓回来还不够啊?”林泽微微转头看着岳玲珑笑着说道。 岳玲珑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姐,我学到的都是斩妖除魔的本事,驱魔这种事我真不擅长,好啦好啦,我再去努力试试吧。” 岳玲珑哼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门口。 走廊上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这次伴随着一连串外语咒骂,听起来像是某种已经失传的古老语言。 岳玲珑离开后,办公室重新陷入一种奇特的寂静。 只剩下电视里传来的惨叫声和恐怖配乐。 林泽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随后轻叹一声,按下遥控器将电视关掉。 她伸手打开了办公室的灯,突如其来的光明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呢。 她自言自语道,一边整理着办公桌上散落的文件。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古老的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泽挑了挑眉,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微微上扬。 她不紧不慢地拿起听筒,将它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双手依然忙着整理文件。 "林局。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语调平稳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下午好。 林泽听出了对方的声音。 她的表情立刻柔和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 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而拿起一旁的咖啡杯,朝着茶水间走去。 "洛樱啊,"她的声音温和了许多。 带着一丝真诚的愉悦:”怎么样,和常局长的新婚生活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片刻。 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中明显带着一丝不满:"林局,您又把我老公打得半死不活了?他现在还在医疗部躺着。 林泽轻笑一声,将咖啡机启动,机器开始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局长。 洛樱继续说道,声音虽然保持着礼貌,但明显带着责备:"您这样做是否有些欠妥? 林泽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熟练地操作着咖啡机。 咖啡的香气开始在茶水间弥漫,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享受这个过程。 "你老公趁我去休年假的时候绕开了我。 林泽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天气,而不是自己殴打领导的事实。 "擅自通过了修改九局所有女性制服的提案,等我回来的时候,已成定局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 说着,林泽回到办公桌前,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翘起腿,一只手不经意地弹了一下丝袜,把上面的灰尘抖落。 黑色丝袜在灯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勾勒出她修长双腿的完美曲线。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洛樱轻微的呼吸声。 这种沉默持续了几秒钟,仿佛洛樱正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最终,洛樱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哀怨的语调,却又混合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幽默:"判他死刑。 林泽笑出了声,那是一种真诚的、放松的笑声:"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洛樱。 她啜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不过别担心,我只是让他明白了一些基本道理。他应该能在三天内出院。 挂断电话之后,林泽揉了揉太阳穴。 将注意力转向那堆积如山的公文。 她拿起钢笔,开始在文件上签名、批注、审核,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修缮各地医疗部的建筑,以达到最好的救治效果,批准......” “改善九局各分局制度,以总局标准为主,嗯.....待定,等会议决定。” “对总局后勤部伙食团的投诉,吃出了不少猫毛和狐狸毛,建议厨师定期清理自己的毛发,批准......” “建议迎回墨巧,让其重做工程部部长.......嗯,子雨弟弟又想辞职了,驳回。” “第七十九次退休申请,岑麟......驳回。” 办公室里只剩下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空调运转的低鸣。 窗外,太阳开始西沉,金色的光线逐渐被暮色取代。 林泽时不时地会停下来喝一口已经凉了的咖啡,然后继续投入工作。 走廊上的尖叫声还在持续。 岳玲珑应该还在处理完那个被魅魔附身的女人。 林泽想着,也许应该给那位小妹妹一些表扬。 毕竟独自处理恶魔附身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子雨的妻子好像也是一名被恶魔附身者.......让她去帮帮忙吧。” 时间在文书工作中悄然流逝。 当林泽批改完最后一份预算报告时。 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城市的灯光如同繁星般点缀在黑暗中。 她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轻微的响声,这是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的代价。 “我这老腰诶~虽然不会变老,但是没有以前那么硬朗了,明天拖着李牧寒去打打球吧。” 就在她准备关灯离开时。 目光突然落在桌角的一个红色文件夹上。 那是之前被其他文件压在下面,差点被忽略的一份材料。 林泽皱了皱眉,伸手将它拿起。 红色——九局内部只有最高优先级的文件才会使用这种颜色。 她翻开文件夹,第一页上赫然印着"血月教会"四个烫金大字。 "血月教会…… 林泽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这是九局下属的一个特殊组织。 血月教会的教母名为夏露尔。 其身份不一般,实力也不容小觑。 是九局特级战力之一。 而她之前从未参与过任何这个世界的斗争也是林泽的意思。 因为夏露尔此刻正管理着的血月教会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教会。 而是一座特殊的收容所, 与九局和协会主要处理觉醒者和兽化者不同。 血月教会负责那些更加古老、更加难以理解的超自然力量。 恶魔、幽灵、诅咒物品,以及那些不属于任何已知分类的怪异现象。 甚至是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林泽快速浏览着文件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一份来自血月教会教母夏露尔的紧急报告,内容简洁却令人不安。 【紧急报告:收容设施a-7出现异常波动,三级封印出现裂痕。初步判断为外部干扰导致。已启动应急程序,但无法确定是否有收容体逃逸。请求九局总部介入调查。】 报告的落款日期是三天前。 正是林泽休假回来的那一天。 “红色文件居然没有人直接通知我?常越是吃屎长大的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她迅速翻到报告的后几页 那里附着一些监控截图和数据分析。 其中一张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个模糊的黑影,形状像是一个女人。 但周围环绕着不自然的黑雾。 照片的日期是两天前,地点是凌羽市中心的一所老宅。 林泽的思绪快速运转,将碎片信息拼凑在一起。 今天岳玲珑处理的那个被魅魔附身的女人…… "不是巧合 林泽喃喃自语:"绝对不是巧合。 她的手指轻点着桌面,似乎是在进行一些抉择。 之前姜槐遭遇过的那只藏在海里的金色神国的神母 再加上现在出现了从未监管过的恶魔。 这个世界原本沉睡的某些东西,或许正在苏醒。 非常麻烦的一件事啊。 林泽叹气。 对付那些有形体的兽,甚至是原初之兽,都还是有办法的。 但最麻烦的就是这些不讲道理,常理无法理解,甚至是反规则性的玩意儿。 即便你再强。 也可能在这些东西的某种力量之下被抹杀。 想到这里,她直接拨通了一个电话。 “帮我召集这几个人,立刻来九局总部七号秘密会议室。” “陈依茗,仲亚,夏玥,岳玲珑,还有0721小队以及寒鸦小队。” 。m. 第582章 七号会议室 卧室的台灯投下温暖的光晕,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温馨的氛围中。 李牧寒蹲在衣柜前,熟练地将几件干净的衬衫叠好放入行李箱。 动作流畅而有条不紊,显然不是第一次帮妻子打包行李了。 "什么情况啊? 他一边整理着夏玥的衣物。 一边皱眉看了看床头的闹钟。 "都晚上8点了,还要紧急让你去参会?而且还让你把行李带上,这是要出差啊? 他的语气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不满。 "这也太突然了吧,有没有考虑过已婚家庭的生活会因此而不和谐啊。 夏玥坐在床边。 正专注地穿着一双黑色丝袜。 她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将丝袜沿着脚尖向上拉,动作优雅而精准。 丝袜贴合着她线条优美的小腿,一寸寸向上延伸,直至没入睡裙的下摆。 “你不就是因为今晚没做成坏事不高兴吗,年轻人,节制一点。” 夏玥语气淡漠地说道。 “我算年轻人啊?”李牧寒笑着回头看着夏玥。 夏玥的小脚正好踩在他的肩膀上,轻笑着说道。 “和姐姐比,你不就是年轻人吗,小弟弟。”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脸颊有些微红。 他赶紧转移话题。 “林泽有没有说让你去干啥啊?” "我也不太清楚。 夏玥回答道,声音冷静而沉着,与她优雅的动作相得益彰。 "但是这次是林泽的直属命令,听起来挺紧急的。 她停顿了一下,将丝袜拉到大腿处,确保没有任何皱褶,然后抬头看向李牧寒。 "听说她还联络了姜槐,让他把陆晚吟送过去支援。 李牧寒挑了挑眉毛。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连燃烛者也调过去了?那确实不简单。 他思考了片刻,将最后一件衣服放入行李箱,然后合上盖子。 "要不要我陪你去? 夏玥站起身,走向梳妆台。 一边整理自己的妆容一边通过镜子与李牧寒对视。 "不用,又不是没出过差。 她的语气轻松,但眼中闪过一丝职业性的警觉,"而且如果真有什么状况,有你在我反而会分心,怎么,舍不得姐姐? 李牧寒走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对啊,舍不得你。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夏玥的嘴角微微上扬,她放下手中的口红,转身揪住李牧寒的衣领,将他拽向自己。 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 夏玥仰起头,踮起脚。 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现在离不开我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但眼中却满是柔情。 "之前三番五次甩开我怎么说? 李牧寒的脸颊微微泛红。 他不自在地别过头,但眼神却依然留恋在夏玥的脸上。 "以前年纪小,不懂事嘛。 他轻声辩解道,然后又将目光转回来,直视着夏玥的眼睛,语气变得认真,"现在知道老婆才是最重要的。 夏玥白了他一眼,但眼中的笑意却更深了。 她轻轻推开李牧寒,起身走到全身镜前,开始将自己的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 她的动作干脆而精准,显示出一种职业女性特有的利落。 "林泽不会无缘无故召集我。 她一边扎头发一边说道,眉头微微皱起。 "一般情况下,她都会通知你,我只不过是附带的。但这次,她直接让岑麟给我发了召集令,一定不是小事。 收拾完毕,夏玥拖着黑色的行李箱来到玄关处。 她将箱子放在一旁,弯腰从鞋柜中取出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这双鞋是九局特制的,鞋跟是特制的,既能保持她作为战斗成员的灵活性,又不失职业女性的干练形象。 “这常越一天到晚嚷嚷着要改制服,但其实也是花了心思去设计这些制服的,就你这双高跟鞋,还融合了楚家的一些技术.....啧啧,怎么说呢,总觉得常越这老东西这些心思要是用在正道上......” “别贫嘴。”夏玥白了李牧寒一眼:“你也是既得利益者,别得过且过。” 李牧寒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 她单手扶着墙,修长的腿微微抬起,脚尖轻巧地滑入鞋中。 "有时间多去看看两个孩子。 她一边穿着另一只鞋,一边头也不抬地对站在一旁的李牧寒说道。 语气中混合着关切和命令。 "别真的放养了。 李牧寒靠在墙边,双手插在裤兜里。 嘴角带着一抹宠溺的笑容:"放心放心,我又不是第一天当爹。 夏玥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的领口,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还有,没事儿别和那几个女的走那么近。 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警告。 "就算是苏雪,你也要保持距离。 李牧寒夸张地挑了挑眉毛。 做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老婆,你这是怀疑我的人品啊? 他故作委屈地说,但眼中却闪烁着笑意。 "我可是九局有名的模范丈夫,和夜魔巡游那个死渣男不一样的。 夏玥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模范丈夫?你知道九局女同事给你起的外号是什么吗? "什么?"李牧寒好奇地问。 "魅魔。 夏玥模仿着某人八卦的语气说道,然后又恢复了正常的声音:"所以,保持距离,明白了吗?别忘了,我鼻子很灵,别找死。 李牧寒连连点头,做出投降的姿势:"知道了知道了,老婆大人。 他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上前一步握住夏玥的手:"你自己注意安全啊,有什么事儿我会立刻赶过去的,十秒之内。 夏玥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她轻轻捏了捏李牧寒的手,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你现在身体里没有巴尔了,速度还能那么快? 李牧寒笑着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和释然。 "我不行,死渣男可以啊。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调皮起来:"我让他背着我,反正他老婆也和你们一起,咱俩到时候一起来。 夏玥被这个画面逗笑了。 她想象着高大威猛的百骸背着深渊飞奔的样子,怎么想怎么抽象。 她转身打开门,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李牧寒:“老公,我走了哦。” 李牧寒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路顺风,老婆。” 咔嗒—— 门关了。 一片寂静。 李牧寒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仔细聆听着一切动静。 直到夏玥的高跟鞋声音彻底消失之后。 他深吸了一口气。 “他娘的!自由了!!福瑞冬!!” 他冲回房间,找出被夏玥藏起来的网线给电脑接上,然后在游戏群里呼朋唤友。 “尹琪!子雨!杨二!今晚通宵!峡谷之巅!战个痛快!” 九局七号秘密会议室位于总部大楼的最深处 需要通过三道生物识别和两次电梯才能到达。 这个房间的存在本身就是九局最高级别的机密之一,只有在最特殊的情况下才会启用。 陆晚吟是第一个到达的。 她被一位面无表情的特工带到这里,对方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在门口刷了权限卡,示意她进入后就转身离开了。 会议室内部装饰简约而庄重。 椭圆形的黑色会议桌周围摆放着高背椅。 墙壁是一种能够吸收声波的特殊材质。 确保内部的谈话不会传到外面。 房间中央的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陆晚吟挑了一个靠里面的位置坐下。 将那个醒目的粉色小猫行李箱放在脚边。 行李箱上挂着几个可爱的毛绒挂饰,与这个严肃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微微皱眉,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内心充满疑惑。 "为什么突然要让我单独来支援呢? 她在心中嘀咕着:"让无心菜和墨羽还有霜冉跟着一起来不是更好吗?姜槐也说,他可以跟着来,结果却被驳回了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 会议室的门无声地滑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缓步走了进来。 他身着朴素的灰色僧袍,脚踩一双看似普通的布鞋。 这位和尚看上去约莫五十岁上下,面容慈祥,眼睛却如同深潭般幽深。 和尚看到陆晚吟后。 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双手合十,向她微微鞠躬。 "阿弥陀佛,想必您就是陆施主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如同古寺的晚钟:"贫僧仲亚,法号沙陋。 “.....沙师傅你好。” “您可以叫我仲亚。” “好的沙师父。” “......” 陆晚吟那种在姜槐面前时常展现的小恶魔般的调皮性格瞬间收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完美的社交礼仪。 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声音轻柔而亲切。 “听姜槐说过您,之前他还和您一起执行过任务,说您的佛法很神奇,并非觉醒能力,但是却能让他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佛法广大,贫僧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能被陆施主和姜施主这样的年轻俊才所知,实在是贫僧的荣幸,作为见面礼,贫僧就给陆施主看个面相吧。 陆晚吟眨了眨眼睛,有些意外但并不拒绝:"那就麻烦师傅了。 仲亚并没有起身走近,而是隔着桌子,目光如水般流转在陆晚吟的面容上。 他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 "陆施主面相奇特。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惊讶,"眉如远山,眼若秋水,本应是福泽绵长之相。然而 他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却有一丝异常的气息萦绕。 陆晚吟的笑容依然温暖,但眼神却微微一凝:"哦?师傅看出什么了? 仲亚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陆施主的命格中,似有两条交织的命线,一明一暗,一阴一阳。明处的那条光明磊落,暗处的那条 他再次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暗处的那条,似有一丝兽的气息缠绕。 算的还挺准。 陆晚吟心想。 自己是燃烛者这个信息应该也是机密。 这和尚有两把刷子。 “贫僧也给姜施主看过面相,姜施主也和您面相相似,二位真是夫妻相啊,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哎呀~哈哈,你客气了~哈哈哈~哎呀~多说两句~” “且他属阳,你属阴,你俩互通有无,互补阴阳,可以说是振兴他国经济,促进本国内需,去库存,保增长。你们俩这对象谈的,简直就是英特奈~~熊奈尔~就一定会实现~~” 陆晚吟被逗得拍桌大笑。 这和尚太有意思了。 怎么说着说着就唱起来了。 。m. 第583章 超自然事件 就在陆晚吟与仲亚大和尚的谈话进行时,会议室的门接连开启,其余人员陆续抵达。 每一位新来者都带着各自独特的气场。 让原本宁静的空间逐渐变得复杂而微妙。 夏玥是第三个到达的。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 她的神情冷淡,对每个人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感,只是简单地点头示意。 唯独在岳玲珑向她打招呼时,夏玥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虽然依然面无表情。 但她伸手轻轻抚摸了岳玲珑的头顶。 这个小动作流露出罕见的温柔。 夏玥径直走到陆晚吟身边坐下,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陆晚吟瞬间紧张起来。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考核的学生。 我该叫她啥? 姐? 可我和她女儿一辈啊。 伯母? 但她看上去不会喜欢这个称呼。 妈? 还是算了。 这可能是陆晚吟第一次和夏玥单独靠得这么近,之前第一次见面都是有夏玲玥陪在身边。 现在她算是有点明白夏玲玥这种疯女人为什么会在她面前这么服服帖帖了。 夏玥的个头小,但那种气场真的很夸张。 “哇,夏玥~没想到是你诶~见到你很高兴~” 为了缓解紧张,陆晚吟开始没话找话。 “有多高兴。” 你妈的。 陆晚吟在内心骂了一句娘。 你会不会聊天啊。 “就,就是很高兴啊,哇~你今天好漂亮啊。” “有多漂亮。” ......我能说一句转人工吗? 她不再搭理夏玥,转而开始悄悄打量会议室里的各位。 旁边的人机就不用介绍了。 刚才交谈过的仲亚和尚。 他此刻正微微低头,双手放在桌下,呼吸均匀而深长。 表面上看是一位普通的佛门弟子,但陆晚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如同平静湖面下隐藏的暗流。 但等陆晚吟仔细一看。 这货在桌下拿着手机看抖音呢,看的还是女菩萨。 岳玲珑坐在仲亚和尚身边,两人似乎很熟的样子。 她虽然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与金乌年龄相仿。 但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不符合年龄的老成,仿佛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顺带一提。 金乌的母亲。 也就是三足金乌大神如今已被九局监管。 而看管她的正是自己的女儿金乌。 这种安排颇具讽刺意味,但目前看来是有效的。 陆晚吟的目光继续移动。 落在会议桌另一侧坐在一起的三个人身上。 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团队,但气氛却有些微妙。 中间是一位男性,看上去二十岁左右,有着一头略长的黑发,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 他的坐姿慵懒,一只手撑着下巴,表情淡漠得近乎冷酷。 在他左侧,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 她的身型和苏雪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 这位女性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桌面。 仿佛这场紧急会议与她毫无关系。 而在男子右侧的是一位小个子女生。 身材娇小,与夏玥相仿。 虽然没有夏玥那般出众的容貌,但她的五官精致而生动,特别是那双大眼睛,闪烁着活泼的光芒。 她似乎停不下来,不断地对着身旁的颓废男子说着什么。 语速极快,手势夸张。 男子只是偶尔点头,敷衍地回应几句。 这显然激怒了小个子女生。 两个人直接在座位上扭打起来。 这三人......看上去都挺普通的。 没什么力量的感觉。 最后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很文静的女人。 她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一直在和自己老公打电话。 “没事的......老公,林局好不容易让我执行一次任务,你别担心啦,而且诺诺在我身体里呢......哎呀你不要生她的气啦。” “那次是你自己没分辨清楚,上来就亲,她只是把你牙齿打碎了几颗。” “没事的~你看我都不介意的~好啦。” 就在这时候,林泽走进了会议室,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 “林局来啦,老公,我挂了啊,记得照顾好孩子们,拜拜~mua~?~” 林泽看着挂掉电话的女人笑了笑。 “林子雨管你管得真严啊。” 女人苦笑了一番。 “我又何尝不是了,林局别笑话我了......” 林泽抬头扫了一眼众人,点了点头。 “嗯,都到齐了。” “这次让你们这些人来,你们估计也很疑惑。” “这次的任务,你们算得上是这方面的专家。” 岳玲珑高高地举起了手。 “怎么了玲珑?”林泽问道。 “林局,难道是超自然事件吗?” 超自然事件? 陆晚吟疑惑。 等等 她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嗯,算是,我长话短说,血月教会的收容所出现了松动,可能有一些本世界或者我们原生世界封印的超自然个体逃脱。” “岳玲珑和仲亚大师曾经都是超自然管理科的人,专业对口。” 林泽又看向了那三人团体。 “0721小队也处理过很多次棘手的灵异事件。” 最后她看向了夏玥和陆晚吟。 “你们两个就不用说了,夏玥和血月教会关系很深,而陆晚吟的死灵系觉醒能力对这次事件也非常有帮助。” 林泽并没有直接说燃烛者。 毕竟燃烛者和碎星,都还算是一个不公开的绝密情报。 但陆晚吟的注意力此刻可不在这个上面。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 林泽说出灵异事件,超自然个体,这些上面。 最后,她颤巍巍举起了手。 “怎么了,晚吟?” 林泽微笑着问道。 “.......那个,林局,我,我想请问一下,这个.....那个.....你们说的,超自然.....灵异.....” “难道.....是,是是....是指......” “.....鬼?” 所有人都看向了陆晚吟,然后林泽点了点头。 “是可以这么理解。” 陆晚吟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我我!我能退出吗?!我我!我有急事!我我我!我要生了!我要生了!!” 她一边说一边就要往外跑,但是被夏玥当场逮捕。 “和姜槐说的一样,如果提到鬼,她一定会逃跑,辛苦你了,夏玥,第一个任务完成了。” 林泽微笑着说道。 。m. 第584章 这就是我们小队的实力 夏玥的身后,一条细长的黑色恶魔尾巴悄然显现,如同活物般灵活地伸来。 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那尾巴已经迅速缠绕上陆晚吟的腰身,将她死死固定在座位上。 "唔——! 陆晚吟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挣扎着。 却发现那尾巴的力量远超想象,宛如钢铁浇铸而成,纹丝不动。 夏玥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仿佛这一切与她无关。 但尾巴却越缠越紧,强迫陆晚吟乖乖坐在她身旁。 "我不要啊......"陆晚吟小声啜泣起来,眼中泛起泪花。 "我不要参加超自然灵异案件啊......呜呜呜呜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像个被迫参加恐怖游戏的小孩子。 这与她平时在姜槐面前展现的小恶魔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更与刚才她与仲亚和尚交谈时的优雅礼仪判若两人。 会议室内的其他人没有人投来好奇或同情的目光。 就在这时,那位三人团体中的颓废男子缓缓举起手,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林局,不是还有一个寒鸦小队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骤然凝固:"他们不用来参加会议吗? 林泽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她沉默半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似乎在考虑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嗯 她最终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寒鸦小队,比较特殊。他们曾经隶属于特管局监察院,身份从未公开过。 她顿了顿,补充道。 "任务简报我已经发送给他们了。 这个回答显然引起了会议室内的微妙波动。 仲亚和尚双手合十,发出一声轻柔的"阿弥陀佛"。 他的声音平静而深沉,如同古寺的钟声:“小僧要是没记错,那寒鸦小队的成员,都是除灵的专家。 岳玲珑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流露出少女特有的好奇:”那不就和我们之前一样吗? 仲亚缓缓摇头:"小玲珑,我们是以超度为主,尽量和平解决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停留在林泽身上。 "但如果是寒鸦小队出手,基本就等于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等于是对超自然个体的皆杀令,对吧,林局? 林泽点了点头,默认了仲亚的说法:“虽然不能公开他们的姓名给你们,但可以把他们最近新取的代号告诉大家。 她按下桌面上的一个按钮,会议室中央的全息投影仪亮起,”大家记一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几个代号依次显现在空中。 【寒鸦-01:烟不离口的驱魔人】 【寒鸦-02:第一天上班的小警察】 【寒鸦-03:imstormthatisapproaching】 【寒鸦-04:迪恩温彻斯特】 【寒鸦-05:山姆温彻斯特】 看着这些代号。 有些人脸上是茫然,有些人是忍俊不禁。 仲亚憋着笑说道。 “......这寒鸦小队的成员们,个个身怀绝技啊。” 林泽轻轻拍了拍手,清脆的声响在会议室内回荡。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些窃窃私语和小动作戛然而止,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首座。 "现在,让我们言归正传。 她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 "任务说明如下:你们将前往血月教会总部,协助夏露尔教母进行全面排查。 全息投影切换到一座哥特式建筑的三维模型,那是血月教会的总部,黑色尖顶直刺云霄,宛如一把利剑。 "首要目标是查漏补缺,确认还有哪些收容物处于失控状态。 林泽用手指点向投影中的几个红点。 "这些是已知的安全漏洞,但我们怀疑还有更多未被发现的。一旦找到失控的收容物,立即将其捉拿并送回收容所重新封印。 她顿了顿,继续道:"其次,需要修复收容所的结界漏洞。这部分主要由夏玥和陆晚吟负责,其他人提供必要的支援。 仲亚和尚双手合十,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夏玥则是优雅地点了点头。 只有陆晚吟此刻已经失神了,双眼失焦,不知道她脑补到了什么,已经把自己吓傻了。 "寒鸦小队会直接在血月教会与你们汇合,“林泽补充道,眼神变得更加严肃,”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处理那些...无法被再次收容的个体。 这句话让会议室内的气氛骤然降温。 每个人都明白"处理"的真正含义。 "今晚凌晨出发。 林泽继续说道,语气变得更加实际。 "现在你们可以去装备库进行整备,我们会配备给你们一些必要的装备。 她看了看手表:"还有问题吗?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众人或点头或轻声应答,表示理解。 就在林泽准备结束会议时,夏玥突然举起手。 黑色的恶魔尾巴依然紧紧缠绕着陆晚吟,后者已经放弃了挣扎,只是偶尔发出小小的呜咽声。 夏玥的目光直指0721小队的三人组。 "那三个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力量,只是普通人,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带上他们。 她的语气冷静而直接,不带任何情感色彩,却让问题本身显得更加尖锐。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0721小队的三人面面相觑,颓废男子无奈地挠了挠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看样子,被人小看了啊,二月姐,你说怎么办。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被称为"二月"的高挑女人夸张地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动作慵懒而随意。 然而,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却变得异常低沉可怕,与她此前展现的懒散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那就......”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刀锋,划破会议室的空气。 “跪下求他们保护好我们,只要能让我们活着,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但说出的话语却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连夏玥都没绷住,嘴角抽了抽。 “得嘞!” 男人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似的,直接跪在桌上。 “各位大人!一定要保护好我们三儿啊!” 林泽轻咳两声,清脆的声响如同一把无形的锤子,敲散了会议室内微妙的紧张气氛。 她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游走,最后停留在0721小队的三人身上,嘴角微微上扬。 “别闹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和的意味。 "不过,的确应该让0721小队的成员展示一下他们的能力。 她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这样吧,正好监管区现在关押着一只女魅魔,今天才抓获的。 "目前她情绪极度不稳定,拒绝配合调查。 听到这里,岳玲珑长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 她已经忙活了一天了,仍然没法摆平那魅魔。 林泽继续说道。 "你们三个如果能毫发无损地从那女恶魔的口中问出她的真名,我想夏玥也会重新评估你们的价值。 她转向夏玥:"怎么样? 对恶魔来说,真名就仿佛是枷锁,是一种诅咒。 得知了恶魔的真名,就像是给恶魔拴住了锁链。 和紫金葫芦一样好使,你叫他一声,他不敢不答应。 当然,仅限于小恶魔。 0721小队的三人对视一眼,似乎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 随后,那个个子最小的少女凌依依突然站了起来,双手叉腰,挺起胸脯。 这个动作本应展现出自信和气势。 但凌依依平坦的胸部让这一姿态显得有些滑稽。 她的身材娇小,几乎与夏玥相仿。 同样没有明显的曲线。 这一相似之处似乎在夏玥心中激起了一丝共鸣。 她的眼神微微柔和,仿佛找到了某种同类的感觉。 甚至眼角都湿润了。 "那有什么困难的! 凌依依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自信:"不就是一只魅魔吗!我们0721小队!什么时候怕过!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即将迎接一场精彩的冒险。 “这种小事儿~居然就想拿来为难我们小队~哎哟哟~简直~不够看呢~本小姐弹指之间就能将一切摆平。” 她转头看着男人。 “对不对,陆七,二月姐!” 名叫陆七和二月的男女一边嘴上说着对,是,你最牛逼。 一边往后退了一步,和凌依依保持了距离。 两人脸上都带着祝福尊重的表情,看着凌依依,仿佛要送她远航。 林泽满意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目光直视凌依依:"好,凌依依,就你了。你去获取魅魔的真名。 “啊?” 半小时后,九局监管局的审讯室内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 那只女魅魔已经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冷静与嘲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暴怒。 她在狭小的空间内来回冲撞。 尖锐的指甲在金属墙壁上划出一道道刺耳的抓痕。 每一次冲撞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 那声音中混杂着愤怒、恐惧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绝望。 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回音。 审讯室的特制灯光忽明忽暗,随着魅魔的情绪波动而闪烁。 为这一场景增添了更多恐怖电影般的效果。 魅魔原本美艳的面容已经扭曲变形。 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红色的眼睛时而收缩时而扩大,如同两团燃烧的血色火焰。 凌依依独自站在审讯室门口。 手中紧握着沉重的钥匙,脸上写满了绝望。 她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缓缓回过头,目光直视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 那眼神中包含着无声的求助和深深的后悔。 仿佛在说:"我错了,我再也不吹牛逼了。 监控室内,一群人围在屏幕前。 紧张地一边吃薯片,嗑瓜子,一边注视着这一幕。 那你说到底紧张吗? ....且紧张。 至少陆晚吟已经吓得双腿发软,不得不扶着旁边的桌子才能勉强站立了。 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无法辨认:“别、别去啊...那可是鬼啊 夏玥站在她身旁,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屏幕。 她头也不回地纠正道:”是恶魔,不是鬼。 陆晚吟转向夏玥,眼中含着泪水,声音中带着哭腔:“有、有什么区别吗?!都是...都是可怕的东西啊! 夏玥依然盯着屏幕,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讨论天气:”恶魔有实体,怕什么。鬼才真的麻烦,抓又抓不住,而且还能无规则杀人。 这番"专业解释"非但没有安慰到陆晚吟,反而让她彻底崩溃。 她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发出压抑的啜泣声。 这哭声通过监控室的扩音系统,幽幽地传到了审讯室外的走廊,飘进了凌依依的耳朵。 原本已经足够诡异的氛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哭声变得更加恐怖。 凌依依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滞,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 她也想哭了,甚至感觉到一股尿意不受控制地上涌,让她不得不紧紧夹住双腿。 审讯室内,魅魔突然停止了嘶吼和冲撞,诡异地静止在房间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寂静比先前的喧嚣更加令人不安。 就好像是她已经发现了门口有人。 凌依依知道,现在退缩已经太晚了。 如果她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不仅会让0721小队在其他人面前丢脸。 更会让林泽和夏玥质疑他们参与后续任务的资格。 最关键的是!! 她就拿不到林泽的签名了! 也没法发朋友圈炫耀说自己要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暂且不论他妈的秘密任务谁会允许你发朋友圈,但现在这就是凌依依所有的念头。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她的手指紧握钥匙,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你可以的,依依,“她小声对自己说,”你见过比这更可怕的东西 下定决心后,她缓缓抬起手,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 金属齿轮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显得异常刺耳。 就在门锁开启的瞬间。 审讯室内的魅魔突然转过头来。 她的动作不是正常的转身,而是头部以一种完全违背人体构造的方式旋转。 直到脸部完全朝向后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凌依依。 那是一张已经完全扭曲的脸。 皮肤下的血管暴突,眼球突出眼眶,嘴角裂开到耳根。 露出一排尖锐如针的牙齿。 最恐怖的是她的表情,那不是愤怒或恐惧,而是一种诡异的、近乎疯狂的喜悦。 仿佛看到了期待已久的猎物。 凌依依与魅魔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嗤笑一声,随后转头,对着空气,手指着那恶魔。 “呵呵,这玩意儿长得好别致......” 下一秒,凌依依身子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没动静了。 监控室里这下慌了。 岳玲珑率先就要冲出去,大和尚也紧随其后。 因为他们真的感觉。 凌依依没气息了,已经死了。 就连林泽都愣了一下,仔细观察了凌依依倒在地上的身体。 ......不好。 该不会真给吓死了吧,这小吉娃娃 只有陆七和二月狮一脸淡定。 “不要着急!都回来!” 陆七对众人说道:“这是咱们小依依的觉醒能力!超越死亡的恐惧!” 众人面面相觑。 二月用懒散的声音解释:“小依依最擅长的就是装死。” 夏玥皱着眉,她一直看着屏幕。 那恶魔绕着凌依依转了几圈。 也没什么动静,最后又自顾自回到房间角落开始嘶吼起来。 装死? 能装成这样? 连恶魔也发现不了? 而且这恶魔智商不太对劲啊。 门儿都开了,你倒是跑啊,你又回去鬼叫啥呢。 夏玥在心里吐槽。 真是比哈提那蠢狗还笨啊。 就在她要宣判凌依依真的死了的瞬间。 “等等。” 夏玥制止了所有人的争吵,随后仔细观察屏幕。 没错 凌依依动了。 不是站起来了。 而是保持着尸体状态,脸朝下。 在地上一点一点朝前蠕动着。 “我......草。” 林泽没憋住,爆了一句粗口。 。m. 第585章 可能她尿急吧 如果尴尬有实体,此刻的监控室恐怕已经被填满到天花板。 但正如哲学家所言,如果你不觉得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此时此刻,凌依依确实没有任何尴尬的意识。 她倒在审讯室门口的地面上,但并非人们想象中死去。 相反,她保持着诡异的清醒。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行动方式。 她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脸着地。 像一条失去四肢的蠕虫。 一点一点地朝着审讯室内蠕动。 监控室内,陆七和二月的表情堪称精彩绝伦。 陆七此刻面色煞白,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二月则是一手捂着额头,另一手紧握成拳抵在嘴边,仿佛在极力抑制着什么情绪。 "她、她这是 林泽难得地露出了困惑的表情,目光在凌依依和0721小队的两人之间来回移动。 陆七如梦初醒,猛地站起身。 险些撞翻身旁的显示器。 他挥舞着双手,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不,不不用惊慌!这,这都是她的觉醒能力! "觉醒能力?”夏玥挑眉,黑色的恶魔尾巴微微抬起,显示出她的兴趣。 "虽、虽然看上去有点抽象。 陆七继续编织着他的解释,汗水已经浸透了额前的刘海:"但但,但是这女恶魔死定了,她死定了啊大家看好! 他的声音充满了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确信,仿佛在说服自己多过说服他人。 监控室内的众人重新将注意力转向屏幕。 原本紧张的气氛突然被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所取代。 屏幕上,凌依依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晕倒或被魅魔撕碎。 相反,她正在进行一场可能是超自然生物调查史上最离奇的审讯。 她和那只暴怒的女魅魔,在玩"一二三木头人"。 "这是什么鬼......"就连一直安静的陈依茗,也就是林子雨的妻子,此刻都喃喃自语,声音中混合着难以置信。 陆七则是捂住了脸,从指缝中偷看屏幕,仿佛不忍直视却又无法移开视线:"我就知道会这样 画面中。 女魅魔依然处于半疯狂状态。 她对着墙壁发泄着无处宣泄的愤怒。 尖锐的指甲在金属表面留下一道道刺目的痕迹。 每一次抓挠都伴随着刺耳的声响和低沉的咆哮,仿佛一头被囚禁的野兽。 而凌依依则像个玩捉迷藏的孩子,利用魅魔转身的间隙,一点一点地向她蠕动。 每当魅魔因为察觉到动静而转头看向她时,凌依依立刻保持绝对静止,摆出尸体姿态。 "她在干什么?"林泽皱眉问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困惑。 “她她她她,她她在在.......”陆七脖子已经捂汗了。 我他妈哪儿知道她要干啥啊?!这土豆精太丢人了啊! 仲亚和尚站在一旁,双手合十,目光专注地盯着屏幕。 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仿佛在欣赏一场独特的艺术表演。 "这位女施主的觉醒能力倒是挺特别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若有所思,“不是常规的力量型,而是更接近于...精神层面的干扰。 那的确是精神干扰。 但好像干扰的是自己人啊。 屏幕上,凌依依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魅魔的身后,距离不到一米。 她保持着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 双手无力搭在两边,脸着地,屁股翘着。 "你叫啥名字啊......? 凌依依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空洞,如同从坟墓深处传来的回响。 恶魔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 动作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僵硬了片刻,然后缓缓转过头,红色的眼睛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疑惑。 当她看到已经来到自己面前的"尸体"时,魅魔的表情变得扭曲而恐惧:"你!你不是死了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与先前的狂暴判若两人。 “咋的,死了就不能和你说话了啊,我现在已经是僵尸了,咱俩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算是同类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叫啥啊。” 监控室内,陆晚吟已经吓得躲到了桌子底下。 双手紧紧捂着耳朵,但依然挡不住那诡异的对话。 没想到这凌依依居然真的就用这种方式和这恶魔聊起了天。 恶魔一边哭泣一边告诉凌依依,自己真的没害过人。 自己就是特喜欢那个男人才和他结婚。 没想到根本控制不好力量,做了两次,那男人就没了。 情到深处她开始哀嚎。 哪儿还有半点刚才的疯癫样。 凌依依一边安慰她,一边慢慢套出她的名字。 但最后,就在恶魔要说出自己名字的瞬间。 凌依依似乎改变了主意。 “......算了,你,你不用说了。” “呜呜呜,为什么......” “我觉得.....嗯.....你,你不是什么坏恶魔,你不应该被套上枷锁。” 任务失败。 0721小队的三人坐在会议室内,接受着每个人的审视。 “就差一点,可惜。”夏玥冷笑着说道。 “对不起.......我,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凌依依低着头,不敢再说话了。 陈依茗微笑着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小傻瓜,你太轻信恶魔的话了,有些恶魔很擅长欺骗人的。” 说罢她看向林泽:“但是我可以保证,那只恶魔确实是无害的。” 林泽挑了挑眉说道:“是你体内的诺诺说的?” 陈依茗点了点头。 "我可以做它的担保人。"陈依茗继续说道。 "这只恶魔本质上并不邪恶,她甚至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天性。 这番话在房间内引起了一阵微妙的沉默。 林泽靠在会议桌边,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权衡各种可能性。 其余人也没有插话,都在等待着她的裁定。 林泽终于停止了敲击,直起身来,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行吧,先把她收监,等你们执行完任务回来再讨论她的事。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但也有明确的界限。 "至于0721小队 她停顿了一下,微微皱眉:"至少.....他们的确有些你们不会的手段去解决问题,不能否认......挺.......特别的。 这个评价引起了陆七的轻笑,他小声嘀咕道:"'特别',这是我们得到过的最委婉的评价了。 林泽假装没听见他的评论,转而看向房间内的其他人:“你们有什么别的意见吗? 仲亚和尚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善哉善哉,多一分力量,便多一分希望。 岳玲珑也表示没有意见。 陆晚吟还处于明显的恍惚状态,她的意见并不重要。 最后,林泽的目光落在夏玥身上。 夏玥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她的黑色恶魔尾巴懒洋洋地摆动了一下,然后收回体内。 她耸了耸肩,表情依然冷淡,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微妙的妥协:"这丫头是个圣母,不过.......我家也有个圣母,我不讨厌,无所谓了,带上吧。 听到夏玥的回答,0721小队的三人瞬间爆发出欢呼。 陆七一把抱住凌依依的肩膀,二月也罕见地展现出热情,三人抱在一起,形成一个紧密的圈子,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而后林泽让众人去整备一下,准备登机。 随着林泽的话音落下,会议室内的人们纷纷起身,朝各自的方向散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紧张感。 那是面对未知危险时,专业人员特有的冷静与专注。 才怪。 这群人里没有一个有任何紧张感。 凌依依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手中的小本子,朝着女士更衣室走去。 女士更衣室内,灯光明亮而柔和。 岳玲珑,陈依茗和陆晚吟以及夏玥正在换装,准备即将到来的任务。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某种特制的防弹纤维的气息。 “哎呀......晚吟,你的发育...也太好了。” “诶?啊?.....依茗姐,你,你也不差啊。” “玲珑好羡慕啊!姐姐们都好大!” “玲珑你还小~还会发育的~” 那么是谁没法发育了呢? 夏玥装作没听到这一切,坐在了离她们比较远的位置开始换衣服。 凌依依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目光锁定在更衣室角落的那个身影上。 此刻的夏玥正坐在长凳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正在小心翼翼地脱下黑色丝袜,准备换上战术作战服。 “真不知道,那些男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轻轻一挂就会破的东西......麻烦死了。” 她嘴里还在不断抱怨。 凌依依咽了口唾沫,握紧了手中的小本子,鼓起勇气向前走去。 ".....您好。 凌依依终于来到夏玥面前。 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的身体也在轻微地摇晃,像是站在风中的小树苗。 夏玥抬起头,黑色的恶魔尾巴微微摆动,显示出她的警觉。 她的目光冷淡而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伪装。 “有事吗?” "这,这个,请你帮我签个名!夏玥小姐! 凌依依的声音因激动而提高了几分贝:"我,我是你的偶像!您是我的粉丝! "? 凌依依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急忙摆手解释。 "....我我,我说反了! 她的声音因尴尬而变得更加结巴。 "我从小就听着你的故事长大!你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 她的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真诚的崇拜:"只有您才配得上李牧寒! 最后一句话似乎触动了什么开关。 夏玥的眼神微微一变,恶魔尾巴就像是狗尾巴一样开心地晃来晃去。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直视凌依依,眼中带着一丝难得的好奇:"你几岁?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凌依依愣了一下,但她很快回答:"我18岁了! 她骄傲地挺起胸膛,虽然那里几乎没有什么可以挺起的东西。 夏玥轻哼一声,白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怀念:“按照之前世界的时间线,十八年前,我还在天桥底下的桥洞里抓耗子吃,在河里洗澡,你当时就知道我了? "反正,反正我最崇拜您了!"凌依依再次举起小本子,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请给我签名!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夏玥并没有发怒。 她只是看了凌依依一眼,然后用黑色的恶魔尾巴卷住了对方手中的笔,动作流畅地在小本子上写下了三个字。 夏莉亚。 凌依依接过本子,脸上的表情从狂喜变成了困惑:"咦?怎么不是夏玥? 夏玥已经脱掉了丝袜,正在穿裤子,她头也不抬地回答。 "那是我的本名。 她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但却不像平常那样充满刺。 "行了,别打扰我,赶紧走开。 本名? 凌依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含热泪。 她告诉我她的本名了。 她把我当朋友了。 天啊,夏玥把我当朋友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跑了出去。 陈依茗愣了愣,然后看向夏玥问道:“.....夏老师,您.....欺负她了?她怎么哭着跑了?” 夏玥脸色冷漠:“不知道,可能是尿急吧。” 。m. 第586章 寒鸦小队 0721小队的三人,此刻都在执行着同一个秘密任务。 收集九局传奇人物的签名。 这个看似幼稚的行为背后,是他们对这些前辈的真诚敬意,也是他们面对未知危险前的一种特殊仪式。 “别小看那个叫陆七的。” 林泽来到更衣室,拍了拍夏玥的脑袋说道。 “林局,那个0721小队,到底是什么?从没听过啊。”岳玲珑眨着大眼睛问道。 林泽笑着说道。 “那个叫陆七的,可能是我见过最狡猾的间谍,曾经在门达罗萨和特管局做过双面间谍,被我下过三次皆杀令。”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夏玥都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 “三次皆杀令?他还活着?” 林泽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当时他其实也没挖到什么猛料,只是不小心看到了李玲安和李牧寒的档案,然后居然用那些档案去威胁李玲安。” “....威胁?”陆晚吟皱着眉:“莫非是....一些很猥琐的事儿?” “不。”林泽摇了摇头。 “他让李玲安每个月给他打钱。” “......这个贪得无厌的东西,竟然威胁安安。”夏玥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其实....也不是贪得无厌,只是因为门达罗萨灭了,他的老上司也死了,没人知道他的身份,特管局欠他两年的工资和社保,他要挟李玲安也只是想拿回这笔钱。” 瞬间,所有人都有些同情这个叫陆七的间谍了。 “.....林姐,人家是来讨薪的,你给人家下三次皆杀令,您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儿,我师父也没您这么抠啊。” 岳玲珑不满的双手叉腰问道。 “唉。”林泽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啊,一听到他威胁李玲安,我就忍不住了,想着这种男人一定会提一些很猥琐的条件,没忍住,就让第七小队追杀了他三次.......其中一次苏雪还一枪把人家下半身打了个稀烂,噗嗤....” “林局,这种事,你能别笑吗....噗嗤.....”陈依茗也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岂不是说,陆七现在是不完整的男人哈哈哈哈。”岳玲珑笑得特大声。 只有夏玥和陆晚吟一脸无语地看着这三人。 与此同时,陆七等人也已经整备完毕了。 他却突然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二月一边将武器放进琴盒一边问道。 “不知道.....突然感觉下体一阵恶寒。”陆笙裹紧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与此同时。 一栋被岁月和恐惧侵蚀的建筑物静默地矗立在夜色中。 这座曾经繁华的商贸大楼如今已经沦为都市传说中的"鬼楼"。 十七层的灰色建筑外墙斑驳剥落,大部分窗户不是破碎就是被木板钉死。 仿佛无数黑洞洞的眼睛在注视着这个世界。 月光透过云层,为这座建筑披上一层病态的苍白光芒。 使其轮廓显得更加扭曲而诡异。 这里曾是城市商业的新星。 然而三年前开始,怪事接连发生。 先是商家们报告听到奇怪的声音。 从墙壁内传来的哭泣、从通风管道飘出的低语、从电梯井回荡的尖叫。 接着是员工开始做同样的噩梦,梦中有人站在走廊尽头呼唤他们的名字。 真正的恐慌始于第一起死亡事件。 一名保安在夜班巡逻时从顶层跳下,尸体被发现时,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此后,悲剧如同瘟疫般蔓延。 一位清洁工被发现吊死在储物间,一名会计在办公室内用裁纸刀割开了自己的喉咙,甚至有流浪汉的残缺尸体被发现在地下停车场。 最令人不安的是,即使是动物也避开这座建筑。 鸟儿不会在屋檐上筑巢,老鼠和流浪猫从不靠近这里。 整个街区逐渐沦为死寂之地,周围的店铺和住宅一家接一家地搬离。 留下一片荒芜的都市孤岛。 当地政府曾多次派人调查,却从未得出结论。 封条被贴上又被撕下,协会的超自然调查局来了又走。 他们知道有些东西在里面,但很遗憾。 曾经林泽和常越所在的特管局下属超自然调查局已经解散,人员也死得差不多了。 他们这些刚入门的调查员无法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者拍摄的照片总是莫名其妙地曝光过度或者完全漆黑。 最终,这座建筑被遗弃,成为城市地图上的一个黑点,被正常人刻意忽略和遗忘的存在。 然而,今晚,这座死寂的建筑内,有了不寻常的动静。 顶层的主管办公室内。 一盏昏黄的台灯以不稳定的频率闪烁着,为这个空间投下跳动的阴影。 办公室的装潢依然保持着三年前的状态。 厚重的橡木办公桌,皮质转椅,墙上挂着已经停摆的时钟和褪色的企业愿景海报。 唯一的区别是,如今这些物品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空气中弥漫着霉菌和腐朽的气息。 一个身影懒散地坐在主管的位置上。 两只脚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修长的腿包裹在紧身黑色皮裤中。 脚上踩着一双看似价格不菲的军靴。 她有着一头耀眼的白色短发。 在昏暗的灯光下几乎发出幽幽的光芒。 她的面容精致而冷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是一种不自然的浅灰色,仿佛冬日的冰湖。 女人纤细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烟雾在空气中形成诡异的图案,仿佛有意识般地盘旋上升。 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桌面,节奏与远处传来的尖叫声诡异地同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尖叫声从办公室后面的一扇门后传来。 那声音充满了纯粹的恐惧和痛苦,是一种人类在极度折磨下才会发出的声音。 尖叫中夹杂着某种湿润的撕裂声和骨骼断裂的脆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一点点拆解。 然而,面对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白发女人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她只是懒洋洋地吐出一个烟圈,然后用中指将其戳开,仿佛那是一个肥皂泡。 "吵死了。“她低声抱怨,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魅惑感,”能不能安静点? 办公室的寂静被突然打破,门被猛地推开,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 门框中站着一个娇小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轮廓显得格外扭曲。 这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一件和白发女人同款的作战制服。 她的头发是浅棕色的,扎成两个松散的麻花辫,几缕发丝凌乱地垂在额前,沾着未干的血迹。 少女的相貌本应清秀可爱,然而此刻,她的双眼睁得极大,眼白多于瞳孔,嘴角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整个表情组合起来,充满了一种病态的兴奋。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中那把沾满血迹的电锯,引擎仍在低声轰鸣,滴落的血液在地板上形成一片狰狞的图案。 "快,快结束了,队长,快结束了,这,这里,脏东西,太,太多!杀,杀很久! 少女结结巴巴地说道。 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嘿嘿嘿嘿嘿 她的笑声干涩而刺耳,如同生锈的门铰链。 白发女人抬起眼,丝毫不为这血腥的场景所动。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少女一眼,然后将目光转向少女身后的房间。 "山雀,你又玩过头了。 女人的语气像是在责备一个打碎花瓶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刚刚用电锯肢解活人的杀手。 被称为山雀的少女歪着头。 脸上的笑容更加扭曲:"他,他很耐玩,队长。我,我喜欢听他尖叫的声音,就像,就像音乐一样美妙 她的语速忽快忽慢,伴随着不时的抽搐和轻笑。 房间内的场景比先前更加骇人。 原本整齐排列的尸体依然在那里,但房间角落的那个"还活着"的生物现在已经被肢解得更加彻底。 四肢被切断,散落在地上,躯干被剖开,内脏暴露在外,有些甚至被挂在了墙上的钩子上,形成一幅扭曲的艺术品。 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具被肢解的身体——或者说,这个男人——他的头部依然完好,并且诡异地保持着意识。 男人的脸上没有痛苦或恐惧,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他的眼睛缓缓转动,看向站在门口的白发女人和山雀。 "能不能歇会儿。 男人开口说道,声音出人意料地平静,仿佛他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工作休息,而不是被肢解的痛苦中挣扎。 "我抽根烟。 说着他努力用自己还连着筋的手想去摸出烟盒,山雀凑过去帮他把烟点燃。 “乌鸦,抽烟,抽烟。” “谢了。” 男人深吸了一口烟。 白发女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种诡异的场景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 "没时间了,林局让我们立刻起程前往血月教会。 她的声音冷静而专业,"收拾一下,十分钟后出发。 山雀的眼睛因这个消息而亮了起来。 她兴奋地跳了起来,电锯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你,你听到了吗,乌鸦,没时间了,不能休息,不能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尖锐,”哈哈哈哈 电锯再次咆哮起来,小青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速度冲向那个残破的男人。 她的动作既优雅又狂野,像是在进行某种扭曲的舞蹈。 乌鸦嘴里叼着烟,看着那可怕的电锯,随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电锯刀刃切入肉体的声音混合着男人的尖叫,在房间内回荡。 与先前的平静不同。 男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极度痛苦和恐惧。 仿佛他的身体被两种......不,不止两种。 他的身体内现在似乎有着无数的灵魂,正在因为这场屠杀而号哭尖叫。 一开口,烟就从嘴上掉了下来。 白发女人冷眼旁观这一切,表情依然淡漠。 她从口袋中取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朝着男人的方向吐出烟圈:“你要的烟,可惜你现在没有手拿了。 这句近乎残忍的玩笑话似乎触动了什么,男人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再次恢复平静,尽管电锯仍在他的身体上肆虐:“很好笑,白头鹰.....我是说,队长,谢谢你的提醒。 男人的声音再次变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幽默,”下次我会记得在被肢解前先抽烟。 就在这时候。 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穿着清洁人员衣服的大个子男人走了进来表示。 “队长,大楼消杀干净了,只差乌鸦吞进肚子里那些玩意儿了。” 他的手里拎着一把像是杀虫用的喷雾枪。 随后一个十二三岁,抱着布偶的女孩儿也挤了进来。 “我提醒海东青了,队长,他又把圣水洒在了我的小布偶身上,快帮我骂他。” 女孩儿气鼓鼓地把怀里的布偶给白发女人看。 白发女人在布偶上熄灭烟头,那女孩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行了,报丧鸟,我说过了,别把你这恶心玩意儿凑到我面前来。所有人,检查装备,山雀,没时间让你玩儿了,用这个,快点解决。” 她从桌上拿起一把自动步枪扔给了山雀。 山雀立刻扔掉了电锯,接住了步枪。 "新,新玩具!"她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双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光芒,"谢谢队长!谢谢队长! 看到这一幕,乌鸦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身上的伤口还在缓慢愈合,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缝合痕迹,看起来像一件拼凑起来的艺术品。 "队长,这个很疼的。"乌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恳求,但更多的是无奈的认命,仿佛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山雀的目光缓缓转向乌鸦,脸上的笑容扭曲得更加可怕。 她舔了舔嘴唇,眼神中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兴奋。 "嘿嘿嘿....嘿嘿...."她的笑声干涩而刺耳,"乌鸦,乌鸦....吃子弹,队长说,没时间了.....!! 没等乌鸦反应,山雀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他面前。 她轻盈地抬起右脚,踩在乌鸦的肩膀上。 山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枪口直接抵上了他的额头。 乌鸦闭上眼睛,表情平静,仿佛早已接受了即将到来的痛苦。 “你妈的,快点。” “嘿嘿.....哒哒哒哒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山雀的声音模仿着枪声,同时扣动了扳机。 自动步枪在封闭的空间内咆哮起来,震耳欲聋的枪声回荡在办公室内。 子弹以惊人的速度倾泻而出,几乎瞬间就将乌鸦的头部打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但她并没有停止。 山雀调整姿势,开始对着乌鸦的身体各个部位射击,每一颗子弹都精准地击中要害。 心脏、肺部、肝脏、脊椎。子弹撕裂肌肉,粉碎骨骼,将他的身体几乎完全分解。 整个过程中,乌鸦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 他的身体在弹雨中抽搐、分裂,最终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团难以辨认的血肉。 山雀停止射击,弹匣已经空了。 她的脸上溅满了血液,但她看起来毫不在意,反而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微笑,就像刚刚完成了一件艺术品。 “乌鸦,嘿嘿嘿,变成死乌鸦了。” 十分钟后,寒鸦小队的成员们来到了大楼的楼顶。 夜风呼啸,血月的光芒将一切都染成了不祥的暗红色。 一架黑色的军用直升机正在缓缓降落,螺旋桨掀起的强风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直升机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微小的九局标志隐藏在机尾的某个角落。 飞行员是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他穿着标准的九局飞行员制服,但眼神中的紧张和不安显示出他对即将搭载的乘客有所了解。 当直升机完全降落后,他打开舱门,开始核对人员。 "寒鸦小队队长,白头鹰。 他看向白发女人,在平板电脑上勾选。 白头鹰简单地点头确认。 “山雀。” 山雀咯咯地笑着,举起手中的步枪:"到,到!嘿嘿嘿 飞行员迅速移开视线,继续核对:"海东青。 戴着防毒面具的高大男人微微抬起了手,有些腼腆地说了一句:“到......” “报丧鸟。” 那哥特打扮的女孩儿没有回应,只是抱着那残破不堪的布偶,将脸埋得更深,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无声地啜泣。 飞行员皱了皱眉,再次核对名单:"咦,怎么少一个。 他抬头看向白头鹰:"不是五个人吗?代号乌鸦的那位呢? 山雀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兴奋地提起手中那个滴着血的黑色塑料袋,晃了晃,发出湿润的撞击声。 "这,这里!!乌鸦,乌鸦在这里!肉团,肉团,嘿嘿......死乌鸦,死乌鸦......嘿嘿嘿 飞行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目光在小队成员之间游移。 这五个人——或者说四个半人。 每一个看起来都不像是正常的人类。 白头鹰的冷酷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山雀的疯狂显然已经超越了精神病的界限。 海东青的沉默和体型都透着某种非人的气息。 报丧鸟的阴郁和预言能力更是诡异至极。 至于乌鸦 现在只是一袋肉块的乌鸦。 他甚至无法想象这个人是什么样的存在。 "出,出发吧,血月教会那边已经在等我们了。 飞行员最终说道,声音中的恐惧显而易见。 他迅速转身回到驾驶舱,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这些人。 寒鸦小队的成员们依次登上直升机。 白头鹰是第一个,她优雅而流畅地跃入机舱,动作如同一只真正的猛禽。 海东青紧随其后,他的体重让整个直升机都微微倾斜。 报丧鸟被海东青小心翼翼地抱上飞机,她的身体看起来轻得像一片羽毛。 “你帮助了报丧鸟,报丧鸟和你和好了,海东青。” 她抱着布偶,朝着高大男人微微一笑。 “请不要和我和好,也不要对我抱有善意,报丧鸟,谢谢你。” 高大男人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刻意挪了挪座位,离那女孩儿又远了一些。 “呜呜呜.......” 女孩儿再次把脸埋进了布偶里啜泣起来。 山雀蹦蹦跳跳地上了机,手中的塑料袋随着她的动作摇晃,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当所有人都坐好后,飞行员启动了引擎。 直升机缓缓升空,朝着血月教会的方向飞去。 而这栋著名的鬼楼。 在今晚之后,将不会再存在任何一丁点不干净的存在。 这便是他们的日常工作。 寒鸦的日常消杀工作。 夜色已深,城市的大部分区域都陷入了沉睡。 但姜槐的公寓内灯光依然明亮。 在一间布置简洁的办公室内,姜槐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手指不安地敲击着桌面。 桌上散落着几份薄得可怜的文件,封面上印着"血月教会"和"绝密"的字样。 这些是他通过私人关系和非正式渠道获取的资料,远远不足以构成一份完整的情报。 他再次翻开文件,目光扫过那些零碎的信息。 血月教会 一个伪装成宗教组织的九局收容单位。 姜槐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 “林局,我是姜槐。”他的声音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林泽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 姜槐站起身,开始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手机紧贴着耳朵。 “我通过一些人脉和关系打听到了血月教会的事。” 他的语气严肃而担忧,“那不是一个普通的组织,林局。有传言说他们收容了许多的......不可描述的东西,这些东西,陆晚吟可能应付不来,我能让墨羽去替她吗?”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墨羽无声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紧身的黑色瑜伽服,长发高高扎起,露出精致而冷峻的面容。 她显然听到了姜槐的话,眉头明显皱了起来,但没有说话。 只是优雅地走到一旁的空地上,开始做一个复杂的瑜伽动作。 身体弯曲成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 她的表情平静,但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每次都让自己去替陆晚吟擦屁股.......哥哥是不是喜欢她多过喜欢我? “飞机已经出发了。” 林泽在电话那头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同行的还有夏玥,而且我们九局也有这方面的专业小队会在附近提供支援。” 姜槐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已经开始执行的任务:“我只是担心她......” 林泽笑着说道:“我知道,姜槐,你不想再失去任何身边的人,我也一样,放心,九局会照顾好她的。” 挂断电话后。 姜槐走到墨羽身边蹲下。 “要是一开始让你去就好了。” 墨羽微微皱眉。 “.......哥,我要是遇到危险就没关系吗?” “不是。”姜槐摇了摇头:“因为我太信任你了....你又太懂事了,抱歉,是我的问题,我有些太依赖你了。” 这句话融化了墨羽的内心,她轻轻抱住了姜槐,抚摸着她的头发。 “哥.......谢谢你信任我,但你也应该多信任晚吟,她不再是那个见到鬼就吱哇乱叫的小女生了。” 姜槐看着墨羽,微微点了点头。 “也是。” “啊啊啊!!不要啊!!!我不要看这些东西!!!” 九局的飞机上,陆晚吟在看任务简报和血月教会的收容物视频的时候,被吓得开始吱哇乱叫起来。 。m. 第587章 血月教母 血月高悬于夜空,它的光芒穿透哥特式的彩绘玻璃窗。 在宽敞的卧室内投下一片瑰丽的红色光斑,如同散落的血滴。 这是一间融合了维多利亚时代与现代审美的典雅卧室。 四柱大床上垂挂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帷幔。 古董胡桃木衣柜与梳妆台上雕刻着精致的藤蔓花纹。 角落里的留声机正播放着一首古老的圆舞曲,音乐声轻柔而悠扬。 一盏水晶吊灯从高高的天花板垂下,发出温暖的琥珀色光芒。 然而,这间本应整洁典雅的卧室此刻却呈现出一种有组织的混乱。 价格不菲的衣物散落在四柱大床上,如同一朵朵绽放的花。 各式各样的袜子——蕾丝边的、网眼的、丝质的,几乎覆盖了整个床尾。 几双设计精美的高跟鞋和靴子整齐地排列在床边的地毯上。 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品和香水瓶,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在这片优雅的混乱中心,站着一个少女。 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有着一头及腰的银白色长发。 在窗外的血月的光芒下泛着微妙的红色光晕。 她的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如同最上等的白瓷,没有一丝瑕疵。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艺术家精心雕琢的杰作。 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樱唇,以及一双令人着迷的眼睛。 那是一种罕见的红色,如同最纯净的红宝石。 在卧室的光线下闪烁着超凡的智慧和几分狡黠。 和她的双胞胎姐姐不一样。 这位少女从来不会吝啬表现自己的美貌。 她的姐姐总是将头发化作黑色,眼睛也伪装成棕色。 把一切父母所赐予的美丽都隐藏在了人类躯壳之中。 这在少女看来简直愚蠢至极。 此刻,她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丝绸睡裙。 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她赤着脚站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一边哼着与留声机完全不同的现代流行曲,一边翻看着床上的衣物。 纤细的手指轻抚过每一件衣服的面料,仿佛在感受它们的质地和温度。 "该换什么衣服好呢 她轻声自语,声音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带着一种不符合她外表年龄的成熟韵味。 "今晚可是特别的夜晚呢。 角落里的收音机正播放着午夜猎奇节目。 主持人的声音低沉而神秘,与少女轻快的哼唱形成鲜明对比。 "...血月教会,这个神秘组织的名字源于其独特的会标。 一轮鲜红如血的满月。 关于这个组织的传闻多如繁星,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莫过于关于其教母的传说。 少女微微张着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两颗尖锐的犬齿透露着森白色的光芒。 "据可靠消息称。 收音机里的声音继续道。 "血月教会的教母外表如同十七八岁的少女,美丽动人,却已存在了数百年之久。有人说她是一只古老的吸血鬼,在每个血月升起的夜晚外出觅食,吸干不幸遇见她的人类的血液 "哎呀,这也太夸张了吧~"少女对着收音机方向做了个鬼脸,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皮,"人家也不是谁的血都会吸啊。 她拿起一条深红色的丝绒长裙,这次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完美 她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将裙子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继续在衣物堆中翻找着配饰。 "...最令人不安的是。 收音机里的声音变得更加神秘和紧张。 "那些被吸血鬼教母选中的猎物,据说都会变成她的信徒,永远服侍于她。血月教会的成员都是这些可怜人的后代,世世代代供奉着这位不死的女主人 少女拿起一条白色的丝绸长袜,仔细检查有无破损,然后轻快地笑了:"真是胡说八道。我最忠心的仆人只有一条狗而已。 她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把银质发梳,轻轻梳理着她那瀑布般的银白色长发,动作优雅而流畅,像一只高贵的猫科动物。 "...在血月最明亮的夜晚,也就是今晚,传说教母会举行一场神秘的仪式,邀请被选中的幸运者共进晚餐。但请记住,亲爱的听众们,如果你收到了血月教会的邀请函,那么赴约的代价可能是你的生命 “这倒是没说错~今晚的确邀请了一些朋友共进晚餐呢~” 她站在镜子前,背脊挺直,姿态优雅,如同一位贵族淑女。 然后,她对着镜子,缓缓咧嘴一笑。 那笑容千娇百媚,让人心醉神迷,却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危险。 就像玫瑰的刺,美丽中暗藏锋芒。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对小巧而尖锐的犬齿,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来吧,我亲爱的妹妹 她轻声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道,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让我看看,你到底 她的话还未说完,卧室的门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踹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砰"响。 门板猛烈撞击墙壁,几乎要从铰链上脱落。 这突如其来的巨响让银发少女浑身一颤,优雅的姿态瞬间崩塌。 她的银色长发因惊吓而微微炸开,如同受惊的猫咪,与先前那种成熟优雅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一副被吓到不轻的样子。 门口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同样拥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但比起少女的及腰长发,小女孩的头发短得多,只到肩膀,造型干练利落。 她穿着一条可爱的白裙子,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 与少女一样的红宝石色,但那目光冷峻而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和伪装。 此刻,这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被吓得不轻的银发少女。 "我说过多少次了,"小女孩开口,声音出人意料地成熟和威严,与她幼小的外表形成强烈反差。 "洗完澡之后记得打扫浴室,你的头发都快把下水道堵了!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就像一位严厉的母亲在训斥不听话的孩子。 被训斥的银发少女明显缩了缩脖子,她那刚才还充满危险魅力的表情瞬间变成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她转过头,撅起嘴,不满地看着门口的小女孩。 "妈咪~人家记住了啦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娇滴滴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你下次进人家的房间记得敲门好不好 这一幕如果被外人看到,一定会大跌眼镜。 外表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竟然是那个看似十七八岁少女的母亲。 简直倒反天罡。 小女孩,确切地说,是看起来像小女孩的母亲走进卧室,皱着眉头环顾四周散落的衣物和凌乱的床铺。 "夏露尔! 她用全名称呼少女,语气严肃:"你已经两千多岁了,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基本的生活习惯吗?你就不能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吗?! “妈咪~人家收拾过啦~女孩子衣服多嘛~” “是我以前对你太温和了,还是你叛逆期到了?”女孩儿严肃地问道。 被称为夏露尔的少女吐了吐舌头,不敢再顶嘴了,乖巧地低下了头。 银发女孩正准备继续训斥她那看似年长实则年幼的女儿。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但坚定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门被缓缓推开,一个奇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那是一位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燕尾服的管家,但他的头部却是一只巨大的猫头鹰的头颅。 金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的羽毛是深棕色的,间杂着一些灰白色的斑点,看起来既威严又神秘。 猫头鹰管家微微低头,用一种古老而庄重的语调开口:“恕我打扰,教母大人,夫人。 他先是对夏露尔行礼,然后又对银发女孩更深地鞠了一躬:”九局的客人们已经到达。他们的直升机刚刚降落在北侧花园。 夏露尔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仿佛找到了逃避训斥的完美借口。 她迅速弯下腰,一把将银发女孩抱起,这个动作既亲昵又有些突兀,让女孩微微皱了皱眉。 "妈咪~客人到了 夏露尔的语气瞬间变得甜腻而撒娇,与刚才在镜子前那种危险优雅的形象判若两人。 "就不要训斥我了呗~我保证晚宴后会把浴室打扫得一尘不染! 银发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 尽管被女儿抱在怀中,她依然保持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像一位女王被臣子捧着一般自然而理所当然。 "放我下来,夏露尔。 她的声音平静而冷淡:"这种时候,我们需要保持应有的形象。 夏露尔撅了撅嘴,但还是顺从地将母亲放回地面。 银发女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然后抬头看向猫头鹰管家:“阿尔弗雷德,客人们的状态如何? "他们看起来经历了一些...困难,夫人。 阿尔弗雷德谨慎地选择着措辞:”本来应该是五人小队,但却只有四人,其中一人.....已经成了肉块,我....请原谅,我不清楚他还能不能被称作一个人。 夏露尔完全不在意这些,她只是好奇地问道:"我的妹妹来了吗? 他恭敬地摇了摇那颗巨大的猫头鹰脑袋:"先到的是特殊部队,寒鸦小队。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根据我们的情报,九局后续部队可能还要两小时后到达。 阿尔弗雷德的通报让房间内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 夏露尔原本因即将到来的客人而闪烁着兴奋光芒的眼睛。 在听到只是"寒鸦小队"时,瞬间暗淡下来。 她优雅的姿态松懈了一些,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失望。 "寒鸦小队?只是一群九局的特工而已。 她走回梳妆台前,随手拿起一把精致的银梳,开始漫不经心地梳理自己的银色长发,仿佛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客人的兴趣。 "我不想去接待了。 她轻声宣布,语气中带着贵族特有的那种任性和傲慢:"让阿尔弗雷德带他们去会客厅等着吧。等妹妹来了再通知我。 银发女孩站在原地,眉头微微皱起。 尽管她的外表只有七八岁,但此刻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威严和失望,足以让任何人感到不安。 "夏露尔,"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这就是我教给你的待客之道吗? 夏露尔翻了个白眼。 梳子在银发间滑动的动作变得有些粗暴。 但她没有直接反驳母亲的话。 "好啦妈咪 她最终投降,声音重新变得甜美而撒娇:"我会去的~别生气别生气 她放下梳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红色丝绒长裙的褶皱,确保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缺。 然后,她重新戴上那副优雅而神秘的面具,仿佛刚才那个任性的少女从未存在过。 与此同时,在血月教会的北侧花园中。 寒鸦小队的成员们正站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周围是精心修剪的灌木和盛开的夜来香。 花园的设计带着明显的欧洲古典风格,大理石喷泉、希腊式雕塑、错落有致的花坛,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财力。 然而,这些优雅的景观此刻都被一架冒着烟的直升机残骸破坏了美感。 直升机摔在了一座大理石喷泉上,碎石和金属碎片散落一地,水管破裂导致水流四溅,场面颇为狼藉。 直升机在最后降落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被某种超自然磁场所影响,直接坠落在了花园之中。 飞行员当场死亡。 但这几个人却毫发无损。 白头鹰,寒鸦小队的队长。 那位身材修长的白发女性此刻正面无表情地抽着一支细长的黑色香烟。 她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作战服,没有任何标识或徽章,但材质和剪裁都显示出非凡的品质。 "真不愧是收容了无数超自然个体的收容所......"她低声自语,声音冷静而警惕,"这地方的能量波动比情报上说的要强得多。 她抬头看向那座宏伟的哥特式教堂建筑。 血月教会的主体。 高耸的尖顶刺向血红的夜空。 彩绘玻璃窗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整个建筑如同一座从中世纪穿越而来的堡垒,散发着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报告,队长。 那个戴着鸟喙状防毒面具的巨汉走到白头鹰身边,声音通过面具变得低沉而机械。 "我检查了直升机残骸。这不是普通的机械故障。有某种能量场干扰了所有电子设备。 白头鹰点点头,似乎对这个结论并不意外:"看起来,这里收容失效的程度比我们想的更深,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它们,它们在等着杀我们.....嘿....嘿嘿嘿 山雀颤着声加入谈话,声音中带着病态的兴奋:"嘿嘿嘿...这里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吧?很多可以杀的东西 白头鹰没有直接回应山雀的问题,只是转向另一侧,那里,报丧鸟。 那个抱着布偶的哥特少女——正坐在一块石头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她的死亡预告再一次成为了现实。 刚上飞机才三分钟,她就开始和飞行员聊天。 从飞行员的过去,再到他的家庭,最后是他有没有什么没完成的心愿。 最后报丧鸟开始哭泣。 而后飞机就坠毁了。 "死鸟,你有什么死亡感知吗?"白头鹰看向报丧鸟问道。 报丧鸟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如同叹息:"我看不清......这里的能量......干扰了我的视线......有一层迷雾......笼罩着一切 白头鹰皱了皱眉,然后转向最后一个队员。 或者说,最后一袋队员。 山雀手中提着那个装着乌鸦残骸的黑色塑料袋,袋子内的内容物依然在缓慢蠕动,试图重组自己的身体。 "乌鸦的情况如何?"白头鹰问道。 山雀晃了晃那个袋子,发出湿润的撞击声:"嘿嘿......乌鸦,乌鸦......他在努力......但是很慢......很慢 看来这次杀的有点过分了。 白头鹰点点头,然后回到原位,继续观察那座哥特式建筑。 她的表情依然冷静,但眼中的警惕更加明显了。 "准备好,"她低声命令道,”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教堂的大门缓缓打开。 两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个高大的猫头鹰人形生物,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燕尾服;另一个是一位穿着红色丝绒长裙的银发少女,她的美丽超凡脱俗,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古老而优雅的魅力。 山雀看到阿尔弗雷德的瞬间,眼睛瞪大了。 一种病态的兴奋在她脸上蔓延。 她的手指指向猫头鹰管家,嘴角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嘿嘿....嘿嘿,“她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队长...猫头鹰,猫头鹰 她的手指在空中画着圈,似乎在描绘某种攻击路线,“我可以 白头鹰伸手按住了山雀的肩膀,力道刚好足以让她停下动作:”控制住,山雀。我们是客人,不是入侵者。 山雀撅起嘴,露出一种孩子气的失望表情,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手指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扳机。 而且白头鹰也知道这个看似优雅的少女到底是谁。 要是真的和她动了手 只怕寒鸦小队今天就要真正迎接死亡了。 。m. 第588章 鲜红之月与扭曲女神 血月教会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沉重的橡木门扉与门框相接时发出低沉的”咚”声。 如同一座古老坟墓的封印被重新锁上。 寒鸦小队的成员们跟随着夏露尔,踏入了这座神秘建筑的内部世界。 大厅的规模令人惊叹——高耸的拱形天花板至少有三层楼高。 上面绘制着繁复的宗教壁画,但与传统教堂不同。 这些壁画描绘的不是圣经故事。 而是一些陌生而扭曲的场景。 血月下的仪式、神秘生物的聚会、人类与非人存在之间的交流。 那些脸上长着触手的怪物似乎都汇聚在教母周围,表示着某种诡异的信仰与崇拜。 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每一盏灯都被调整到恰到好处的亮度。 既提供了足够的照明,又保留了神秘的氛围。 灯光穿过彩色玻璃窗,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色彩,如同一池流动的彩虹。 大厅两侧排列着十二根巨大的大理石柱,每根柱子上都雕刻着不同的神秘符文和生物形象。 有些看起来像是神话中的生物。 有些则完全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范畴。 这些柱子支撑着二楼的环形走廊,走廊上摆放着无数古老的艺术品和雕塑,每一件都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请不用客气~随意参观。” 夏露尔走在前方,步伐优雅,语调有些略带调皮。 似乎很享受她的客人们被这些东西所震惊的样子。 墙壁上挂满了油画,描绘着不同时期的人物肖像,他们的眼睛似乎在跟随着访客的移动。 角落里的古董家具。 哥特式的沙发、巴洛克风格的桌椅、维多利亚时代的装饰柜。 无一不彰显着主人的财富和品味。 海东青,那个戴着鸟喙状防毒面具的巨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即使隔着面具,他也能感受到空气中那种异常的能量波动。 他缓步走到白头鹰身边,压低声音道。 ”队长,这里的异常参数太重了......” 他的声音通过面具变得低沉而机械:”我的探测器几乎要爆表了。这种能量浓度...我从没见过,这里的失控已经严重到无法估量了。” 白头鹰微微点了点头,银白色的短发在烛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不,这些异常参数来源不一定是收容物。”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夏露尔的背影。 曾经和之前世界的血月教会打过交道的白头鹰非常清楚。 这座收容所的主人和她的母亲 以及围绕在她们周围那些眼睛看不见,但是却总能听到其耳语的存在。 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不可名状的异常生物。 当然,这些话她不会说出口。 夏露尔或许也已经不记得自己了 ”毕竟这里收容了整个世界几乎所有的超自然个体。保持警惕,但不要轻举妄动。” 她用比较官方的说辞绕开了这个话题。 夏露尔优雅地走在前方。 红色丝绒长裙在大理石地面上轻轻拖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似乎对身后的窃窃私语毫不在意,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却透露出她已经听到了一切。 她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银色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在烛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那双红宝石眼睛扫过寒鸦小队的每一个成员,最后落在白头鹰身上。 ”你们是解决这类事情的专家,说实话,帮大忙了,毕竟我们......专业有些不对口。” 她的声音如同丝绒般柔软而华丽,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魅力:”但你们确定不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等后续人员到位再行动吗?” 这个提议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带着一丝关切,但白头鹰敏锐地注意到夏露尔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狡黠。 ”我们想先评估现场,”白头鹰回答,声音专业而坚定,”麻烦您带我们去出现问题的收容站。” 夏露尔微微一笑,那笑容既美丽又带着一丝邪魅,如同盛开在悬崖边缘的花朵,既吸引人又暗示着危险。 ”没问题,”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请跟我来。” 她转身,带领寒鸦小队穿过大厅,进入一条装饰华丽的走廊。 走廊两侧点缀着无数蜡烛,烛光摇曳,投下跳动的阴影。 随着他们深入教会内部,空气中的那种异常能量波动变得越来越强烈。 报丧鸟开始轻微颤抖,她的眼神变得更加空洞,似乎正在经历某种无形的痛苦。 “很多人.....死去.......会,会死很多人.......” 阿尔佛雷德温和地说道。 “请不用担心,亡语者女士,您所看到的只是往日幻影,因为一些收容物和时间空间有关,所以整座教会也必须要适应这些东西的生存方式,至少......在这里,时间和空间并不那么可靠。” 报丧鸟颤巍巍点了点头。 似乎是理解了阿尔佛雷德的话。 她所看到的,到底是曾经发生的事,还是之后会发生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时间在这座建筑里很模糊。 ”迷雾......越来越浓......看不清......未来......” 她喃喃自语,声音如同叹息。 山雀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好奇地东张西望,手指不安分地在枪托上游走。 她对着每一件古怪的装饰品咯咯笑着,似乎对周围的诡异氛围毫不在意,反而显得异常兴奋。 ”嘿嘿......这里好有意思......好多好玩的东西......可以杀的东西......” 她的声音中带着病态的期待。 “这位女士,还请.....不要随意损坏任何收容品,至少.....没有失控的收容品,还请您不要靠近。” 阿尔佛雷德苦笑着说道。 海东青默默地走在队伍最后,一手保护着报丧鸟,另一手提着那袋装着乌鸦残骸的黑色塑料袋。 袋子内的内容物依然在缓慢蠕动,现在他已经可以把组成了半张脸的脑袋探出塑料袋外了。 脑浆和血液还在不断汇聚,因为没有嘴,所以他无法说话。 夏露尔带领他们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走廊。 每转一个弯,周围的装饰风格就会微妙地变化,仿佛他们正在穿越不同的时代和文化。 有些走廊充满了文艺复兴时期的优雅,有些则带着哥特式的阴森,还有一些则融合了东方的神秘元素。 “一开始可能会不太习惯,你会发现洗了个澡出来,外面居然是香榭丽大街。” 夏露尔捂着嘴偷笑。 “但久而久之,这种小惊喜还是挺有意思的。” 白头鹰等人没有说话。 于是夏露尔只能无趣地耸了耸肩。 最终,他们来到了一个圆形的大厅。 大厅的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女神雕像,至少有三米高,由纯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 女神的形象既美丽又扭曲。 她有着完美的面容和身材,但双手却长着锋利的爪子,周围还缠绕着石头雕刻的触须。 ”这是阿尔忒弥斯。” 夏露尔解释道,声音突然变得庄重而古老。 ”或者说,这是我们对她的理解。在血月教会的传统中,她是守护者,也是通往深处的门户。” 白头鹰仔细打量着这座雕像,眼中闪过一丝认出的光芒:”这并不是我们那个世界,传统神话中的阿尔忒弥斯,对吗。” 夏露尔赞赏地点点头:”很敏锐。没错,这是更......扭曲的版本,在希腊神话形成之前就存在的原始女神。她与月亮、狩猎和...死亡以及.....污染有关,但这不是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 她缓步走向雕像,红色长裙在大理石地面上拖曳,如同一道血迹。 寒鸦小队的成员们保持警惕,手指不自觉地移向武器,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威胁。 夏露尔站在雕像前,仰头望着那张平静而悲伤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然后,她缓缓抬起右手,那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的手指突然变化。 黑色的手套下,指尖伸出了尖锐的爪子,如同猛兽的利爪,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 ”请原谅这个小小的仪式。” 她轻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古老的力量。 ”这是进入收容区的必要程序......只是我已经提醒你们了,让你们先吃东西,否则你们可能....会吃不下的。” 她的尖锐指甲在女神像的腹部轻轻滑动,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令人惊讶的是,坚硬的大理石在她的触碰下仿佛变成了柔软的肉体。 女神像的腹部被划出一道细长的裂痕,开始渗出鲜红的液体,如同真正的血液一般顺着雕像的腹部流下。 寒鸦小队的成员们不约而同地绷紧了神经,手已经放在了武器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唯有白头鹰保持着表面的镇定,但她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了。 血液继续从雕像的伤口中流出,逐渐形成一道红色的溪流,沿着雕像的腿部蜿蜒而下,在地面上汇聚成一个复杂的符文图案。 与此同时,雕像的眼睛也开始滴血,两行血泪顺着她平静的面容流下,给那张超然的脸增添了一种诡异的悲伤。 ”见鬼......”海东青低声咒骂,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他的不安,”这太诡异了......还好没吃饭,不然铁定吐出来。” 山雀却显得异常兴奋,她跳到雕像前,伸手想要触碰那些血液,但被白头鹰一把拉了回来。 夏露尔回头给了他们一个神秘的微笑:”只是一种特殊的液体,用来激活门户的。完全安全,我向你们保证。” 但她的保证并没有让寒鸦小队放松警惕。 报丧鸟开始轻微颤抖,抱着布偶的手指变得苍白,她的眼神更加空洞了,似乎正在看到某些其他人无法看到的景象。 ”死亡......痛苦......背叛......”她喃喃自语,声音如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红色的月亮............钟声......那......那个雕像!是.....是活的啊!!!” 在白头鹰的眼神示意下,海东青立刻捂住了报丧鸟的嘴。 “给我安静点。”白头鹰瞪着报丧鸟。 “我不管你看到了什么,血月教会的事,轮不到我们插手,我们来这儿,只是为了超自然个体。” 报丧鸟眼角含泪,但还是颤巍巍地点了点头。 夏露尔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人想做什么。 她的注意力集中在雕像上。 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液流出,雕像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平静的面容扭曲成一个痛苦的表情,嘴巴逐渐张开。 突然,雕像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嚎,声音如同千万个灵魂同时在哀嚎,震耳欲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和绝望。 这声音让寒鸦小队的成员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即使是经验丰富的白头鹰也皱起了眉头。 哭嚎持续了约十秒钟,然后戛然而止。 雕像的腹部内的血流干净了。 形成一个黑洞般的入口,足够一个成年人通过。 从那黑暗的入口中,吹出一股冰冷而古老的风,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气息。 既不是腐败,也不是死亡,而是某种更加原始和神秘的东西。 ”收容站就在下面。” 夏露尔转身面对寒鸦小队,脸上带着一种奇特的满足感,仿佛刚才的仪式给她带来了某种愉悦。 ”这条通道会直接带我们到那里。” 白头鹰盯着那个黑暗的入口,眼中闪过一丝谨慎:”你们就是这样进出收容区的?” “嗯~该怎么和你解释呢,其实吧,你可以把这座血月教会........理解成整个收容站的塔尖,而真正的收容站.....” 她的高跟鞋轻轻地点了点地面。 “就在你们脚下.......” 她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姿势:”请,你们先请。毕竟,你们是来评估现场的专家。” 白头鹰没有立即行动。 她转向海东青:”探测一下。” 海东青点点头,从腰带上取出一个小巧的设备,对准那个黑暗的入口。 设备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然后显示屏上出现了一系列复杂的数据。 ”异常能量读数很高,但没有检测到立即的威胁。” 海东青报告道,声音中带着专业的冷静,”通道似乎延伸到地下约100米深处。” “请不要如此戒备~毕竟是林泽派来的人,要是真的让你们全死在了这儿......我也不好和她交代。” 夏露尔捂着嘴轻笑起来。 ”那么,”白头鹰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哭泣的女神像,”我们出发吧。” 她率先走向那个黑暗的入口,手里拿出了特殊的手电,不仅能照明。 还能探测一些普通人的视网膜所探测不到的东西。 山雀兴奋地跟在后面,她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蹦蹦跳跳地进入了黑暗。 海东青护送着报丧鸟和那袋乌鸦的残骸,谨慎地走在最后。 “需要我同行吗,教母。” 阿尔佛雷德恭敬地询问夏露尔。 “算啦~你就在上面等着迎接我那不成气候的妹妹吧~母亲就是为了把我们先分开,免得我们一见面就吵架 “如您所愿,大小姐,还请注意安全。”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夏露尔的眼神变得危险。 阿尔佛雷德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是我僭越了,教母。” 然后,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那座流血的女神像,默默注视着空荡荡的大厅。 。m. 第589章 宴会厅 血月高悬于夜空,它的光芒似乎比几小时前更加鲜红和明亮。 如同一只巨大的眼睛,默默注视着这座古老而神秘的教堂。 夜风轻拂过花园中的夜来香,带来一阵清冷而甜美的香气,与空气中那种难以名状的古老气息形成奇妙的对比。 凌晨3点左右,血月教会北侧的另一处停机坪上。 一架黑色的运输机缓缓降落,引擎的轰鸣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与几小时前寒鸦小队那架冒烟的直升机不同,这架运输机平稳而安全地降落在了指定位置,没有任何异常。 舱门缓缓打开,舷梯。 一束白光从机舱内射出,照亮了停机坪上的一小片区域。 几个身影陆续从飞机上走下来,他们的表情各异,但都带着明显的疲惫。 这是一次长途飞行后的自然反应。 所有人都穿着九局标准的黑色作战服。 这种特制的作战装备既轻便又耐用,内置多种防护功能,胸前和背后都有着九局的标志。 虽然是统一的制式装备,但每个人都根据自己的需求和特长做了细微的调整。 夏玥站在最前面,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贴身的作战服,长发整齐地挽在脑后,露出一张美到让人窒息的脸庞。 接下来是岳玲珑和凌依依,她们的作战服上都增加了额外的口袋和装备挂点。 塞满了各种零食和小工具。 陆七和二月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下了飞机。 仲亚和尚倒是没穿制服。 按他的说法。 这身僧袍,就是贫僧最好的装备了,百邪不侵。 最后一个下来的是陈依茗,九局工程部部长林子雨的妻子。 也是现任九局的特别顾问,更是一位拥有独特能力的"宿主"。 她的脸色略显苍白,眉头微皱,似乎对周围的环境感到不适。 就在他们刚刚站稳,适应着周围的环境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教堂方向缓步走来。 那是一位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燕尾服的猫头鹰。 那双金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在距离众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然后深深鞠了一躬,动作优雅而庄重。 "欢迎各位尊贵的客人来到血月教会。 他的声音低沉而庄重,带着一种古老的礼仪感。 "我是阿尔弗雷德,教会的管家。教母已经设下宴席,还请诸位移步餐厅,稍作休息和用餐。 岳玲珑和凌依依在听到"宴席"和"餐厅"这两个词时。 原本半睡半醒的状态瞬间清醒了。 她们的眼睛几乎同时亮了起来,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喊道: "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早就到吃宵夜的时间了! 她们两人几乎是蹦跳着向阿尔弗雷德走去。 阿尔弗雷德似乎对这种反应早有预料,他微微点头,然后做了个"请跟我来"的手势。 "这边请,两位小姐。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幽默。 "厨房已经准备了丰盛的宵夜,应该能满足你们的胃口。 仲亚并没有立即跟上,而是站在原地,双手合十,闭目凝神。 他的气息逐渐变得悠长而均匀,额头上的戒疤微微发亮。 "阿弥陀佛,“他轻声诵念,声音低沉而平静,”此地阴气过重,阳气不足,且有诸多不净之物盘踞。 他睁开眼睛,目光如炬,扫视着这座古老建筑的每一个角落。 那双经历过无数超自然事件的眼睛能看到常人无法察觉的能量流动和灵体痕迹。 “小玲珑,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 仲亚叹了口气,随后紧跟着岳玲珑的脚步而去。 陆七和二月倒感觉像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本来就没啥本事。 结算评分3.0,就当躺赢狗,咋了。 于是也欢天喜地跟着去吃宵夜了。 “夏老师......” 陈依茗苦笑着看着夏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夏玥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就算她们两个再怎么胡来,也不至于背叛九局。” “那我就放心了,否则.....靠我们可能还真解决不了这里的问题。” 陈依茗对夏玥十分恭敬。 这还要追溯到很久之前。 陈依茗和另外两名九局成员刚刚加入,还是新人。 那时候他们的导师是李牧寒,所以她也称呼李牧寒为老师。 而夏玥,尽管当时并不是他们的正式导师。 却在各种训练和任务中给予了他们不少帮助。 她的经验、技巧和那种可怕的力量,给年轻的陈依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一次危险的任务中,当陈依茗体内的恶魔几乎失控时。 是夏玥冷静而坚定地帮助她重新获得了控制。 那一刻,夏玥在陈依茗心中的地位就与李牧寒并列,成为了她心目中的另一位"老师"。 这种称呼习惯就这样延续了下来。 即使现在陈依茗已经成为了九局的特别顾问,拥有了自己的专业领域和责任。 她依然保持着对夏玥的那份特殊尊敬。 这种称呼习惯就一直延续了下来。 “出了什么事,我和陆晚吟会保护你们。” 夏玥说道。 作为这次派来的特别战力,她和陆晚吟的主要任务基本就是兜底。 她自己的力量自不必说。 而且她和血月教会的教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也是她被选中参与这次任务的重要原因之一。 至于陆晚吟,作为燃烛者,她天然对灵魂具有非常高的亲和力。 在处理涉及灵魂和死亡的事件时,她的价值无可替代。 夏玥默默思索着,在这些人里,最安全的可能就是陆晚吟。 陆晚吟、墨羽、霜冉,再加上一个李牧寒,他们几乎是无敌的存在。 有死亡本身的庇护,怎么样折腾都死不掉。 除非是灭世者和永恒这种超越了自然规则的力量出手。 这个想法让夏玥感到一丝安慰,但随即她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怎么少了一个人?陆晚吟呢? 她猛地回头,目光落在了舱门依然敞开的运输机上。 就在那里,陆晚吟正缩在舱门边缘,探出半个头,眼神中满是尴尬和恐惧。 当她发现夏玥已经注意到她时,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随即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你,你们这么厉害,一定能解决的。 她的声音颤抖而微弱,带着明显的恳求。 "加油,我相信你们,我,我在飞机里给你们看家,加油 夏玥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那双通常平静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身,面对着陆晚吟。 陆晚吟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她的笑容变得更加勉强,眼神中的恐惧更加明显了:"真的,我...我在这里能帮上更多忙,你们去就好 话音未落,一条细长而有力的尾巴如闪电般从夏玥背后伸出,穿过空气,精准地缠绕住陆晚吟的腰部,将她猛地提升到半空中。 "啊啊!!"陆晚吟发出一声尖叫,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踢动着,作战服上的各种小配件随着她的挣扎发出叮当声。 “又!又来!有完没完!呜呜呜呜!能不能放过我啊!” 夏玥冷冷地注视着被自己尾巴高高举起的陆晚吟,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姜槐特意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她的尾巴稍微收紧,确保陆晚吟无法再次逃脱,然后缓步走向教堂大门,将那个挣扎的女孩带在身后,如同提着一只不听话的小猫。 "不要!求你了!夏玥!“陆晚吟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我真的不擅长这种事情!我会拖后腿的!我会吓尿的啊!! 于是就这样,在众人或惊讶或习以为常的目光中,陆晚吟被夏玥的尾巴高高举起,哭喊着被带进了血月教会的大门。 她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带着一种近乎滑稽的绝望: "救命啊!我不要去!那里肯定有鬼啊!我不是怕!我真的不是怕!我.....好吧我真的怕啊!!救命啊!!!卧槽!那个人怎么长着猫头鹰脑袋啊!!好恶心!! 血月教会的餐厅与整座建筑的风格一致 长长的餐桌占据了餐厅的中央,那是一张用某种深色木材精心打造的艺术品,桌面光滑如镜,反射着烛光的微弱光芒。 桌子两侧摆放着十几把高背椅,每一把都雕刻着不同的图案,看起来既古老又舒适。 桌上铺着深红色的桌布,上面摆放着银质的餐具和水晶杯,每一件都闪烁着精致的光芒。 虽然整座教堂看上去无比诡异,但他们准备的宵夜却出人意料地丰盛而美味。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肴——从精心烹制的牛排到色彩鲜艳的沙拉,从香气四溢的汤品到精致的甜点,应有尽有。 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与教堂那种古老而神秘的气息形成了奇妙的对比。 这简直已经超越了所谓的宵夜的范畴。 0721的三人加上岳玲珑,此刻吃的是满嘴流油。 "这牛排太完美了!"岳玲珑兴奋地说,嘴里还塞满了食物,"熟度刚刚好! "你一定要尝尝这个蘑菇汤,"凌依依回应道,声音因为美食的满足感而显得格外愉悦,"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别学她们。”二月一边往嘴里塞吃的,一边对陆七说道:“少说话,尽量多吃。” 陆七头也不抬只顾着吃。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来吃自助餐的。 阿尔弗雷德站在餐桌一侧,那颗猫头鹰的头颅在烛光下显得尤为庄重。 他身后站着几名穿着统一黑白女仆装的侍者。 她们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某种力量遮蔽了一般,只能看出基本的轮廓。 这些女仆动作优雅而协调,如同经过了几个世纪的训练,在餐桌间穿梭,为客人们添加食物和饮料。 本来陆晚吟都不紧张了。 但一名女仆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嘴里突然伸出了一根触手。 看上去无比骇人。 陆晚吟心脏几乎停止了一秒。 “不好意思,这位是新人女仆。”阿尔佛雷德立刻挡在了那女仆身前,手背在身后,对那女仆轻轻挥了挥。 女仆的眼角,耳朵,嘴里都已经伸出了细小的触须,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 “非——常——抱歉——尊贵的——客人。” 用一种近乎机械的声音说完之后。 她优雅的提裙行礼,而后离开了餐厅。 陈依茗小口地啜饮着一杯红茶,她的表情依然有些不适,但比起刚进入教会时已经好多了。 她似乎正在和自己老公发短信聊天,脸上不时露出温和的笑容。 夏玥坐在餐桌的一端,姿态优雅而警觉。 她的尾巴依然保持着警戒状态,但已经不再缠绕着陆晚吟,而是放松地垂在椅子后方。 她面前的盘子几乎没动,只是偶尔抿一口杯中的红酒,眼神锐利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这倒是挺稀奇的。 夏玥是个绝对的吃货。 但是现在面对美食居然无动于衷。 这让陆晚吟不禁考虑。 莫非......这里有比美食更让她在意的东西? 。m. 第590章 一家子吸血鬼 陆晚吟则缩在夏玥身边的座位上,几乎是紧贴着夏玥而坐,仿佛这样能给她带来某种安全感。 她小心翼翼地吃着面前的食物,眼睛不断地在餐厅内扫视,似乎在寻找潜在的危险——或者更准确地说,寻找可能出现的超自然个体。 餐厅内的气氛诡异而复杂,美食的香气与那种古老的神秘感交织在一起,创造出一种近乎超现实的体验。 烛光在墙壁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有时候这些阴影似乎会以不符合物理规律的方式移动,但当你定睛看时,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种奇特的氛围中,夏玥突然开口,打破了餐厅内的相对宁静。她的声音冷静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阿尔弗雷德。 她轻轻旋转着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在杯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那两个人呢,主人家都不出来见见客人吗? 她翘起一条腿,姿态随意而自信,仿佛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在。 这种态度与其他九局成员形成了鲜明对比,显示出她与这个地方可能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阿尔弗雷德缓步走到夏玥身边,为她重新倒上红酒。 那双金色的猫头鹰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但也带着一丝谨慎。 他的动作优雅而精准,没有洒出一滴酒。 "教母目前正带着寒鸦小队在收容所评估情况。她特意嘱咐我照顾好各位贵客,确保你们得到充分的休息和补给。 夏玥轻哼一声,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她抿了一口酒,然后直视着阿尔弗雷德:"小的在忙,那老的呢?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剧烈的波澜。 餐厅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更加紧张,几名女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仿佛夏玥这个问题触动了她们的逆鳞。 女仆们缓缓转过头,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无数的触须从她们的五官伸出,嘴角微微扭曲,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种古老而腐朽的气息,如同打开了一座尘封千年的坟墓。 餐厅内的烛光开始不自然地摇曳,墙上的阴影扭曲变形,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存在正在苏醒。 更为诡异的是,整个餐厅都开始响起了一种近似于呢喃的低语,那是无数声音的混合,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理解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音律。 这些声音似乎来自四面八方,又似乎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 "不敬...不敬...对主人不敬 "她怎敢如此称呼圣母...亵渎...亵渎 "血之诅咒将降临于她 "撕碎她...饮她的血...嚼她的骨...吞她的魂 这些低语如同毒蛇般渗入众人的意识,特别是对0721小队的三位普通成员影响最大。 陆七开始皱眉按住太阳穴,二月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凌依依的眼神逐渐变得茫然,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影响。 就在这种诡异的低语即将完全侵蚀众人心智的危急时刻,一阵清澈而庄严的佛音突然响起,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光明,驱散了那些阴冷的低语。 仲亚和尚端坐在座位上,双手合十,眉心的戒疤微微发光。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南无阿弥陀佛 随着他的诵经声,餐厅内的阴冷气息开始消退,那些扭曲的阴影也逐渐恢复正常。 "心若不动,风又奈何。境若不染,尘又如何。 仲亚的佛经声稳定了众人的心神,为他们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防护屏障。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咚"响彻餐厅——一把雕刻着繁复符文的桃木剑狠狠插在了餐桌上,剑身微微颤动,发出嗡嗡的共鸣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剑的主人。 岳玲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咬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鸡腿。 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脸上挂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笑容,但那笑容下隐藏着不容忽视的战意。 "这是要先打一架?没问题啊~"她咬了一口鸡腿,声音因为食物而有些含糊不清,但语气中的自信和挑衅却清晰可闻,"就当饭后运动了 与此同时,陈依茗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手机。 原本温和的眼睛里,温柔的光芒正在迅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而危险的光芒,就仿佛有另一个存在正在从她体内苏醒。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不属于她自己的微笑,那笑容中混合着残忍、好奇和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 "多么有趣的地方。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回音,明显不是她平时的声线。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古老的气息了。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开始凝聚出一种漆黑的能量,如同液态的黑暗,在空气中缓缓流动。 阿尔弗雷德的金色眼睛闪烁着警惕和忧虑,他的身体变得僵硬,仿佛正在与某种无形的命令作斗争。 最终,他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低沉而庄重。 “很抱歉!是我的疏忽!” 随后他看向那些女仆。 “都停下!你们知道这位是谁吗?!” 女仆们的身体抽搐着,她们似乎并不听从于阿尔佛雷德的命令。 "请原谅这些仆人的失礼,夏玥小姐。她,她们 “我知道。”夏玥冷笑一声:“她们的主人有且永远只有那一个。” 她正要继续说什么,但突然停了下来,身体微微绷紧,尾巴猛地竖起,显示出她感知到了什么。 其他九局成员也察觉到了变化,警觉地环视四周。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餐厅外的走廊传来,如同雨滴落在花瓣上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那脚步声有一种奇特的节奏,既像是孩童的蹦跳,又带着某种古老而优雅的韵律,仿佛来自另一个时代。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餐厅的门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那个方向。 餐厅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被烛光勾勒出一个优雅的轮廓。 所有女仆纷纷跪倒在地。 不对,她们是匍匐在地上,近乎于虔诚地朝着那娇小的身影跪拜着。 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银发少女,但她的气质与这个年龄完全不符。 她穿着一件精致华丽的红色长裙,裙摆上绣着复杂的金色图案,在烛光下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她的银发如同月光般柔和,垂落至腰间,发尾微微卷曲,如同精心设计的艺术品。 "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称呼我为老东西。 少女的声音清脆而悦耳,但又带着一种与她外表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威严。 她踱着步子,径直走向夏玥。 "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女孩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夏玥,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冰冷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力量。 整个餐厅因这句话而陷入更深的寂静,连烛光都不再跳动,仿佛时间暂停了一般。 陆晚吟紧张地抓住椅子扶手,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从未见过夏玥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更没想到这个看似年幼的存在竟能散发出如此恐怖的威压。 陆晚吟屏住呼吸,等待着夏玥的回应,内心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就算再害怕....也,也要保护好玲玥和阿笙的母亲! 就在陆晚吟以为夏玥要发飙的瞬间,一个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转变发生了。 夏玥脸上的冰冷表情瞬间融化,如同春风吹散了冬日的坚冰。 那双通常锐利而冷漠的眼睛突然变得柔和,闪烁着某种深沉而复杂的情感。 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然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举动。 夏玥弯下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那个银发少女。 "妈妈......"夏玥的声音温和而充满感情,与她平时冷静自持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很想你。 这简单的几个字如同一颗炸弹,在陆晚吟内心引起了一阵无声的震动。 她此刻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困惑。 完全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 她的大脑仿佛短路了一般,只能反复回放刚才听到的那个词。 什么....玩意儿?她刚才叫这个女孩儿......妈妈?我听错了??? 银发女孩儿脸上的冷漠如同冬日的坚冰在春风中消融,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中闪烁着一种与她外表年龄不符的深邃温柔。 她伸出小巧的手,轻轻抚摸着夏玥的头发,动作中既有母亲的慈爱,也有某种更加古老、更加神秘的情感。 "你还知道想我? 她的声音依然清脆如银铃,但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威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责备。 "你一次也没来看过我。自己数数了,几年了? 她的指尖轻轻梳理着夏玥的长发,那动作熟练而亲昵,仿佛曾经无数次这样做过。 "太忙了嘛......"夏玥的声音变得柔和而略带委屈,与平时的冷静形成鲜明对比。 "之前李牧寒没回来,大多数的事情都是我去做,还要找偃师留下的线索 她轻轻握住女孩儿的手,动作中带着一种近乎渴望的亲昵。 "而且你知道的,每次回来都会引起...一些复杂的情况。 女孩儿轻叹一声:“是啊,我们的家庭关系从来都不简单。 她的目光短暂地投向窗外的血月,又回到夏玥脸上,”但无论如何,我希望你记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你的家人。 岳玲珑也突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直接扑向了银发女孩。 "夏葛瑞丝阿姨~好久不见了 岳玲珑的声音中充满了纯粹的喜悦和亲昵,没有一丝恐惧或警惕。 夏葛瑞丝皱着眉头伸出手,捏住了年轻女孩的脸颊。 "说过很多次了,叫姐姐。 陆七看着这一幕内心无比震撼,他悄声对凌依依说道。 “......这一家子好诡异啊。” “......是啊,好像电影里的那种吸血鬼啊,越活越年轻了。” 。m. 第591章 我们不一样 "蓝调"是凌海市最老牌的爵士酒吧之一,即使在深夜,这里依然人声鼎沸。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整个空间,为一切都添加了一层温暖而怀旧的滤镜。 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半了。 舞台上依然有一位穿着复古礼服的女歌手正深情演唱着一首经典爵士乐,她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完美地融入了酒吧的氛围。 在靠窗的一个角落里,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形成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沉默岛屿。 这个位置很好,既能欣赏到舞台上的表演,又足够私密,不会被其他客人打扰。 桌上摆着半瓶威士忌、两个酒杯和几个空的冰淇淋碗。 姜槐坐在靠墙的位置,这个习惯源于他多年特工生涯养成的警惕性。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膛 然而,他的表情与这轻松的着装完全不符。 眉头紧锁,眼神严肃,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忽视的紧张感。 他的右手握着一个手机,每隔几分钟就要点亮屏幕查看一次,然后又失望地将它放回桌面。 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无数次,几乎变成了一种仪式。 每一次,他的眼神都会变得更加焦虑,嘴角的线条更加紧绷。 坐在他对面的李牧寒已经从最初的困惑转变为明显的不满。 与姜槐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李牧寒的姿态放松而随意,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不耐烦。 桌面上已经摆放了好几个空的冰淇淋碗,显示出这不是他们今晚第一次点这种甜点。 李牧寒用勺子刮着碗底最后一点冰淇淋,发出刺耳的声音,仿佛在故意表达自己的不满。 "姜槐。 李牧寒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 但姜槐没有反应。 “渣男。” 还是没有反应。 “爹。” “唉,乖。” “你他妈的!大半夜的你睡不着,把我拖出来,我连游戏都不玩了陪你出来喝酒。 他放下勺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结果你就让我看着你一直看手机? 他伸手拿起酒瓶,一口气喝完了里面的威士忌,然后将空瓶子重重地放回桌面:"你搁那儿看啥呢,qq农场定时收菜啊? 姜槐依然盯着手机屏幕,仿佛没有听到李牧寒的抱怨。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发出的消息,全都只有一个灰色的对勾,表示消息已发送但未被阅读。 最后一条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一切还好吗?有什么发现记得向我汇报。」 李牧寒见姜槐没有反应,他猛地一敲桌面:"回答我!lookinmyeyes!” 姜槐终于抬起头,但他的注意力显然还没有完全回来。 他没有回应李牧寒的抱怨,而是抬手向不远处的服务员做了个手势,然后敲了两下桌子,指了指李牧寒面前的空冰淇淋碗。 服务员会意地点点头,没过多久就端来了两碗新的冰淇淋。 一碗是巧克力口味,一碗是香草口味,都装饰着精致的水果和坚果。 李牧寒看着面前新送来的冰淇淋,脸上的表情从不满转变为难以置信的愤怒。 他猛地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直视着姜槐的眼睛: "啥意思啊?!"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引来周围几桌客人的侧目,"拿这玩意儿堵我嘴呢? 姜槐终于将全部注意力转向李牧寒,他的眼神依然心不在焉,但至少现在他在看着对方了。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疲惫:"我给晚吟发了好几次信息了。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 "可是她都没回,会不会有情况。 这不是一个问句,更像是他自言自语的担忧。 姜槐的眼神再次飘向手机屏幕,仿佛希望通过意念让那些消息突然变成已读状态。 李牧寒听到这个回答,脸上的愤怒瞬间转变为难以置信的惊讶,然后又变成了一种近乎嘲讽的笑容。 他缓缓坐回椅子上,摇着头,仿佛刚刚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笑话。 "你在逗我吗?“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你把我从一场即将赢得的排位赛中拖出来,就因为你老婆没回你消息? 他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巧克力冰淇淋送入口中,然后用勺子指着姜槐:“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什么吗?像个青春期的小男生,担心女朋友是不是不爱他了。 姜槐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眉头紧锁:”你不明白,晚吟从来不会不回我消息。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尤其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甚至在监狱里也联系不到她,这不正常。 “这很正常。”李牧寒耸了耸肩。 “因为我老婆在了,我老婆体内有混乱法则,天克你的监狱,会屏蔽你的一切监狱信号。” 见姜槐还是不放心,他继续说道。 "能有啥情况啊?你担心她和我老婆滚到床上去了? 看到姜槐瞬间变得阴沉的表情,李牧寒知道自己戳中了痛处,但他并不打算就此罢休。 他继续追击:"你吃醋了? 姜槐的手紧紧握住了酒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眼神变得危险,仿佛随时准备跳起来给李牧寒一拳。 但他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是担心那个,"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愿承认的羞涩,"我是担心她的老毛病,其实她真的很怕鬼。 李牧寒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他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困惑,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一种近乎滑稽的震惊。 "等等,"他举起一只手,仿佛在请求时间暂停。 "你是说...陆晚吟,那个原本是死灵系觉醒者,然后还有着燃烛者的力量,鬼见了她得叫亲妈的那个陆晚吟.......怕鬼? 姜槐的表情变得更加无奈,他点了点头,眼神中混合着担忧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宠溺:“是的,她非常怕鬼。不是一般的怕,是那种...会尖叫着跳到我背上的那种怕。 李牧寒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完美的"o"形,然后他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甚至引来了周围顾客的侧目。 他拍着桌子,眼角甚至笑出了泪水:”你妈妈的,这就好比一只猫说自己怕耗子,笑死我了! “行了,少说两句,给我个面子。” 李牧寒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但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好吧,好吧,我不说。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说真的,你是担心她在血月教会被吓到? 姜槐叹了口气,肩膀微微放松:“你不了解血月教会那个地方。我查过很多资料,整个建筑就像是从哥特式恐怖小说中走出来的,到处都是诡异的雕像、阴森的走廊和莫名其妙的声音,还有那个藏在血月教会里的收容所......” 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担忧,"最关键的是,根据我的调查情报,血月教会的教母,那个好吸食人血的古怪东西 “那是我小姨子。” 李牧寒轻描淡写说道。 “?”这回换姜槐愣住了。 “你说啥?” “血月教会我可能还真比你熟悉,那就像是夏玥的娘家,血月教母是她妹妹,然后真正收容所的主人,是她亲妈,我老丈母娘。” 姜槐没有说话,拿起新上的威士忌,猛地喝了一口。 似乎是在消化刚才听到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放下酒瓶,身体前倾:“我打听了半天,结果那是你老婆的娘家?” “啊,所以你放心了?”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机密情报,理解!理解一下!唉!你把酒瓶放下!放下!别拽我!” 扭打一番,被酒吧工作人员严正警告之后。 两人又坐回了椅子。 "我当什么天大的事,怕鬼而已啊,很多人都怕啊,我也怕啊。 李牧寒挥了挥手,仿佛在驱散姜槐的担忧。 "之前和我老婆去鬼屋,我都快吓尿了,她硬是追着人家工作人员跑,从那以后我就不跟她去任何鬼屋了。 "而且,"李牧寒突然换上了一种狡黠的表情,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调侃:"你还年轻,老婆不在家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你现在有自由支配时间了,偷着乐吧你。 “别拿我和你相提并论。” “咋了?你了不起?你清高?” “不是,只是因为我三个老婆,走了一个还有两个。” “哦,那你......的确,情况不一样。” 正当两人的谈话渐入佳境,气氛变得轻松而愉快时,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姜槐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晚吟"两个字,配上一张年轻女子微笑的照片。 姜槐的表情瞬间变得明亮,紧锁的眉头一下子舒来,仿佛乌云散去,阳光重现。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机,动作快得险些打翻桌上的酒杯。 "晚吟??"他的声音略微提高,引来周围几桌客人的侧目:”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在干什么,立刻汇报你的情况。 尽管话语中依然带着命令的口吻,但那语调却充满了掩饰不住的关切。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陆晚吟温柔而略带活泼的声线,而是一个冷静、低沉、带着明显疏离感的女声。 "是我,夏玥。 "哦,"姜槐简短地应了一声,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和克制。 随后他将手机递向了坐在对面的李牧寒,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你老婆。 李牧寒正在享用他的第不知道多少碗冰淇淋,听到这句话,他的表情瞬间凝固,勺子停在半空中,冰淇淋缓缓滑落,在桌面上留下一道奶白色的痕迹。 他猛地摆手,动作大得几乎打翻了冰淇淋碗,同时疯狂地使着眼色,仿佛在进行一场生死攸关的哑剧表演。 他的嘴唇无声地张合,用夸张的口型告诉姜槐:"你别说我在啊!别说我! 但姜槐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一种微妙的报复性笑容,显然是在为刚才被戏弄而找回场子。 他将手机举到耳边。 “你老公在享受,他说他不在。” “你....你他妈的!” "李牧寒在你身边? 夏玥的声音依然冷静,但带上了一丝危险的锐利,如同刀锋划过冰面。 "你们在哪儿?在做什么,立刻汇报你们的情况。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一位身着制服的酒吧服务员优雅地走到他们桌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两位先生,今晚玩得还开心吗?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在此刻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我们在做客户调研,可以的话,帮我们填张表吧。 她将一张印有酒吧标志的调查表放在桌面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引爆了一颗定时炸弹。 餐桌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姜槐的表情变得僵硬,李牧寒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灰绿,两人之间的空气几乎因为尴尬而扭曲。 服务员困惑地看着两人奇怪的反应,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不妥的话。 电话那头的沉默更加可怕,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 当夏玥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那种冷静已经变成了冰冷的讽刺:"哦? 这个简短的音节中包含了太多的含义:”你们俩在外面?玩儿什么呢?玩得开心吗? 李牧寒显然已经放弃了任何伪装。 他一把抢过姜槐手中的电话。 "唉唉!老婆,老婆你听我说。 他的语速快得几乎咬到舌头:"没有!没有没有!我们在酒吧!酒吧呢!正规酒吧!正规的!姜槐想他老婆了,所以很担心,我们就出来喝一杯,真的就一杯! 李牧寒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连珠炮语句,表情变得困惑而惊讶:"啊?真的啊?"他看了姜槐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好吧,我马上和他说。 他挂断电话,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所有的慌张和滑稽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认真和关切。 “姜槐.......” “怎么了?”姜槐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你.....你老婆......” “陆晚吟?她怎么了??” “你.......千万别着急,听我说.....” “陆晚吟.......她出事了。” 。m. 第592章 急中生智 与此同时,在血月教会的后山,一座古老的石拱门前。 夜晚的血月高悬,将一切笼罩在不自然的红光之中。 这里远离教会的主建筑,四周是密密的古树,枝桠如同干枯的手指,向着夜空伸展。 石拱门上满是古老的符文和浮雕,那些图案在血月的照射下,仿佛正在缓慢蠕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夏玥站在拱门前,手机刚刚挂断,屏幕的亮光映照在她冷峻的脸庞上。 她的表情如同冰雕,但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罕见的无奈。 陆晚吟此刻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有未干的白沫。 她的身体不时抽搐,双眼紧闭,眼皮却在不断颤动,仿佛在经历某种可怕的梦魇。 陈依茗跪在陆晚吟身边,正在进行急救。 "她的情况怎么样?"夏玥走近,声音依然冷静,但语调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切。 陈依茗没有抬头,继续她的工作:“生理上没有问题,但她的脑电波异常活跃,类似于极度恐惧状态下的模式。 她拿出一支小型手电,检查陆晚吟的瞳孔反应。 "似乎她的意识被困在某种恐惧幻象中。 夏玥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是收容所的影响? 陈依茗摇了摇头:"不完全是。她的恐惧反应是真实的,但被某种力量放大了。 她从医疗包中取出一支注射器,"我给她注射了镇静剂,但效果有限。她需要的不是药物,而是 "一个能把她从恐惧中拉出来的锚点。"夏玥接过话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不远处,一群身着黑色作战服的人正在石拱门周围设置各种仪器和防御装置。 他们动作迅速而协调,显示出长期合作的默契。 这是寒鸦小队,九局最精锐的战术小队之一,专门负责处理超自然威胁。 这里是收容所的另一个入口。 一般情况下都是从这里进入,刚才让寒鸦小队从教堂入口进入。 也只是夏露尔的一点小恶趣味。 感受到夏玥的目光,夏露尔抬起头,然后背着手,踱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过来。 “啧啧啧。你带来的人真是不经用啊。” “不能全怪她。”夏玥皱了皱眉说道。 “陆晚吟对灵识和灵魂的感知非常高,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我们没法看到的东西。” 夏露尔捂着嘴偷笑。 “原来如此,她一定是看到了母亲的那些好朋友吧,那些不可描述的存在即便是我也不愿意去直视,如果是燃烛者的话......那些东西可能会很想和她说几句话呢。” 白头鹰此刻也来到了夏玥的身边。 她立定站好,对夏玥敬了个礼。 “寒鸦小队队长,白头鹰,向您报道,夏玥长官。” “情况报告。”夏玥冷冷地说道。 "一小时前我们完成了对收容所的初步勘察。情况比预计的要严重。 她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几张图片。 "我们确认有三个收容个体逃离了控制区域。 夏玥接过平板,快速浏览着上面的信息:“编号? "106,‘老人’;103,‘雕像’;以及096,‘害羞的人’。 夏玥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全都是keter级别。这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白头鹰确认道,”根据我们的分析,这是一次协调的行动。某人.......或某物,故意释放了它们。 说到这里,白头鹰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转向了站在不远处的夏露尔。 那眼神中包含着明显的怀疑和指控。 这不是一个随意的眼神交流,而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对潜在威胁的警告。 夏露尔站在石拱门附近,她的银白色长发在血月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几乎像是在燃烧。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表情。 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轻松的微笑,仿佛正在观赏一场有趣的表演,而不是面对一场潜在的灾难。 她对白头鹰的眼神指控似乎视若无睹。 "那你呢?"夏玥的声音平静而直接,带着一种不容逃避的力量:”作为收容所的所长,你没什么想说的?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圈无形的涟漪。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紧张,几名寒鸦小队的成员都下意识地将手移向了武器,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情况。 夏露尔似乎对这突然的质问毫不惊讶。 她抬起头,脸上的微笑丝毫未减,甚至带上了一丝调皮的意味。 她的一只手轻轻放在嘴唇上,做出一个夸张的思考姿势,仿佛这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 “我亲爱的姐妹~你该不会真的怀疑我吧?别闹了~我可是兢兢业业给你们守着这些鬼东西,全年无休,你竟然还怀疑我~真是让我伤心。” 她的回答轻快而随意,声音中带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天真,与当前紧张的氛围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种反应不仅没有缓解紧张,反而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凝重。 夏玥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她的尾巴微微绷紧,显示出她内心的警惕。 她沉默了片刻,目光审视着夏露尔,仿佛在试图穿透那张微笑的面具,看到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夏玥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这个妹妹。 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曾经害死了李牧寒的老师霍天。 而后又多次与她和李牧寒为敌。 虽然最后两人算是和好如初。 但夏玥有些怀疑。 这丫头是不是觉得无聊了,又开始搞事了? “好啦,你不相信我,你还不相信妈妈?她看着我呢,我能做出什么坏事啊~” 夏露尔轻轻牵起夏玥的手。 "现在~我们需要先把漏洞补上,防止更多的收容个体逃脱哦 “那得先让陆晚吟醒过来,燃烛者的力量对补全收容所的漏洞很关键,以前是没有这个条件,现在燃烛者在,或许可以一劳永逸解决收容所可能存在的漏洞。” 夏玥说着转向夏露尔,语气中带上了一种微妙的命令性:"夏露尔,去和妈妈说一声,让她那些朋友别缠着陆晚吟了。 “唉~你可真的太会使唤人呢,姐妹重逢的感人剧情就被你漏掉了?好啦好啦,别这样瞪着我,我现在就去~” 说着夏露尔朝着夏玥轻轻眨了眨眼,而后发出一阵轻笑,化作了一群蝙蝠消失在了原地。 在这紧张的场景边缘,三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阴影中,他们的存在几乎被所有人忽略,但他们的目光却锐利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 陆七站在最前方,他的面容平静得近乎冷漠,但那双深褐色的眼睛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如同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手,观察着每一个微小的动作和表情变化。 他的目光在夏玥和夏露尔之间来回移动,捕捉着那些普通人可能忽略的细节。 夏露尔微笑背后的计算,夏玥警惕姿态下隐藏的犹豫,以及那些未说出口的话语中蕴含的真相。 陆七他轻轻转头,与二月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是一种只有长期搭档才能理解的无声交流,包含了警惕、确认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二月接收到这个信号,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她的手轻轻移动,看似是在整理衣领,实际上是在调整胸前徽章中隐藏的高清摄像设备。 那枚看似普通的九局徽章实际上是一个精密的监控装置,能够捕捉周围的视频和音频,并通过加密频道实时传输到数千公里外的总部。 她轻轻敲了敲胸前的徽章,确认设备正常运作,并成功拍下了刚才夏玥和夏露尔之间那段意味深长的对话。 那轻微的敲击声在外人听来不过是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但对于经过特训的九局特工来说,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重要情报已获取。 0721小队,九局最神秘也最精锐的间谍小队,没有之一。 表面上,他们是来协助处理收容所危机的支援人员。 但实际上,他们的任务与那些逃脱的超自然实体关系不大。 他们并不是超自然专家,也不是收容专家。 虽然他们确实解决过一些涉及超自然元素的案件,但那从来不是他们的专长。 他们真正的专长,是他们的老本行——间谍活动。 情报收集、秘密监视、隐蔽渗透,这才是他们的真正价值所在。 林泽派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监视。 不是监视夏玥。 而是监视夏玥的妹妹,夏露尔,以及她们的母亲,那个神秘的夏葛瑞丝。 这个任务的背后,是一段复杂的历史和一系列未解的疑问。 林泽和夏葛瑞丝的关系一直紧张而复杂,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只有她们自己知道的过节。 而夏露尔和她的母亲都曾犯过错,而且是不小的错。 那些在九局内部档案中被标记为“特管局极度机密”的事件,那些即使是高级特工也只能知道其存在而不知详情的事件。 林泽不可能无条件信任她们,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当三个最危险的收容物同时逃脱,而夏露尔恰好是收容所的所长时。 这次的收容事件,林泽自己也怀疑是否是夏露尔和她的母亲在幕后操纵。 如果让夏玥来执行这个监视任务,结果很可能不够客观。 毕竟,无论夏玥多么专业,她终究是夏露尔的姐姐,是夏葛瑞丝的女儿。 血缘关系可能会影响她的判断,让她看不到或不愿看到某些真相。 所以林泽启用了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间谍团队,0721小队。 这支小队的能力已经在无数次任务中得到了证明。 李知秋事件就是最好的例证。 那次事件中,九局派出了大量特工前往x国,试图获取关于李知秋和莫里亚蒂的情报。 结果却是一场灾难——大部分特工都没能活着回来,包括曾经被视为九局精英的第十小队。 但在那片死亡和失败的阴影中,0721小队却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他们不仅成功收集到了关键情报,还全员毫发无损地返回。 这样的成绩,足以证明他们在间谍领域的卓越能力。 二月再次轻轻敲打胸口的徽章,这次的节奏更加复杂,是一种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理解的摩斯密码变体。 她在向远在总部的林泽传达一个明确的信息:目标已确认,情况符合预期,监视继续进行。 完成这个动作后,她转头看向陆七,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二月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表示设备运作正常,情报传输顺利。 陆七也做出了回应。他将手背在身后,用一系列精确的手势向二月传达指令。 继续监视,特别关注夏露尔接下来的行为,以及任何可能提到"夏葛瑞丝"的对话。 这些手势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人无意识的活动手指,但对于经过特训的特工来说,每一个动作都包含着明确的含义。 至于凌依依 她仍然靠在那棵古树旁,看起来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毫不关心。 她不时地打着哈欠,玩弄着自己的发梢,眼神游离,仿佛在思考晚餐吃什么或者下一部要看的电影。 如果有人注意到她,很可能会认为她只是一个被迫参加这次行动的普通后勤人员,或者是某个特工的实习助手。 她看起来确实像是来凑数的。 就在这一刻,一个声音突然在陆七的耳后响起,近得可以感受到说话者的呼吸。 那声音低沉而破碎,带着一种不自然的节奏和音调,如同破损的音乐盒发出的声音。 “嘿嘿....嘿嘿嘿....” 那笑声像是从某个扭曲的噩梦中爬出来的,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密感。 "你,你们在交流....什么 陆七的身体瞬间绷紧,多年的特工训练让他没有做出过激反应,但他的手已经悄然滑向腰间隐藏的武器。 他缓缓转身,动作平稳而警惕,脸上的表情依然保持着那种专业的平静,但眼神中已经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站在他身后不到半米处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性,穿着寒鸦小队标准的黑色作战服。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脸。 苍白的近乎病态,大大的黑眼圈环绕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那眼神中混合着疯狂与某种令人不安的清醒。 她的黑发凌乱地散落在肩头,有些发丝甚至粘在了她汗湿的脸颊上。 那嘴角扭曲成一个不自然的微笑,那笑容介于天真和狂热之间,让人无法判断她究竟是一个无害的疯子还是一个危险的掠食者。 陆七立刻认出了她。 山雀,寒鸦小队中最不稳定的成员。 关于她的档案极其有限,大部分内容都被涂黑或标记为“需要特殊权限”。 但有一点是众所周知的:她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却拥有近乎超自然的观察和分析能力。 "山雀小姐。 陆七的声音平静而友好,但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处于高度警戒状态:"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山雀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她歪着头,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注视着陆七,仿佛在研究某种奇特的标本。 "你的...手指,"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时高时低。 "左手...食指先动,然后是...中指,微微弯曲...拇指轻轻...摩擦中指指腹 她模仿着陆七刚才的手势,动作诡异地精准,就像一面扭曲的镜子。 "这是...传递信息,对吧?“她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种不协调的欢快,”我知道这种...通讯方式...军方?...特种部队?...都不是......你们的版本...有变化...自创的...但是不难猜.....嘿嘿嘿.....三十二万六千八百七十六种组合方式.....我很快....很快可以解出来 陆七感到一阵寒意沿着脊椎蔓延。 山雀不仅看到了他们的手势,还精确地分析出了这些动作的本质和来源。 0721小队花费了数年时间开发的秘密通讯系统,被她在几秒钟内就解构了一部分。 二月已经注意到了情况,她的姿态微妙地改变,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 山雀似乎没有注意到。 或者是选择忽略这些微妙的变化。 她继续用那种令人不安的专注目光盯着陆七,然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几乎要触碰到他的脸。 "你的瞳孔...刚才扩大了...0.2毫米......嘿嘿嘿。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和精准:"心跳加速...12%,呼吸节奏变化...微小但存在 山雀苍白的手在空中停顿,没有真正触碰到陆七,但那种近距离的审视让人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安。 “有趣...非常有趣...你.....诶! 山雀的最后一个音节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惊讶的轻呼。 因为就在她伸手想要触碰陆七面部的那一刻,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陆七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不失优雅。 他的右手精准地抓住了山雀悬在空中的手腕,他的眼神在瞬间从警惕转变为某种炽热的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了面前这个疯疯癫癫的女孩。 在二月和凌依依惊讶的目光中,陆七猛地向前一步,拉近了与山雀之间的距离。 他的动作如此流畅,如此自然,仿佛这是他计划已久的行动,而不是一个临时的应对策略。 然后,在血月的见证下,陆七缓缓低头,将嘴唇轻轻贴在山雀的手背上,一个完美的、充满古典风度的吻手礼。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山雀的表情从好奇和分析变成了纯粹的惊愕,她那双总是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此刻睁得大大的,充满了不知所措。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所有的语言能力都在这一刻被震惊所冻结。 陆七抬起头,但没有松开握住山雀手腕的手。 “我很紧张,因为我感觉到你就在我身边,我美丽的小姐!”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更加热情洋溢,每一个词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真情告白。 “你就像黑夜中的黑曜石一样闪耀!让我离不开视线!"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倾心于你,我的世界仿佛被你这双美丽又疯狂的眼眸所占据,我无数次在梦里与你相遇,而现在,我的黑夜女神就在我的眼前,我如何去保持镇定,我承认,我被您征服了!麻雀女士!”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以一种宣誓般的庄重语气说出,仿佛这是一个神圣的告白,一个不可撤回的承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热切的期待,仿佛整个世界的命运都取决于山雀的回应。 “.....我,我叫山雀。” “抱歉,重来....我被你征服了!山雀女士!” “喜喜喜欢.....喜欢山雀....喜欢山雀? 她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完全失去了之前那种令人不安的流畅和敏锐。 她的眼神变得慌乱,在陆七的脸和自己的手之间来回移动,似乎无法理解刚刚发生的事情。 那张原本病态苍白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粉红,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脸颊,形成一种与她平时形象完全不符的害羞表情。 陆七看到自己的策略正在奏效,决定乘胜追击。 他稍稍前倾身体,进一步缩短了与山雀之间的距离。 “是的,山雀小姐,所以我会在你面前紧张。您剖析了我的一切,您走进了我的世界,所以......” 他稍作停顿,眼神变得更加深情,声音也变得更加坚定,仿佛在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请不要拒绝我! 说完这句话,陆七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向山雀迈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他的表情中混合着期待、渴望和一丝刻意展现的脆弱,仿佛在说:“看,我在你面前毫无防备,我愿意向你敞开心扉。” 这个动作产生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山雀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鸟一般,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几乎撞到了身后的一棵古树。 与此同时,她的表情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她的脸颊变得通红,不再是那种病态的苍白。 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手指微微颤抖,仿佛在试图掩饰自己的表情。 最令人惊讶的是她的眼睛——那双总是闪烁着疯狂和分析光芒的眼睛此刻泛起了一种梦幻般的光彩,瞳孔变成了心形一般。 “啊....啊~~~好讨厌~” 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梦幻而不协调,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现在这种不协调中带着一种奇怪的甜蜜感。 少女开始后退,动作变得慌乱而不协调,仿佛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 “乌鸦,乌鸦的血,是最好的化妆品 这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她原本的那种诡异和疯狂,但在当前的语境中,却显得更像是一种害羞少女的奇特表达方式。 她转身,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陆七松了一口气,至少......她应该不会记得刚才自己打手势的事了? 凌依依不知道啥时候凑了过来,和陆七一起看向了山雀跑走的背影。 “你啥时候喜欢那一种类型了啊?” 凌依依有些不满地问道。 “.......行了,你先闭嘴。” 他立刻转身环顾四周。 果然,他刚才的举动已经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包括夏玥。 但此刻所有人都是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没错,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不好意思.....各位,有些,情不自禁.....” 白头鹰皱着眉,打量了一下陆七,随后说道。 “请你在非工作时间再来向我的队员表白。” “....是,下次一定。” 。m. 第593章 你的大脑,会欺骗你 血月教会的休息室被微弱的应急灯光笼罩着,营造出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 夏玥刚刚下达了休整三小时的命令,众人各自寻找角落休息,为即将到来的危险积蓄力量。 陆七选择了休息室角落的一张简易行军床,正打算闭目养神,却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他警觉地睁开眼,转身时差点与山雀那张血迹斑斑的脸庞撞在一起。 “操!“陆七条件反射地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山雀站在他面前,身上的作战服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有些地方已经干涸成褐色,有些则还在往下滴落。 她的双手不安分地交叉在胸前,手指上的血液已经半凝固,在灯光下泛着黑红色的光泽。 但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脸。 那双空洞却又闪烁着疯狂光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陆七,嘴唇上涂抹着新鲜的血液。 “嘿嘿......“山雀发出诡异的笑声,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某种病态的甜腻,“我...我好看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沾满血的手指缓缓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几滴血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在下巴处汇聚,然后滴落在地面上。 陆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越过山雀,看向房间另一侧。 那个叫乌鸦的男人靠在墙边,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按压着腹部的伤口,血液从他的指缝间渗出。 他似乎感受到了陆七的视线,抬头冲他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然后吐出一口烟雾,仿佛被捅了十多刀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蚊虫叮咬。 操他x的,这寒鸦小队简直就是疯子窝! 陆七在心中咒骂着,但表面上却强装镇定。 他清楚地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顺着这疯女人,只怕后面会很麻烦。 “很...很好看。“陆七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你的妆很特别。“ 山雀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扩大了,露出一排整齐但泛着血色的牙齿。 她突然向前迈了一步,整个人几乎贴在陆七身上,那股混合着血腥味和某种怪异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那,那你,更喜欢我了,对不对,我这样,你更喜欢了对吗?” “我觉得你很美。“陆七听见自己说道,声音出奇地平静,“尤其是你的眼睛...很有神。“ 山雀听到这话,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然后猛地伸手抓住陆七的衣领,将他拉近。 她的力量出奇地大,陆七甚至能感觉到她手臂上紧绷的肌肉。 “你在撒谎吗?“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我不喜欢撒谎的人......“ 陆七感到一阵恐惧窜上脊背,但他知道此刻不能表现出丝毫的软弱。 休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陆七还在消化与山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互动,突然感到左臂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拉扯。 一只纤细但力道惊人的小手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猛地拽向一旁。 凌依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小脸绷得紧紧的,双眉紧蹙。 她的手指像钢钳一样牢牢扣住陆七的手腕,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肤。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火药味和某种清爽的柑橘香气,形成了奇特的混合气息。 “喂!“凌依依的声音尖锐而充满挑战性,直视着山雀那双危险的眼睛。 “这,这是我的队员!我是队长!你,你不能再靠近我的队员了!“ 说着,她挺起了平坦的胸脯,尽管那里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可言,但这个姿态充满了某种原始的领地宣示意味。 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神中闪烁着不容侵犯的光芒,像只保护领地的小型猛兽。 陆七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某种诡异的领地争夺战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两股截然不同但同样危险的气场在空气中碰撞。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山雀,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山雀的表情瞬间变得危险起来。 她原本挂在脸上的那种病态笑容凝固了,血红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眼睛眯起,像蛇一样锁定了凌依依抓着陆七的那只手,眼神中闪过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你们是什么....关系....“ 山雀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回响。 她缓慢地舔了舔自己血红的嘴唇,头微微歪向一侧,那姿态诡异得令人不安。 “你们....不像是一般的同事......“ 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某种诅咒,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腰间摸索,那里可能藏着她用来刺伤乌鸦的匕首。 陆七感觉到凌依依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她并没有松开他,反而握得更紧了。 他能感觉到她手心渗出的细密汗珠,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 “我我,我们什么关系!关你屁事!” 凌依依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依然充满了挑战性。 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但眼神中的坚决丝毫未减。 “这样啊......原来你是这样的男人........” 陆七看到山雀的眼神变得更加危险,她向前迈了一步,手指已经触碰到了某个隐藏的武器。 空气中的紧张感像即将爆炸的炸弹,让人窒息。 “嘿嘿.....我....更喜欢了~....?~我要把你抢回来....抢回来....拆掉你的四肢....嘿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从后方搭上了山雀的肩膀。 白头鹰不知何时出现在山雀身后,她的动作悄无声息,如同幽灵般突兀。 那灰蓝色的眼睛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 她的嘴角叼着一根香烟。 “行了,我们该出发了。“ 她的手指在山雀肩膀上微微收紧,那力道看似轻柔,却透露出某种无法抗拒的命令。 山雀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随后又放松下来。 她的眼睛依然盯着凌依依和陆七,但身体已经开始向后退去。 “.......我不会放过你的.....嘿嘿.....” 白头鹰咂了咂嘴,顺手拔出了手枪,直接抵在山雀的耳朵边猛地开了一枪。 巨大的声音震得少女的耳膜流出了鲜血。 她惊呼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而后继续发出嘿嘿的笑声。 “我们会再见面的......“山雀对陆七说道,声音中带着某种扭曲的承诺,“先生......是你先招惹的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嘿嘿..........“ 白头鹰轻轻拉了她一下,山雀终于转身,跟随白头鹰向门口走去。 临走前,白头鹰回头看了陆七一眼,那眼神复杂而深沉,似乎在传递某种警告或同情。 “我不管你本来打算做什么,但你伤害了我的队员,这笔账,我记下了,间谍。” 当山雀和白头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陆七才感觉自己能够正常呼吸了。 突如其来的枪响在休息室内回荡,如同一记雷霆劈开了沉寂的夜晚。 声音尖锐而刺耳,瞬间惊醒了所有陷入浅眠的人员。 夏玥目睹了刚才的一切,她看着山雀耳朵流出的鲜血,眉头微微皱起。 “队员不听话的小惩罚,长官,不用在意。” 白头鹰吸了一口烟对夏玥说道。 “她需要医疗处理。” 白头鹰摇了摇头。 “不用了,长官。“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某种久经沙场的疲惫感。 “寒鸦小队的每个人身上都有诅咒。“ 她停顿了一下,吐出一口烟雾:“只要我们的诅咒源还在,就算是被剁成碎肉,我们也能复原。“ 这句话在房间内投下了一颗无声的炸弹。 夏玥的表情虽然依然平静,但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其他人则或多或少地表现出了不安和困惑。 “没错,我们其实也算是应该被收容的超自然个体,长官。”白头鹰朝着夏玥微微点头。 但她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转移了话题,“我们要出发了。“ 她的目光扫过房间内的其他人,“有些情况需要调查。“ “你们要去哪里?“ 白头鹰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吐出,“附近的小镇。“ 她的眼神直视着夏玥:“我们会查看是否有收容物出现的迹象。“ 她顿了顿,语气微妙地变化:“我们拥有自主行动权,夏玥长官。不用完全都听从您的指示。“ “也行。“ 夏玥的声音中没有丝毫被冒犯的迹象:“你们是专业的。“ 白头鹰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的队员准备出发。 山雀蹦蹦跳跳地走向门口,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耳膜内的伤口。 乌鸦和其他几名队员则沉默地跟在后面。 就在白头鹰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她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仿佛穿透了夏玥的外表,直达她灵魂的深处。 “不要太相信你看到的东西,夏玥大人。“ 白头鹰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带着某种警告的意味,“尤其是像您这样的塔拉族。“ 这句话如同一柄利剑,精准地刺中了夏玥的防御。 她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瞬,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警觉。 “您和兽一样,拥有极强的适应力和学习能力,你们的大脑有时候会自适应周围的环境。“ 白头鹰继续道,声音低沉而神秘:“但这样可能最后反而会害了你。“ “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提示吗?”夏玥问道。 “早些时候,我对您做的报告,里面有些东西,并不是通过我的嘴说出的......请您,仔细回忆一下。” 白头鹰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军帽帽檐,最后一次朝着夏玥低头,而后带着队员离开了血月教会的休息室。 夏玥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变得锐利。 塔拉族的特殊性是极高级别的机密,即使在九局内部,知道这一信息的人也寥寥无几。 白头鹰不仅知道她是塔拉族,还似乎对塔拉族的特性了如指掌,这绝非寻常。 更关键的是,她刚才到底什么意思。 她做出的报告......提到了有三只收容个体逃离。 提到了三名收容物的代号。 也阐述了目前收容所存在漏洞,更加指明了可能漏洞是由自己人造成。 到底有什么问题? 休息室内的气氛刚刚因为寒鸦小队的离开而稍稍缓和。 突然,一阵诡异的风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大门便被一股黑色的旋风猛地撞开,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黑色的潮水。 不,那是成百上千只蝙蝠,如同活体墨汁般涌入休息室。 它们发出尖锐的啸叫,翅膀扑打的声音如同千万张纸页在风中翻动。 蝙蝠群在空中盘旋,形成一个完美的漩涡,然后突然向夏玥所在的位置俯冲而去。 但夏玥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惊慌,眼神中甚至带着一丝无奈和熟悉的疲惫。 蝙蝠群如同找到了目标般,精确地围绕着她旋转,形成一个完美的黑色茧。 0721的二月狮已经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都放下武器。“ 夏玥的声音从蝙蝠群中传出。 “不是敌人。“ 蝙蝠群开始旋转得更快,形成一道模糊的黑色龙卷风。 随着一阵诡异的风声,蝙蝠逐渐融合,塑造出一个人形。 黑色的羽翼收缩,变形,最终化作一件华丽的暗色斗篷。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从黑暗中浮现,她的容貌与夏玥几乎一模一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如果说夏玥是凛冬的冰雪,那么这位女子便是午夜的魅影。 同样冰冷,却多了几分致命的诱惑。 “我回来了,想我了吗,亲爱的妹妹?“ 夏露尔的嘴唇几乎贴在夏玥的耳畔,呼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的手指从后方轻轻挑起了夏玥的下巴。 夏玥叹了口气,伸手拍开那修长的手指,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是姐姐,夏露尔。“ 她转过身,与她面对面:“你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门吗?“ 被称为夏露尔的女子轻笑一声,耸了耸肩,完全无视了夏玥的抱怨。 “我在自己家~还不能随便一点吗?” “这是九局的设施,你只是管理着,这不是我们家。” 夏露尔朝着夏玥吐了吐舌头,无视了她的话语。 “陆晚吟,“夏露尔突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她的灵识太高了。“ 夏玥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什么意思?“ “不是母亲的朋友在捉弄她。“夏露尔转向夏玥,语气变得严肃:“而是她的燃烛者力量在主动和母亲的那些朋友建立联系。“ “你确定?“夏玥的声音低沉而紧张。 夏露尔点点头:“母亲亲自确认的。“ 陈依茗忍不住插话,“陆晚吟...她还好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夏露尔的目光转向陈依茗,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担心你的小伙伴?“别担心,小羊羔,她比你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夏玥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夏露尔的眼睛。 “所以呢,她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她的声音中掺杂着作为指挥官的冷静和作为朋友的担忧。 夏露尔的笑容扩大了,露出一排洁白而尖锐的牙齿。 她伸手轻抚夏玥的脸颊,动作中带着某种奇特的亲昵。 “放心吧,我的好妹妹。“她的声音变得柔和而确定,“她正在努力去适应,而且比谁都适应得好,真不愧是监狱的燃烛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强大的灵魂力量......这还是她一直在压制着自己,如果她肆无忌惮使用自己的力量......啧啧啧,我真不敢想,她成为敌人的样子。“ 夏玥再一次拍开了夏露尔的手,有些疲惫地说了一句。 “我才是姐姐。” 夜幕低垂,星光稀疏地点缀在墨色的天幕上。 一条蜿蜒的公路如同黑暗中的丝带,延伸向远方未知的地平线。 公路两旁的树木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无数只幽灵在暗中窥视。 这寂静的夜色被一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随之而来的是引擎的轰鸣声和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锐声响。 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如同离弦之箭般在公路上疾驰,速度表的指针几乎要触到红线区域。 车内,乡村摇滚的音乐声震耳欲聋,低沉的鼓点和激昂的电吉他声充斥着整个空间。 李牧寒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着节奏在空中打着拍子,头也跟着音乐节奏摇晃。 他穿着一件略显褪色的黑色摇滚t恤,上面印着某个已经解散的乐队logo,下身是一条破洞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做旧的皮靴。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野性十足。 “...andi'mgonnaridetillican'tnomore!“ 李牧寒跟着音乐高声唱道,声音粗犷而不着调,完全无视了音准的存在。 他的歌声就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尖锐而刺耳,与原曲的和谐旋律形成了鲜明对比。 很难想象,这他妈是大明星李玲安的哥哥。 他一边唱着,一边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的姜槐。 姜槐静静地坐着,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目光直视前方。 与李牧寒的狂放不同,姜槐身上散发着一种内敛而沉稳的气质。 “跟上啊!“ 李牧寒用手肘捅了捅姜槐:“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姜槐微微转头,给了李牧寒一个无奈的眼神,“fu**,***.“ 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 “哎,开长途不能睡太久,会错过沿途的风景。“李牧寒笑着说,然后突然提高了音量,跟着音乐高亢地唱道:“wow-woah!“ 这一声几乎是从肺腑深处爆发出来的嚎叫,如同一记惊雷在车内炸响。 原本后座安静睡觉的霜冉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惊醒,她的身体猛地一震,瞬间从睡梦中被拉回现实。 她没有任何警告,直接抬起一条腿,用力踹向前方的驾驶座椅背。 “砰!“一声闷响,李牧寒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方向盘差点脱手。 车子在公路上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又回到了正常轨道。 “卧槽!“李牧寒惊呼一声,赶紧稳住方向盘,“这车是租来的,姜槐,让你三姨太别这么大脾气啊。” 霜冉翻了个身,尾巴裹住了一言不发的墨羽,就像是抱住了一个抱枕。 墨羽一只手握着刀鞘,拇指轻轻将刀抵出一寸。 唰—— 整个车内瞬间安静了。 “唉?唉?我歌呢?” 李牧寒松开了方向盘去摆弄中控。 反正是自动驾驶,走的又是一条十分僻静的公路。 他的存在反而是一种阻碍。 “我把音箱线切断了。”墨羽淡定地说道。 “卧槽!车是租的啊!大姐!” 四个人本来打算直接飞到血月教会的。 但很可惜,因为血月教会的位置属于管制地区。 要瞒着林泽就只能通过别的方式。 于是李牧寒和姜槐只能先飞到附近的城市,然后再租车连夜前往血月教会。 那儿因为有着夏玥和夏露尔母亲的力量,再加上夏玥的混乱法则。 所以姜槐没法开启通道直接传送过去。 “还有多久能到?”姜槐无视了李牧寒的哭嚎问道。 “额,两小时,还有两小时,咱们就能到血月教会附近的城镇了。” 姜槐点了点头。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和陆晚吟一起来了。 。m. 第594章 宣泄情绪 清晨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小镇的屋顶上,为这个沉睡的地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光晕。 时间刚过六点,空气中还残留着夜晚的凉意,带着一丝潮湿的泥土气息。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紧闭着门窗,仿佛这个小镇还没有从梦中醒来。 李牧寒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因长时间驾驶而僵硬的颈椎。 他的头发比昨晚更加凌乱,眼睛下方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但依然掩盖不住那双眼睛中闪烁的敏锐光芒。 他穿着昨晚那件摇滚t恤,外面套了一件深色的皮夹克,以抵御清晨的凉意。 姜槐走在他身边,与李牧寒的随性不同,他即使经过一夜的车程,依然保持着整洁的形象。 他换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外面是一件深灰色的轻薄风衣,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内敛而沉稳的气质。 他的目光时刻扫视着周围,似乎在寻找什么,或者警惕着什么。 "妈的,这镇子也太冷清了吧?"李牧寒抱怨着,双手插在口袋里,环顾四周,"连个早餐店都找不到,难道要我们饿着肚子工作 姜槐的目光落在远处一个拐角。 "我们本来就不是来工作的,你也不用陪我来。 “啧啧啧,把你送到地方了就赶我走?拔吊无情啊。” "这地方有点怪,"姜槐无视了李牧寒的话,他压低声音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太安静了 李牧寒微微点头,"嗯,而且没有孩子。 "从我们进镇以来,没有看到一个孩子,"姜槐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即使是清晨,正常的小镇也应该有上学的孩子,或者至少能听到一些声音。 李牧寒皱起眉头,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他的目光锁定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广场上。 那里站着几个人,虽然穿着普通的便装,但他们的站姿和警觉的目光透露出非同一般的身份。 李牧寒走向那群人,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仿佛只是在街上偶遇了老朋友。 但他的眼睛始终紧盯着那位白发女子,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微小反应。 那位白发女子显然注意到了接近的李牧寒和姜槐。 她的姿态瞬间变得更加警觉,但并没有表现出敌意。 女人穿着一件深色的高领毛衣和一条修身的牛仔裤,外面套着一件式样简单但剪裁精良的风衣。 这身打扮看似普通,但经过训练的眼睛能看出,这些衣物经过特殊处理,可能具有某种防护功能。 李牧寒还没来得及开口,那位白发女子已经微微向他点头致意,动作优雅而精准,带着某种军人特有的简洁和效率。 “李牧寒先生,"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难以辨识的口音。 "我是寒鸦小队的队长白头鹰。 她的目光扫过李牧寒身后的姜槐,"这些是我的队员。 李牧寒挑了挑眉,有些惊讶于对方对自己的认识,但很快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哦?看来我的名声比我想象的要大啊。 白头鹰没有理会李牧寒的调侃,她的目光深邃而复杂,"的确很大,但我很好奇,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视线移向姜槐,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还带着......"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还带着....协会军部的姜槐先生。 她最终说道,语气中带着微妙的试探。 "没关系,不用太在意我们,就当我们是来旅游的。 他特意强调了"旅游"这个词,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这个小镇风景如画,很适合度假,不是吗 白头鹰的表情依然保持着专业的平静,但她的眼神却变得更加警觉。 就在这时,姜槐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直接,打破了表面上的客套氛围:"陆晚吟在哪儿 片刻的沉默后,白头鹰说道。 "姜部长,陆晚吟小姐正在血月教会,还在昏迷当中。 "我现在去找她。“姜槐的语气不容置疑,这不是一个请求,而是一个决定。 李牧寒挑了挑眉,看着姜槐,"这么急?那我就留在镇上了。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只是在讨论午餐计划,”这里挺有意思的,我想四处看看。 白头鹰的目光转向李牧寒,她的表情变得谨慎而恭敬:“李牧寒先生,"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这点小事,不用您亲自动手。 李牧寒却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谁说我来帮忙的?我都说了,是来这儿旅游的,你们不用管我。 白头鹰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似乎在评估李牧寒话语的真实性,但最终她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姜槐整理了一下衣领准备离开,目光落在李牧寒身上。 "你不去找夏玥吗 他的问题直接而简单,但却似乎包含着某种暗示。 李牧寒摆了摆手,他微微倾身,靠近姜槐,声音降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程度:"工作和生活要分开。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某种意味深长的光芒,"不要随时腻在一起。 这句话显然有着双重含义,姜槐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似乎听出了李牧寒话中的暗示。 但他没有反驳,只是深深地看了李牧寒一眼,然后转向停放的车辆。 "霜冉,墨羽,走了。 就在这时,一个奇异的景象发生了。 姜槐脚下的影子突然扭曲变形,如同有生命般蠕动起来。 就仿佛是什么东西融入了进去。 几乎是同时,车门被推开,一只小巧的白色狐狸轻盈地跳了进来。 小狐狸敏捷地穿过桌椅之间,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姜槐的肩膀上,尾巴轻轻扫过姜槐的脸颊,似乎是某种亲昵的表示。 “主人~还没吃早饭~饿饿~?~” 穿的毛茸茸,抱着玩偶的报丧鸟在看到那小狐狸之后眼睛都亮了。 “好...好好,好.....可爱.....队长...我,我想.....想......” 她的话语支离破碎,声音越来越小,但眼神却越来越亮,几乎要将那只小狐狸吞噬。 她的手指微微伸出,似乎想要触碰那雪白的毛发。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白头鹰就转过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眼神如同寒冰般刺骨,瞬间冻结了空气中的温度。 "那是夜魔巡游的霜冉大人,"白头鹰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触碰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报丧鸟的心上。 她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推后了半步。 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山雀捂着嘴偷笑:“嘿嘿....嘿嘿嘿...活该,小贱人....嘿嘿....” 姜槐的目光在白头鹰和报丧鸟之间扫过,眼神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他肩上的小狐狸似乎对这一幕产生了兴趣。 她微微抬起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报丧鸟。 小狐狸的鼻子轻轻抽动,似乎在嗅闻着什么常人无法察觉的气息。 突然,小狐狸从姜槐的肩膀上一跃而下,动作轻盈而优雅,如同一抹白雪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呲溜"一声,她精准地落在了报丧鸟的怀中,然后舒适地盘踞在那布偶装饰的裙子上,尾巴轻轻摆动,眼睛依然注视着报丧鸟的脸。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讶不已。 报丧鸟的眼睛瞬间瞪大,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 她的表情从震惊逐渐转为狂喜,但随即又被恐惧和不确定所取代。 她战战兢兢地看向自己的队长,眼神中充满了请求和忐忑。 白头鹰的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这一突发情况的意义。 她的目光在霜冉和报丧鸟之间来回扫视,最终落在姜槐身上,等待他的解释或指示。 姜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微笑,"没关系。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霜冉只亲近她在意的人,你的队员很讨她喜欢。 这句话如同一道赦令,让报丧鸟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但她依然不敢伸手去触碰那美丽的生物,只是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注视着怀中的小狐狸。 ".....妾身能闻到你身上的不幸,小东西。 霜冉的声音虽然没有通过物理方式传播,但每个人都能清晰地"听"到。 "一直以来纠缠你的那些厄运,真是辛苦你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报丧鸟心中某个尘封已久的锁。 她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在努力抑制即将爆发的情感。 白头鹰注意到报丧鸟的异常,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许哭。不要给寒鸦小队丢人。 然而,霜冉轻轻摇了摇尾巴,那双智慧的眼睛中闪烁着某种理解和怜悯:"没关系。 她的声音在众人心中回荡:"无论再坚强的人,都应该有一个可以哭泣的地方。 雪白的尾巴轻轻扫过报丧鸟的脸颊,如同一个温柔的抚触,"来吧,小宝贝,抱着妾身,如果你愿意的话。 报丧鸟的身体微微颤抖,她的目光在霜冉和白头鹰之间来回游移,充满了渴望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她的手指微微蜷曲,又松开,反复几次,显示出她内心的挣扎。 白头鹰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感。 "既然霜冉大人没意见,"她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那就随你吧,但不要太过分,报丧鸟。 得到许可的报丧鸟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她小心翼翼地将双臂环绕在小狐狸周围,动作轻柔地如同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柔软的雪白色毛发时,一种奇妙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那是一种温暖,一种安全感,一种被理解和接纳的感觉。 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小狐狸的毛发,但霜冉并不在意,只是静静地依偎在她怀中,尾巴轻轻拂过她的手臂,给予无声的安慰。 白头鹰和其他队员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表情各异,但都保持着尊敬的沉默。 几分钟后,当报丧鸟的情绪稍稍平复,姜槐淡淡地开口:"差不多该走了。 报丧鸟立刻明白了时间的宝贵,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立刻松开了手,轻轻将小狐狸放下。 霜冉优雅地跃回姜槐的肩膀,重新盘踞在那个熟悉的位置。 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动作慵懒而高贵,然后再次眯起眼睛,看向报丧鸟。 "等事情结束之后,妾身或许可以给你一些帮助.......小可爱。 这句话让报丧鸟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但这一次,那光芒不再是单纯的崇拜或痴迷,而是带着一种新生的希望。 她轻轻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 李牧寒靠在车门边看着这一切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这几个老婆,一个比一个牛逼啊。” 。m. 第595章 塔拉族最大的弱点 晨光透过会议室宽大的落地窗倾泻而入,将室内原本沉闷的空气点亮。 血月教会的会议室设计简约而庄重,深红色的墙壁上悬挂着古老的符文和历代教主的肖像。 长方形的黑檀木会议桌光滑如镜,映照着周围人员凝重的面容。 时钟指向七点整,仲亚大师轻轻敲击桌面,示意会议开始。 他是一位身材高大的僧人。 只要不让他接触电竞游戏,他就是一位得道高僧。 你可以说他佛法不精通。 但是你绝对不能骂他游戏打得菜,否则他和你玩儿命。 ”那么,”仲亚大师的声音低沉而平和,如同山涧流水般清澈。 ”按照我们刚才讨论的方案执行。” 他双手合十,向在座的每一位微微颔首,”各位施主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夏玥坐在会议桌的一侧,姿态放松。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会议桌上的一份文件上。 会议由仲亚大师主持,夏玥从来不喜欢自己牵头做这些事。 尽管她在九局的地位非常高。 但就像林泽说的,一般情况下,我们也不愿意动用到夏玥这个等级的战力。 因为很容易被盯上,不是指这个世界的势力,而是那些......高高在上。 一直俯视着无数世界的存在。 仲亚大师微微点头。 ”那么根据之前与夏玥和陈依茗讨论过的方案,我们将分三步走。” 他站起身,走到会议室前方的电子屏幕前,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小镇的地图,上面标记着数个红点。 ”第一步是调查工作。” 仲亚大师指向地图上的几个关键位置。 ”寒鸦小队不算在内,他们是自主行动单位,必要的时候我们会联手,但......正如林局来之前说的,尽量不要让寒鸦小队的人出手。” 他的眼神变得锐利:”他们是猎杀鬼魂方面的专家。可以的话,我们还是尽可能将那些超自然个体重新收容。” 众人点头表示理解。 仲亚大师继续说道。 ”调查工作由我和岳玲珑去执行。我们也会前往附近的城镇,尽量和寒鸦小队保持互相支援的态势。” ”第二步是修补漏洞,这一项原本由夏玥和陆晚吟执行。” 提到陆晚吟的名字,会议室内的气氛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几个人交换了眼神,有些担忧,有些疑惑。 ”考虑到陆晚吟目前的情况,”仲亚大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遗憾,”由陈依茗暂时顶替陆晚吟的位置。” 坐在夏玥旁边的陈依茗微微坐直了身体。 ”必要的时候,”仲亚大师补充道,”血月教会的教母也会出手帮忙。” ”第三步是收尾工作。调查为何会出现漏洞。血月教会全体成员将进行自查自纠。”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夏露尔。 夏露尔则是头也没抬,完全没把仲亚的话放在心上。 她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把玩着自己的长发。 ”如果查不出问题,那么九局会派纪检组、监察组来进行全面调查。” 最后他环顾四周。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或建议吗?”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 ”如果没有其他意见,”仲亚大师双手再次合十。” 那么会议就到此结束。请各位按照分配的任务立即行动。” 就在众人准备起身的那一刻,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推开,发出一声低沉的响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门口。 门口站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子。 姜槐穿着一身简洁而利落的便装,眼神锐利如刀。 他的肩上趴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身后的影子似乎比正常情况下更加深邃。 仲亚大师最先打破沉默,”姜部长?” 他的声音依然平和,但多了几分谨慎:”没想到您会亲自前来,是......协会方面有什么任务吗?” 姜槐站在门口,肩上的小狐狸警觉地环视四周,尾巴轻轻摆动,似乎在感知着室内的每一丝气息变化。 他没有立即回应仲亚大师的问候,而是向前走了几步,皮靴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我来找陆晚吟。”他的声音低沉而直接,不含任何多余的解释或客套。 夏玥微微抬眼,轻轻扬了扬下巴,指向会议室旁边的一扇侧门。 那是通往休息室的入口。 ”还在昏迷之中,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不用过于担心。” 说完,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微蹙,”李牧寒呢?” 姜槐本来想说李牧寒没有跟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夏玥的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我鼻子很灵,尤其是他的味道。”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察觉到的调侃。 ”我知道他就在附近,人呢?” 姜槐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但还是帮李牧寒圆场。 ”他说不想打扰你工作,”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就在附近守护着你就好。” 坐在会议桌另一侧的夏露尔忍不住捂嘴偷笑,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我这个姐夫,怎么就这么放心不下你呢?”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调皮:”你们俩结婚都这么多年了,还这么腻歪呢?” 夏玥瞪了妹妹一眼。 她没有再去纠结李牧寒的问题,只是对姜槐点了点头,”你可以去看看陆晚吟的情况。” 姜槐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他即将迈步的瞬间,目光被会议桌上的一叠文件所吸引。 那些文件看起来普通,但其中一页上的某些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起那份文件,仔细查看起来。 会议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姜槐身上,但没有人出声阻止他。 ”有什么建议吗?”夏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但她的眼神却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在观察姜槐的每一个微小反应。 姜槐的眉头越皱越深,他的指尖微微发白,显然是握得太紧。 随后他将文件缓缓放回桌上,抬眼看着夏玥,眼里满是难以掩饰的疑惑。 ”你们......到底在干嘛?”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姜槐,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姜槐的手指点着会议文件。 ”你们是认真的吗?写下这些东西。” 姜槐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他的手指紧紧指着那些编号,指尖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 他的手指所指的位置,正是文件中那几个被标记为”失踪”的收容物编号:106,老人;103,雕像;096,害羞的人。 会议室内的人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凑到姜槐身边,好奇地查看他所指的内容。 陆七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姜部长,这些编号.....哦!” 他的表情突然从疑惑转为恍然大悟。 ”我就说怎么感觉很奇怪,”陆七拿起桌上的钢笔,干脆利落地划掉了雕像的103号,然后在旁边重新写上了173。 ”你们看,这编号写错了。” 夏玥微微蹙眉:”你怎么知道?” ”这不是常识吗?” 陆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微的自豪,仿佛在炫耀自己的专业知识。 ”173才是雕像-最初之作啊。” 他摇了摇头,略带责备地说道:”这寒鸦小队怎么回事,连编号都写错了。” 夏玥轻轻耸了耸肩,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太在意的表情:”我对这些不太懂,既然错了,那改过来就行了。” 她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讨论一个普通的文书错误。 但姜槐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升起,如同寒冬的冰霜,迅速蔓延至全身。 就在这时,一个细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姜槐肩头的小狐狸悄悄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主人,他们......看上去都不太对劲。” 姜槐微微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只是觉得,编号写错了而已?” 会议室内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姜槐,眼神中带着不同程度的疑惑。 夏玥微微歪头,语气平静地询问:”还有其他错误吗?” 姜槐深吸一口气,然后拿过陆七手中的笔,在每个编号前面,一笔一划地写上了”scp”三个字母。 他的手很稳,但额头上已经浮现出细密的汗珠。 写完后,他抬起头,眼神严肃地环视众人:”这样,你们觉得呢......?” 众人低头看着修改后的编号:scp-106,老人;scp-173,雕像;scp-096,害羞的人。 ”对,就是这样。” 陆七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这才是档案的全称。姜部长,多亏了你啊,不过你脸色好难看。” 他的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感谢,却没有注意到姜槐眼中越来越深的忧虑。 夏玥也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编号:”确实,这样看起来顺眼多了。”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会议室的平静。 姜槐猛地一拍桌子,力道之大让整张会议桌直接四分五裂,桌上的文件和笔散落一地。 ”你们都给我清醒一点!” 他的怒吼声在会议室内回荡。 ”你们是来这儿玩游戏的还是过家家的!?看清楚你们写的什么东西!” 他指着那些编号,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scp基金会!?这他妈是小说杜撰的东西!你们脑子出问题了吗?!这间收容所,从来没有收容过这种虚构的超自然个体!” 会议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姜槐,仿佛他才是那个疯了的人。 小狐狸在姜槐肩头不安地动了动,柔软的尾巴轻轻拍打着他的后颈,似乎在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夏玥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 她慢慢站直身体,那双总是冷静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姜槐,你在说什么?scp基金会就是血月教会啊,这些收容物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仲亚大师也一脸困惑地看着姜槐:”阿弥陀佛,姜部长,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姜槐环顾四周,发现所有人都用同样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一种可怕的认知逐渐在他心中成形。 不是他们疯了,而是这整片地区都陷入了某种集体幻觉。 更糟糕的是。 这种力量.......居然强大到可以扭曲夏玥的认知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槐坐在陆晚吟的病床边,给李牧寒打着电话。 “没什么大不了?”姜槐皱了皱眉:“所有人,包括你老婆,还有你小姨子和你老丈母娘精神都处于一种极度不正常的状态,你居然说没什么大不了??” 没想到李牧寒非但没担心,反而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忘了和你说一件事,姜槐,这件事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什么事,你赶紧说,我他妈感觉现在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先说好,你老婆一家子要是真发疯,我不出全力不一定打得过,你最好尽快过来。” 【嗯......怎么说呢,其实我老婆一家子都是塔拉族,也就是你们认知里的兽,兽这东西吧,和太岁一样,有着非常非常强的学习能力和适应力】 “所以呢?” 【所以.......嗯,她们很容易就会接受一些常人看来非常离奇的思维,也就是精神攻击对她们无用,但简单的幻觉却能让她们被困很久很久】 “......这他妈精神防御能力难道还能比百骸弱?连我都没受影响啊。” 【我小姨子和老丈母娘应该是在这儿呆久了,某种东西一直持续不断影响着她们,所以才会中招,至于夏玥嘛.......她脑子不太好使,以前就被人精神攻击过,简单来说吧,嗯......她的精神防御力等同于一个弱智】 滴——您的通话正在被录音。 【卧槽你妈的!!你把录音给老子关了!】 。m. 第596章 扭曲现实 九局民俗玄学调查部,很多人都怀疑这个部门存在的意义。 毕竟在当今这个世界,玄学显得太过虚无缥缈。 这个世界有着”兽”这种威胁存在。 它们是实打实的危险,能被记录、被测量、被消灭。 所以玄学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反而没什么人会在意。 一个人大晚上看到鬼可能不会害怕,但要是看到了一只兽,那他肯定会尿裤子。 这是当今社会的常识。 可九局依然保存着民俗玄学调查部的存在,并且对其支持的经费还不低。 这让许多实战部门的人员颇有微词。 此刻,民俗学调查部内,光线昏暗。 窗外雨点敲打着玻璃,室内只有几盏台灯亮着。 部长谢承天坐在办公桌前,他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美男子。 虽然年过三十,但他看上去却和十八九岁一般年轻。 他身披一件宽大的深灰色外套,身子骨看上去很虚弱。 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给他增添了几分超脱尘世的古风气质。 苍白的手指轻轻翻动着桌上的资料,眼神专注而深邃。 谢承天从之前的世界就一直在着手调查一件事,或者说是一个诅咒。 那个叫做”scp基金会”的诅咒。 那是他曾经生前给九局做出的最后贡献。 现在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也没有忘记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道理。 两个世界不同的发展导致了神话体系完全不同。 但奇怪的是,这个世界却依然在网上流传着基金会的传说。 这些故事仿佛从另一个维度渗透进来,在网络上悄然扩散。 这一点让谢承天无比介意。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仅仅是巧合或者单纯的创作。 在这些故事背后,隐藏着某种他必须弄清楚的真相。 桌上堆满了各种资料:网络论坛的打印页、民间传说的记录、各种超自然现象的报告。 还有一个显示器,上面是一个叫做”scp基金会”的网站首页。 他已经对比了之前世界的基金会的内容和这个世界的基金会发布的消息。 内容基本完全一致。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谢承天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外界人们可能认为他在浪费时间和资源,但他知道自己正在追寻的东西有多重要。 他很确定。 有什么东西,和特管局一起从之前的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 而且它不受管制,正在悄然发展着自己的力量。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响起,清晰而有节奏。 谢承天从文件中抬起头,轻声说道:”进来。” 门被推开,林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身着九局高层的黑色西装制服,黑色的高跟鞋让她的身材更加纤细。 见到是林泽,谢承天立刻站起身,佝偻着身体去拿桌上的茶具。 ”林局,您怎么来了?我给您泡杯茶。” 林泽笑着摆了摆手:”不需要,我就来问你几个问题。” 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谢承天看着她,然后缓缓放下了茶杯,随后林泽坐在了办公桌前的访客椅上。 林泽优雅地坐下,目光扫过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但没有说话。 那些文件上写满了”scp”、”收容”、”基金会”等字样。 谢承天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沉默:”林局,我知道,科学理事会的兀秦是不是又向您投诉了?说我们民俗调查部的经费过高。” 他的声音微微发紧,”我们已经很节省开销了,但是......” 林泽抬手打断了他:”我并不是因为投诉来的。” 她的眼神直视着谢承天。 谢承天皱了皱眉,俊美的面庞染上了一丝愁容。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显示出他内心的不安。 林泽注意到了他的紧张,嘴角微微上扬:”别紧张,作为老朋友,我不是来问责的。”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意味深长:”尽管你们一直没有给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成果。” 这句话让谢承天后脊背发寒。 这基本就是问责的一种比较含蓄的说法了。 林泽的手指停止了敲击,房间内一时只剩下窗外雨点拍打玻璃的声音。 ”那么,”谢承天小心翼翼地问道,”您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林泽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文件夹上印着九局的标志和”绝密”字样。 ”这是夏玥在一小时前同步给我的报告。”林泽的声音平静,但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忧虑。 谢承天拿起文件,迅速浏览了内容。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俊美的面容上浮现出明显的困惑。 ”什么意思?夏玥小姐真的遭遇到了基金会事件?”谢承天抬起头,难以置信地问道。 林泽嘴角微微上扬,但笑意未达眼底:”你觉得可能吗?” 谢承天坚定地摇了摇头,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这些都是杜撰的。scp基金会只是网络创作,从未真实存在过。” ”我一开始以为夏玥和我开玩笑。” 林泽站起身,走到窗边,雨滴在窗玻璃上留下蜿蜒的痕。 ”但她却很认真地表示绝对没有任何错误。” 林泽转过身,面向谢承天:”而且她还根据网上的基金会手册,开始制定一系列的收容工作。” 谢承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他放下文件,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夏玥小姐......莫非是遭遇到了什么幻觉?” ”或许不仅仅是幻觉那么简单。” 林泽走回桌前,拿起谢承天办公桌上堆积的资料,翻阅了几页。 ”你一直在调查的那个诅咒信号,那个跟随我们一路来到这个世界的诅咒。”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严肃:”或许现在就在血月教会开始扩散了。我怀疑那附近的小镇全都陷入到了这个诅咒的影响之中。” 谢承天猛地站起身,他的动作太急,几张纸从桌上飘落。”你是说,那个诅咒正在实体化?让人们相信虚构的事物真实存在?” 林泽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根据夏玥的报告,她和她的团队现在完全相信自己是scp基金会的工作人员。他们甚至开始按照网上的资料进行工作安排。” 谢承天快速在脑中整理信息:”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集体幻觉。如果诅咒能让人相信虚构的事物存在,那么下一步...” ”下一步那些虚构的危险收容物可能真的会出现。”林泽接上他的话,”想象一下,如果足够多的人相信scp-173或scp-682是真实存在的,会发生什么?” 谢承天的脸色变得苍白:”现实会被扭曲,集体意识可能会创造出这些实体。” ”正是如此。”林泽点头确认。 谢承天迅速站起身,开始整理桌上的文件:”我马上收拾东西,立刻前往血月教会。” 林泽抬手示意他停下:”不用,我已经做出了安排。”她的声音平静,但眼中闪烁着深思熟虑的光芒。 她稍作停顿,随后直视谢承天的眼睛:”那五只被你收容的诅咒源头现在都安全吗?” 谢承天微微一愣,随即点头。他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一个古老书架前,修长的手指在某本书脊上按下一个隐蔽的开关。 随着轻微的机械声,书架缓缓分开,露出一个隐藏的暗格。 里面整齐排列着五张形态各异的鸟面具,每一张都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寒鸦小队的五个特殊生物目前都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谢承天轻声说道,”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泽走近暗格,目光扫过那些面具:”这次行动我做了三手准备。” 她伸手轻触其中一个面具,但没有拿起它。 ”夏玥只是其中一手,她毫无例外地沦陷了。第二手则是寒鸦小队。” 她转身面对谢承天:”白头鹰不可能察觉不到异常,她或许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提醒夏玥了。” ”因为夏玥之前告诉过我,白头鹰对诅咒编号的汇报出了错误。” 林泽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或许那就是白头鹰提醒夏玥的方式。很可惜,我们的小吸血鬼脑子总是在需要用到的时候不够用。” 谢承天轻轻关上暗格,书架恢复原状:”那第三手呢?” 林泽走回窗边,雨水在玻璃上形成蜿蜒的痕迹:”我派了一支间谍小队。具体是谁,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九局最高机密。” 她的声音低沉:”他们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有着自己处理问题的一套手段,从没让我失望过。” 谢承天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您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了?诅咒开始影响现实,让虚构的存在渐渐成形?” ”不仅如此,”林泽转身面对谢承天,”我怀疑这不是偶然。有人在刻意引导这个过程,利用集体潜意识来重塑现实。” 谢承天眉头紧锁:”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目的是什么?” ”想象一下,”林泽的声音变得更加严肃,”如果有人能够控制人们相信什么是真实的,他们就能重塑整个世界。scp基金会或许只是个开始,一个测试。” “看来我们现在有着一个与灭世者和言灵相同危险度的敌人了,而且我们还不知道他是谁。” “是啊,更可怕的是它从特管局时期就一直存在,而且就在我们周围,我们却从未看清过它的真容。” 谢承天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这就是为什么您一直支持我的研究,即使其他人认为这是在浪费资源。” 林泽点头确认:”诅咒理论一直被大多数人视为无稽之谈,但我们知道它的威力。尤其是在这个新世界,规则还没有完全固定的时候。” 随后林泽伸了个懒腰,动作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放松:”当然,你如果继续在地下当你的城隍爷也没问题。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地府,但应该有差不多的东西。你要是再给我研究不出什么成果来,我现在就送你下去。” 她说着,随意地翘起腿,黑色丝袜包裹的双腿在办公室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修长。 谢承天露出一丝苦笑:”林局,您变了挺多的。”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仿佛在回忆某段共同的过往。 林泽撑着下巴,目光直视着谢承天:”怎么,我在你印象中,就那么无情?”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却很认真。 谢承天笑而不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只是觉得,李承天错过了您,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警告你啊,别和我提那糟老头子,你没看他现在什么样吗?他配得上我?” “配不上,当然配不上。” ”既然正事儿说完了,”林泽换了个姿势,”给我泡杯咖啡吧。” 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但语气却很随意,像是老朋友间的寻常对话。 谢承天点头,转身走向办公室角落的小柜台,拿出一袋速溶咖啡。 ”我不喝速溶的。”林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谢承天尴尬地转过身,手中还拿着那袋咖啡:”我一般不喝咖啡,只有后勤部配发的速溶咖啡。” 林泽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那来杯茶吧。”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就要你珍藏的那个,正山茶王。” 谢承天的表情瞬间变得心疼。 那可是自己从之前世界带来的,陆羽亲手采摘的茶树叶啊。 一共也没几两。 但领导点名要,就算再舍不得也没办法。 他小心翼翼地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小巧的锡罐,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珍宝。 打开盖子,一股清雅的茶香立刻在办公室内弥漫开来。 ”不用担心,”林泽看着他的动作,突然说道,”姜槐和李牧寒也在那儿。” 谁担心这个啊.....我在担心我的正山茶王啊。 谢承天手上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小心地将茶叶放入茶壶。 热水注入壶中,茶叶在水中舒来,更浓郁的香气随着水汽升腾而起,充满了整个办公室。 ”李牧寒现在情况如何?”谢承天一边泡茶一边问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关切,”毕竟自己曾经也受过他的恩惠。” 当年谢承天以身入局,将万千邪祟挡在关外,如果不是李牧寒给他收尸,他恐怕永远也无法脱身。 那是一段连他自己都不愿回想的黑暗岁月。 林泽接过谢承天递来的茶杯,轻轻嗅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本来没让他去的,这小子瞒着我和协会的姜槐一声不响就跑去了血月教会。” 她抿了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享受。 “估计是知道他老婆不靠谱吧。” 就在这时候,林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瞥了一眼屏幕,眉头微皱:”我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她直接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连茶叶都给嚼碎了吞了下去,动作干脆利落,丝毫没有品茶的优雅。 谢承天看着这一幕,脸上写满了难以掩饰的心疼和绝望。 糟蹋啊!糟蹋啊!! 他在内心呐喊。 不说按照古法十三泡,你至少要先醒茶啊!! 如此粗鲁的喝法!!我的茶叶啊! 可惜,林泽并没有看到谢承天脸上的表情变化。 她随意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谢承天独自哀悼他珍贵的茶叶。 来到走廊之后,林泽接起了电话:”喂,不是说了尽量不要打电话给我吗。” 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与刚才在办公室里的态度判若两人。 电话那一头沉默了一阵。随后响起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清晰而带着一丝不满:”你到底派了些什么人过来,林泽。” 那是夏葛瑞丝的声音。 两人一直感情不是很好,这从她直呼林泽名字的方式就能听出来。 林泽冷笑着回应:”我派的人里有什么不满吗?不是都把夏玥派来让你们母女团聚了吗?”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讽刺。 夏葛瑞丝打断了林泽:”这些人里,有一个被某种诅咒盯上了。” 她的声音变得严肃,”她就像是一种增幅器,现在血月教会附近所有的村子和小镇都陷入了混乱。” 林泽愣了一下,脚步停在走廊中央:”是陆晚吟吗?”她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不是。”夏葛瑞丝否认道,”那个监狱的孩子对自己精神力的掌控很强,不会受到干扰。”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严肃:”但是有一个人,你派来的这些调查员里有一个,精神力同样非常强大,而且精神极度不稳定!” 林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表情变得凝重:”我会立刻着手调查。” 她的声音中带着少有的紧迫感。 ”快点,”夏葛瑞丝的声音中透露出罕见的焦虑,”情况比你想象的要糟糕得多。那些杜撰出来的收容物已经出现在血月教会附近小镇里,有三名村民因与其对视的时候眨眼而死亡!” 林泽握紧了手机:”这不可能,那只是网络创作,扭曲现实也不会这么快啊.......” ”我也希望只是创作,”夏葛瑞丝苦笑道,”但我亲眼看到了它。更糟的是,随着人们的恐惧和信念增强,它变得越来越真实。” 林泽快步走向电梯:”我明白了。你先控制局面,我会尽快找出那个增幅器。” “控制局面?”夏葛瑞丝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你在命令我?” “我在请求你!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挂咯~” 。m. 第597章 虚妄与真实 姜槐大部分时候都挺聪明的,但是一旦牵扯到陆晚吟、墨羽和霜冉的时候,他的判断力会出现明显的下滑。 比如现在。 明知道血月教会和这附近可能都存在诅咒,明明知道百骸对于精神攻击的抗性不比夏玥好到哪儿去,但他还是选择留在陆晚吟身边,让其他人前往小镇调查。 原因很简单。刚才夏露尔告诉他,陆晚吟暂时不要离开血月教会,因为她的精神还在和母亲的那些好朋友建立联系。 现在离开血月教会可能对她的精神产生永久性损害。 所以现在,姜槐坐在教会的一间小房间里,已经开始怀疑刚才对夏玥说的那些话是否正确。 是不是自己才是出问题的这一边了。 窗外,雨水依然在下,打在教会古老的彩色玻璃上,发出轻微的敲击声。 房间里只有一盏昏黄的台灯,照亮了陆晚吟苍白的脸庞。 而夏玥等人在接到小镇上出现诅咒的消息之后,居然开着车前往了小镇。 之前的所有部署全部作废,他们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力量,完全就和一般的调查员一样,开着两辆吉普车朝着小镇驶去。 姜槐捂着自己的头,坐在床边,轻轻握着陆晚吟的手。 如果不是因为有霜冉在帮他稳定精神,可能他也以为自己只是scp基金会的一名普通调查员了。 "主人,你还好吗?“霜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姜槐轻轻摇头:”不太好。我感觉自己的记忆在被篡改,有些事情我记不清了,而且.......血月教会到底存在着什么,我感觉自己和监狱的联系也越来越弱,从没有如此.....无力。 霜冉没有说话,但姜槐能感觉到一股冰凉的力量从脑海深处扩散,帮助他抵抗着那些试图侵入的外来意识。 "夏玥他们已经完全被影响了。 姜槐低声说道,"他们现在真的相信自己是scp基金会的调查员,去调查什么scp-1....1啥....忘记了。 “173,雕像。不仅是他们。 霜冉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这对她来说很少见,"整个血月教会附近小镇的人都开始相信这些网络创作是真实存在的。更糟的是,随着信念的增强,这些东西真的开始在现实中出现。 姜槐看向床上的陆晚吟,她的睡颜平静,但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中也感受到了某种不安。 "夏露尔告诉我,陆晚吟不能离开这里。 姜槐轻声说,"但我现在怀疑这是不是也是诅咒的一部分,让我们分散。 "很可能,但我们也不能冒险。如果陆晚吟的精神真的和这个地方有所联系,强行带她离开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就在这时候,姜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李牧寒的名字,他迅速接通。 "姜槐,听得到吗?“李牧寒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背景音嘈杂,似乎有风雨和引擎的声音。 "听得到,"姜槐回答,“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现在正跟随寒鸦小队去寻找诅咒源头,"李牧寒的声音简洁有力,"你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姜槐皱着眉头,感到一阵头痛袭来。 他的思绪变得混乱,记忆碎片在脑海中交错。”不知道,"他下意识地说,"看看手册,手册上怎么说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然后李牧寒的声音变得严厉:"老姜!你清醒一点!咱们不是什么调查员!不需要什么手册! 姜槐只觉得头痛欲裂,无法思考。 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捂着太阳穴坐回床边的椅子上。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 夏葛瑞丝走了进来,她的黑色风衣上还带着雨水,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微光。 她先是走到床边,查看了一下陆晚吟的情况,修长的手指轻触陆晚吟的额头,似乎在感应什么。 然后她转向姜槐:”不用担心,她很快就会醒来。 姜槐微微点了点头,但眼中仍有疑惑:"女士,这种超自然事件...我们该怎么处理?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似乎不确定自己的身份。 夏葛瑞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其实你刚才已经说出了解决办法。 姜槐一愣:"我说了什么? "手册,“夏葛瑞丝说道,语气平静但充满力量,"之前的诅咒从不现身,也不会化作任何实体,所以我们拿它没办法。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幕:"但是现在,它第一次盯上了目标,化为了诅咒物。也就是那些被杜撰出来的scp基金会的产物。 夏葛瑞丝转身,直视姜槐的眼睛:“那么...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姜槐感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清晰起来,霜冉的力量帮助他抵抗着诅咒的干扰。 "按照...scp基金会的设定处理?”他试探性地说。 “正是如此,”夏葛瑞丝点头确认,“诅咒已经实体化为那些scp实体,而每个scp都有特定的收容方法。我们需要按照那些方法收容它们。 "但那些都是虚构的,”姜槐反驳,“那些收容方法不是真的有效。 "在正常情况下,是的,”夏葛瑞丝承认,“但现在诅咒已经接受了这套规则。它相信自己是那些scp实体,那么它也必须遵循那些实体的规则和限制。 姜槐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像是...我们在玩它的游戏,但用它自己的规则来击败它? "没错,"夏葛瑞丝微笑,”诅咒第一次给了我们可以利用的弱点。我们需要找到每个出现的scp实体,按照它们在设定中的收容方法处理它们。 "但这样做的人必须真的相信那些方法有效,“霜冉在姜槐脑海中说,”必须真的相信scp基金会的设定。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姜槐问道,感觉自己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我们需要两件事,“夏葛瑞丝说,”首先,找到那个无意中成为诅咒增幅器的人,帮助他或她控制自己的能力。其次,组织那些已经被影响的人,让他们按照scp基金会的设定去收容那些实体。 姜槐看向床上的陆晚吟:“你认为...是她吗? 夏葛瑞丝轻轻摇头:”不,我已经检查过她了。她确实有强大的精神力,但她不是增幅器。她现在的状态是因为她的精神力让她能感知到一些....嗯,我不方便和你说的存在,这对她造成了负担,至于这次的事情,我怀疑诅咒只不过是一个引子......有人利用诅咒,在给我们制造一些小麻烦。 “是谁?” 姜槐问道。 “我只是有了一个猜测,接下来我会去验证这个猜测.......总之,你先守在陆晚吟身边,小镇那边我两个女儿会去处理。” 说罢,夏葛瑞丝离开了房间。 她径直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那充斥着玩偶的卧室很符合一个七八岁女孩儿的形象。 各种毛绒玩具堆满了床铺和角落,粉色的床单和窗帘增添了几分童真气息。 但这一切与房间主人的眼神形成了鲜明对比——那双眼睛太过深邃,不该出现在孩童脸上。 她费力挪开了一个巨大的玩偶熊,露出后面的一面古老镜子。 镜面暗沉,边框刻着复杂的符文。 夏葛瑞丝对着那面镜子冷声呼唤:“拉弗蒂,出来。 镜子里原本应该映出的夏葛瑞丝的影像开始扭曲,像水波一样晃动。 几秒钟后,镜中显现出一个黑发女人的面容。 她轻轻趴在镜面上,仿佛那是一层薄膜,而她正试图从镜子里挤出来。 女人的眼睛是不自然的紫色,带着危险的魅惑。 "我的小宝贝,你终于舍得呼唤我了。 “我提问,你回答,听懂了吗?” “你是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你是否要问这个?” 夏葛瑞丝没有说话,但是眼里闪过一丝猩红色的光芒,拉弗蒂立刻感觉到了一阵痛苦。 她轻咬嘴唇,脸上闪过一丝不满。 拉弗蒂的声音如同丝绸般柔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如果我老实回答问题,你是要把我从这镜子里放出来了? 夏葛瑞丝冷眼看着拉弗蒂:”不好意思,现在还不能放你离开。“她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 拉弗蒂故意撇嘴,装作很伤心的样子:”我都把力量借给你女儿夏玥了,你怎么还不放了我呢 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但眼中却闪烁着计算的光芒。 夏葛瑞丝很清楚,这女人并不是什么善茬。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的危险程度并不亚于原初七兽。 是和林泽今朝同等级别的法则化身。 只是因为她现在力量被夏玥给"夺"走,暂时陷入到了一种被囚禁的状态。 这面镜子便是夏葛瑞丝专门为她,拉弗蒂,也就是所谓的混乱法则所打造的牢笼。 "借?"夏葛瑞丝嘴角微微上扬,”你我都清楚,那不是借,是被迫交出。 拉弗蒂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说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现在诅咒已经开始实体化,你需要我的帮助。 "我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夏葛瑞丝承认,"但不是放你出来。我需要知道,这次是你搞的鬼吗? 拉弗蒂在镜子里来回走动,黑色长裙在她身后飘动,如同液态的黑暗。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你觉得我现在还有这种力量? 夏葛瑞丝站在镜子前,外表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但眼神却深沉如古井:“告诉我,到底是谁,既然你已经注意到了诅咒,那么一定也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催动它。 拉弗蒂听到这话,轻笑出声。她将手掌贴在镜面上,指尖在玻璃上轻轻敲击:”可笑的夏葛瑞丝,你连虚妄和现实都分不清。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带着某种古老的回响:"我是混乱法则,没有让虚妄变成真实的力量,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夏葛瑞丝的表情微微变化,似乎是听懂了什么隐藏的信息。 她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真没想到,那东西还存在,我还以为她早就被兽给吃了。 拉弗蒂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该来的逃不掉,该去的留不住。命运的齿轮一旦转动,就连我这样的存在也只能顺势而为。 夏葛瑞丝走近镜子,几乎贴着镜面:“我没让你说这些多余的话。 然后她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拉弗蒂在镜中轻声低语:”游戏才刚刚开始,亲爱的。而我,只是一个旁观者。 。m. 第598章 记忆中的阴影 吉普车的引擎声在寂静的乡间公路上显得格外刺耳。 车轮碾过砂石路面,激起一片尘土。 天空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蓝色,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却没有应有的温度,仿佛只是一种视觉效果。 夏玥坐在副驾驶位置,皱着眉头看向窗外。 她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成了一件深色的休闲外套和牛仔裤,看起来像是普通的旅行者。 奇怪的是,她总觉得自己本来应该穿着某种更正式的服装,但具体是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到了。 开车的陆七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停下车,指向前方不远处的路牌:"欢迎来到静水镇。 仲亚大师从后排探出头来,他那张通常布满智慧的脸上此刻满是困惑:"奇怪,小僧记得我们是来调查scp收容物的,可......为什么我们要调查这些呢? 他摇摇头,眉头紧锁,"我记不清了。 陈依茗整理着随身背包,她的动作熟练而精确,仿佛经过专业训练:"我们都有这种感觉。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我们遗忘了,但......我们是基金会的调查员,调查收容失控的收容物,也很正常吧。 夏玥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先进镇看看吧。也许到了那里,我们会想起来的。 几人默默下车,站在小镇入口。 乍看之下,这是一个普通的美国小镇。 整洁的街道,古朴的建筑,悠闲的居民。 但当夏玥眨眼的瞬间,她似乎看到整个小镇在闪烁,就像电视信号不良时的画面,只是一瞬间,然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你们看到了吗?"夏玥低声问道,但其他几人只是困惑地摇头。 他们沿着主街道向小镇中心走去。 随着深入,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烈。 首先是声音——镇上的一切都太安静了。 人们说话的声音,汽车引擎的轰鸣,鸟儿的鸣叫,所有这些都存在,但音量被调到了不自然的低点,就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我的手表停了,"陆七突然说,举起手腕,"就在我们进入小镇的那一刻。 其他人检查自己的手表和手机,发现所有的时间都停在了上午10:37分。 "奇怪的是,"陈依茗补充道,"我记得我们是早上8点出发的,开了大约两小时才到这里。所以时间确实应该是10:30左右,但我们进入小镇最少也半小时了......它一直停在我们刚到的时候。 "太巧合了,"仲亚大师皱眉,"就像这个小镇...预期了我们的到来。 随着他们的深入,小镇的异常现象变得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诡异。 一位老妇人站在邮局门口,向每个路过的人问好。 但当夏玥靠近时,她看到老妇人的嘴唇没有移动,声音却依然从她身上发出。 更令人不安的是,当夏玥直视她的眼睛时,发现那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空洞的白色。 转过街角,他们看到一个小男孩在玩皮球。 皮球弹起,但没有落下,悬浮在空中。 男孩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继续做着投球的动作。 当陈依茗试图引起他的注意时,男孩转过身,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天啊,"陈依茗倒吸一口冷气,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肤。 但这个"男孩"依然"看着"他们,然后继续他的游戏,仿佛一切正常。 "这里的居民,"仲亚大师低声说,"他们不是人。 就在这时,夏玥注意到自己的背包突然变重了。 她打开背包,发现里面有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上面印着scp基金会的标志。 其他几人也在各自的背包中发现了相同的笔记本。 就在这时,整个小镇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的背景噪音——风声、鸟鸣、远处的交通声——全都消失了。 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然后,所有镇民同时转向他们,脸上带着完全相同的表情——或者说,缺乏表情。 "看来.....我们有些太不合群了。 仲亚大师低声说。 镇民们没有靠近,只是站在原地,注视着他们。 然后,如同收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所有人同时开始说话,声音完全同步 "欢迎回家,夏玥。 这个声音——轻柔、温和,带着一丝病弱的气息,却如同一把尖刀直刺夏玥的心脏。 她猛地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远处,仲亚大师和岳玲珑也僵在原地。 一位身穿橘红色袈裟的老僧人站在他面前,手持佛珠,目光慈祥却又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 ".....阿弥陀佛“老僧人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仲亚,这次下山历练,可还顺利 身穿道袍,大大咧咧的中年男人一边捏着自己的小胡须,一边朝着岳玲珑嘿嘿笑了两声。 “小兔崽子......怎么一点儿也没变高啊。” 与此同时,陈依茗的脸色变得苍白。一位年轻的妇女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温暖的微笑。 "依茗,今天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排骨,考试要加油哦。 似乎在这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不愿意去面对的那个人。 那些被时间掩埋的记忆,那些以为早已放下的伤痛,那些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全都化作实体,站在他们面前。 陆七知道情况不对,他已经发现二月的表情变得呆滞了,似乎也是看到了什么。 凌依依就更不用说了,但这丫的就像是有什么条件反射一般。 一遇到危险就自动触发了被动技能。 现在她已经趴在地上装死了。 陆七顾不得其他人。 他一把扛起了二月狮,另一只手把装死的凌依依夹住而后撞开了几个镇民逃离了现场。 夏玥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广场中央的喷泉旁。 那里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少女,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 少女的面容苍白得近乎透明,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盛满了星光。 夏玥微微张着嘴,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两千多年的生命中,她很少有如此失控的时刻。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你....你是 "欢迎回家,夏玥。"少女再次说道,声音如同微风拂过风铃,清脆而空灵。 那个身材瘦小,一脸病态,正温和看着自己的少女,此刻正缓缓朝着她张开双臂,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 她的动作缓慢而艰难,就像每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夏可?"夏玥终于说出了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记忆中总是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此刻正脚步虚浮地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夏玥的思绪被拉回到很久以前,那段她以为自己早已封存的记忆。 那是夏玥曾经记忆中的一道阴影。 曾经的她为了寻找父亲而流浪人间长达上千年。 她见证了无数王朝的兴衰,经历了无数生死离别。 她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不会再有任何感情。 在遇到李牧寒之前,她被一对有钱的老夫妇收养,而那对老夫妇有一个女儿。 这便是夏玥名义上的义妹......夏可。 夏可从小体弱多病,大部分时间都被限制在轮椅上。 但她从不抱怨,总是带着温暖的微笑面对世界。 她是夏玥冰冷心灵中的一道光,是她千年孤寂生命中难得的温暖。 但夏可早就因病去世了。 更准确地说,夏可的身体被一只讹兽所占据,那只生物借着夏可的外表,做出了许多可怕的事情。 最终,夏玥亲手将那只讹兽连同夏可的身体一起,在一场大火中烧成了灰烬。 那是夏玥生命中最痛苦的决定之一,也是她心中永远的伤痕。 但是为何 她又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带着夏可那般清澈的眼神,但是表情却和那只讹兽一样病态。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不自然的微笑,眼神中混合着纯真和某种古老的智慧。 "姐姐,"夏可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属于人类的回音,"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夏玥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手指微微颤抖。 她感到体内的力量在涌动,那种曾经熟悉的能量,猩红之力。 但奇怪的是,无论她如何尝试,那力量都无法完全释放,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所阻隔。 "你不是夏可,"夏玥低声说道,声音冷硬,"夏可已经死了。你是什么东西 夏可微微歪了歪头,那个动作曾经是如此天真可爱,现在却显得诡异而不自然。 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病态的微笑,眼神中混合着纯真与恶意。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姐姐,"夏可轻声说道,声音如同风中的耳语,"只是你不愿意面对我。 她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利刃刺入夏玥的心脏。 夏玥的手指微微颤抖,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千年的生命教会她如何隐藏情绪,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刻。 "不,"夏玥摇头,声音坚定而冷硬,"我早就已经面对过了。 她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的温度降至冰点:"这件事已经结束了!关于你的一切!都结束了!"她的声音提高了,在空荡的广场上回荡,"你不应该再次出现 周围的建筑物似乎因她的情绪波动而轻微震颤。 远处,仲亚大师和其他人仍然沉浸在各自的幻象中,无法提供帮助。 夏可没有被夏玥的愤怒所震慑。 相反,她缓缓向前移动,每一步都轻盈得仿佛没有重量。 她的白色连衣裙在无风的空气中轻轻飘动,脚步无声地踏在石板路上。 "结束了吗,姐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对你来说,也许是的。你继续你的生活,找到了新的依靠,新的家人。 夏可已经来到了夏玥的面前,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她轻轻伸出手,苍白纤细的手指悬在空中,几乎要触碰到夏玥的脸颊,但又停在了最后一刻。 "但对我来说呢。 夏可的微笑扭曲成一种痛苦的表情:"我的生命戛然而止。我的梦想,我的希望,我的未来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你以为过去了,但对我来说,从没有过去。 夏玥的呼吸变得急促,她想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固定在原地。 夏可的话语如同毒蛇,缠绕着她的心脏,注入痛苦的毒液。 "我的这一生,又让谁来赔给我,姐姐....."夏可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回音。 她的手指终于触碰到了夏玥的脸颊,那触感冰冷得不似人类。 夏可的眼睛在黯淡的光线下变得漆黑如墨,瞳孔扩大,吞噬了整个眼球。 "不如,你来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猩红色光芒突然从夏可胸口穿透而出。 夏可的表情凝固在那个扭曲的微笑上,眼中的黑暗瞬间被惊愕取代。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插着一把猩红色的长枪,枪尖从她的胸前穿出,滴落着暗红色的液体。 夏可的身体僵直了一瞬,然后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向前倒去。 夏玥本能地伸手想要接住她。 无论夏可变成了什么,无论她带来了多少痛苦,在夏玥心中,她依然是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的义妹。 那个在千年孤寂中,给予她片刻安宁的存在。 但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夏可的瞬间,一只手狠狠拽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那只手指甲修长,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手腕上缠绕着一条由某种不知名金属制成的细链,链条上悬挂着小小的装饰。 夏玥抬头,对上了夏露尔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只有纯粹的癫狂和邪恶,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眼白布满血丝,眼角微微上挑,带着一种近乎兽类的野性。 夏露尔微微张嘴,露出洁白的牙齿,舌尖轻舔上唇,带着一丝残忍对夏玥说道:"姐姐,你想要干嘛啊 她的声音低沉而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质感。 "对着这个冒牌货如此深情 夏露尔松开夏玥的手腕,猛地转身,一脚踢向倒在地上的夏可。 就在她的鞋子接触到夏可身体的瞬间,夏可的形象开始扭曲、变形。 白色连衣裙褪去,苍白的肌肤变得粗糙,瘦小的身材膨胀。 当一切停止变化时,躺在地上的不再是夏可,而是一个普通的中年女人。 她的眼睛空洞无神,胸口被贯穿,鲜血染红了地面。 但这并没有平息夏露尔的怒火。 相反,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更加疯狂的光芒。 她抽出插在村民胸口的猩红长枪,而后狠狠地将它再次刺入那已经不再动弹的尸体。 "你这个贱人!"夏露尔咆哮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嫉妒。 长枪一次又一次地刺入尸体,每一次都伴随着夏露尔更加疯狂的咒骂。 血液飞溅,染红了她艳丽的红装,也溅在她的脸上,形成一种诡异的妆容。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狂乱,仿佛陷入了某种疯狂的仪式。 "婊子!"她的声音撕裂了小镇的寂静,"你刚才叫她什么 夏玥站在一旁,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这不是她记忆中的妹妹。 夏露尔虽然一向霸道,但从不会展现出如此病态的一面。 她开始怀疑,夏露尔是否也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 "你这个婊子!给我!听好!"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几乎不像人类,"只有!我能叫她!姐姐 夏露尔的每一个字都伴随着一次刺击,鲜血在空中飞舞,形成诡异的图案。 她的笑声回荡在广场上,那种笑声不是愉悦,而是一种纯粹的、近乎病态的发泄。 夏玥感到一阵寒意沿着脊椎蔓延。 她开始后退,试图与这个疯狂的"妹妹"保持距离。 但就在这时,夏露尔的动作停止了,而后她慢慢转头,盯着夏玥。 “.......姐姐?你要......去哪儿啊?” 。m. 第599章 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 静水镇的天空如同被稀释的墨汁浸染,阴云低垂,仿佛随时会压下来。 小镇广场上,其他人都各自面对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幻象,而仲亚大师则站在一座小小的凉亭前,凝视着凉亭中端坐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位身穿橘红色破旧袈裟的老僧人,面容慈祥而平和,双手持着一串檀香木念珠,正在轻声念诵经文。 阳光透过凉亭的缝隙洒落,在他周围形成一圈柔和的光晕,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外衣。 慧明老和尚。 仲亚的师父,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引路人,也是他心中永远的遗憾。 他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 慧明师父在自己年轻时就已经圆寂。 "阿弥陀佛......"老和尚的声音虽然虚弱,却依然如同山间的清泉,清澈而宁静。 "仲亚,这次下山历练,可还顺利 这个问题如同一把利剑刺入仲亚的心脏。那一年,正是他"下山历练"期间的冲动之举,彻底改变了一切。 当时的仲亚刚满二十岁,武艺高强,但性格暴躁,常常仗着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打抱不平。 完全不像是一位僧人应该有的表现。 他曾经在一个小镇上痛打当地黑恶势力的少爷,不顾师父的教诲,甚至在对方求饶后依然不依不饶。 他不知道的是,王家背后有着强大的势力网络。 一个月后,当仲亚外出办事时,王家派人寻到山上的老旧寺院。 将年迈的慧明老和尚活活打死,以报复仲亚的"无礼"。 当仲亚赶回寺院时,只见到师父倒在血泊中,眼睛依然睁着,似乎有话要说,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一幕成为仲亚一生的梦魇。从那以后,他彻底改变了自己,抛弃了暴戾之气,专心修习佛法,寻求内心的平静。 但愧疚和自责却如影随形,成为他无法摆脱的枷锁。 现在,师父就坐在他面前,带着那些因他而起的伤痕。 即使知道这是小镇的幻象,是利用他内心深处的记忆和愧疚创造出来的陷阱,仲亚依然无法抑制内心涌动的情感。 慢慢的,仲亚走向凉亭,在老和尚面前跪下。 他一言不发,只是双手合十,开始低声念诵《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仲亚的眼角滑落,滴在他的双手上。 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在师父面前流泪,哪怕只是一个幻象。 老和尚微笑着,伸手抚摸他的头顶,那触感温暖而真实,仿佛真的是师父的手。 "你的心乱了,"老和尚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依然没有放下。 仲亚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念诵经文,但泪水却更加汹涌。 是的,这么多年了,他依然没有放下。 他无法原谅自己的鲁莽和冲动导致师父惨死,无法原谅自己没能听到师父的最后教诲。 老和尚手持念珠,每拨动一颗,似有佛光微现。 他凝视着跪在面前的仲亚,眼中既有慈悲,又有智慧的光芒。 凉亭外,静水镇的天空阴云密布,但凉亭内却如同一方净土,超脱于外界的混乱。 "仲亚,"老和尚的声音如同古寺钟声,悠远而清澈,"告诉我,佛法中说的‘忍辱’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直指仲亚年轻时最缺乏的品质。 当年的他武艺高强却性情暴躁,常因一言不合而大打出手,最终酿成大祸,害师丧命。 仲亚双手合十,额头微低,深吸一口气后回答道。 "忍辱有二种:一者、身忍;二者、心忍。身忍是面对外在困厄时不起对抗,心忍则是内心不生嗔恨。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若为人所割截身体,当自立心,不应生嗔恨。忍辱并非懦弱退缩,而是内心的大力量,是看破‘我相’后的大智慧。 仲亚声音微颤:"弟子年少时不解此理,以为忍辱是怯懦,不知忍辱实为菩萨六度之一,是通往解脱的必经之路。 老和尚微微颔首,念珠在手中轻转:"善行于忍辱,柔和心调适。你的回答已有所悟,但尚未触及根本。忍辱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仲亚思索片刻:"最高境界是无生法忍,了知一切法本不生,故无所谓辱,亦无所谓忍。正如《心经》所言:'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当我们真正体悟诸法空相时,忍与不忍皆为妄念。 "善哉,"老和尚点头,"那么,暴力与慈悲,如何选择 这个问题更加尖锐,直指仲亚过去的错误。他低头思索片刻,然后回答。 "夫慈悲者,名为不杀。若诸世界六道众生,其心不杀,则不随其生死相续。暴力源于无明,慈悲生于智慧,菩萨虽复示现种种瞋怒,而于众生,心常慈忍。表面的激烈手段若出于度化众生的慈悲,则为方便;若出于个人嗔恨,则为暴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曾经用来伤人的手,现在已经粗糙而有力。 "弟子年轻时不明此理,误以为打抱不平是菩萨行,却不知真正的菩萨行在于'无缘大慈,同体大悲',在于理解众生的苦难根源,而非简单地诉诸暴力,弟子当年为一时之快,不仅伤害了恶人,更间接害死了师父,违背了佛陀的根本教诲 仲亚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师父,弟子一直有一个疑问:您被害时,为何不还手?以您的武功,完全可以自保。 老和尚淡然一笑:“我当时已看破色身,知道这不过是因缘果报的显现。”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更重要的是,我知道这是你必须面对的一课。'诸佛世尊,唯以一大事因缘故,出现于世。我的离去,是为了让你真正明白暴力的后果,慈悲的意义。如果我当时还手自保,你或许永远不会有如此深刻的领悟。 仲亚泪流满面,深深叩首:"师父大慈大悲,弟子愚痴无知,竟至今才明白师父的良苦用心。 老和尚伸手抚摸仲亚的头顶:"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的死,不过是一种现象,一种因缘和合的结果。执着于这种相,便是被幻象所困。 他将手中的念珠递给仲亚:"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放下对我死亡的执着吧,那只会成为你修行路上的障碍。 仲亚接过念珠,感受到一股温暖的能量流入体内:"弟子明白了。诸法实相,义不可说,但以方便,引导众生。 老和尚满意地点头:"你已经明白了最重要的道理。现在,去帮助你的同伴吧。记住,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这才是真正的菩萨道。 就在这时,整个小镇开始剧烈震动。 凉亭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仿佛一幅水彩画被打湿后的效果。 老和尚的形象也开始变得模糊,但他的声音依然清晰:“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空,空即是色。我虽离去,却从未真正离开。” 仲亚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弟子,恭送师父。” 与此同时,夏玥穿梭在狭窄的小巷之中,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衣服已经在逃亡中被划破数处,露出下面苍白的肌肤。 呼吸也因为急促而紊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身后不断传来瘆人的笑声,那笑声不似人类,而像某种古老而邪恶的存在。 笑声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近在咫尺,时而又远在天边,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似乎源自夏玥的内心深处。 "姐姐......"那个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甜腻中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跑不掉的 夏玥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去理会那诱惑般的声音。 她知道夏露尔现在很不正常。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拥有着足以致命的力量。 "嗖—— 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夏玥本能地向右侧闪避,一把猩红色的长枪擦着她的左肩刺入地面,激起一片火星。 长枪深深插入地面,枪身还在微微颤动,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夏玥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奔跑。 但刚跑出几步,又一把猩红长枪从天而降,这次擦过她的右脸颊,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温热的血液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的制服上,形成小小的暗红色斑点。 "你在害怕吗,姐姐?"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嘲弄,"我只是想和你玩个游戏,就像小时候那样。 猩红色的长枪不断从天而降,但又不刺中她,每次都是贴着她的身体而过,似乎是在和她玩耍。 一把擦过她的左腿,一把掠过她的右臂,一把几乎刺穿她头发上的发饰。 每一把都精准地避开了致命部位。 却又近得足以让她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每当她尝试使用能力时,就会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仿佛有人在她的脑海中放了一把火。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一阵振翅声,如同无数蝙蝠同时起飞。 夏玥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影在她眼前缓缓降落,背后是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正在轻轻煽动。 夏露尔的眼睛是不自然的猩红色,瞳孔竖直如猫,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她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能够看到下面蓝色的血管。 那和夏玥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露出尖锐的犬齿。 "姐姐~"她的声音甜美而危险,"你跑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夏玥没有回答,而是转身继续向前跑去。但就在这时—— "唰—— 一把猩红色的长枪精准地刺穿了夏玥的右小腿,从前方贯入,从后方穿出,将她钉在地面上。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夏玥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声来。 她摔倒在地,鲜血很快浸透了牛仔裤腿,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滩暗红色的液体。 夏露尔从天而降,蝙蝠翅膀轻轻煽动,发出皮革摩擦的声音。她优雅地落在夏玥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兴奋。 "游戏结束了,姐姐,"她的声音带着胜利者的傲慢,"你输了。 她俯身,伸手揪住夏玥的长发,将她从地上拽起来。 夏玥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但仍然没有发出声音。 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示弱只会激发对方更加病态的行为。 夏露尔将夏玥拖到附近的一堵墙边,然后猛地将她抵在墙上。 夏玥的背部重重撞在粗糙的砖墙上,又是一阵剧痛。 但比起腿上的伤,这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夏露尔的脸凑近夏玥,近得几乎要贴上她的脸。 她的呼吸带着一种奇怪的甜腥味,像是混合了蜜糖和血液的气息。 她的眼睛直视夏玥的眼睛,那种病态的兴奋更加明显了。 "告诉我!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谁才是你的妹妹! 夏玥没有回答,只是冷静地回视着她。 这激怒了夏露尔,她猛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夏玥的头发拉得更紧。 "快说!"她几乎是在咆哮,"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丢下我和母亲?贱人!为什么要跑 夏玥忍着疼痛,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平静的近乎冷漠的语气说道:"你再骂一句脏话.....我就去告诉妈妈。 这是她们小时候的对话。每当夏露尔因为任性而说脏话时,夏玥就会用这句话威胁她。 而夏露尔,尽管表面上不屑一顾,却总是会乖乖闭嘴。 因为在她们心中,母亲的威严是不可挑战的。 但这次,夏露尔的反应完全不同。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像是金属在玻璃上刮擦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夏玥陷入困惑的瞬间。 夏露尔突然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犬齿,狠狠一口咬住了夏玥的脖子。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夏玥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痛呼。 她能感觉到那尖锐的牙齿刺穿皮肤,深入血管,然后开始吸食她的血液。 那种感觉既痛苦又奇怪,仿佛生命力正在被一点一点抽离。 血液顺着夏玥苍白的脖颈流下,染红了她的领口。 那鲜艳的红色在黑色衣服上显得格外刺目,如同绽放在黑夜中的一朵妖艳的花。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血液的流失,夏玥本应感到虚弱和眩晕,但她的大脑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就像是一层长久以来笼罩在她记忆上的薄纱被缓缓揭开,那些被遗忘的、被封印的记忆碎片开始重新拼合。 她想起了自己是谁。 不是什么调查员。 她叫夏玥,夏莉亚。 是九局的特别战力,是李牧寒的妻子,是夏葛瑞丝和月神的女儿。 她想起了自己的力量。 夏玥的眼神慢慢从痛苦变得冷漠。 她的瞳孔变成了猩红色。 随后,夏玥抬起了手。 那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时间在她周围流动得更加缓慢。 她的手指修长而苍白,指尖泛着淡淡的猩红色光芒,那是她力量的外在表现。 随后,她精准地抓住了夏露尔的后脖颈,就像拎着一只小狗一样将其拎了起来。 夏露尔的尖牙被迫从夏玥的脖子上拔出,发出一声轻微的"啵"的声音。 她的嘴角还挂着夏玥的鲜血,显得格外妖异。 她的眼睛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 "姐...姐姐?"她的声音变得颤抖,不再有之前的嚣张和疯狂。 夏玥冷冷地看着满嘴鲜血的夏露尔,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夏露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没等她发出声音,夏玥已经行动了。 她狠狠地将夏露尔砸在地上,力道之大让小巷的地面都为之震动。 夏露尔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背后的蝙蝠翅膀因为冲击而折断,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黑色的液体从断裂处流出,如同墨汁般浓稠。 夏玥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迅速骑在她身上,一拳砸在她的脸上。 "你翅膀硬了 第二拳。 "你敢打我了 第三拳。 "敢骂我了 第四拳。 "你还敢吸我的血了 每一拳砸下去,夏露尔的身体都会颤抖一下,如同被高压电击中。 最后一拳砸下后,夏露尔似乎终于被打清醒了。 她一边哭一边喊道:"你欺负人.....你欺负我....我要去告诉妈妈 。m. 第600章 道人 格伦伍德镇的天空如同被墨汁浸染,阴云低垂,偶有闪电划过,照亮这座诡异小镇扭曲的轮廓。 小镇广场上,其他人都各自面对着自己内心深处的幻象。 而岳玲珑则站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 望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背影。 那是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中年男人。 腰间系着一条泛黄的绦带。 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发髻,几缕碎发垂在两鬓。 他走路的姿势随意而洒脱,仿佛漫步在自家后院,而非这个充满危险的诡异小镇。 岳玲珑知道,这不可能是真的。 他已经死了,眼前的不过是小镇利用她记忆创造出的幻象。 是要削弱她的意志,控制她的心神。 但即使知道这一切,她的双腿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去,追随着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道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跟随者,但他没有回头。 只是继续向前走去,最后在一处略高的石台前停下。 那里有几块形状不规则的石头,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祭坛的遗迹。 他随意找了一块地方。 然后用自己的道袍袖口擦了擦石头上的灰尘。 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这个动作如此熟悉,他从来不在意什么仪式感,总是随性而为。 曾经在岳玲珑的脑子里。 他是不靠谱的,是需要自己来替他养老送终的。 但是他却在岳玲珑最需要他的时候,用自己的命,乃至于灵魂换来了她的重生。 岳玲珑含着眼泪,一边啜泣一边跟在道人身后。 尽管她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幻觉。 是自己的脑子正在欺骗自己。 但她无论如何也想再见他一面。 哪怕只是幻觉,哪怕只是一场梦,她也想告诉他,她有多想他。 她有多后悔。 她有多希望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道人大大咧咧坐下之后。 一抖袖口,似乎要开始他那标志性的说教。 这是岳玲珑记忆中最鲜明的画面之一。 每当她犯错或遇到困难时,师父总会找一个地方坐下,然后抖一抖袖子,开始他那半是教诲半是调侃的长篇大论。 虽然大部分时候他说的都是一些歪理,骗小孩子的把戏。 可这一次,他刚要说话,岳玲珑已经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 这个举动显然出乎道人的意料。 此刻,所有的坚强和倔强都崩塌了。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涌出,沾湿了道人的衣衫。 她紧紧抱住道人,仿佛害怕他会在下一秒消失一般。 道人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这样的反应。 然后他嘿嘿笑了两声,那笑声如此熟悉,带着几分豁达,几分无奈,还有几分藏不住的宠溺。 "他奶奶的,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他的声音粗犷中带着温柔,就像岳玲珑记忆中的一样。 这句话如同打开了岳玲珑心中的闸门。 她一边哭一边小声说道:"我想你,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师父 她的声音哽咽,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多年来积压的思念、愧疚和痛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她不再是那个能够独挑大梁的九局特工。 不再是那个面对任何危险都临危不惧的龙虎山掌门人。 而只是一个失去至亲的普通女孩。 道人的表情变得无奈了一些。 他抬起手,但却没有去抚摸岳玲珑的脑袋,那只手悬在空中,仿佛隔着某种无形的屏障。 "小玲珑。 他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老子只是一个幻觉,对吧 岳玲珑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得更深,仿佛这样就能逃避现实。 道人叹了口气,继续道:"我只是你的大脑投射出来的回忆组成的幻觉,真正的我早就已经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刺穿了岳玲珑的心脏。 她知道这是事实,但她不想听,不想面对。 她抓得更紧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仿佛这样就能留住眼前的幻象。 "不要说了,"她乞求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她的声音破碎,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尽管知道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知道真正的道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但她就是无法放手。 因为一旦放手,等待她的将是无尽的孤独和自责。 道人看着怀中泣不成声的徒弟,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终于放下了那只悬在空中的手,轻轻抚摸着岳玲珑的头发。 岳玲珑的泪水依然源源不断地流下,但她不再嚎啕大哭,而是安静地靠在道人怀里。 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个依赖师父的小女孩。 道人也不再推开她,而是任由这个倔强的徒弟靠在自己身上,眼神中满是慈爱和无奈。 片刻的沉默后,道人笑着开口,声音粗犷中带着几分宠溺:"你知道吗,我捡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断奶呢。 岳玲珑微微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师父。 这段往事她从未听道人提起过,只是之后听林泽对她说过,而她自己的记忆也只能追溯到四五岁的时候。 因为曾经,岳玲珑的身体里封印着名为麒麟的神兽。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先天短命,即便不发生那件事,她也活不久。 道人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老子每天就拿着奶嘴儿喂你喝奶。你他娘的还尿了老子一身,当时老子真的很想把你塞水缸里淹死算了。 这话听起来粗鲁,却透着掩不住的疼爱。 岳玲珑感觉师父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暖。 即使知道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象,但此刻她仿佛真的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那个简陋却温馨的道观,回到了师父身边。 她仍旧在啜泣,但泪水中已经多了几分甜蜜的味道。 道人看着怀中的徒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轻轻拍了拍岳玲珑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她入睡那样,然后继续说道。 "你越长越大了,也懂事了,天赋异禀。 他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有时候老子真的挺羡慕你,小玲珑,唉你说 他故意拖长了声调,仿佛在回忆什么美好的往事:”老子修炼这么多年都达不到的境界,你个小萝卜头就几个月就掌握了,这老天爷是不是不公平啊。 岳玲珑破涕为笑。她记得小时候每次学会新法术,师父都会装作很嫉妒的样子,然后故意刁难她做一些杂务。 美其名曰"磨练心性"。 但每次她偷看,都能发现师父在背地里偷着乐。 和仲亚和尚,还有其他同事炫耀:瞧瞧,这就是我的徒弟,牛逼不? 那骄傲的样子,仿佛全天下最了不起的人是她似的。 道人的表情突然变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 他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说道:"老天爷确实不公平.......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么好的孩子遭受到那一切。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岳玲珑记忆深处尘封已久的门锁。 她想起了那一天。 莫里亚蒂化身为终焉降临的那一天。 也是李牧寒拯救世界的那一天。 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故事。 李牧寒的名字被铭记在历史上,成为了英雄的象征。 但在那场浩劫中,还有无数其他修行者默默牺牲。 而这位道人,就是其中之一。 讽刺的是他并非死于终焉的爪牙。 翠微山坍塌。 岳玲珑被瓦砾和碎石砸得身体几乎粉碎。 当时她已经绝望了,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 最终那个救下她的人不是李牧寒。 而是眼前这个糟老头子。 她清晰地记得,当时已经负伤的道人是如何不顾自身安危,在坍塌的山体中寻找她的。 他挖呀,挖呀。 直到手指都是鲜血,指甲都翻卷起来,才终于把她从瓦砾堆中救出。 然后把自己残破的身体抱在怀里,用尽最后的力量引出了岳玲珑体内封印的麒麟。 他和麒麟达成交易。 施展了一种禁术。 能够将施术者的生命力转移给他人。 但代价是施术者将魂飞魄散,永远无法转世。 道人就这样,以魂飞魄散为代价,换来了她生命的延续。 李牧寒是所有人的英雄。 但她的英雄,只是眼前的这个吊儿郎当的老道人。 一个喜欢和女网友撩骚,喜欢打游戏爆粗口,喜欢占人小便宜,不是很像修道者的道人。 但他却是岳玲珑心中最好的师父和父亲。 道人看着这个倔强坚强的弟子如今这般脆弱的模样。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而后轻轻推开岳玲珑,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与她保持一臂的距离。 "行了。 道人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而是恢复了几分平日的粗犷和直接。 岳玲珑抬头看着师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了态度。 道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在这儿说半天,其实也只是你想听的话。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岳玲珑刚刚被温暖包裹的心上。 她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师父。 "因为我是你的记忆组成的。"道人的声音变得更加平静,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你心里应该清楚,小玲珑。 他直视岳玲珑的眼睛,语气坚定:"我不是会说这些话的人。 岳玲珑的心微微有些刺痛。 她知道道人说的是事实。 真正的师父确实不是那种会说温情话的人。 他更多的是吊儿郎当和严厉,是在她犯错时毫不留情的训斥,在她懈怠时无情的惩罚。 那些温柔的安慰,那些体贴的关怀,那些感人的话语 都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是她希望师父能对她说的话。 而小镇,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创造出了这个符合她期待的"道人"形象。 她轻轻咬着嘴唇,强忍着再次涌出的泪水:"没关系,即便只是幻觉,我也想和师父您 她的话还没说完,道人突然冷笑一声,打断了她。 他站起身,背对着岳玲珑,他的声音变得冷漠,如同寒冬腊月的北风。 "我可不记得,我有把你教成这样一个软蛋!"他一甩袖袍,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嘲讽。 岳玲珑愣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训斥让她措手不及,但同时,这种严厉的语气却莫名地熟悉。 这才是她记忆中真正的师父。 道人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我死后这些年,你有所长进,我都看得到。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认可,但很快又变得严厉起来:“但是现在呢,你打算重新回到那个没有了我就一事无成的小鬼头吗 就在她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道人的身上突然缠绕起了雷霆。 那不是普通的闪电,也并非觉醒能力。 而是一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是道人生前最擅长的龙虎山绝学”紫霄神雷"。 他微微侧头,眼里闪过一丝寒意,语气如刀般锋利:"如果你真的这么没用,那就把我的命,还给我。 。m. 第601章 我永远以你为傲,我的孩子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岳玲珑的心中炸响。 她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突然。 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前方袭来。 她本能地侧身闪避,一道紫色雷电擦着她的肩膀掠过,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 她震惊地抬头,只见道人站在原地,双手结印,周身缠绕着紫色的雷霆。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面无表情,完全不像刚才那个即将告别的温和形象。 "师父,你......"岳玲珑的话还没说完,又一道雷电朝她袭来。 道人开始向岳玲珑发动猛烈的攻击。 那不是人们所熟悉的觉醒异能,也不是曾经世界的界域力量。 而是源自于华夏这片大地最古老的道法。 龙虎山紫霄神雷,传说中能够劈开天地、净化邪祟的至阳至刚之力。 岳玲珑狼狈躲闪着一道又一道的雷电。 她已经恢复了记忆,知道并非什么基金会调查员,但身体却仿佛忘记了力量该如何使用。 那些曾经熟悉的法诀、手印、气息运行的路线,此刻全都变得陌生而遥远。 一道紫色雷电击中了她的左臂,剧烈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她踉跄后退,跌坐在地上,左臂已经失去了知觉,袖子被烧成了碎片。 "师父,住手!"岳玲珑哭着恳求道,"弟子不打了,知错了 但道人的攻击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反而愈发凌冽。 紫色的雷电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把长剑,剑尖直指岳玲珑的咽喉。 "投降!?"道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那是只有老子才能干的事!你这小崽子好的不学学坏的!给我站起来 他猛地一挥手,雷电长剑化作无数细小的电蛇,从四面八方向岳玲珑袭来。 岳玲珑勉强翻身躲避,但仍有几道电蛇击中了她的背部和腿部,留下一道道焦黑的伤痕。 疼痛让岳玲珑倒吸一口冷气,她的头发也被电得披散开来,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滴落。 她无比狼狈地看着道人,声音中带着绝望和无奈:"我已经忘记了能力的使用,我无法和师父战斗......求求你了......师父,不要这样 道人停下了攻击,但雷电仍在他身边跳跃,随时准备再次发动。 他看着地上这个曾经骄傲倔强的徒弟,现在却如此狼狈不堪,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嘿嘿,"他低沉地笑了两声,那笑声中不带丝毫温度,"放你的屁!小玲珑 他的声音突然提高,如同雷霆炸响:"你是想不起来怎么战斗!还是压根儿就不敢面对我!?面对你记忆里的这位师父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接刺穿了岳玲珑的心防。 她愣住了,眼中的泪水停止了流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震惊和醒悟。 是的,她不是忘记了如何战斗,而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师父。 不敢面对那个为她牺牲的人,不敢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愧疚和恐惧。 岳玲珑站在石台中央,浑身伤痕累累,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 道人站在她对面,手中握着由紫色雷电凝聚而成的长刃,刃尖直指岳玲珑的咽喉。 他的表情严肃而失望,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放弃吗?"道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么多年的修行,这么多次的生死一线,难道都是为了在这里跪倒认输 岳玲珑没有回答,只是慢慢低下了头,仿佛真的打算放弃抵抗。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但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内心的挣扎。 道人的雷霆长刃缓缓举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紫光。 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失望和痛惜。 "我很失望,小玲珑。“他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失落,"你的师父如果看到你这副模样......”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他会作何感想。 唰—— 雷霆长刃狠狠挥下,朝着岳玲珑的脖子斩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中只剩下雷电劈开空气的嗡鸣声。 但下一瞬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长刃被一张黄色的符纸所阻挡,发出金属撞击般的清脆声响。 紫色的雷光与黄色的符纸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石台。 岳玲珑抬手,手指夹着那张符纸,仍旧低着头。 但她的姿态已经完全不同,不再是那个准备放弃的弱者。 她慢慢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冷静,带着一种超越了恐惧和犹豫的坚定:"您说得对,师父用自己的灵魂和性命换我一世。 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不是让我去背负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明明早就已经想通了。 少女抬起头,眼神中不再有迷茫和脆弱,而是充满了觉悟和决心:"我明明知道.....什么都知道。 而后,她周身也开始闪烁起了雷光,与道人身上的雷电遥相呼应。 她的眼眸闪过一丝紫电青雷的光芒,照亮了她坚毅的面容:"我不会再逃避了。也不会去背负那些并不需要我背负的东西。 最后,她直视道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师父。 这两个字不再是恐惧和服从的象征,而是一种平等的称呼,一种对强者的认可和尊重。 道人愣了一下,随后咧嘴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欣慰和骄傲。 他收回长剑,重新摆出了进攻的架势,但这次不再是为了打击和责备,而是为了检验和认可。 "那就告诉我,"他的声音中带着期待和挑战,"你是谁。 道人手持雷霆长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岳玲珑发起攻击。 紫色的雷电在空气中炸裂,发出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岳玲珑勉强抽出一张符纸,在身前一道金色屏障,但仍被强大的冲击力击退数步。 "太弱了!"道人怒喝一声,"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弟子?这就是龙虎山神霄派的传人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震荡在整个空间中。 紧接着,他双手结印,一道比之前更加粗壮的雷电从天而降,直击岳玲珑所在的位置。 岳玲珑侧身闪避,但雷电突然变向,如同有生命一般追击而来。 她只来得及抬起双臂格挡,雷电重重击在她的手臂上,强大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她痛苦地叫出声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跪倒在地。 "起来!"道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就这点本事吗?当年我教你的一切,都被你忘光了吗 岳玲珑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 她的左臂已经麻木,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我没有忘记。"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坚定,"我只是 就在这时,一道雷电擦着岳玲珑的脸颊掠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细小的伤痕。 鲜血顺着伤口流下,但奇怪的是,这点疼痛并没有让她更加畏惧,反而让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清明。 那道雷电的气息,那个攻击的角度,那种掌控力......一切都如此熟悉。 恍惚间,岳玲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翠微山上。 那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刚刚开始跟随师父学习道法。 "再来一次!"记忆中的道人严厉地说道,"手印错了!再练一百遍!你这个月的零花钱我扣了! “呜呜.....师父,上个月的都扣了,这个月就饶了我吧......” 年幼的岳玲珑委屈地撅着嘴,但还是乖乖地重新开始练习手印。 她的小手因为长时间的练习已经红肿,但她没有喊一声疼,没有流一滴泪。 "不对!重来!"道人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的错误,"玲珑,修行之路没有捷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必须精准无误。否则,到了生死关头,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要了你的命。 他的声音严厉,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关切和期望。 他不是在折磨她,而是在用最严格的标准培养她,让她能在这个充满危险的世界生存下去。 "师父......"年幼的岳玲珑抬头看着道人,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道人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他轻轻拍了拍岳玲珑的头:"好,那就再来一次。记住,手印要稳,呼吸要均,心神要定。 记忆中的场景一幕幕闪过:师父教她识别各种草药,教她画符念咒,教她运气御雷 每一天都是严格而充实的,每一课都是珍贵而深刻的。 那时的师父虽然严厉,但从不吝啬对她的肯定和鼓励。 每当她取得进步,师父总会露出那种特有的、有点猥琐但充满温情的笑容,然后说:"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岳玲珑沉浸在和师父度过的每一天。 而在某一天里,黄自在对她说道:“玲珑,美好的幻象终将破碎,美梦也会有苏醒的时候。 他深深地看着岳玲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该结束了,玲珑。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年幼的岳玲珑一开始有些茫然。 而后似乎是理解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之中再无迷茫。 道人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再次发动了攻击。 他席卷着雷光,如同一道紫色的闪电,直冲岳玲珑而来。 但这一次,岳玲珑没有躲避,也没有防守。 在道人袭向她的瞬间,她手中的符纸突然化作一把桃木剑,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两人交错而过,如同两道闪电在空中相撞。 轰隆一声巨响。 整个石台剧烈震动,一道道裂痕从两人交错的地方向四周蔓延。 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也震碎了这场早该结束的美梦。 当尘埃落定,两人已经背对而立,相距十余步。 道人的身上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剑痕。 从右肩一直延伸到左腰,紫色的雷光从伤口中渗出,与金色的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奇异的画面。 而岳玲珑的左臂上,则多了一道紫色的雷痕,如同一条盘踞的小蛇,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两人都没有立即倒下,而是保持着战斗的姿态,仿佛在等待对方先认输。 终于,道人转过身,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错,小玲珑。你的道法......很不错......现在回答我.......你是谁。 岳玲珑站在道人身后,背对着他,手中的桃木剑垂在身侧,滴落着紫色的雷电。 她的声音淡漠,却有着淡淡的哀伤 "龙虎山神霄派,黄自在座下第三代传人,特管局第九小队队长......岳玲珑,道号,朔珑道人 这个回答不仅仅是在陈述她的身份,更是在宣告她对自己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接受。 道人的身体颤了颤,裂痕越来越大,光芒越来越盛。 但他并没有显得痛苦或者恐惧,反而脸上露出了释然和满足的笑容。 他转过身,朝着岳玲珑竖起了大拇指,脸上是那标志性的、有些猥琐但充满温情的笑容:"你......过关,小玲珑。 这简单的四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欣慰、骄傲、释然,还有深深的爱。 岳玲珑没有回头,她知道,如果此刻回头,她可能会再次陷入情感的漩涡。 但她能感觉到,身后的道人正在消散,化为无数光点飘向天空。 泪水再一次无声滑落,但这一次,这些泪水不再是因为悲伤或者自责,而是为了恭送自己这位师父,这位教会她一切的人。 "再见了.....黄自在师父。"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然后,她补充了一句,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一直以来都很想对你说这句话,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就仿佛是知道岳玲珑想说什么。 道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嘿嘿,老子这一辈子,能捡到这么个宝贝女儿.....值了......” 岳玲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谢谢你......爸爸......” 最后,在完全消散前,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以你为傲,小玲珑。永远以你为傲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黄自在的身影完全消散,化作无数光点飘向天空。 。m. 第602章 不可以瑟瑟 格伦伍德镇的夜空被阴云覆盖,偶尔闪过的雷电为这座诡异的小镇增添几分末世氛围。 街道上回荡着居民们扭曲的呼喊声,他们不再是正常的人类,而是被某种力量控制的傀儡,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却异常执着地搜寻着"外来者"。 在小镇东侧一栋两层小楼的二楼,陆七正警惕地从窗帘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这间房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家具上覆盖着一层薄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 但奇怪的是,所有物品的摆放都整整齐齐,仿佛主人只是暂时离开,随时会回来一样。 房间中央,二月跪坐在地板上,胸口起伏剧烈,脸色苍白,一支空了的肾上腺素注射器掉落在他身旁。 他的制服袖口撕裂,露出下面布满青紫伤痕的手臂,显然在逃跑过程中经历了激烈的搏斗。 凌依依则蜷缩在房间角落里,双臂环抱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她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脆弱和无助。 "外面暂时安全。 陆七放下窗帘,转身走向二月。 "他们似乎被别的东西吸引走了,至少暂时不会来这边。 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完全没有经历过一场生死追逐后应有的慌乱。 黑色战术服上的灰尘和血迹证明了他刚才的战斗有多激烈。 但他的呼吸平稳,动作精准,仿佛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 二月深吸几口气,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肾上腺素开始发挥作用,他的思维重新变得敏锐起来。 他抬头看向陆七,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已经恢复了专业的冷静:"现在什么情况了 陆七蹲下身,检查二月的瞳孔反应:"其他人都被幻象控制了。我只来得及把你俩带走。 “那你怎么没受影响?”二月问道。 陆七顿了顿,说道:"我有三个心脏三个大脑,所以我暂时没问题。 这句话说得极为平淡,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普通的事实,而不是一个足以让普通人震惊的生理特征。 "你怎么样?"陆七直视二月的眼睛,“能行动吗 二月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肾上腺素还有多少 陆七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掏出三支装有透明液体的注射器:"还有三管。 二月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行,大概能支撑几个小时。”她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希望这足够我们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将目光转向房间角落里的凌依依。 平时狡猾机灵、总是装死逃避责任的她。 此刻却真的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似乎看着的不是面前的墙壁,而是某个只有她能看到的恐怖景象。 "她的情况不太对劲。“二月皱眉道,"不像是普通的幻觉反应。 陆七走到凌依依身边,轻轻蹲下。 "小地精。 陆七试探性地呼唤她,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这个黑称平时总能引起凌依依的强烈反应。 要么是气急败坏的反驳,要么是撒泼打滚。 "土拨鼠。"陆七又说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说完立刻捂着自己的脸,生怕被打耳光。 但凌依依还是没有反应。 "土豆,合金平板,胸垫女,钻地鼠,瑟情女主播,土行孙,地出溜子。 陆七一口气说出了所有他知道的能激怒凌依依的称呼,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二月也走了过来,半蹲在凌依依身旁,专业地检查着她的瞳孔反应和呼吸状况。 "她的生理指标基本正常,"二月低声说道,"但意识活动似乎被困在某种循环中。这个小镇的影响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 “其实就是她智商太低了......”陆七吐槽道。 二月思考片刻,然后决定尝试另一种方法。 "依依,陆七把你存款拿了。 "你可拉几把倒吧二月姐,她有个毛的存款啊,月光族好吗。 二月不愿意放弃,她仔细观察着凌依依的面部表情,寻找任何可能的微小反应。 突然,一个想法闪过她的脑海。 "依依,陆七说你长得真好看。"二月轻声说道,语气自然而真诚。 这一瞬间,他们惊讶地发现,凌依依原本空洞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仿佛有一丝意识从深渊中浮现,但又很快沉入黑暗。 "卧槽,这个自恋狂,这么喜欢被人夸?"陆七笑着说道。 “有效果!陆七!夸她!” “?” “快点!你来夸,效果更好。” “啊?啊...你,你好看,你长得贼俊,和仙女儿似的,特别漂亮。” “继续,她眼里有光了。” “你,你那啥,你.....你胸部虽然平,但我就好这一口,我喜欢吃小笼包。” “.......又黯淡了,不行,你根本不会夸人,太猥琐了。” 二月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 “配合我,陆七。” “啊?配合你?要.......” 话音未落,二月直接抱住了陆七,吻住了他的嘴唇。 而且还是一个深吻,二月还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沉性感,就仿佛是故意说给凌依依听的一般。 “.....小陆七,好厉害......姐姐好喜欢,继续.....” “二月姐!你,你这.......” “小陆七,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姐姐的人了.....所以,开始吧。” 下一瞬间,凌依依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清明,仿佛从噩梦中惊醒。 她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眼中闪过一丝羞恼和愤怒的火花。 然后,在陆七和二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直接抬手一巴掌就把陆七给扇地转了好几个圈儿倒在了地上。 “不可以!不可以!不知廉耻!!不可以瑟瑟!!” 陆七被凌依依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但他立刻意识到这绝不是因为凌依依的力量。 他感觉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正在入侵他的思维。 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往他的脑子里灌入了冰冷的液体,从内部冻结他的思考能力。 陆七一直引以为傲的三个大脑,几乎在同一时间被这股力量污染。 他曾经能够同时进行三条独立的思考路径,能够在一个大脑被控制时用另外两个保持清醒,但这次不同。 "陆七?你怎么了 “诶?我,我....太用力了吗?陆七!对不起!对不起陆七!你,你别死啊!!” 二月和凌依依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而失真。 陆七想要回应,却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的环境如同水中倒影般扭曲变形。 他试图抵抗,试图激活他特殊体质带来的自我保护机制,但这次,那些平时能够保护他的防御系统全部失效了。 陆七陷入了一片混沌之海。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仿佛漂浮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永恒的寂静与虚无。 在这片虚无中,陆七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分解,被重组,被塑造成某种他不熟悉的形态。 下一刻,他再次睁开眼睛。 刺目的阳光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当视线逐渐清晰,陆七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高楼的天台上。 四周是现代化的城市景观,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的街道如同蚁穴般繁忙。 这不是静水镇,而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地方。 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的某个楼顶。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熟悉的香气。陆七的身体瞬间绷紧,肌肉记忆比大脑反应更快。 他缓缓转身,看向香气的来源。 站在天台边缘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女人。 她背对着陆七,长发被风吹得飘扬起来,如同白色的丝绸在空中舞动。 即使只能看到背影,陆七也立刻认出了她。 那挺拔的身姿,那特殊的站姿,那种即使是在放松时也带着几分威严的气场,都刻在他的记忆深处。 女人似乎察觉到了陆七的目光,缓缓转过身来。 阳光为她勾勒出一道耀眼的轮廓,让她看起来仿佛从天而降的神祇。 她的面容逐渐清晰。 精致的五官,冷峻的眼神,淡淡的微笑,还有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陆七看到她的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右手不由自主地抬起,做出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长官......"这个称呼几乎是本能地从他口中溢出。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的华夏特管总局副局长,朔白。 一个以美貌和残忍并存而闻名的女人。 在特管局的内部,朔白的名字几乎是一个禁忌。 没有人敢在背后议论她,因为那些这么做的人,往往会在第二天神秘失踪。 她有着天使般的面容和魔鬼般的手段,能够微笑着下达最残酷的命令,能够在品尝精致甜点的同时观看下属的处决。 朔白甚至还是华夏最大的妖市实际掌控者。 大多数时候,她以老太太的面貌示人,用以伪装自身。 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她的真容。 陆七便是其中之一。 "好久不见,七号。 朔白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鹅卵石,清脆而动听,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 "看来你过得不错。 陆七叹了口气,没有了那种紧绷的感觉。 他走到朔白身边,点起了一根烟说道。 “明明说好是三年,可三年之后又三年,三年之后又三年,就快十年了老大!” “怎么,你很不满吗?当初派你去门达罗萨执行间谍任务的时候,已经告诉过你这次任务的危险性。” 朔白冷笑着说道。 “你们再不收网,门达罗萨都要让我当主任了,大姐。” 朔白摆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 “最近总局可能会有一场叛乱。” “然后呢?我要干嘛?”陆七一边抽着烟一边自暴自弃说道:“是不是又要让我去叛乱者手下潜伏?” “不需要,这次的情况很特殊,本来我是打算站在那位叛乱者的一方,但是......出现了一个叫李牧寒的小子,这小子,有点特别,所以........我需要你去给我调查一下李牧寒......” 之后的事情陆七很清楚。 自己调查到了李牧寒和李玲安的塔尔塔洛斯实验,结果被林泽追杀死了三次。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朔白已经不见了,从总局消失了。 没有留下任何自己的身份证明信息。 “......也就是说,我的五险一金和工资,全没了?” 。m. 第603章 场外援助 在陆七的意识深处,一场截然不同的场景正在上演。 他站在华夏特管总局总部大楼的主会场。 身着笔挺的黑色制服,胸前佩戴着象征最高权力的金色徽章。 周围是整齐排列的特工队伍,所有人都向他行注目礼。 大厅尽头的巨大显示屏上,是他的照片和“华夏特管总局局长就职典礼”的醒目字样。 常越,林泽,还有很多大人物都站在一旁,面带微笑,却掩饰不住眼中的不甘和嫉妒。 林泽将一枚象征权力的金色徽章递给陆七,声音甜美却带着一丝苦涩:"恭喜你,七号...不,应该称呼您为陆局长了,以前是我不懂事,给你下了皆杀令,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追究我的责任。 “哈哈哈哈哈,小林同志,说笑了,我怎么会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呢,去,给我泡杯茶。” “陆七局长!恭喜你!我叫李牧寒!我,我一直很崇拜你!!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哈哈哈,小李啊,你还太年轻了,多学,多看,这未来,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来,帮我捏捏肩。” “嘿嘿,小陆啊,你现在可牛大了啊,可别忘了我这个老东西啊。” “哈哈哈!常局,您说笑了,您才是我的贵人啊,快去,给我买包利群。” 这一切来得太快,也太过顺利。 从一个被编号的实验体,到特管局的顶级间谍,再到如今的最高领导人,他的晋升之路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每一次任务都完美完成,每一个敌人都被轻松击败,每一次晋升都水到渠成。 当所有人期待他发表就职演说时,陆七只说了一句话:"请把拖欠我的工资还给我。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 幻象似乎被这个荒谬的要求搞糊涂了,无法理解这与它设计的完美场景有何关联。 就在这短暂的混乱中,陆七抓住了机会。 他集中精神,将意识聚焦在自己的三个大脑中的一个上,试图重新获取控制权。 这就像是在自己的意识迷宫中寻找出口,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和危险。 但陆七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在特管局的实验中,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自己的多重意识之间切换和掌控。 终于,他感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回体内,其中一个大脑重新回到了他的控制之下。 幻象开始崩溃,周围的环境如同被擦除的画作般消失,只剩下一片虚无。 在最后,他看到了朔白。 本来想来一些比较感人的话语说再见。 结果朔白给了他一耳光。 “老娘又没死,你煽个鸟情,赶紧滚蛋。” 陆七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仿佛刚从水下浮出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那间破旧房子的地板上,二月和凌依依正担忧地看着他。 "陆七!"凌依依松了一口气,"你终于醒了 二月检查着陆七的瞳孔反应:"你刚才的生命体征非常不稳定,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陆七慢慢坐起身,感觉全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疼痛。 但他的眼神异常清明,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没关系,"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轻松,"只是做了一个白日梦,能让林泽给我端茶倒水,让李牧寒给我捏腰捶腿,让常越给我跑腿买烟,这辈子也算值得了,亏了,忘记姜槐这小子了,应该让他给我表演一个脱衣舞。 凌依依和二月互相看了一眼,眼里满是嫌弃。 就在这时候。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正朝着他们所在的房间逼近。 三人立刻警觉起来,陆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还很虚弱,只能靠在墙边。 "来了,他们来了。 二月低声说道,从腰间抽出配枪,但她的手有些颤抖。 肾上腺素的效果正在减退,她也快要支撑不住了。 凌依依握紧了小刀,但她的战斗力几乎为零。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踹开,发出一声巨响。 几个诡异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它们曾经是人类,但现在,它们的头部已经完全变成了各种家用电器。 一个长着电视机脑袋的男人,一个头部是微波炉的女人,还有一个脑袋是老式收音机的小孩。 "陆七!外星人!! 凌依依忍不住喊道,声音中带着恐惧。 “哪家外星人头上顶个马桶啊!卧槽!快跑啊!” 电视机头的男人突然加速,朝着最近的二月扑去。 二月开枪射击,但子弹只是打在电视屏幕上留下几个小洞,没能阻止它的前进。 微波炉头的女人则向陆七走去,每走一步,微波炉就发出"叮"的一声,仿佛在倒计时。 马桶头的男人则盯上了凌依依,从收音机里发出刺耳的杂音。 “呜呜呜!为什么偏偏是马桶找上我啊!我不要啊!好脏啊!” 三人被逼到了房间的角落,情况危急。 陆七试图站起来迎战,但身体依然虚弱;二月的枪里只剩下最后几颗子弹;凌依依......算了,就当没有她吧。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窗户突然被一个物体撞破,玻璃碎片四溅。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窗外飞了进来,正好砸在那几个怪异居民身上,将它们撞倒在地。 "啊—— 伴随着一声尖叫,那个身影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当尘埃落定,陆七等人惊讶地发现,那个从窗外飞进来的"武器"竟然是夏露尔。 她揉着摔疼的臀部,一边啜泣,一边委屈地看着窗外。 "我都道歉了!"她带着哭腔喊道,"你怎么还揍我!我也是被幻象蒙蔽了啊!我也是受害者! 就在这时,夏玥灵巧地翻窗入内。 "情况紧急,为了救人,手边没东西可以扔。 夏玥语气平淡地解释道,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刚好站在我面前,所以把你扔出去了。 “你你你!你就是在公报私仇!有你这样对亲妹妹的吗?啊!?” 被撞倒的怪异居民们开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是面对夏玥和夏露尔,这些变异的居民就不够看了。 三下五除二就基本被拆解了。 夏玥看着那台电视,皱了皱眉。 “奇怪,这台电视机怎么这么像之前我家失踪的那一台。” 救出了陆七等人,夏玥又和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岳玲珑和仲亚汇合。 几个人交换了情报。 “所以陈依茗小姐呢?” 陆七问道。 “不用担心她。”夏玥说道:“她是双重人格,体内有恶魔,刚才我看到她了,她说查到了寒鸦小队留下的线索,先去侦查一番。” 夏露尔叹了口气表示。 “诅咒的源头不在这座小镇,寒鸦小队或许已经查到了什么,但他们没有向我们汇报,说明他们有自己的考量。” 最后几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先去追陈依茗。 不管陈依茗查到了什么,她可能都会需要支援。 与此同时,在血月教会之中。 姜槐脑子已经完全混乱了。 他此刻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沙发上,一边抱着墨羽喊妈妈,一边抱着霜冉喊爸爸。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显然已经完全陷入了幻境之中。 "爸,妈,我好想你们啊。"姜槐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不断从脸颊滚落,"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啊 墨羽此刻一言不发,但眼里满是心疼。 她知道小镇的诅咒显然触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和创伤。 墨羽试图切断姜槐的感知意识。 但很可惜。 碎星的力量来自于姜槐。 就像你力气再大也无法把自己举起来。 碎星无法切断典狱长的意识。 此刻只能轻轻抚摸着姜槐的头发,不忍心打破他的幻觉,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 当然,墨羽也在监狱里询问过那几只囚犯的意见。 【抱歉,我无能为力】百骸自身难保,它的精神防御是永远的硬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傻x】 暗帝则是经典的三段笑,除了嘲笑之外,他似乎也无法拿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你或许可以尝试杀了他,我再让他复活】暗星提出了强制关机再重启的办法,也被墨巧给否决了。 那么......偃师呢? "哎哟~乖宝贝~妈妈在这儿~快~多叫几声~叫得妈妈心都要化了 ......这个偃师更指望不上了。 “别玩了。”墨羽冷声警告她。 "我们的宝贝长这么大了,真是让妈妈骄傲呢~"霜冉继续她的表演,语气夸张得几乎要笑出声来,"来,告诉妈妈,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啊~想吃奶啊~好调皮的宝宝 墨羽皱紧了眉头。 霜冉吐了吐舌头表示:“反正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嘛~你看,主人现在这样多可爱啊~来,主人,妈妈给你拍张照~” 她的手指刚要按下快门,一道寒光闪过。墨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旁,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敢。"墨羽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霜冉看了一眼墨羽手中的刀,又看了看她那毫无玩笑意味的眼神,撇了撇嘴,收起了手机。 "嘁,你还是这么没有幽默感。 然而,她的表情很快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不过......不觉得这种精神感染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吗 墨羽微微点头,黑色皮衣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沉重:"感觉到了。 她站起身,手依然没有离开刀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这种力量,不亚于原初之兽。 "这是现实法则的力量。 夏葛瑞丝缓步走入房间,紫色长袍如同液体般在她身后流动。 她的目光落在姜槐身上,在看到他孩童一般的表现之后,不由地露出一丝微笑。 "不用担心,典狱长虽然精神力脆弱,但这种力量威胁不到他的生命。 墨羽皱了皱眉:"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有啊。"夏葛瑞丝笑了笑,那笑容中包含着某种墨羽和霜冉都无法完全理解的情绪。 "放弃这片土地和所有收容物,用界域敕令和九相封尘界彻底将这片土地给封锁,等这里变成无人区,就不会再存在任何诅咒物了。 “我觉得没问题。”墨羽冷静地说道,语气中透露着对当前情况的严重评估:"但九局同意吗 夏葛瑞丝耸了耸肩,紫色长袍上的符文随着她的动作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被林泽驳回了。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墨羽突然问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我没办法在这儿干等着。 "倒是有,而且只有你能去做。 墨羽挑了挑眉,等待着下文。 夏葛瑞丝走到墨羽面前,尽管身材娇小,只有七八岁孩童的外表,但那种气场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敬畏。 "毕竟碎星的斩断一切的力量实在太强大了。"夏葛瑞丝的目光落在墨羽腰间的刀上。 "等夏玥他们找寻到诅咒源头之后,由你来将诅咒和这世界一切的联系切断。"夏葛瑞丝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敬意。 “我说了,我不想在这里等下去了。” “那就等陆晚吟醒来,她的燃烛者可比你有用多了。”夏葛瑞丝的话语似乎带有刻意的挑衅。 霜冉皱了皱眉起身挡在了墨羽面前。 “请不要欺负我们家的妹妹。” 夏葛瑞丝微微抬眼看着霜冉,眉头一挑轻笑道:“那你呢,你又能做什么,偃师大人,你真的担得起这个名字?” 霜冉刚想说什么。 墨羽已经抬手拦住了她。 “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告诉我,要我做些什么。” "不要着急,孩子。你的精神可以说是最稳定的,千万不要乱了分寸,被那些东西钻了漏洞。 就在墨羽想要追问时,夏葛瑞丝从长袍的口袋中拿出一个手机。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有人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夏葛瑞丝将手机递给墨羽,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 墨羽皱着眉,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电话那一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熟悉感,却又确定自己从未听过。 "你好,墨羽小姐。 女人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 "我们终于有机会交谈了。 墨羽保持警惕:"你是谁 "这个问题不重要。"女人轻声说道,"重要的是,我可以帮助你们度过这次危机。 墨羽看了一眼夏葛瑞丝,后者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对话。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墨羽直接问道,她从不喜欢拐弯抹角。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了然,仿佛她早就预料到墨羽会这么问。 "你现在可以选择。 女人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是等夏玥和李牧寒他们找寻到线索,还是等待着陆晚吟苏醒之后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再一次抢了你的风头,你不觉得.......最近,你最亲爱的哥哥,已经不那么重视你了吗?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指墨羽内心深处的某个隐秘角落。 陆晚吟确实经常在关键时刻出现,解决问题,而墨羽则成为他的陪衬。 这种感觉墨羽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 因为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把刀.......而一把刀,又怎么能在意这些事。 就在墨羽思考如何回应时,电话那一头突然传来了小孩儿的笑声,清脆而天真。 紧接着是女人温柔的哄劝声:"乖,妈妈在打电话,一会儿就陪你玩哦。 这一幕让墨羽感到无比诡异。 在这样一个危机重重的通话中,对方竟然还在哄孩子?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墨羽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m. 第604章 雕像 墨羽站在钟楼前的广场上,黑色外套在夜风中微微摆动。 她的表情冷峻,眼神锐利如刀。 刚才那通神秘的电话在她心中留下了无数疑问,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 她必须行动起来,在事态完全失控前找到解决方案。 广场上空无一人,但墨羽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正从黑暗中注视着她。 那些电器头怪物——那些可能曾经是人类的存在。 正潜伏在阴影中,等待时机。 但它们似乎在害怕什么,不敢靠近墨羽所站的位置。 根据女人的提示。 这里是对监狱力量影响最小的地方。 墨羽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 碎星蕴含着能够斩断一切的力量。 不仅仅是物质,还包括因果、命运、甚至是现实的联系。 而现在,墨羽会用她打开一条道路。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古刀寂灭的脉动。 刀鞘中的武器似乎也在呼吸,与她的心跳同步。 这是一种奇妙的共鸣,每次当墨羽需要使用碎星的真正力量时,这种共鸣就会变得格外强烈。 她猛然拔刀,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寂灭出鞘的瞬间,空气中似乎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金属鸣响,尽管实际上没有任何声音。 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血色光芒,不是反射的光,而是从内部散发出来的,这也是墨羽最基本的觉醒能力。 血液操控。 刀刃划过的轨迹留下一道银色的光痕,悬浮在空中,如同一条发光的伤疤。 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撕裂。 光痕逐渐扩大,形成一个椭圆形的裂缝,边缘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 墨羽后退一步,警惕地注视着这个被她切开的空间裂缝。 裂缝中传来轻微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接近。 墨羽握紧寂灭,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威胁。 一只手从裂缝中伸出,纤细而苍白,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裂缝中走出。 那是一名女人,大约二十五岁左右,身着朴素但干净的衣服,相貌姣好,眉眼温柔。 她的长发乌黑发亮,简单地扎成一个马尾,没有任何装饰,女人面容有种奇特的熟悉感,仿佛墨羽在哪里见过她,却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 墨羽本以为会看到某种类似原初之兽的存在,而不是一个看起来如此普通的人类女性。 但她没有放松警惕,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不同寻常的气息。 更让墨羽惊讶的是,女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穿着简单的连衣裙,有些脏。 女孩看起来痴痴傻傻的,流着鼻涕,用懵懂的大眼睛看着墨羽,眼神中充满了纯真和好奇。 女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包含着一种墨羽无法理解的复杂情。 似乎是喜悦,又似乎是悲伤,还掺杂着某种深沉的无奈。 "你好,墨家的大小姐。 女人说道,声音轻柔。 这的确是之前在电话中与她交谈的那个神秘女人的声音。 但墨羽仍然保持着警惕,寂灭的刀尖指向女人。 "你到底是谁?"墨羽直接问道,语气冷峻。 女孩儿似乎是被墨羽吓到了。 她缩在了女人的身后,只敢探出半张脸看着墨羽,鼻涕都蹭到了女人的裙子上。 但女人并不在意。 她转身蹲下,面对着那个痴傻的女孩,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发,用纸巾给女孩儿擦鼻涕。 "乖,先回去哦。 她的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拂过湖面。 "妈妈要出去办点事,等妈妈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女孩点点头:"妈妈要快点回来 女人亲吻了女孩的额头,然后轻轻将她推向空间裂缝。 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墨羽,眼神中闪过一丝奇特的光芒,然后转身走进裂缝,消失在那道银色的光痕中。 "你们到底是谁。"墨羽的声音冷硬如铁,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女人站在那里,月光勾勒出她温和的轮廓,但墨羽能感觉到这温和外表下隐藏的不同寻常的力量。 "为什么你知道我能开启裂隙通道。 墨羽继续追问,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你们两个又为什么可以穿越裂隙,一般人类即便只是短时间穿过裂隙,也绝对会变成感染者。 女人轻轻捂着嘴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意。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某种墨羽无法理解的情绪,像是看到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 "墨羽小姐,"她的声音轻柔而悦耳,却带着一丝调侃,"请不要那么严肃,你都吓到我的孩子了。 她微微倾身,继续说道:"还是说,墨家的大小姐就是如此教养,对一个孩子都如此 墨羽愣住了。 "墨家的大小姐 这个称呼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墨羽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墨家,一个她已经多年不曾提起的姓氏 一个与她过去紧密相连却又被她极力想要抹去的身份。 在她的档案中,更多的是用血隼这个代号。 没有姓氏,没有过去。 协会和夜魔巡游的人也不会在她面前刻意提起墨家。 尽管那个痴傻的女孩已经离开,但她还是暂时将手中名为"寂灭"的古刀收入刀鞘。 这个微小的动作已经表明,女人的话确实触动了她。 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你不用在意我是谁,"她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神秘,"我是来帮你解决这次问题的。 墨羽的表情依然冷峻,但眼神中的敌意减弱了一些:"你有什么办法 女人微微转身,目光扫过这个被诅咒的小镇,声音中带着一丝回忆的味道:"我曾经和这个诅咒打过一些交道。 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但我们的相处并不愉快,所以没有成为志同道合的伙伴。 墨羽皱眉,对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感到不耐烦:"说重点,我没有那么多闲工夫陪你。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和,就像是在看一个脾气不太好的妹妹。 “你看你,又急。” 这种眼神让墨羽感到一丝不适,仿佛这个女人真的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了解她的一切。 "跟我来吧,"女人说道,转身向小镇深处走去,"有些东西,需要你亲眼看见才会相信。 墨羽犹豫了片刻,然后跟了上去。 无论这个女人有什么目的,至少目前看来,她确实知道一些关于诅咒的信息。 而这正是墨羽现在最需要的。 两人穿过寂静的街道,月光在她们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奇怪声响,像是电器运作的嗡嗡声混合着某种不自然的呜咽。 那些电器头怪物仍然在游荡,但似乎刻意避开了她们的路线。 "它们在害怕什么。"墨羽低声说道,更像是自言自语。 女人没有回头,但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也许是在害怕你的刀,也许是在害怕我 墨羽没有追问,但手不自觉地摸向刀柄,做好了随时应对危险的准备。 最终,两人来到了小镇中心区域的一座古老教堂前。 教堂的尖顶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锋利,仿佛要刺穿夜空。 彩绘玻璃窗已经破碎,只剩下几片彩色玻璃顽强地挂在窗框上。 大门半开着,里面一片漆黑。 "这里是?"墨羽警惕地问道。 "圣马可教堂,"女人回答道,"曾经是这个小镇的精神中心,现在......"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墨羽一眼,"是某种东西的囚笼。 “你为什么比血月教会的人还了解这里?” 墨羽皱着眉头问道。 “嗯......”女人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斟酌语句。 最后她微微一笑说道:“或许,这里曾经是我的家呢。” 不等墨羽追问,女人已经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教堂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但已经破败不堪。 长椅倒塌,圣坛破损,墙壁上的壁画被某种不明液体污染,扭曲成诡异的图案。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味,像是混合了霉菌、灰尘和某种金属的味道。 女人径直走向教堂的中央,那里有一块空地,周围的长椅都被推到了两旁,形成一个圆形的空间。 "看来有些东西.......比我们先一步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巢穴呢。 女人微笑着说道:"准备好了吗 墨羽没有回答,但已经将手放在了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 那是一个约两米高的混凝土雕像,形状粗略得像一个人形,但比例完全错误。 它有着一个卵形的头部,头部上点缀着红色的斑点,仿佛是某种血迹,四肢短小而粗壮,表面粗糙不平。 整个雕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有艺术天赋的人匆忙制作出来的作品。 但最诡异的是,尽管它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雕像,墨羽却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恶意从它身上散发出来,一种纯粹的、毫无理由的杀意。 "scp-173,"女人平静地说道,"啊,对了,这东西本来并不存在,是我们即将要去见的那个人让它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 女人话音未落。 刀刃已经划过空气,留下一道银色的光痕。 当它接触到雕像时,没有任何物理碰撞的声音,而是传来一种奇怪的"撕裂"声,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切断了。 雕像的上半部分沿着斩击的轨迹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墨羽迅速后退,等待着可能的反应。 然而,仅仅几秒钟后,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被斩断的部分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连接,混凝土如同液体般流动,最终恢复了原来的形状,没有留下任何被斩断的痕迹。 "超强的恢复力?不对,我应该已经把她的命数斩断了才对 墨羽低声道,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女人在一旁只是捂着嘴偷笑,似乎对这一结果早有预料,却并不打算阻止墨羽继续尝试。 墨羽深吸一口气,再次举刀。 这一次,她将更多的精神力量注入刀中,寂灭的刀刃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 她再次斩出,这次的斩击更加迅猛,仿佛要将空间本身一分为二。 雕像不仅被斩成两半,而且斩击点周围的空间也出现了裂痕,仿佛现实本身被撕裂。 但令人沮丧的是,几秒钟后,雕像再次恢复如初,就像从未被斩断过一样。 墨羽尝试了第三次、第四次,每一次都使用不同的斩击技巧,每一次都将更多的力量注入刀中。 但结果始终相同。 雕像总是能够恢复原状,仿佛它与这个世界的联系深刻到无法被彻底斩断。 最终,墨羽感到一丝疲惫和烦躁。 她收回刀势,转头看向了女人。 "怎么才能杀掉它。"墨羽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挫败感。 但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一股渗人的杀意袭来,如同冰水浇在脊背上。 那种感觉如此强烈,仿佛死神就站在她身后,举起了镰刀。 女人站在一旁,看着墨羽如此狼狈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愉悦的笑容。 那笑容中既有欣赏,又有一丝恶作剧般的得意,仿佛在看一个经验丰富的舞者难得地踩了一下舞伴的脚。 "我忘了说了,"她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调侃,"这东西是一个只有在无人注视时才能移动的雕像。 墨羽迅速转身,发现雕像已经移动到了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姿势变得更加扭曲,仿佛正准备扑向她。 她立刻将视线锁定在雕像上,手中的寂灭保持在防御姿态。 "但一旦你眨眼或移开视线,"女人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警告,"它就会以超自然的速度移动并扭断你的脖子,这和你的实力无关哦。 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所以,请绝对不要移开你的目光,也不要眨眼。 墨羽皱了皱眉,没有回应,但眼神中的锐利表明她已经完全理解了状况的危险性。 女人轻盈地走到墨羽身边,动作优雅得如同一只猫。 她抬手轻轻捏了捏墨羽的肩膀,那触碰温暖而有力,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效果。 她凑近墨羽的耳边,呼吸轻柔地拂过墨羽的耳廓。 "放松,墨羽小姐,"她低声说道,声音如同丝绸般滑过墨羽的神经,"看着它的眼睛。 她的唇几乎贴在墨羽的耳朵上,那种亲密让墨羽感到一丝不适,但她没有移动,也没有将视线从雕像上移开。 "接下来的,交给我。"女人轻声说完,缓缓后退。 她优雅地走到雕像面前,姿态从容,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随时可能致命的怪物,而是一件普通的艺术品。 随即,女人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伸出,指甲轻轻刮过雕像粗糙的表面。 那声音在安静的教堂中显得格外清晰,如同指甲划过黑板,却又带着某种仪式感。 女人绕着雕像缓缓转了一圈,手指始终保持与雕像表面的接触,仿佛在描绘某种无形的图案。 她的动作流畅而精确,带着一种近乎舞蹈般的韵律。 最后,她来到雕像背后,身体前倾,凑近它。 墨羽努力保持着对雕像的注视,但从她的角度,无法看到女人的嘴唇在说什么。 奇怪的是,尽管墨羽的感知能力极强,却无法听到女人对雕像说了什么。 那个女人的嘴唇确实在动,但声音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阻隔,无法传到墨羽的耳中。 然后,女人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打了个响指。 几乎是在响指声响起的瞬间,雕像的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迅速扩散。 墨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个她用尽全力都无法彻底摧毁的雕像,竟然在女人的一个响指下开始崩解。 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最终,整个雕像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压碎,应声碎裂,化为了漫天的尘土。 那些尘土没有落地,而是在空中缓缓消散,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整个过程安静得近乎诡异,没有爆炸声,没有碎裂声,只有那个响指声和尘土消散时的轻微沙沙声。 "你做了什么?"墨羽直接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 女人面对墨羽。 她轻轻撩开垂落在耳边的一缕耳发,动作优雅而从容,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不是赶时间吗,墨羽小姐?"她反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还是说,比起解决这个诅咒,你对我更感兴趣 最后一句话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让墨羽感到一丝不自在。 她皱了皱眉,将寂灭缓缓收回刀鞘,金属与鞘身摩擦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嗒"声。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墨羽冷静地回应,"以及你拥有什么能力。这对接下来的行动很重要。 “这不重要。”女人微微摇了摇头。 “重要的是.......在遇到那诅咒的源头之后,你得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如果你还是像现在这样一惊一乍的,我觉得就算带你过去,也只是让典狱长失去一位心爱之人。” 。m. 第605章 你可真是命大啊 “不必担心我的情绪。”墨羽突然开口,气息恢复平静。 女人转头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我的情绪现在不对劲,是因为你。“墨羽直白地说道,没有任何修饰和铺垫。 女人微微一笑,那笑容既温和又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为什么是因为我呢 墨羽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不知道,至少现在,我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寂灭的刀柄,似乎这个动作能给她带来某种安慰:"但只要一看到你,我的内心就会不平静,而我早晚会找出这个原因,但不是现在。 她收刀入鞘,动作干净利落,金属与鞘身相接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随着刀归鞘,墨羽的表情也恢复了往常的冷漠,仿佛刚才那一丝情绪波动从未存在过。 "带路吧,尽快结束这一切。"墨羽说道,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静和克制。 女人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墨羽无法理解的情绪,似乎是满意,又似乎是某种更深的感情。 她转身走向教堂的祭坛,步伐轻盈而坚定。 祭坛已经破损,大理石表面布满裂纹和污渍,曾经神圣的象征如今只剩下破败的躯壳。 女人在祭坛前停下,抬手轻轻按在祭坛的一侧。 她的手指在表面移动,仿佛在寻找什么。 "每个教堂都有它的秘密。 女人说道,手指停在祭坛的一个不起眼的凹槽上。 "尤其是那些早已失去了信仰,迷失在幽魂之地的教堂。 她的手指用力按下,随即传来一声机械运转的声响。 祭坛缓缓移动,露出下方隐藏的一条向下的楼梯。 楼梯陡峭而狭窄,通往漆黑的地下,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墨羽走到楼梯口,低头望向黑暗。 一股冰冷而潮湿的空气从下方涌上来,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气息,既像是腐烂的植物,又像是某种古老的香料。 "这条通道通往哪里?"墨羽问道。 女人微笑着说道:"通往.....血月教会的收容所中心地区。 墨羽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为何收容所还会有这样一个进入的地方,而且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问题直指问题核心。 血月教会作为一个九局下属的秘密组织,其收容设施应该是高度机密的。 而女人对这些细节的了解,也远超出一个普通人应有的知识范围。 女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然保持着那种温和而神秘的微笑:"血月教会收容所初期成立的时候并非一帆风顺。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墙壁上的符文,那些符文在她的触碰下短暂地发光,然后再次暗淡:"也遇到了很多的麻烦。 "你要知道,真实的诅咒之物比起网络上杜撰的基金会收容物要可怕许多。 "九局把所有的重任都委派给了那对母女。"女人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墨羽无法解读的情绪,"却不知道,那对母女内心深处也有着自己的黑暗。 墨羽皱眉:"你说的是.....血月教母以及她的母亲 "并非我在说她们的坏话。"女人点了点头。 她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回忆某些遥远的往事。 “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世界上再强大的人,也绝对无法独自去面对一切。那时候的她们也是如此,所以......她们选择了向人求助,而我,正好是那个可以帮助她们的人。 “你也如此,你并非孤身一人,墨家的大小姐。” 墨羽敏锐地察觉到,女人的话语中隐藏着某种劝诫,似乎在暗示墨羽不应该独自面对当前的危机。 但墨羽早已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将一切责任扛在自己肩上。 毕竟。 她只是一把刀。 曾经作为墨家的刀。 现在,作为典狱长的刀。 "我早已不再是人。"墨羽冷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决绝。 这句话不仅是对女人的回应,也是对自己的提醒。 她只需要回应姜槐的期待,然后继续前行,如同一把永不停歇的刀。 说罢,墨羽直接抬脚进入了地下室,背影挺拔而孤独,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锋利而决绝。 女人微微叹了口气,目送墨羽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当确定墨羽已经走远,无法听见她的声音后,女人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种温和而神秘的微笑被一种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表情所取代。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邪魅的光芒,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掠食者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还是好好看着你吧,"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亲密感,"要是你真出了什么事.....他可不会原谅我的。 女人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重新戴上那副温和而神秘的面具,快步跟上墨羽的脚步。 无论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至少目前,她需要继续扮演那个引路人的角色。 地下通道越来越窄,墙壁上的符文也越来越密集。 墨羽的感官比普通觉醒者更加敏锐,她能感觉到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能感觉到某种力量正在逐渐增强。 很快,地下通道由窄变宽,两侧的墙壁逐渐分开,露出更加宽敞的空间。 墨羽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如同蜂巢一般的地下建筑之中。 通道两侧不再是普通的墙壁,而是一排排整齐的金属门,每扇门上都有一个小窗口和复杂的锁定机制。 门上刻满了各种符文和警告标志,有些甚至在黑暗中微微发光。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诡异,如同置身于某个噩梦的深处。 "这便是是收容区。"女人低声解释,"每一扇铁门之后,都封印着不可思议的存在,这些东西并不能以常理去解释,可能是超自然,也可能是一些规则,更可怕一些的....甚至是因果律。 墨羽点点头,但没有说话。 她能感觉到,这些门后的东西并非普通的生物或物体,而是某种超越常理的存在,某种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 更奇怪的是,墨羽发现这些被封印的存在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当她经过时,能感觉到门后传来的注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无数双眼睛同时盯着,既好奇又渴望。 "它们在看着你。"女人一直保持着平稳的步调跟在墨羽身后。 "它们能感觉到你的特殊性,你那能切断一切的存在,对它们而言,是最为棘手的力量。 墨羽没有答话,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但随着她的深入,那些被封印的存在变得越来越躁动。 有些完全扭曲的生物甚至会透过门上的小窗去窥视墨羽,发出一种奇怪的嘶嘶声,仿佛在呼唤她。 突然,一根触须从其中一扇门的铁窗中探出。 那触须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紫色,表面覆盖着细小的吸盘,每个吸盘中央都有一只微小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 它朝着墨羽伸展,似乎是想要缠住她。 墨羽微微停下脚步,斜眼看了看那触须。 她没有完全拔刀,只是拇指微微抵着刀鞘,让长刀微微出鞘半寸。 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却释放出了惊人的力量。 一股强大到可怕的气息从她脚下扩散而出,瞬间扩散到了整个地下建筑。 那不是普通的杀气或威压,而是一种更加本质的力量,一种能够切断万物联系的力量。 那触须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立刻缩了回去,门后传来一种奇怪的哀鸣声,像是某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 不仅如此,整个收容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的窥视和骚动都停止了,仿佛所有被封印的存在都意识到了墨羽的危险性。 至此,没有任何东西敢再接近墨羽。 她继续前行,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在她面前退缩,给她让出一条无人打扰的道路。 走在背后的女人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和某种更深的情绪。 "真不愧是典狱长的左膀右臂,"她轻声说道,"即便在法则力量的干扰下,依然如此强大。 墨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女人:"你说什么 “夸你......说你啊,真不愧是典狱长的妻子。” 墨羽一愣,而后脸颊有些微红表示。 “......还,还没结婚,不过....谢谢你。” 女人真的很想笑,但她憋住了。 “嗯.....希望你们也能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也? 墨羽似乎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劲....但一股扑面而来的气息让她不得不暂时停止思考这些事。 她转过头。 就看到在收容所走廊的尽头,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站在那黑暗之中。 正用一种似有若无的微笑注视着她。 那女人全身着白色服装,在黑暗的环境中显得格外醒目,如同一道幽灵般的光芒。 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她警觉地停下脚步,眼神变得锐利。 白衣女人朝着墨羽走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形成一种奇特的节奏,如同某种仪式的前奏。 她的动作优雅而自信,仿佛这个地下设施是她的领地。 走近后,白衣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墨羽,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评估。 "你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她的声音完全没有任何的紧张感,反而是有些好奇。 墨羽的手搭上刀柄,但并未拔出。 "我是夜魔巡游的墨羽,"墨羽回答,声音平静而坚定,"来这儿解决异常事件。"她停顿了一下,反问道:"你又是谁 白衣女人沉默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既美丽又危险,如同盛开在悬崖边缘的花朵。 "我或许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异常事件。"她轻声说道,声音如同冰冷的丝绸。 下一瞬间,墨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侵入她的大脑。 那不是普通的精神攻击,而是一种更加深层次的入侵,仿佛有人直接触碰到了她思维的本质。 这种力量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令人窒息。 令墨羽震惊的是,她居然完全无法抵抗这股力量,连拔刀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每一块肌肉、每一根神经都被冻结在原地。 白衣女人微微昂首,眼里带着挑衅的光芒,如同一只高傲的猫正在玩弄自己的猎物。 "所以,你要怎么解决我这个异常呢?"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仿佛在嘲笑墨羽的无力。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声轻柔的"嘘"在墨羽耳边响起。 女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墨羽面前,挡在她和白衣女人之间。 "不要对小孩子这么粗暴,"女人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就不打算先交流几句吗 白衣女人的表情变了,原本的自信和挑衅被一种明显的厌恶所取代。 她冷笑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你这怎么也死不掉的玩意儿......."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真是恶心。 女人似乎对这种敌意习以为常,她回过头看着墨羽,脸上带着一丝歉意。 她捧起墨羽的脸颊,动作轻柔而亲密,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听我说,孩子,你现在....什么都不会听到】 随着这句话,墨羽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如同失聪了一般,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白衣女人看到这一幕,耸了耸肩,表情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厌烦。 "莫里亚蒂,你的命怎么就这么大啊,李牧寒杀不了你,姜槐也杀不了你,连灭世者也杀不了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舍得去死啊 。m. 第606章 塔拉哈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女人平静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波动,"到了该死的时候,总会死的。 白衣女人听到这话,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她轻轻摇头,眼神中充满了讽刺。 "你的命数早就定了。“她冷声回应,"而你也早就该死了。” 她向前迈了一步,气场变得更加咄咄逼人:"灭世者那一次,就是你最后一条命。 白衣女人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同要看穿对方的伪装:"所以你到底是怎么逃脱命数活下来的?让我猜猜。 她开始上下打量女人,目光如同x光般扫过对方的全身。 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了女人的腹部。 有那么一瞬间,白衣女人的表情凝固了,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物。 随后,白衣女人的表情突然变了。她开始大笑,笑得前仰后合,那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和不可思议。 "不会吧,莫里亚蒂!"她几乎是喊出来的,"你给典狱长生了一个孩子?就为了活下去?延长你的命数 女人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但她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动作中包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 "我的确给他生了个孩子。"她轻声承认,声音中带着一种墨羽从未听过的柔情,"但却不是因为怕死。 她抬起头,直视白衣女人的眼睛:"而是因为,我爱他。 "还有......"女人的声音突然变了。 当她再次抬眼的时候,她的目光变得冰冷且压迫感十足,如同寒冬腊月的北风,又如同刀锋般锐利。 那不再是墨羽认识的那个温和神秘的女人,而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存在,一个拥有无与伦比力量的存在。 "我的名字,叫雏雪。 这句话如同宣告,如同宣誓,也如同某种解放。 随着真名的揭露,女人,现在应该称为雏雪。 她的气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强大,更加纯粹。 白衣女人刚要有所动作,莫里亚蒂已经抬起了手。 【现实之法则,以言灵的名义,我请求你,站在原地别动。】 言灵的运用向来都是以上克下。 但现在,雏雪却将言灵的发动形式做了一些改变。 她以力量为载体,将命令化作请求,而效果也立竿见影。 白衣女人顿住了。 她呆呆地看着雏雪。 啪嗒—— 雏雪打了个响指。 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触发了某种力量。 墨羽感觉到耳朵里的阻塞感突然消失了,声音重新回到了世界。 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雏雪的声音,清晰而直接,仿佛两人的思维直接相连。 【是时候了,切断她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这个指令如同开关,激活了墨羽体内的某种本能。 她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思考,只是纯粹地执行。 墨羽猛地从雏雪身后杀出,动作快如闪电。 她的手已经握住刀柄,一气呵成地拔刀出鞘。 “尘刀——断刃!” 寂灭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白衣女人的命门。 那不是普通的攻击,而是一种更本质的斩断。 但白衣女人显然有所防备。 尽管墨羽的刀极快,几乎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程度,她还是堪堪避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饶是如此,她的力量也被斩去了很大一部分。 墨羽能感觉到,自己的刀确实切断了某些东西,某种无形的、但却真实存在的力量。 白衣女人后退几步,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 有震惊,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奇特的警惕,仿佛她第一次认真地评估墨羽的威胁。 "我来到这个世界时间不长,我自问.......可没招惹过夜魔巡游,也没得罪过典狱长。 她不爽地看着墨羽和雏雪表示:"至于你,雏雪?挺好听的名字,我们之间,应该也没什么恩怨吧。 雏雪微微一笑,那笑容既带着某种胜利的喜悦,又带着一丝警惕:"好问题,不管是在哪个世界,你和我之间都没有恩怨,但你这一次做得有些太过分了。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白衣女人内心的某个开关。 她原本冷静自持的表情突然崩塌,眼中闪过一丝墨羽从未见过的恐惧和绝望。 "过分?我不过是自保罢了!荒芜已经快要杀到我面前了!我需要力量 白衣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而破碎,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权威的语调。 她往后退了几步,退回到了走廊尽头的黑暗中,与墨羽保持了距离,仿佛害怕再次被攻击。 墨羽能感觉到,白衣女人的情绪正在崩溃的边缘。 她的手仍然搭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攻击,但内心却开始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同情。 无论她是谁,无论她做了什么,此刻的她看起来都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 雏雪轻笑一声,抬手阻拦了想要继续进攻的墨羽。 她的动作轻柔但坚定,墨羽立刻理解了她的意图。 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 "你说的荒芜军团,"雏雪冷静地询问,"是塔拉族的四大军团之一的荒芜军团 白衣女人脸上闪过一丝病态的笑容。 她狼狈地笑了笑,那笑声中充满了自暴自弃和绝望。 "对啊,就是那条肥蛆,"她近乎歇斯底里地说道,"哈哈哈,可笑吧。 她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我现在本就没有多少力量了。 白衣女人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恨意:"那头该死的畜生,以下犯上,它撕裂了维度,带着它的军团入侵了我的国度,没人愿意帮我! “嗯,亲爱的,有没有可能是你以前太喜欢恶作剧了,你总是把自己的手伸向别人的地盘,所以现在大家根本不想管你?” 雏雪温和地说道,但话语却无比尖锐。 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恐惧:"那又怎样!要是我的权能!现实的权能被吞噬了!其他的高维存在,一个也跑不掉!这该死的东西......吞噬了我一大半的力量,不然你们两个废物觉得自己还能安稳地站在我面前 “有意思。”雏雪用手轻轻点着嘴唇,似乎是在思考。 “荒芜军团从没有吞噬过高维存在,也没有这方面的意图,现在它为何要这么做?吞噬高维,它应该也付出了不少的代价吧。” 白衣女人冷笑一声:“那是自然,我也没让那畜生好过,但是现在,我快支撑不住了........” “原来如此.....偃师曾经告诉过我的.....就是这个时机。” 雏雪似乎是想明白了。 墨羽一愣,而后询问。 “你认识偃师?” 雏雪淡淡一笑:“偃师的智慧让她能在无数世界的发展里找出最完美的道路,而现在,她告诉过我的那条路,已经出现了。” 随后她又看向了白衣女人:“荒芜军团在积蓄力量,为了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 “什么大战?”白衣女人疑惑地问道。 “亲爱的,那就与你无关了,但是.......了解了你的情况之后,我们或许可以做一次交易。” “和你做交易?”白衣女人眼里满是戏谑和嘲讽:“你连创造了自己的世界之心都能背叛,你这臭名昭著的.......” 话音未落,墨羽的寂灭已经斩出,但刀锋停留在了白衣女人的喉咙处。 “你现在只用回答,愿意,还是不愿意。” 墨羽的声音无比冰冷,女人何尝受到过这种侮辱。 但现在她明白,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 “吸收诅咒无法让你获得对抗荒芜的力量,最多是让你再苦苦支撑一段时间,那可是塔拉族四大军团里最贪食的一只,被女王亲自赐名的噬古虫——塔拉哈克。” 。m. 第607章 消杀仪式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夏露尔撇了撇嘴,红色的眼瞳中闪烁着不耐烦的光芒。 四人站在一栋废弃医院的大厅中央,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奇怪的黑色符文。 这些符文不断变换形状,如同活物般蠕动着。 医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立方体,表面覆盖着与墙上相同的符文。 "根据这本手册上的资料,这是'规则方块',编号scp-k789,危险等级:keter。 夏玥冷静地说道,手中的资料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它能创造一个独立的规则空间,任何进入空间的人都必须遵循它设定的规则,否则 “等等。”陆七抬手询问。 “scp基金会里哪儿有这玩意儿啊。” 其余人都看向了陆七。 陆七一边翻看手册一边皱着眉说道:“之前民俗学的那位部长,谢什么的,拜托我去调查过这个基金会,所以我记得网上所有的相关版本和资料,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什么....规则方块。” 但是手册上又确实写着。 而且它也确实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有没有一种可能。” 李牧寒说道:“就是这玩意儿已经不仅仅满足于让网上杜撰的收容物具象化,甚至已经开始进一步创作了?” “......嗯,有这个......”夏玥话说到一半。 然后猛地一愣。 她回头看着脑袋变成了一个电视机的李牧寒。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怎么?都看着我干嘛?”李牧寒挠了挠头,却只是触碰到了金属。 “哦,这个啊,没事,不用在意,小问题。” 说着李牧寒用手敲了敲电视机的表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你为什么脑袋会变成这样。”夏玥皱着眉头凑近看了看李牧寒。 "......额,当时我看到长着这台电视机脑袋的村民倒在地上,我就觉得这电视机特别眼熟,然后想起来,这不是咱家之前弄丢的那一台吗?我就凑近仔细看了看,这玩意儿就突然跳起来套我脑袋上了。 李牧寒语气轻松,电视机屏幕里面就是李牧寒的脸,看上去无比滑稽。、 他摊开双手,仿佛脑袋变成电视机只是换了顶帽子那样微不足道。 "李大队长,你还好吗?"仲亚和尚凑近观察,手指轻敲电视机外壳,发出空洞的回响。 "放心,除了脑袋变得有些沉重之外,没有什么大影响,寒鸦小队那群人也说只要消灭了诅咒源头,我的脑袋就没事了。 李牧寒转动"脑袋",电视机屏幕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化。 陆七环顾四周,警惕地扫视着被雾气笼罩的村庄:"对了,李局,寒鸦小队呢?他们不是和您在一起吗? "他们的确是这方面的专家。"李牧寒叹了口气,电视机屏幕上闪过一丝蓝光。 李牧寒沉默片刻,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点逐渐聚集,形成了电影一般的画面。 画面开始模糊不清,然后逐渐变得清晰,仿佛一部老式胶片电影正在启动。 “......有画面吗?”李牧寒问道。 “不清晰......”夏玥回答,随后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电视机上,电视屏幕上的画面彻底清晰起来,显示出一个被大雾笼罩的小镇。 “咱家以前那台电视机不就这样,拍两下就好了。”夏玥笑着说道。 “还真是,说不定咱们玲玥真没说谎啊。” 画面中,五个身影正沿着泥泞的小路前进。 “等等。”夏露尔突然插嘴,画面暂停。 “也就是说,你就是个摄像头?哈哈哈哈。” “.....闭嘴。”夏玥瞪了夏露尔一眼。 “....嘁,有了男人就不要妹妹的坏东西。” "这是今天早些时前,血月教会附近的另一个小镇,我和姜槐就是在这儿遇到寒鸦小队的。 李牧寒的声音从电视机的喇叭中传出。 "一种能让人变成自己最害怕的东西的诅咒在这儿突然爆发,当地人基本已经变异。 画面切换,显示出几个扭曲变形的人形生物,有的长出了多余的肢体,有的皮肤变成了蜡烛般不断融化的状态,还有的头部变成了各种恐怖的形状。 随即画面聚焦在一个短发女人身上。 她身材修长,穿着黑色紧身战斗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冷得像冰。 "寒鸦小队的指挥官,冷静、精确、无情。我从未见过她有任何情绪波动,即使在最危险的情况下。 “行了,别旁白了,赶紧继续剧情。”夏露尔明显因为夏玥的偏心而有些不满。 画面中,白头鹰抬起手,做出几个简单的手势。 其他队员立即分散开来,仿佛早已熟悉这套无声的指令系统。 镜头转向了山雀,她的制服上已经沾满了血迹和泥污,但她似乎毫不在意。 她有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但眼神却空洞而疯狂,嘴角挂着一抹不自然的微笑。 "嘿嘿嘿......"山雀的笑声透过电视机传出,让人不寒而栗,"这里有好多新朋友呢 画面切换,显示山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灵活性在变异村民中穿梭,手中的小刀闪烁着寒光。 她每一刀都精准地命中要害,动作流畅得像在跳舞。 更令人不安的是,她全程都在笑,脸上溅满了血,却一点都不在意,反而像是在享受这个过程。 "嘿嘿嘿,再见啦,朋友~"她对着一个倒下的变异体轻声说道,然后轻快地跳向下一个目标。 镜头转向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壮汉,他穿着厚重的防护服,脸被一个中世纪瘟疫医生式的鸟嘴面具完全遮住。 他直接端着一台巨型喷火器,对着那些感染的村民就开始进行消杀。 “......可,那些村民或许还有救啊。” 岳玲珑小声说道。 “那不在寒鸦小队的考虑范围。”李牧寒说道:“林局既然出动了他们,那就要按照他们的方式来。” "对不起,但这是必要的。"电视里,海东青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与他正在执行的消杀行为形成鲜明对比。 随后镜头聚焦在一个瘦小的年轻少女,她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偶,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画面中,报丧鸟突然开口,声音轻得没有人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但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东西都会不自然地开始扭曲,而后倒下,就仿佛是被她预言了死亡一般。 最后画面转向一个全身漆黑的身影,他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一个乌鸦形状的面具,看不清面容。 他站在队伍的中央,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什么。 “乌鸦.....”李牧寒说道:“他自身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收容所。” 乌鸦缓缓张开双臂,开始用一种陌生的语言低声吟唱。 随着吟唱,他的身体开始发出微弱的黑色光芒,形成一个漩涡般的场域。 随后所有被诅咒的小镇居民脚下开始形成一条条黑色的"触手",这些触手全部指向乌鸦,随后逐渐被吸入乌鸦的体内,他的身体开始微微膨胀、扭曲。 "准备好,进行最后的大清洗了。 白头鹰吹了一声口哨,唤回了山雀和海东青。 随着越来越多的诅咒能量被吸收,乌鸦的身体变化越来越明显。 他的手臂开始延长,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面具下传出痛苦的呻吟。 当所有的诅咒能量都被吸收后,乌鸦已经完全变形,不再是人类的样子。 画面中,站在原地的已经不是人形,而是一个扭曲的、不断变化的黑色生物,身上长满了眼睛和嘴巴,每个嘴巴都在低语不同的语言。 而这时候,镜头开始晃动。 似乎是李牧寒想上前。 但却被白头鹰礼貌地阻止。 “李局长,请不要插手我们的工作,诅咒只有按照我们的方式来处理才会彻底被消杀干净。” “不考虑重新收容吗?”李牧寒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 “抱歉,李局长,寒鸦小队的任务只有消杀,当然,如果您有着能收容诅咒的力量,您可以试试,否则请尊重我们的工作。” 李牧寒自然没有这种力量,他看着越来越扭曲,形态越来越巨大的乌鸦。 也知道这种事儿要交给专业人士。 于是后退了一步,镜头上下晃了晃,似乎是在表示同意。 白头鹰面无表情地举起手:"清洗开始。 山雀欢快地跳到吉普车旁,从后备箱里拖出一把几乎和她身高相当的电锯。 电锯发动时发出刺耳的轰鸣,山雀脸上的笑容扩大到了几乎不可能的程度。 陆七脸色一下就白了。 凌依依用手肘碰了碰他:“.....陆七,我学习过裁缝,等你被她分尸了我帮你缝起来。” 山雀挥舞着电锯,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和速度切割着怪物的肢体。 黑色的液体四处飞溅,但她丝毫不在意,反而像是在享受一场血腥的舞蹈。 她的制服和脸庞很快被黑色液体浸透,但她的笑声却越来越亢奋。 "切切切!切碎你!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山雀疯狂地大笑着,电锯在怪物身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伤口。 突然,电锯卡在了怪物的某个部位,发出一声金属断裂的刺耳声响。 电锯断成两截,山雀愣了一下,然后撅起嘴表现出一种孩子气的失望。 "坏掉了?"她歪着头看了看断掉的电锯,然后随手扔到一边,"没关系,我还有玩具 她迅速从腰间拔出两把银色的手枪,枪身上刻着复杂的符文。 "砰砰时间到啦!"山雀欢呼着,直接顺着乌鸦巨大的身体往上爬。 最后直接骑在了乌鸦的后脖子上,对着它的脑袋开始疯狂倾泻子弹。 子弹命中怪物时会爆发出白色的光芒,每一次命中都会让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同时有黑色的液体从伤口喷涌而出。 海东青缓步上前,手中拿着一个巨大的喷火器。 尽管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依然温和而充满歉意。 "火能净化一切,愿你们的灵魂得到安息。"他轻声说道,然后扣动扳机。 巨大的火焰喷射而出,瞬间将怪物包裹。 怪物发出一声介于尖叫和哀嚎之间的声音,身体在火焰中扭曲、膨胀。 黑色的液体在高温下沸腾,形成一个个泡泡,然后爆裂开来。 "够了。"白头鹰突然开口,声音冷静而不带任何情绪,"最后一步。所有人,后退。 海东青立即停止攻击,迅速后退。但山雀显然还沉浸在战斗的兴奋中,子弹打光了还在用匕首和乌鸦厮杀。 白头鹰面无表情。 她叼着烟走向吉普车,从后备箱中取出一个军绿色的筒状物体——一把火箭筒。 她熟练地将其架在肩上,瞄准了怪物的脑袋和山雀。 然后扣动了扳机。 李牧寒想要阻止已经太晚了。 火箭弹呼啸着飞出,直接命中怪物。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村庄,刺目的闪光后是一朵蘑菇云般的黑红色烟雾。 爆炸的冲击波席卷了周围的一切,山雀被炸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地上,一条手臂被炸断,半张脸被炸得血肉模糊。 身体也残破不堪。 海东青的防护服被炸得破破烂烂,面具也被炸飞,露出了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报丧鸟被气浪掀翻,布偶从他手中飞出,落在几米外的地方。 "沃日 陆七惊呼:"这超雄老姐连自己人都炸啊 令人震惊的是,白头鹰对队友的伤势似乎毫不关心,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向爆炸中心,观察着净化的效果。 爆炸中心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型陨石坑,中央是一滩黑色的液体,正在缓慢地向四周扩散。 确认消杀效果达标后,白头鹰从口袋中取出一支细长的黑色香烟,点燃,深吸一口。 烟雾从她紧抿的嘴角缓缓溢出,在空气中形成诡异的符文形状。 她转身,迈着冷静的步伐走向倒在地上的山雀。 山雀仍保持着那种病态的微笑,尽管她的左臂几乎完全断裂,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肉相连。 "嘿嘿嘿...爆炸好漂亮..."山雀傻笑着,眼神涣散。 白头鹰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动作优雅得近乎残忍。 她俯视着山雀,眼神冷得像极地冰川。 没有任何预警,她突然将燃烧的香烟直接按在山雀的左眼上。 "啊——!"山雀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又变成了古怪的笑声和呜咽的混合体。 白头鹰用香烟熄灭了山雀的眼珠,烟头与眼球接触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伴随着一缕青烟升起。 "队长...好疼啊..."山雀委屈地说道,声音中混杂着痛苦和某种扭曲的愉悦,完好的右眼中闪烁着泪光,而左眼已经变成一个焦黑的洞。 白头鹰的表情依然冷漠,仿佛刚才只是在掸去衣服上的灰尘:"我已经说了后撤。 她的声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指令不是建议,是命令。 山雀撅起嘴,像个被责骂的小孩子:"我只是想多玩一会儿 白头鹰没有回应,只是站起身,转向海东青和报丧鸟。 她做了个简洁而精准的手势,无需言语,两人立即明白了她的指令。 海东青点点头,沉默地走向爆炸中心,开始收集乌鸦的残骸。 尽管他的防护服已经破损不堪,面具也被炸飞,露出满是疤痕的脸,但他的动作依然温和。 他小心翼翼地捡起每一块黑色的碎片,仿佛在处理珍贵的文物,而不是同伴的尸体。 报丧鸟抱着他的布偶走向山雀,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情愿和恐惧。 她蹲下身,布偶的玻璃眼珠似乎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嘿嘿.....拜托你,帮我捡得完整一些哦。” 山雀用完整的眼睛看着报丧鸟。 "又是血...总是血..."报丧鸟低声喃喃,声音中充满厌恶。 但她还是伸出手,布偶的一只爪子突然伸长,变成了一根细长的针管,刺入山雀的断臂处。 "嘿嘿嘿...痒痒的..."山雀咯咯笑着,仿佛这只是一场游戏。 “......放心吧,你很快就会恢复。” “队长,乌鸦可能三小时之后才能恢复了。” 另一边,海东青也在报告着乌鸦的情况。 “无妨,把这两个废物都打包,继续前进。” 白头鹰依然冷漠,而后她这时候才想起了李牧寒。 转过头看着镜头:“李局,我们的做事风格可能你不喜欢,但我很感谢你没有打扰我们。” “......额,你们是林局直属部队,我没有权利指挥你们,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通过乌鸦吸收的诅咒,我们已经得知了诅咒的源头,接下来我们会直接去解决诅咒源头,您呢,是要和我们一起吗?” 李牧寒叹了口气:“我还是去看看其他人吧,你们办事....嗯,很利落,我放心。” 白头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朝着李牧寒鞠了一躬,而后让海东青背着两个人的残骸朝着小镇深处走去。 。m. 第608章 你早说啊 "所以,这就是寒鸦小队的工作方式。"李牧寒总结道,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逐渐恢复平静,"不用再去管这些诅咒了,这件事他们应该可以解决。 陆七和凌依依对视一眼,显然还在消化刚才那些令人不安的画面。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 陈依茗匆匆跑来,神色间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 "老师!我刚才看到墨羽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呆在一起! 陈依茗略微喘息着说道,"在东边的那座废弃教堂里!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闪过一道干扰线,仿佛受到了某种信号干扰:"墨羽?和一个女人?这要是个男人我还可以替姜槐去抓奸,她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这么着急干啥啊。 “那,那女人有一种我说不出的感觉!很诡异!”陈依茗补充道。 李牧寒沉默了片刻,电视屏幕上的雪花剧烈闪动,似乎在表达某种情绪波动。 "带路。 陈依茗领着众人穿过被雾气笼罩的小巷,向东边的废弃教堂走去。 而那规则方块发出一阵嘟哝:那我呢?不解决我了吗? 一路上,李牧寒的电视机脑袋不时发出轻微的杂音,仿佛内部电路不稳定。 "你没事吧?"夏玥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感觉快没电了。 李牧寒简短地回答,声音中带着一丝紧绷。 教堂很快出现在视野中。 正如陈依茗所说,墨羽和一位陌生女子正站在教堂大门口交流着什么。 墨羽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 而那位女子则引人注目。 她衣着普通。 但相貌精致,轮廓分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危险气息。 女子注意到了李牧寒一行人,优雅地提起裙摆,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下午好,诸位。 她的声音如同丝绸般柔和,却又带着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质感。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突然闪烁剧烈,图像完全扭曲,随后又恢复正常,显示出一张明显皱紧的眉头。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语气冷得出奇。 "因为我担心他。 雏雪回答道,脸上依然保持着那抹淡笑,但眼神却深不可测。 李牧寒发出一声冷笑,电视屏幕上的表情变得不屑而愤怒:"我告诉过你了,不要再轻易靠近他和他身边的人,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你忘了吗 他的电视机脑袋发出刺耳的沙沙声,屏幕上的图像开始扭曲、跳动,就好像是因为极度愤怒而导致电路故障。 墨羽狐疑地看着两人,目光在李牧寒和雏雪之间来回移动:"你们认识吗 "旧友。"雏雪简短的回答,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旧友?"李牧寒冷笑一声,电视机里的表情变得极为不屑,"我可担得起你这个称呼? 夏玥走上前,站在李牧寒身边,眼神锐利地审视着雏雪:"她是谁?"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惕和一丝占有欲。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闪过一丝尴尬,显然他不能或不愿透露雏雪的真实身份。 正当他犹豫时,雏雪开口打破了僵局。 "你们确定要在这儿浪费时间吗 "什么意思?"李牧寒警觉地问道。 雏雪环顾四周,确保没有外人后,压低声音道:"李牧寒,有一些信息我需要和你同步一下,但这件事,暂时不能让除了你和典狱长之外的人知道。 "不好意思,"夏玥立即插话,语气坚决而不容置疑,"他是我老公,他和我之间没有秘密。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仿佛在警告雏雪不要试图靠近我的男人。 雏雪看了夏玥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好吧,那就算上你。 "不好意思,"夏露尔突然从人群后方蹦出来,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她是我姐,他是我姐夫~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雏雪轻叹一声,耸了耸肩,表情介于无奈和好笑之间:"无妨,血月教母的确也有知情权。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 "至于其他人 她的话音未落,李牧寒突然插话:"其他人都是我信任的同伴。如果你有什么信息,可以在这里说。 雏雪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你确定吗......塔拉哈斯。 这个称呼让李牧寒突然一怔。 他皱紧了眉头,似乎是明白了雏雪要说什么。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闪过一丝波动,显然这个"计划"对他而言意义重大:"那...好吧。墨羽可以留下,其他人先回避一下。 就在这时候,大地开始颤抖。 起初只是轻微的震动,如同远处的雷鸣。 随后震感迅速增强,地面裂开细小的缝隙,教堂残破的彩绘玻璃哗啦啦地碎落一地。 众人勉强保持平衡,警觉地环顾四周。 话音未落,天空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有什么东西撕裂了现实的屏障。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黑影从云层中急速坠落。 轰然一声巨响,黑影砸在教堂前的空地上,激起一圈尘土。 当烟尘散去,露出一个魁梧的身影——歼灭。 他的臂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虚弱的女子。 "陆晚吟! 墨羽惊呼,率先冲上前去。 “哥,晚吟没事了?” 歼灭沉默地点头,小心地将陆晚吟放下。 陆晚吟看上去极度虚弱,双眼下是深重的黑眼圈,仿佛经历了无数个不眠之夜。 "你们...都在这里..."陆晚吟的声音虚弱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李牧寒上前一步,电视机脑袋微微倾斜:"你看到了什么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陆晚吟显然被吓了一跳。 歼灭已经抬起拳头了,如果不是墨羽拦着,可能李牧寒的电视机脑袋下一秒就会被打爆。 “这是李局长,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变成这样了.......”墨羽小声说道。 陆晚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 “没事,你就把我当成摄像头,先说说你在昏迷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好吧.....就在昏迷的时候,和我建立连接的,不仅仅是血月教会的那些克苏鲁神,还有 她的声音突然颤抖,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惧,"我,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有着上千万只手,每一只手都连接着一颗世界,并从那个世界汲取养分。 “那个女人......自称......” “真理军团,塔拉维希......” 一小时后。 血月教会的秘密会议室内,气氛凝重。 古老的橡木长桌周围坐满了各方势力的代表,暗红色的墙壁上烛光摇曳,投下不安的阴影。 窗外,不祥的红月已悄然升起,为整个房间染上一层血色。 墨羽坐在角落,安静得如同一尊雕像。 而陆晚吟则虚弱地靠在座椅上,脸色苍白如纸。 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姜槐对面的女子,雏雪。 她身着简约的白色连衣裙,肩披浅蓝色披肩,举手投足间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神秘。 她的存在仿佛一片雪花落入这个血色的空间,格格不入却又令人无法忽视。 姜槐注意到了雏雪的目光似有若无一直在打量着自己,他有些疑惑。 他的目光突然锁定在雏雪身上,眉头微微皱起:"...我们在哪儿见过吗 雏雪轻轻举起桌上的咖啡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嘴角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我们从没见过,先生。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澄澈,却又带着某种难以捉摸的深意。 姜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努力思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奇怪...我的记忆就好像被蒙着一层雾。 他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困惑:"这个女人我应该是见过的,可为什么想不起来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的手指在桌下轻微颤抖。 墨羽打破了尴尬的气氛:"这位是雏雪,是她带我找到了现实法则。 他转向姜槐,"哥,你认识她吗 "雏雪......"姜槐低声重复这个名字,仿佛在品味它的每一个音节,"为什么感觉这么熟悉,可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名字。 李牧寒紧张地注视着姜槐,电视屏幕上的图像不断闪烁,显示出他内心的波动。 随着姜槐最终摇头表示想不起来,李牧寒明显松了一口气,电视屏幕恢复了稳定。 雏雪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她优雅地放下咖啡杯,将话题转向更紧迫的事务。 "也许我们应该先让陆小姐说说,真理军团特意和她建立联系是因为什么。 她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天气而非可能导致多元宇宙重塑的危机。 陆晚吟点了点头,虽然虚弱但声音坚定:"真理军团的那个女人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 "她通过血月教会的克苏鲁神灵与我建立的链接.......她先向我表达了自己没有恶意,她对这个世界,对典狱长,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兴趣。 会议室内的众人交换了一个怀疑的眼神。 "况且,"陆晚吟继续道,"这里还有灭世者存在。她绝对不会自讨没趣去找灭世者的麻烦。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皱眉的表情:"她知道灭世者已经受伤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陆晚吟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更加凝重:"我能感觉到,那女人全知全能,不仅如此,她还刻意将灭世者受伤的消息给隐藏了起来。其他的塔拉族都不知道这个消息。 “全知全能......”姜槐皱紧了眉头说道:“她和圣徒有什么联系。” “塔拉维希,真理军团之主.......也是第一支和高维生物交战的军团。”雏雪笑着说道:“而她所吞噬的第一个高维存在,便是创造了圣徒的全知全能神,所以,你可以理解为,她现在便是圣徒的创造者。” 这个信息如同一颗炸弹,在会议室内引起一阵骚动。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姜槐敏锐地问道,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或者说,她刻意隐藏灭世者的消息,不让其他军团知道的目的是什么 陆晚吟闭上眼睛,仿佛在回忆梦境中的细节:"她说...她希望维持现有的平衡。 她睁开眼睛,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塔拉族的军团内部已经分裂。她所代表的派系希望与我们保持友好的关系。 “关于这一点,或许我们刚刚从现实法则那儿得到的消息可以解释。” 雏雪接过话题说道:“塔拉族的军团之一,噬古虫,荒芜塔拉哈克已经向永恒宣战,为了准备这场战争,它需要吞噬更多的力量,而其他军团自然也在它吞噬的范围之中。” “......塔拉族就没有协同的概念吗?他们的那个什么女王,不管管吗?” 夏玥问道。 “女王默许一切互相吞噬,只有吞噬进化,才能诞生出更加强大的军团。”雏雪笑着说道。 “你为何对塔拉族了解得这么透彻?”姜槐盯着雏雪问道。 “嗯......因为我曾经是时空基金会,也就是监狱的好朋友,我从时空基金会那儿得到了许多关于塔拉族的消息。”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闪烁着思考的表情:"所以那女人隐瞒灭世者受伤的消息,是为了防止永恒直接撕破脸皮先一步进攻这个世界,如果永恒领主吞噬了灭世者,甚至是典狱长,那么军团之间的平衡会彻底被打破。 “是的,所以灭世者不能死,她只能半死不活。”雏雪说出了之前和李牧寒一样的话。 "那她为什么要联系你?"夏玥锐利地问道,"为什么是通过梦境 陆晚吟苦笑:"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有着足够的精神力承载她低语之人,一开始她也在观望,在看到我适应了那些克苏鲁神灵的呢喃之后,她才和我建立了联系。 血月教会的秘密会议室内,空气因刚才的讨论而变得凝重。 窗外,红月的光芒如同鲜血般流淌在古老的石墙上。 众人陷入沉思,权衡着这个来自真理军团女人的神秘提议。 夏露尔突然打破沉默,她歪着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那么,那个女人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 她的语气轻快,仿佛在讨论一笔普通的交易,而非关乎多元宇宙命运的协议。 陆晚吟轻轻捂着太阳穴,眉头紧锁,似乎回忆梦境对她而言是一种痛苦的体验。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声音低沉而断续:"她.....保证,在永恒和荒芜的战争结束后,如果两边其中一边会进攻这个世界,到时候,她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姜槐发出一声冷笑,眼中闪烁着不屑的光芒:"一只兽的话你们也信,可笑。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尖锐的讽刺和难以掩饰的痛苦。 李牧寒叹了口气,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了流汗黄豆人的表情。 "别这么说,我,夏玥还有夏露尔,咱们都是兽,兽也不都是畜生。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却也包含着对姜槐的理解。 陆晚吟深吸一口气,继续传达那个神秘女人的信息:"那个女人,希望我们......能和灭世者达成协议,某种合作的协议,如果典狱长能和灭世者合作,而不是残杀之后互相吸收,那么 "不可能。 姜槐的反应如同火山爆发,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双眼因愤怒而通红,声音中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决绝:"我就算杀不了灭世者,我也不可能和她合作。 他的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欺骗了我们,这么多年。以林铃的身份接近我们,把我们耍得团团转,最后还让.....让那位夫人 姜槐的声音哽咽了,无法继续说下去。 那段记忆显然对他而言太过痛苦,即使是提及也如同撕开未愈合的伤口。 那位夫人做错了什么。 她是如此善良,即便面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自己,她也一直细心陪伴,开导自己。 姜槐的拳头捏得死死的,青筋在手背上突起,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凝聚在这一击中。 李牧寒走到姜槐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会议室内一时寂静,只有姜槐沉重的呼吸声回荡。 其他人都保持着沉默,给予这两位饱受伤痛的男人一些空间。 陆晚吟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权衡是否应该说出接下来的信息。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那个女人说,她.....能救你的父母,无心菜。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碎了会议室内的沉默。 姜槐猛地转身,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震惊和难以置信:"什么意思?救?"他的声音颤抖,充满了混杂的情绪,"我的父母已经死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姜槐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这个可能性对他而言太过沉重。 陆晚吟低下头,避开姜槐灼热的目光:"她说...死亡在多元宇宙中并非终点。暗星的创造者,曾经被永恒所吞噬,而你父母的灵魂被永恒领主困在了一个叫'灵薄狱'的地方。一个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空间。她拥有将他们带回来的能力。 “灵薄狱??”李牧寒愣住了,而后他一拍电视脑门儿:“你早说啊!这个我熟啊!!” 。m. 第609章 召唤撒旦 在血月教会的礼拜堂中,红色的光线透过彩绘玻璃窗斜射进来,为这古老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谲。 平日里庄严肃穆的礼拜堂此刻一片混乱,众人忙碌地搬运着桌椅板凳,清空中央区域。 夏露尔一边搬着椅子,一边对礼拜堂中央的女神像露出不屑的表情。 突然,她放下手中的椅子,活动了一下肩膀,然后毫无预警地冲向那尊高约两米的女神像。 "夏露尔,你要干什——"夏玥的话还没说完。 "嘭 夏露尔一记飞踢,正中女神像胸口,巨大的石像轰然倒地,摔成几块。 她得意地拍了拍手,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普通的任务:"碍事 这一幕让站在一旁的夏葛瑞丝眉头紧锁,她那双如同星辰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悦。 作为血月教会的实际崇拜对象,这尊女神像,正是以她曾经的形态为原型雕刻的。 "有必要这么粗暴吗?"夏葛瑞丝的声音优雅而冰冷,"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啦~妈咪~是因为这神像把你雕刻的....太丑啦~” 说完她转身继续搬运其他物品,留下夏葛瑞丝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那破碎的女神像。 与此同时,仲亚和尚正小心翼翼地搬运着一排长椅。 他始终保持着对不同信仰的尊重。 每搬动一件物品,他都会低声念诵一段经文,仿佛在向血月教会的神灵道歉。 "南无阿弥陀佛,"他轻声念道,将最后一排长椅搬到墙边,"愿诸位理解我们的冒犯之举。 陆七和凌依依负责搬运祭坛上的烛台和圣物,墨羽则安静地站在角落,帮助整理被搬开的物品。 姜槐和李牧寒则站在中央,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终于,礼拜堂的中央区域被完全清空,露出了古老的石质地面,上面刻着细密的纹路,那是血月教会几百年来积累的秘密符文。 "好了,"李牧寒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可以开始了。 他从口袋中取出几根粗大的白色粉笔,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伸手扭动了自己的电视机脑袋。 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嗒"声,那个笨重的电视机头部被他摘了下来,放在一旁的长椅上。 没有了电视机头部的李牧寒露出了一个光滑的颈部截面,没有血肉,没有骨骼,只有一些奇怪的电路和金属接口。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有些骇然。 "这样方便多了,"李牧寒的声音从放在一旁的电视机中传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微笑的黄豆人表情。 他蹲下身,开始在地面上绘制复杂的符文。 粉笔在他手中灵活地舞动,逐渐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六芒星图案。 随着他的绘制,那些原本刻在地面上的古老纹路似乎被唤醒,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 "不好意思啊,"电视机中传出李牧寒的声音,屏幕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 "现在这身体有些麻烦,没办法直接把那些老朋友叫出来。而且我的力量消退之后,这些王八羔子也不太听我的话了。 他一边熟练地绘制着复杂的符文,一边解释:"所以需要借用一点外力。 众人安静地站在一旁,注视着李牧寒的工作。 夏玥靠在墙边,眼神中充满警惕;岑雪则站在角落,表情深不可测;雏雪则若有所思地看着那逐渐成形的符阵,眼中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牧寒的动作从未停歇。 那个六芒星逐渐扩大,复杂的符文填充其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几乎占据了整个礼拜堂的中央区域。 随着符文的完成,地面上的红光越来越强,将整个礼拜堂染成了血色。 终于,李牧寒画完了最后一笔。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然后满意地看着那几乎填满了整个礼拜堂的巨大六芒星符阵。 "完成了。"他简短地说道。 "这是什么?"姜槐好奇地问道,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上的符文。 李牧寒走向放在一旁的电视机头部,将它重新安装在自己的颈部。 随着一声"咔嗒",电视机头部重新亮起,显示出他严肃的表情。 "这是呼唤撒旦的咒语。"李牧寒的声音从电视机中传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现在自己只能用这种方式召唤出一些老朋友。 "撒旦?"陆七挑眉,"你说的难道是 李牧寒嘿嘿笑了两声,点了点头。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念诵那古老而邪恶的咒语。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六芒星符阵猛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将整个礼拜堂照得如同白昼。 随后,一种诡异的雾气从符阵中央升起,迅速蔓延,很快就笼罩了整个礼拜堂。 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形轮廓和奇怪的符号,它们如同活物般在雾中游动,发出低沉的呢喃声,仿佛无数灵魂的哀嚎。 突然,一阵女人阴恻恻的笑声从雾气深处传来,回荡在礼拜堂的每个角落,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是某种动物的蹄子踏在石质地面上的清脆声响。 "哒、哒、哒。 缓慢而有节奏,仿佛死神的脚步。 李牧寒转向姜槐,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严肃的表情:"必要时候,可能要墨羽帮帮忙,这厮现在变得有些不听话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姜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站在角落的墨羽。 墨羽依然保持着那种超然的平静,但手已经轻轻搭在了刀柄上。 就在这时,凌依依突然浑身一颤,脸色变得苍白。 她感觉到一阵阴暗污浊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如同冰冷的手指抚过她的脊背。 她想要转身,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 "嘿......嘿嘿嘿 一个女人阴恻恻的声音伴随着蹄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如同蛇的嘶嘶声。 “你的味道,如此甜腻,你真是一个女巫的好苗子.....” 凌依依感到一阵恶寒,她想要呼救,但声音仿佛被冻结在喉咙里。 那个声音继续在她耳边低语:"老巴弗灭.......能感觉到你体内的力量,那种未经开发的原始力量...如此美味...如此纯净...嘿嘿嘿 陆七注意到了凌依依的异常,立即冲到她身边:"依依,你怎么了 就在他碰触到凌依依的那一刻,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两人之间爆发,将陆七弹开数米远。 同时,雾气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身影。 那生物,显然就是撒旦巴弗灭。 也可以称作巴风特。 她的上半身是一位妖艳的女性,肌肤苍白如雪,长发漆黑如墨,披散在赤裸的肩膀上。 下半身则是一只毛茸茸的山羊,黑色的毛发中隐约可见诡异的符文在闪烁。 她的头顶长着一对弯曲的羊角,在礼拜堂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不祥的影子。 李牧寒立即上前一步。 电视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无奈而警告的表情:"行了老巴,找你是有正事,这些都是九局的人,你别乱来。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只有老相识之间才有的熟稔和不耐烦。 巴弗灭没有立即回应。 她披头散发,眼神涣散而疯狂,嘴角挂着一丝神经质的微笑。 随即女人踏着山羊蹄子,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一蹦一跳地来到李牧寒面前,那动作诡异得令人不安。 她凑近李牧寒,开始在他身上闻来闻去,就像一只动物在辨认气味。 她的鼻子几乎贴上李牧寒的电视机头部,然后是他的肩膀,最后停在他的胸口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嘿嘿,嘿嘿嘿,"她的笑声如同玻璃碎片划过金属表面,"你不再是老巴弗灭的主人,之前你呼唤我,我来帮助了你,咱们已经两清了,嘿嘿嘿.......现在巴弗灭自由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病态的喜悦,仿佛刚从牢笼中逃出的野兽。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闪过一丝警觉,但他没有后退,只是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突然,巴弗灭的身形化作一道灰黑色的雾气,在众人之间快速穿梭。 那雾气如同有生命般游动,时而凝聚成半人半兽的轮廓,时而又完全散开,令人难以捕捉。 当雾气从陆七身边经过时,突然停顿了一下。 众人只听见陆七发出一声闷哼,然后雾气再次凝聚,巴弗灭的身形重新出现。 只是这次,她的手中多了一颗鲜红的、还在跳动的心脏。 "卧槽!"陆七惊呼,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口,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或不适。 巴弗灭一边把玩着那颗心脏,一边露出满足的微笑,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嘿嘿.....这人类有三颗心脏,只有一颗是人类的心脏,另外两颗 她突然凑近那颗心脏,伸出长而尖的舌头,缓慢而色情地舔舐着那跳动的器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满足声。 陆七暴怒地喊道,脸上混合着震惊和厌恶,"你妈的你恶不恶心!赶紧把心脏还我 巴弗灭咯咯笑着,随手将心脏甩回给了陆七。 令人惊讶的是,陆七接住心脏后,竟然直接张开嘴,一口将心脏吞回了肚子里,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拍了拍胸口,确认心脏已经回到原位,然后向巴弗灭投去一个愤怒的眼神。 “你应该没有什么性病吧?” 没有回答陆七,巴弗灭已经再次移动,这次她跳跃着来到了姜槐面前。 她弯下腰,山羊蹄子在地面上敲击出不祥的节奏,鼻子几乎贴上姜槐的脸颊,深深地嗅了嗅。 "啊,强大的味道,"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欣赏,"老巴弗灭欣赏你,和巴弗灭合作怎么样,尊贵的客人。 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诱惑,"老巴弗灭有你想要的一切。 姜槐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冷静地抬起手,迅速向巴弗灭的脖子抓去,显然打算直接制服这个不安分的恶魔。 但巴弗灭早有防备,就在姜槐的手即将碰触到她的那一刻,她的身形再次化作雾气,伴随着瘆人的笑声和羊蹄踏地的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当她再次现身时,已经坐在了那断裂了半截的女神像之上,双腿交叠,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红光,嘴角挂着嘲讽的微笑。 "嘿嘿嘿,"她笑着,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既然你们是用召唤的方式请我前来,就请你们走流程,献上祭品和灵魂,然后老巴弗灭才会考虑你们的请求,这是规矩。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傲慢。 李牧寒叹了口气,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个无奈而又有些愤怒的表情:"最后一次机会啊,老巴,找你来是真有事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m. 第610章 仅剩的一条路 巴弗灭仰头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礼拜堂的穹顶下回荡,听起来如同千万只乌鸦同时鸣叫:"叫我撒旦,叫我恶魔!嘿嘿.....老巴弗灭自由了,嘿嘿嘿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疯狂的喜悦,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面对何人。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竖中指的表情:"行,你他妈自找的。 随后,他转头看向姜槐,两人之间似乎有某种无声的默契。 姜槐微微点头,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唰。 一道寒光在空气中划过,墨羽的长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那速度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 刀光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地斩向巴弗灭与雾气之间的无形联系。 巴弗灭猛地瞪大眼睛,终于意识到危险,想要再次化作雾气逃走。 但已经太迟了。 墨羽能够斩断物质和非物质之间的联系,能够切割灵魂和肉体之间的纽带。 刀光一闪而过,巴弗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与雾气的联系被彻底斩断,失去了变形的能力。 她一下子从女神像上跌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陆晚吟站在六芒星法阵边缘。 随着她的抬手,一条条由纯粹能量构成的锁链从她指尖延伸而出,那些锁链呈现出半透明的蓝色,在空中舞动如同活物。 锁链猛然向前射出,缠绕上了巴弗灭的身体。 但与普通的物理束缚不同,这些锁链直接穿透了巴弗灭的肉体,缠绕住了她的灵魂本质。 巴弗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扭曲,仿佛要从内部被撕裂。 她试图化作雾气逃脱,但陆晚吟的灵魂锁链牢牢锁住了她的本质,使她无法变形。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待老巴弗灭!"她尖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恐惧。 陆晚吟又恢复了那种小恶魔的本色。 她双手拽着巴弗灭的恶魔之魂彻底拖拽到六芒星法阵中央。 “哼哼~这么大一只老山羊~嘴巴还挺毒,无心菜,这玩意儿和兽的气息不一样啊,她的灵魂好强啊,我能不能吃了她啊。” “可以。”姜槐淡淡的说道。 女人立刻求饶:“嘿嘿!嘿....等等,等!老巴弗灭刚才,刚才是开玩笑的!嘿嘿....活跃气氛嘛.......” 锁链越收越紧,巴弗灭的挣扎也越来越微弱。 就在这时,法阵下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颗巨大的白狐脑袋从裂缝中钻出。 白狐猛地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被锁链束缚的巴弗灭吞了下去。 吞下巴弗灭后,白狐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它优雅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刚刚品尝了一道美味的佳肴。 “啊!这是我要吃的!!”陆晚吟有些不满地拽着锁链想把女人拽出来。 但白狐也死死地咬住不松口。 突然,从白狐的肚子里传出巴弗灭瓮声瓮气的呼喊:"老巴弗灭认输了!不打了!不打了!别拽了!别拽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屈服,与之前的狂妄判若两人。 白狐微微低头,看向姜槐,眼神中似乎在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 姜槐点了点头。 白狐了然,它微微抬头,身体一阵蠕动,随后"哇"的一声将巴弗灭吐了出来。 巴弗灭浑身湿漉漉地躺在地上,披头散发,形象凄惨,与之前那个嚣张的恶魔判若两人。 李牧寒走到姜槐身边,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得意的表情,他指着地上狼狈的巴弗灭说道:"我画召唤阵的时候多加了几笔,这是个削弱法阵,这老东西就适合先打一顿,打一顿她就老实了。 姜槐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巴弗灭,叹了口气,转向李牧寒:"你身体里现在还有多少这种玩意儿,要不一起召出来,我都帮你先打一顿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习惯了处理这种麻烦事。 李牧寒挠了挠电视机脑袋,那动作显得有些滑稽,电视屏幕上闪过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嘿嘿....没了,大傩十二兽和永恒领主挥下十二将同归于尽了,还有几只比较强大的现在已经单独被九局收容了。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剩下的一些在我妹妹身体里,我身体里,就剩这老王八蛋和烛龙了。而且烛龙也被一分为二,永恒领主吞噬了一半,现在我可真算是家底掏空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自嘲。 姜槐点了点头,表情平静:"没事。等从永恒领主那儿把身体抢回来,我帮你把这些玩意儿塞回到你身体里去。 这句话似乎吓到了李牧寒,他连连摆手:"别别别,大哥,我好不容易清净了,别让我再当他们的房东了。 地上的巴弗灭终于从狼狈中恢复过来,她缓缓站起身,浑身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样子狼狈不堪。 但她的眼神已经变得清明,不再有之前的疯狂和狂妄。 "好吧,好吧,"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老巴弗灭认输了。你们想要什么 李牧寒走近她,蹲下身来。 "开个门,我要去灵薄狱。 巴弗灭愣住了,眨了眨眼睛,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李牧寒的要求。 随后,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声中带着明显的嘲讽和不可思议。 "嘿嘿......主人,你以为灵薄狱是我开的啊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 "想去就去?之前能去是因为曾经的世界和灵薄狱联系很深,这个世界连地狱都不存在,有个锤子的灵薄狱啊。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闪过一系列表情,从惊讶到困惑,最后定格在一种尴尬的神色上。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发现所有人都在期待地看着他,等待他从巴弗灭那里获得解决方案。 尤其是姜槐。他站在一旁,表情平静,但眼神中却蕴含着无法掩饰的期待和紧张。 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请求,这关系到姜槐父母的灵魂,关系到他这些年来的执念和痛苦。 李牧寒转回头,搂住巴弗灭的肩膀,声音降低,带着一种恳求的语气。 "大姐,我话都放出去了,说你一定行,你想想办法。 巴弗灭嘿嘿笑了两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主人.....您也太为难人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帮你回到灵薄狱,你应该也看到伊戈,那只巨鹰了吧?"她摊了摊手,"连它都回不去灵薄狱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提到伊戈,李牧寒回想起那只巨大的灵魂巨鹰。 那是在他们飞往圣徒的空中伊甸的途中,一群黑压压的乌鸦突然袭来,眼看就要将他们吞没。 就在危急时刻,是伊戈引开了群鸦。 那就是伊戈,灵薄狱的原生神灵。 如果连伊戈这样强大的存在都无法返回灵薄狱,那么情况确实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李牧寒的电视屏幕上显示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他有些尴尬地问道:"真的没办法了 巴弗灭摇了摇头,表情中难得地带着一丝真诚:"嘿嘿......主人,真没法儿了,您为什么突然想要去灵薄狱 李牧寒叹了口气:"永恒那个龟儿子把我兄弟父母的灵魂囚禁在了灵薄狱。 "啊,原来如此。"巴弗灭恍然大悟,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如果是永恒领主,那他的确做得到,但我就爱莫能助了。 姜槐站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低下了头。 他的表情平静,但眼中的光芒却黯淡了下来。 尽管眼里有愤怒的火花在闪烁,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嘿嘿....但是如果你们能找到进入灵薄狱的办法,老巴弗灭可以保证能把灵魂安全带回来,还能重新塑造人类的身体,嘿嘿嘿......” 陆晚吟走到姜槐身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声音柔和而坚定:"没事的.....无心菜,实在不行....还有那个塔拉族的女人 姜槐抬起头,眼神中的绝望稍微减轻了一些。 是的,还有塔拉维希。 尽管那意味着与和永恒同样危险的敌人合作,但如果这是唯一的希望,姜槐别无选择。 "所以,现在我们只剩下和塔拉维希合作这一条路了。"姜槐的声音平静,但每个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决心。 "塔拉维希有没有说,怎么回到灵薄狱?"李牧寒询问陆晚吟。 陆晚吟摇了摇头,眼神平静:"她说,如果典狱长和李牧寒都同意和她合作。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塔拉维希的原话,"那么在这里的事情解决之后,她会主动联系两人。 她特意强调了一点,声音微微提高:"她只在乎李牧寒和姜槐你们两人的态度。"陆晚吟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众人,"其他人.....她并不介意。 李牧寒和姜槐互相对视一眼,那一眼中包含了太多无声的交流:对塔拉维希的警惕,对救回姜槐父母的渴望,对可能面临的风险的评估,以及最终的决定。 最后,两人几乎同时慢慢地点了点头。 决定已经做出,他们将与塔拉维希合作,无论这意味着什么,甚至是要他们和灭世者暂时达成和解。 "那么现在要处理的便是这里诅咒源头的问题了。"李牧寒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当前的任务上。 就在这时候,夏玥的通讯器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子音在礼拜堂内回荡。 她迅速掏出通讯器,按下接听键。 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出了那是白头鹰的声音。 "夏玥长官,任务完成了,诅咒收容完毕,可以的话 白头鹰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似乎耗费了她巨大的力气。 夏玥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她紧紧握住通讯器:"白头鹰?你怎么了?你在哪 通讯器那头,白头鹰的声音更加微弱:"请来收敛一下我们的尸体吧,麻烦各位了。 通讯突然中断,只剩下刺耳的静电声。 与此同时,在诅咒源头之地,那一口古老的枯井的最深处,一场惨烈的战斗刚刚结束。 井底空间狭窄而阴暗,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一种难以名状的腐朽气息。 地面上散落着无数碎肉和断肢,那些曾经是寒鸦小队成员的残骸如今已经难以辨认。 墙壁上喷溅的血迹已经开始凝固,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抽象画作。 在这片血肉地狱的中央,白头鹰靠坐在墙角,她的下半身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上半身靠在潮湿的石壁上。 她的右臂也已断裂,只剩下左臂还能勉强活动。 那制服已经被鲜血浸透,脸上布满了伤痕和血污,但眼神依然清醒,充满了一种近乎平静的接受。 在她面前几米远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心脏静静地躺在一个特制的金属容器中,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那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诅咒源头,已经被成功封印在了乌鸦的心脏之中。 白头鹰用仅存的左手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和打火机。 她用牙齿叼住香烟,然后艰难地点燃它,深深地吸了一口,让尼古丁的刺激短暂地缓解了身体的疼痛。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搞收容而不是清洗,"她自言自语道,声音微弱但清晰,"如果不是林泽突然改了命令,让寒鸦小队务必要带回这个诅咒,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狼狈了。 她本可以选择简单地摧毁诅咒源头,那样会容易得多,伤亡也会少得多。 但林泽的命令是收容,不是销毁。 作为一名职业特工,白头鹰选择了服从命令,哪怕代价是整个小队的生命。 虽然他们的生命本来就不值钱,但痛苦却是会永远铭刻在灵魂之上,成为无法抹去的伤痕。 烟头就这样挂在白头鹰的嘴边,橙红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微弱地闪烁,如同她即将熄灭的生命。 她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只是准备小睡一会儿。 香烟从她松开的嘴唇间滑落,落在血泊中,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嗤"声。 火光熄灭,烟雾消散。 。m. 第611章 矛盾的希望 血月教会的事件远未平息。 诅咒虽然被回收,那个自称“现实法则”的女人也被带回,但水面之下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此刻,姜槐、陆晚吟、李牧寒三人正挤在一间异常狭小的房间里。 空气沉闷,带着一丝灰尘与老旧木头混合的气味。 唯一的灯泡在头顶摇曳,投下昏黄而不安的光晕。 楚河坐在他们对面的一张旧椅子上,指尖灵活地抛接着一枚古旧的金币。 金币在灯光下划出残影,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的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 而墨巧也优雅地坐在房间的阴暗角落,几只蝴蝶停靠在她的肩膀。 “仪式本身存在风险,尤其是涉及到塔拉维希那种层级的存在。” 楚河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 “我们可以尝试锁定你们这次意识连接的‘锚点’。” 金币停止了翻滚,被他稳稳捏在指间。 “如果那个女人对你们显露出明确的恶意,或者仪式出现不可控的崩坏,我和旅者会尝试强行切断连接,把你们的意识拉回来。” 他看着三人,目光逐一扫过他们略显紧张的脸庞。 “但这只是尝试,不能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你们要明白。” 姜槐点了点头,事到如今,没有退路。 没有那么多的借口和大义。 他只是为了救回自己的父母。 李牧寒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没说话,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那么,放松。” 楚河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吟唱某种古老的歌谣。 金币再次被抛起,这一次,它旋转的速度似乎变慢了,轨迹也变得异常清晰。 灯光仿佛也随之柔和下来,房间里的棱角似乎都模糊了。 一种难以抗拒的困意开始弥漫。 眼皮变得沉重。 思维开始迟滞。 姜槐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浸入了温水,逐渐失去边界。 陆晚吟的呼吸变得平缓悠长,眉头微微舒展。 李牧寒靠在椅背上,脑袋歪向一旁,彻底失去了意识。 金币旋转的光芒在视野中不断放大,占据了全部的感知。 最后的光芒闪烁了一下。 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又像是被无数道刺目的光芒强行撕裂。 姜槐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仿佛灵魂被硬生生从身体里拽了出来,塞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万花筒。 耳边是混乱不堪的噪音,像是亿万种声音叠加在一起,尖锐的呼啸,低沉的轰鸣,还有无法理解的呢喃。 身体失去了实感,只有一种不断下坠,又不断被抛起的失重感反复折磨着神经。 陆晚吟猛地睁开眼,但眼前并非狭小的房间,而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混沌。 无数色彩斑斓的光带扭曲、缠绕、碰撞,溅射出更多细碎的光点。 她试图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身形”可言,只是一缕意识在光流中沉浮。 李牧寒感觉自己的思维像是被打碎的玻璃,散落在无垠的虚空之中。 恐惧抓住了他,但他甚至无法发出声音。 混乱之中,一道纯粹的光束刺破了这片光影的海洋。 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像是指引。 他们的意识仿佛被这道光吸引,不由自主地汇聚过去。 紧接着,眼前的景象骤然清晰。 不再是纯粹的混乱,而是无数个世界的碎片飞速掠过。 燃烧的星球。 冰封的废墟。 生长着水晶森林的奇境。 漂浮在星海中的巨大骸骨。 文明的兴衰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速度快到无法捕捉细节,只能感受到那宏大到令人窒息的时空尺度。 李牧寒看到了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上面似乎有熟悉的轮廓,但转瞬即逝。 陆晚吟则捕捉到了一些战争的场面,能量光束撕裂星空,巨大的战舰化为宇宙尘埃。 姜槐努力想记住些什么,但信息量太过庞大,大脑根本无法处理。 就在他们以为将永远在这无尽的世界碎片中漂流时,所有的景象猛地向后拉远。 速度快到极致。 星辰、星云、星系……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渺小的光点。 然后,他们看到了她。 一个女人。 一个巨大到无法用任何已知概念来形容的女人。 她的身躯横亘在视野的尽头,仿佛占据了整个银河系。 星辰是她衣袍上的点缀,星云是她呼吸时吐出的气息。 她的存在本身,就定义了“庞大”这个词语的极限。 三人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只剩下最原始的震撼与渺小感。 仿佛是注意到了这三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那庞大到无法想象的轮廓开始收缩,光芒向内汇聚。 宇宙的背景在她身后流动,最终,所有的光辉凝聚成一个相对“正常”的人形。 她就站在他们面前不远处,身形与普通人无异。 穿着简洁的长袍,样式古朴,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 她始终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垂下,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嘴角却带着一丝温和的,几乎可以说是慈悲的微笑。 这微笑,与她之前那横亘宇宙的形象形成了诡异的反差。 她微微颔首,声音直接在三人的意识中响起,清晰,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回响。 “诸位。” “欢迎来到我的国度。” 她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在等待他们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欢迎来到......真理的国度。” 震撼如同冰冷的铁锤,砸碎了姜槐心中残存的敬畏。 他意识的边缘依然残留着那横亘宇宙的恐怖幻象,但一个更尖锐,更私人的问题刺穿了一切。 他的声音在意识层面响起,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与冰冷。 “我的父母。” “他们的灵魂被困在灵薄狱……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他死死“盯”着那张闭着眼睛,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脸。 女人脸上的温和微笑没有丝毫改变,仿佛这个问题微不足道,又仿佛早已预料。 “自然是真的。” 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确定性。 “永恒领主做事一向谨慎,试图抹去所有痕迹。” “但任何隐秘,都逃不过真理的注视。” 她微微侧过头,像是在倾听宇宙深处的低语。 “在真理的全知面前,没有秘密可言。” “所以……” 她的话语停顿了一下,那温和的微笑似乎加深了几分,直接“看向”姜槐的意识核心。 “我是唯一能帮助你的人。” “典狱长。” 旁边的李牧寒,在最初的震撼过后,思维已经开始快速运转。 眼前这个女人的存在本身就颠覆了他过往的认知。 她的目的绝不可能像她表现得那么……平和。 “你的目的……” 李牧寒的声音带着审慎与怀疑。 “真的只是想要维持你口中所谓的‘军团平衡’这么简单?” 他试图从那平静的微笑中找出哪怕一丝破绽。 女人闻言,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些,那闭着的双眼似乎也微微动了一下。 “简单?”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在意识中回荡,带着某种空灵的神性。 “不,塔拉哈斯的分身。“这从不简单。” 女人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蕴含着某种古老而浩瀚的哲理。 “看见那些流转的世界碎片了吗?看见那些诞生又熄灭的文明了吗?” “每一个存在,都在寻求自身的‘真理’,构建自己的‘秩序’。” “当不同的真理碰撞,不同的秩序倾轧,失衡便会产生。” “而失衡,是熵增的开始,是万物归于虚无的前兆。” 她仿佛不是在对他们说话,而是在阐述某种宇宙的基本法则。 “维持真理的昭示,维护秩序的稳固,守护存在的平衡……” “这,才是宇宙永恒的真谛。” 她的声音变得悠远而缥缈,充满了神性的光辉,却又带着一种冰冷的、超越个体情感的逻辑。 “我,即是为此而存。” “塔拉族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姜槐继续问道。 女人依旧闭着眼,嘴角那抹微笑似乎洞悉了他们的疑问。 她的回答简洁而直接,每一个词都像是一块沉重的基石,构建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景。 “吞噬。” “进化。” “统一。” “均衡。” “征服。” “杀戮。” “湮灭。” “永恒。” 一连串看似毫无关联,甚至彼此冲突的词语,从她意识中平静地流淌出来,每一个都带着冰冷的宇宙寒意。 陆晚吟秀眉微蹙,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逻辑断裂。 “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她的声音带着理性的困惑。吞噬与均衡?统一与湮灭?这如何能够并存? 女人似乎对这个问题毫不意外,甚至带着一丝赞许。 “你很聪明。” 她的意识波动轻柔,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了然。 “塔拉族的‘真理’,并非指向某一个终点,比如单纯的吞噬,或者绝对的统一。” “‘真理’,其核心正是‘矛盾’本身。” “女王,渴望看到的便是这无休止的矛盾冲突,在演化中碰撞出的无限可能。” “不管是哪一种方向,哪一种结果……吞噬也好,均衡也罢,征服或是湮灭……” “只有最终在那矛盾的熔炉中淬炼出的最强者,那最极致的存在形态,才有资格被定义为‘真理’。” 她的声音顿了顿,那闭合的眼睑下仿佛有星河流转。 “而我……” “超越了过程,超越了争斗。” “我,便是真理。” 这平静的宣告,比任何狂妄的宣言都更具冲击力。 姜槐的意识却并未被这神性的宣言完全慑服,他抓住了对方话语中隐含的另一层信息。 “但你并非最强大的。”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硬的笃定。 “你的真理军团,若真正凌驾于一切之上,又何须来找我们‘合作’?” 他直接点破了那层看似完美的伪装。 女人闻言,发出了一声极轻的,仿佛叹息般的笑声。 “强大……” “这只是你们凡性思维中的一个概念。” “当存在抵达我们这个层面,‘强大’与否,早已失去了其本身的度量意义。”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妙的疏离感,仿佛在谈论某种与自身无关的物理现象。 “荒芜军团已经向永恒军团宣战。” “星海的根基正在动摇,旧有的平衡即将被打破。” “而我,作为真理的守护者,秩序的锚点……” 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悠远,充满了某种宿命般的责任感。 “必须要做点什么。” “来维持这已然……脆弱不堪的均衡。” 女人的意识转向李牧寒,那温和的微笑并未改变,却让李牧寒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塔拉哈斯,我见证过你的诞生。” 不等李牧寒回应,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 不再是星辰与光带,而是一片扭曲、撕裂的空间。 一道不规则的裂隙横亘在虚无之中,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幽暗光芒。 裂隙边缘,固定着一个残破的人形。 是萧知雪。 但那已不是李牧寒记忆中温柔的母亲。 她的四肢被齐根斩断,断口处闪烁着符文的光泽,仿佛是为了阻止再生或流血。 就像一个被破坏到极致的人偶,女人被钉死在那裂隙之内,成为某种仪式的媒介,一个活着的祭品。 而她的腹部,被小心翼翼地剖开。 一条泛着微光的脐带延伸出来,连接着下方悬浮的一个透明培养皿。 培养皿中,浸泡在淡蓝色的营养液里,是一个蜷缩着的婴儿。 那就是他。 李牧寒。 或者说,是最初的塔拉哈斯。 他能感受到那婴儿微弱的心跳,感受到脐带另一端,那具残破身躯中传递过来的,并非痛苦,而是一种决绝的、守护的意志。 萧知雪,他的母亲,为了保护他,自愿成为了这道连接两个维度的“桥梁”。 冰冷的绝望与炽热的愤怒同时冲击着李牧寒的意识,几乎让他这缕精神投影溃散。 女人的声音适时响起,平静得如同在叙述一段历史。 “那时,女王便已留意到了你们。” “她对人类这种短暂却能爆发出强烈情感的生命,一直很感兴趣。” “你的母亲,以凡人之躯,承载了裂隙的力量,只为换取你的存在。” “女王欣赏这份决绝。” 画面中,似乎有一道更加难以名状的意志降临,注视着那培养皿中的婴儿。 “她亲自为你赐名,‘塔拉哈斯’。” “在塔拉族的语言中,意为‘矛盾的希望’,‘于绝望中诞生的新芽’。”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微妙的意味。 “女王对你寄予厚望,塔拉哈斯。” “而如今……” 画面消散,重新回到那片星辰背景。 女人依旧闭着眼,微笑温和。 “成为了永恒领主的你,已是女王最为……宠爱的军团长。” 。m. 第612章 入侵者 李牧寒的意识还沉浸在自己诞生画面的冲击与痛苦之中,整个意识空间却毫无征兆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并非简单的摇晃,而是构成这片“国度”的基本法则本身在哀鸣、在扭曲。 星辰背景开始出现裂痕,如同蛛网般蔓延,从中渗出更加深邃、更加混乱的黑暗。 一种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在意识层面响起,伴随着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仿佛有什么无比庞大、无比污秽的东西,正从外部强行挤压进来。 轰隆! 一声巨响并非通过声音传播,而是直接震荡在三人的意识核心。 他们眼前的星空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 一只狰狞可怖的,覆盖着厚重暗沉甲壳的巨虫头部,硬生生撞破了空间的壁垒,探了进来! 那虫子体型难以估量,光是头部就比之前显化的女人正常形态还要庞大,布满了层叠的、闪烁着幽光的口器,复眼如同浑浊的水晶,反射着混乱的光。 它像是一条来自噩梦深渊的钻地巨虫。 始终闭目微笑的女人,眉头几不可查地轻轻一蹙。 那细微的动作,却仿佛引动了某种规则的涟漪。 “塔拉哈克。”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冷冽。 “你无权闯入我的领地。” 那巨大的钻地虫口器开合,并未发出实质的声音,而是一种尖锐、粘稠、如同亿万只虫豸在脑内爬行的窸窣声响。 但这声音,却清晰地将信息传递给了在场的每一个意识体。 “桀桀桀……使者而已,真理。” 那虫声带着一种亵渎神圣的恶意。 “真理军团,无权干涉我等与永恒的战争。” 虫子的复眼转动,那混乱的光芒猛地聚焦到了姜槐的意识之上。 姜槐瞬间感到一股冰冷、贪婪的注视,仿佛自己赤身裸体地暴露在解剖台上。 “至于你……典狱长……” 虫声带着戏谑与发现猎物的惊喜。 “原来你所珍视的那些脆弱灵魂,藏在灵薄狱那个小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 令人作呕的虫豸爬行感随着那狂笑声在姜槐意识中放大。 “我会亲自去一趟灵薄狱,好好饱餐一顿!” “不仅仅是你的父母……” 那恶毒的意识如同毒刺般扎入姜槐最深的恐惧。 “还有你……更加重要之人的灵魂!桀哈哈哈哈!” 就在那狂笑达到顶点的瞬间。 一直闭目的女人,眼睑微微掀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中并非眼眸,而是如同蕴含了整个宇宙生灭的,纯粹而威严的光。 “够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意志。 “荒芜,退下。” 话音落下的刹那。 那庞大狰狞的钻地虫使者,连同它撞出的空间裂口,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抹去。 没有爆炸,没有能量的宣泄。 它只是……分解了。 化作了最微不足道的宇宙尘埃,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空间恢复了平静,星辰背景上的裂痕也随之弥合,只留下姜槐冰冷颤抖的意识,以及那句恶毒的威胁,还在耳边回响。 那恶毒的虫声仿佛还在意识空间中留下粘稠的残留,姜槐感觉自己的意识体都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即将失去掌控的愤怒。 “它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吞噬我父母的灵魂?!我好像没得罪过它吧!”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与即将爆发的怒火。 女人脸上的微笑依旧,仿佛刚才那足以撕裂星空的入侵者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它针对的并非是你,典狱长。” 她的声音柔和地抚平了姜槐意识中的部分躁动,却带来了更深层次的寒意。 “而是你体内承载的‘百骸’。” “荒芜军团曾征服过无数世界,湮灭过无数文明。” “但在久远的过去,它们曾在一个不起眼的位面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惨败,整个虫巢军团几乎被彻底抹杀,导致塔拉哈克蛰伏了漫长的纪元。” 她的叙述平静,却勾勒出一段惨烈的历史。 “而造成那场滑铁卢的,正是百骸。” “因此,塔拉哈克憎恨‘百骸’,憎恨与之相关的一切。任何能够伤害到‘百骸’,或者‘百骸’所珍视之物的事情,它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只为宣泄那积压了无数时光的怨毒。” 姜槐明白了。 不是针对他姜槐,而是针对他体内那股他至今未能完全理解的力量。 而他的父母,他最重要的人,成为了这份仇恨的牺牲品。 一种前所未有的焦灼感攫住了他。 “那我不能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他的意识急切地呐喊。 “立刻送我去灵薄狱!” 他必须去阻止! 女人脸上的微笑第一次染上了一丝无奈,虽然那无奈也带着神性的疏离。 “恐怕不行。” “就在刚才,塔拉哈克投射意志的同时,它的军团已经行动。” “通往灵薄狱的稳定路径,已被荒芜的力量截断、封锁。” 陆晚吟一直冷静地旁观,此刻也忍不住急了。 她的意识波动带着明显的质疑与焦虑。 “你不是说自己全知全能吗?!既然全知,怎么还会让它的意志闯进来,甚至被它窃听到关于姜槐父母的信息?!” 面对这近乎指责的质问,女人并未显露任何不悦,嘴角的微笑弧度不变,仿佛在解释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宇宙公理。 “全知,并非全能的壁垒。”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阐述法则本身。 “我知晓万物流转的轨迹,洞悉存在的每一个节点,过去、现在、以及无穷可能的未来,都在我的‘视界’之内。” “真理的光辉遍及一切,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对我隐瞒,但‘知晓’,不等于绝对地‘掌控’一切变量,尤其是在另一个同等级数的意志,选择以最粗暴、最不符合‘秩序’的方式强行干涉之时。” 她微微偏头,像是在感知某种余波。 “塔拉哈克以自损部分本源为代价,撕裂了我领域的边缘,强行将它的恶意投射进来。” “这行为本身,就是对‘真理’的一种亵渎,一种暂时的‘污染’。在我察觉并抹去这‘污染’之前,它那混乱的意志,自然也短暂地‘听’到了你们意识的涟漪,以及我与你们的交谈。” “这并非‘窃听’,更像是闯入者在被驱逐前,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房间里的些许尘埃。” 她的解释充满了神性的淡漠,仿佛在诉说星辰的运转规律,而非自身的局限。 “别废话了!”李牧寒的意识波动带着焦躁,“赶紧说,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女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星辰背景下显得既慈悲又冷漠。 “办法,自然是有的。” 她的声音如同宇宙的背景辐射般无处不在。 “塔拉哈克不是已经告诉我们了吗?” 她似乎意有所指,引导着他们的思路。 “它说,除了典狱长父母的灵魂……还有典狱长你,‘最重视之人’的灵魂,它也会一并吞噬。” 这话让姜槐心头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他。 女人继续说道:“既然它一心要闯入灵薄狱,甚至不惜暴露目标,主动封锁了常规路径,制造混乱……” “那我们便借它撕开的‘门’,跟随在它身后,悄然潜入。” 她的语气仿佛在阐述一个精妙的棋局。 “借荒芜之力,入寂静之地。以敌之矛,攻敌之盾。” “事实上……” 她那闭合的眼睑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带着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我已经为此,做好了安排。”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的某个角落。 雏雪手里提着一个普通的白色塑料袋,袋子里装着新鲜的蔬菜、一块上好的牛肉,还有女儿最喜欢吃的那种小番茄。 她哼着不成调的歌,想着晚上要给女儿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然而,当她走到那间并不算豪华,却充满温馨的小公寓门口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一股异样的味道钻入了她的鼻腔。 并非食物腐烂的酸臭,也不是垃圾堆积的秽气,更不是常见的血腥味。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带着某种金属质感和腐朽气息混合的味道,冰冷、死寂,仿佛有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刚刚来过。 “.....荒芜.....荒芜!!?” 这味道让她瞬间浑身汗毛倒竖,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胆寒”这个词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具现在她的感官里。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弃了等待电梯的念头,转身就冲向一旁的楼梯间。 “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 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哒哒”声,与她越来越急促的心跳混杂在一起。 她跑得太快太急,脚下一个踉跄,右脚的高跟鞋飞了出去,砸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她甚至没察觉,赤着一只脚继续向上狂奔。 手里的塑料袋因为剧烈的摆动而脱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食材滚落出来,红的番茄、绿的青菜散落一地。 此刻的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沾染了楼梯间的灰尘,显得“十分狼狈”。 但她完全顾不上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求求你,只有这个孩子.......不要,千万不要.......” 终于,她冲到了家门口,用颤抖的手摸出钥匙,却因为太过慌乱,几次都插不进锁孔。 最后,她放弃了钥匙,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开了那扇熟悉的家门! “砰!” 门被撞开。 客厅的灯诡异地亮着,暖黄色的光芒此刻却显得异常刺眼。 而映入眼帘的,是她毕生最恐惧的景象—— 她的女儿,那个她视若珍宝的女孩,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客厅中央的地板上。 身下,是一大片已经开始变得暗沉的血泊。 女孩穿着她最喜欢的兔子睡衣,此刻却被染得猩红,浑身是血,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雏雪的瞳孔骤然收缩,世界在她眼前失去了声音,只剩下那一片绝望的、刺目的红。 。m. 第613章 求求你,救救她 意识如同被高速弹射,猛地撞回了躯壳。 李牧寒一个激灵,瞬间从椅子上弹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 眼前依旧是那间狭小沉闷的房间,昏黄的灯泡摇曳,空气里灰尘的味道无比真实。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着皮肤的温度和轻微的刺痛感,刚才那一切如同梦魇,却又真实得可怕。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晚吟也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还残留着星辰幻灭的余晖,她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呼吸,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了身旁的姜槐。 然而,姜槐依旧靠在椅背上,双目紧闭,面色平静得有些诡异,仿佛灵魂还滞留在那个意识的国度,没有归来。 “无心菜......?”陆晚吟心头一紧,伸手轻轻推了推他,毫无反应。 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人,正是墨羽和霜冉。 她们一直守在旁边,此刻见到李牧寒和陆晚吟醒来,而姜槐却毫无动静,脸上都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墨羽和霜冉也在第一时间来到了房间。 墨羽此刻眉头紧蹙,湛蓝的眼眸中难得地流露出担忧。 她看向刚刚醒来的陆晚吟,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哥哥为什么没有醒过来?” 陆晚吟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忧虑:“我不知道……在最后,那个女人好像单独对他做了什么……” 霜冉那双妩媚的狐狸眼中也满是焦灼,她上前一步,手指几乎要触碰到姜槐的脸颊,却又停在半空,生怕惊扰了他,“怎么会这样……主人.......你的灵魂....怎么离得如此遥远......” 对面的楚河此刻也皱紧了眉头,他指尖的金币早已停止了转动,被他紧紧捏在掌心。 他身旁的墨巧似乎也在做着什么,但从脸色来看,并不顺利。 “不行,”墨巧低声道,语气有些沮丧,“连接完全中断了,像是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直接抹除了痕迹。” 楚河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沉声道:“我们事先在他意识中设下的‘锚点’……被对方直接捏碎了。塔拉维希……的力量,远超预估。” “什么?!” 李牧寒听到这话,刚刚平复一些的心绪瞬间再次被点燃。 他猛地冲到楚河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眼神凶狠,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小子!”李牧寒低吼道,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锚点碎了是什么意思?!你赶紧把他弄出来啊!” “冷静点!”林泽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压下李牧寒的怒火。 但李牧寒此刻哪里冷静得下来,他松开了楚河的衣领,转而看向林泽,眼神里充满了血丝和急迫。 他似乎是想起了女人最后说的话。 而后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突然升起。 “林局!麻烦你!立刻派人去这个地址!” 他报出了一个详细的地址,正是雏雪和她女儿所住的公寓楼。 林泽听到地址后,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这个地址她似乎有些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 她沉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先别管了!!”李牧寒几乎是在咆哮。 “林姐!情况紧急!让今朝过去!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紧张的对峙。 是林泽的私人通讯器。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只“嗯”了几声,脸上的表情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 最初的严肃,迅速转为冰冷,最后,那双锐利的眼睛缓缓抬起,带着一种审视和极度的失望,看向了李牧寒。 挂断电话,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李牧寒。”林泽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冰,“你瞒着我,做了什么。” 李牧寒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但更多的是疑惑:“什么?林姐,我……” 林泽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却如同惊雷般在李牧寒耳边炸响: “莫里亚蒂。” 这个名字让李牧寒瞳孔骤缩。 “你亲口向我保证,她已经死了。” 林泽的声音冰冷刺骨。 “而现在……” “她就在九局的一楼大厅内。” 十分钟后。 九局一楼那宽敞明亮,通常人来人往的大厅,此刻却弥漫着一股死寂和高度紧张的气氛。 所有的常规人员都已被清空,取而代之的是十多名全副武装的九局精英成员,他们手中的武器齐刷刷地对准了大厅中央。 大厅中央,站着一个女人。 是雏雪。 她浑身是血,那血迹有的是暗红的,已经凝固,有的还是鲜红的,顺着她的手臂、衣角滴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形成一小滩刺目的血洼。 她的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小小的身体——正是她的女儿。 也是这些血液真正的来源。 女孩穿着染血的兔子睡衣,小脸苍白,双眼紧闭,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雏雪的眼神空洞,瞳孔失去了焦距,仿佛灵魂已经随着怀中的孩子一同离去。 她对周围那些黑洞洞的枪口视若无睹。 只是那么呆呆地站着,紧紧地抱着已经冰冷的女儿,如同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灵魂和情感的雕像,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之中。 大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被骤然打破! 一道黑影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刺骨的杀意,猛地从警戒线外冲出,目标直指大厅中央呆立的雏雪! 那是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手中握着一把燃烧着不祥黑色火焰的长刀,刀锋所指,正是雏雪毫无防备的头颅! 速度太快,快到周围的九局成员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 就在那燃烧着黑炎的长刀即将劈中雏雪的瞬间—— “嗡!!” 一股深邃、冰冷的黑暗能量猛然爆发! 李牧寒的身影瞬间被流动的黑色物质覆盖,形成了一套狰狞而华丽的黑色铠甲,宛如深渊降临。 他后发先至,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横移到了雏雪身前,覆盖着厚重铠甲的双臂猛地向上交错——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大厅! 黑色的刀锋狠狠劈砍在李牧寒交错的双臂铠甲上,迸发出刺眼的火花和激荡的能量涟漪! 冲击波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扭曲! 李牧寒硬生生替雏雪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李叔!!刀下留人!!”李牧寒全身的铠甲都在震颤,他抬头看向攻击者,发出焦急的大喊。 来者正是李承天。 此刻,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跳动着如同实质的黑色火焰,死死地盯着李牧寒身后,那个失魂落魄、浑身是血的雏雪,脸上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难以遏制的杀意。 “李牧寒,让开!”李承天声音低沉,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带着压抑的怒吼,“她就算化成灰!我也认得她!!” 他手中的黑色长刀猛地又向下压了几分,力量之大,让李牧寒脚下的地面都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李牧寒苦苦支撑着,铠甲连接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咬紧牙关,艰难地喊道:“李叔!你,你听我说!!现在……现在不能杀她!!” “你忘了她对你和安安做了什么吗?!”李承天的怒吼声在大厅中回荡,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怨毒,“你们二人的悲剧!那么多人的悲剧!!她手上沾了多少血!!你现在告诉我!我杀不得她!?” 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刀又狠狠下压了一截,刀锋与铠甲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几乎要将李牧寒的双臂斩断! 甚至一只黑色的巨狼已经在李承天的身后若隐若现。 李牧寒咬紧牙关,深渊铠甲下的脸庞因为巨大的压力而扭曲,但他依然死死顶住。 “现在.....不能杀她!李叔!相信我!!”他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恳求。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退下。” 这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绝对的威严和寒意,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凉气从脊椎升起。 几乎没有人听过林泽用如此冰冷的语调说话。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李承天和李牧寒都转头看去。 就见林泽正朝着他们缓步走来。 李承天动作一滞,燃烧着黑色火焰的眼眸看向林泽,似乎还想说什么。 那刀锋依旧死死压在李牧寒的铠甲上,不肯松懈。 他与雏雪之间的仇恨,已经深深刻入骨髓,不是一道命令就能轻易压下的。 林泽没有再重复命令。 她只是眼神如冰,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对峙的两人走去。 高跟鞋鞋跟敲击着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孤立的回响。 在这充满武器、血腥和绝望气息的大厅里,这声音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镇定和权威。 当看到二人都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林泽微微咧嘴,露出一抹残忍的冷笑。 她身形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李承天面前。 没有多余的废话,她抬起右腿,以一个迅猛无比的姿势,直接一脚横踹在李承天的腹部。 “砰!” 一声闷响,李承天猝不及防,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狠狠踹飞了出去,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滑落在地,黑色长刀也脱手而出,火焰黯淡下去。 李牧寒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甚至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林泽已经转身看向了他。 没有丝毫犹豫,她那看似纤细的拳头,包裹着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能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一拳打在了深渊的头盔上。 “咔嚓!” 坚固无比,足以抵挡李承天斩击的深渊头盔,竟然在这一拳之下直接被打了个粉碎。 黑色的碎片四散飞溅。 巨大的力量透过破碎的头盔,结结实实地轰在李牧寒的脸上。 他也控制不住身形,如同被高速列车撞击一般,狠狠地倒飞了出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身上的深渊铠甲也随之溃散,露出了嘴角带血、一脸错愕的李牧寒。 整个大厅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林泽站在原地,收回了拳头,冷眼扫过倒地的李承天和李牧寒,最后目光落在了依旧呆立的雏雪身上。 那眼神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灵魂。 雏雪似乎终于从极致的麻木中被拉回了一丝神智,她看着眼前的林泽,又低头看了看怀中冰冷的女儿。 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那是绝望到极致后产生的,近乎本能的哀求。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双腿一软,缓缓地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女人的怀里依旧紧紧地抱着女孩儿,仿佛那是她世界的全部。 她抬起头,看着林泽,嘴唇翕动了几下,终于发出了沙哑、破碎,几乎听不清的声音: “求求您......” “救救她.......” 。m. 第614章 太狗血了 九局的医疗室此刻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血腥味混合的气息,气氛紧张而压抑。 走廊里,穿着白大褂和特殊制服的人员步履匆匆,低声交谈,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门被推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穿着明显有些宽大的手术服的女孩儿走了出来。 如果不是身上那沾染了血迹的手术服和眉宇间那与年龄不符的专注与疲惫,任谁都会觉得她是个刚放学的中学生。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拿起一个纸杯,接满水,然后一口气喝光,仿佛要将那持续了十多个小时的高度紧张和疲劳一并冲刷下去。 手术室外,雏雪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般坐在长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手术室内。 芙兰医生喝完水,将纸杯捏扁扔进垃圾桶,然后看向雏雪,目光中带着一丝专业人员的冷静,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物理层面上,我们已经尽力了。” 芙兰医生的声音带着长时间手术后的沙哑。 “她的身体很奇特,生命体征异常顽强,恢复力惊人,甚至可以说……强悍无比。理论上,她并没有‘死’。” 这话让雏雪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因为她知道,这并不是全部。 芙兰医生顿了顿,看了一眼还在努力唤回女孩儿灵魂的墨巧和陆晚吟,继续说道:“但是,正如你们感知到的,她的灵魂……不在了。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剥离,带走了。” 陆晚吟摇了摇头,脸上是深深的挫败感。 “追踪不到任何痕迹,对方的手段太高明,或者说层级太高,完全抹去了路径。不管是荒芜还是那个‘真理’,都不是我们目前能直接对抗的。” 墨巧也缓缓睁开眼,轻轻叹了口气:“灵魂链接被彻底切断了,我无法感知到她的位置,也无法建立呼唤通道。” 芙兰医生点了点头,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她走到雏雪面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但内容却残酷无比。 “听着,”她看着雏雪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的身体机能正在依靠某种本能或者残余能量维持,但这不可能持久。灵魂与身体是共生的,长时间分离,身体会逐渐失去‘活性’,最终彻底枯萎。” 她深吸一口气,给出了最后的期限: “24小时。” “从现在开始算,如果24小时之内,她的灵魂回不来……” 芙兰医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结论: “谁都救不了她。” 与此同时,林泽的办公室内。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 李牧寒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对面那道冰冷的视线。 他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因为他知道,此刻坐在那张宽大办公桌后面的女人,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姐姐。 林泽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 她的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指尖微微泛白。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往日那总是带着一丝温和与包容的微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严酷的冰冷。 她的眼神锐利如刀,平静地落在李牧寒身上,那目光中没有愤怒的火焰,却比任何怒火都更让人心悸,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肤,直视他内心深处隐藏的一切。 办公室里异常安静,只有墙上时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模糊声响,衬得这沉默更加压抑。李牧寒甚至能听到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声。 他知道,林泽在等一个解释。 关于莫里亚蒂,关于雏雪,关于他刻意隐瞒的一切,以及刚才在大厅里不顾一切阻拦李承天的行为。 而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林泽打破了沉默,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给我一个解释,李牧寒。” 李牧寒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想扯出一个惯用的、嬉皮笑脸的表情,试图缓和一下气氛:“那个……林姐,这事儿吧,其实有点复杂,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泽一个冰冷的眼神打断了。 她只是微微抬起眼帘,那双往日温和的眸子里此刻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寒意,甚至可以说是……杀气。 “不好意思,李牧寒,”林泽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现在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 她顿了顿,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李牧寒看穿:“你应该很清楚,莫里亚蒂对我们,对整个九局,甚至对两个世界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多少人因她而死,多少悲剧因她而起。” “现在,”她的声音微微加重,“她不仅没有死,还换了一个身体,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九局的大厅里。而你……” 林泽的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带着深深的失望。 “似乎对此早已知晓。” “我很失望,李牧寒。我本以为,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莫里亚蒂这个人的危险性,更明白她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她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大。 “告诉我,你现在……是否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牧寒?” 这个问题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了李牧寒的心上。 他试图扯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缓缓消失。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什么,但最终,脸上的所有轻佻都褪去,变得异常严肃。 他抬起头,直视着林泽冰冷的目光。 “林局,”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无论如何,我,李牧寒,绝对不可能会做任何伤害九局、伤害你们的事。这一点,请您相信。” “关于莫里亚蒂……雏雪的事情,您需要一个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好,我现在就告诉您。”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开始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他讲述了姜槐如何在濒死之际被莫里亚蒂所救,以及之后那段与世隔绝的共处时光。 “……所以,是她救了姜槐,在他昏迷的时候,照顾了他整整半年,并用自己的力量让他的身体恢复。” 李牧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林泽的反应。 果然,林泽一直紧绷的脸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李牧寒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声音越来越小。 “而且……在那段时间,他们……呃……关系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斟酌着用词,“就是……他们……在一起了。” 为了避免歧义,他觉得有必要解释得更清楚一点,“物理意义上的那种,就是……睡了。” “不是,你等等,我,我没跟上节奏,姜槐不是在昏迷吗?” “是......但是他那玩意儿,还有功能。” “不是,你等等,我,我没跟上节奏,也就是说,莫里亚蒂把姜槐给......” “啊?也,也不是吧,我感觉姜槐虽然昏迷,但是他......或许是自愿的?” “……” 林泽的眉头瞬间皱得更深了。 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甲掐进了掌心。 莫里亚蒂和姜槐? 上床了? 这信息量太大,冲击力太强,让她的大脑宕机了零点几秒。 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色诱? 精神控制? 人格塑造? 还是说,连莫里亚蒂这种存在,也会发情? 李牧寒看着林泽那张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脸,心一横,索性把最重量级的炸弹也丢了出来,声音带着豁出去的决绝:“而且……林姐……还有……还有一个……孩子……” “哐当!” 话音未落,就听一声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惊呼! 林泽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直接劈中,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连带着那张象征着权力和威严的办公椅都失去了平衡,整个人眼看就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李牧寒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及时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林泽和她的椅子,才避免了九局副局长在自己办公室里“坠椅”的尴尬场面。 林泽脸色煞白,一手撑着桌子边缘稳住身形,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李牧寒的手臂,指尖都在微微颤抖,力道大得几乎要陷进李牧寒的肉里。 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看向李牧寒的眼神带着惊魂未定、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被彻底搞懵了的荒谬感。 “……寒啊……” 林泽的声音都有些发飘,带着点哭腔,全然没了刚才的冰冷威严。 “你……你姐姐我……我年龄大了,经不起吓了……” 她缓了口气,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认般地问道:“莫里亚蒂……给姜槐……生了个孩子???你确定你刚才说的不是哪个三流狗血剧的剧本?!” 李牧寒看着林泽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脸上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活脱脱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肯定:“是的,林姐,千真万确,这是真的。就是……就是现在正在医疗室抢救的那个孩子。” 林泽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听到这斩钉截铁的确认,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 她松开紧抓着李牧寒的手,重新坐稳在椅子上,但眉头依旧紧锁,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疑惑和警惕。 “这莫里亚蒂……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林泽的声音恢复了几分威严,但语速明显比平时快,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是为了得到‘典狱长’的帮助?所以才故意给他生了个孩子?想用这个孩子作为筹码,或者……离间我们,让我们和典狱长对立吗?!”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以莫里亚蒂的狡猾和冷酷,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包括亲生骨肉,来达成她的目的,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然而,李牧寒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应该不是。”他斟酌着说道,“她之前一直反复叮嘱我,绝对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姜槐。而且据我所知,这半年来,她自己也从没有主动接触过姜槐,一直带着孩子隐居。” 他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不是这一次血月教会的事情实在太棘手,牵扯到了我们所有人,甚至威胁到了她和孩子的安全,我估计她根本不会出面。” “而且……从结果来看,”李牧寒看向林泽,眼神带着一丝探寻。 “她最后确实是帮了我们,不是吗?虽然方式……嗯……很莫里亚蒂。” 他看着林泽依旧充满疑虑的眼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那个在他脑海里盘旋了许久,却觉得荒谬无比的想法说了出来,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和试探。 “所以……姐啊……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就是……呃……”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 “是莫里亚蒂……她……她真的爱上了姜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泽几乎是立刻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她猛地抬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 “莫里亚蒂是个什么东西!她那种存在,怎么可能会有‘爱’这种情绪!荒谬!” 在她看来,莫里亚蒂就是纯粹的混乱、冰冷的计算和无情的毁灭,爱这种复杂而温暖的情感,与她根本沾不上边。 “可是.......” 李牧寒试图反驳:“刚才在大厅里,您也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吧?那种对孩子的关心和绝望,我觉得……那不像是能轻易演出……” 他的话让林泽陷入了沉默。 她确实看到了。 在那双曾经只映照出疯狂和算计的眼眸深处,当她跪下哀求时,那一闪而过的、几乎要将她自身燃尽的痛苦和祈求。 那份对怀中孩子近乎本能的保护欲……那真的是伪装吗? 林泽不愿意相信,但那一幕却又如此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半晌,林泽长长地、疲惫地叹了口气,暂时将莫里亚蒂的情感问题抛到一边。 “无论如何,既然那个孩子……是姜槐的,那我们就必须要救回来。”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为了姜槐,也为了九局不能再承受的损失。 “我会立刻通知夜魔巡游那边,协会那边也有顶尖的医疗人员,专精灵魂领域,应该也能帮上忙。多一份力量,多一分希望。” 然后,她的语气沉重了几分,带着明显的自责:“现在姜槐和他女儿都陷入了离魂状态……这次,是我们太莽撞了。” 她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阴沉下来,厚重的乌云正在迅速积聚,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我们不应该……直接让你们去接触塔拉族的主力军团……” 林泽望着窗外那片山雨欲来的景象,再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忧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眼前的局面,远比她预想的要复杂和棘手得多。 。m. 第615章 孤舟 姜槐的意识从混沌中挣扎出来,耳边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奇异歌声。 他猛地睁开眼。 眼前是一片湿冷的浓雾,身下是轻轻摇晃的木质触感,他正躺在一艘孤独的小船里。 视线所及,只有翻滚的灰白雾气,吞噬了海天界限。 之前的记忆碎片般涌现,塔拉维希的名字在脑海中闪过。 她把自己送到这片鬼地方,究竟意欲何为。 清脆的咯咯笑声穿透雾霭,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 姜槐猛地转头。 一个穿着粉色兔子连体睡衣的小女孩,正趴在船舷边,小手兴奋地指着水面。 “鱼,好大的鱼~” “鱼在唱歌诶~” 女孩的话音未落,那诡异的歌声骤然变得清晰,仿佛就在耳边,不,像是在水下。 姜槐全身的寒毛瞬间倒竖,危险的预兆刺痛神经。 几乎同时,船边的海水猛烈炸开,白浪翻滚。 姜槐来不及思考,身体凭本能前扑。 他手臂疾伸,险之又险地箍住女孩柔软的身体,猛地向后一带。 就在他们离开船舷的刹那。 一个庞然黑影破水而出,带着腥咸的水花。 那是一张足以吞下小船的巨口,利齿森然。 巨口猛地合拢,咬了个空,只差毫厘那孩子就没了。 庞大鱼身砸回水面,掀起的巨浪狠狠拍击着小船。 船身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却顽强地没有倾覆。 姜槐紧紧将那柔软的小身体护在怀里,心脏还在狂跳。 刚才那是什么怪物。 一股更深的寒意爬上脊背,比那巨鱼的出现还要可怕。 他的力量消失了。 那种与体内某种存在的联系,如同被利刃斩断,彻底感应不到监狱分毫。 李牧寒告诫过的话语在脑中回响。 灵薄狱是一个隔绝一切力量的放逐之地。 连万魔殿都会失效。 唯有巴弗灭的力量能够穿透那层壁垒。 所以现在……他真的被困在了这里,手无寸铁。 姜槐强迫自己冷静,视线锐利地扫过四周。 水面之下,那诡异的歌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嘈杂,像是无数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扭曲刺耳。 更多的,更大的黑影在浑浊的水下游弋,如同潜伏的死神。 它们的轮廓模糊,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些黑影不再是漫无目的地游荡,它们正从四面八方,缓缓朝着这艘孤零零的小船聚拢过来。 水波被搅动得更加汹涌。 姜槐屏住了呼吸,肌肉紧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咚!咚!咚! 一阵仿佛能撼动灵魂的战鼓声猛然炸响,穿云裂石。 沉闷,厚重,带着无匹的威势。 鼓声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撕裂了浓密的雾气。 水下的歌声戛然而止,那些巨大的黑影似乎也停滞了片刻。 姜槐几乎是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女孩,身体紧绷如弓弦。 他迅速转身,带着女孩躲进了小船尾部那个仅能容身的简陋船舱。 狭小的空间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怀中的女孩儿却对这一切危险毫无察觉。 她咯咯笑着,似乎觉得这摇晃和鼓声很有趣。 小脑袋还在姜槐的脸颊上亲昵地蹭来蹭去,表达着纯粹的喜欢。 战鼓的余音还在海面上回荡,带着肃杀的气息。 姜槐小心翼翼地从船舱探出头,向鼓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一眼,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攫住了他。 远处的海雾被彻底驱散,显露出一片相对清朗的海域。 一艘庞然大物正破开波浪,朝着这边驶来。 说它是船,却又不像。 它的主体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生物质感,仿佛某种巨大的,覆盖着甲壳的蠕虫。 体型庞大到超乎想象,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 相比之下,姜槐他们乘坐的这艘小船,渺小得如同漂浮在湖面的一片树叶。 那巨型活体战船在破浪前行时,并未保持沉默。 从它庞大身躯的下方,猛地伸出无数条更细长、更灵活的灰白色触手。 这些触手如同拥有自己的意识,敏捷地探入翻涌的海水之中。 尖锐的破水声不断响起。 一条条先前潜伏的巨大怪鱼被触手精准地缠住、拖拽出水面。 怪鱼们发出凄厉而短暂的嘶鸣,徒劳地挣扎着。 触手尖端裂开,露出布满细密利齿的吸盘状结构,将怪鱼整个吞噬。 咀嚼血肉的湿滑声响在海风中断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巨物似乎在通过捕食海怪来补充航行的能量。 恐惧的气息弥漫开来,连海水都仿佛凝固了。 距离如此之近,姜槐甚至能看清它体表那粗糙、湿滑、泛着金属冷光的甲壳纹理。 没有引擎的轰鸣,没有螺旋桨搅动水流的声音。 姜槐屏住呼吸,目光死死锁定着巨物的侧面。 他看到了驱动这庞然大物的动力来源。 不是机械,而是沿着它庞大身躯两侧伸出的,如同节肢动物般的巨大肢体。 那些肢体呈现出一种灰败的颜色,协调一致地划动着,推动着这难以名状的巨物在海面上前行。 动作缓慢,却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 荒芜军团。 这四个字如同闪电般劈入姜槐的脑海。 荒芜真的要前往灵薄狱去寻找自己父母的灵魂? 塔拉维希的话是真的。 她将自己送到这里,就是为了搭上这趟顺风船,跟在荒芜军团的身后,进入那片传说中的禁忌之地。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条粗壮的触手在海中扫过,似乎将姜槐他们的小船也误判为了猎物。 它带着腥风,猛地窜出,朝着小船直刺而来。 阴影瞬间笼罩了小船。 姜槐瞳孔骤缩。 就在触手即将拍碎船舷的刹那。 他动了。 身体如同一张拉满的弓,猛地弹射向前。 他没有选择躲避,而是迎着那腥臭的触手扑了上去。 双手死死抱住了那湿滑、冰冷、充满韧性的触手。 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几乎要将他甩飞。 监狱的力量确实被隔绝了,那种熟悉的联系彻底断绝。 但属于太岁本身的蛮横力量,依旧在他体内奔涌。 姜槐怒吼一声,腰腹发力,双臂肌肉虬结。 他硬生生止住了触手下砸的势头,借着旋转的力道,将那巨大的触手狠狠抡起,砸翻在狭窄的甲板上。 木质船板发出痛苦的呻吟。 触手剧烈地扭动、抽搐,试图将姜槐缠住绞杀。 姜槐眼中厉色一闪。 他翻身骑在触手根部,攥紧拳头。 一拳! 又一拳! 每一拳都灌注了他身为太岁这么多年积蓄的原始力量,狠狠砸在触手最坚韧的部位。 沉闷的击打声不绝于耳。 触手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反抗的力量逐渐减弱。 最终,它瘫软在甲板上,只剩下轻微的神经性颤抖。 姜槐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没有片刻停歇,迅速解下船上备用的粗麻绳。 将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触手牢牢捆绑在小船最前方的船头上,打了数个死结。 绳索绷紧。 小船猛地向前一顿,随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稳定地拖拽着。 就这样,姜槐的小船如同一个挂坠,被那庞大的蠕虫战船拉扯着,朝着未知的海域深处,一同驶去。 。m. 第616章 来自荒芜的馈赠 做完这一切,姜槐才松了一口气,略微平复了急促的呼吸。 他猛地想起船舱里还有个孩子。 刚才那番搏斗,场面不算好看,甚至有些血腥。 他担心吓到了小家伙。 姜槐转过身,看向船舱。 预想中的哭泣或者惊恐并没有出现。 那个穿着兔子睡衣的小女孩正睁大亮晶晶的眼睛,小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 她看着姜槐,小嘴张着,含糊不清地喊着。 “好,好腻害~”“好腻害~大哥哥~好腻害~” 纯粹的崇拜和喜悦,毫不掩饰。 女孩儿突然打了个喷嚏,可爱的脸蛋儿上挂着一条清晰的鼻涕。 姜槐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张脸……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之前在幼儿园门口的那个孩子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海风带着湿冷的寒意吹过,小女孩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姜槐没有犹豫,脱下了自己身上尚算干爽的外套。 他走过去,将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披在女孩儿小小的肩膀上,替她拢了拢。 然后,他扯下袖口的一块布,有些笨拙却很轻柔地帮她擦掉了脸上的鼻涕。 做完这些,姜槐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女孩儿平齐,放缓了声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儿闻言,立刻张开双臂,欢快地比划着。 “小雪不知道~” “小雪在家里~等妈妈~” “妈妈没回来~小雪睡醒之后~就来到这里咯~” 她说话吐字不清,逻辑也有些跳跃,眼神懵懂,似乎心智确实比同龄孩子要单纯许多。 姜槐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管她是怎么来的,现在都只能先护着她。 他告诉女孩儿,千万不要离开他身边。 他承诺会想办法带她回去找妈妈,但前提是,她必须听话,不能乱跑。 女孩儿用力点着小脑袋,举起小手保证。 “小雪~一定乖乖听话~小雪喜欢大哥哥~” 姜槐让她先回船舱里待着,那里至少能挡点风。 他自己则重新走到船头。 目光紧盯着前方那巨大蠕虫战船的航行轨迹,同时高度警惕着水面,提防随时可能再次袭来的触手。 小船被稳定地拖拽着,在灰蒙蒙的海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尾迹。 时间在单调的航行中流逝。 大概被这样拖行了将近两个小时。 船舱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女孩儿揉着惺忪的睡眼,摇摇晃晃地跑了出来。 她似乎是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不少。 跑到姜槐身边,她一把抱住了姜槐的大腿,仰起小脸。 “饿了,哥哥,饿了~” 软糯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 姜槐又叹了口气,环顾这茫茫大海。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哪儿能有吃的。 就在这时。 女孩儿伸出小手指,指向被牢牢绑在船头的那截仍在微微抽搐的巨大触手。 “烤鱿鱼~哥哥,烤鱿鱼~” 姜槐微微一愣。 吃这个? 他看向船头那截灰白色的触手,表面还覆盖着粘滑的液体,偶尔神经末梢还会带动它轻微抽搐一下。 再看看女孩儿仰着小脸,嘴角隐约有口水,满眼期待的样子。 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家庭养出来的。 胆子也太大了点。 “这个……不能吃吧。” 姜槐试图劝阻。 女孩儿却用力摇头,指着触手,语气肯定。 “可以吃的~大哥哥~这东西~很好吃的~” 看着她那副馋样,姜槐再次叹气。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些拒绝不了这孩子的请求。 他走到船头,忍着不适感,直接用手在那触手相对干净的部位撕下了一小块肌肉组织。 触手的肉质异常坚韧,但太岁的力量让他轻易完成了这个动作。 监狱的力量虽然被灵薄狱屏蔽了。 但之前从李牧寒那里借来的那种奇特的黑色火焰,此刻却意外地响应了他的意念。 一丝漆黑的火苗在他指尖燃起,跳跃不定。 贪狼之炎。 李牧寒似乎是这么称呼它的。 他说过,这火焰不如金乌的神火,但胜在适应性极强,几乎能在任何环境下使用。 或许,这就是它能在灵薄狱显现的原因。 姜槐将那块不大的触手肉托在掌心上方。 控制着贪狼之炎靠近。 黑色的火焰舔舐着灰白的肉块。 没有想象中的焦糊,反而发出了“滋滋”的轻响,如同上好的油脂被煎烤。 一股奇异的香气开始弥漫开来。 不同于任何已知肉类的香味,带着一种淡淡的海腥,却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鲜甜覆盖。 肉块表面迅速收缩,从原本的灰白色变成了诱人的金黄色,边缘微微卷曲,泛着油光。 就连姜槐自己,闻到这股香气,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这玩意儿……闻起来居然还不错? 他小心地控制着火焰,将肉块翻转,均匀炙烤。 很快,一小块外焦里嫩的“烤鱿鱼”就完成了。 黑色的贪狼之炎悄然熄灭。 姜槐将烤好的肉块拿在手里,吹了吹散去热气。 他先是自己用指甲掐了一小丝下来,略微犹豫了一下,放进嘴里。 口感意外的弹牙,带着嚼劲,而味道……确实鲜美,难以形容。 他看向旁边已经快流口水的女孩儿。 将稍微凉了一些的肉块递到她嘴边。 女孩儿啊呜一口就咬了上去,小嘴快速地咀嚼着。 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 “好吃~” 她含糊不清地说着,小脸上满是满足。 姜槐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头的阴霾似乎也散去了一丝。 他自己也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味道确实不坏,还能补充些体力。 感谢大自然,感谢荒芜,感谢塔拉哈克。 他索性又撕了几块下来,用贪狼之炎一一烤熟。 两人就在这被巨大蠕虫战船拖行的小船上,分食着这来自荒芜的馈赠。 在这片被永恒雾气笼罩的海域,时间失去了意义。 没有日升月落,只有无尽的灰白。 姜槐只能凭借身体的疲惫感和腹中的饥饿,大致推算着时间。 距离被那蠕虫战船拖拽,大概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 四周的景象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翻滚的浓雾,单调的海浪声,以及前方那巨物划破水面的沉闷声响。 尽头,似乎遥遥无期。 他坐在简陋的船舱里,背靠着冰冷的木板,试图理清混乱的思绪。 塔拉维希的目的,灵薄狱内父母的灵魂,还有这突然出现的小女孩……一切都透着诡异。 正沉思间,一个柔软的小身体凑了过来。 是那个叫小雪的女孩儿。 她揉着眼睛,带着浓浓的睡意,小手拽着他的衣角,声音软糯。 “哥哥,抱抱~小雪要睡觉觉~” 姜槐的思绪被打断,眉头下意识地蹙起。 这片诡异的海域,危机四伏,他需要保持警惕。 “自己去睡。” 他的声音有些生硬。 女孩儿的小嘴立刻瘪了下去,大眼睛里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 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 “呜……妈妈都抱着小雪睡的……” 委屈的哭腔带着颤音,听得人心头发紧。 姜槐看着她挂着泪珠的小脸,沉默了片刻。 眉宇间的褶皱松开了些。 他伸出手臂,动作有些僵硬地将女孩儿小小的身体搂进怀里。 女孩儿的哭声戛然而止,瞬间破涕为笑。她往姜槐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 “哥哥唱歌~” 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姜槐一愣。 唱歌? “我不会。” 他直接拒绝。 女孩儿却不依不饶,小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没关系~随便唱~妈妈都会唱歌给小雪听~” 妈妈…… 姜槐的目光飘向远处翻滚的浓雾,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旋律,如同沉睡的种子,悄然发芽。 那是很久以前,母亲哄他入睡时哼唱的调子。 后来,墨羽也曾用同样的旋律,在他不安时给予慰藉。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生涩地,低声哼唱起来。 不成调,甚至有些跑音。 只是凭借着久远的记忆,断断续续地拼凑着旋律。 简单的音节,重复的曲调,在单调的海浪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怀中的小女孩不再说话,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绵长。 伴随着这首来自遥远记忆的摇篮曲,她闭上了眼睛,缓缓进入了梦乡。 姜槐停止了哼唱,低头看着女孩熟睡的恬静脸庞。 海风依旧湿冷,前方的巨物仍在不知疲倦地前行。 但这小小的船舱里,似乎有了一丝短暂的,不属于这片绝望之海的温度。 。m. 第617章 灵薄狱,到了 船身一阵突兀的颠簸将姜槐从沉睡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混沌。 他居然睡着了。 而且睡得很沉。 这几年他的神经一直高度紧绷,像这样安稳的睡眠,已经成了奢望。 没想到在这诡异的灵薄狱,以灵魂状态存在,反而能卸下防备睡得如此安稳。 身上传来布料的触感,带着一丝不属于自己的暖意。 是他的外套。 他记得很清楚,入睡前是披在那个小女孩身上的。 现在,这件外套却整齐地盖在了自己身上。 姜槐慢慢抬起头,目光投向船舱外。 女孩儿小小的身影正站在甲板上,背对着他。 而她的脚边……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瞬间窜上姜槐的脊背,让他头皮发麻。 一条巨大的鱼躺在那里,占据了本就狭小的甲板空间。 鱼鳃还在缓慢地翕动,巨大的尾鳍无力地拍打着湿漉漉的木质甲板,溅起细小的水花。 它还没死透,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这条鱼的体型,比之前那头跃出水面的恐怖巨怪要小上不少。 可即便如此,也绝对是个庞然大物。 它的血盆大口张开,足以轻松将那个女孩儿整个吞下去。 然而现在,这条充满威胁的巨鱼,却如同失去力量的猎物,瘫在女孩的脚下。 她制服了这条鱼?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姜槐脑中炸响。 她甚至把它从水里弄到了船上? 姜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极不协调的一幕,一时间竟忘了做出反应。 女孩儿看到姜槐醒了,立刻丢下脚边的巨鱼。 她兴奋地叫了一声,迈着小短腿朝姜槐跑过来。 像一颗小炮弹,直接撞进了姜槐怀里。 巨大的冲击力传来。 姜槐猝不及防,竟然被这小小的身体撞得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力气……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女孩儿柔软的头发。 女孩儿仰着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指着甲板上的鱼,含糊不清地说道。 “大,大哥哥,鱼!好大的鱼!吃,吃鱼~” 她又指了指姜槐的手,比划了一个小火苗的动作。 “火~”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她想让姜槐用之前的黑色火焰,把这条她弄上来的大鱼给烤了。 姜槐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条奄奄一息的巨鱼身上。 他走了过去。 鱼眼还在无意识地转动着,透着一种死寂前的茫然。 姜槐没有犹豫,握紧拳头。 一拳挥出,精准地砸穿了那只巨大的、浑浊的眼球。 噗嗤一声闷响。 鱼身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后彻底瘫软,不再动弹。 算是彻底送它归西了。 不知道在这灵薄狱死去之后,这些灵魂碎片,又能飘向何方。 姜槐甩了甩手上的粘液。 他开始处理这条巨鱼。 没有工具,只能徒手。 他找到鱼腹相对柔软的地方,手指用力,硬生生撕开了厚实的鱼皮。 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预想中的浓重鱼腥味并没有出现。 反而有一股淡淡的,难以形容的清香从鱼肉内部散发出来。 这味道……很特别。 姜槐想起了陆晚吟曾经描述过的,某些灵魂所散发出的独特气息。 很相似。 李牧寒说过,灵薄狱是那些上不了天堂也下不了地狱的灵魂的流放之地。 这些徘徊在此的灵魂,或许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变得……适合食用? 这个念头让姜槐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 不过,如果味道真的不错,而且还能补充能量…… 或许离开的时候,可以想办法弄一些带回去。 给陆晚吟当个土特产尝尝鲜? 他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将大块的、散发着清香的鱼肉从鱼骨上剥离下来。 两人围坐在由黑色火焰塑造成的篝火旁。 这火焰确实方便,竟然还能随意塑形。 下次得让李牧寒多匀一些给自己。 姜槐将烤得滋滋作响的鱼肉用削尖的木棍串好,递给女孩儿。 女孩儿接过,小口小口吃得十分香甜。 不知何时,四周浓密的雾气已经散去了大半。 头顶显露出一片浩瀚无垠的璀璨星河。 无数星辰闪烁,如同散落的钻石,静谧而深邃。 姜槐抬头望着那片壮丽的星空,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女孩儿吃着鱼肉,也凑过来看星星。 她伸出油乎乎的小手指着天空。 “那些亮晶晶~在,在说话。他们在看着我们~” 姜槐闻言,笑着问她。 “你怎么知道?” 女孩儿歪着小脑袋,认真地回答。 “妈妈说的。天上的每颗星星,都,都是灵魂~都,都会说发!~” 姜槐心中一动,再次追问。 “你妈妈到底是谁?你爸爸呢?” 女孩儿的回答还是和之前一样,含糊不清。 “妈妈~妈妈不让说~我,我不知道爸爸是谁~” 她转而看向姜槐,好奇地问。 “大哥哥,你,你的爸爸妈妈呢~” 姜槐脸上的笑意凝固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来到这里,目的正是为了寻找“姜槐”的父母。 但那并不是他真正的父母。 那是属于那个被他夺走了人生和一切的,可怜男孩儿的父母。 而他自己,太岁,天生地养,何来父母。 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带着一丝空洞和茫然。 女孩儿似乎察觉到了姜槐情绪的低落。 她放下鱼肉串,伸出小手,轻轻握住了姜槐略显冰凉的小手指。 然后,她用那含含糊糊的声音,小声说道。“我,我没见过爸爸~大哥哥,你,你能告诉我,我的爸爸是什么样的吗~” 姜槐叹了口气,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他轻轻反握住女孩儿的小手。 “我也没见过你爸爸。我甚至……没见过你妈妈。” 女孩儿听到姜槐的话,非但没有失落,反而笑得更开心了,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那大哥哥~” “你,你当我的爸爸好不好~” 她仰着小脸,语气充满了纯真的期待。 “大哥哥如果是我的爸爸~我,我很开心,妈妈也会很开心~” 姜槐被这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哭笑不得,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女孩儿的小鼻子。 “小傻瓜,胡说什么呢。你妈妈要是听到你这话,非得生气不可。” 女孩儿却用力地摇着头。 “不,不会的!妈,妈妈,很,很辛苦!” 她掰着手指,努力地表达着。 “要,要做三份工作!每天回来都,都很累!妈妈,妈妈需要爸爸~” 童言无忌,却也道出了一个单亲母亲不为人知的辛酸。 姜槐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怜惜,也有敬佩。 他轻轻摸了摸女孩儿的头,语气柔和下来。 “我没办法做你爸爸。但是,你妈妈很伟大,真的很了不起。所以.....你也要做个好孩子,乖乖长大,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妈妈,知道吗?” 女孩儿似懂非懂,但感受到了姜槐语气中的认真,用力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郑重。 “嗯!” 就在这时。 船体再次一阵剧烈的颠簸,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篝火的黑色火焰都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仿佛能撼动灵魂的战鼓声与苍凉的号角声再次炸响,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震耳欲聋,仿佛就在耳边。 几乎是本能反应,姜槐一把将女孩紧紧护在怀里,身体紧绷,目光锐利地投向前方那巨大的蠕虫战船。 战船似乎正在减速,庞大的身躯搅动着海水。 顺着战船前进的方向望去,透过残余的雾气。 姜槐看到了…… 一片阴沉的轮廓。 不是海市蜃楼,不是幻觉。 那是绵延的,灰暗的海岸线,以及其后影影绰绰、透着死寂气息的陆地。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灵薄狱…… 真正的灵薄狱,到了。 。m. 第618章 别阻止我 姜槐走到船头,手指触碰到那条依然微微蠕动的触手。 它冰冷,滑腻,带着一种不属于活物的诡异韧性。 他解开绳索,绳结松开,触手沉重地砸在甲板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姜槐抓起它,将这截断肢用力扔进船下漆黑的水里。 水花压得很低,几乎没有声音,触手迅速沉没,消失不见。 女孩儿还趴在船舷边,看着触手消失的地方,小小的手挥了挥。 “拜…..拜拜~” 声音软糯,带着一丝天真。 姜槐听着,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这孩子还挺有礼貌的。 但考虑到这触手被他们吃了一天一夜。 这种礼貌就显得有些黑色幽默了。 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走向船舱。 里面一片狼藉。 他用力拆下一块相对完整的木板,将其当作临时的船桨,开始划水。 小船在他的操控下,笨拙地调转方向。 姜槐刻意避开了那艘如同噩梦具象化的蠕虫战船。 那庞然大物依旧在缓缓前行,搅动着无波的海面。 姜槐则选择了一个相反的,似乎更偏僻的方位。 水面寂静,只有木板划破水面的“哗啦”声,单调而重复。 不知过了多久,船底传来一阵轻微的摩擦声。 搁浅了。 姜槐停下动作,抬头望去。 眼前是一片延伸地,近乎纯黑色的沙滩,或者说,是某种细腻的黑色尘埃。 他先跳下船,脚踩在上面,没有扬起多少灰尘,只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 地面异常坚实,却又带着一种虚浮感,仿佛随时会塌陷。 他转身,小心地将女孩儿抱下船。 小小的身体很轻。 女孩儿好奇地踩了踩地面,她没有穿鞋子,就这样赤着脚感受着地面。 似乎是觉得很好玩,就在地上踩来踩去。 姜槐有想过把她留在船上,但考虑到荒芜军团就在附近,而且这里也可能存在别的威胁。 所以姜槐还是将她带在了身边。 往岸上走了几步,远离了水边。 他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这片传说中的灵薄狱。 天空是永恒的铅灰色,刚才的满天星河也消失了,此刻剩下的只有一片沉寂的,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幕布,均匀地笼罩着一切。 光线昏暗,却能看清很远。 脚下的黑色大地向远方延伸,平坦得令人心悸。 目力所及,看不到任何称得上是“生机”的东西。 没有植物,没有流水,只有偶尔突兀耸立的,仿佛被强酸腐蚀过的嶙峋怪石,扭曲着指向灰暗的天空。 空气是凝滞的。 没有风。 一丝气流也感受不到。 死寂。 不是安静,而是声音彻底的死亡。 仿佛这片空间本身就拒绝任何声音的存在。 连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都被这片虚无极大地削弱了,变得若有若无。 这里就是灵魂的世界。 一个只有意识和残存执念才能停留的地方。 就在这时。 脚下的大地猛地一震。 不是摇晃,而是一种来自地底深处的,沉闷的悸动。 比之前在船上感受到的任何一次颠簸都要强烈,都要深入骨髓。 紧接着。 “咚!咚!咚——!” 仿佛能直接敲打在灵魂上的战鼓声再次炸响。 “呜——”苍凉、古老的号角声随之而来。 这阵悸动,就仿佛是灵薄狱本身在拒绝荒芜军团的到来。 不能留在这里。 姜槐甚至能想象到无数扭曲、灰败的身影从那巨船上涌下,如同潮水般淹没这片海岸。 必须立刻离开。 姜槐不再犹豫,迅速蹲下身。 “趴好。” 他低声对女孩儿说。 女孩儿很乖巧,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小小的身体贴在他的背上。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选择了远离海岸,朝着内陆那片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阴影跑去。 脚下的黑色尘埃被快速踏过,却依然扬不起多少。 他的速度很快,背着女孩儿,步伐却异常沉稳。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咚咚咚咚——!” 战鼓声连成一片,密集得如同狂暴的骤雨,敲击着大地,敲击着灵魂。 伴随着的是那种窸窸窣窣的如同虫子爬过地面的声音。 让人毛骨悚然。 荒芜军团,它们上岸了,而且数量远超想象。 姜槐甚至不敢回头去看。 他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绝望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追在身后。 越来越近。 女孩儿在他背上似乎也感觉到了,搂着他脖子的小手更紧了。 必须更快。 可往哪里跑? 这片死寂之地,一马平川,根本无处可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槐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的视线前方,不知何时,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个男孩儿。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距离姜槐不过十几步远。 穿着一身同样灰扑扑的,看不出材质的衣服,身形单薄。 脸庞很干净,但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焦距。 他就那样站着,与身后那惊天动地的混乱形成了无比诡异的对比。 男孩儿看着姜槐,或者说,看着他背上的女孩儿。 那空洞的眼神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手,朝着旁边一条极其隐蔽的,几乎被怪石阴影完全覆盖的缝隙指了指。 接着,他对姜槐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 直觉告诉姜槐,这男孩儿没有恶意。 或者说,在身后那必死的绝境面前,任何一丝可能性都值得抓住。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向,朝着男孩儿指引的方向冲去。 那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小路,仅容一人通过。 两侧是嶙峋的怪石,向上延伸,遮蔽了大部分来自天空的灰光。 男孩儿在前面带路,脚步轻快,无声无息,仿佛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到了骨子里。 身后的鼓声、噪音,似乎被这怪石形成的通道削弱了一些,但那股逼近的压迫感依然存在。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光线忽然开阔了一些。 男孩儿停下了脚步。 姜槐也随之停下,走出了那条狭窄的缝隙。 眼前,竟然出现了一片小小的洼地。 洼地之中,散落着十几座低矮的,用不知名灰色石块垒砌而成的小屋。 屋顶覆盖着某种类似苔藓的灰黑色植物。 没有窗户,只有低矮的门洞。 几缕同样是黑色的,如同实质般的炊烟,正从其中几座小屋顶部的孔洞中袅袅升起,然后很快消散在铅灰色的空气里。 这里……竟然有一个村子? 在这死寂的,荒芜的灵薄狱深处,竟然存在着这样一个隐秘的聚落。 村子里很安静,但和外面那种彻底的死寂不同。 这里有一种微弱的,难以言喻的“活气”。 尽管依旧压抑,却不再是那种令人绝望的空无。 男孩儿转过身,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姜槐,然后指了指村子,又指了指姜槐,最后点了点头,便自顾自地朝着其中一间小屋走去,不再理会他们。 姜槐站在原地,看着男孩儿的背影消失在门洞后,又警惕地扫视了一下这个小小的村落。 背上的女孩儿似乎放松了一些,小声问道:“大哥哥……饿,饿饿……” “......你属猪的吗,又饿了。” 姜槐背着女孩儿,迈步走进了这个隐秘的村落。 一些身影在村中活动。 这些身影,无一例外,都带着一种虚幻感,仿佛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随时可能融入这灰暗的背景。 纯粹的灵魂状态。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一点,就像感知自己和背上女孩儿此刻的状态一样。 他们也是灵魂。 只是,似乎和这里的原住民又有些不同。 村中的灵魂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好奇,没有警惕,甚至没有丝毫的关注。 他们只是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有的在用灰色的泥土修补石屋的墙壁。 有的围坐在一处熄灭的火堆旁,空洞地望着前方。 还有的,就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这份死水般的平和,与外面那震天的战鼓声、那席卷而来的毁灭气息,形成了无比诡异的割裂。 就在这时,姜槐再次看到了那个带路的男孩儿。 他站在一间比其他石屋略微大上一些,也更靠近洼地中心的屋子门口。 男孩儿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抬起手,朝着姜槐挥了挥。 那动作很轻,很随意。 姜槐没有迟疑,背着女孩儿,径直走了过去。 这间石屋的门洞同样低矮,里面一片漆黑,仿佛能吞噬光线。 他弯腰,走了进去。 光线骤然暗淡。 屋子内部的空间,远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也空旷得多。 几乎没有摆设。 只有正中央,矗立着一座巨大的神坛。 神坛之上,供奉着一只同样巨大的石鹰雕像。 那石鹰双翼奋力,每一根羽毛都雕刻得栩栩如生,充满了力量感。 就在姜槐凝神打量着这令人震撼的神坛时。 一道苍老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屋子深处的阴影里走了出来。 是一位老人。 他的头发灰白而稀疏,紧贴着头皮。 脸上布满了如同刀刻斧凿般的深刻皱纹,记录着漫长的难以想象的时光。 他穿着和外面村民相似的灰色衣物,样式简单。 但他的眼神,却不像其他人那样空洞麻木。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平静,以及一种深藏的,难以言喻的沧桑。 老人走到姜槐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步履缓慢,却异常稳定。 他先是看了一眼姜槐背上的女孩儿,目光似乎柔和了一瞬,随即又转向姜槐。 “它是灵薄狱的主神之一。是庇护我们的存在。” 说完这几句,老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姜槐身上,那平静的眼神似乎变得锐利了一些。 “你们两位……” 他顿了顿,仿佛在确认什么。 “并非此地的灵魂,外面那些可怕的东西......也是你们带来的吗?” 姜槐听着老人的话,心头微沉。 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他们的来历。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隐瞒。 “我们确实不是这里的灵魂。” 姜槐的声音平静,尽量展现出没有敌意。 “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两个灵魂。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外面那些东西……和我们没有直接关系。” 老人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皱纹没有任何变化。 “但它们的确是因你们而来。” 老人的语气很淡,像是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没有责备,也没有恐惧。 “不过,没关系。” 他缓缓说道,声音里透着一种古老的漠然。 “……塔拉族,不是第一次踏足灵薄狱了。但这里很特殊。” 老人的目光似乎飘向了屋外的灰暗天空。 “这里,没有任何可以供它们吞噬的东西。它们来了,也终将离去,就像潮水。” 说完,老人的视线重新落回姜槐身上。 “孩子,你要找谁?” 他问道,声音依旧平淡。 姜槐深吸一口气,报出了两个名字。 那是他此行的目的,是他心中最深的执念。 “姜世安。” “杨方琴。” 当这两个名字从姜槐口中说出时。 老人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细微的波动。 他的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虽然快得几乎难以察觉。 但这一瞬间的异样,没有逃过姜槐的眼睛。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您……” 姜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见过他们?” 老人的平静瞬间被打破。 那细微的波动之后,是突如其来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愤怒。 “不认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抗拒和排斥。 “我不认识!” 老人枯瘦的身体微微颤抖,脸上的皱纹因激动而扭曲。 “你们滚出去!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他伸出手指,指向门外,声音带着驱逐的意味。 每一句话,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姜槐的心上。 姜槐愣住了。 他没想到老人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如此反常。 这绝不是“不认识”该有的表现。 他在隐瞒! 甚至,他在害怕!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席卷了姜槐的理智。 他猛地抬手,快如闪电,一把掐住了老人的脖子! 老人的身体很轻,几乎没有反抗之力,就被姜槐单手提了起来。 “呃……” 窒息感让老人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姜槐的眼神冰冷刺骨,如同万年寒冰,死死盯着老人那双因缺氧而开始泛白的眼睛。 “老东西。”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他们在哪儿?!” 女孩儿似乎被姜槐此刻狰狞的样子吓到了,小小的身体在他背上瑟缩了一下,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一直站在旁边的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孩儿,此刻眼中也露出了焦急和愤怒,猛地朝着姜槐扑了过来,试图阻止他。 姜槐看也没看,反手一推。 男孩儿瘦小的身体直接被一股巨力推开,踉跄着撞在旁边的石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滑倒在地。 姜槐的目光始终死死锁定在老人惊恐而愤怒的脸上。 他缓缓将老人提离地面,提到半空中。 老人的双脚徒劳地蹬踢着,脸因为窒息而涨得通红发紫。 “告诉我!” 姜槐的声音如同寒冬的冰棱,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快点!告诉我!他们在哪儿?!” 老人被掐得几乎喘不过气,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你……你找他们……做什么?!” 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姜槐听到这个问题,眼神中的冰冷似乎凝滞了一瞬,随即化为更加汹涌的怒涛。 “他们是我的父母!” 他一字一顿,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某种深沉的痛苦。 “我是来救他们的!” 姜槐的手指又收紧了几分,老人的脸色更加难看。 “别阻止我。” “也别瞒着我。”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威胁。 “否则……” “就算塔拉族对你们这些空壳灵魂不感兴趣。” “我也会让你们所有人,给他们陪葬!” 。m. 第619章 灵魂长河 轰——! 一声巨响打破了村落的死寂。 那间石屋的门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粉碎,木屑四溅。 老人的身体如同一个破败的布娃娃,被狠狠地摔了出来,砸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扬起一片灰色的尘埃。 周围原本麻木、迟滞的灵魂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 他们纷纷转过头,空洞的目光聚焦在石屋门口。 只见姜槐高大的身影缓缓走出,背上依旧趴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女孩儿。 他的眼神冰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煞气。 那些灵魂接触到他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敢与之对视,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姜槐的目光扫过倒地不起的老人,然后落在了那个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男孩儿身上。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男孩儿的后脖颈。 男孩儿在他手中就像一只被拎起的小鸡,毫无反抗之力。 姜槐将男孩儿提了起来,让他悬在半空。 他环顾四周,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刮过每一个灵魂的脸庞。 “姜世安!” “杨方琴!” 他再次嘶吼出父母的名字,声音在空旷的村落里回荡,充满了焦躁和不耐。 “十秒钟!” 姜槐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冰冷而残酷。 “告诉我,我的父母,在哪儿?!” 他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噤若寒蝉的灵魂。 “否则……” 他没有说完,但他的动作说明了一切。 他抓着男孩儿脖颈的手,开始缓缓用力。 骨骼错位的细微声响传来。 男孩儿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恐惧,身体开始剧烈地挣扎,发出嗬嗬的窒息声。 就在男孩儿即将窒息的边缘。 那个被摔出去的老人,颤颤巍巍地,竟然撑着地面爬了起来。 他身上的灰色衣物沾满了尘土,嘴角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样是灰色的“血迹”。 但他看向姜槐的目光,却褪去了之前的愤怒和恐惧,变得异常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 “你……” 老人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分奇异的穿透力。 “真的只是来救他们的?” 姜槐眼神一厉,手上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 “废话!” 他冷声道,语气斩钉截铁。 “那是我的父母!” 老人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近乎嘲讽的冷笑。 “呵。” 他冷哼一声。 “你根本没有父母。”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砸在姜槐的心头。 老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灵魂的耳中,也清晰地钻入了姜槐的脑海。 “那是你……” 老人看着姜槐,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从别人的人生里,抢来的父母。” 姜槐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掐着男孩儿脖子的手,下意识地松了一丝力道。 男孩儿趁机剧烈地咳嗽起来。 姜槐的眼神瞬间失去了焦点,大脑一片空白。 他猛地回过神,死死盯住老人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眼睛。 “你!” “你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源于内心最深处的动摇。 老人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仿佛没有听到姜槐的质问,只是自顾自地说道。 “好。” “你既然执意要找他们。” 老人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就去吧。” 他抬起枯瘦的手,指向村落之外,那片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内陆深处。 “他们目前……被塔拉族的永恒军团,藏在了灵薄狱最深处的灵魂长河之中。” 老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姜槐脸上,带着一丝审视,一丝挑战。 “你要是真的有本事。” “就去把他们……救出来。” 十分钟后。 村落中央的空地上,气氛依旧凝重。 那些灵魂远远地围着,目光警惕地投向同一个方向,却又不敢靠得太近。 他们看着那个不久前还如同煞神般掐着老人脖子,威胁要让所有人陪葬的男人。 此刻,姜槐正蹲在地上。 他高大的身躯收敛了之前的暴戾,动作轻柔地抚摸着那个趴在他膝盖上,小声抽泣的女孩儿的脑袋。 灰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线条依旧冷硬,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听话。” 姜槐的声音放低了许多,试图安抚。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女孩儿抬起头,小脸挂满了泪珠,眼睛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她用力摇头,小手紧紧抓着姜槐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不要!” 她的哭声带着绝望的恳求。 “我要跟着大哥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 姜槐眉头微蹙。 “后面的路很危险。” 他解释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可能……没法保护你周全。” 女孩儿的哭声更大了,她的小拳头捶打着姜槐的膝盖,虽然没什么力气。 “我……” 她抽噎着,努力想表达什么。 “我……我可以保护大哥哥……” 这句话天真得让人心酸,却也透露出她不愿意被抛下的决心。 姜槐眼神中的那一丝温情瞬间消散,重新被冰冷覆盖。 “不要胡闹!” 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带着不容反驳的命令。 “就待在这里!” 女孩儿被他突然变化的语气吓得一哆嗦,哭声都停顿了一下,只剩下委屈的抽噎。 姜槐不再看她,猛地站起身。 他转头,目光如电,射向那个站在不远处,默默看着这一切的老人。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你们,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那眼神中的杀意,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老人迎着他威胁的目光,脸上没有任何惧色。 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这死寂的村落里显得格外清晰,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沧桑。 “不是谁……都像你这种……恶魔,夺取别人的人生......连死了也不放过别人。” 他看了一眼还在小声啜泣的女孩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 “我们不会伤害她的。” 姜槐没有回头。 他将女孩儿留在了那个诡异平和的村落,留在了那个眼神复杂的、不知活了多久的老人身边。 他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可以称之为武器的东西,赤手空拳,连那件单薄的外套都留给了女孩儿,仿佛要将一切与过去可能存在的温暖彻底剥离。 走出村落的范围,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得更加阴森。 所谓的“灵魂丛林”并非真正的树木,而是一片片、一丛丛扭曲、枯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的怪异轮廓。 它们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黑色,枝干虬结,如同无数绝望伸向天空的鬼爪,又像是某种巨大生物石化后的残骸。 光线在这里更加晦暗,那些怪异的“树木”投下浓重而扭曲的阴影,仿佛活物般在地面缓缓蠕动。 诡异。 无法形容的诡异。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反常理的死寂和扭曲。 就在这片令人压抑的丛林深处,远方传来的动静却越来越清晰。 “沙沙……沙沙沙……” 那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因为这里没有风,也没有叶。 那是如同千万只、亿万只虫豸在干燥地面上爬行时发出的声音,密集、细碎,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韵律感。 荒芜军团的大军正在推进。 那声音从遥远的地平线传来,却仿佛无处不在,渗透了这片死寂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它们是吞噬者,是毁灭者,是塔拉哈克的爪牙。 但讽刺的是,这片灵薄狱,这片灵魂的归宿之地,本身却近乎虚无。 没有实质的血肉,没有丰饶的能量,只有残存的意识和执念。 它们来了,它们在行军,它们发出代表毁灭的噪音,却似乎找不到可以真正下咽的食粮。 姜槐没有理会远方的动静,只是沉默地在“丛林”中穿行。 他随手折断了一根相对粗壮的、不知是什么形成的“树枝”,掂了掂,当作临时的木棍。 突然。 几道迅捷的黑影猛地从前方扭曲的树干后窜出,悄无声息,直扑姜槐! 是荒芜军团的斥候。 它们的外形如同放大了无数倍的节肢昆虫,覆盖着闪烁着金属般冷光的灰黑色甲壳,多足,复眼闪烁着非生物的冷光,最前端的两对肢体如同锋利的镰刀。 姜槐眼神一寒,几乎是本能地挥动手中的木棍砸去! “咔嚓!” 木棍与那镰刀般的肢体碰撞,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应声断裂! 灵薄狱中的一切,都脆弱得如同幻影。 其中一只虫子势头不减,锋利的刀腿直刺姜槐的胸膛! 姜槐猛地侧身避开,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欺身而上! 他放弃了防御,双手如同铁钳,死死抓住了那只虫子挥舞的刀腿! 肌肉贲张,青筋暴起! “嘶——!”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和墨绿色腥臭汁液的飞溅,姜槐竟硬生生将那条如同骨刃般的刀腿从虫子的连接处撕扯了下来! 虫子发出无声的嘶鸣,身体剧烈抽搐。 姜槐毫不犹豫,将那锋利的骨刃当作短刀,反手一挥! 噗嗤! 骨刃精准地刺穿了另一只扑上来的虫子的头颅! 紧接着,他转身,用手中的临时武器格挡、劈砍,动作迅猛而狠厉,完全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几秒钟后。 三只虫子的残骸散落在地,不再动弹。 姜槐站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侧腹被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灰黑色的“血液”正从中缓缓渗出,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 手臂上也有几道浅一些的划伤。 太岁的自愈能力在缓慢发挥作用,伤口处的肌肉在轻微蠕动,试图愈合,但在这灵薄狱中,规则似乎被压制,恢复速度远不如外界那般迅速。 他踉跄了几步,靠在一棵枯槁的怪树边,捂着侧腹的伤口,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旁边一丛扭曲如同枯骨的灌木丛,再次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姜槐猛地绷紧身体,握紧了手中那截锋利的虫腿骨刃,眼神锐利地扫向声音来源。 然而,从灌木丛后面钻出来的,并不是另一只狰狞的虫子。 是那个女孩儿。 她小小的身影在灰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脸上沾染了些许黑色的尘土,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正哆哆嗦嗦地看着他,尤其是他侧腹那道狰狞的伤口。 “大哥哥……” 女孩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大哥哥……流了好多血……” 姜槐紧皱的眉头拧得更深了,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你跟过来干什么?!” 他低吼道,声音因为愤怒和疼痛而有些变形。 这一声怒吼牵动了腹部的伤口,那刚刚有些许愈合迹象的肌肉再次撕裂开来,伤口豁然扩大,血液涌出更多,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蠕动的脏器,肠子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呃!” 剧痛让姜槐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女孩儿看到这一幕,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姜槐之前留在村子里的那件单薄外套。 她想用那件外套去堵住姜槐腹部那可怕的伤口,小手因为害怕而抖个不停。 “滚开!” 姜槐咬紧牙关,忍着剧痛,一把将女孩儿推开。 他不能让这个孩子看到更血腥的场面,也不能让她靠近这危险的伤口。 女孩儿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哭得更加伤心了。 姜槐没有再理会她,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绝。 他伸出左手,掌心对准自己腹部的伤口。 呼——! 一团漆黑如墨的火焰,突兀地在他掌心燃起! 那火焰没有温度,却散发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气息。 姜槐面无表情,将那黑色的火焰缓缓按向自己的伤口。 滋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皮肉烧焦的焦臭味。 剧烈的疼痛让姜槐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但他硬是咬着牙,没有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黑色的火焰如同烙铁,将翻卷的皮肉和断裂的血管强行烧灼、粘合在一起。 几秒钟后,火焰熄灭。 那道狰狞的伤口已经被一层厚厚的、焦黑的痂覆盖,暂时止住了流血 。m. 第620章 血脉 姜槐喘着粗气,焦黑的伤口传来一阵阵灼痛,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眩晕和疲惫。 他看了一眼缩在旁边,吓得不敢出声,却又倔强地不肯离开的女孩儿。 现在这种情况,让她一个人回去,无异于送死。 外面那震耳欲聋的虫爬声越来越近,天知道这片该死的丛林里还潜伏着多少荒芜军团的爪牙。 他叹了口气,撑着旁边枯槁的树干,试图站起身。 但腹部的重创远比想象的更严重,猛烈的动作牵扯着伤口,让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内脏咳出来一样痛苦。 “大哥哥.......” 女孩儿见状,立刻忘记了害怕,小跑着扑了过来,用她瘦弱的胳膊紧紧抱住了姜槐的腿,仿佛想用自己的身体支撑住他。 就在这时。 沙沙沙—— 一阵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急促的摩擦声响起! 一道巨大的阴影猛地从侧面的“树丛”中撞了出来! 这东西比刚才那几只斥候虫子大了好几圈,简直像一辆小型战车! 它同样覆盖着灰黑色的坚硬甲壳,甲壳上布满了狰狞的倒刺和骨板,闪烁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它的复眼更大,透出更加凶残和冰冷的光芒,镰刀般的前肢也更加粗壮、更加锋利。 姜槐瞳孔骤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将女孩儿死死护在身后。 他举起手中那截残破的虫腿骨刃,用尽全力朝着怪物刺去。 当! 一声脆响。 骨刃撞在怪物坚硬的甲壳上,应声而断。 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怪物的镰刀前肢带着破风声横扫而来! 姜槐拼尽全力扭身闪避,却因为伤势和体力不支,动作慢了半拍! 噗嗤! 锋利的骨刃瞬间刺穿了他的左肩,将他狠狠地钉在了身后的怪树上! 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啊——!” 姜槐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大哥哥!” 女孩儿看到这一幕,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的小脸煞白,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她看着那狰狞的巨大虫子,看着被钉在树上,鲜血不断涌出的姜槐,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愤怒涌上了心头。 这就是荒芜军团的.......力量。 和一般的兽.....完全不一样。 这种力量,比永恒军团的威压还要更加强大 她突然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巨大的怪物尖声喊道: “给我住手!” “不要!” “不要伤害大哥哥!!” 她的声音尖锐,带着孩童特有的哭腔,却又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那巨大的虫子对女孩儿似乎不感兴趣。 就像是知道姜槐才是第一目标一般。 女孩儿攥紧了拳头,而后抬起头,她的瞳孔里闪过了一丝微光。 【我说了......不要伤害他!!!】 奇迹般的一幕发生了。 那只正准备用另一只镰足彻底结果姜槐的巨大虫子,动作猛地僵住了。 它那闪烁着冰冷光芒的复眼,似乎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突然被切断了控制的丝线。 那高高扬起的前肢停在了半空中,然后,竟然缓缓地……放了下来。 它竟然真的……放下了姜槐。 姜槐捂着鲜血淋漓的肩膀,剧烈地喘息着,靠在身后的怪树上,才勉强没有滑倒。 他的目光从那只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法的巨大虫子身上,艰难地移到了女孩儿脸上。 “你……” 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 “你做了什么?” 女孩儿此刻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受惊哭泣的小孩子。 那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原本噙满泪水的大眼睛里,此刻闪烁着一种冰冷、漠然、甚至可以说是威严的光芒。 随即她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跪下】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降临。 那只体型庞大、甲壳坚硬的巨虫,它那支撑着沉重身体的、如同镰刀和铁柱般的腿足,竟然齐刷刷地开始弯曲!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庞大的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所有的足肢都蜷缩着,以一种极其屈辱、极其臣服的姿态,跪伏在了女孩儿面前的尘埃里。 姜槐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一动不动的巨虫……女孩儿冰冷的眼神……那仿佛言出法随的命令…… 等等…… 这种能力…… 这种直接干涉、甚至操控其他生命意志的力量…… 难道是…… 他心中闪过一个模糊而惊人的猜测。 是....是什么? 有一个名字。 一个非常让他熟悉的名字,明明都已经快到嘴边了,但是却始终想不起来。 莫.....莫里.....不对。 雏 继续往下想,姜槐就觉得脑子一阵生疼。 他顾不上肩膀的剧痛,一瘸一拐地挪到女孩儿身边,用自己尚且完好的右臂将她瘦小的身体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那只跪伏在地、却依旧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巨虫。 就在这时,女孩儿眼中的冰冷光芒如同潮水般褪去。 那威严而漠然的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重新涌上的恐惧和茫然。 她仿佛大梦初醒,看着近在咫尺的狰狞巨虫,又看到姜槐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和不断渗出的灰黑色血液,眼泪再次决堤而出。 她开始啜泣,小手紧紧抓着姜槐的裤腿。 “大哥哥……” 她的声音充满了后怕和担忧。 “你……你不会死吧?我不想你死……” 姜槐感受着肩膀传来的阵阵剧痛,又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小傻子,咱们现在……都算是死了……” 他们都只是游荡在这灵薄狱中的灵魂。 女孩儿听到这话,似乎更加伤心了,直接“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道歉。 “对不起……呜呜……大哥哥……我不该跟上来的……我不该给你添麻烦……” “都是我的错……” 看着她自责的样子,姜槐心中那点因为她擅自跟来而产生的怒气,早已烟消云散。 他轻轻抬起手,忍着痛,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了擦女孩儿脸上的泪水和尘土,然后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也带着一丝真诚的笑意。 “不。” 他柔声道。 “我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m. 第621章 首领 姜槐的伤势很重。 肩膀被贯穿,腹部的伤口虽然被黑色火焰强行封住,但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失血和剧痛让他感到阵阵虚弱。 更糟糕的是,在灵魂状态下所流逝的血液。 可能真的就是所谓的生命力,没有那么容易恢复。 但他知道,不能停下。 灵魂长河,那是老人指出的方向,是他父母可能被困的地方。 荒芜军团的动静越来越大,这里随时可能出现更多的敌人。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孩儿,更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必须立刻出发。 姜槐深吸一口气,忍着肩膀和腹部的剧痛,弯下腰,对女孩儿伸出还算完好的右臂。 “上来,我背你。” 女孩儿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肩膀上狰狞的伤口,吓得后退了一步,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她结结巴巴地,带着哭腔说道: “不……不要……” “大哥哥……很疼……” “不背……不背……” 她知道,以大哥哥现在的伤势,背着她肯定会更痛。 姜槐眉头紧锁,强忍着不耐和焦急。 “没时间了!” 他的声音有些严厉。 “赶紧上来!” 再耽搁下去,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女孩儿被他一凶,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委屈巴巴的。 但她没有扑上来,反而伸出小手指了指旁边那只依旧跪伏在地,一动不动的巨大虫子。 “大……大虫虫……” 她小声说道。 “带……带我们……” 姜槐愣住了。 他顺着女孩儿的手指看去,那狰狞的怪物还保持着臣服的姿态。 啥玩意儿?? 骑这东西?他不相信这东西会这么听话。 女孩儿却似乎看穿了他的疑虑。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那巨大虫子的头颅旁边,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它那冰冷坚硬的甲壳。 然后,她凑近了些,用只有她和虫子能听清的音量,低声说了一句: “虫……虫虫……” “带……带我们走……” 话音刚落。 那只巨大的虫子,身体再次动了动。 它那庞大的身躯,竟然真的缓缓地……将身体压得更低了一些。 甲壳摩擦着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它的姿态,像是在邀请,又像是在顺从。 似乎……真的是在让姜槐和女孩儿坐上去。 姜槐已经来不及再深入思考这其中的诡异了。 女孩儿身上显露出的特别力量让他震惊,但眼下的危机更加迫切。 周围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东西在靠近。 他看了一眼那依旧温顺匍匐的巨大虫子,又看了一眼女孩儿。 没有时间犹豫了。 他咬着牙,忍着肩膀和腹部的剧痛,一把将女孩儿扛了起来。 小姑娘惊呼了一声,但没有挣扎。 姜槐踉跄着,几步爬到了那巨大虫子的背上。 就在他站稳的瞬间,那虫子背部一块厚重的甲壳,竟然发出轻微的机括声,缓缓向上掀开! 甲壳下方,赫然露出了一个凹陷下去的空间,刚好可以容纳两个人蜷缩其中。 简直就像是……一个临时的驾驶舱或者载货仓。 姜槐先将女孩儿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忍着剧痛,艰难地钻了进去。 几乎就在他身体完全进入的下一秒! 咔哒! 那块厚重的甲壳猛地覆盖下来,只留下了一道缝隙。 内部顿时一片漆黑,只有甲壳边缘的缝隙透进一丝微弱的灰光。 也就在这一瞬间。 沙沙沙沙—— 如同潮水般的声音瞬间将他们淹没。 无数只大小不一的荒芜军团虫子,从四面八方的“丛林”中涌了出来,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它们的目标似乎是更深处,对于这只跪伏在地的巨大同类,它们视而不见,纷纷从旁边绕了过去,形成一股灰黑色的洪流。 姜槐紧紧抱着怀里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孩儿,屏住了呼吸。 他透过甲壳闭合处那细微的缝隙向外看去。 外面,是无穷无尽的虫群,如同蝗灾过境,遮天蔽日,那数量之多,简直令人绝望。 等到外面那令人窒息的虫潮声响渐渐远去,甲壳内的压抑感才稍稍减轻。 姜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但伤口的疼痛立刻又清晰起来。 他低头看向怀里,女孩儿似乎也平静了一些,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片漆黑的内部空间。 “刚才……” 姜槐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只虫子,它怎么会听你的?” 听到姜槐的问话,女孩儿立刻扬起小脸,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甚至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她张开嘴,露出了缺了一颗门牙的牙床。 “妈妈说的~” 她含糊不清,奶声奶气地说道。 “只……只要好好沟通……大家……都会听我的~” 好好沟通? 姜槐看着女孩儿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种“沟通”的力量……直接命令一只凶残的、几乎没有自主意识的荒芜军团怪物…… 这根本不是沟通。 这是……言灵的力量 一种近乎法则层面的强制命令。 虽然心中震惊,但现在显然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活下去,找到父母,才是最重要的。 他看着女孩儿,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 “那……你能不能让这只‘大虫虫’,带我们去灵魂长河?” 他顿了顿,补充道。 “就是……刚才那些虫子跑去的方向。” 女孩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伸出小手,再次轻轻抚摸着身下的冰冷甲壳,就像在安抚一只宠物。 “虫虫……” 她小声说道。 “走~”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隆—— 身下的巨大虫子猛地站了起来! 甲壳内部传来一阵剧烈的晃动,姜槐赶紧抱紧了女孩儿。 紧接着,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只巨大的战争机器,开始迈动它那粗壮的刀腿,朝着前方,也就是刚才那无穷无尽的虫潮涌去的方向,快速爬行而去。 巨虫沉重的脚步踏在虚无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它庞大的身躯很快就汇入了那股灰黑色的洪流之中,成为了浩浩荡荡虫潮的一份子。 姜槐紧抱着女孩儿,透过甲壳的缝隙,心惊胆战地观察着外面的景象。 正如他之前所见,虫潮的主力,正是那种如同巨大螳螂般的虫子。 它们数量最多,密密麻麻,挥舞着镰刀般的前肢,发出“咔哒咔哒”的摩擦声,构成了这支恐怖大军的主体。 而他们现在乘坐的这种巨型甲虫,在虫潮中也并非个例。 它们如同移动的小山,厚重的甲壳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显然是某种攻城单位或是重型载具,碾碎沿途一切的障碍。 不仅如此。 姜槐抬头,透过缝隙望向那片永远灰暗的天空。 乌压压的一片阴影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光线。 那是数量同样惊人的飞行虫类,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巨大的蚂蚁,有的则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蚊蚋,它们发出刺耳的嗡鸣,盘旋在虫潮上方,构成了空中的力量。 地面与天空,都被这无穷无尽的荒芜军团所占据。 就在姜槐为这恐怖的规模感到心悸时,他的目光猛地被前方一道独特的身影所吸引。 在整个灰黑色调的虫潮最前方,引领着这支大军的,竟然是一只……白色的虫子。 它的身形相对于周围那些狰狞的同类,显得异常纤细,甚至可以说有些……优雅?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背后的翅膀——不是一对,不是两对,而是整整六对! 六对如同蝶翼般,却又散发着某种非自然、冰冷光泽的白色羽翅,正在不疾不徐地轻轻扇动着。 它飞在离地不高的地方,周围的虫子都自觉地与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众星拱月。 它的每一次翅膀扇动,都似乎带着某种无声的命令,引领着身后数以万计的虫群,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姜槐的心猛地一沉。 毫无疑问。 这只奇异的、拥有六对白色羽翼的虫子,应该就是这支虫潮的指挥官。 就在姜槐的目光锁定那只奇异白色虫子的瞬间。 仿佛是感应到了被窥视,那只行进在虫潮最前方的白色虫子,六对羽翼微微一顿。 它那纤细的头颅,极其轻微地,朝着姜槐所在的巨大甲虫方向,侧过了一丝角度。 一对没有任何瞳孔、纯粹漆黑色的复眼,如同两点深不见底的寒潭,似乎精准地“看”向了姜槐藏身的甲壳缝隙。 姜槐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他猛地将身体往下缩了缩,几乎是本能地屏住了呼吸,连带着将怀里的女孩儿也按得更低了一些。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 这东西…… 它的力量太强了。 感知力也敏锐到了无与伦比的地步。 自己现在仅仅是灵魂状态,藏身于同类的甲壳之内,它竟然……似乎都能模糊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那一瞬间的对视,让姜槐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只要对方愿意,就能轻易撕裂这层甲壳,将他揪出来碾碎。 万幸的是。 那只白色的指挥官虫子,仅仅是微微侧头,那双漆黑的眼睛扫视了一下这个方向,似乎并没有真正锁定或者发现异常。 几秒种后,它重新将头转了回去,继续扇动着六对羽翼,引领着大军前行。 直到那道冰冷的“视线”移开,姜槐才感觉背后的寒意稍减,紧绷的身体缓缓松弛下来,无声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好险…… 他心有余悸地再次透过缝隙,看向那只白色虫子的背影。 刚才那一瞬间的威压,绝非错觉。 他开始在心中粗略地估计这只虫潮指挥官的力量层级。 以他过往的经验判断…… 这东西的实力,恐怕…… 大概不亚于火力全开的歼灭 甚至可能更强。 这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这个重伤的、仅仅是灵魂状态的自己,所能够对抗的存在。 必须更加小心,绝对不能暴露。 。m. 第622章 定位灵魂 巨虫的爬行带着一种沉闷而规律的颠簸感。 甲壳内部漆黑一片,只有从缝隙中透入的微光,以及外面不断传来的、无数虫足踏地的“沙沙”声。 约莫这样颠簸了半个小时。 忽然,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夹杂着某种灵魂消散时特有的虚无焦臭,透过甲壳的缝隙钻了进来。 姜槐怀里的女孩儿似乎因为之前的惊吓和疲惫,已经沉沉睡去,小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发出轻微的鼾声。 姜槐皱了皱眉,将女孩儿抱得更稳一些,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近甲壳的缝隙,向外观察。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猛地一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只见前方的“战场”上空,正上演着一场惨烈的、却又毫无悬念的屠杀。 一群巨鹰正在试图阻挡虫群的空中部队。 这些巨鹰的体型极其庞大,双翼足有数十米,羽毛呈现出一种暗淡的灰色,眼神中充满了不屈的怒火。 姜槐立刻认出,它们的体型,比起他曾经在现实世界遇到过的、那只名为伊戈的巨鹰要稍小一号,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庞然大物了! 然而,在荒芜军团那铺天盖地的飞行虫群面前,这些灵薄狱的空中霸主显得如此无力。 无数如同巨大蚊蚋、或是长着锋利口器的飞行虫子,如同跗骨之蛆般扑向巨鹰,撕咬它们的羽翼,啃噬它们的灵魂之躯。 巨鹰发出愤怒而悲鸣的唳叫,奋力扇动翅膀,利爪撕裂着靠近的虫子,但它们的攻击相对于无穷无尽的虫群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一只又一只巨鹰被虫群淹没,从空中坠落,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很快就被地面涌上的虫子覆盖、吞噬、消解…… 灰黑色的“血液”和破碎的灵魂光点染遍了天空和大地。 不仅是巨鹰。 姜槐还看到地面上,有一些其他形态各异的灵魂生物,有的如同奔跑的巨兽,有的则像是扭曲的人形,它们也在徒劳地抵抗着地面虫潮的推进。 刀光剑影般的虫腿挥舞,坚硬的甲壳撞击,伴随着绝望的嘶吼和灵魂破灭时的哀鸣。 但这一切的抵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些试图螳臂当车的存在,它们甚至连稍微拖慢虫群前进脚步都做不到。 就在血腥味和灵魂消散的气息达到顶峰时。 一声震天的怒吼,仿佛要撕裂这片死寂的天空,猛地从前方战场的核心处爆发出来。 姜槐瞳孔收缩,看到一个庞大到难以置信的身影,猛地从一座巨山之后冲了出来。 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痛苦的灵魂聚合而成的巨人。 它的身躯如同山峦般巍峨,表面是无数张模糊不清、哀嚎尖叫的面孔,灰黑色的能量如同实质般构成它粗壮的四肢和躯干。 这灵魂巨人一出现,便带着无与伦比的狂暴气势。 它巨大的拳头狠狠砸下,每一次落下都如同陨石撞击,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瞬间便有成百上千的虫子被碾成齑粉! 那巨大的脚掌抬起、落下,如同踩踏蝼蚁般,将那些狰狞的地面虫子踩得甲壳迸裂,汁液飞溅! 虫潮的先锋部队,在这灵魂巨人狂暴的攻击下,竟然被硬生生砸出了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 无数的虫子嘶叫着扑向巨人,如同飞蛾扑火,用它们的刀足、口器、毒液攻击着巨人的身躯。 灵魂巨人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身体表面不断有灵魂碎片被撕扯下来,化作虚无,但它依旧狂猛地挥舞着拳脚,与无穷无尽的虫群厮杀在一起! 一时间,竟然真的凭借一己之力,暂时阻挡了虫潮的推进! 姜槐心中剧震。 这东西……好强。 恐怕这就是这片灵薄狱区域内,残存的最强大的本土守护者,或者说……主神级的存在。 然而,就在这时。 姜槐敏锐地注意到,那原本滚滚向前的虫潮,竟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 所有的虫子,无论是地面的还是空中的,都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停滞了下来。 战场上只剩下那灵魂巨人还在疯狂地与缠绕在它身上的少量虫子搏斗。 然后,他看到了。 那只白色的,拥有六对羽翼的指挥官虫子,扇动着翅膀,缓缓地,朝着那巨大的灵魂巨人飞了过去。 它的动作依旧从容,甚至带着一丝优雅,与周围惨烈的战场格格不入。 灵魂巨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渺小的、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存在。 它猛地停下了攻击其他虫子的动作,巨大的头颅转向那只白色虫子,无数张面孔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吼——!!!” 下一秒,灵魂巨人放弃了所有防御,庞大的身躯如同崩塌的山脉,朝着那只白色虫子,狂奔而去。 它扬起了如同山岳般的巨拳,要将这个胆敢挑衅它的存在彻底碾碎。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 那只白色虫子动了。 几乎是在灵魂巨人冲锋的瞬间! 咻——! 它的速度骤然爆发! 六对羽翼高速震动,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它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极致的白色流星,快到连姜槐的动态视力都几乎无法捕捉! 那道白色流星,没有选择硬撼,而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优雅而致命的弧线,瞬间掠过了灵魂巨人庞大的身躯! 仅仅是……飞过。 一触即分。 白色虫子重新出现在巨人身后不远处的半空中,六对羽翼轻轻扇动,悬停不动。 而那狂奔中的灵魂巨人,动作猛地僵住了。 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几下,表面那些痛苦的面孔似乎凝固了。 然后……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灵魂巨人那如同小山般的头颅,毫无征兆地,从脖颈处断裂,带着万钧之势,重重地砸落在了地上,激起漫天尘埃。 失去头颅的庞大身躯,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向前踉跄了几步,最终,双膝一软,“轰隆”一声,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缓缓跪倒在地,彻底失去了声息。 白色虫子依旧悬浮在半空中。 它那纤细的身形,与脚下那庞大无比、正在缓缓消散的巨人残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虫子微微低下头,用那双漆黑无神的复眼,居高临下地,俯瞰着那具跪倒的尸体,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片刻之后。 白色虫子的口器中,发出了一阵细微而尖锐的窸窸窣窣声。 那是……命令。 瞬间。 原本静止的虫潮,如同开闸的洪水,再次疯狂地涌动起来! 它们的目标,正是那具庞大的、蕴含着磅礴灵魂能量的巨人残骸! 无数的虫子如同潮水般扑了上去,覆盖了巨人身上的每一张脸,疯狂地啃噬、撕咬、吞噬…… 一场饕餮盛宴,开始了。 甲壳的缝隙中,姜槐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只悬浮在半空的白色身影。 他一直在观察。 刚才击杀那山峦般灵魂巨人的整个过程,被他完整地看在眼里。 这只白色虫子所展现出的速度和瞬间爆发力,绝对不亚于他认知中“歼灭”级数的存在。 而它能如此从容地在战场核心穿梭,甚至硬接了灵魂巨人临死前部分能量冲击而毫发无损,其防御力也绝非寻常。 速度、力量、防御……几乎没有明显的短板,攻防一体。 这绝对是一个相当棘手的敌人。 但最让姜槐忌惮的,还不是这些“硬件”上的强大。 而是它所展现出的……战斗素养。 它不是一只依靠本能和蛮力厮杀的野兽,也不是单纯服从命令的杀戮机器。 刚才击杀灵魂巨人的那一击,时机、角度、速度、力量的运用,都妙到毫巅,精准而高效,那分明是一位将自身战斗技巧磨炼到极致的……大师。 它拥有智慧,懂得规避,懂得寻找弱点,懂得用最小的代价造成最大的杀伤。 姜槐再次在心中确认。 如果无法与“监狱”恢复链接,仅仅依靠现在这残破的灵魂之躯,以及“太岁”那点微薄的力量。 想要正面抗衡这种等级的存在,绝无可能。 甚至连逃跑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想到这里。 姜槐又不禁想骂这塔拉维希真是个司马玩意儿啊。 就不能让李牧寒一起过来吗。 再不济到时候打不过就拿他当诱饵,自己去救人啊。 反正李牧寒自带嘲讽,在这种情况下非常有用。 思考间,身下的巨虫已经再次启动,在白色指挥官无声的命令下,汇入重新开始前进的滚滚虫潮之中。 接下来的路途,依旧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任何试图阻挡这支荒芜军团的零星抵抗。 无论是残存的灵魂生物,还是某些特殊的灵体。 都在这支由白色指挥官引领的恐怖军团面前被轻易碾碎,化为乌有,成为虫群前进的“养料”。 不知又颠簸了多久,当周围的景物变得愈发扭曲、虚幻,空气中弥漫起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浩瀚、却又带着死寂与终结的气息时…… 姜槐知道,他们快要到了。 终于,前方的虫潮开始放缓速度,庞大的军团如同百川归海般,朝着一个方向汇聚。 一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景象,出现在了甲壳缝隙的视野尽头。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仿佛横亘在整个虚无世界中的……流淌着灰白色光芒的…… 虚无之河。 灵魂长河。 与此同时,在姜槐已经在灵薄狱呆了两天两夜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不过才堪堪过去了两小时。 李牧寒焦躁万分。 他几乎跑遍了所有能联系上的协会分部和合作组织,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情和资源。 天启会动用了他们的秘术和仪器,试图定位并牵引灵魂。 皇龙阁也派出了擅长精神感应和灵魂领域的高手进行尝试。 大家都对姜槐的遭遇表示关切,也都尽力提供了帮助。 然而,结果却令人绝望。 无论是天启会的科技,还是皇龙阁的秘法,都无法成功唤回姜槐和那个女孩儿的灵魂。 李牧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协会的紧急会议室里不停地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烟雾缭绕,让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尼古丁味道。 会议室里嘈杂一片,各种分析、猜测和建议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没有一个方案能真正解决问题。 就在这时。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娇小,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道袍,背着一口明显比她身形还要大的黑色棺材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打断了嘈杂的讨论声,脸上带着一丝略显稚嫩的笑容。 “如果是关于灵魂方面的事……” 她的声音清脆而平静。 “我想……我能帮上忙~” 来者正是云渺。 李牧寒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道袍少女。 “你是谁?”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警惕和不耐。 云渺却毫不在意,反而嬉皮笑脸地凑近了几步,露出一口小白牙。 “姜槐是我的班长~” 她指了指自己。 “我是他班里的成员,啊,当然,这是老黄历了。” 没等李牧寒再问,旁边的陆晚吟开口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显然也是因为姜槐的事操碎了心。 “这位是我们夜魔巡游的云渺,是一位背棺人。” 她看了一眼云渺背后那口与她身形极不相称的黑棺。 “背棺人在协会成立之前就存在了,和暗星战斗了很多年,经验丰富。在灵魂方面,她也算是我的老师。” 听到陆晚吟的介绍,尤其是最后一句,云渺立刻骄傲地挺起了她那本就不存在的胸膛,小脸上写满了得意。 “放心放心!” 她拍了拍胸脯,虽然并没有什么可以拍的。 “咱虽然不知道那个什么‘灵薄狱’是什么玩意儿~” “但如果是班长的灵魂,我可以定位到哦。”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直沉默着的墨羽猛地站起了身,快步走到云渺面前,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和恳求。 “云渺小姐,请您务必出手相助!” 云渺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点了点头,神色也变得认真起来。 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好。” 她没有丝毫耽搁。 “晚吟~还有那个.....那个叫啥来着。” 她指着霜冉,半天想不起名字。 “大狐狸,嗯,就是你,我需要你们帮忙。” 霜冉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微微一笑。 “小东西,姐姐等事情结束了再收拾你。” 云渺装作没听到,继续说道:“我们需要准备一下。” 说着,她将背后的黑棺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会议室中央空地上。 而后从黑色棺材里竟然走出了另一名少女。 “啊,大家不用怕,这不是诈尸,这是我姐姐,她在棺材里呆久了,现在也习惯睡棺材了。” 云渺给大家解释。 那少女也有些不好意思朝着众人微微点头。 然后云渺开始从道袍宽大的袖子里,以及那口黑棺中,取出一样样看起来古怪却又散发着奇异能量波动的物品——符纸、朱砂、某种动物的骨头、几盏造型古朴的青铜灯…… 陆晚吟和霜冉也立刻上前,按照云渺的指示,开始布置场地,调动自身的能量进行辅助。 一系列繁琐而神秘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最后,云渺站在了布置好的简易法坛前,深吸一口气,双手开始结出复杂难明的手印。 仪式开始了。 。m. 第623章 荒芜与永恒 此刻,灵魂长河前。 那条无边无际、流淌着灰白色光芒的虚无之河,散发着古老而死寂的气息。 浩浩荡荡的虫潮,在抵达河岸边一定距离时,却诡异地、齐刷刷地停了下来。 无论是地面上狰狞的甲虫,还是天空中盘旋的飞虫,都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凝滞不动,只有翅膀震动和节肢摩擦的细微声音还在持续,汇聚成一片压抑的嗡鸣。 因为,在那灵魂长河的岸边。 静静地坐着一个身影。 那是一具造型古朴的铠甲。 铠甲的缝隙和关节处,燃烧着一种深邃而幽暗的火焰,那火焰跳动着,带着一种标志性的、仿佛亘古不变的永恒气息。 在这副黑色铠甲的身边,斜插着一把比铠甲本身还要高大的狰狞长刀,刀身同样呈现出一种暗沉的色泽,隐隐有流光在其上运转。 而那穿着黑色铠甲的存在,正旁若无人地坐在河边一块不起眼的灰色石头上。 它低着头,手里拿着一块磨刀石,正不紧不慢地,在那把巨大的长刀刀刃上,一下一下地打磨着。 “唰……唰……” 磨刀石与刀刃摩擦的声音,在这片死寂的河岸边,显得异常清晰。 它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身后那黑压压一片、足以让任何存在感到绝望的庞大虫群。 仿佛那毁天灭地的军团,不过是路边的风景。 然而,就是这样一副平静甚至有些日常的画面。 却硬生生地让那数以万计、由白色指挥官引领的凶残虫群,没有一只,敢再向前靠近一步。 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领域,笼罩了这片河岸。 这股气息…… 姜槐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对这副铠甲上燃烧的火焰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永恒军团。 错不了,那是永恒军团标志性的能量波动。 看来果然是永恒领主带走了他父母的灵魂。 而且,他还将他们藏在了这片危险的灵薄狱之中。 甚至……还派了人来看守? 姜槐的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 永恒领主,竟然只留下了一个人在这里看守? 是他对这个看守者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认为仅凭一人就能挡住任何意外?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预料到,荒芜军团会如此大规模地入侵灵薄狱? 就在姜槐思绪急转之际。 那只白色的、拥有六对羽翼的指挥官虫子,动了。 它扇动着翅膀,缓缓地、无声地,从停滞的虫群最前方飞了出来。 然后,它优雅地收拢翅膀,落在了那片虚无的地面上,纤细的身形与身后那黑压压的虫潮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仿佛是注意到了这个不速之客的靠近。 那具一直低头磨刀的黑色铠甲,磨刀的动作,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它缓缓抬起头颅,那燃烧着永恒火焰的眼眶,望向了正一步一步、朝着它走来的白色虫子。 没有言语,没有嘶吼。 唰——! 没有任何预兆,那握着巨大长刀的手臂猛地一挥! 刀锋并未斩向白色虫子,而是狠狠地劈在了它身前的地面上! 嗤啦! 一道漆黑的裂隙,如同闪电般,瞬间撕裂了铠甲与白色虫子之间的地面! 白色虫子前进的脚步,戛然而止。 它停在了那道裂隙之前。 那道裂隙,不深,却仿佛蕴含着某种绝对的界限与警告。 ——只可至此,不可逾越。 白色虫子在那道裂隙前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评估这道警告的份量。 然而,仅仅是片刻之后,它便若无其事地,迈动纤细的节肢,直接跨过了那道象征着界限的裂隙。 然后,它那细小的口器开始震动,发出了一连串清晰的、带着某种金属摩擦质感的音节。 这一次,让姜槐震惊的是,他竟然能听懂。 这绝不是虫类那种无意义的嘶鸣,而是一种结构完整、逻辑清晰的语言。 姜槐立刻反应过来。 这白色虫子,恐怕是在使用永恒军团内部的通用语言进行交流。 而永恒领主的核心意识源自李牧寒,其建立的军团语言体系,很可能与人类语言有着极深的渊源,甚至就是某种变体,所以自己才能听懂。 只听那白色虫子用一种冰冷而傲慢的语调说道: “要么滚,要么死。” 听到这赤裸裸的威胁,那黑色铠甲放下了手中的磨刀石。 它缓缓地,将那把比自身还要高大的狰狞长刀从地上拔起,然后随意地往肩膀上一扛。 紧接着,它站了起来。 轰——! 仿佛一座钢铁小山拔地而起! 完全站直的黑色铠甲,身高接近四米。 庞大的身躯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漆黑的甲胄在灵魂长河那灰白光芒的映照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永恒的火焰在其周身燃烧得更加旺盛,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呼……” 一团浑浊的气息从它头盔后方的缝隙中喷出。 它那燃烧着火焰的眼眶,锁定了前方的白色虫子,用一种低沉、沙哑,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将刚才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奉还: “要么滚,要么死。” 白色虫子似乎被逗乐了,它微微低下头,口器中发出一阵细微而尖锐的“窸窸窣窣”声,像是某种怪异的低笑。 “有点意思。报上名来,无名之辈不配死在我的手中。” 黑色铠甲扛着巨刀,纹丝不动,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洪钟撞响,回荡在死寂的河岸: “永恒军团第九军团长,镇狱。” “亚刹。”白色虫子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声音依旧冰冷尖锐。 “那这,便是荒芜与永恒的,第一战,而我,将会为荒芜军团,拔得头筹。” 话音落下的瞬间。 亚刹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它已经出现在镇狱的侧面,镰刀般的前肢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利锋芒,狠狠斩向铠甲的脖颈连接处。 速度快到极致,甚至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白色残影。 然而,镇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它甚至没有转身,只是扛在肩上的巨大长刀微微向下一沉,刀身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横移。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亚刹那足以轻易切开寻常灵魂体的刀腿,被厚重的刀身稳稳挡下,溅起一串耀眼的火花! 一击不成,亚刹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再次闪烁,围绕着镇狱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刀腿、尾刺、甚至翅膀边缘都化作了致命的武器,从四面八方,以各种刁钻的角度袭向镇狱的每一个可能的破绽! 铛!铛!铛!铛! 镇狱庞大的身躯却如同磐石,立于原地,手中的巨刀或劈、或挡、或撩、或扫,每一次挥动都精准无比,恰到好处地拦截下亚刹所有的攻击。 它的动作看起来并不快,甚至有些沉重,但每一刀都蕴含着千钧之力,并且时机把握得分毫不差,将亚刹那水银泻地般的攻势尽数化解。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激荡的能量余波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将附近的地面都震得不断龟裂。 两者的打斗速度快到了极致,在姜槐眼中几乎只能看到一黑一白两道光影在不断碰撞、分离,带起阵阵能量风暴。 他知道,这正是他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趁着虫潮的指挥官和那个强大的永恒军团看守者被彼此牵制,无暇他顾…… 他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女孩儿。 “醒醒……” 女孩儿被摇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懵懂,甚至还吸溜了一下鼻子,挂着一点晶莹的鼻涕。 姜槐见状,下意识地抬起自己破损的衣袖,轻轻地、小心地帮她擦了擦。 然后,他凑到女孩儿耳边,用尽可能低的声音急促地问道: “听着,现在外面有两个很厉害的家伙在打架,虫子们都不敢动。” “你……你能不能让咱们坐着的这个大家伙,悄悄地……悄悄地移动到别的位置去?” 他指了指灵魂长河的方向。 “就沿着这条河边走,离那些虫子……越远越好。” 女孩儿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理解姜槐的话语。 过了几秒,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伸出小手,轻轻敲了敲身下的甲壳。 “笨笨......” 她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有些结结巴巴。 “带,带着我们......去......去大哥哥想去的地方....” 姜槐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笨笨?这大家伙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可爱的名字?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随着女孩儿的话音落下,身下的巨大甲虫,那坚硬的甲壳内部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笨笨居然真的开始动了起来!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调整方向,似乎想要脱离原地。 “哎等等!” 姜槐赶紧低声制止,同时对女孩儿说:“慢点!轻点!让它动作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女孩儿似乎还没完全睡醒,被姜槐催促得有些不耐烦,又抬手敲了敲甲壳。 “笨笨.....”她嘟囔着,“哥哥说你动静太大了。” 那名为“笨笨”的巨虫,动作真的变得更加轻缓、更加小心翼翼了。 它庞大的身躯开始一点一点地,几乎是蠕动般,横着往旁边挪动。 这个过程异常艰难,因为它身处密集的虫群之中,每一次微小的移动,都会挤压到旁边的同类。 被挤开的虫子明显感到了不适,它们不安地扭动着身体,发出一阵阵低沉而烦躁的“窸窸窣窣”声。 不用想姜槐都知道,这些虫子此刻肯定在骂娘了。 万幸的是,远处的战场上,白色虫子亚刹和黑色铠甲镇狱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两道身影快得如同闪电,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冲击,吸引了所有潜在的注意力。 也许是因为这两位顶尖强者的战斗太过激烈,双方势均力敌,谁也无法分心他顾。 亚刹没有注意到自己庞大军团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兵”正在悄悄脱离队伍。 而那些被笨笨挤开的普通虫子,则完美地展现了“共用一个大脑”的坏处——它们只听从最高指挥官亚刹的直接命令。 没有“阻止旁边那家伙离开”或者“有异常情况立刻上报”的指令,它们虽然感到不适和烦躁,却完全没有阻止笨笨行动的意图,甚至连基本的警惕都没有。 协调性无与伦比,这是荒芜军团的可怕之处。 但在需要多线程处理、或者个体需要独立判断的情况下,这种高度集权的指挥系统,就会显得有些笨拙和死板了。 就这样,在两个顶级强者惊天动地的战斗掩护下,在无数“只知道服从命令”的虫子同伴的“默许”中,名为“笨笨”的巨虫,载着姜槐和女孩儿,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沿着灵魂长河的岸边,朝着远离虫群主力的方向,悄然挪动着…… 。m. 第624章 你在找什么? 远处的战场,早已化作了一片毁灭的风暴中心。 镇狱与亚刹的战斗,真正进入了惊天动地的层面。 黑色的铠甲与白色的虫影如同两颗互相吸引又互相排斥的灾星,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足以撕裂灵魂的恐怖能量。 镇狱的巨刀挥舞,带起的是沉重如山、斩断一切的漆黑刀芒,永恒的火焰如同跗骨之蛆,在刀锋上燃烧,每一次斩击都似乎要将空间劈开! 而亚刹的速度更是快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它的身影在战场上拉出无数道白色的残影,时而如鬼魅般出现在镇狱的身后,时而化作一道流星正面冲击。 “吞噬!吞噬!吞噬!!永恒军团!!必将湮灭于荒芜之中!!” 它的刀足、尾刺、甚至翅膀边缘都闪烁着致命的寒光,攻击刁钻而狠辣,每一次都直指镇狱甲胄的缝隙与能量节点。 虫群依旧静静地压在后方,黑压压一片,如同沉默的乌云,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它们是亚刹最忠诚的后盾,也是这场惊世对决的见证者。 突然。 镇狱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它手中那把巨大的长刀猛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刀身从中间一分为二,伴随着一股浓郁的黑暗能量喷涌而出,瞬间化作了两把稍小一号、却同样散发着恐怖气息的黑色战刀。 “恶心的虫子,死吧。” 双刀在手,镇狱的气势陡然一变。 不再是之前那种大开大合、一力降十会的沉猛,而是变得更加灵动、更加狂暴。 两道漆黑的刀光如同两条择人而噬的毒龙,交错飞舞,瞬间将防御圈扩大了数倍,凌厉的刀锋甚至在空气中切割出细密的黑色裂痕。 面对镇狱的变化,亚刹也发出了尖锐的嘶鸣。 它那原本光滑的白色外壳,竟然开始如同流动的液态金属般蠕动、变形。 一片片甲壳迅速重组、隆起,变得更加狰狞、更加棱角分明,闪烁着一种危险的金属光泽。 六对羽翼的边缘也变得如同刀锋般锐利,高速震动时带起的不再是简单的气流,而是切割灵魂的次元利刃! 变形完成的瞬间,亚刹的速度再次飙升。 它几乎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极限,只能看到一道道模糊的白色轨迹在战场上疯狂闪烁、跳跃。 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刺耳的音爆和致命的攻击。 “......什么怪物,仅仅只是军团手下的军团长,居然就已经超越了歼灭的速度和力量吗。” 姜槐看着这一幕咽了一口唾沫。 双刀与变形后的虫躯疯狂碰撞,每一次交击都如同九天雷鸣,震耳欲聋。 逸散的能量风暴如同海啸般席卷四方,将坚硬的虚无地面撕扯出道道巨大的沟壑。 这恐怖的能量冲击甚至波及到了旁边的灵魂长河! 原本平静流淌的灰白色长河,此刻如同煮沸的开水般剧烈翻涌。 无数扭曲、痛苦的灵魂虚影在河水中挣扎、翻滚、哀嚎,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河水被激荡起数十米高的浪涛,拍打着河岸,发出无声而凄厉的悲鸣。 而就在这片混乱与毁灭的边缘地带。 “笨笨”已经成功地载着姜槐和女孩儿,悄无声息地挪动到了距离主战场稍远一些的河岸边。 这里的能量余波相对较弱,但依旧能感受到那惊心动魄的战斗气息。 姜槐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从巨虫甲壳的缝隙中爬了出来,双脚踏在了冰冷而虚无的河岸土地上。 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蜷缩在甲壳里的女孩儿,用尽可能严肃的语气叮嘱道:“待在里面,藏好,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绝对不要出来!知道吗?” 女孩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大眼睛里带着一丝恐惧,但还是乖乖地缩了回去。 确认女孩儿暂时安全后,姜槐转过身,面向那条翻涌不休的灵魂长河。 他闭上眼睛,再次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右手,伸进了那片流淌着灰白色光芒、充满了痛苦与绝望的河流之中。 刺骨的冰冷。 难以言喻的剧痛。 就在他的手接触到河水的瞬间,一股仿佛要将他灵魂彻底撕碎、冻结、碾磨成粉末的恐怖感觉瞬间席卷了他的意识。 无数的负面情绪。 痛苦、绝望、怨恨、迷茫、疯狂。 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仿佛有亿万个声音在他的灵魂深处尖叫、哭嚎。 这是长河中所有灵魂无尽痛苦的集合。 姜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牙关紧咬,额头上青筋暴起。 但他强忍着。 他强忍着那几乎要让他意识崩溃的痛苦,集中起自己残存的全部精神力,将感知顺着手臂蔓延进那混乱、狂暴的灵魂之海中。 他开始搜寻。 在这片无边无际、充满了哀嚎与绝望的灵魂长河里,艰难地、一丝一缕地,搜寻着…… 搜寻着那两缕,对他而言,如同灯塔般指引、如同生命般重要、早已刻骨铭心的灵魂气息。 他的父母。 灵魂长河之中,仿佛是宇宙诞生以来所有未能安息者的悲鸣总和。 姜槐的手臂像是插入了由亿万根冰针灵魂长河之中,仿佛是宇宙诞生以来所有未能安息者的悲鸣总和。 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生命的一生,不仅仅是人类,还有来自宇宙各个角落的奇特生物。 它们或是经历辉煌,或是饱受苦难,最终却都无法逃脱死亡的宿命,无法升入天堂,也无法坠入地狱,只能永远被囚禁在这幽暗、深邃、冰冷的灵魂长河之中,永世不得安宁。 姜槐咬紧牙关,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可能也在经受着同样的痛苦,他的内心便如同被烈火灼烧般难受。 他疯了一般地,不顾一切地,开始搜寻。 一丝一缕,一寸一寸,他竭尽所能地感知着,渴望着,寻找着那一丝属于父母的、微弱却又无比重要的气息。 终于,在那无尽的灵魂洪流中,他抓住了那一丝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气息。 近在咫尺! 姜槐欣喜若狂,顾不得一切,拼命地想要抓住那股气息,将它们从这无尽的苦海中拉出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那股气息的瞬间…… 一阵冰冷、带着腥臭气息的呼吸,猛地将他的意识从那灵魂深处拉了回来。 姜槐的身体僵住了。 他缓缓地、艰难地抬起眼皮。 一张狰狞的虫脸,近在咫尺。 亚刹那双漆黑的复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充满了冰冷和审视。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亚刹口器内部那些如同绞肉机般的生物组织,正在缓缓地蠕动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典狱长,您在找什么?】 一个冰冷、尖锐的声音,直接在姜槐的脑海中响起,如同利刃般刺痛着他的灵魂。 。m. 第625章 真理,会回应您的祈祷 姜槐的目光艰难地从亚刹那令人作呕的口器上移开,看向它手中提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漆黑的、燃烧着微弱残焰的头盔,正是属于“镇狱”的头颅。 头盔的眼眶中,那永恒的火焰已经熄灭,只剩下一点点余烬在无力地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消散。 再远处,镇狱那庞大的、没有了头颅的身躯,竟然还保持着站立的姿态。 它的双脚深深陷入虚无的地面,那两把分裂开的黑色战刀,一把斜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的一部分重量,另一把则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漆黑的铠甲上布满了狰狞的裂痕和巨大的豁口,甚至有一条手臂被齐肩斩断,断口处流淌着粘稠的、类似黑暗能量的液体。 它死了,但它没有倒下。 即便是失去了头颅,这具忠诚的铠甲依旧如同不朽的丰碑,矗立在灵魂长河的岸边,履行着它最后的职责。 而亚刹,显然也并非毫发无损。 它那原本光滑的白色外壳上,同样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最显眼的是它的一条前肢,从中间被整齐地斩断,断口处正有肉眼可见的白色肉芽在疯狂蠕动、生长,以惊人的速度再生着。 战斗结束了,以镇狱的死亡告终。 亚刹的复眼死死地盯着姜槐,那眼神中混合着好奇、审视,以及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姜槐的四肢百骸,他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他能感觉到,亚刹散发出的气息比刚才战斗时更加危险。 “窸窸窣窣……” 亚刹发出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然后随手将镇狱的头颅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它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姜槐身上,那条正在快速再生的断肢微微抬起,而另一只完好的、如同镰刀般的前肢,则缓缓地伸向了姜槐。 动作轻柔,甚至带着一丝优雅。 然后,轻轻一划。 噗嗤!咔嚓! 骨骼碎裂和血肉被撕开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温热的鲜血瞬间喷溅而出! 姜槐身体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 剧痛,难以想象的剧痛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的神经中枢。 他伸进灵魂长河的那只右手,连同小半截手臂,已经被亚刹轻而易举地、如同撕纸般撕扯了下来。 断口处血肉模糊,森白的骨茬清晰可见! “呃啊——!” 姜槐倒吸一口凉气,剧痛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踉跄。 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剧痛和惊骇中反应过来,亚刹那锋利如刀的节肢已经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压迫感,朝着他的胸口伸了过来。 动作很慢,慢得仿佛是在欣赏猎物濒死前的恐惧。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将姜槐笼罩。 【典狱长】亚刹冰冷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跟我走吧,我家主人和百骸,还有些事要了断,但我不需要你的身躯,只需要你的灵魂,所以......我会把你的灵魂,挖出来】 就在亚刹那闪烁着寒光的刀腿即将贯穿姜槐胸膛的瞬间。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传来。 如同山崩地裂。 一直安静待在旁边的巨大甲虫“笨笨”,猛地发起了冲锋。 它那庞大沉重的身躯,裹挟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狠狠地撞向了亚刹。 这一下撞击势大力沉,带起的冲击波甚至让附近的地面都剧烈震动,掀起了漫天的烟尘和能量碎屑。 然而,烟尘还未散尽…… 姜槐就看到,在那弥漫的灰白色尘埃中,亚刹的身影,竟然纹丝未动! 它甚至没有被撞退哪怕半步! 它只是……抬起了一只手。 或者说,一条刀腿。 那条刚刚还在威胁着姜槐生命的、锋利无比的刀腿,此刻已经深深地贯穿了“笨笨”那厚重的甲壳。 暗绿色的体液混合着某种能量物质,如同泉涌般从伤口处喷溅而出。 当姜槐看清楚那刀腿贯穿的部位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不…… 不要…… 千万不要…… 他在心里疯狂地祈求着,一股冰冷彻骨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但亚刹显然没有理会他的祈求。 它只是发出一声轻蔑的嘶鸣,那贯穿着巨虫的刀腿猛地一绞、一撕! 嗤啦——!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甲壳碎裂声和血肉撕裂声,那庞大如同小山般的巨虫“笨笨”,被亚刹轻而易举地从中撕裂开来,残破的躯体向两边倒去,内脏和体液流淌了一地。 亚刹缓缓收回了它的刀腿。 动作依旧优雅,却带着一种极致的残忍。 它的刀尖上,赫然贯穿着一个……小小的身体。 是那个女孩儿。 她小小的身体被那狰狞的刀腿无情地刺穿,鲜血染红了姜槐裹在她身上的外套,无力地挂在刀尖上,呼吸已经变得极其微弱而急促。 但她还没有死。 她艰难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清澈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痛苦和恐惧,却依旧望向了近在咫尺的、如同噩梦般的亚刹。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小小的身体里再次涌现出那股微弱却纯粹的能量波动。 【不,不要....伤害大哥哥....】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倔强。 【坏,坏虫子,快,快走开!!】 这一次,那股曾经让巨大甲虫服从的力量,似乎失去了作用。 亚刹只是微微愣了一瞬间,仿佛对这濒死前的反抗感到一丝意外。 紧接着,它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的笑声,再次响了起来,充满了嘲弄和残忍。 姜槐的身体因为剧痛和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着,他仅剩的那只手死死地拽住了亚刹那冰冷、覆盖着甲壳的节肢,指甲几乎要嵌进那坚硬的外壳之中。 “放开她!”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血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边的恨意和绝望。 “给我放开她!!我跟你走!!!” 他几乎是在咆哮,断臂处的剧痛和眼前女孩儿濒死的惨状让他几近疯狂。 “不管你要我做什么!不管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都跟你去!放开她!!求你了……放开她!!!” 面对姜槐的崩溃和哀求,亚刹那双漆黑的复眼只是冷漠地注视着他。 然后。 “窸窸窣窣……”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无数虫子在爬行的笑声再次响起,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亚刹,它身后那黑压压一片、静默的虫群,也同时发出了同样的“窸窸窣窣”声! 成千上万只虫子的诡异笑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灵魂战栗的噪音,在这死寂的灵魂长河岸边回荡。 亚刹的刀腿微微晃动了一下,让挂在上面的女孩儿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这女孩儿……】 亚刹冰冷的声音再次在姜槐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新发现的、扭曲的“惊喜”。 【她和你灵魂的气息……如此相似……原来如此……】 它的复眼在姜槐和女孩儿之间来回扫视。 【这是你的子嗣啊,典狱长……】 “窸窸窣窣——” 【真是……意外的收获。】 亚刹的语气中充满了残忍的愉悦。 【在你面前,亲手杀掉你的子嗣……这将会给你带来多么巨大的痛苦啊……】 【你的痛苦,会让主人……无比愉悦——】 “窸窸窣窣——!” 子嗣……? 姜槐猛地一怔,拽着亚刹节肢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一下。 我的……子嗣? 这个词如同一个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嗡——! 一阵剧烈的头痛猛然袭来,仿佛有无数破碎的画面、模糊的声音要强行挤进他的脑海。 一些被遗忘的、封印的记忆碎片似乎正在被强行唤醒。 就在这时,在那剧烈的头痛和外界的绝望之中,姜槐忽然感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波动……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跨越了无尽的距离,正在尝试连接他的灵魂…… 有人想将他从这里拉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姜槐混乱的思绪出现了一丝缝隙。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 而后开始感受着这种连接,还不够 连接还不够.....不够。 亚刹看到姜槐低头,以为他终于被彻底击垮,陷入了完全的绝望。 “窸窸窣窣——” 它发出了更加得意、更加残忍的笑声,那贯穿着女孩儿身体的刀腿开始缓缓抬起,准备施加最后的、致命的一击。 【别急着绝望,典狱长。】亚刹的声音充满了恶毒的戏谑。 【我会把她……当着你的面,撕成一块一块……很小很小的一块……】 【然后,我会逼着你,把它们……一片一片,吃下去。】 然而,那连接的深度,还远远不够…… 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只能感受到一丝模糊的轮廓,遥远而飘渺,无法真正触及。 姜槐在内心深处,开始祈祷。 他从未祈祷过。 但现在,他别无选择。 他开始乞求。 向谁祈求?他不知道。 神明?命运?虚无缥缈的希望? 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他只是在绝望的深渊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疯狂地、歇斯底里地乞求着: 谁都好…… 救救她…… 帮帮我…… 就在这近乎疯狂的祈求声在灵魂深处回荡的瞬间—— 一个熟悉而沉稳的声音,直接在姜槐的脑海中清晰地响起。 【典狱长,真理会回应你的祈祷。】 姜槐慢慢闭上眼睛。 当他再次缓缓睁眼的时候,他的眼神深处,骤然闪过一丝璀璨的金色光芒,如同沉寂火山中迸发出的熔岩,炽热而耀眼。 亚刹并没有注意到姜槐的细微变化,它依旧沉浸在即将到来的虐杀快感之中。 它的刀腿缓缓落下,刀锋对准了女孩儿脆弱的身体,准备毫不留情地撕裂、切割。 “窸窸窣窣——” 虫群的笑声变得更加尖锐、更加疯狂,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血腥盛宴欢呼雀跃。 女孩儿绝望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刀锋,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但她仍然紧紧地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抬起手,想要阻止那可怕的虫子伤害她的大哥哥。 【不……不要……伤害他........】 她的声音破碎而无力,在这虫群的笑声中显得如此渺小、如此微不足道。 就在亚刹的刀腿即将落下,彻底撕裂女孩儿身体的千钧一发之际—— “咔!” 一声轻微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声响,突兀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亚刹的刀腿,停住了。 它停在了半空中,刀锋距离女孩儿的身体,只有毫厘之差。 亚刹微微一愣,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它感到自己的刀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握住了? 然后,它看到了一个它绝对没有预料到的画面。 刚刚还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奄奄一息的姜槐,此刻竟然已经站在了它的面前。 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死死地、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握住了亚刹那锋利无比的刀腿。 那只手,曾经因为虚弱而显得苍白无力,此刻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青筋暴起,死死地钳制着亚刹的刀腿,让它无法再移动分毫! 亚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姜槐,看着这个刚才还任它宰割的“猎物”。 然后,姜槐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姜槐抬起头,与亚刹的复眼对视的瞬间,亚刹在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看到了…… 那是…… 那是属于典狱长的力量。 金色的光芒如同火焰般在他眼底燃烧,驱散了所有的绝望和软弱,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坚定、冷酷,以及…… 令人心悸的威压。 亚刹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只觉得一股恐怖的力量从姜槐的手中传来。 那只手,仿佛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由某种概念、某种法则凝聚而成。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亚刹那足以撕裂钢铁、贯穿镇狱的坚硬刀腿,竟然被姜槐用仅剩的一只手,硬生生捏碎了。 白色的甲壳碎片混合着墨绿色的体液四处飞溅。 剧痛让亚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但还没等它做出任何反应,姜槐已经猛地一拽那断裂的节肢。 巨大的力量将亚刹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拉扯。 紧接着,姜槐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的额头撞向了亚刹那狰狞的脸。 砰!!!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巨响,如同攻城锤撞击城门。 亚刹那坚硬的外骨骼面部瞬间凹陷下去,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它庞大的身躯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中,猛地倒飞出去,在虚无的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才狼狈地停下,扬起大片的尘埃。 趁着这个间隙,姜槐动作轻柔地伸出仅剩的手,小心翼翼地托住了从断裂刀腿上掉落下来的女孩儿。 女孩儿的身体已经冰冷,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衫,小脸上毫无血色。 姜槐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孩儿,眼神中那属于典狱长的冰冷和威严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与痛惜。 女孩儿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姜槐,眼泪无声地滑落,混合着血污,声音细若游丝,断断续续: “大,大哥哥....” 她一边微弱地啜泣着,一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大哥哥,我,我是不是....是不是要死了....” “我,我没保护好……大哥哥.....” 姜槐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在安慰一个做了噩梦的孩子。 他低下头,用一种无比平静,却又带着绝对权威的语气,在女孩儿耳边低声说道: “无需担心,只要有我在,就连死亡,也必须臣服。” 说完,他抬起头,目光穿越虚空,低声唤出了一个名字。 【暗星。】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围的光线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一个穿着仿佛由最深沉的黑夜编织而成的黑色丧服的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姜槐面前。 她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着一层永恒的阴影,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气息。 暗星出现后,没有任何言语,只是恭敬地、无声地跪在了姜槐的眼前。 【恭迎您的回归......典狱长】 姜槐小心翼翼地,将怀里气息奄奄的女孩儿,托付给了暗星。 暗星伸出苍白而修长的手,轻轻接过了女孩儿,一股柔和而深邃的死亡能量将女孩儿包裹,稳定住了她即将消散的灵魂之火。 做完这一切,姜槐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他转过身,断裂的右臂无力地垂落,鲜血还在不断滴下,但他毫不在意。 他仅剩的左手微微握紧,金色的光芒在他眼底重新燃起,冰冷而威严。 他就这样,用独臂的身躯,平静地,面对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面部塌陷、狼狈不堪的亚刹,以及它身后那黑压压一片、如同潮水般涌动的无数虫群。 。m. 第626章 王对王 姜槐活动了一下仅剩的左肩,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断臂处的疼痛似乎已经被某种更强大的意志所压制,或者说,彻底忽略。 他没有立刻冲锋,而是拧了拧脖子,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他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沉稳地,朝着那如同黑色绝望之海的虫群走去。 随着他每一步的踏出,姜槐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 森白色的物质如同活物般从虚空中涌现,迅速覆盖了他的身体。 先是脚下,骸骨战靴迅速成型,紧接着是小腿、膝盖、大腿……白色的骨质甲片如同鳞片般层层叠叠蔓延而上,发出细密的“咔嚓”拼接声。 胸甲、肩铠、臂铠……一件件充满了死亡与不朽气息的白色骸骨铠甲,迅速将他包裹,最终,一个狰狞而威严的骸骨头盔覆盖了他的头部,只留下眼眶中燃烧着冰冷的金色魂火。 百骸,降临。 光是看到百骸。 虫群们似乎就有一种铭刻进骨子里的恐惧。 亚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在安抚虫群。 它挣扎着,缓缓直起了身子。 尽管面部塌陷,一只刀腿被废,但它依旧保持着一种属于高等掠食者的、扭曲的优雅。 它看着一步步走来、气势不断攀升、最终化身为白色骸骨战神的姜槐(百骸),复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却是深入骨髓的傲慢与嘲弄。 “嗤……”亚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嗤笑,声音因面部的伤势而有些含混不清,但其中的恶意却丝毫不减。 【就算……就算你恢复了典狱长的力量……又如何?】 【现在的百骸.....是不完整的,典狱长】 它伸出那只完好的刀腿,指向远方无尽的虚无。 【你无法直面荒芜军团的真正力量……连永恒的军队也无法直面荒芜……你呢?】 亚刹猛地张开背后那六对残破却依旧狰狞的羽翼,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 【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随着它的嘶鸣,身后那黑压压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虫群开始骚动起来。 无数复眼亮起幽光,翅膀震动的嗡鸣声汇聚成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甲壳摩擦的声音如同浪潮般汹涌! 【看看吧!典狱长!!看看这无穷无尽的大军!你如何……以一己之力,面对荒芜的虫群!!!?】 黑色的浪潮开始涌动,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压迫而来,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碾碎。 百骸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那铺天盖地的黑色虫潮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白色山峰。 他抬起头,覆盖着骸骨头盔的面甲转向那黑压压、几乎要遮蔽整个视野的虫群。 片刻的沉默。 然后,一声冰冷的、带着淡淡嘲弄意味的轻笑,从骸骨头盔之下传出。 【谁告诉你……】 百骸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却清晰地传入了亚刹的感知中,如同亘古不化的寒冰。 【……我是一个人?】 【杀——!!!】 亚刹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是进攻的指令。 刹那间,静默的虫群彻底爆发!如同黑色的火山喷发,如同决堤的死亡洪流。 无数狰狞的虫子,地面奔腾的、低空滑翔的、高空俯冲的,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朝着百骸席卷而来。 嗡鸣声、嘶吼声、甲壳摩擦声汇聚成一股毁灭的交响曲,震耳欲聋。 黑色的浪潮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要将那唯一的白色身影彻底淹没。 就在这无穷无尽的虫潮涌向百骸之时。 它脚下的影子,那片被骸骨战靴踩踏的虚无阴影,猛地开始剧烈地扭曲、沸腾。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那极暗的深处挣脱出来。 嗤—— 一道极致凌厉、仿佛能斩断星辰的漆黑刀光,毫无征兆地从那沸腾的影子里横扫而出。 刀光快到了极致,如同掠过水面的黑色闪电,瞬间划破了冲在最前方的虫群! 噗噗噗噗—— 一连串密集的血肉撕裂声响起。 成百上千只虫子,无论大小,无论种类,在那道横向斩过的刀光面前,都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拦腰斩断,撕成了无数腥臭的碎片。 腥臭的体液和破碎的甲壳如同暴雨般洒落,硬生生在虫潮前方清出了一片扇形的真空地带。 紧接着,在那依旧翻涌的影子里,一道窈窕而冷冽的身影缓缓升起。 碎星的面具覆盖着下半张脸,瞳孔里的紫色闪烁着微光。 她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落。 碎星的右手,正轻轻地、带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习惯,搭在腰间那柄造型古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古刀刀柄之上。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百骸的身前,目光冰冷地扫过前方重新涌来的虫潮,身上散发出如同出鞘利刃般的锋锐杀意。 与此同时,天空之中。 无数擅长飞行的虫类,如同黑色的乌云般压下,发出刺耳的尖啸,锋利的口器和爪牙闪烁着寒光,要从空中将百骸撕碎。 就在这时,天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温柔地撕裂开来。 无数漆黑的、如同花瓣般的东西开始飘落。 它们看似轻柔、缓慢,如同午夜飘落的雪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致命的侵蚀之力。 那些俯冲而下的飞行虫群,一旦沾染上这些黑色的“花瓣”,立刻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 它们的甲壳、血肉、甚至灵魂,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溶解、腐化、湮灭。 黑色的花瓣如同死亡的细雨,所过之处,虫群纷纷瓦解,失去生机,如同被腐蚀的落叶般,无力地从空中坠落,砸在地上化作一滩滩恶臭的脓水。 而在那黑色花瓣飘落的源头,一道身影缓缓降落。 她拥有一对巨大而华美的羽翼,那羽翼并非由羽毛构成,而是仿佛由流动的星河、旋转的星云凝聚而成,闪烁着深邃而迷离的光芒,每一次扇动,都洒落点点星辉与毁灭的黑瓣。 燃烛者。 她煽动着星河般的羽翼,缓缓降落在了百骸的另一侧,周身环绕着一种缥缈而危险的气息,仿佛既是生命的璀璨,也是终结的死寂。 就在碎星和燃烛者现身,暂时遏制住正面和空中的虫潮攻势之时,另一侧的大地猛然震动起来。 轰隆隆—— 如同地龙翻身,地面龟裂开巨大的缝隙! 紧接着,一支由体型庞大、甲壳厚重、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巨型甲虫组成的军团,从侧翼的尘埃中猛冲而出。 它们发出沉闷的嘶吼,迈动着粗壮的节肢,大地在它们的践踏下颤抖,目标直指百骸侧翼,试图形成合围之势! 然而,就在这支重甲虫军即将靠近的瞬间—— 嗷呜—— 一声悠长而充满野性魅力的狐鸣,猛地从地下深处传来。 紧接着,地面猛地塌陷下去一个巨大的深坑! 随后,一只体型庞大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巨狐,猛地从那深坑中破土而出。 它通体雪白,皮毛光滑如缎,毛茸茸的巨大尾巴如同白色的火焰般在身后摇曳,散发着圣洁而又妖异的气息。 这巨狐的体型,甚至比之前亚刹杀掉的那只巨人还要庞大几分。 它出现的瞬间,便张开了那足以吞噬山岳的巨口,一口就将冲在最前面的两只巨型甲虫整个吞了下去,连咀嚼都没有,直接咽下! 随后,这只巨大白狐,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如同虎入羊群般,冲入了那支重甲虫军团之中,开始了疯狂的厮杀与吞噬。 利爪挥舞间,厚重的甲壳如同纸片般被撕裂。 巨尾横扫,成片的甲虫被扫飞出去。 而那张恐怖的巨口,则不断地将一只又一只巨型甲虫吞入腹中,仿佛永远也填不满。 侧翼的威胁,瞬间被这狂暴的巨狐所瓦解! 百骸轻轻抬起仅剩的左手,随意地向前一挥。 这是一个无声的指令。 碎星和燃烛者立刻会意,不再固守原地,身形一闪,化作两道流光,主动冲入了前方的虫潮之中! 整个战场,瞬间化作了一片更为混乱、更为惨烈的绞肉机! 而在解决了后顾之忧后,百骸的目光,终于重新聚焦在了不远处,那同样暂时没有参与混战的……亚刹身上。 亚刹身上的伤口,在它强大的再生能力下,也已经恢复了大半。 那塌陷的面部虽然依旧有些扭曲,但裂痕已经愈合,被捏碎的刀腿处,新的节肢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出来,虽然还未完全成型,但已经恢复了基本的轮廓。 两人,或者说,两个超凡的“存在”,此刻目光在混乱的战场上空交汇,冰冷而充满了杀意。 仿佛有无声的默契。 他们几乎是同时抬起了脚。 一步。 两步。 三步。 他们缓缓地、朝着对方走去。 随着百骸的迈步,他那断裂的右臂处,森白的骨质开始疯狂滋生、蔓延,迅速构建出新的臂骨、关节、手掌,一件崭新的骸骨臂铠覆盖其上,转眼间,一条全新的手臂已经重生完毕! 而亚刹那新生的刀腿,也在快速地硬化、成型,重新闪烁起冰冷的金属光泽。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周围虫群的厮杀声、惨叫声、能量的爆炸声,似乎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彼此。 最后一步。 当两人同时踏出这最后一步的瞬间—— 轰!!! 轰!!! 他们脚下的地面,几乎在同一时刻,猛地炸裂开来。 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疯狂蔓延。 两道身影,如同两颗脱膛而出的炮弹,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化作两道模糊的残影,朝着对方,狂暴地扑了过去。 轰——!!! 如同两颗自九天坠落的陨石,狠狠地对撞在了一起! 白色的骸骨与虫形掠食者,以最原始、最狂暴的方式,将彼此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向对方! 撞击的中心点,空间仿佛都扭曲了一瞬。 刺目的白光混合着金色的魂火与亚刹体表的诡异光泽瞬间爆发,形成了一圈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灵魂长河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掀起了滔天巨浪。 浑浊的河水剧烈翻腾,无数挣扎的残魂在这恐怖的冲击下哀嚎着被撕碎、湮灭。 就连那虚无的地面,也在这极致的力量对冲下寸寸崩裂,蔓延出蛛网般的巨大裂痕。 然而,在这纯粹力量的硬撼之中,百骸的身躯猛地一震,覆盖着骸骨战靴的双脚在地面上摩擦着,不由自主地向后滑退了半步。 终究是百骸的力量并不完整,面对全盛状态下、又经历了与镇狱惨烈厮杀后似乎变得更强的亚刹,他落入了下风。 亚刹的复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凶光,正欲乘胜追击—— 百骸覆盖着头盔的面甲之下,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暗帝,别装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 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深邃、粘稠、散发着极致负面能量的黑色气息,猛地从百骸那森白骨铠的缝隙之中狂涌而出。 这股黑气充满了死寂、绝望、终结的意味,瞬间覆盖了原本圣洁威严的白色骸骨,如同为这尊战神披上了一层流动的、仿佛拥有生命的黑暗外壳! 白色与黑色交织、碰撞,却又诡异地融合,形成了一种更加令人心悸的恐怖形态。 百骸的气势猛地暴涨。 那眼眶中燃烧的金色魂火,仿佛也染上了一抹深沉的暗色,变得更加幽邃、更加危险。 力量的天平瞬间倾斜! “吼!” 百骸发出一声混合着骸骨摩擦与黑暗咆哮的低吼,双臂猛地发力前推! 这一次,轮到亚刹了。 它那庞大的身躯在这股骤然暴增的、混合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恐怖的力量面前,竟然被硬生生地顶了回去。 新生的刀腿和完好的节肢在地面上奋力支撑,划出深深的沟壑,却依旧无法阻止后退的趋势。 但,令人震惊的是亚刹,竟然硬生生扛住了。 它虽然被压制得连连后退,但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被直接击溃。 它体内的能量疯狂涌动,白色的外壳上甚至浮现出更多奇异的纹路,死死地抵挡着百骸与暗帝结合的力量。 “窸窸窣窣——”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更加浓烈的嘲弄和不屑。 【拉兹的力量?】 亚刹冰冷的声音在百骸的脑海中响起,充满了轻蔑。 【可怜的拉兹……它的世界,在伟大的‘荒芜’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而拉兹,也就是你口中的‘暗帝’……】 亚刹的语气充满了恶毒的讥讽,【在我跟随主人的军团降临时,它不过是个夹着尾巴逃走的……】 【胆小鬼!!!】 。m. 第627章 万古之战 亚刹的复眼中闪过一丝狞恶的光芒,它猛地低吼一声,那新生的刀腿和完好的节肢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竟然硬生生将百骸那融合了两种力量的身躯整个举了起来! 如同举起一块顽抗的巨石! 紧接着,亚刹双臂猛地发力,将百骸狠狠地朝着远方砸了出去。 呼—— 百骸的身躯如同炮弹般被投掷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混合着黑白两色的轨迹,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然而,身处半空,百骸并未失去控制。 他腰腹猛地发力,强行在空中调整了身形,止住了翻滚的趋势,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冲击。 但就在他身形刚刚稳定的下一瞬间—— 唰! 亚刹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那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甚至连残影都难以捕捉。 【力量不错,典狱长。】 亚刹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直接在他耳边响起。 【现在,来比试一下速度吧!】 话音未落,亚刹已经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裹挟着凌厉的杀意,再次扑来。 面对这极致的速度压迫,百骸眼中的魂火猛地一凝。 覆盖在他身上的黑白铠甲瞬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原本厚重、强调防御和力量的骸骨结构迅速收缩、流线化,多余的骨刺和甲片消融。 整体变得更加轻盈、更加贴合身体,仿佛一层紧身的、流动着黑白光泽的死亡外衣。 牺牲了防御,换来的是——极限的速度和力量。 千钧一发之际,歼灭精准地避过了亚刹的攻击。 下一秒,不需要任何言语! 两道身影,一道是流淌着黑白光泽的歼灭之影,一道是纯粹的白色虫形闪电,同时从原地消失! 整个战场的天空和大地,瞬间被无数道急速穿梭、碰撞的流光所充斥! 【好!!再快点!典狱长!再快点!——窸窸窣窣】 【我怕你跟不上】 他们快到了极致。 如同两颗互相追逐、互相撞击的超新星。 大地被他们高速移动带起的冲击波撕裂出纵横交错的沟壑,灵魂长河被搅动得如同沸腾的开水,偶尔溅起的河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空中有时会洒落被他们撞击余波震碎的虫尸碎片,但更多的虫子根本无法靠近这片极速厮杀的区域,只能在外围徒劳地嘶吼。 歼灭形态下的百骸,速度确实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每一次闪避和突袭都如同瞬移般迅捷。 然而,正如亚刹所预料的那样,这种极限的速度和力量,是以牺牲防御为代价换来的。 每一次与亚刹的硬撼,都会在歼灭那流线型的黑白铠甲上留下清晰的伤痕。 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甚至有几处已经被亚刹锋利的刀腿贯穿,露出其下正在再生的骨质结构。 黑色的暗帝之力虽然在不断修复,但损伤的速度显然更快。 反观亚刹,它似乎越战越勇。 每一次碰撞之后,身上的伤口都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速度和力量丝毫不见衰减,反而隐隐有压过歼灭的趋势。 “窸窸窣窣……” 亚刹的嘲笑声再次响起,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干扰着百骸的判断。 【速度……也到此为止了吗?典狱长……你的力量,你的形态……都不过是拙劣的模仿!在‘荒芜’面前,皆是虚妄!】 渐渐地,歼灭开始落入下风,攻击的频率降低,闪避的动作也开始变得狼狈。 它似乎放弃了正面对抗,开始利用极限的速度进行规避和迂回。 唰! 歼灭化作一道黑白流光,猛地拔高,朝着高空逃窜而去! 天空与大地,成为了两道流光的画布。 黑白相间的歼灭形态如同鬼魅般在虚空中穿梭、折转,每一次移动都带起尖锐的音爆,撕裂着浑浊的空气。 它身后,亚刹所化的纯白闪电紧追不舍,而且速度越来越快,攻击也越来越凌厉。 亚刹每一次挥动新生的刀腿,都带起一片密集的白色能量刃,如同暴雨般覆盖向歼灭逃离的轨迹。 更令人心惊的是,它身上偶尔被歼灭反击造成的伤口,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开始愈合,那白色的甲壳下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它的力量,它的速度,甚至它的攻击模式,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适应、进化、变得更强。 【它的力量还在提升】 歼灭形态下,姜槐的意识在急速闪避的同时,接收到了来自百骸的意念。 百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千锋亚刹,荒芜军团第五席的强者。它的核心能力之一,便是‘斗战进化’,战斗越是激烈,它的力量和适应性就会越强。不仅如此,它的‘荒芜之躯’赋予了它近乎不死的自愈能力。】 歼灭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道几乎封死他所有退路的能量网,同时在脑海中回应。 【要怎么击败它?这样下去,它只会越来越强】 百骸沉默了片刻,歼灭甚至能感觉到那意识深处传来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那是一种混合了遗憾、渴望与决绝的情绪。 【姜槐……】 百骸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种近乎“请求”的意味。 而且它没有称呼典狱长。 【这一战,交给我吧。】 姜槐猛地一怔,差点因为分心而被亚刹的利爪擦中臂膀。 交给你? 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一直以来,百骸就像一个沉默的、古老的武库,默默地将力量借给他,提供信息和支持,但从未主动要求过身体的完全控制权。 它更像是一种本能,一种与他共生的力量。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了。 【你……】 姜槐一边竭力维持着高速机动,一边在意识中问道。 【为什么要亲自出手?】 【……在最初的战场上,我未能亲手粉碎它】 百骸的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怅惘。 【现在,是一个弥补的机会了。】 姜槐能感受到百骸话语中那份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执念。 但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这对你……会有什么影响?】 他问道。完全交出控制权,对百骸自身意味着什么? 百骸再次沉默了片刻,这一次的沉默似乎更长,也更沉重。 然后,它缓缓地回答,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凉: 【会让我想起……】 【……自己是一个为了毁灭而诞生的造物。】 亚刹的进化速度超乎想象。 那纯白的闪电在虚空中留下的轨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稳定,而歼灭形态的黑白流光则显得有些狼狈,闪避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 【它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歼灭】 姜槐的意识在急速的计算和反应中发出警报。 亚刹似乎洞悉了歼灭的每一次变向,每一次加速。 它的复眼闪烁着冰冷的计算光芒,白色的身影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咬在歼灭身后,距离在一点点被拉近。 突然。 亚刹的速度猛地再次爆发! 它仿佛突破了某种极限,白色的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近乎瞬移的残影,瞬间出现在了歼灭的侧前方,封死了他下一步的闪避路线。 不好! 歼灭形态下的姜槐心中一凛,强行扭转身形,试图从另一个角度突破。 但亚刹等的就是这一刻! 【猫鼠游戏结束了!】 它的动作快到了极致,也流畅到了极致。 就在歼灭变向的瞬间,亚刹那新生的、闪烁着寒光的刀腿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带着撕裂空间的锐啸,精准无比地横扫而至。 这一击并非简单的劈砍,而是蕴含了它高速追击的全部动能和骤然爆发的力量。 空气被压缩、点燃,形成一道白色的冲击扇面。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歼灭形态那相对单薄的黑白铠甲,根本无法完全抵御这凝聚了极致速度与力量的一击。 他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黑白二色的流光猛地黯淡下去。 亚刹的攻击并未停止。 它另一只完好的前肢如同捕食的猛禽利爪,紧随而至,狠狠地抓住了失去平衡的歼灭,然后以一个充满力量感的、流畅至极的过肩摔动作,将歼灭朝着下方的大地,狠狠地贯了下去。 轰隆—— 歼灭如同陨石坠落,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砸进了虚无的地面。 大地剧烈震动,烟尘如同海啸般冲天而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蘑菇云,碎石和能量乱流四处飞溅。 亚刹悬浮在半空中,六对残破的羽翼微微张开,白色的身躯在弥漫的烟尘上方显得格外醒目。 它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那个巨大的撞击坑,复眼中闪烁着胜利者的冷酷光芒。 【速度,力量,进化程度,恢复力,所有的一切,你都输了,典狱长】 【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它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 然而,就在这时,亚刹那高度发达的战斗直觉,突然向它发出了极其强烈的警报。 并非来自外部的威胁,而是源自下方那片翻滚的烟尘。 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电流般瞬间流遍了它的全身。 不是恐惧。 对于亚刹这种身经百战、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荒芜军团高阶战力而言,恐惧早已是陌生的情绪。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源自生命最本能的警兆。 是它在万古长河的无尽厮杀中,磨练出的对极致危险、对纯粹杀戮的本能回应。 它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都在疯狂地颤抖、尖啸,发出最高级别的警报。 仿佛有什么沉睡了亿万年的远古凶兽,即将从那片尘埃之下苏醒。 下方的烟尘,开始缓缓散去。 没有能量爆发,没有垂死挣扎。 烟尘散尽,露出了坑底的身影。 不再是轻盈迅捷的歼灭形态。 那具身躯,重新变回了覆盖着森白骸骨的百骸形态。铠甲上的裂痕依旧,仿佛一尊即将坍塌的巨人。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坑底,双脚踏在龟裂的大地上,一动不动。 没有释放任何惊人的气势,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姿态。 甚至连眼眶中那标志性的蓝色魂火,也变得异常平静。 但亚刹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灵魂深处升起。 眼前的百骸,和之前不一样了。 外表似乎没有变化,但那铠甲之下的“内核”……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质变。 一种冰冷的、漠视一切的、纯粹为了“毁灭”而存在的意志,正在那具骸骨之中,缓缓睁开眼睛。 “窸窸窣窣——” 亚刹的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嘲弄,而是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近乎狂热的兴奋。 【百骸……】 它的声音直接在姜槐的灵魂深处响起,如同毒蛇吐信。 【你终于……肯面对荒芜了吗?】 【万千年前的那场战斗,我们还未真正分出胜负……】 亚刹缓缓降落了一些,与坑中的百骸遥遥相对。 【现在,我已经变得更强了!而你呢?看看你这副残破的样子,如同风中残烛……】 【你,如何再与我,站在同一片大地之上?!!】 深坑之中,百骸(姜槐)感受着身上铠甲的不断开裂,感受着亚刹那恐怖的威压,他深吸了一口气。意识深处,百骸那古老而疲惫的意念在回响。 姜槐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用一种平静而带着信任的语气,在灵魂中低语。 “那就交给你了,老朋友。” 他彻底放开了对身体的控制。 四周仿佛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 下一瞬。 百骸那覆盖着头盔的双眼,猛地再次睁开。 但这一次,从眼眶中爆燃而出的如同深海,如同冥域,如同万载寒冰核心燃烧的幽蓝色火焰。 轰—— 蓝色的火焰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从眼眶中喷涌而出,刹那间蔓延至百骸全身。 将那布满裂痕的森白骸骨铠甲彻底吞噬! 滋滋滋—— 在幽蓝火焰的灼烧下,那原本坚固的骸骨铠甲,竟然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然后溶解。 不是崩碎,而是如同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所熔化、重塑。 森白的骨质在蓝色的火焰中扭曲、流动、分解,然后以一种全新的方式重新凝聚。 裂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流畅、更加凝练的线条。 原本略显厚重的甲片变得更加贴合、更加富有力量感,边缘闪烁着幽蓝的锋芒。 关节处不再是简单的骨骼连接,而是仿佛有蓝色的能量核心在脉动。 头盔的面甲变得更加狰狞,眼眶中燃烧的幽蓝魂火如同两颗冰冷的星辰。 胸甲、肩铠、臂铠、腿甲……所有的部件都在蓝炎中重塑,保留了骸骨的本质,却摒弃了笨重,多了一种内敛的、毁灭性的美感。 仿佛为这尊死亡战神披上了一件由冥域寒炎编织而成的战袍! 新的形态,诞生了。 依旧是百骸,却已不再是之前的百骸。 他缓缓抬起头,燃烧着幽蓝魂火的双眸,锁定了半空中的亚刹。 【这一次,不会再让你们逃走了】 。m. 第628章 千锋亚刹 幽蓝的火焰在那重塑的骸骨铠甲上静静燃烧,不炽热,却散发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这具身躯,依旧是百骸的轮廓,却又截然不同。 它更加凝练、更加内敛,每一寸骨甲都仿佛蕴含着压缩到极致的毁灭性能量。 亚刹悬浮在空中,无数复眼死死盯着下方那沐浴在蓝炎中的身影。 它体内的好战因子在疯狂咆哮,那是一种棋逢对手、甚至可能遇到天敌的极致兴奋! 【没错……没错!】亚刹的声音带着一种颤抖的狂热。 【这才是你真正的姿态……这才是你隐藏在监狱之下的……真是姿态!!】 它猛地提高了音量,声音如同尖锐的金属摩擦,响彻这片虚无的战场: 【百——骸——!!!】 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魔力,引动了虚空中残留的某些法则碎片,发出了轻微的嗡鸣。 【万千年前,我们未能尽兴!现在,我已今非昔比!】 亚刹的六对羽翼猛地一振,白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利箭,带着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凝聚的力量,朝着坑底的百骸,俯冲而下。 【让我看看,沉睡了这么久,你还剩下多少力量!!】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百骸只是缓缓抬起了头。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眼花缭乱的高速闪避。 就在亚刹那快到极致的白色身影即将撞击到他的瞬间—— 唰! 百骸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瞬间消失在原地。 亚刹的全力一击落空了。 狠狠地砸在了百骸原本站立的位置,将那本就巨大的深坑再次扩大,恐怖的力量甚至将坑底的虚无物质都震荡得如同水波般翻涌。 亚刹猛地一惊,它甚至没有捕捉到百骸移动的轨迹。 【在找我吗?】 一个冰冷、淡漠,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突兀地在亚刹的身后响起。 亚刹全身的甲壳瞬间炸起。 它猛地转身,只见百骸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它的背后,距离近得不可思议。 那燃烧着幽蓝魂火的双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正平静地注视着它。 速度……竟然比我更快?而且快了不止一个层次。 亚刹来不及细想,战斗本能驱使它反手一记刀腿横扫,带起尖锐的破空声。 然而—— 锵! 百骸只是随意地抬起左臂,覆盖着蓝炎骨甲的手臂精准地格挡住了亚刹势大力沉的刀腿。 撞击的瞬间,亚刹只感觉自己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被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甚至连让对方后退半步都做不到。 力量……也?! 亚刹彻底震惊了。 之前的百骸,即使融合了暗帝的力量,在纯粹的力量和速度上也只是勉强能与它抗衡,甚至略处下风。 但眼前的百骸,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完全凌驾于它之上。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存在。 不对......这才是真正的百骸。 这才是那个以一己之力阻挡了荒芜军团的怪物。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我明明一直在变强,为什么......】 亚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 百骸缓缓收回格挡的手臂,那幽蓝的魂火平静地跳动着,声音依旧冰冷而漠然: 【你永无止境的进化,不过是我早就已经登上的顶点】 【虫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百骸动了。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幽蓝残影,瞬间欺近亚刹。 快到亚刹的复眼甚至无法完全锁定。 它只能凭借本能,挥出另一只完好的前肢手臂,试图抵挡。 百骸的右手握拳,覆盖着蓝炎的骨铠拳头,以一种纯粹、极致、凝练到极点的力量,狠狠地轰在了亚刹挥来的手臂之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 亚刹那足以轻易撕裂空间的坚硬前肢,在百骸这一拳之下,如同脆弱的朽木,从根部开始寸寸断裂、崩碎。 白色的甲壳碎片混合着腥臭的体液向四周飞溅。 一拳。 仅仅一拳,就彻底粉碎了亚刹的手臂。 亚刹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断臂处的血肉开始疯狂蠕动,试图以它那恐怖的自愈能力瞬间重生。 但百骸根本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就在手臂被打碎的同一时间,百骸的左拳,已经如同毒蛇出洞般,紧随而至。 他的左拳没有丝毫停顿,直接从亚刹右臂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狠狠地贯穿了进去。 噗嗤。 蓝炎包裹的骨拳,势如破竹地穿透了亚刹的胸腔防御,精准无比地探入了它的身体核心。 亚刹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所有的能量流动,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百骸的左手,覆盖着幽蓝的火焰,已经紧紧地、牢牢地捏住了亚刹体内那颗不断跳动、散发着奇异能量波动的核心。 就在百骸那覆盖着幽蓝火焰的骨拳即将彻底捏碎核心的刹那—— 噗嗤! 一声轻微却无比诡异的声响传来。被百骸贯穿、捏住核心的亚刹身躯,如同一个被戳破的空壳,猛地失去了所有力量和光泽,变得干瘪、脆弱。 紧接着,从这具“空壳”的背部。 一道更加凝练、但也明显带着伤痕和能量不稳的白色影子,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强行挣脱了出来。 就像蝉从旧壳中蜕变而出。 但这过程却充满了暴力与仓促,留下的“蝉蜕”是那具被捏碎了核心、迅速失去生机的庞大躯壳。 这道新脱出的白色身影,正是亚刹的本体精华。 它看上去小了一圈,甲壳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断臂处依旧空荡,气息也远不如之前稳定,显得狼狈无比。 但它终究是在核心被彻底摧毁的前一刻,壮士断腕般舍弃了大部分躯体,逃了出来。 唰! 亚刹的本体精华没有丝毫犹豫。 瞬间爆发出残余的力量,化作一道扭曲的白光,与百骸拉开了极远的距离,悬停在战场的另一端,剧烈地喘息着。 无数复眼死死盯着那沐浴在蓝炎中的恐怖身影。 劫后余生的惊悸之后,亚刹迅速稳定心神,目光扫向整个战场。 碎星的刀光如同永不熄灭的星辰风暴,将正面冲击的虫潮切割得支离破碎。 燃烛者的黑炎花瓣在高空旋转、飘落,如同死亡的帷幕,不断净化、焚烧着试图突破空域的飞行虫类。 而那庞大的白色狐狸,则在侧翼的重甲虫军中横冲直撞,每一次吞噬都让大地为之震颤。 典狱长的三名近卫,如同三道无法逾越的堤坝,死死地抵挡住了它那无穷无尽的虫群大军。 败局已现。 亚刹冰冷的意识中闪过一丝决绝。 不行。 主人将任务交给它,是对它的信任。 它,荒芜军团第五席,千锋亚刹,承载着军团的荣耀。 决不能辱没荒芜军团的威名。 绝不可……在此停滞。 进化……进化…… 必须要进化。 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亚刹猛地转头,看向了那些仍在悍不畏死地冲击着防线,却被不断屠戮的低等虫群。 那是它的子嗣,是它的军队,也是……它的养料。 “窸窸窣窣——” 一种更加疯狂、更加扭曲的嘶鸣从亚刹口中发出。 它张开了口器,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猛地爆发! 周围空域中。 那些低等的飞行虫类,甚至地面上一些距离较近的爬行虫。 都身不由己地被这股力量牵引,如同百川归海般,尖叫着、挣扎着,被吸向亚刹。 亚刹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的黑洞,将自己的子民成片成片地吞噬、吸收,转化为最原始的能量。 但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在吞噬了大量虫群后,亚刹的身体开始发生更加恐怖的变化。 它竟然开始吞噬自己。 它残存的那只完好的前肢猛地抬起,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胸腔。 紧接着,它身体的其他部分也开始扭曲、折叠、相互啃噬、融合。 白色的甲壳不断碎裂又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痛苦的能量波动四溢而出,显示着这个过程的惨烈与疯狂。 它在以自身为柴薪,点燃进化的最终火焰。 渐渐地,亚刹的身躯停止了自我吞噬,开始急剧膨胀、变形。 原本相对光滑的甲壳表面,开始刺破、生长出无数狰狞的、闪烁着寒光的锋刃。 这些锋刃大小不一,形状各异,有的如同狭长的剃刀,有的如同粗犷的锯齿,有的如同尖锐的骨刺。 它们从亚刹的四肢、躯干、背部、甚至头颅上疯狂地生长出来,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将它彻底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刀刃集合体。 最终进化完成。 亚刹悬浮在空中,体型比之前更加庞大,浑身覆盖着数之不尽、闪烁着死亡寒芒的锋刃,再无一丝原本的形态,只剩下纯粹的、极致的……杀戮兵器。 那浑身覆盖着无数锋刃的怪物——亚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嘶吼。 它的声音扭曲而疯狂,不再有之前的冰冷,只剩下纯粹的贪婪与毁灭欲。 【百——骸——!!!】 它咆哮着百骸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刮擦灵魂的刺耳感。 无数锋刃随着它的嘶吼而震颤,反射着周围浑浊的光线,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芒。 【你!将会成为我进化的最后钥匙!吞噬了你!我将超越极限,我将取代‘祂’,成为荒芜军团新的首席!成为主人手下最强大的仆人!!】 它那已经看不出原本形态的头颅部位,无数细小的锋刃组成的“口器”开合着。 【而你,百骸!你这旧时代的残渣,只会彻底湮灭,成为我基因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小因子!为我的伟大铺路吧!!!】 面对亚刹歇斯底里的挑衅与宣言,坑底的百骸,反应是……没有反应。 他对亚刹的狂言彻底视若无睹。 那双燃烧着幽蓝魂火的眼眸,平静得如同两潭冰封的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亚刹的存在,它的威胁,它的野心,都与他无关。 他只是,缓缓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那条覆盖着幽蓝火焰、修长而充满力量感的骨质长尾,开始微微颤抖。 起初只是末梢的轻微摆动,但很快,颤抖加剧,从尾尖蔓延至根部,整条尾巴都在剧烈地抖动,幅度越来越大。 咔……咔咔…… 令人牙酸的声响开始从尾椎连接处传来。那不是骨骼活动的正常声音,更像是某种结构在承受无法想象的压力,即将被强行撕裂、崩断。 幽蓝的火焰在连接处剧烈地跳动、闪烁,仿佛在哀鸣。 然后他猛地转身,覆盖着蓝炎骨铠的右手闪电般探出,死死地抓住了自己那条剧烈颤抖的尾巴根部。 紧接着,他手臂能量驱动的骨骼结构猛地发力。 噗嗤—— 一声沉闷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响起。 百骸竟然硬生生地、将自己那条与脊椎相连的骨尾,从尾椎骨处一把扯了出来。 无数飞溅的幽蓝火星与细小的骨质碎屑,如同凄美的烟花般爆散开来。 断裂处平滑而狰狞,可以看到清晰的骨骼断口和内部流淌的幽蓝色能量,仿佛那是他的血液。 整个过程,百骸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被硬生生扯断的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是无关紧要的累赘。 剧痛?对他而言,似乎是不存在的概念。 而被他握在手中的那条断裂的骨尾,并没有失去活性。 在脱离身体的瞬间,它表面的幽蓝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 原本柔韧的骨节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凝固、变得无比坚硬! 咔咔咔—— 骨节之间的连接处发出清脆的声响,整条尾巴的形态在蓝炎的重塑下迅速改变。 最终,火焰稍敛。 那条被扯下的骨尾,已经不再是尾巴。 它变成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武器。 一把通体由森白骨节构成,剑身修长,保留着尾骨般独特节状结构的长剑。 每一节骨片都闪烁着幽蓝的寒芒,边缘锋锐无比,仿佛能轻易切开空间。剑柄处正是他刚刚握住的尾巴根部,此刻已经与他右手的骨铠完美地融为一体,仿佛手臂的自然延伸。 整把剑都燃烧着与百骸身上相同的幽蓝色火焰,散发着冰冷、死寂,却又无比危险的气息。 百骸缓缓抬起握着骨节长剑的右手,剑尖斜指地面。 直到此刻,他那燃烧着幽蓝魂火的双眸,才终于第一次,正视向了半空中那已经进化成刀刃怪物的亚刹。 【遗言说完了吗,说完了,就上路吧】 。m. 第629章 永无止境的进化 没有多余的言语,战斗再次爆发。 亚刹那由无数锋刃组成的杀戮集合体,率先发动了攻击。 它不再像之前那样依赖速度进行穿刺或劈砍,而是化作了一股旋转的、毁灭性的刀刃风暴,朝着百骸席卷而来。 它全身的每一处都在攻击、旋转时,外围的利刃如同绞肉机的刀片,切割着路径上的一切。 前冲时,前端的尖刺如同攻城锥,试图贯穿阻碍;甚至连它移动时带起的风压,都夹杂着细细小的风刃,无孔不入。 狂野,暴虐,不留任何死角。 这是亚刹进化后,将自身所有特性发挥到极致的战斗方式。 它放弃了技巧,放弃了防御,将自己变成了一台纯粹的杀戮机器,以绝对的攻击性压制对手。 面对如此狂暴的攻势,百骸并没有立刻反击,而是沉着地挥舞着手中的骨节长剑,进行着精准而高效的防御。 剑身与刀刃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幽蓝的火星四溅飞舞。 百骸的身法看似缓慢,却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亚刹最致命的攻击。 骨节长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 时而横扫,卸去亚刹旋转的力量;时而竖挡,抵御尖刺的突袭;时而轻挑,拨开那些无孔不入的风刃。 一开始,百骸明显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亚刹那铺天盖地的攻击几乎没有间隙,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 但随着战斗的持续,百骸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锐利,他挥剑的动作也越来越流畅。 他逐渐开始适应亚刹的攻击频率和节奏,甚至能够提前预判它的攻击轨迹。 千锋亚刹自以为无敌于天下的进化,是它引以为傲的资本。 但它并不知道,它所遵循的,始终是某种固有的轨迹。 无论它如何进化,它的战斗习惯,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它的基因之中。 早在千万年前,当千锋亚刹还未如此强大的时候,百骸就已经一眼看到了它进化的尽头。 无论自身力量再怎么提升,亚刹的战斗模式,已经定型。 因为它的自愈能力够强,自身防御够硬。 所以它永远会优先选择最直接、最狂暴、最具有压制性的攻击方式,而忽略了对自身防御的构建。 现在已经进化到了另一个境界的它更像一头横冲直撞的蛮牛,虽然力量强大,但却缺乏之前那种优雅与技巧。 摸透了亚刹战斗路数的百骸,终于开始反击。 他不再只是被动防御,而是开始主动寻找亚刹攻击中的破绽。 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地击打在亚刹那些锋刃的薄弱之处。 咔嚓!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开始频繁响起。 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百骸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骨节长剑面前,如同脆弱的玻璃,被无情地粉碎、崩裂。 百骸的反击,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一点一点地瓦解着亚刹那看似无懈可击的攻势。 最终的碰撞,无可避免地到来。 亚刹,那团刀刃风暴,携带着最后的疯狂与不甘,再次朝着百骸猛扑而来。 它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在了最前端的那柄主刀锋之上,那柄刀锋比其他的刃更长、更粗、也更加致命,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幽光。 百骸也动了。 他单手紧握骨节长剑,迎着亚刹的刀锋,正面冲了上去。 幽蓝的火焰在剑身上跳动,与亚刹那无数刀刃所散发的寒芒交相辉映,预示着这场战斗的终结。 两道身影,一团刀刃风暴,一道幽蓝剑光,在高空中,如同两颗彗星般,猛烈地撞击在一起。 锵——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要撕裂耳膜,震碎灵魂。 骨剑与主刀锋,在狭小的空间内,毫无保留地碰撞。 激烈的能量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将周围浑浊的虚空都搅动得一片混沌。 火星四溅,能量迸发,刀刃与骨骼疯狂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 就在两柄武器僵持的瞬间,异变突生。 百骸手中的骨节长剑,开始发出咔咔的声响。 那原本紧密相连的骨节,突然开始松动、分离,剑身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在与亚刹刀锋的剧烈摩擦中,竟然开始变形 骨节咔咔作响,连接剑身的骨骼韧带如同活物般蠕动,原本笔直的剑身,如同蛇一般弯曲、延伸、节节分化。 仅仅一瞬间,原本的骨节长剑,竟然在与亚刹刀锋的碰撞中,诡异地转化为了一条由无数骨节串联而成的……骨鞭。 骨鞭如同活物,在空中灵活地扭动、缠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绕住了亚刹那庞大的身躯,包裹了它身上的每一片刀刃。 骨鞭的每一寸节骨,都如同被瞬间激活,边缘竟然也了无数细小的、锯齿状的骨刃。 缠绕,锁定,切割。 百骸握着骨鞭的末端,猛地发力,狠狠一拽。 骨鞭瞬间绷紧,如同钢铁绞索,开始疯狂收缩。 那不再是鞭子,而是一台由无数骨刃组成的……绞肉机。 吱——嘎—— 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如同无数钝刀切割腐肉,在虚空中回荡,令人头皮发麻,灵魂颤栗。 那是骨刃撕裂甲壳,血肉被绞碎,能量核心被碾压的声音。 亚刹那由无数刀刃组成的庞大身躯,在骨鞭的绞杀下,开始寸寸崩解、瓦解、破碎。 无数刀刃被骨鞭上的骨刃反向切割、绞碎,曾经锋利无比的刃片,此刻如同破铜烂铁般无力地散落。 亚刹发出了凄厉至极的嘶鸣。那不再是之前的狂妄咆哮,而是充满了痛苦、绝望、和难以置信的哀嚎。 它的嘶鸣声响彻天际,回荡在整片虚无的战场之上,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悲鸣,久久不息。 骨鞭的绞杀仍在继续,亚刹的身躯在不断崩解,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它必死无疑的时刻,亚刹残存的核心爆发出最后的光芒。 它汇聚了仅剩的所有力量,凝聚成一道细长、凝练到极致的黑色尖刺,无视了骨鞭的绞杀,也无视了自身的崩溃,以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猛地刺向近在咫尺的百骸。 噗嗤! 百骸的反应已经极快,试图侧身闪避,但距离太近,亚刹这搏命一击又太过突然。 那道黑色尖刺,狠狠地刺穿了他胸前的骨铠,没入了他的胸膛。 剧痛,以及能量核心被侵入的异样感传来,百骸闷哼一声,骨鞭的绞杀之力也为之一滞。 趁着这瞬间的停顿,亚刹那已经残破不堪、只剩下核心和部分躯干的身躯,猛地从骨鞭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它甚至来不及重组形态,就那样拖着半截破碎的身子,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地朝着远离百骸的方向急速遁去,在虚空中留下一道狼狈的、断断续续的白色轨迹。 百骸捂住胸口的伤处,幽蓝的火焰在那里剧烈波动,试图修复损伤,但一股奇异的麻痹感正从伤口处迅速蔓延开来。 那是亚刹注入的,最后的毒液。 他眉头微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 亚刹逃离的方向……并非是战场边缘,而是…… 他的目光猛地转向战场另一侧,那里,静静地躺着一具无头的、覆盖着厚重黑色铠甲的庞大尸体——镇狱。 亚刹并非是要逃走。 果然,那道狼狈的白色残影,跌跌撞撞地扑到了镇狱那冰冷的尸体旁。 麻痹感如同潮水般涌上百骸的四肢百骸,他的动作变得迟滞、僵硬。 他能感觉到,亚刹的毒液正在侵蚀他的能量核心,暂时阻断了他对身体的完美控制。 他看向另一边的战况。 碎星的刀光依旧凌厉,燃烛者的紫色火焰持续燃烧,霜冉的吞噬也未停止。 但虫群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如同无穷无尽的黑色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涌来。 三名近卫虽然稳稳地守住了防线,将虫潮阻隔在外,却也被死死地缠住,根本无法脱身前来阻止亚刹。 亚刹趴在镇狱的尸体上,剧烈地喘息着,感受着体内最后的生机在流逝。 但当它的目光触及到镇狱那庞大而蕴含着寂灭力量的躯体时,它的复眼中重新燃起了疯狂的光芒。 它转过头,看向远处行动开始变得僵硬的百骸,发出了扭曲而得意的嘶鸣。 【看到了吗?百骸……我的进化……是无止境的!没有上限!】 【只要有养料……只要有足够强大的养料……我就是无敌的!而你……很快也会成为我的养料!】 它不再理会百骸,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身下的“美食”上。 它伸出残存的、依旧布满细小刀锋的肢体,开始残忍地撕裂镇狱那已经失去头颅的黑色铠甲。 金属物质被强行撕开的声音,混合着某种能量核心被破坏的沉闷声响,在寂静的虚空中显得格外刺耳。 亚刹张开了那不成形状的口器,开始贪婪地吞噬镇狱尸体中残存的力量精华。 镇狱尸体中蕴含的能量,虽然远不如其生前,但那毕竟是永恒领主麾下大将的力量,带着一丝永恒的寂灭法则。 当亚刹那属于荒芜军团的吞噬之力接触到这股力量时,一种前所未有的化学反应发生了。 荒芜吞噬永恒。 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代表着一种未知的进化方向。 就连见多识广、经历了无数纪元的百骸,此刻也无法预知亚刹将会变成何等模样。 亚刹的身躯开始剧烈地扭曲、膨胀、收缩,如同一个失控的能量熔炉。 无数刀锋与镇狱的黑色铠甲碎片相互融合、排斥、重组。白色的荒芜能量与黑色的寂灭力量疯狂交织、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啸和沉闷的爆鸣。 它的形态在不断变化,时而如同狰狞的刀刃巨兽,时而又像是披着破烂黑甲的扭曲人形。 光芒忽明忽暗,能量波动混乱而狂暴。 最终,这场混乱的进化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所有的扭曲和光芒猛地向内一收,然后骤然稳定下来。 一个新的形态出现在原地。 它大致保持着人形的轮廓,但比之前更加高大、魁梧。 原本覆盖全身的无数刀锋大部分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融合了白色骨质与镇狱黑色甲片的狰狞重甲。 这套铠甲既有荒芜军团的生物质感,又带着永恒造物的冰冷坚硬,肩部、肘部、膝盖等关节处,依然生长着少量巨大而狰狞的黑色刀锋,如同死亡的点缀。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双手。 它竟然真的拾起了镇狱掉落在旁的双刀。 那两把曾经属于镇狱的、厚重而充满寂灭气息的黑色巨刃,此刻被它紧紧握住,刀身上缠绕着白色与黑色交织的能量流,仿佛已经彻底臣服于新的主人。 进化后的亚刹缓缓抬起头,覆盖着黑白相间面甲的脸庞上,复眼闪烁着更加深邃和危险的光芒。它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一种近乎掌控一切的错觉油然而生。 那更像是一个人 一个身材纤细高挑,覆盖着铠甲,有着虫子一般复眼的女人。 而非一只虫子。 它看向远处身体依旧有些僵硬的百骸,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弧度,发出了诱惑而充满嘲弄的声音。 【你说……你已经达到了顶点?】 它缓缓举起手中的双刀,指向百骸。 【不好意思,百骸。顶点,那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因为荒芜……进化,没有顶点!】 百骸能清晰地感觉到,亚刹此刻散发出的能量波动,比之前又提升了一个可怕的境界。 那是一种融合了荒芜的疯狂适应性与永恒的寂灭破坏力的、前所未有的力量。 就在这千钧一发,新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之际—— 轰隆隆—— 一阵沉闷如同远古战鼓般的雷鸣,突兀地从头顶传来。 那不是自然界的雷声,而是某种规则被撼动、空间被撕裂的恐怖声响。 紧接着,一种无法形容的、令人窒息的可怕压迫感,如同无形的巨山,从高空猛然降临! 这股压力是如此的浩瀚、如此的威严、如此的……不可抗拒。 仿佛整个世界的意志都凝聚于此,要将下方的一切碾为齑粉。 就连刚刚完成进化、气焰嚣张不可一世的亚刹,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脸上那嘲弄的笑容瞬间僵住。它猛地抬起头,布满复眼的双目死死地盯着上方。 在所有存在的注视下,那片浑浊、虚无的天空,开始出现异变。 一个微小的点,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刺破,开始出现裂痕。 裂痕迅速扩大,如同蛛网般蔓延,伴随着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的雷鸣。 天空……正在被撕裂。 【那是.......】 已经进化到如此地步的亚刹,居然开始颤抖。 因为此刻,从那被撕裂了半边天空的裂隙之中。 一只金色的巨龙瞳孔缓缓睁开,仅仅是一只眼睛,就几乎要撑满整条裂隙。 那瞳孔微微眯了眯,眼里透露出了一丝狡黠。 【那是.......什么....东西?】 。m. 第630章 灭世焚炎 亚刹失声低语,这声音不再是之前的狂傲与嘲弄,而是充满了困惑与一种它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恐惧。 这种感觉瞬间通过某种神秘的链接,传遍了战场上每一个角落的虫群。 原本悍不畏死、疯狂冲击的虫潮,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动作都僵硬下来。 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对于绝对上位者的恐惧感,如同冰冷的瘟疫,瞬间席卷了所有虫子。 这是连面对力量完全凌驾于它之上的百骸时,都未曾体会到的感觉。 亚刹从未真正体验过恐惧。 主人赐予它的无上力量,近乎不死不灭的身躯,以及不断进化的潜力,让它足以睥睨绝大多数生灵。 但现在,天上那一只仅仅是显露出来的巨大龙瞳,却让它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仿佛自己引以为傲的一切,在那只眼睛面前,都渺小得如同尘埃。 远处的百骸,胸口的伤势与麻痹感还未完全消除,他也抬起了头。 当感受到那股浩瀚无边的威压,以及看到那只黑色龙瞳时,即便是他也感到一丝不妙。 这股力量,超出了他所知的任何存在,那是能够媲美塔拉族各大军团首领的力量。 那裂隙后方,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存在,正在缓缓地挤入这个世界。 只见那巨大的黑色龙首,正艰难地推动着那道被撕裂的空间裂缝,试图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塞进来。 空间壁垒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更多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即便已经撑破了整片天空,也仅仅只有前半个脑袋能够勉强挤出来。 它的鼻孔喷出灼热的气息,如同两道黑色的火焰柱,瞬间将周围的虚空都扭曲、融化。 那些原本还在疯狂滋生的虫群,在这股灼热的气息面前,如同被阳光照射的雪花,瞬间消融殆尽,连一丝残渣都没有留下。 虫群鸦雀无声。 所有虫子,包括进化后的亚刹,都呆呆地看着头顶的这个恐怖存在,忘记了战斗,忘记了厮杀,忘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只剩下本能的恐惧。 那半个探出裂隙的黑色龙头,缓缓地,缓缓地,俯瞰着下方的一切。 那并非单纯的观察,而是一种君临天下的审视,如同神祇俯瞰着渺小的蝼蚁。 那张龙头上,线条粗犷而充满力量感,每一处都透着亘古的威严,而嘴角却噙着一丝稚气未脱的狡黠笑容,这矛盾的组合,更添一份深不可测的恐怖。 随即,它张开了那深渊巨口。 那不仅仅是“张开嘴”,而仿佛是宇宙裂开了一道缝隙,黑暗而不可见底,预示着吞噬一切的虚无。 百骸猛地惊醒。 他毫不犹豫地将身体的控制权重新交还给了姜槐。 姜槐也几乎在同一瞬间了然。 “陆晚吟!墨羽!霜冉!快点!回到我身体里!!”姜槐嘶声力竭地吼叫,声音都因为恐惧而扭曲变形。 和虫群一样看向天空的三人如同感受到了末日降临,没有任何犹豫,在听到姜槐呼唤的刹那,便化作三道流光,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回,瞬间没入了姜槐的身体之中。 就在三人回归的千钧一发之际—— 那黑色巨龙张开的巨口之中,喷吐出了黑色焚炎。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火焰”,那是纯粹的毁灭能量的具象化,是宇宙熔炉中诞生的核心之火。 那黑色的火焰,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岩浆,每一缕都带着焚毁万物的意志,炽热得足以融化时间和空间。 目标,正是下方那刚刚进化至巅峰的亚刹! “啊——!!!!” 亚刹发出了末日般的凄厉嘶吼,那声音充满了不甘、绝望,以及对于自身渺小的彻骨认知。 它刚刚还在为自己的进化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然无敌,却在瞬间被这从天而降的毁灭力量彻底击溃了所有骄傲。 它竭尽全力地想要躲避,想要抵抗,进化后的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但在这黑色焚炎面前,一切挣扎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无力。 那黑色的焚炎,如同命运的锁链,瞬间缠绕、吞噬、包裹了它的身躯! 进化后的狰狞重甲,在黑色焚炎的炙烤下,发出令人心碎的碎裂声,如同被太阳灼烧的冰雪,迅速融化、崩解、消散。 然而,这第一波焚炎,仅仅只是开端。 黑色巨龙的焚炎喷吐,仿佛只是为了戏耍猎物,微微停顿了片刻,蓄积了更加恐怖的力量。 然后,那巨口张得更大,更大,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 更加狂暴、更加浩瀚、更加毁灭性的火焰,如同宇宙星河倾泻而下,化作一道黑色的灭世洪流,从天而降,彻底淹没了战场。 这一次的火焰,已经超越了任何语言可以描述的范畴。 那是纯粹的毁灭,是终结一切的末日之火,如同实质化的熔岩瀑布,以摧枯拉朽之势,瞬间扩散开来,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纳入了焚烧殆尽的范围! 无数的虫群,在黑色火焰降临的瞬间,便如同被投入烈焰地狱,连一丝抵抗的意志都没有,瞬间化为虚无,连飞灰都未曾留下。 它们甚至没有意识到死亡的降临,因为火焰的速度,超越了它们认知的极限,超越了时间的流逝,直接抹去了它们存在的痕迹。 整个战场,瞬间被黑色的火海吞噬,只剩下无尽的燃烧,无尽的毁灭,无尽的虚无。 重新掌控身体的姜槐,在黑色火焰喷吐而出的瞬间,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毫不犹豫地翻滚,扑入那翻涌的灵魂长河之中。 灵魂之河如同温柔的怀抱,翻滚着,吞没了姜槐的身影,隔绝了那来自天外的,毁灭一切的黑色焚炎,也隔绝了那令人绝望的,黑色巨龙的恐怖气息。 亚刹在黑色的焚炎中疯狂嘶吼,声音凄厉而绝望。 它甚至连一句求饶的话语都无法完整说出,就被那恐怖的高温和毁灭性能量彻底淹没。 它的身躯,那刚刚融合了荒芜与永恒力量的造物,正在快速分解、崩溃。甲壳融化,骨骼汽化,能量核心在焚炎的灼烧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但亚刹,作为荒芜军团的第五席,其生命力和适应性确实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在被彻底毁灭的边缘,它那铭刻在基因深处的吞噬本能被激发到了极致。 它竟然竟然开始疯狂地吞噬黑龙喷吐的焚炎。 它竭尽全力地将那些黑色的火焰吸入体内,试图用荒芜的同化能力,将这毁灭性的力量转化为自身的一部分。 它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膨胀,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黑色纹路,那是火焰能量在体内肆虐的痕迹。 黑龙似乎是看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事情,那巨大的龙脸上露出更加明显的笑容,甚至忍不住微微颤抖。 它猛地一咬牙,闭合了巨口,再次短暂地停止了焚炎的喷吐。 这突如其来的停顿,让亚刹抓住了一丝喘息之机。 它竭尽全力地运转体内的能量,试图消化、吸收那些已经被吞噬的焚炎。 它的身躯开始逐渐稳定下来,表面黑色的纹路也变得更加清晰,仿佛真的要将这毁灭性的力量据为己有。 就在亚刹以为自己找到了一线生机,即将完成又一次不可思议的进化时—— 黑龙再次张开了巨口。 这一次,它喷吐出的火焰,比之前两次更加狂暴、更加汹涌、更加具有毁灭性。 黑色的火焰如同天河倒灌,直接将灵魂长河都蒸发了一半,露出了河底干涸的河床。 亚刹再也无法抵挡。 它的进化的确没有尽头,但它的进化速度,已经远远跟不上黑龙毁灭的速度。 它最后一次抬起头,透过那黑色的火焰,看清了那个存在—— 那并非普通的巨龙,而是灭世者。 一个连军团之主都会忌惮的存在…… 随即,亚刹那残破的身躯,连同周围亿万虫群,一起在黑色的焚炎中化为了飞灰,彻底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灵魂长河之中,黑色的焚炎余温仍在,河水被蒸发了大半,露出下方无数挣扎、沉寂的灵魂剪影。 姜槐紧紧抓住两束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灵魂,那是他父母的残魂。 他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屏障,死死将其护在怀中。 幸运的是,灭世者的火焰虽然霸道绝伦,蒸发了半条灵魂之河,却似乎有意避开了这两束对他至关重要的灵魂,又或者,是灵魂长河本身的特质保护了它们。 当那毁天灭地的黑色火焰终于消散,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死寂。 虫群、亚刹,所有属于荒芜军团的存在,都已彻底化为虚无。 姜槐慢慢恢复了人类的身体形态,衣衫褴褛,略显狼狈,但他怀中的两束灵魂却完好无损。 他喘息着,慢慢抬起头,看向头顶那依旧占据着半边天空的、巨大到令人绝望的黑色龙头。 灭世者俯瞰着他,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如同雷鸣般的咕噜声。 它那庞大的龙脸上,再次咧开了嘴,露出一个充满了危险意味的笑容。 就在姜槐心头一紧,以为它要再次喷吐那毁灭性的火焰时,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身边响起。 【林铃,够了......可以了】 姜槐猛地一怔,这个声音……是言灵。 他迅速转头看去,果不其然,言灵就站在他不远处,站在那半干涸的灵魂河床之上。 她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拘束服,但身上的束缚带早已解开,双手自然垂在身侧。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与她毫无关系。 “你想做什么?” 言灵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个纯粹是觉得有趣的笑容:“不想干什么啊,兴趣使然。” 她笑着,歪了歪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事情。 然后,她慢慢抬起手,动作轻巧地摘下了那个一直束缚在她嘴上的、抑制她言出法随的防咬器。 随着防咬器的摘落,一股无形的、更加难以言喻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仿佛整个世界的规则都在向她倾斜。 她看着姜槐,眼神清澈,却又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轻声说道: 【你被人干扰了记忆,典狱长。】 【而现在,我会解开你的那段记忆。】 【不用谢】 话音落下的瞬间,姜槐感觉大脑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洪流冲垮。 无数纷乱的、被刻意掩埋、扭曲、甚至删除的画面和信息,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地涌入了他的脑海。 自己躺在床上的那半年。 莫里亚蒂,不对,是岑雪,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 以及那一天,自己在短暂清醒之后和她的拥抱,还有那个吻。 之后的一切 姜槐沉默了。 言灵的身影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头顶那撕裂的天空也开始缓缓合拢,巨大的金色龙头带着最后一声仿佛洞穿灵魂的不屑嗤笑,慢慢缩回了那无尽的虚空之中。 裂隙彻底闭合,天空恢复了之前的浑浊与死寂,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未发生。 但脚下被蒸发了一半的灵魂长河,以及脑海中如同海啸般翻腾的、关于莫里亚蒂的记忆,都在提醒着姜槐,一切都是真实的。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茫然。 自己为什么会忘记呢,这么重要的事 直到一个带着颤抖的、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小……小寒……?” 那是……父亲的声音。 姜槐猛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那对中年夫妻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凝聚成型,虽然依旧有些虚幻,但面容清晰可见。 他们正站在那干涸的河床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看着他。 姜槐的眼眶瞬间有些湿润。 他朝着那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去,脚步有些踉跄。 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最终只想化作最简单的称呼。 可就在那一声“爸”和“妈”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瞬间,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因为,他在老两口那略显虚幻的脸上,除了残留的惊悸和担忧之外,还清晰地看到了一种……一种他一直以来都在内心深处隐隐担心的情绪。 那种情绪并非全然的陌生,甚至可以说,是他潜意识里最害怕面对的东西。 那是…… 恐惧…… 害怕…… 他们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熟悉而又令人畏惧的存在。 这种眼神提醒了姜槐。 它并非是什么老两口的孩子。 并非是什么“姜槐”。 它......不过是一种名为太岁的怪物罢了。 。m. 第631章 迟来的重逢 姜槐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他的表情凝固了,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他脸上的激动和孺慕之情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无措,像个做错了事却不知道错在哪里的孩子。 姜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父母。 姜父下意识地将妻子往身后拉了拉,做出了一个保护的姿态。 但他脸上的表情并非只有恐惧,还有着深深的纠结、悲伤和一丝难以置信。 他看着眼前的姜槐,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你……你其实,不是我们的孩子,对吗?” 声音很轻,带着颤音,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了姜槐的心上。 姜槐张了张嘴,想要辩解,想要解释,但看着父母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恐惧和疏离,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最终,他只是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 看到姜槐点头确认,姜父的脸上露出了更加痛苦和纠结的神色,仿佛某种一直以来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却又带来了更大的悲伤。 而他身后的姜母,已经忍不住掩面,发出了低低的啜泣声,充满了伤心。 “你们……你们怎么知道的?” 姜槐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解和最后的希冀。 姜父犹豫了片刻,眼神复杂地看着姜槐,最终还是艰难地吐露了那个残酷的事实: “因为我们在这里……” “遇到了……我们真正的孩子……”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姜槐再次回到了那个宁静的村落。 村子的轮廓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类似灵魂能量逸散的形态袅袅升起,带着一种虚幻而又真实的平和感。 他没有立刻走进村子,而是停在了村口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 他的目光,投向了村口广场上的一幕。 他的“父母”,那对中年夫妻,正站在那里。 他们的脸上不再有之前的恐惧和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小心翼翼的、失而复得的温柔。 而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个略显瘦弱的少年身影。 那个带他来到这个村子的男孩儿。 此刻,男孩儿正安静地站在“父母”面前,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腼腆,又有些依恋。 而“父母”则伸出手,想要触摸他,却又带着一丝犹豫,仿佛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重逢。 看到这一幕,姜槐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了。 一切都了然了。 他怎么会没有早点发现呢? 那个男孩儿……那张脸……和自己是何其相似。 这么说不对。 应该是自己长得像他才对。 站在姜槐身边的,是那位村子的老者。 老者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怜悯:“那孩子……就连灵魂也不完整,所以无法开口说话。” 姜槐明白老者话中的含义。 灵魂不完整……是因为自己在他刚出生的时候,强行占据了他的身体,分走了他的一部分灵魂。 这是他欠下的,永远无法偿还的债。 老者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为了占据身体不择手段……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把他父母的灵魂给带回来了。” 老者转过身,面对姜槐,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愧疚,语气诚恳地说道:“之前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姜槐却如同一个木偶般,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 他摇了摇头,声音木讷而沙哑:“你没错……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的确……是一个恶魔。”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远处那一家三口,看着男孩儿依偎在父母身边,那本该属于他,却被他无情剥夺的温暖画面。 “我抢占了那孩子的身体……他的父母……还有他的人生……” 姜槐的声音越来越低:“对这孩子而言……我就是个万死难赎的恶魔……” 老人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那略显虚幻的手,轻轻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这无声的动作,带着理解,也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 随后,老者转身,佝偻着背,慢慢走回了村落深处,将这片刻的沉重留给了姜槐。 寂静再次笼罩下来,只有灵魂炊烟的声音,以及远处那一家三口的重逢。 这时,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如同影子般在姜槐的心底响起。 【哥……】 是墨羽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不确定。 【还要……将他们带走吗?】 姜槐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中所有的痛苦和自责都压下去。 【要】 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在心底响起,斩钉截铁。 【这里不安全,荒芜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永恒领主的手下被杀了,他更不会善罢甘休……】 他睁开眼睛,眼神中的木讷和痛苦已经被一种冰冷的决心所取代。 姜槐知道自己必须做什么,无论这会让他看起来多么像一个真正的恶魔。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破烂的衣衫,挺直了脊背,然后迈开脚步,朝着村口的广场走去。 而在走进村子的瞬间,他已经化作了百骸。 广场上,所有的灵魂都停下了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他。 那对中年夫妻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取而代之地是警惕和不安。 那个男孩儿也下意识地躲到了“母亲”的身后,只露出一双和姜槐极为相似,却充满了纯粹恐惧的眼睛,偷偷望着他。 百骸停在了他们面前,刻意让自己头甲后方的双眸无比冷漠,甚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自己的“父母”,扫过那个因为自己而灵魂残缺的男孩儿,最后扫过周围所有围观的灵魂。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命令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冷淡地开口。 【你们,还有这里所有的灵魂……】 【都必须和我离开。】 在发布了那冰冷的命令之后,广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灵魂都敬畏地看着这个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存在,不敢有丝毫违逆。 然而,就在这片压抑的沉默中,百骸那冰冷的面甲之下,属于姜槐的情感似乎仍在挣扎。 他看向那对中年夫妻,声音不再是纯粹的命令,而是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祈求的意味。 【你们……你们两个,还能活】 百骸的声音有些干涩。 【我可以……重塑你们的肉身。如果你们愿意……我……我可以……】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那覆盖着骨质的手铠,因为用力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泄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最后一丝期待。 他希望,或许用这种方式,能弥补些什么,能重新建立一丝联系。 广场上再次陷入沉默。 许久之后,姜父抬起头,脸上虽然仍有对百骸力量的敬畏,但眼神却变得异常平静。 他看了一眼身旁同样沉默的妻子,又看了看那个怯生生躲在后面的、他们真正的孩子,最后目光落回到百骸身上。 “尘归尘,土归土……” 姜父的声音带着一种彻底的释然:“我们……都很清楚自己已经死去这件事。所以……还是不了。” 这个回答彻底击碎了姜槐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百骸形态的他,面甲下的表情无人能见,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昭示着内心的波澜。 然而,他最终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好】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一家三口,也不再看广场上其他的灵魂。 【我会在我的身体里,给你们寻觅一处安全的居住地】 他的声音平稳,不带感情。 【至少……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你们都不能离开】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只要我还没死,你们就是安全的。 就在他即将迈步离开的瞬间,身后传来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唤。 “小槐......” 是“母亲”的声音。 百骸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愣了一下。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 这一声……不是在叫自己。 是在叫那个男孩儿。 他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继续迈步向前。 只是身体越来越佝偻,仿佛要被那种无形的压力给彻底击溃。 “姜槐!” 就在这时候,姜父的声音严厉地响起。 百骸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身。 姜父大喊着:“无论别人说什么!!无论你自己怎么认为!!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姜槐略微侧过头,骸骨已经剥离,他恢复了人形。 “.....我还有那个资格吗?”或许他自己并不知晓,但两行清泪已经从他的眼角滑落。 姜父眼里虽然有严厉,但更多的,却是关爱。 “把背打直......姜槐。” 这句话勾起了姜槐的回忆。 那是他第一天上小学的时候,自己在家里面兴奋地背着新买的小书包。 【爸爸~你看~新书包~我,我要去上学了~】 【把背打直,姜槐,人只有在做错了事情的时候,才会佝偻着背,所以无论任何时候,都要做一个可以挺直腰背,顶天立地的男人】 【孩子他爸,你又在说胡话了,小槐还小呢】 【爸爸!我知道了!我一定会........】 姜槐模糊着双眼,看着父亲和母亲,然后挺直了腰背。 父亲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他依然是自己的孩子。 即便一开始有些问题存在。 但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假的。 也绝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割舍掉的。 “你什么都没做错!” 姜父继续大喊着。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你长大了!你不再需要我这老东西的照顾了!所以,你必须把你的背,打直!走下去!你永远是我的骄傲!我的儿子!” “......”姜槐点了点头。 “爸爸,我一定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 而在村落的远处,两个身影静静地站立着,旁观着这迟来的重逢。 李牧寒神色平静,只是静静地看着。 而他身边的巴弗灭,脸上却挂着一丝阴恻恻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她那张本该面容姣好的脸,此刻却因为疏于打理而显得披头散发,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而且表情极其阴森诡异,与她那妖艳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咋整啊?” 巴弗灭用一种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渴望鲜血的语气,低声问道:“还要……带这俩灵魂回去吗?” 李牧寒摇了摇头,眼神依旧平静地注视着远处相拥的三人。 “让姜槐自己安排吧。对他们来说……或许呆在监狱里……才是最安全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也该让他自己做一次决定了。” “主人,您为什么在拍视频啊。”巴弗灭问道。 “啊?嗯,没什么,只是觉得挺羞耻的,以后他要是再和我横,我就让林子雨把这视频挂到觉醒者协会官网上去循环播放。” “......您才是魔鬼啊。” 。m. 第632章 分手后,捡到一只狼人美少女 【对了,你要不要来我家啊,我家还蛮大的。】 【......?】 【你一直呆在这里也不太好,而且这么晚了,附近可能有坏人,至少可以先在我家洗个澡。】 【一般男生晚上带女生回家,大概都会想做这样的事,更何况是我这样无家可归又没钱的女生,我也只有这副身体能报答你了。】 随着少女声音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双散发着青绿色微光的瞳孔。 此时李铁热的眼睛也适应了黑暗,他彻底看清了眼前站着的少女......不对,那才不是什么少女。 那原本纤细高挑(胸部很大)的少女脑袋上已经长出了一对毛茸茸的狼耳,而她的面容依然美丽,但却多了一丝邪魅。 那微微张开的嘴里露出的是两颗如同犬齿一般锋利的尖牙(比吸血鬼的牙齿更加强壮,更加锋利),更让人惊愕的是那一头黑发此时已经变成了金色。(金发比银发好看多了) 李铁热大张着嘴,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是 “妖怪?” “差不多,我就是你们人类口中所说的狼人,如果你不害怕的话,我可以将身体作为报酬,毕竟除了身体,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当然,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反抗,也不会伤害你。” 省略一万字—— “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了。” 听到最后这句话,李铁热感觉到了一只手正在伸向他的 书读到这里的时候,被人哗啦一声拿了起来。 夏玲玥不满地抬起头,看向夺走她手中书本的罪魁祸首。 她的父亲,李牧寒。 “干嘛啊!!” 少女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抱怨,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满:“我刚看到关键点!!” 李牧寒皱着眉头,举起手中的书本,仔细地打量着封面上花花绿绿的图案和书名。 《分手后,捡到一只狼人美少女》 他有些困惑地念出声:“……这啥玩意儿?” 夏玲玥从沙发上坐直身体,抱起抱枕,气鼓鼓地反驳道。 “这可是最近的畅销书!全球销量top1!超人气神秘美少女作家的力作!” 她极力为自己喜爱的书籍辩解,仿佛捍卫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李牧寒翻动着书页,快速浏览着里面的内容,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女儿,问道:“你一天到晚就看这些?” 夏玲玥撇了撇嘴,缩回沙发里,抱着抱枕不满地嘟囔。 “爸,你老了,不懂这些。这可是优秀的少女文学,你根本不懂欣赏!” 李牧寒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书中的情节、人物设定,甚至是一些细节描写…… 都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再次翻回到封面,仔细看着那夸张的标题和充满幻想色彩的插画,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觉。 这小说……咋和……和我的经历那么像?只不过是……把吸血鬼给换成了狼人? 他喃喃自语。 最后看到作者署名。 【北风】 你妈妈的,这哈提就差直接把自己名字写出来了。 “爸,赶紧把书还给我!”夏玲玥伸出手,试图抢回自己的宝贝读物。 李牧寒哪里会让她得逞,看着封面上那熟悉的套路和令人头皮发麻的书名,他眉头紧锁,手上一动。 一小簇黑色的火焰“呼”地一下将书本吞噬,瞬间化为飞灰。 “喂!” 夏玲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神食粮被付之一炬,气得跳脚。 李牧寒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掉了灰尘,然后一脸严肃地对着气鼓鼓的女儿警告道。 “这玩意儿,可千万别告诉你妈!听见没有?不然我他娘的就完蛋了!” 夏玲玥被气得眼圈都红了,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本畅销小说怎么就惹到老爸了,还用这么粗暴的方式对待。 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发出意义不明的“吱哇”乱叫,一边跺着脚冲出了家门。 “喂!回来!都说了,不要这样跑!女孩子家家的!” 李牧寒在她身后喊道,看着女儿跑远的背影,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我看你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话音刚落,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李牧寒拿出手机一看,是姜槐打来的。他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姜槐略显疲惫但稳定的声音,告诉李牧寒,那些灵魂已经安顿好了,都搬到了他身体里的“监狱”中。 李牧寒挂了电话,略微沉吟了一下,身影便从原地消失。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姜槐那独特的、由自身骸骨构筑的内部空间。 那所谓的时空基金会之中。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李牧寒微微有些意外。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阴森牢笼,姜槐显然是用了心思。 他专门划分出了一块相当广阔的空间,并且将其彻底改造。 头顶是模拟出的蓝天白云,脚下是茵茵绿草,甚至还有潺潺的流水声。 一些风格朴素的建筑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草地上,炊烟袅袅,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宁静祥和的小村庄。 那些从灵魂长河边际带回来的灵魂,包括姜槐的“父母”和那个男孩儿,此刻都有些茫然又带着一丝安心地生活在这个小天地之中。 李牧寒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充满生机的小村庄,啧啧称奇。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递给身旁的姜槐,笑着调侃道:“可以啊你,看不出来还有这手艺。你大学学土木的啊?” 姜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戒烟了,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哪里,哪里,都是霜冉和墨巧小姐帮忙的,我就是打打下手。如果只有我自己,最多……最多能挖个哥布林洞穴出来。”他自嘲地笑了笑,显然对于自己的建筑能力很有自知之明。 随后,姜槐热情地邀请李牧寒进入村子,说是要将他介绍给自己的“父母”。 两人并肩走在由灵魂能量凝成的青石小路上,周围的灵魂村民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也带着一丝好奇。 走进一间看起来格外温馨的小屋,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 李牧寒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厨房忙碌的陆晚吟,她穿着围裙,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肴,香味正是从那里飘出来的。 墨羽则拿着一块抹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桌椅,将小屋打扫得一尘不染。 霜冉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陪着那对老夫妻聊天,时不时还逗弄一下那个有些腼腆的小男孩儿,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老两口眼尖地看到了走进来的姜槐,脸上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姜父热情地招呼道:“小槐,你快过来,快过来坐。” 姜槐走过去,刚想和父母打招呼,姜母就板起了脸,语气带着一丝“审问”的味道:“小槐,你老实告诉妈,这三个姑娘,你到底最喜欢谁?” 姜槐瞬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料到母亲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他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霜冉。 只见霜冉朝着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顺势将脑袋亲昵地靠在了姜母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蹭了蹭,嘴里还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咪~” 姜母被霜冉这亲昵的举动逗得眉开眼笑,显然十分受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但这可惹恼了另外两位。 “哎哎!大狐狸你什么意思!” 正在炒菜的陆晚吟立刻不乐意了,她挥舞着锅铲骂道。 “当着阿姨的面就偷跑啊!?玩这套!” 墨羽也停下了擦拭的动作,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霜冉,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神中明显写满了“你这种投机取巧的行为很可耻”的不满。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这时,姜父也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了起来。 他看向一脸尴尬的姜槐,沉声说道:“姜槐,爸爸跟你说过多少次,对待感情一定要认真,要负责任。”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语重心长:“你曾经……是被别人伤害过,但这不代表,你就可以去伤害别人。这三个姑娘,我看个个都是一顶一的好姑娘,对你也是真心实意。” 他的目光扫过霜冉、陆晚吟和墨羽,最后再次落在姜槐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你呢?你到现在还不表态吗?你到底要选择谁?” 被父亲这么一逼问,又感受到三道或戏谑、或不满、或冰冷的目光,姜槐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尴尬和无奈,支支吾吾地说道:“那个……爸,妈……其实……其实她们三个……已经是……是那种关系了……” 扑哧—— 李牧寒最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赶紧捂住了嘴,往后退了一步。 话音落下,温馨的小屋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炒菜的声音停了,擦桌子的声音没了,连霜冉也收起了撒娇的表情,有些紧张地看着姜父姜母。 几秒钟后。 “啪!” 姜父猛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说什么?!” “爸!爸!你别激动!你听我解释!” 姜槐一看老爹这反应,吓得赶紧上前安抚,手忙脚乱地解释道。 “我……我们三个……都是过命的交情!真的!就……就是说,我们三个,都……都是同心同命的存在!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越解释越乱,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霜冉抱住姜母的胳膊,摇晃着撒娇,声音甜得发腻。 “是的~妈妈~我们关系可好了~我最喜欢姜槐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狡黠。 “我也愿意和别人分享他啦~但是但是~喜欢也有个轻重嘛~对不对~阿姨~您说,我是不是姜槐最最最喜欢的那一个呢~?” 说完,霜冉还悄悄地朝着一脸不爽的陆晚吟和面无表情的墨羽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个狡黠又得意的笑容。 “噗——” 李牧寒捂着嘴,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姜槐那个气啊。 这骚狐狸。 这种时候你拱什么火啊!还嫌不够乱吗?! 姜母显然也被绕晕了,她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这个左右为难的“儿子”,又看了看三个各有千秋、但此刻明显气氛紧张的姑娘,最终还是把问题抛回给了姜槐。 “对啊,小槐,你倒是说啊,你最喜欢谁啊?” 姜槐看着父母那期待又带着审视的目光,又看了看旁边三个风格迥异却同样盯着他的姑娘。 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最诚恳的语气解释。 “爸,妈,我对她们……她们每一个……都是真心的。我对她们的爱,都是一样的,都是……最爱的。” “哼。” 姜父明显不信,眉头皱得更紧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一心还能二用不成?” 姜槐急得抓耳挠腮,目光瞥到一旁还在捂着嘴偷笑、身体一抽一抽的李牧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推到二老面前。 “爸!妈!其实……其实这种情况,在我们觉醒者里面,很常见的!” 姜槐急中生智,开始胡诌:“您瞧!这位!这位是九局的副局长,李牧寒李局长!位高权重!” 一听到“九局副局长”这个名头,二老果然肃然起敬。 他们虽然是灵魂状态,但也隐约听过这个掌管超凡力量的神秘部门,立刻对李牧寒投去了尊敬的目光。 李牧寒倒是彻底懵逼了。他刚才还在强忍着笑意看热闹呢,怎么下一秒自己就成了挡箭牌,还被按上了这么个高帽子? 他眨了眨眼,还没反应过来。 姜槐可不管他懵不懵,继续大声说道。 “您别看李局长外表正直,其实……其实李局长私下里,有……有十多个情人呢!对吧,李局长?您说,是不是啊?!你说话啊!” 说话间,姜槐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李牧寒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李牧寒都微微皱眉。 同时,姜槐用极其凶狠的眼神瞪着李牧寒,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你不帮我,咱俩今天就同归于尽! 李牧寒整个人都傻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姜槐掐着他手腕的力道,以及那眼神中赤裸裸的威胁。 看着二老那从尊敬逐渐转为惊疑、甚至带点“原来你是这种人”的复杂眼神,李牧寒知道自己今天这浑水是趟定了。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但还是有点发飘,“啊……对!对!对!” 他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我……我确实,呃,有很多……嗯,红颜知己。” 他斟酌着用词,试图挽回一点形象,但看到姜槐那“你敢弱化试试”的眼神,又赶紧改口。 “就是情人!很多情人!” 他硬着头皮说道,感觉自己的脸皮在发烫。 “就像刚才姜槐说的......什么……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 “都……都有!” 他闭上眼睛,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有的人,把我们.......觉醒者,说的非常的傲慢,把我们整个觉醒者贬得一无是处......有些游行者的抗议,他们的声音......非常的尖锐....(啜泣),但其实,我们觉醒者,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大家喜欢的,我们也喜欢(啜泣)。” 李牧寒一边极力解释,一边在心里把姜槐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两口听着李牧寒这番颠三倒四、越描越黑的“自白”,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虽然他们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但既然连九局的副局长都这么说了,似乎……这种混乱的关系在“觉醒者”的世界里,真的不是什么稀奇事? 他们看向姜槐的怒气暂时消了一些,毕竟有“位高权重”的李局长现身说法,证明这不是姜槐一个人“道德败坏”。 但是,理解归理解,他们看向姜槐的眼神依旧充满了不满和担忧,又转头看看旁边那三个神色各异的姑娘,心里更是充满了心疼。 自家这“儿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复杂的局面呢? 这三个好姑娘,跟着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m. 第633章 家庭餐厅 凌羽市,某间灯光温馨的家庭餐厅门口。 晚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拂过雏雪柔顺的发丝。 她穿着一条剪裁得体的淡蓝色连衣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整个人透着一种沉静的温柔。 她耐心地牵着女儿小雪的手,小女孩儿穿着粉嫩的外套,正好奇地踮着脚尖,小脸贴在餐厅的玻璃上,看着里面温暖的灯光和用餐的人们。 “妈妈。” 小雪仰起小脸,声音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和一点点口齿不清。 “为……为什么……要来这里吃饭呀?这里……好像很贵……” 她的小眉头微微皱着,显然在为可能的花费而担心。 雏雪温柔地笑了,眼底盛满了对女儿的爱怜。 她蹲下身,拿出纸巾,仔细地帮女儿擦掉鼻尖沁出的一点点鼻涕,声音轻柔地解释道。 “因为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对妈妈来说,也是对小雪来说,都是。”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沉重的身影映入了母女俩的眼帘。 姜槐穿着一身与周围温馨氛围格格不入的黑色西装,如同一个误入童话世界的幽灵。 他身材高大,面色冷峻,脸色阴沉,眉宇间笼罩着挥之不去的阴霾,没有一丝即将与妻女共进晚餐的喜悦。 “大哥哥!” 小雪率先发现了姜槐,小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清脆的童音划破了夜色。 “大哥哥!我,我好想你” 她兴奋地想要跑过去,却被雏雪轻轻拉住了手。 雏雪站起身,目光平静地落在姜槐身上。 她没有因为姜槐的冷淡神情而流露出丝毫受伤或责备,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包含了理解,也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和释然。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她的声音轻柔而平静,像是在对着自己说话,又像是在问询一个早已预料到的答案。 女人的眼神中,没有期待,只有一种接受现实的静默。 姜槐的目光冷硬,像淬了冰,他甚至没有正眼看雏雪,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温度。 “我来,不是为了你。” 说完,他便侧身,似乎打算径直绕过她们走进餐厅。 那身笔挺的西装,此刻更像是一层隔绝情感的盔甲。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步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小女孩儿的脸。 小雪原本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明显的困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害怕,她下意识地往雏雪身后缩了缩,紧紧抓住了妈妈的裙角。 那纯粹而直接的目光,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姜槐强装的冷漠。 他脚步一顿,胸口微微起伏。那股积郁的、无处发泄的阴沉情绪,在对上孩子清澈而带着怯意的眼神时,终究还是软化了一角。 姜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份烦躁压下去。 他缓缓低下头,看向小雪,眼中的冰冷消融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伸出手,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最终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小雪伸出的那只小手。 几乎是同时,雏雪也自然而然地伸出手,牵起了小雪的另一只手。 姜槐抬眼,带着警告和不悦地瞪了雏雪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别得寸进尺。” 但雏雪却像是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眼中的寒意,或许是接收到了,却选择了无视。她只是微微侧过头,对着姜槐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几乎看不出弧度的微笑,那笑容里没有挑衅,只有一种近乎认命的平静。 而后,在餐厅门口柔和的灯光下,形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男人脸色阴沉,女人神情平静,中间的小女孩儿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懵懂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 就这样,三人牵着手,像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家庭,一起走进了这家飘散着食物香气的家庭餐厅。 菜单被摊开在桌面上,彩色的图片诱人。 姜槐下意识地想扮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他仔细看着菜单,指着几样看起来色彩鲜艳、受小孩子欢迎的甜点和菜肴,试图为女儿点一些“好吃的”。 然而,小雪只是偏着头,看着爸爸指点的图片,小脸上并没有露出期待的欣喜,反而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地对旁边的妈妈嘀咕着什么,似乎对姜槐的选择并不感冒。 这时。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姿态优雅地端着茶杯小口啜饮的雏雪,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目光落在杯中的茶水上,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轻柔却带着一丝穿透力的声音说道。 “小雪的口味,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呢。” 这句看似平淡的话语,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姜槐紧绷的神经。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射向雏雪,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那不是因为你!从来不让我知道她的存在!” 他的声音有些大,引来了邻桌几位客人的侧目。 姜槐立刻意识到了场合,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低了音量,但语气中的冰冷和愤怒却丝毫未减,他凑近了一些,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我告诉你,我很不喜欢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你,不止一次地愚弄了我,把我的记忆搅得一团糟!你到底想干什么?!” 面对姜槐的怒火和质问,雏雪却依旧保持着那份近乎完美的、令人不安的平静。 她放下茶杯,抬起眼帘,迎上姜槐愤怒的目光,脸上的微笑甚至加深了一点,带着一丝无辜,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复杂意味。 “我只不过是让你忘记了我而已。”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怎么?” 她微微歪了歪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忘记了我……让你这么生气吗?” 就在姜槐胸中的怒火即将喷薄而出,桌子下的手已经悄然握紧的瞬间,一双温软的小手分别覆盖在了他和雏雪的手背上。 “不要吵架……” 小雪怯生生地看着他们两个,小小的眉头因为担忧而皱在一起。 “大哥哥……和妈妈……都不要吵架……” 孩子清澈的眼睛里映着餐厅温暖的灯光,也映着父母之间无形的硝烟,那份纯粹的恳求,瞬间浇熄了姜槐即将爆发的怒火。 雏雪温柔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将她揽到自己身边。 她姣好的面容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调皮,仿佛刚刚的对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她低下头,对着女儿柔声说道:“小雪,来,告诉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雪愣了一下,仰起小脸,小声嘀咕道:“可是……妈妈不是说……不让我说自己的姓吗?” 雏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声音依旧轻柔:“没关系,现在可以说了。” 得到了妈妈的许可,小雪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向对面的姜槐。 那双酷似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试探和紧张。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还带着奶气的声音,清晰地说道。 “大哥哥……我,我的名字叫……姜……凌……雪……” 。m. 第634章 我接受 姜凌雪。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当这个名字,带着他姓氏的名字,如此清晰地从眼前这个酷似自己的小女孩口中吐出时,姜槐的心脏还是猛地一缩,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击中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涌上心头,复杂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冲刷着他。 愤怒、怨恨……在女儿那双带着些许畏惧和期待的清澈眼眸注视下,如同冰雪般消融,最终化为乌有。 剩下的,只有一种沉甸甸的、酸涩的、却又带着一丝奇异暖意的感觉。 他脸上的冰冷线条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紧绷的嘴角也微微放松。 姜槐抬起手,动作有些僵硬,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也轻轻地抚摸着小雪柔软的头顶。 “好听……”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真诚的笑意:“是个……好名字。” 得到肯定的姜凌雪,小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之前的紧张一扫而空,她开心地、带着一丝骄傲地宣布:“是妈妈取的!” 雏雪端起茶杯,继续优雅地喝着茶,脸上依旧保持着那抹浅淡而从容的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此刻的温馨做铺垫。 晚餐结束,三人离开了温馨的餐厅,来到了附近的海岸。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海面上,勾勒出波浪起伏的银色边缘。 沙滩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小雪显然很喜欢大海,她兴奋地在前面小跑着,不时弯腰捡拾被冲上岸的贝壳,发出清脆的笑声。 姜槐和雏雪则并肩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沉默地走在湿润的沙滩上,脚下是沙子被踩实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海岸,带来一阵阵低沉的涛声。 在这片宁静却又暗流涌动的氛围中,姜槐终于打破了沉默。 他目视前方女儿小小的身影,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漠,对身旁的雏雪说道。 “你该告诉她,我是谁了吧。” 雏雪停下脚步,海风吹拂起她几缕发丝,遮住了她半边脸颊。 她侧过头,看向姜槐,月光下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朦胧,却依旧带着那份独特的平静和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在思考,“现在告诉她吗?” 她向前走了两步,与姜槐并排,目光转向远处跳跃的女儿,声音轻柔得几乎要被海风吹散。 “可是……你之前在餐厅里,对我那么凶。” 她转回头,看向姜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要是让小雪知道,她的爸爸……原来是这样对妈妈说话的,你说,她心里会怎么想呢?” 姜槐的眉头瞬间锁紧,海浪拍岸的声音仿佛也变得烦躁起来。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雏雪,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你想怎么样。” 他沉声问道,语气中是压抑的怒火和显而易见的无奈。 雏雪没有立刻回答。 她伸出手指,轻轻卷起一缕被风吹到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眼神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带着点无辜的意味。 “嗯……我也不知道呢……” 她轻声说,仿佛真的在苦恼。 “一般……夫妻是怎么相处的?我没有经验呀,毕竟……没正经当过谁的妻子。” 说完,她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姜槐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期待,笑盈盈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回应。 海风在他们之间盘旋。姜槐看着她那副明明洞悉一切却偏要装作懵懂的模样,最终,在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后,他妥协了。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伸出手,动作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和迟疑,最终轻轻地、带着一丝笨拙地,握住了雏雪垂在身侧的手。 她的手微凉,带着海风的湿意。 突如其来的温暖触感让雏雪的手指微微一颤,她似乎没想到姜槐会真的这样做。 一抹极淡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在清冷的月光下若隐若现。 雏雪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掩饰般地轻咳了两声。 “嗯……咳咳……” 她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又抬眼看向姜槐,眼神里带着一丝微妙的、不易察觉的波动,轻声问道:“就……就这样?” 姜槐差点就要把雏雪的手甩开,心头的火气“噌”地一下就要冒上来。 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但就在他即将发作的刹那,前方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哇!牵手手!” 小雪不知何时回过了头,正好看到了大哥哥和妈妈牵在一起的手。 她拍着小手,开心地原地蹦跶了两下,然后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朝着他们跑了回来,围着他们转圈,嘴里还欢呼着:“妈妈和大哥哥牵手啦!牵手啦!” 孩子纯粹的喜悦像一道清泉,瞬间浇灭了姜槐心头的怒火,却也让他陷入了更加尴尬的境地。 他能感觉到雏雪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动了一下,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 他脸上的表情僵硬无比,努力扯出一个在外人看来或许还算温和、但自己知道极其勉强的微笑,然后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对身边的雏雪说道。 “你还想怎么样?” 雏雪似乎很满意他这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嗯”了半天,似乎在认真思考,又似乎在故意逗弄他。 最后,她弯下腰,对着跑过来的小雪,用极其温柔的语气问道。 “宝贝,你学校里的同学,他们的爸爸妈妈……会做什么呀?” 小雪停下脚步,歪着头,努力地回忆着。她的小眉头皱在一起,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这道难题。 几秒钟后,她突然眼睛一亮,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用稚嫩而充满童真的声音,大声说道:“会亲嘴嘴!” 说完,她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仿佛自己说了一个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雏雪直起身,转过头,用一种带着坏笑、又仿佛理所当然的眼神看向姜槐,什么也没说,但那眼神中的含义却再明显不过了:下一步,该你表现了。 姜槐额角的青筋跳动了几下,他知道自己彻底被雏雪拿捏住了。 看着女儿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雏雪那副看好戏的表情,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个屁! 他认命地闭上眼睛,然后猛地睁开,像是要赴死一般,凑近了雏雪。 雏雪似乎没料到他会真的这么做。 她原本带着玩味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神也变得有些慌乱,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一层绯红。 姜槐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吻住了她的嘴唇。 那是一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带着些许的粗暴和不耐,但又因为顾忌着女儿在场,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触,却让两个人的心跳都有些失控。 短暂的接触之后,姜槐迅速退开,看着神情呆滞、脸红得像要滴血的雏雪,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冷笑。 “怎么?”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语气带着一丝讥诮。 “在我昏迷的时候,什么都做了,现在……反而害羞了?” 雏雪被他一句话戳破,原本就红润的脸颊变得更加滚烫。 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眼神有些躲闪,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你……你当时……才没有昏迷……” 她小声辩解道,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少女般的娇羞。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从容的神情。 她蹲下身子,对着小雪,用温柔的语气说道:“小雪,这位……就是你的亲生爸爸哦。” 小雪的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她瞪大了眼睛,看看雏雪,又看看姜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槐走到小雪面前,也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温和一些,语气也放轻柔了许多。 “嗯,我是你爸爸。所以以后……不能再叫我大哥哥了。” 小雪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妈妈,似乎在寻求她的确认。 雏雪对着她温柔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鼓励。 得到了妈妈的许可,小雪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姜槐,那双酷似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忐忑。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伸出小手,轻轻地抱住了姜槐的脖子,在他耳边,用带着奶气的、软糯的声音,小声地说道:“爸爸……” 那一声“爸爸”,像一根羽毛,轻轻地拂过姜槐的心房,让他原本冰冷的心瞬间融化。 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女儿,感受着她小小的、柔软的身体,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遍全身。 在这一刻,所有的愤怒、怨恨、不甘,都烟消云散。他知道,自己的人生,或许将从此改变。 然而,这看似温馨和解的一幕,却被不远处的几双眼睛尽收眼底。 就在几十米外,一棵高大的椰子树茂密的叶片缝隙中,陆晚吟直接化作了灵魂形态,身形灵巧地隐匿其间。 她屏住呼吸,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地盯着沙滩上那相拥的三人,尤其是姜槐脸上那难得一见的柔和表情,让她握着树干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离她不远处的沙滩上,一只毫不起眼的螃蟹正横着爬过,留下浅浅的印记。 而就在这只螃蟹投下的、被月光拉长的微小影子里,墨羽的身影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只剩下一双冰冷无波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前方。 影子随着螃蟹的移动而微微晃动,却丝毫无法掩盖她身上散发出的低沉气压。 而最直接表达不满的,是靠近岸边的海水中。 霜冉只露出了半张脸在海面上,湿漉漉的银色发丝贴在脸颊,月光照在她白皙的皮肤上,却无法温暖她那双写满了“很不爽”的眸子。 她看着姜槐抱着那个小女孩,看着雏雪站在一旁,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咕嘟咕嘟”往外冒着细小的水泡,像一只生闷气的河豚。 虽然她们口头上答应了姜槐,今晚不会来打扰他和“那个女人”以及孩子的“重要时刻”,但身体却很诚实。 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各自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将这海边发生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又在海边漫步了一段距离,海风越来越大,小雪也开始打起了哈欠。 雏雪看了看时间,温柔地对小雪说道:“差不多了,小雪,该回家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小雪虽然有些恋恋不舍,但也乖巧地点了点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姜槐看着她们,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雏雪,更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 雏雪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平静而释然:“放心吧,我不会要求和你生活在一起。” 她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毕竟……我现在也是赎罪之身。能和小雪这样生活,我已经很满足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如果你愿意,每个星期能抽出时间和孩子一起吃顿饭,我就很感激了。不用管我,真的。” 姜槐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 “的确,你对九局的大家做的事,他们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即便你死一万次,也赎不了这份罪孽。” 雏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听着。 “但一个人没法死一万次,让你直接死了就是解脱,反而便宜你了。” 姜槐让声音稍微温和了一些说道。 “所以背负着你做过的一切,尽可能去弥补,永远做一个戴罪之身,懂了吗?” 雏雪微微点了点头。 而后姜槐继续说道。 “每个星期,我会去你家。我会给你们做饭,然后……我们一起带着小雪出去玩。”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雏雪听到他的话,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喜。 “那……我们算不算……夫妻?” 她抬起头,用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姜槐,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姜槐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称呼感到有些不适。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不耐烦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算。”他语气生硬地说道,但声音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但你要排在她们三个后面。” 他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警告,也是一种坦白。 此刻有三个人内心狂喜,然后都觉得自己才是第一位。 雏雪听到他的话,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反而变得更加灿烂。 她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了理解和包容。 “无妨。”她轻声说道,语气坚定而温柔。 “我接受。” 。m. 第635章 本性不改 和解的温情并未持续太久,生活的齿轮依旧冰冷地转动。 姜槐并没有因为与妻女的重逢而有丝毫懈怠,协会的工作依然是他生活的重心,甚至可以说,那份新生的责任感让他更加投入。 就在这几天,协会联合政府军队的行动取得了突破,成功抓获了几名试图秘密转移、贩卖经过基因改造的特殊儿童的“柴郡猫”组织实验员。 这些孩子是实验的产物,也是组织的“资源”,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罪恶的证明。 而现在征服军队也已经今非昔比,协会特意派驻玄武军和青龙军,和政府军一起组成了觉醒者特别行动部队。 可以说是全面开始了合作。 加上暗行者最近完全消停了,只是活动在阴影之中,去解决那些协会看不到的麻烦。 行走于黑暗,躬耕于光明真没说错啊。 估计再过段时间暗行者人均袖口绑一把短剑了。 此刻,在军部一间阴冷、灯光惨白的审讯室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金属桌椅反射着冰冷的光,一名穿着囚服、面色憔悴的实验员正凑近一个年轻的审讯员,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鬼祟地说道。 “那笔钱……已经分批汇到你父母的海外账户上了,不多,但够他们安享晚年了。小兄弟,我们几个的命,可就全靠你了啊……” 那名年轻的审讯员约莫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 但眼神深处却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贪婪和算计。 他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自以为隐蔽的笑容,同样压低声音回应道: “放心吧,几位大哥。最近那位姜组长……嘿,跟变了个人似的,温和了不少,完全不像以前那样浑身杀气腾腾了,估计是家里有什么好事。”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你们态度放好点,主动认错,然后重点强调你们手上握有关于‘灭世者’计划的关键研究数据,表示愿意‘戴罪立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上面看重这些数据,自然会考虑将你们收编,到时候包你们没事,说不定还能换个身份重新开始。” 实验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连点头。 就在这密谋低语的当口,审讯室厚重的金属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清晰而响亮的问候声,带着明显的刻意。 “姜组长好!!” 这声音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审讯室内肮脏的交易氛围。 年轻审讯员脸上的笑容猛地僵住,身体下意识地坐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那名实验员也是浑身一颤,立刻缩了回去,脸上刚刚浮现的喜色瞬间被惊恐取代。 审讯室厚重的金属审讯室厚重的金属门被两名身着协会军部制服的士兵猛地向两边推开。 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回荡在压抑的空间里。 两名士兵身姿挺拔,面无表情地分立在门的两侧,如同两尊沉默的铁塔。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姜槐穿着笔挺的深色军装,肩章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军帽的帽檐微微下压,遮住了他部分眼神。 他背着手,姿态沉稳地走了进来,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审讯室内的每一个人。 最后落在那名年轻的审讯员和几名囚犯身上。 他微微低着头,帽檐投下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年轻的审讯员如同被电击了一般,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慌忙立正敬礼,声音都有些变调。 “姜组长!报、报告姜组长!”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眼神还是忍不住飘忽。 “这……这是我们军部二局刚刚抓获的罪犯,属于……内部事务,所、所以……还没来得及向特别行动组汇报!” 他试图用部门归属来解释,希望蒙混过关。 姜槐闻言,脸上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这笑容不同于以往的冰冷和锐利,似乎带着一丝……温和? 年轻审讯员看到这个笑容,紧绷的心弦不由自主地松了一下,暗自庆幸。 看来传言是真的,这位姜组长最近真的转性了,不再是那个动辄杀伐果断的铁血军阀了。 “哦?军部二局抓的?” 姜槐的声音依旧平静,他走到桌前,目光落在几名瑟瑟发抖的实验员身上,笑着问道。 “那这几位,就是‘柴郡猫’的实验员,对吗?” 尽管姜槐在笑,但那几名实验员却像是被无形的压力扼住了喉咙,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年轻审讯员见状,立刻挺直腰板,对着那几名实验员厉声喝道。 “问你们话呢!没听到吗?快!给姜组长报告你们的身份!” 在呵斥的同时,他不动声色地向那几名实验员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们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说辞来应对。 在年轻审讯员带着暗示的目光和催促下,那几名实验员强忍着恐惧,颤颤巍巍地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和在“柴郡猫”组织内的身份。 大多是负责基因编辑或后期观察的研究人员。 姜槐听着,脸上的笑容未减,甚至显得更加温和了。 他转向那名年轻的审讯员,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闲聊。 “根据协会军部条例,嗯……让我想想,应该是第七版,第三补充条例的第十五条规定,凡是涉及‘柴郡猫’组织,特别是与‘灭世者’计划相关的案件,无论由哪个部门初步接触或抓获,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将嫌疑人及所有相关物证移交特别行动组处理,任何部门不得进行私自审讯或扣押。我没记错吧?” 年轻审讯员的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没想到姜槐会突然引用如此具体的条例,而且那笑容让他心里发毛,完全不像是放松,反而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强颜欢笑,声音有些干涩。 “是……是的,姜组长。条例是这样规定的。不过……这个,移交的手续……我们正在加紧办理中,很快就好,很快就好!” 他急忙补充道,试图转移重点。 “而且,姜组长,这几位……他们表示愿意合作!他们手上都掌握着关于‘灭世者’计划的重要研究材料和数据!按照规定,这……这也符合军部特殊人才保护条例的范畴,所以我们才……” “哦?重要研究材料?”姜槐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说法表示认可,“符合保护对象?” 就在年轻审讯员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以为这个理由奏效了的时候,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一名面容冷峻的特别行动组士兵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姜槐面前,立正敬礼,然后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和一部军用数据终端递给了姜槐。 “报告组长,这是从嫌疑人秘密通讯频道截获的信息备份,以及……在审讯员储物柜内发现的相关资金流水记录。” 士兵的声音清晰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砸在年轻审讯员的心上。 年轻审讯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如同雨下。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士兵递给姜槐的东西,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 怎么可能?! 那些加密通讯……那些转账记录……明明处理得天衣无缝!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被搜出来??! 姜槐接过文件袋和数据终端,随意地翻看了几眼。 然后“啪”地一声,将它们扔在了冰冷的金属桌面上。 文件散落开来,清晰地露出了转账记录和加密通讯的截图。 以及这几个柴郡猫研究员的罪行。 他抬起眼,目光仍然带着笑意。 “有什么话想说吗?” 那名年轻的审讯员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脸上血色尽失,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开始求饶。 “姜组长!姜组长我错了!我一时糊涂!我鬼迷心窍!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钱……钱我马上退回去!不!我全交出来!求您看在我年纪轻的份上……” 旁边的几名柴郡猫实验员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看着地上散落的证据和痛哭流涕的审讯员。 他们知道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断了。 几个人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争先恐后地喊道。 “我……我们愿意合作!我们什么都说!我们有重要情报!关于灭世者!我们……” 然而,姜槐似乎对他们的求饶和表态充耳不闻。 他慢条斯理地,动作流畅地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了他的配枪。 他甚至没有再看那几个争相“合作”的实验员一眼。 “砰!” 第一声枪响,精准地击中了一名实验员的额头。 姜槐的声音冰冷地响起:“编号734,参与‘幼体改造计划’,主导三期基因融合实验,致死目标17名。” “砰!” 第二声枪响,又一名实验员应声倒地。 姜槐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编号812,负责‘废弃样本处理’,活体解剖并销毁失败实验体记录32例。” “砰!” “砰!” 枪声接连响起,每一次都伴随着姜槐冷酷无情的声音,清晰地说出倒下之人的编号和核心罪行。 他像是在执行一项机械的程序,精准、高效,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转眼间,除了跪地痛哭的年轻审讯员,所有的柴郡猫实验员都已倒在血泊之中,审讯室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 姜槐握着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枪口微微下垂,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年轻审讯员身上。 年轻的审讯员彻底吓傻了,瘫软在地上,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裤裆处迅速蔓延开一片深色的湿迹,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他甚至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只能瞪大惊恐的双眼,看着眼前几具冒着热气的尸体和地板上迅速扩散的血泊。 审讯室外的骚动更大了。 几名听到枪声的军部二局士兵脸色煞白地冲了过来,试图进入审讯室查看情况。 然而,守在门口的两名特别行动组士兵动作更快,几乎在同一时间拔出了腰间的配枪,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冲过来的二局士兵。 “滚。” 其中一名特行组士兵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眼神锐利如刀。 那几名二局士兵顿时僵在原地。 他们虽然也是军部的觉醒者,但无论是装备、训练还是实战经验,都和直属于姜槐的特别行动组有着天壤之别。 他们很清楚,特别行动组的人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精锐,手段铁血,杀伐果断,真动起手来,他们绝不是对手。 更何况,里面那位可是姜槐! 权衡利弊之下,他们只能脸色难看地停在门口,进退两难,眼睁睁看着里面的情况,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审讯室内,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年轻的审讯员蜷缩着身体,紧紧闭着眼睛。 姜槐对门口的对峙视若无睹,仿佛那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他轻轻挥了挥手,对手下的士兵下令。 “把尸体处理掉,剁碎了喂狗。别给二局的兄弟们添麻烦,咱们自己弄脏的地方,自己打扫干净。”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打扫房间。 “是!” 几名待命的特行组士兵立刻上前,动作麻利而熟练地开始处理尸体。 姜槐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事情已经了结。 他理了理军装的衣领,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他转身迈步的瞬间,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到了蜷缩在角落里、抖个不停的年轻审讯员。 他停下脚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砰!”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精准地结束了年轻审讯员的恐惧和生命。 姜槐看着倒下的尸体,语气平淡地仿佛在自言自语。 “差点把你忘了。” 说完,他将还在冒着青烟的手枪插回枪套,再次背起双手。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充斥着死亡气息的审讯室。 留下身后一地狼藉和门口面面相觑、冷汗直流的二局士兵。 几分钟后。 收到消息赶来的军部二局局长,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看着审讯室内的一片狼藉和自己手下的尸体,气得浑身发抖。 他最终只能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狠狠一拳砸在了旁边的合金墙壁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凹陷。 但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甚至连向上面投诉的底气都没有。 因为就在审讯室紧闭的金属门外,一张张打印出来的纸被牢牢地贴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正是那份从年轻审讯员储物柜里搜出来的资金流水记录,以及他与“柴郡猫”实验员秘密通讯的铁证。 白纸黑字,清晰无比,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二局局长的脸上,堵住了他所有可能发出的质疑和愤怒。 这是姜槐留下的“解释”,也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姜槐离开了军部基地,坐上了返回协会总部的专车。 在行驶途中,他脱下了染上些许血腥味的军装,换上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休闲西装。 车窗外的灯火流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脸上的冰冷杀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平静,但眼底深处,依旧藏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复杂。 “去第九观测局。” 他对司机吩咐道。 车辆平稳地转向,朝着城市另一端的第九观测局驶去。 。m. 第636章 内部听证会 抵达目的地后,姜槐没有停留,径直穿过第九局繁忙的大厅和走廊,熟悉地走向林泽的办公室。 沿途的工作人员看到他,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恭敬地问好,眼神中带着敬畏。 他心里清楚,处理完军部的蛀虫只是开始。 还有一件更重要,也更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去面对,去解释。 他必须给第九局,给林泽,一个关于“莫里亚蒂”,也就是雏雪的交代。 这个被九局列为最高威胁等级之一的存在,如今不仅活着,还成了他女儿的母亲。 这件事,绝不可能轻易揭过。 他推开了林泽办公室的门。 林泽的办公室和她自己居住的环境不一样,办公室内一如既往的整洁。 但今天,那份平日里的从容下似乎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她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 林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姿态优雅地交叠着双腿。 与往常不同,今天她没有穿裙装,而是选择了一身干练的女士西装长裤。 不过,细看之下,能发现深色西裤的裤脚下,脚踝处依然包裹着一层薄薄的黑色丝袜。 这样也不算违反着装规定了。 看到姜槐推门而入。 林泽并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公式化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也没有示意他坐下,更没有起身去准备她那手艺不错的咖啡。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姜槐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内部听证会,十分钟后开始。” 她的声音清冷,没有多余的情绪:“你准备好了吗?” 姜槐沉默地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有眼底深处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他知道这一关迟早要来,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是我的个人行为。”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稳定。 “我希望……不要因此牵连到夜魔巡游,或是对协会和九局的的整体合作造成不良影响。” 林泽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这个前提。 “这是自然。程序会聚焦于事件本身和你个人的判断。” 她站起身,动作流畅地从桌面上拿起一叠装订整齐的文件。 文件不算厚,但姜槐知道,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决定他和雏雪的未来。 林泽绕过办公桌,走向门口,经过姜槐身边时,她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明显比平时更加冷淡的语气说道:“跟我来吧。” 她的目光扫过姜槐,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你的那位‘小情人’……已经提前到了。” 第九观测局的地下三层,是整个机构最为戒备森严的区域之一。 而此刻,位于该层最深处、代号“静思室”的秘密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这里没有窗户,灯光是冰冷的白色,映照着光滑的金属墙壁和一张巨大的椭圆形会议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会议桌旁,坐着的是第九观测局真正的核心层。 为首的,正是局长常越。 往日里总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他,此刻却收敛了所有笑容,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地如同鹰隼,紧紧盯着站在会议室中央的身影。 坐在他旁边的,是执行部总指挥李承天。 这位男人似乎和莫里亚蒂有着莫大的仇恨。 同时他也是李玲安的亲生父亲。 此刻他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他放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似乎正用尽全身的力气压抑着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才能保持最基本的理智,而不是立刻拔刀冲上去将那个女人砍碎。 其他几位与会者,也都是第九局各个关键部门的负责人,每一个都神情严肃,目光或审视、或冰冷、或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聚焦在场中那个唯一的“被告”身上。 蕾雅叹了口气,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败露。 那么她也会被当成追责方之一。 只希望别被牵连太深吧。 而站在所有人目光焦点的雏雪,却显得异常平静。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白色女士西装套裙,长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她双手自然地交叠放在身前,站姿挺拔而优雅,带着一种近乎完美的淑女风范。 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如同实质般的不善目光,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畏惧或慌乱,只有一种淡然到近乎漠然的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就在这压抑的沉默几乎要将空气凝固的时候,“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隔音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林泽率先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不带丝毫个人情感的表情。 紧随其后的,是换上了一身休闲西装,但神情同样严肃的姜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从雏雪身上,转移到了刚刚走进来的姜槐身上。 会议室内的气氛,因为他的到来,变得更加复杂和微妙。 林泽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向主位旁边的位置。 显然,这场听证会由她主持或至少是主导。 她与常越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常越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林泽的目光扫过姜槐和雏雪,声音清冷地指示道:“你们两个,分开站。” 姜槐依言走到了雏雪的另一侧,两人之间隔开了几步的距离,如同两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不等林泽宣布听证会开始,李承天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他霍然起身,怒视着姜槐和雏雪,声音如同咆哮。 “这两个人!都必须戴上最高级别的灵能束缚装置!” “我反对!” 李牧寒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他看向林泽和常越,语气急切。 “姜组长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也是对灭世者和兽的重要功臣,不能……” “臭小子!这女人什么德性你不是最清楚吗?!给我闭嘴!” 李承天猛地转头,对着李牧寒怒吼道,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 然而,李牧寒话音未落,他身边的李玲安也缓缓站了起来。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语气冷静而坚定,刻意忽略了父女关系,只称呼职位。 “李总长,听证会尚未正式开始。是否需要使用束缚装置,以及对谁使用,应当由常局和林局根据程序和风险评估决定。在没有明确指令前,您无权单独断专行。” 李承天被女儿当众顶撞,更是怒火中烧,他指着雏雪,声色俱厉地吼道。 “姜槐可以算作例外!但这个女人!你们真的放心吗?!她可是莫里亚蒂!策划了无数阴谋,差点颠覆整个协会的罪魁祸首!你们不怕她下一秒就又冒出一个新的阴谋吗?!一旦她失控,谁来负责?!谁能保证在场的各位,甚至整个九局的安全?!” 李承天的咆哮在密闭的会议室内回荡,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硬和深深的忧虑。 “我赞成李总长的话。” 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僵持。 是夏玥。 她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雏雪。 “这个女人太过危险,过去的记录证明了一切。为了所有人的安全,她必须受到最严格的控制。” 李牧寒猛地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他完全没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夏玥会公然和他唱反调。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低叹,重新坐了下去,脸色有些难看。 紧接着,蕾雅也表达了她的看法。 她语气相对客观。 “根据我最新的监测数据,目标‘莫里亚蒂’,也就是雏雪,目前体内的言灵波动极其微弱,几乎等同于普通人。而且,有岑麟部长在场,他的‘领域’足以压制言灵的力量。从技术角度评估,她目前直接构成威胁的可能性很低。我认为,佩戴束缚装置可能并非必要。” 蕾雅的话立刻得到了另一部分人的赞同,他们认为应该基于当前的实际情况判断,而不是被过去的阴影所左右。 “可能性低不代表没有可能!”李承天派系的人立刻反驳,“这畜生强大的地方从来都不是她的能力!是她那恶毒的内心!谁知道她是不是又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对付莫里亚蒂,任何程度的小心都不为过!” “过度反应只会激化矛盾!而且也是对我们自身能力的质疑!”另一派人也毫不示弱。 一时间,会议室内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争论声此起彼伏,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哎呀,别吵了,别吵了!” 岑麟试图打圆场。 他站起身,在两派人之间来回摆手。 “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嘛!和气生财,和气……” 他话还没说完,不知道被谁激动之下挥舞的手臂碰了一下,“哐当”一声,他放在桌边那个印着卡通图案的保温杯被打翻在地,热水洒了一地,甚至溅到了他的裤裆上。 “哎哟!我的老伙计!谁?!谁干的?!烫烫烫!” 岑麟部长捂着裆部跳了起来,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搅得有些混乱和滑稽。 就在这片刻的喧闹和混乱之中,一阵极其轻微,近乎耳语的嗤笑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笑声很轻,甚至带着一丝优雅,但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破了嘈杂的空气,让所有争吵和动作都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笑声的来源。 一直沉默不语的雏雪。 她依然保持着那副无可挑剔的优雅站姿,双手交叠在身前,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礼貌性的微笑。 但此刻,她的眼神深处,却清晰地流露出一丝狡黠和玩味,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闹剧。 这抹笑容,这个眼神,瞬间勾起了在场许多人内心深处对于“莫里亚蒂”的记忆。 那个总是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用最优雅的姿态策划最可怕阴谋的女人。 她轻轻抬起眼睫,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姜槐,用一种清晰而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的语调,缓缓开口: “好啦。”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知道,他们很怕我。” 她微微歪了歪头,笑容加深了一些,那狡黠的光芒更盛。 “为了你和孩子,我愿意戴上枷锁。” 。m. 第637章 代理人 听到雏雪主动要求戴上枷锁,会议室内的争吵声瞬间平息。 只剩下岑麟部长还在小声哀嚎。 几名身着第九局执行部队黑色制服、表情冷峻的成员走了进来。 他们手中拿着的是特制的灵能束缚装置。 几人走到雏雪面前,动作没有任何犹豫。 雏雪非常配合,甚至主动伸出了双手,任由冰冷的金属镣铐锁住了她的手腕和脚踝。 装置启动时发出轻微的“嗡”声,幽蓝色的光芒在她身上流转了一圈,然后稳定下来。 姜槐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难明。 他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他知道,此刻任何为雏雪辩解或求情的行为,都只会适得其反,让局面更加恶化。 就在这时,雏雪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微微侧过头,朝他投来一个极轻极淡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恐惧,没有委屈,反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仿佛在用眼神告诉他:别担心,也别说话,交给我。 看到雏雪被彻底束缚住,李承天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这才稍微坐回了椅子上,但紧绷的身体和锐利的眼神表明,他的警惕和敌意没有丝毫减退。 林泽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对刚才那场闹剧感到疲惫。 她扫视全场,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和公事公办。 “现在,都没有意见了吧?听证会可以正式开始了吗?” 无人反对。 林泽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到了第一页。 她站直身体,目光落在被束缚的雏雪身上,开始用一种平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宣读记录在案的、关于“莫里亚蒂”的主要罪行: “目标代号:莫里亚蒂,确认身份:雏雪。根据特管局记录,其主要罪行包括但不限于。” “第一,深度参与并协助李知秋启动并推进‘塔尔塔洛斯’计划,该计划的失控直接导致特管局重要人才萧知雪、卢雪等多名研究人员死亡,并促成万魔殿诞生。” “第二,对现任第九观测局顾问李牧寒先生,进行非法人体改造实验,植入高危异物‘衔尾蛇’,对其身心造成长期且严重的伤害。” “第三,对现任第九观测局行动部副部长李玲安女士,进行非法人体改造,强行融合塔拉族基因,险些导致其生命危险及人格覆灭。” “第四,长期暗中扶持、资助并指导高危组织‘柴郡猫’及‘门达罗萨’,为其提供技术、资源与情报支持,间接导致多起恶性事件。” 林泽的声音清晰而冰冷,每念出一条,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击在众人心头,也让会议室内的气氛更加沉重。 她顿了顿,翻过一页,继续道:“第五,干扰‘普罗米修斯’计划,盗取特管局核心能源,造成大规模伤亡与设施破坏,最终导致黑光事件。” “第六,涉及‘沐芽’事件,利用特殊异类——太岁,试图引发全球性精神污染……” “第七,在‘终焉降临’事件中扮演关键角色,与未知存在勾结,试图加速世界末日的进程……” 林泽念出的罪状越来越多,每一件都足以让任何一个觉醒者被判处最高刑罚。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她合上文件,最后总结道:“以上,仅为记录在案的主要罪行。其行为对协会、对人类社会造成的损害难以估量,可以说是……罄竹难书。”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戴着镣铐、却依旧平静站立的女人身上。 过去的阴影,如同乌云般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林泽的声音在肃静的会议室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冰冷的判决书。 她合上手中的文件,目光锐利如刀,直视着戴着镣铐的雏雪。 “被告人雏雪,代号莫里亚蒂。” 林泽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充满了官方的威严。 “对于上述宣读的罪行指控,证据确凿,记录详尽,你——是否认罪?”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都聚焦在雏雪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雏雪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迎上林泽,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淡然。 她轻轻摇了摇头,用一种清晰却毫无波澜的语调回答: “无话可说。” 这四个字,既非承认,也非否认,却带着一种彻底的漠然。 林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点了点头:“很好。沉默即代表默认。那么,本听证委员会视作你已认罪。”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根据《特总局危害等级评估与处置条例》第七条、第十九条及相关补充细则,结合被告人莫里亚蒂所犯罪行之极端严重性、对人类社会及协会安全造成的无法估量的破坏与威胁,以及其毫无悔改之表现,经听证委员会初步裁定,建议——”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对被告人雏雪,处以最高等级惩罚——极刑。” 姜槐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因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眼中闪过痛苦与挣扎,喉结滚动,几乎就要不顾一切地开口辩驳。 然而,不等他发出声音,雏雪却先一步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室内沉重的气氛。 “请稍等。”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向她。 雏雪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夏玥的身上。 “请问,今日在场的各位,除了第九观测局与特管总局的代表,是否还有——血月教会的正式成员?” 夏玥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向这里。 她随即恢复了惯有的冷漠神情,点了点头,语气冰冷地回答:“我现依然担任血月教会十三机枢末席之位。” 雏雪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让李承天等人心中警铃大作。 “既然如此。根据血月教会,也可以说是爱尔兰特管局自古流传且至今有效的内部规章,我,雏雪,在此正式提出申请——”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trialbybat.” “什么?!” 此言一出,宛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整个会议室瞬间哗然。 李承天猛地再次站起,指着雏雪,双目圆瞪,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决斗审判?!你有什么资格提出决斗审判!?那是血月教会内部的陈腐规矩!和我们特管总局、和第九局有屁的关系!你以为这里是教会的审判庭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雏雪面对他的咆哮,却只是平静地将目光转向了主位的林泽,反问道。 “请问林局长,常局,目前的血月教会,是否已正式纳入第九观测局的管理体系,或至少是受其监督与约束的合作组织?” 林泽眉头微蹙,似乎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意外。 但她还是如实地点了点头,冷淡地回答。 “程序上,血月教会的部分事务,目前确实由第九局进行监督协调,其内部规章在不与总局条例冲突的前提下,有一定程度的保留。” 雏雪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一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狡黠和算计,让熟悉她的人不寒而栗。 “既然如此,那么,沿袭其内部有效的、且未被明令废止的审判规则,也应在情理之中,不是吗?” 李承天被她这番话噎得脸色涨红,却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被雏雪这出人意料的举动打乱了阵脚。 一直沉默旁观的常越,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站起身,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却是一种深沉的、看不透彻的表情。 他踱步走到主位旁边,与林泽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眼神。 林泽微微颔首,向后退开一步,将主导权无声地交给了这位第九局的最高负责人。 常越双手撑在会议桌边缘,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饶有兴致地落在雏雪身上。 他忽然“嘿嘿”笑了两声。 “雏雪小姐,或者说……莫里亚蒂?” 常越慢悠悠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 “你还真是……顽强啊。怎么,觉得自己和姜槐那小子彻底绑在一起了,我们就不敢动你了?觉得有了他做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跟我们谈条件了?” 他直起身子,双手背在身后,踱了两步。 “可以。你要讲规矩,那我就陪你讲规矩。血月教会的‘决斗审判’,虽然老掉牙了,但既然夏玥还承认,程序上,我可以特批开启。” 他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刺向雏雪的软肋。 “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规矩要讲全套。决斗审判,需要有一位代表你的‘斗士’出战。而根据《特管总局与下辖及合作组织协调章程》,此‘斗士’必须隶属于提出审判或接受审判的官方机构体系内。” 他顿了顿,确保每个人都听清楚了他的潜台词。 “也就是说,姜槐并非我第九观测局或特管总局的正式编制成员。所以,他——没有资格替你出战。”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其他人,声音清晰地补充道。 “同理,夜魔巡游或者协会的其他成员,比如墨羽、陆晚吟、霜冉,还有墨巧……所有非第九局或特管总局体系内的外援,都无法作为你的‘斗士’参加这场决斗审判。” 常越再次将目光锁定在雏雪身上,脸上的笑容充满了恶意的玩味。 “如何?雏雪小姐,排除了你最大的依仗和所有可能的外部帮手,你觉得,在这个屋子里,在我们第九观测局和特管总局的核心成员中,你还能找得到一个……愿意为你赌上性命的人吗?” 雏雪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尽管她极力掩饰。 她的目光缓缓地在会议室内环绕了一圈。 当她的视线落在李牧寒身上时,李牧寒摇了摇头,眼神复杂,但拒绝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不可能为一个曾经那样伤害过他和玲安的女人去战斗。 夏玥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仿佛根本没看到雏雪的目光,那是一种无声且彻底的拒绝。 李玲安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但她眼中残存的恨意和警惕已经说明了一切。 负责技术评估的蕾雅,则只是无奈地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只是个研究人员,对此无能为力,也无意介入。 “哼!” 李承天发出一声充满快意的冷笑,打破了沉默。 “别看了!莫里亚蒂!这里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会选择站在你那边,替你这个罪大恶极的女人出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常越的笑容更盛,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雏雪,等待着她的绝望。整个会议室的气氛,似乎已经将雏雪逼入了真正的死角。 但莫里亚蒂,终究是莫里亚蒂。 她那看似平静的眼底深处,从未有过真正的绝望,只有如同深渊般难以测度的算计。 她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第九局的核心地盘提出“决斗审判”,就不可能没有预料到常越会堵死姜槐这条路,更不可能没有准备好她的“斗士”。 就在李承天的话音刚落,常越正准备宣布听证会继续,将“决斗审判”的提议彻底否决时—— “咚咚咚。” 清晰而有节奏的敲门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会议室内凝固的空气。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常越。 这个级别的秘密会议,没有他的许可,谁敢擅自打扰? 常越眉头微蹙,但还是沉声应道:“进来。” 厚重的合金门无声地滑开。 门口站着的身影,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甚至可以说是错愕的表情。 那是一个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女士西装的女人。 她身材高挑匀称,面容温和,甚至带着一丝书卷气。 就算是穿着黑色西装,但女人那种气质看上去依然宛若古代花卷中走出的女子。 温婉如玉。 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学者或高级文职人员,而非战斗人员。 那双被质感极佳的黑色丝袜包裹着的修长双腿缓缓迈开,走进了会议室。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室内,最后落在了主位的常越和林泽身上,微微颔首示意。 李承天的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解。 他认得这个女人,而且很熟悉。 九局,或者说特管局所有人都认得。 “邵羽。” 李承天率先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质询意味。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正在进行最高级别的内部听证会!” 邵羽,第九观测局特别战斗力之一。 没有任何所属。 也没有任何人能指挥得了她。 因为邵羽从一开始就只认一个人。 墨巧。 她并非两个世界之人,是某种更加神秘的存在。 而其曾经被墨巧的智慧折服之后,就死心塌地认墨巧做老师。 即便现在的墨巧不记得她,但邵羽依然只听从墨巧一人之命。 那么,这样一个极少出现在一线行动或高层决策会议上的名字,此刻却不请自来,出现在了这个决定“莫里亚蒂”生死的关键场合。 那就很有意思了。 更有意思的是邵羽直接站在了雏雪的身边。 雏雪卸下了那种假装的惶恐。 而后抬眼看向了常越笑着说道。 “这就是我的决斗代理人,常局。” 。m. 第638章 谋定而后动 这并非偶然,更不是邵羽心血来潮的擅自行动。 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埋藏已久、甚至远在特管总局的诸位跨越世界屏障、降临此地之前的谋划。 在所有人都以为莫里亚蒂的阴影已经彻底消散,或者至少暂时蛰伏的某个时刻,她秘密地找到了当时还是特管局工程部部长的墨巧。 那是一场无人知晓的会面,一次深藏于水面之下的交易。 莫里亚蒂向墨巧提出了一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她掌握着一种方法,一种可以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也许是姜槐等人的世界,也许是其他未知维度的隐秘技术。 莫里亚蒂承诺,如果墨巧在未来的某次行动或意外中不幸身亡,她会动用这种力量,将其灵魂引导、传送至那个世界,给予她一次“重生”或至少是延续存在的机会。 如何精确地引导一个特定的灵魂穿越世界的壁垒? 这并非易事,甚至可能超出了当时莫里亚蒂自身能力的范畴。 但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牵扯到更早之前,莫里亚蒂与那位神秘莫测、以玩弄规则和契约为乐的“欺诈师”之间达成的另一项隐秘交易。 莫里亚蒂显然是从欺诈师那里获得了某种承诺或技术支持,才敢向墨巧开出这样的价码。 而墨巧需要付出的代价,看似简单,却又极其关键。 她需要承诺,在未来的某一个“关键时刻”,让她的学生中她最信任、也最不引人注意的一位。 邵羽,无条件地帮助莫里亚蒂完成一件事。 一件当时并未明说,但墨巧能够猜到绝不简单的事情。 墨巧答应了。 或许是出于对另一个世界的好奇,或许是对自身命运的一种未雨绸缪,又或许,她在那时也看出了莫里亚蒂布局的深远,想要埋下一颗观察的种子。 但是墨巧给于了还价。 她可以放弃自己的记忆,而莫里亚蒂,则必须要在这个世界陷入无法拯救的那一天,打开通道。 让特管局的人能前往另一个世界。 莫里亚蒂似乎早就知道了墨巧的条件,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她深谋远虑至此,甚至没有在卡尔塔地区陷入绝境、自身难保的关键时刻动用这张底牌。 也没有在其他任何一次危机中要求兑现承诺。 她一直将这个“人情”或者说“契约”雪藏着,仿佛早已预见到,会有这样一个时刻。 她会被逼入绝境,所有外部的援手都会被规则限制,而她唯一能依靠的,必须是一个身处敌人心脏、拥有合法身份、却又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棋子。 邵羽正是这枚最完美的、隐藏最深的棋子。 现在,就是莫里亚蒂要求墨巧兑现承诺的“关键时刻”。 而邵羽,显然是来履行她老师与莫里亚蒂之间的那个古老约定的。 她的出现,瞬间逆转了牌桌上的局势,让常越和李承天等人精心构筑的绝境,出现了一道意想不到的裂痕。 林泽的目光转向新出现的邵羽,语气中带着审视和不解。 “邵羽,你确定要作为被告人雏雪的代理斗士?根据规定,这等同于将你自身的安全与审判结果绑定。请说明你的理由。” 邵羽面对着第九局实际上的二把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她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看向雏雪,而是对着林泽和常越,用一种平静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师命不可违。”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挡住了林泽进一步的追问。 她知道墨巧和邵羽的关系,很快便猜到了莫里亚蒂的谋划布局有多么可怕。 但她没想到这层关系会在此刻以这种方式介入。 邵羽说完这句话后,便微微垂下眼帘,不再多言,表明了自己的最终立场。 常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随即又迅速被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所掩盖,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冰冷的寒意。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像是在发泄被打断计划的不满,也像是在嘲讽这出乎意料的转折。 “好,很好。” 常越拍了拍手,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响亮。 “既然有人愿意履行古老的规矩,而且还是我们第九局内部的人员,那我也不能不讲道理。”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雏雪和邵羽,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刻意的刁难: “既然如此,那好吧!我以第九观测局局长的身份宣布,针对被告人莫里亚蒂的决斗审判程序,正式启动!” “但是——”他加重了语气,脸上挑衅的笑容再次浮现。 “莫里亚蒂,你的罪行实在是太过重大,对世界造成的危害罄竹难书,远超血月教会历史上任何一次需要动用决斗审判的案例。因此,为了体现审判的公正性与严肃性,本次决斗审判的规则,也将根据你的罪责进行相应的调整。” 他看着雏雪,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决斗代理人,邵羽,将不会只面对一位对手。” 常越伸出三根手指。 “她将需要同时面对,由本局选定的——三名审判者。” “你,可接受这个条件?” 常越的声音带着一种最终裁决的意味,将问题抛给了雏雪。 然而,没等雏雪做出任何回应,站在那里的邵羽已经平静地开口了。 她甚至没有抬头,语气淡然得仿佛在讨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无妨。” “可以接受。” 常越嘴角那丝冰冷的笑意加深,他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开始亲自点名,挑选执行“审判”的斗士。 “李承天!” 常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李承天猛地站起身,眼中瞬间燃起了汹涌的黑色火焰。 那是他力量的具象化,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实质般扩散开来,直指对面的邵羽和她身后的雏雪。 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 卢雪 我一定会亲手宰了这个畜生,为你报仇。 “李牧寒!” 常越的第二个名字,让李牧寒身形一僵。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要将心中的复杂情绪一同排出。 最终,他还是站了起来,走到了李承天身边,眼神复杂地看向邵羽,其中有无奈,有责任,也有对雏雪那难以磨灭的过往所带来的阴影。 然而,常越念出的最后一个名字,却让会议室内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意从脊椎骨升起。 “林泽!” 一直站在常越身侧,仿佛只是一个冷静旁观者的林泽,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极浅极淡的微笑。 她没有丝毫犹豫,向前轻轻踏出一步,与李承天、李牧寒并肩而立。 就连一直表现得智珠在握、从容不迫的雏雪,在听到林泽的名字时,瞳孔也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她显然也没料到,常越会如此狠绝,竟然将第九局实际上的最高战力之一、以冷静和绝对掌控力著称的林泽,也投入到了这场“审判”之中。 或许在常越看来,这已经不是审判,而是一场行刑。 姜槐的目光在邵羽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完全感觉不到这个女人身上有任何强大的灵能波动,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女人。 姜槐忍不住低声向邵羽问道:“你……能行吗?” 邵羽转过头,看向一脸忧色的姜槐,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甚至有些俏皮的笑容。 她用一种轻松得近乎诡异的语气说道: “不知道。” 她眨了眨眼。 “试试呗。” 姜槐:“……” 他彻底无语了。 一个小时后。 第九观测局地下三层,最深处的特殊界域敕令空间。 这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白色空间,墙壁和地面都由不知名的特殊材料构成,能够承受极高强度的能量冲击,并且隔绝一切力量外泄。 空间的穹顶模拟着星空,散发着冷寂的光芒。 邵羽已经脱下了那身束缚的黑色西装,换上了一套便于活动的深灰色运动服。 她站在空间的中央,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脸上的温和表情未变,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 她的对面,是三位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身影。 左侧是李承天,周身黑炎缭绕,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复仇魔神。 中间是林泽,双手自然垂在身侧,神情淡漠,却自有一股渊停岳峙般的恐怖气场。 右侧是李牧寒,虽然气息不如另外两人那般外放,但眼神凝重,体内似乎有某种力量在蓄势待发。 雏雪,依然戴着灵能束缚镣铐,被允许站在敕令空间的边缘观看。 她看着场中的对峙,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朝着邵羽的方向轻声提醒道: “主要小心林泽,还有贪狼的黑炎。至于李牧寒……他现在的力量,不足为惧。” 然而,邵羽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目光始终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三位对手,甚至连一丝回应的表示都没有。 她帮助雏雪,似乎真的仅仅是因为那个古老的“师命”。 而非出于任何个人的意愿或情感。 这让这场本就诡异的决斗审判,更添了几分难以预测的变数。 敕令空间之外的观察区,一些闻讯赶来或被特许旁观的第九局和特管局的成员低声议论起来。 “这个邵羽……平时只在档案中心那边听说过她的名字,从没见过她出手啊。” “对啊,而且她好像只听墨巧部长的,连局长都指挥不动她。她到底什么来头?” “不知道,听说是墨巧部长以前的学生。” “墨部长?那不应该是搞空间结构、土木建设那一套的吗?她的学生……还能这么能打?” “嗨,谁知道呢。不过看这架势,一对三,对手还是那个李牧寒、林局和李总长……啧啧,悬。” 几乎没有人看好邵羽。 在他们看来,这位平日里混吃等死的女人,对上三位站在第九局和特管局战力顶端的审判者,无异于以卵击石。 常越冰冷的目光扫过场内,没有理会旁观者的议论,高声宣布: “决斗审判——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的瞬间,场内的气氛骤然绷紧。 林泽和李牧寒都没有立刻动作。 但李承天没有丝毫迟疑!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凶兽的咆哮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周身的黑色火焰猛然暴涨,凝聚、压缩,在他手中幻化成一柄狰狞的黑色长刀。 刀身燃烧着不祥的黑炎,扭曲着周围的光线和空气,散发出足以焚毁灵魂的恐怖高温和毁灭气息。 贪狼星李承天。 与局长七杀星常越,以及另一位副局长破军星王尧并称为三星。 他的含怒一击,威势惊天动地。 李承天脚下猛地一踏,地面寸寸龟裂,整个人化作一道挟带着狼嚎厉音的黑色流星,裹挟着焚灭一切的气势,朝着邵羽直劈而下。 那不仅仅是一刀,更像是将他所有的愤怒、杀意以及“贪狼”星宿所代表的狂暴力量,尽数灌注其中。 誓要将眼前这个胆敢替罪人出头的女人连同她身后的阴影一并斩碎。 刀锋未至,灼热的刀风已经压迫得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邵羽却做出了出人意料的反应。 她没有试图格挡,也没有召唤任何武器或能量护盾去硬接。 她那看似纤细的身影,在狂暴的刀势压迫下,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吞噬。 然而,就在那燃烧着黑炎的长刀即将及体的刹那,邵羽动了。 她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有些从容,但却精准到了极致。 一个看似简单的侧身,一个轻巧的垫步,身体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又似水面滑行的游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和时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刀锋最凌厉的轨迹。 黑色刀光几乎是擦着她的衣角掠过,狂暴的能量将她身后的地面斩出一道深邃焦黑的沟壑,冲击波四散,扬起一阵尘埃。 李承天一击落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怒火更盛,刀势连绵不绝,化作一片密不透风的黑色刀网,疯狂地朝着邵羽笼罩而去,每一刀都带着狼嚎般的破空声。 但邵羽就像一个最顶级的舞者,在毁灭的风暴中翩跹起舞。 她没有武器,只能依靠身法闪避。 她的步法灵动异常,时而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时而又如磐石般沉稳挪移,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找到那唯一的生机,避开致命的攻击。 一时间,偌大的敕令空间内,只见黑炎刀光狂舞,狼嚎阵阵。 而那个身着运动服的女人,却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被逼得连连后退,险象环生,却始终没有被那狂暴的攻势伤及分毫。 就在邵羽凭借精妙身法苦苦支撑,场外众人心思各异之时,一直沉默观战的雏雪,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姜槐身边。 “邵羽的武器,在很久以前的一场战斗中彻底碎裂了。” “从那以后,她一直没有找到任何能够完全契合她战斗方式的替代品,所以……”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场中那道在黑炎刀光下闪转腾挪的身影,继续说道:“……你可以,借她一把武器吗?” 姜槐眉头紧锁,他看着场中明显处于被动挨打状态的邵羽。 又看了一眼身旁这个引发了这一切的女人,眼神冰冷。 但他没有立刻拒绝。 而是转头看向主位的常越,沉声问道:“常局长,规则是否允许我方向场内提供武器?” 常越瞥了姜槐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哼了一声:“武器的话,随便。” 似乎在他看来,多一把武器也改变不了邵羽以一敌三的结局。 得到许可,姜槐点了点头。 雏雪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低声道:“谢谢……” “不是为了你。” 姜槐冷冷地打断了她,目光锐利如刀。 “是为了我的女儿。” 说完,姜槐不再看雏雪,而是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下,低声唤道:“墨羽。” 黑发的少女并未如往常般悄然出现。 然而,在姜槐脚下的影子里,一片深邃的黑暗开始涌动,如同沸腾的墨池。 紧接着,一柄造型古朴、刀身漆黑、散发着沉寂与锋锐气息的古刀——寂灭。 缓缓地从那片影子里升腾而起,悬浮在姜槐掌心之上。 姜槐握住了冰冷的刀柄,感受着刀上传来的熟悉悸动。 他目光投向敕令空间之内,锁定住正在又一次险之又险避开李承天斩击的邵羽,沉声喝道: “接刀!” 话音未落,他手腕猛地一抖,古刀寂灭化作一道乌光,撕裂空气,带着低沉的嗡鸣声,精准无比地朝着邵羽飞射而去。 邵羽正在躲闪李承天狂风暴雨般的攻击,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乌光破空而来。 她身形一矮,避开李承天横扫的一刀,同时左手如同灵蛇出洞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飞来的刀柄。 入手微沉,一股冰冷而沉寂的力量顺着刀柄传入掌心。 邵羽指尖拂过刀身,感受着那近乎完美的平衡和内敛的锋芒。 “好刀。” 她低声赞叹道,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骤然锐利了起来。 。m. 第639章 黑与白 拿到刀的瞬间,邵羽整个人的气质截然不同。 那温和的表象褪去,眼神变得如同刀锋般凌厉、专注。她不再像之前那样一味依靠身法闪避,脚下步伐一错,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着李承天狂暴的刀势欺身而上。 “寂灭”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黑色的刀光一闪,并非硬碰硬地格挡李承天那势大力沉的黑炎长刀。 而是以一个刁钻无比的角度切入,目标直指李承天的手腕与肋下空隙。 李承天心中猛地一凛。 他那大开大合、追求极致破坏力的刀法,最怕的就是这种贴身缠斗。 对方的动作太快,距离太近,让他蓄满力量的斩击如同重锤砸入棉花,有力使不出,反而处处受制,刀招的威力根本无法完全施展! 观察区,姜槐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了然。 “这刀法……” 他低声自语,目光锐利地捕捉着邵羽的每一个动作。 “……和白雪的心念吹雪流中的进攻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的,都是典型的近身短打,以快打慢,以巧破力,专门克制那种大开大合、势大力沉的攻击方式,通过贴近对手,压缩其攻击空间,让其无法有效发力。 但是邵羽的技巧更加精湛,变化更多。 他很快发现了关键。 邵羽并非完全在使用刀法。 她握着“寂灭”,却时常做出类似刺、挑、削、抹的动作,更像是将这柄古刀当作一柄重剑在使用。 她的剑法迅捷而精准,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更可怕的是,在这凌厉的“剑招”之中,还完美地穿插融合了极其高明的近身格斗技巧和步法。 垫步、转身、肘击、肩撞。 甚至在刀光交错的间隙,还能用身体的其他部位进行干扰和攻击。 李承天被这突如其来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打法彻底打乱了节奏。 他空有一身焚天煮海般的黑炎力量,却被邵羽死死地“粘”住,束手束脚,憋屈无比。 黑色的刀光与邵羽手中“寂灭”的乌光不断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原本气势汹汹的李承天,竟然被手无寸铁时只能狼狈躲闪的邵羽,压制住了。 “吼——!!!” 被一个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压制,李承天彻底暴怒了。 他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狼嚎,身上那一直缭绕的黑色火焰猛然暴涨,不再仅仅附着于刀身,而是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 他的气息再次暴涨,双目赤红,显然是动用了“贪狼”的某种底牌或秘法。 就在李承天准备不顾一切地强行爆发,用绝对的力量碾压邵羽的技巧时。 一直旁观的李牧寒皱紧了眉头。 他猛地抽出背后的刹龙刀,长刀顿时发出低沉的龙吟。 “我来助你!” 李牧寒大喝一声,身形一动,也加入了战圈,刀光闪烁,朝着邵羽攻去。 然而,他的加入却显得有些“微妙”。 他看似与李承天形成合击之势,从侧翼牵制邵羽。 但好几次,就在李承天蓄力打出致命杀招、眼看就要突破邵羽防御的关键时刻。 李牧寒的刀总会“恰到好处”地出现在一个看似进攻、实则微微阻碍了李承天发力轨迹或攻击角度的位置。 这种“不小心”的妨碍发生了一次又一次,虽然极其隐蔽。 但足以打乱李承天狂暴状态下的攻击节奏,让邵羽得以在两人的夹击下,再次找到喘息和周旋的空间。 李承天怒火攻心,并未立刻察觉李牧寒的“小动作”,只觉得邵羽滑溜得像泥鳅,配合李牧寒的攻击也未能迅速拿下。 而邵羽,在拿到“寂灭”并转守为攻后,面对李承天的狂暴和李牧寒的“协助”。 依旧保持着惊人的冷静,手中黑刀使得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在刀光剑影中腾挪闪避,竟隐隐有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场面,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预测。 然而李牧寒那点拙劣的演技,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林泽的眼睛? 林泽一直如同旁观者般静静地看着场内的战斗。 直到此刻,她才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仿佛是对李牧寒的幼稚行为感到失望。 她终于动了。 林泽迈开步伐,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走向战圈。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那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制式长刀,简直就像仓库里随手取来的训练用具。 与李承天燃烧着黑炎的魔刀、李牧寒的刹龙刀,以及邵羽手中那柄古朴神秘的“寂灭”相比,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林姐!” 李牧寒见林泽走来,立刻高声喊道。 “这儿哪儿用得着您出手!您歇着!你看我收拾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刹龙刀,做出一副要全力进攻的姿态,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小动作。 然而,林泽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李牧寒,还知道我是你姐啊,我还以为你当我是个老瞎子呢。” 话音未落,林泽的身形骤然加速。 原本看似缓慢的步伐,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如同鬼魅般闪烁了一下。 几乎是眨眼之间,她已经欺近了邵羽的身前。 手中的普通长刀,也毫无预兆地斩落。 没有花哨的起手式,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 甚至连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就是简简单单的一记直劈,朴实无华到了极点。 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农夫挥舞锄头,又像一个熟练的工匠切割木料,没有任何技巧可言,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笨拙。 然而,就是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却让原本战意昂扬的李承天和还在“演戏”的李牧寒,同时脸色剧变。 如同被猛兽盯上一般,浑身汗毛倒竖,毫不犹豫地朝着两侧猛地闪避。 这一刀的目标,赫然是邵羽的头部。 邵羽原本正要挥刀反击,压制李承天的狂暴攻势。 却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险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吐信,瞬间锁定了她的灵魂。 她猛地抬起头,正对上林泽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以及那柄已经斩落到头顶的普通长刀。 邵羽的动作微微一滞。 她没有和林泽正面交过手,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接触林泽的刀锋。 但她的战斗本能,她那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甚至刻印在灵魂深处的直觉,都在疯狂地发出警报—— 这一刀,不能接!必须避其锋芒! 但,就在邵羽的身体本能地想要后退,避开这致命一击的瞬间。 一股更加强烈的,如同火山爆发般的热流,猛然从她的心底深处涌现,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点燃了她灵魂深处沉寂已久的火焰。 曾经的大焱国三公主,那个生下来就被诅咒,被唾弃,被当做弃子。 却依然挥舞着手中之剑,在绝境中奋战不屈的战士的灵魂。 “我避她锋芒?” 邵羽的嘴角,突然咧开,露出了一个充满战意,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 一直以来,她都单手握着“寂灭”,以轻灵迅捷的剑法和精湛的格斗技巧周旋,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控制着力量。 而此刻,面对林泽这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绝对杀机的一刀,她终于彻底释放了潜藏在灵魂深处的战斗本能。 她猛地将握刀的右手也抬了起来。 紧紧握住“寂灭”的刀柄,双手持刀,刀身下沉,重心降低,全身的力量如同蓄势已久的弹簧,瞬间爆发。 黑色的刀光如同骤然苏醒的巨龙,带着一声低沉的咆哮,狠狠地迎着头顶斩落的林泽的刀锋,悍然挥了上去。 放弃闪避,正面硬撼。 林泽看着悍然迎击的邵羽,眼神依旧淡漠。 “你的时候到了。” 邵羽双手紧握“寂灭”。 感受着刀上传来的力量与自身战意的共鸣,脸上是带着疯狂与释然的冷笑: “我的时候……早就到了!” 一黑一“无”,两柄刀。 在万众瞩目之下,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的金铁交鸣,只有一瞬间的死寂。 仿佛声音都被那极致的碰撞点吞噬。 下一刹那—— 轰! 难以形容的恐怖能量冲击波以两刀交击点为中心。 如同海啸般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特意加固过的界域敕令在这股纯粹到极致的锋锐与狂暴意志的对撞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随即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寸寸龟裂。 无数裂纹瞬间爬满了墙壁和穹顶,紧接着——轰然震碎。 构成空间的特殊材料碎片如同暴雨般纷飞四溅。 原本稳定存在的界域,在这一击之下,竟然被硬生生打得濒临崩溃。 观察区内,原本还在低声议论的人群瞬间被这股狂暴的刀气余波掀得东倒西歪,惊呼声、骇然失色者比比皆是。 实力稍弱者甚至直接被震慑得瘫软在地,难以站稳。 混乱之中,姜槐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抬起手臂,下意识地将身旁的雏雪一把拦住,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替她挡住了飞溅而来的碎片和肆虐的能量乱流。 雏雪被这突如其来的保护动作弄得微微一愣。 她缩在姜槐宽厚的后背下,感受着那份坚实,听着前方传来的恐怖爆鸣和能量肆虐声。 脸上虽然依旧带着算计的笑容,但眼底深处,却划过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诧异和……暖意。 而姜槐在意识到自己下意识保护了雏雪之后,眉头再次狠狠地皱了起来。 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但他看着前方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感受着那两股碰撞力量的恐怖,最终还是没有让开身体。 战场中心。 嗡—— 邵羽手中的古刀“寂灭”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 刀身上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纹。 林泽那看似普通的一刀,蕴含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纯粹的“斩断”之力。 几乎超越了“寂灭”这柄古刀所能承受的极限。 邵羽感受到刀身的震颤和哀鸣,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终究……是兵器不趁手啊……”她在心中低语,“曾经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罢了。 她想着,至少不能让这把借来的好刀,真的毁在这里。 就在邵羽心念电转,准备强行卸力之际—— 一道黑影猛然从侧面扑了上来。 是深渊 他没有攻击任何一方,而是用尽全力,狠狠一拳砸在了林泽与邵羽两刀交击之处。 铛—— 一股截然不同的、带着深渊吞噬之力的冲击爆发,硬生生将两柄即将造成更大破坏的刀分开了。 “林姐!” 李牧寒强行分开两人,气息有些紊乱,对着林泽大声喊道。 “你这样会摧毁整个九局地下基地的!财政部会哭的!” 他找了个看似合理却又有些滑稽的理由。 然后不等林泽回应,身形一转,再次朝着刚刚稳住身形的邵羽扑了上去。 深渊手握刹龙刀,重新将她拖入了缠斗之中,阻止了她与林泽可能发生的、足以彻底毁灭这片区域的下一次碰撞。 林泽看着被李牧寒缠住的邵羽。 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柄依旧完好无损的普通长刀,脸上那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似乎是对李牧寒的再次“干扰”感到一丝无奈。 又似乎是对邵羽刚才那一刀的爆发力感到一丝意外。 她没有立刻追击,而是暂时停在了原地。 李牧寒的“劝架”并未能阻止战斗的彻底失控。 被邵羽压制、又被林泽一刀逼退的李承天,彻底被怒火吞噬了理智。 “嗷呜——!!!” 一声凄厉而狂暴的狼嚎响彻整个破碎的空间! 李承天身上的黑炎铠甲猛然炸开,他的身躯在黑炎中急剧扭曲、膨胀。 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漆黑的毛发如同钢针般疯长出来,覆盖全身,头颅化作狰狞的狼首,獠牙外露,猩红的双目燃烧着纯粹的毁灭欲望。 转瞬之间,李承天已经不再是人形,而是化作了一只体型庞大、高达数米、浑身燃烧着不祥黑炎的巨狼。 这正是他“贪狼”之名的具象化,也是他最强的战斗形态之一。 巨狼形态的李承天,四肢猛地蹬地,庞大的身躯带着无与伦比的冲击力,如同一颗黑色的陨石,朝着刚刚稳住身形的邵羽猛扑而去。 李牧寒见状大惊。 他深知“贪狼”形态的恐怖,那是不分敌我的狂暴。 他毫不犹豫,周身的深渊气息同样爆发,身形也随之变化,虽然没有李承天那般彻底的兽化,但也化作了一头体型稍小一圈,但气息更加幽邃、诡异的黑色巨狼。 两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巨狼,从两个方向同时扑向了邵羽! 面对这双重夹击,邵羽眼神一凝。 她知道,单纯依靠技巧已经无法应对这种纯粹力量和速度的碾压。 她猛地将手中的“寂灭”狠狠插入脚下的地面。 嗡——! 以古刀为中心,一股纯净、浩瀚的白色光芒骤然从邵羽体内爆发出来。 这光芒圣洁而威严,如同初升的朝阳,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与狂暴气息。 扑来的两头黑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圣光照射,发出了痛苦的低吼,攻势不由自主地一滞,暂时被逼退了数米。 而就在这白光最盛的中心,邵羽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光芒缓缓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通体覆盖着宛如最纯净美玉雕琢而成的白色鳞片,散发着神圣与威严气息的巨大白龙。 白龙悬浮在半空,金色的竖瞳俯视着下方的两头黑狼,一声清越的龙吟响彻天地。 “吼——!” 白龙张开巨口,炽烈的、仿佛能净化一切污秽的白色龙息如同洪流般喷吐而出,直扑地面的双狼。 两头黑狼再次被强大的龙息逼得连连后退,黑色的火焰在圣洁的白炎面前显得有些黯淡。 就在这时,李牧寒所化的黑狼猛地转过头。 朝着观察区边缘,那个一直默默站着的少女发出了急促的咆哮式呼喊: “安安!让路西法出来!” 不等李玲安做出任何反应。 一道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李牧寒所化黑狼的身后。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得体、黑发如瀑、气质优雅而神秘的女人。 她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黑狼那粗糙而灼热的毛发。 动作温柔,眼神却带着一丝复杂和追忆。 她低下头,用只有黑狼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上吧,我的……前主人。” “我的力量,依然为你所用。” 随着她话音落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深渊与某种堕落圣洁气息的力量注入了黑狼体内。 “嗷——!!!” 李牧寒所化的黑狼发出了更加痛苦也更加强大的咆哮! 它的身躯再次开始变形、重塑。 深渊之力与路西法的力量疯狂交织,漆黑的毛发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覆盖全身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黑红色鳞片。 狰狞的骨刺从脊背和关节处突出,一对覆盖着破碎符文的巨大肉翼猛地从背后。 转瞬之间,黑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体型和白龙相差无几、充满了力量感与毁灭气息的黑红色巨龙。 黑红巨龙猛地煽动翅膀,卷起狂风,庞大的身躯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它发出一声震慑灵魂的咆哮,毫不畏惧地迎向了空中的白龙。 两头庞然大物,在破碎的敕令空间上空,瞬间开始了最原始、最狂暴的撕咬与搏杀。 龙爪撕裂空气,獠牙碰撞火花,龙息与不明能量交错,一场惊心动魄的龙之战,彻底爆发。 。m. 第640章 盘外招 空中的龙战激烈无比。 白龙与黑红巨龙互相用锋利的爪子在对方的鳞甲上撕扯出刺耳的摩擦声和飞溅的火花。 巨大的龙翼拍打卷起狂风,近距离喷吐的白色圣炎与黑红色毁灭龙息不断碰撞、湮灭,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每一次撞击都让本就破碎的空间摇摇欲坠。 林泽站在下方,眉头越皱越紧。 她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李牧寒即便借用了路西法的力量,按理说,面对邵羽真正解放了血脉力量化身的白龙形态。 也不应该仅仅是打成平手。 邵羽的白龙形态,蕴含的力量是纯粹而古老的。 现在的李牧寒绝无可能和她战成平手。 林泽的思绪飞速转动。 李牧寒到底想做什么? 他为什么在自己打碎了界域敕令之后,突然如此激烈地介入? 先是阻止自己和邵羽的对决。 现在又化身巨龙与邵羽缠斗…… 这和他之前那种刻意放水、试图搅混水的行为模式完全不同。 现在的他,显得异常拼命,甚至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之前的放水是为了什么? 现在的拼命又是为了什么? 界域敕令的破碎……暴露出来的观察区……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林泽。 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骤然转头,看向主位上同样因为场面失控而脸色难看的常越,厉声喊道: “常越!把莫里亚蒂带出去!” 常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林泽这突如其来的警告。 甚至没明白为什么要把审判对象带离现场—— 就在这时。 头顶上空,那头与白龙激烈缠斗的黑红巨龙,猛地发出一声震天咆哮。 突然放弃了与白龙的撕咬,巨大的身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然调转方向。 如同黑色的闪电般朝着下方雏雪所在的观察区位置,俯冲而下。 “你真以为我会放过你?!” 巨龙的咆哮声中,夹杂着李牧寒那因极致愤怒和悲痛而扭曲的声音。 “莫里亚蒂!!!” “我的母亲!萧知雪!!” “这条命……得要你来赔!!” 话音未落,黑红巨龙已经冲到了观察区上空。 巨大的龙口猛地张开,积蓄已久的、混合着深渊与路西法力量的黑红色毁灭龙息。 如同决堤的洪流,朝着下方那个依旧带着淡淡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女人狠狠喷吐而去。 雏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她愣愣地看着那如同末日降临般扑面而来的黑红色火焰洪流,感受着其中蕴含的、足以将她彻底焚烧殆尽的恐怖力量和刻骨铭心的恨意。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认命意味的苦笑。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局吗……” 就在那毁灭龙息即将吞噬她的瞬间。 姜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张开双臂,将还处于愣怔状态的雏雪紧紧地、完全地抱在了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朝向了那汹涌而来的黑红色龙息。 嗤—— 恐怖的龙息狠狠地轰击在姜槐的背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烧灼声。 黑红色的火焰疯狂燃烧,瞬间将他的衣物化为灰烬,直接灼烧着他的血肉。 令人震惊的是,面对如此恐怖的攻击,姜槐竟然连他赖以成名的“百骸”形态都没有启动。 他就这样用自己纯粹的肉身,硬生生地承受着那仿佛永无止境的龙息烧灼,将雏雪牢牢地护在怀里,一步未退。 剧烈的疼痛让姜槐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抱着雏雪的双臂,却如同钢铁般稳定。 几乎就在姜槐用后背硬抗龙息的同一瞬间,九局内待命的顶尖战力同时动了。 “哥!” 一声凄厉的呼喊,李玲安背后圣洁的天使羽翼骤然,金色的光辉洒落。 她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无数闪耀着神圣符文的金色锁链凭空显现,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疯狂地缠绕向那头还在喷吐毁灭龙息的黑红巨龙。 与此同时,夏玥身后巨大的黑色蝙蝠翅膀猛地张开,带着尖锐的破空声。 以不逊于李玲安的速度冲向巨龙的头部。 她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招式,而是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在天之锁初步束缚住巨龙动作的刹那,强行用双手合抱,死死地闭合了巨龙那还在喷吐火焰的狰狞巨口。 “呜——!!!” 龙息被迫中断,狂暴的力量在巨龙口中积蓄,发出沉闷的呜咽。 天之锁趁机层层叠叠地缠绕而上,将巨龙庞大的身躯捆得结结实实。 失去了平衡和力量宣泄口,黑红巨龙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庞大的身躯被锁链的力量强行从空中拽下。 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和烟尘,狠狠地坠落在了破碎的地面上,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李玲安紧随其后落下,她看着在锁链中挣扎的巨龙,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声音哽咽地喊道:“哥……你……你在干什么啊……” 而夏玥则缓缓落在李牧寒身边。 她看着气息紊乱、双眼依旧残留着疯狂与痛苦的巨龙,又看了一眼那边被医疗人员围住、后背惨不忍睹的姜槐。 以及被他护在怀里的雏雪。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难得地动了动她那平时不太爱思考的脑子,就大致串联起了一切。 她没有像李玲安那样质问,只是闭着嘴,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巨龙的脑袋。 “你啊你啊.......唉。” 另一边,芙兰医生带着医疗部的成员已经围在了姜槐身边。 “快!生命体征监测!肾上腺素和强效止痛剂准备!” 芙兰医生冷静地指挥着,但她的脸色也异常凝重。 姜槐的伤势触目惊心。 龙息的威力远超想象。 再加上他几乎没有采取任何有效的防御措施,整个后背一片焦黑,血肉模糊,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在破损的皮肤和肌肉下,甚至能隐约看到部分被高温烧灼得碳化发黑的脊椎骨和模糊的脏器轮廓。 这是贪狼的火焰所造成的伤害。 就算是太岁,也无法立刻愈合。 常越的脸色已经不是铁青,而是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坠落在地的巨龙,看着重伤濒死的姜槐,看着一脸惊魂未定却似乎若有所思的雏雪。 看着破碎的敕令空间和一片狼藉的现场,胸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点燃。 他刚要开口—— “咳……” 姜槐却在此时猛地咳嗽了一声,他缓缓抬起一只没有被火焰波及、但依旧沾染着灰尘和血迹的手,阻止了正要给他注射药物的医生,也打断了常越即将出口的话。 他的声音因为剧痛和虚弱而显得沙哑无比,断断续续: “我……没有……保护她……” 他艰难地喘息着,目光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盯着虚空,仿佛在对自己说: “我只是……咳咳……自保……” 审判,毋庸置疑地中断了。 讽刺的是,中断这场针对九局头号重犯“莫里亚蒂”的审判的,并非犯人本人。 而是九局内部权柄赫赫的副局长李牧寒。 他被个人情绪裹挟,无视规定,私自对审判对象进行处刑式攻击。 虽然在场许多九局成员,包括那些在观察区被波及的人,内心深处都有将莫里亚蒂碎尸万段的冲动,但规则就是规则。 在九局森严的体系下,李牧寒的行为无疑是严重的违规。 至于姜槐,他的解释听起来似乎也“合情合理”。 他只是转过身,用后背挡住了火焰,是下意识的“自保”动作。 至于为什么没有及时开启防御力惊人的“百骸”形态? 他的说法是——没来得及,黑红巨龙的俯冲和龙息来得太快了。 这个解释,信不信,就看各人了。 常越显然是不信的。 或者说,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去分辨姜槐话里的真假。 他只知道,自己主持的审判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而罪魁祸首,就是他的宝贝徒弟李牧寒。 砰! 常越气急败坏。 猛地一拳砸在了旁边仅存的一面墙壁上。 坚固的特种合金墙面瞬间凹陷龟裂,发出沉闷的巨响。 而后直接坍塌。 周围的人噤若寒蝉,他们中许多人从未见过这位以沉稳著称的局长如此失态,如此暴怒。 他猛地转身。 一把揪住刚刚被夏玥和李玲安合力制服、勉强恢复人形但气息依旧狂暴混乱的李牧寒的衣领。 将他硬生生提了起来,双目赤红,怒声质问: “臭小子……你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李牧寒脸上毫无惧色,只有残留的疯狂和刻骨的恨意。 他直视着常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只想亲手杀了她,给我母亲报仇,给所有人报仇。” “报仇?!” 常越气得浑身发抖。 “那你现在去啊!她就在那里!你去啊!!” 他几乎是咆哮着,指着被医疗人员围住、由姜槐舍身护下的雏雪。 就在这剑拔弩张,那个躺在地上接受紧急处理的姜槐,又一次虚弱地抬起了手。 “咳……那个……常局长,” 姜槐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痛苦和嘶哑。 “如果……审判已经不算数了……那我是不是……可以出手了?” 这话一出,场面瞬间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尴尬。 就在这尴尬的气氛中,林泽轻轻叹了口气。 旁边一名一直待命的女下属会意,立刻上前,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黑色女士西装外套,披在了林泽的肩上。 林泽无视了周围所有剑拔弩张或惊愕的目光。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烟雾缭绕中,她的眼神十分平静。 她看向被常越久揪着衣领的李牧寒,淡淡地说道:“罚你半年工资,停职处分,你暂时去工程部队打灰。” 这轻描淡写的处罚让所有人都有些错愕,尤其是怒火中烧的常越。 “林泽!” 李承天此刻也走了过来,他脸色依旧冰冷,沉声问道。 “那莫里亚蒂的审判呢?就这么算了?” 林泽摇了摇头,烟蒂在她指尖明灭。 “打破规矩的,是你那个一心只想报仇的好儿子,李牧寒。”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李牧寒,又看向常越。 “所以,我们现在按照规矩,把他也送上审判席,好好审一审他今天的所作所为?”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地上那个还在“虚弱”地提出要动手的姜槐身上。 林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讥讽的笑容: “不过……典狱长。” 她刻意加重了“典狱长”三个字,不再称呼姜槐的名字。 “你和莫里亚蒂,还真是‘情投意合’啊。” “也是个喜欢玩儿‘盘外招’的主。” 姜槐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苦笑,配合着他凄惨的伤势,显得格外无辜。 “林局……咳咳……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林泽迈步走到姜槐面前。 无视了他后背恐怖的伤势和周围医疗人员忙碌的身影,缓缓蹲下身。 她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捏住了姜槐沾满灰尘和血污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对上自己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听不懂就算了。” 她仿佛毫不在意姜槐的否认,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既然你选择保她,我也不多说什么。” 话锋陡然一转,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捏着姜槐下巴的手指也猛地加大了力道,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 “但是——” 她一字一顿,声音冰冷:“下一次,再把你的这些小心思,打在我们家李牧寒身上……我不会饶了你。” 剧烈的疼痛让姜槐闷哼一声,但他依旧强忍着没有开口。 林泽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确认他听懂了这警告的份量,然后才缓缓松开了手。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姜槐,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典狱长,九局欠你人情,这些年你也确实给了我们很多帮助。说实话,与一个……大概率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莫里亚蒂相比……”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雏雪。 “你带回李牧寒,又给他重塑身体这件事,对我们九局而言,更加重要。”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块烫手的山芋,” 林泽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那你就留着吧。” 她最后看了一眼姜槐那惨烈的后背,补充了一句:“希望你不会哪天……被她反咬一口。” 姜槐没有接话,只是在剧痛和虚弱中,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林泽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向还被常越怒视着的李牧寒。 她走到李牧寒身边,伸出双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动作看起来像是要安抚他。 然而下一秒。 林泽眼神一厉,猛地抬起膝盖,用尽全力,狠狠一个膝撞砸在了李牧寒的腹部。 “呃哇——!” 这一击又快又狠,李牧寒完全没有防备,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弓下了身子。 哇的一大口酸水混合着刚才战斗的余力直接吐了出来。 旁边的夏玥和李玲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张了张嘴,却根本不敢插嘴阻止。 常越也愣了一下,揪着李牧寒衣领的手下意识松开了。 李牧寒捂着肚子,痛苦地弯着腰,几乎站立不稳。 林泽却像是没事人一样。 抬起手,轻轻地、甚至带着一丝温柔地摸了摸李牧寒因为痛苦而低垂的脑袋,用只有他们两人能清晰听到的声音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欠姜槐了。” “懂了吗?” 李牧寒颤抖着微微抬起头,而后看着林泽面前露出了一个坏笑。 “知道了.....姐.......” 。m. 第641章 合谋 姜槐带着他那“烫手的山芋”以及医疗团队离开了这片狼藉之地。 常越走在返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那张脸黑得如同锅底。 他一路走,一路骂,唾沫星子横飞,从李牧寒的不懂事、冲动鲁莽。 骂到姜槐的阴险狡诈、包藏祸心。 顺带着把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用极其丰富的词汇“亲切问候”了一遍。 九局的走廊上,所有看到常越此刻状态的工作人员,无论级别高低,都像是见了瘟神一般,纷纷低头、贴墙。 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点,生怕被局长那无差别扫射的怒火波及。 就连恰好路过、脖子上还挂着“巡逻中”牌子的哮天犬,大概是老了,视力太差了,见到常越多摇了两下尾巴,都被常越烦躁地一巴掌扇在了狗头上,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嗷”。 “他妈的!李牧寒!!” 常越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猛地停住脚步,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咆哮道。 “这几天别让老子看到你!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喊完这句,他带着满腔的怒火狠狠地摔上了办公室的门,震得门框都在颤抖。 然而,就在办公室门彻底关上的那一刹那,隔绝了外界的视线后。 常越脸上的滔天怒火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而凝重的表情。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办公室中央那个明显是新送来的、体积颇大的硬纸板箱子上。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刚才那个暴跳如雷的人不是他一样,走到箱子前,开始拆封。 随着包装被一层层撕开,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一台最新款的超宽曲面电竞显示器,闪着诱人的光泽。 一块目前市面上最顶级的显卡,包装盒都透着“昂贵”的气息。 一部还未发售的限定版游戏主机。 一摞包装精美、封面惹火的……嗯,美女写真集,各种风格齐全。 以及一个沉甸甸的、标签上写着“100t学习资料”字样的大容量硬盘。 常越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脸上的凝重和之前的愤怒顷刻间烟消云散,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露出了一个略显猥琐的笑容。 “嘿嘿嘿……” 他搓了搓手,发出了满足的低笑。 “这臭小子……还算说话算话,懂事!” 之前的怒气仿佛被这些“贡品”瞬间抚平。 他兴高采烈地开始把这些宝贝一件一件地往外拿,小心翼翼地放在办公桌上,盘算着今晚该先体验哪个。 显示器……显卡……游戏机……写真集……硬盘…… 就在他把最后一个硬盘也拿出来,准备欣赏一下箱底是否还有什么“惊喜”时—— 箱子的底部,赫然蜷缩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特管局西装、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少女,她正仰着头,对着目瞪口呆的常越轻轻地挥了挥手。 “嗨。” 今朝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常越耳中。 常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愣在了原地,手里还拿着那个100tb的硬盘。 几秒钟后,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了,恢复了一种极致的面无表情。 然后,他默默地、一件一件地、又开始把刚刚拿出来的显示器、显卡、游戏机、写真集、硬盘……往那个装着今朝的大箱子里塞回去。 动作机械而麻木,仿佛想把刚才的一切都当作没发生过。 常越还没来得及把第一件东西塞回去—— 砰! 办公室的门不是被推开,而是被一股巨力狠狠地踹开。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门锁直接崩飞。 林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她并没有像常越那样怒发冲冠,反而姿态闲适地轻轻抱着手臂,脸上带着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微笑,眼神锐利地扫过办公室。 最终定格在常越和他面前那个半开半合、里面还露出今朝脑袋的大箱子上。 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啧啧啧。” 林泽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常大局长,刚才在外面发那么大火,我还以为你真有多正直呢。” 她走到办公桌前,目光在那些崭新的电子产品、美女写真和那个100tb硬盘上扫过,最后看向脸色惨白、动作僵硬的常越。 “刚才忘记说了。” 林泽的笑容更深了,却让人不寒而栗。 “姜槐和李牧寒今天这出‘小花招’,能顺利演下去,有一个至关重要的前提……” 她故意顿了顿,欣赏着常越脸上那越来越浓的惊恐。 “那就是一定要有人,把李牧寒选为这次审判的执行者之一。”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刺向常越。 “放眼整个九局,有这个权力,又‘恰好’这么做了的人,是谁呢?” “啧啧啧。” 她又发出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咂舌声。 “你为了让你那个宝贝徒弟看上去演得没那么假,不惜把他推到风口浪尖,甚至……还特意把我,也拉上场,陪他一起演这出戏?” 林泽向前一步,逼近常越,笑容消失,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常越,你这狗胆,是真他妈大啊。” 她的视线再次落到那个大箱子上,以及箱子里那个一脸无辜的今朝,还有那些“贡品”上。 “这算什么?”林泽的声音充满了危险,“公,然,受,贿?” “还是……徇,私,舞,弊?你可是结了婚了人,老常,看这些......合适吗?” “噗通”一声,常越手里的硬盘掉在了地上。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汗珠如同下雨般从额头滚落。 他脸上一片死灰,是那种计划败露、万念俱灰的生无可恋。 “不……不是……林副局……林泽!你听我解释!” 常越语无伦次,双手慌乱地摆动着。 “其……其实……我觉得……要弄死莫里亚蒂的方法……还有很多!对!很多!” 他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你是了解我的!我!我最痛恨莫里亚蒂了!真的!你别忘了!我的学生!渡鸦!渡鸦就死在了莫里亚蒂手上!我怎么可能帮她?!我……” 常越的声音带着哭腔,看着林泽那冰冷的眼神,他知道,这次恐怕是真的玩脱了。 “我曾经没得选!”常越大喊着:“现在,我只想做个好人!” 他往后退了一步。 但双肩立刻被从箱子里站起来的今朝捏住。 今朝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道:“别动哦。” 林泽摇头叹息:“好啊,那你和他去说吧,他的气还没处撒呢。” 林泽让了让身子。 而后李承天走了进来。 他满脸怒容瞪着常越,一言不发。 “承天啊,你我兄弟二人!你是了解我的!我,我绝无二心啊!” 李承天看了一眼常越身后,今朝站着的那个箱子里的东西。 冷哼一声。 “......常越,我理解你,因为典狱长最后是不可能看着莫里亚蒂被处以极刑的,因为莫里亚蒂给他生了个孩子。” 林泽说道。 “孩子.......真是一道万能的保命符啊,可以,我理解你不想让九局和夜魔巡游闹掰,但是.....这有些人的怨气,总归是要发泄的,你说对吗?” 李承天闷哼一声表示。 “李牧寒年龄小,不懂事,我不可能对他动手,姜槐是夜魔巡游的人,打起来面子上也过不去。” 常越愣住了,然后用手指着自己。 “所以......你这是要拿我发泄啊?不,不对啊!我是局长啊!我官儿最大啊!你们啥意思啊!等等!你们要干嘛!不要啊!你们不要过来啊!!” 路过的岑麟看了一眼这里的情况,叹了口气,然后给局长办公室施加了自己静默的力量。 “至少这杀猪的声音不会影响到别人工作了。” 而后他又默默地把已经坏掉的门带上,转身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与此同时,姜槐正沉默地走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雏雪跟在他的身后。 夜色已深,路灯昏黄的光线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姜槐的后背不再是之前那副血肉模糊、焦黑碳化的恐怖景象。 一层薄薄的、带着金属光泽的白色骨质层已经覆盖了整个创面,如同天然生成的甲胄,将伤口完全封闭。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身体自行修复内部损伤即可。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 最终,是雏雪先打破了沉默。 她看着姜槐挺直但依旧能感觉出些许僵硬的背影,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试探:“你的伤口……还疼吗?” 姜槐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冷漠得像块冰:“不关你的事。” 雏雪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冷淡。 反而轻轻笑了一下,又往前跟了两步,与他距离更近了一些,再次开口,这次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真诚:“谢谢你救了我。” 姜槐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步伐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没有回应感谢,反而提出了一个问题,声音低沉。 “你在看到李牧寒向你发动攻击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对吗?” 他指的是李牧寒放弃与白龙缠斗,转而俯冲向她喷吐龙息的那一刻。 雏雪停下了脚步,伸出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自己垂落在肩头的一缕黑发。 路灯的光芒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抬起头,看着姜槐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而了然的笑容。 “不,” 她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 “我在看到你进入听证会现场的那一瞬间,就明白了你想做的事。” 姜槐的身影彻底定住了。 他依旧背对着雏雪,但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更加凝重。 他紧紧皱起了眉头,下颌线绷紧。 过了几秒,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对身后那个女人的最终评价。 “你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姜槐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雏雪的衣着。 那身在听证会上看起来还算得体的白色西装,细看就能发现料子并不算上乘,甚至有些陈旧,袖口和衣摆的边缘处,好几处线头都有些松脱了。 对于曾经的“教授”而言,这种穿着未免显得过于……朴素,甚至可以说是寒酸。 姜槐的脚步依旧没有停,但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冰冷,仿佛是在进行例行审查,又像是在刻意寻找可以指摘的疑点。 “你现在的经济来源是什么?” 这问题问得直接而尖锐,潜台词不言而喻。 你有没有为了钱,重操旧业,或者从事其他任何违法的勾当? 雏雪似乎早已习惯了他这种随时随地的“审查”。 她依旧跟在后面,语气平静地回答,听不出什么波澜。 “我打了三份工。” “白天在一家花店帮忙包装,下午去附近的自助洗衣房做清洁。晚上……在24小时便利店上夜班。”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何如此辛苦,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奈的事实。 “这样……才能勉强送小雪去那个稍微好一点的、学费比较贵的私立幼儿园。” 姜槐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一个曾经搅动风云、智计百出的犯罪大师,如今为了女儿的幼儿园学费,像个普通人一样打着三份零工? 这听起来多少有些……难以置信。 他再次开口,声音里的怀疑和警告意味更浓了。 “你确定?真的没有骗我?没有去做……那些违法的事情?” 他刻意加重了“违法”两个字。 雏雪轻轻摇了摇头,这次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我没有。” 她抬眼看向姜槐的背影,补充道:“如果我有,不会瞒着你。”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像是一种承诺,又像是一种对两人目前关系的确认。 姜槐发出一声冰冷的、带着明显不信任的哼声。 “哼,你最好是。” 就在距离那栋墙皮斑驳的小公寓楼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姜槐停下了脚步。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几片落叶。 他转过半个身子,拿出了一张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银行卡,递向雏雪。 “密码是小雪的生日。”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任何感情:“你告诉我的。” 雏雪看着那张卡,没有立刻去接。 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固执:“不用。我能养活她。” 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九局刚才也说了,不允许任何组织……资助我。” 姜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直接上前一步,将银行卡强硬地塞进了雏雪的手里,力道之大让雏雪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谁说我是在资助你?我是为了我的女儿。我想让她过得好一点,懂了吗?” 他盯着雏雪的眼睛,确保她接收到了这个信息,然后才稍微缓和了语气,但依旧是命令式的口吻。 “我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打钱。你给我安分点,别他妈再去做你那些混账事,心眼少一点,活着也会轻松一些。” 他收回手,转过身去,似乎不愿再看她,背对着她继续说道:“关于你以前做的那些事……” 他的声音顿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雏雪握紧了手中的银行卡,指尖微微泛白。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以为,姜槐接下来会说,等一切尘埃落定,她就必须为自己过去的罪行付出代价,去赎罪,去接受审判和惩罚。 她甚至已经在心里默默地答应了,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局。 然而,姜槐接下来说出的话,却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 “……等以后,所有事情都彻底结束之后……” 姜槐的声音依旧低沉,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我会陪着你,去赎罪。” 雏雪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姜槐仿佛感受到了她惊愕的目光,身体瞬间变得更加僵硬。 “不管他们要让你做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去承担。” 他猛地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雏雪,仿佛要用眼神杀死她。 “别他妈误会!不是为了你! “说了不是为了你!别那样看着我!! “哭什么!赶紧上去!滚!!” 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完最后几个字,然后不再给雏雪任何反应的时间。 头也不回地转身,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留下雏雪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还带着他体温的银行卡,怔怔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m. 第642章 导向性谈话技巧 雏雪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公寓门,门内的景象让她瞬间呆立在了门口。 预想中的空无一人或者只有女儿孤单等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极其诡异却又带着某种奇特温馨感的场景。 她的女儿姜凌雪,正咯咯笑着,被一团巨大、蓬松、看起来就手感极佳的雪白尾巴包裹着、举高、放下,再举高。 小小的身体在空中上下起伏,她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无比好玩的游戏,清脆的笑声充满了整个狭小的客厅。 而这尾巴的主人,霜冉。 正慵懒地、几乎是陷进了那张老旧得快要散架的布艺沙发里 她姿态随意地靠坐着,一只手优雅地握着一杆古朴的长烟枪,正轻轻吸了一口。 随着她的动作,一缕淡紫色的烟气从她唇边袅袅升起,盘旋着散开。 奇异的是,这烟气非但不呛人,反而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甜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她看到雏雪进门之后,微微交叠纤细修长的双腿,朝着雏雪露出了百媚千娇的妩媚笑容。 与这奇异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的,是厨房方向传来的、再熟悉不过的饭菜香味。 雏雪循着香味看去,只见厨房那小小的空间里,陆晚吟正站在灶台边,耐心地指导着什么。 而被指导的对象,竟然是墨羽。 那个平时看起来冷冰冰、更擅长挥舞武器而非锅铲的墨羽,此刻正有些笨拙但又异常认真地握着锅铲,在陆晚吟的指点下翻炒着锅里的菜肴。 看墨羽那专注的神情和逐渐熟练的动作,她的学习能力显然极强。 完全不像“某个人”,做个饭跟搞化学实验或者炼金术一样惊天动地。 经过陆晚吟这么长时间的指导,墨羽似乎已经掌握了诀窍,锅里飘出的香味证明她至少已经可以做出像模像样的简单家常菜了。 雏雪彻底呆住了。 她的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幅画面。 霜冉?陆晚吟?墨羽? 这三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这个破旧的小公寓里? 她们是……来示威的? 可…… 雏雪的目光再次落回客厅中央,看着女儿依旧在霜冉那毛茸茸的大尾巴里玩得不亦乐乎,小脸上洋溢着纯粹的、毫无阴霾的快乐。 霜冉脸上也带着一丝淡淡的、纵容的微笑,看着小雪,眼神柔和。 厨房里的陆晚吟和墨羽虽然在忙碌,但整个氛围也透着一种奇异的平和。 这……似乎又完全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样子啊…… 雏雪站在门口,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 陆晚吟端着一盘刚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家常小炒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神情复杂的雏雪,眉毛微微一挑,语气不冷不热地说道。 “你自己家,站门口做什么?不敢进来了?” 她侧了侧身,示意雏雪进来。 “赶紧进来吧,饭都做好了。你女儿早就喊饿了。” 雏雪这才像是被提醒了一样,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这个既熟悉又因为这三位不速之客而变得无比陌生的家。 饭菜很简单,就是几样家常菜,但香气扑鼻。 小小的折叠饭桌被打开,几人围坐下来。 小雪显然对这三位突然出现的“大姐姐”非常有好感,尤其是刚刚用尾巴带她“飞高高”的霜冉。 她坐在雏雪身边,兴奋地小声跟妈妈汇报:“妈,妈妈,这三个姐姐都好漂亮啊!跟仙女一样!” 霜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妩媚动人的笑容。 她一边自然地给小雪夹了一筷子菜,一边柔声问道。 “哦?那……小宝贝觉得,哪个仙女姐姐最漂亮呀?” 小雪歪着脑袋,毫不犹豫地伸出小手指,指向了霜冉:“你最漂亮!” “哎呀,小嘴真甜,姐姐给你买好吃的和新衣服。” 霜冉笑得更开心了。 旁边,陆晚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了皱眉。 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嘀咕了一句:“哼,这骚狐狸……总是喜欢用这种小把戏笼络人心。” 而墨羽则从头到尾几乎没怎么说话。 她只是默默地吃着饭,眼神却如同雷达一般,仔细地观察着桌上每一个人的表情。 雏雪的拘谨和疑惑,霜冉的游刃有余,陆晚吟的不动声色,以及小雪的天真无邪。 当她确认没有人说自己做的饭难吃之后,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放松了一些,轻轻舒了一口气。 一时间,桌上的气氛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尴尬。 只有小雪还在开心地吃着饭,时不时看看这个姐姐,又看看那个姐姐。 终于,雏雪放下了筷子,抬起头,目光在三个女人脸上扫过。 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你们三个……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的墨羽突然抬起了头,看向雏雪。她的眼神锐利而直接,没有丝毫掩饰。 “雏雪小姐。”墨羽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审视的意。 “或者……我该叫你莫里亚蒂?” 她顿了顿,看着雏雪瞬间变化的脸色,继续说道。 “不得不说,之前血月教会的时候,你可把我骗得真狠啊。” “我还真的……一点都没有想到,你,就是莫里亚蒂。” 雏雪轻轻雏雪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儿柔顺的头发,像是在汲取一丝力量和慰藉。 她没有抬头,声音低沉而清晰:“我叫雏雪。” 这是对墨羽称呼的回应,也是一种坚持。 墨羽的眼神依旧锐利,她并没有因为雏雪的回答而软化。 “根据李牧寒所说,我的姐姐,墨巧,以前也承蒙你照顾了。” 她刻意加重了“照顾”二字,语气里的讽刺显而易见。 “就算她上一世死了,也还在被你算计,你这一次也是因为这样才顺利脱险的,是吗?” 雏雪的头垂得更低了,目光落在自己面前那简朴的饭碗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没有。”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我……对墨巧,挺尊重的。没有对她出过手,更谈不上算计。” “那又怎么样?” 墨羽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你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甚至让我哥……让姜槐给你生了个孩子,就能当做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全都不存在了吗?” 雏雪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她深吸一口气,依旧没有抬头。 “没有。我……并没有想抹掉过去。” “呵,” 墨羽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你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从你出现在我哥身边开始,每一步都在你的计划之中,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阴暗,都要可怕。” 就在墨羽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几乎要拍案而起的时候。 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悄无声息地伸了过来,轻轻地、带着安抚意味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霜冉。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小雪还在。 墨羽感受到了尾巴的触感和霜冉的目光,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慢慢闭上了嘴,但眼神中的怒火和不甘并未消散。 雏雪抬起头,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柔声说道:“小雪,去房间里玩一会儿好不好?妈妈和几位姐姐说说话。” 小雪很懂事,立刻就要起身离开饭桌。 “等等,小乖乖。” 陆晚吟适时开口,她从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了一些包装精美的盒子。 “这些是我们给你买的新衣服和零食,带回房间去吧~” 小雪看着那些漂亮的礼物,有些犹豫,下意识地看向妈妈。 雏雪朝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小雪这才露出开心的笑容,走到陆晚吟面前,小声但清晰地、很有礼貌地对着三位姐姐道谢:“谢谢姐姐。” 然后抱起礼物,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关上了门。 随着那扇薄薄的木门关上,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又沉重了下来。 孩子的天真暂时隔绝了成人世界的复杂和尖锐。 客厅里,空气仿佛又一次凝固。 雏雪缓缓站起身,她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站在原地,目光依次扫过陆晚吟、霜冉和墨羽。 她的姿态不再是之前的拘谨,反而带着一种决绝和坦然。 “我知道,自己罪大恶极。”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辩解。 “我也不会逃避责任。”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们。 “在灭世者和塔拉族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之后,要我死也好,被囚禁也好,怎么样都可以。”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飘向女儿紧闭的房门,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到那时候,小雪……应该也不再那么需要我来照顾了。” “但现在……我能帮上你们的忙,能帮上姜槐的忙。我的情报,我的计策,还有用处。” “所以。” 她看向三人,眼中带着恳求:“暂时留我一条命,可以吗?” 说完,她对着三人,深深地弯下了腰,鞠了一躬。 直起身时,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母亲本能的恐惧:“也请……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不管你们信不信……”她几乎是在哀求,“我没有用这个孩子,来算计过任何事情……求求你们了。” 陆晚吟、霜冉和墨羽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有些复杂的情绪。 最后,还是陆晚吟打破了沉默。她用手指撑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雏雪,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 “谁说我们是来找你麻烦的?” 她顿了顿,撇了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虽然你确实很恶心。居然勾引别人的男人……” 她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旁边的两人,继续说道。 “就和某个天天只会腻腻歪歪叫‘哥哥’的女人,还有某只不知道收敛的骚狐狸,一样恶心。” 霜冉立刻妩媚地笑了起来,风情万种地撩了一下头发,接口道。 “就是就是~”她看向雏雪,眼神却瞟向陆晚吟和墨羽。 “就和某个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两面派小绿茶,还有某个一天到晚只会傻乎乎叫‘哥哥’的女人,一样恶心呢~” 只有墨羽,还沉浸在刚才对峙的情绪里,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两位“盟友”已经开始了日常的互相攻击,并且还非常顺便地把她也一起打包攻击了进去。 她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人,又看看雏雪,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歪到了这里。 眼看陆晚吟和霜冉之间的火药味又浓了起来,唇枪舌剑几乎要升级成物理冲突,墨羽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她们。 “好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严肃。 “我们来找你,其实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提到正事,陆晚吟和霜冉立刻停止了互相攻击,脸上的表情也瞬间认真了起来。 她们同时看向雏雪,眼神锐利而专注。 “是的,” 陆晚吟收起了之前的慵懒和嘲讽,语气郑重。 “这件事……非常重要。” 霜冉也敛去了妩媚的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补充道。 “而且,你必须要帮我们。” 听到这里,雏雪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仿佛在她们开口说出目的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洞悉了一切。 之前那副卑微恳求的姿态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智珠在握、游刃有余的气场。 她施施然地重新坐回椅子上。 动作优雅地翘起了腿,脸上带着淡淡的、了然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三个神情各异的女人。 “我知道。” 雏雪轻轻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我知道你们要拜托我什么。” 她顿了顿,目光在三人脸上缓缓扫过,带着一种掌控局面的自信:“当然,我也能办到。” “但是……你们得给我一些时间。” 陆晚吟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知道?” 她怎么可能知道?她们甚至还没说具体是什么事。 雏雪看着陆晚吟错愕的表情,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几分了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当然知道。” 她语气轻松地说道,仿佛在谈论天气:“你们大费周章,甚至不惜放下彼此的成见一起来找我这个‘罪大恶极’的人……” 她微微前倾身体,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让陆晚吟、霜冉甚至墨羽都瞬间僵住的答案: “不就是想问我……怎么才能成功怀孕吗?” 雏雪那句直白得近乎冒犯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三个女人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愣住了,表情各异,但都写满了震惊和……某种被戳中心事的窘迫。 陆晚吟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甚至连脖颈都泛起了粉色。 她猛地别过头去,眼神躲闪,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满脸的尴尬和羞恼。 墨羽的反应则更加细微,但同样明显。 她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最沉不住气的反而是平时最会装模作样的霜冉。 虽然她脸上依旧努力维持着那副妩媚动人的笑容。 但身后那条原本安静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毛茸茸大尾巴,此刻却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不受控制地、幅度越来越大地左右晃动起来。 像极了一条兴奋又期待的小狗,彻底暴露了她内心的激动和渴望。 看着她们三人迥异却同样真实的反应,雏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优雅地将交叠的双手托住下巴,好整以暇地撑在餐桌上,姿态从容,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干嘛这么不好意思?” 她看着她们窘迫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倒不如说,你们三位都和姜槐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却连一个孩子都没有,不着急才是怪事,对吧?” “好啦好啦!” 陆晚吟终于忍不住打断她,脸红得像要滴血。 “你,你你不用重复这个!你就直接说,你到底愿不愿意帮我们!” 雏雪点了点头,收敛了些许笑意,恢复了那种洞悉一切的平静。 “刚才不就说了吗?我愿意。” 她再次强调。 “但是,你们得给我一点时间。”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三人,这次带着审视和分析的意味。 “毕竟……你们三个,都不是普通的存在,甚至彼此之间,也截然不同。”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陆晚吟身上。 “燃烛者,本质上是灵魂的聚合体,是暗星与暗帝残留的力量,结合了人类的身体与灵魂才形成的、极为强大的特殊生灵。某种意义上,你早就已经超凡脱俗,脱离了凡俗的生殖限制。若是放在以前的我手里......” 雏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野心:“怕是早就让你成为真正睥睨众生的神灵了。” 随后,雏雪的目光转向了墨羽,语气同样冷静客观。 “至于你,墨家的大小姐,天才中的天才,武者中的武者。你的强大几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再加上时空基金会的力量,和你妹妹墨巧的特殊血脉……你也几乎可以说是站在了人类进化或者说个体伟力顶峰的存在之一。” 最后,雏雪的目光落在了霜冉身上。 “希洛克族的公主殿下,不知道……你妹妹最近怎么样了?” 霜冉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雏雪会突然问起这个。 但她身后的尾巴依旧控制不住地轻轻摇晃着,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定了定神,回答道:“嗯……还好。欺诈师把她的核心水晶照顾得很好。最近九局的蕾雅和兀秦部长也一直在研究,或许……很快就能苏醒了。” 雏雪微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她继续说道:“你就更不同了。你曾经是高傲的王族,是希洛克水晶一族最高贵的存在之一。后来又经历了‘兽’的污染,最终还不可思议地继承了‘偃师’的核心……” 她轻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啧啧啧”。 “现在的你,真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造物。” 分析完三人,雏雪的思绪不由得飘远了一瞬。 她内心暗自想着。 啧,要是上一世让我遇到这三个“冤大头”,每一个都拥有如此独特而强大的潜质……还有特管局什么事? 我还会输给李牧寒那个家伙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自己打消了。 她看着眼前这三个女人。 虽然这三个“小妹妹”某种意义上都挺单纯的,至少在某些方面……但也挺可爱的。 现在的她,似乎已经无法再像过去那样,纯粹将她们视为可以利用、可以进行“人格塑造”的棋子或工具了。 想到这里,雏雪自己也忍不住在心底失笑。 一个姜槐,一个女儿……竟然真的能改变自己这么多吗? 这真是……始料未及。 她迅速回过神来,发现陆晚吟、霜冉和墨羽都正用一种混杂着期待、依赖和些许敬畏的目光看着她。 雏雪脸上重新绽放出自信而从容的笑容,语气笃定。 “所以,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到适合你们各自情况的方法,让你们三位,都得偿所愿。” 掌控了主动权的“莫里亚蒂”并没有给她们设下什么圈套或陷阱。 但她那无与伦比的谈话技巧、精准的分析能力以及强大的气场,已经悄然改变了房间内的权力格局。 她通过这种极具导向性的谈话方式,不知不觉中,已经让这三位在各自领域都堪称顶尖的女性,开始真正将她视为能够解决她们最大困扰的“老师”一般的存在,充满了信赖与期待。 直到最后离开。 走了很远。 三人才反应过来。 “不对,我们三个....干嘛对她那么客气!?” 。m. 第643章 太岁与灭世者 此刻,九局某个高度机密的生物实验室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奇异能量的混合气息。 明亮、柔和却又无处不在的光线照亮了整个房间,各种闪烁着指示灯、连接着复杂线路的精密仪器环绕四周,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 房间中央,一张特制的医疗平台上,静静躺着的是许晴的身体。 那具作为“伊甸001”型号仿生人的完美躯壳。 她的双眼紧闭,面容平静,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连接在她身上的各种感应器和数据线无声地昭示着她此刻的特殊状态。 蕾雅正全神贯注地操作着悬浮在她面前的数个半透明操作界面。 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和控制杆上飞快地舞动。 一道道淡蓝色的扫描光束正聚焦在许晴头部附近一个若隐若现的能量节点上。 那里正是许晴的认知芯片与另一位希洛克公主核心水晶发生纠缠的关键区域。 那枚属于另一位公主的水晶体正散发着微弱但稳定的光芒。 复杂的数据流在屏幕上不断刷新、分析着。 楚河则站在一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眼神紧紧跟随着蕾雅的操作和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 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担忧。 “的确有办法。” 蕾雅终于开口,打破了实验室的宁静。 她的声音冷静而专业,视线依然没有离开操作界面。 “可以将伊甸001的认知芯片和另一位公主的核心水晶进行物理和能量层面的分离。” 楚河的心提了起来。 “请叫她许晴......那是她的名字。” 而后他立刻追问:“风险有多大?” 蕾雅一边继续着精细的操作,一边回答。 “五五开吧。” 这个数字让楚河的眉头瞬间拧紧。 “虽然许晴是最新型号的仿生人‘伊甸001’,理论上拥有极高的系统稳定性和兼容性,” 蕾雅解释道。 “但你当初把她从普罗米修斯带走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进行最终阶段的系统优化和压力迭代测试。她能完美按照初始设定模拟出‘许晴’这个人格,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了。” 蕾雅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惊叹和……或许是半开玩笑的羡慕。 “唉,真是让人羡慕啊……如此强大的硬件基础和处理性能。” 楚河此刻却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种技术层面的赞叹。 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急切地问道。 “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提高一点……成功的几率吗?” 他看着平台上毫无生气的许晴,眼神中充满了恳切。 蕾雅停下了手中的操作,转过身看着楚河,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不是大喊着友情、力量、信念、羁绊就能解决的问题。” 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在科学的计算里,概率就是概率,0就是0,1就是1。五五开的风险,意味着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许晴的认知芯片会在分离过程中因为过载或者能量冲突而损毁,或者那位公主的核心水晶彻底崩溃。你就算对着她祈祷一万遍,把所有的希望和信仰都注入进去,也不会改变这个基础的成功率数值,你这种赌徒心理还是收起来吧。” 楚河眼神黯淡了下去,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无力。 “但是嘛……” 蕾雅看到他这副样子,嘴角却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科学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虽然规则是刚性的,但变量是可以改变的。如果我们能想办法大幅提升‘伊甸’……不,是提升许晴认知芯片能够调用的有效算力,或者找到一种更稳定的能量介导方式来缓冲分离过程的冲击,那么这个分离过程中的风险变量就能被大幅压缩,成功的概率自然就上去了。瞧,科学既是无情的规则,但也永远不会把所有的路都给堵死。” 楚河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卡尔塔文明呢?典狱长的往日幻境里不是有一些关于卡尔塔的实验数据记录吗?他们的科技或许能……” “卡尔塔文明?” 蕾雅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那些科技太超前了,其底层逻辑和能量运作方式可能和我们现有的体系完全不同。别说是我和许晴了,恐怕就连我的母亲普罗米修斯在巅峰时期,也未必能完全解析和应用。你看霜冉。” 她提到了另一个例子。 “她继承了偃师的核心,接触到的卡尔塔科技够多了吧?不也一样对遗留物束手无策吗?我们还是现实一点,从能着手的地方开始想办法。” “可是……这个世界并没有普罗米修斯。” 楚河指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那要怎么提高许晴的算力?” 蕾雅用手指灵巧地转动着一支悬浮在空中的淡蓝色电容笔,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容。 “其实思路也挺简单的。” 她顿了顿,看向平台上的许晴。 “你看,现在的问题之一是,分离过程对认知芯片和核心水晶的负荷极大,而伊甸001这具身体虽然先进,但可能无法稳定承受这种峰值运算和能量冲击,尤其是在没有经过最终优化的情况下。所以……” 她停下转动的笔,指向许晴。 “既然这具仿生人的身体可能是瓶颈,那换一个更强大、更稳定的‘容器’不就行了?一个能够承载更高运算负荷,甚至能辅助进行运算的载体。” “至于真正意义上的‘提高算力’,让成功率无限接近于1嘛……” 蕾雅耸了耸肩,语气变得有些飘渺,带着一丝异想天开的味道。 “那就得想办法把我那伟大的母亲——普罗米修斯,从无尽之海的某个角落里给‘捞’起来了。她的知识库和运算核心,或许才是解决这个难题,甚至创造奇迹的终极钥匙。” 楚河听着蕾雅那近乎异想天开又似乎并非完全不可能的“捞人”计划。 先是一怔,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捞普罗米修斯……这可真是个大工程。” 他揉了揉眉心,眼神却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看来,我可能得找些朋友帮忙了。” 他思索着,目光投向远方。 仿佛已经看到了混乱的星域。 “现在塔拉族那两大军团正在疯狂扩张军备,眼看就要内战,星区秩序肯定会混乱不堪。或许……我真的能钻到一些空子,去无尽之海的边缘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你母亲的线索。” 说到这里,楚河忽然转过头,带着一丝恍然大悟和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蕾雅。 “等等……你这丫头,从一开始提出‘换身体’和‘捞人’这两个方案,该不会就在这儿等着我吧?绕了半天就是想让我去给你捞妈?”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指了指蕾雅。 “你咋能这么阴险呢?” 蕾雅面对楚河的“指控”,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 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骄傲:“不阴险一点,我当初怎么和莫里亚蒂扳手腕?” “哦?以前和莫里亚蒂掰手腕,现在就开始联合莫里亚蒂来骗我了,对吧?” 一个沉稳中带着些许调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林泽推门而入,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目光在蕾雅和楚河之间扫过。 她虽然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真正的怒气,反而更像是老朋友间的揶揄。 蕾雅看到林泽,脸上的狡黠笑容不变,反而更加笃定了。 “行了,林局,您就别装了。” 她摆了摆手,语气直接。 “这件事,您心里恐怕早就猜到七七八八了,也基本上是默许了的,不是吗?”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楚河,又看向林泽,声音压低了一些。 “现在这样,不过是演给姜槐看的罢了。大家心照不宣,也算是都给了彼此一个台阶下。” 林泽并没有在雏雪的问题上过多纠缠,她将话题拉回了眼前的困境。 “当初‘永恒’降临,李牧寒拼了性命才勉强和它同归于尽。” “其中很大一部分助力,就是靠着你母亲普罗米修斯的超强算力在背后支撑,强行解析和干扰‘永恒’的部分权限。” 林泽的语气沉重,回忆起那场惨烈的战斗。 “但也正因为如此,高强度的运算和‘永恒’最后阶段的反噬,让你母亲的核心程序基本等于报废了,之后更是被‘永恒’残余的力量抛入了无尽之海深处。” 她看着蕾雅,带着审慎的目光。 “就算我们费尽力气把她捞出来,我不觉得……她还有修复的可能性,或者说,还有修复的价值。” 蕾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别小看普罗米修斯,林局。”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信仰的执着。 “她不仅仅是一个人工智能,她是我们那个世界……是无数智慧个体知识与经验的最终结晶体。她的核心架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和坚韧。”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想办法把她捞出来,哪怕只是残骸,其蕴含的信息和技术也可能带来突破。更何况,我相信她有自我修复或者被修复的可能。如果我们能做到,那么再次面对‘永恒’,或者将来可能出现的其他什么军团、未知威胁的时候,我们也会更有底气。” 楚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蕾雅的坚持,但他更关心眼前的问题。 “好吧,就算我们能把你母亲捞出来,并且她真的能提供所需的算力支持……那身体呢?你刚才说强化这具仿生人的身体很困难?” 蕾雅肯定地点头。 “非常困难。伊甸001的硬件基础虽然顶尖,但其设计目标和承受上限是明确的。要稳定承受分离时那种级别的能量冲击和运算负荷,并且为后续可能的、更深层次的融合或操作提供平台……身体,可能真的需要换一副全新的,一个更……特殊的载体。” 实验室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寻找这样一个“特殊载体”似乎又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思索的林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锐利地看向蕾雅和楚河,缓缓开口问道: “太岁……行吗?” 蕾雅听到林泽提到“太岁”,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是一个有趣的提议,林局。” 她承认道。 “太岁物质的生物适应性和可塑性的确是顶尖的,理论上可以塑造出完美的躯壳。” “但不行。” 她话锋一转,否定了这个提议。 “您忘了?当初沐芽能够入侵普罗米修斯的核心系统,是因为有莫里亚蒂在背后提供了关键的‘钥匙’,那种独特的、能够侵蚀和同化机械心智的能力。” 她解释道。 “就算现在让姜槐塑造一具完美的生物躯体,它本身也不会具备这种针对机械的特殊侵蚀性。” “没有这个‘特性’,强行融合许晴的认知芯片和同胞的水晶,依然风险巨大,甚至可能因为‘太岁’本身过于强大的生物特性而产生新的排异问题。” “不过嘛……” 蕾雅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带着一丝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突然站起身,娇小的身体轻快地走到实验室角落一个被多重加密的保险柜前。 输入一连串复杂的指令后,保险柜无声滑开,她小心翼翼地从中取出一支试管,里面装着少量粘稠的液体。 她举起试管,对着光线观察着,然后转头看向林泽和楚河。 “这是之前那位玄武军的老将军……从前任夜魔巡游会长手里辗转得到的‘转化药剂’。” 她神秘地笑了笑:“猜猜看,我从这不稳定的样本里,提取并分析出了什么关键成分?” 林泽和楚河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到。 蕾雅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带着一种技术狂热者的兴奋。 “它里面,蕴含着那种我们现在最需要的——能够侵蚀、甚至同化机械结构的力量。” 她举着试管,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找到方法,将‘太岁’的生物塑造技术与这种转化药剂的特性进行可控结合……理论上,我们就能创造出一个全新的、完美的仿生人载体。” “一个既拥有‘太岁’的顶级生物适应性,又具备了类似莫里亚蒂那种侵蚀机械能力的特殊躯壳,一个在性能、潜力和对能量的承载力上,甚至可能超越我的超级容器。” 听完蕾雅这番大胆的设想,林泽并没有立刻露出欣喜,反而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那张显得过分精致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她看着蕾雅,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听起来很诱人。但也可能会……创造出另一个‘莫里亚蒂’?” 蕾雅听到林泽的担忧,反而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自信。 “创造不就是这样嘛。” 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下午茶。 “你永远无法百分百预知结果。谁知道呢?也许你会得到另一个莫里亚蒂,但也可能……你会得到一个像我这样既聪明又可爱的蕾雅宝贝呀。” 说着,蕾雅还调皮地对着林泽做了个可爱的鬼脸,试图萌混过关。 林泽却没吃她这一套,抬手伸出食指,不轻不重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哎呀!” 蕾雅捂着额头,夸张地叫了一声,但脸上却带着笑意。 “行了,别贫嘴。” 林泽收回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警告。 “莫里亚蒂那件事,我还没跟你彻底算账呢。再敢这么不听话,信不信我把你……把你显卡打飞?” “林姐姐,你也就知道一个显卡了,我哪儿有显卡啊。” “作为基于普罗米修斯底层逻辑的生物神经网络仿生人,我的能量处理和信息运算单元是……” “行了行了,知道你高级。” 林泽打断她,显然不想听长篇大论的技术讲解。 “直接说,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一直沉默的楚河,这时看向林泽,有些迟疑地开口。 “林局,您……真的愿意帮我这个忙?动用‘太岁’和这种……危险的药剂……” 林泽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冷淡的弧度,更像是自嘲。 “我们家牧寒,欠了你不少人情,也受了你不少照顾。这次,就当是特管局还你的人情债吧。” 听到林泽松口,蕾雅立刻眼睛一亮,抓住机会。 “啊!那太好了,还需要更多的灭世者转化液,刚才那一小管只够做初步分析和实验模拟,要真正进行融合制造,剂量远远不够。” 林泽深深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脸上是下定决心的疲惫。 “行吧……看来,是时候去和那些‘灭世者’……或者说,他们的残余力量,正式打打交道了。” 。m. 第644章 姐妹情深 凌羽市,墨家那座占地广阔、气派非凡的大宅内,长长的红木餐厅里。 气氛却与窗外的阳光明媚截然不同,透着一股冰冷的僵硬。 十几名穿着整齐制服的女仆正脚步轻盈、鸦雀无声地将一道道精致的菜肴端上桌。 银质餐具与骨瓷盘碟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却丝毫无法缓和餐桌两端那几乎要凝结成冰的氛围。 墨羽和墨巧,墨家的两位千金,正各自占据着长桌的一端。 两人都板着一张精致却毫无温度的脸,视线要么落在面前的餐具上,要么飘向窗外,就是绝不与对面的那个人产生任何交集。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对抗。 一位头发花白、身板挺直的老管家,步履沉稳地走到墨羽身边。 动作一丝不苟地为她面前的高脚杯斟上红酒。 他微微躬身,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带着一丝感慨说道。 “墨羽小姐……真的好久不见了。” 墨羽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看这位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管家。 眼神中那份惯有的锐利似乎柔和了一瞬。 她点了点头,声音平淡却并非无礼。 “嗯。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多谢老先生照顾。” 老管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 他声音更低了些:“以前老爷在的时候……家规森严,不准我们下人与您过多接触,让您……受委屈了。” 墨羽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端起酒杯浅啜了一口。 就在这时,坐在餐桌另一端的墨巧,突然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咳嗽声,不高,却足以打破这短暂的、略显温情的交流。 老管家像是接收到了某种指令,立刻直起身。 脸上恢复了那种职业化的恭敬,快步走到墨巧身边,拿起桌上的另一个精致瓷壶,为她面前的杯子里倒入了温热香甜的奶茶。 墨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冷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对面的人听清楚: “多大的人了,还喝奶茶?”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讥讽。 “你不怕发胖?” 墨巧优雅地端起那杯冒着热气的奶茶,轻轻吹了吹。 然后小口地啜饮了一口,姿态从容不迫,仿佛墨羽的讥讽只是拂过耳边的微风。 她放下杯子,用丝绸餐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放心。” 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用脑的时间比较多,大脑高速运转对糖分的摄入要求自然很高。这和某些人不一样……” 她顿了顿,终于抬眼,目光平静地掠过墨羽瞬间僵住的脸,继续说道。 “……脑子不太好使,基础代谢低,自然就需要靠大量的运动来减肥,不然体型管理会很困难。” 墨羽:“……” 她先是一愣,似乎没完全反应过来这拐弯抹角的讽刺。 她下意识地低头,拿起刀叉,有些烦躁地切割着盘子里的牛排,试图用进食来掩盖情绪。 然而,过了大概十几秒,那句“脑子不好使,自然需要运动减肥”的话在她脑海里转了几圈,终于让她品出了更深层的、针对性的侮辱。 “砰!” 墨羽猛地一下将刀叉拍在桌子上,霍然站起身来。 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怒视着墨巧,脸颊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胖了?” 墨巧看着她这副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怜悯。 她心里默默想着:这白痴……重点都抓不对。 自己的姐姐怎么会笨成这个样子?关注点永远在最肤浅的地方。 墨巧放下餐巾,重新端起奶茶杯,语气带着一种教导般的无奈。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试着多用用你的脑子。” 她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又像是在刻意戳刺。 “虽然你的脑子比较小,但也还算优秀,别浪费了。”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冷。 “一天到晚只知道把自己当做一把听从指令的刀,从不主动思考背后的逻辑和目的……你这样下去,就算刀刃再锋利,早晚也会因为缺乏保养和变通而生锈、钝化,最终被淘汰。” 墨羽听到墨巧那近乎怜悯的教导,非但没有反思,反而像是被踩到了另一条尾巴。 她冷笑一声,下巴微微抬起: “不好意思,我身高一米六八,体重九十五斤,体脂率非常完美且平衡。” “我每天都在坚持高强度体能训练和格斗术练习,身体状态是我的武器,也是我的资本。至于我的刀……”她眼神一厉。 “它饮过的血,比你喝过的奶茶多得多,从未生锈,只有更锋利。” 墨巧捏着奶茶杯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她在发抖,不是害怕,是气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个曾经也算接受过高等教育、出国深造过的姐姐,怎么脑回路能如此清奇,永远抓不住……重点。 她原本想点醒墨羽,让她摆脱那种工具化的思维模式,结果对方满脑子只有身材、健身和“刀”是不是生锈了这种毫无意义的细节! 她有些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努力压抑着怒火说道。 “我说了,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多用用你的脑子,你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去跑步,晚上还要额外跑步三个小时,除了消耗卡路里之外,还有什么意义?你……” “你能不能别监视我?” 墨羽突然打断了墨巧的话。 “我每天跑步的时候,都要捏死四五只蝴蝶,小区里都已经有人觉得我是变态了。” 她顿了顿,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得意地一笑,眼神扫过墨巧的胸前,带着一丝挑衅和炫耀。 “还有,我的发育……嗯,比你好,这怎么说?” 墨巧再也忍不住了。 “砰!” 她猛地站起身,纤细的手掌重重地拍在红木餐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震得桌上的餐具都跳动了一下。 餐厅里瞬间一片寂静,所有正在忙碌的女仆都惊愕地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边。 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安。 这位平时总是优雅冷静、喜怒不形于色的墨家二小姐,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墨羽反而微微挺起了胸脯,脸上露出一丝挑衅的笑容,用一种带着炫耀和嘲讽的语气问道。 “怎么?羡慕吗?” 墨巧看着她那副幼稚又可笑的样子,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被气笑了。 “羡慕个鬼啊?!谁会羡慕这种……这种……” 墨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 “谁会羡慕这种单纯依靠肌肉纤维强度、骨骼密度和脂肪分布比例堆砌出来的……原始生物性征啊?!简直是毫无意义的低级竞争!” 两姐妹的争吵声在空旷的餐厅里回荡了许久。 从身材体脂率到大脑利用率。 再到一些旁人听不懂的家族旧事和个人习惯。 几乎把能吵的都吵了一遍。 老管家几次想上前劝解,都被墨羽用眼神制止了。 最终,墨羽微微朝他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老管家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微微躬身,然后悄无声息地示意所有女仆都退出了餐厅。 并将厚重的门轻轻带上,将空间留给了这对仍在对峙的姐妹。 餐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墨巧似乎是真的吵累了。 也或许是觉得和墨羽争论这些简直是浪费生命。 她泄气般地坐回椅子上,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她甚至懒得再用杯子,直接拿起桌上的瓷壶,对着壶嘴就喝了一大口温热的奶茶。 试图平复一下紊乱的呼吸和情绪。 喝完之后,她嗓子有些沙哑,语气依然带着怒意,但明显少了之前的尖锐。 更多的是一种疲惫和无可奈何:“不可理喻……不可理喻……我简直无法和你正常交流!” 墨羽这时却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 她走到墨巧身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然后拿起墨巧盘子里那块还没切完的牛排,动作熟练地用刀叉切成小块,然后递到墨巧嘴边,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 “怎么样,情绪宣泄出来之后,感觉好一些了吗?” 墨巧愣住了,她没想到墨羽会有这样的举动。 更没想到她会用这种近乎……温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她下意识地张嘴吃掉了墨羽喂过来的牛排,咀嚼了几下,才反应过来,皱着眉头看向墨羽。 “你……什么意思?” 墨羽收回手,将刀叉放回盘子里,语气依然平淡,但似乎多了几分……姐姐对妹妹的包容和纵容。 “我的意思是,你啊,一天到晚都绷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你几百万似的。” “才这个年纪,就每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明明长得很好看,却也没点正常女孩子的爱好。怎么样,像刚才那样,吵一架之后,是不是觉得挺爽?至少比你那些冰冷的实验数据要鲜活得多吧?” 墨巧无语了,她没想到墨羽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不可否认,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像刚才那样大声地、毫无顾忌地表达过自己的情绪。 那种压抑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之后,身体和精神上的确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但她不愿意承认墨羽是对的,只是冷哼一声,撇过头,默默无言。 墨羽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继续说道。 “今天来找你,除了想和你吵一架之外,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帮忙。” 墨巧终于正眼看向墨羽,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警惕:“什么事?直说。” 墨羽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目的:“我哥,就是你姐夫,他想去找灭世者。人多力量大,而且你也承载着旅者的核心,所以希望你也一起去。” 墨巧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因为争吵而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语气疲惫。 “你就不能直接跟我说吗?非要绕这么大一圈?” 墨羽脸上那点难得的“温情”瞬间消失, 又恢复了那种冷淡甚至带着点恶意的表情。 “不行。”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因为我讨厌你。我就是想找个理由,正大光明地和你吵一架。” 墨巧的眼神复杂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如果是因为……你母亲的事情……” “不要再提了。” 墨羽猛地抬手打断了她。 “……我再讨厌你,你也是我妹妹。这一点,改不了。” 她瞥了一眼墨巧,像是极不情愿地承认。 “而且,如果没有你,我和姜槐……恐怕也走不到现在这一步。所以。”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容我双标一次。” 话音未落,墨羽突然拿起桌上剩下的一块精致的小蛋糕,不由分说地直接塞进了还在发愣的墨巧嘴里。 “唔!”墨巧被塞了个满嘴,差点噎住。 “让我来尽一次做姐姐的义务。” 墨羽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弧度。 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餐厅的门被推开,几个之前退出去的女仆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齐刷刷地朝着墨羽微微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墨巧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蛋糕咽下去,看到这阵仗,顿时警惕起来。 “你要做什么?!” 墨羽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平日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些许,透出一种奇异的“温柔”。 但落在墨巧眼里,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来人,喂小姐吃肉。” 几个女仆立刻应声,面无表情地走到墨巧身边,拿起餐桌上的肉类菜肴,不顾她的反抗,开始机械地、一块接一块地往她嘴里塞。 墨巧在墨羽的钳制下,根本挣扎不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抗议声。 墨羽看着墨巧被强制喂食的样子,脸上带着那种怪异的、混合着满意和恶作剧得逞的笑容。 “多吃点。你太瘦了,这样才会长身体。” 墨羽一进门,姜槐就从沙发上抬起头,看向她。 “回来了?怎么样,你妹妹同意了吗?” 墨羽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旁边的衣架上,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 “嗯,她很乐意帮忙。” 姜槐点了点头,似乎松了口气。 “那就好。” 他随口问道:“你们两姐妹……这顿饭吃得还开心吗?” 墨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笑,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当然。这一顿饭,我们吃得非常开心。我很期待下一次。” 姜槐看着她,总觉得这妮子话里有话,尤其是那句“期待下一次”,听起来怎么都带着点……不怀好意。 就在这时,门又开了,陆晚吟拎着几个印着精致甜品店logo的纸袋,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 “我回来啦!买了大家爱吃的慕斯蛋糕和……” 她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因为她看到墨羽正站在客厅中央,飞快地脱下常服,正在换黑色运动服和紧身运动裤,看样子是正准备套上外面的运动外套。 陆晚吟心里咯噔一下,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 “你...你不是回墨家了吗,怎,怎么这么快就......” 果然,墨羽抬眼看到了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顺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另一套干净的备用运动服,直接朝着陆晚吟甩了过去。 “你看你。” 墨羽上下打量了陆晚吟一眼,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又胖了。换衣服,跟我去跑步。” “啊?!不是,我哪儿胖了,我体重比你轻啊!!” “那是因为我的身体肌肉比你结实,好了,别废话,赶紧换衣服,和我走。” “不要啊——!” 陆晚吟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手里的甜品袋都差点掉地上。 “我才刚回来!我买了蛋糕!!” “甜点没收,哥,这甜品你吃了吧。” 墨羽已经穿好了外套,走过来,根本不给陆晚吟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抓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拖。 于是,姜槐就这么端着一杯水,站在客厅里,无奈地看着陆晚吟哭嚎着被墨羽拽出了家门。 “墨羽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你你,你笑什么啊!你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既然你高兴!你就饶了我吧!” 最后只留下甜品袋孤零零地躺在玄关。 姜槐摇了摇头,喝了口水。 看来墨羽今天心情不错啊。 。m. 第645章 谋划 一家氛围安静的咖啡厅内,柔和的灯光洒在原木色的桌面上。 楚河坐在姜槐对面,有些局促。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冷峻、气息沉稳的男人,姿态放得很低。 甚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一如当年在班级里那样,恭敬地称呼道。 “老大。” 姜槐端起咖啡杯,却没有喝。 深邃的目光只是静静地落在楚河脸上,沉默不语,仿佛要将他看穿。 被他这样盯着,楚河感觉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老大,干嘛啊……我脸上有花儿啊?” 姜槐终于开口,声音平稳。 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淡:“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了,欺诈师。” 楚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收敛起来,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演戏,老大。”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我这个人……名声不好,是个骗子。但……也不是在任何事情上都是虚假的。” 他看着姜槐的眼睛,语气真诚了几分。 “至少,当初和大哥你一起度过的那些日子,我是真的……打心眼儿里把你当我的大哥。而且,你当时……不顾危险来‘无畏者’把我捞出去,我真的很感动,一直记在心里。” 姜槐闻言,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笑:“你还需要我救?”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刺穿楚河那层伪装。 “以你的手段和心计,当时的我在你看来,怕是……和小丑一样吧?不过是你计划中的一环,或者……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听到姜槐那几乎是诛心的反问,楚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严肃,甚至带着一丝被误解的急切。 “老大,我真的没有算计过你!从来没有!” 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眼神直视着姜槐,试图传递自己的真诚。 “当初和你接近,最初或许有任务的成分,但后来……更多的是为了保护你!那些囚犯对你的威胁,你比我清楚!” 姜槐静静地听着,脸上的冰冷并没有融化,但也没有立刻反驳。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的确。” 他承认道:“‘暗星’事件期间,你确实帮了我很多,也提醒了我不少潜在的危险。从结果来看,你也确实没做过什么真正对不起我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移开,看向窗外。 “所以,你也不需要对我表现出任何愧疚或者亏欠的样子。” 楚河微微松了口气,似乎姜槐的这番话让他卸下了一些负担。 他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感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话题引向了正轨:“老大,那……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接触‘灭世者’吗?这……很危险。” 姜槐端起咖啡,终于浅尝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嘴角再次勾起那抹熟悉的冷笑。 但这次的冷笑中似乎还夹杂着别的什么情绪: “萧知雪的帐,‘灭世者’有一定责任,总得有人去算清楚,她至少要为此付出一部分代价。” 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再加上。”他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 “林铃现在还没有被‘夜魔巡游’正式除名。所以,理论上,她依然算是‘夜魔巡游’的一员。我去接触相关势力,是组织内部事务的延伸,不存在什么‘为了你’而去接触她这一说。”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楚河脸上,带着一丝审视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再说了。”姜槐的语气变得更加直接,“许晴和你一样,也都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非要‘为了你’而去救她?” 他微微前倾身体,眼神锐利: “我就不能……为了我自己,去救我的朋友吗?” 姜槐又补充了一个理由。 “真理军团的塔拉维希,之前希望我能与灭世者达成某种形式的联手或协议。作为交换,她也确实帮助我找到了我父母的灵魂……”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似乎对那所谓的“帮助”并不完全领情。 “虽然她使用的手段有些……拙劣和刻意。” 他看向楚河,眼神重新变得锐利。 “所以,我想,如果我现在完全无视与她的这份潜在约定,那么未来,我们可能就不是只面对‘永恒荒芜’的威胁了,还得同时防备‘真理军团’的全面介入。再加上灭世者,四线作战,只能是找死。” 楚河听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般说道。 “老大,既然如此,那这一次,我和你一起去见‘灭世者’。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多一个照应。” 姜槐却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不用了。” 他的语气很坚决。 “这次行动风险未知,我不打算带太多人。除了我自己这边信得过的人手之外,我只打算额外再带一个人去。” 楚河有些意外:“谁?” 姜槐吐出了一个让楚河意想不到的名字:“夏玲玥。” “玲玥?!”楚河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老大,这……李牧寒和夏玥那边,绝对不会同意的,玲玥对他们来说太重要了,而且她……” 姜槐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于算计的笑容。 “我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同意。” 他看着楚河,慢悠悠地说道:“所以,这件事,需要你,楚河,你去向九局,向李牧寒提。” 楚河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苦笑。 “不是吧,大哥啊……” 他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和九局的关系,兜兜转转这么久,不比我这个‘欺诈师’跟他们打交道更方便?为什么偏偏要我去提这个烫手山芋啊?” 姜槐端起咖啡杯,遮住了半张脸,声音从杯沿后传来,带着一丝疏离和……或许是刻意划清界限的意味。 “我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我没立场再要求他们做什么。” “而且。” 他放下杯子,眼神变得有些冷。 “当初为了布局,我已经算计过李牧寒一次。现在又要去‘借’他视若珍宝的女儿,参与到和‘灭世者’这种危险存在的接触中……我怕如果由我亲自去说,我们和九局之间那点脆弱的信任和平衡,会直接撕破脸。” “你去说,性质就不一样了。” 姜槐看着楚河。 “你是为了许晴,是九局内部的事情,李牧寒或许会更容易接受一些。至少,不会立刻把我当成别有用心的敌人。” 楚河听着姜槐的分析,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玩味的笑容:“大哥,听你这么一说,我发现……其实你也有成为赌徒的潜质啊。” 姜槐端起咖啡杯,目光平静无波:“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赌博。每一步,都要计算风险和收益。” “那这次的风险就太大了。” 楚河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大哥,这件事,你不能去提,我……也不能去提。” 姜槐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像你说的,你亲自去,以你和九局现在的关系,还有你过去的‘算计’,很容易引起反弹,直接谈崩。” 楚河分析道。 “而我去提……虽然名义上是为了许晴,但谁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李牧寒或许能理解,但他老婆夏玥,还有那个护犊子护到极点的林泽……她们俩绝对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甚至可能直接把矛头对准你我,认为我们想利用玲玥。到时候,别说借人了,我们俩可能都会被九局列为高度危险的重点监控对象。” 他顿了顿,看着姜槐,语气笃定。 “所以,这件事,想要办成,又不至于彻底撕破脸,只能由一个人去提。” 姜槐看着楚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他放下咖啡杯,带着一丝默契的笑意:“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伸出手指:“那我们数三声,一起说出这个名字,看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楚河也笑了,点了点头:“好。” 姜槐开始计数: “一。” “二。” “三。” 两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异口同声地说道: “夏玲玥本人。” 。m. 第646章 你真以为我智商低吗? 与此同时,凌羽市的某个旧工业区边缘。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越野车停在废弃厂房的阴影里。 夏玲玥,这位理论上仍归属于“夜魔巡游”编制的年轻战力。 正有些百无聊赖地啃着一个巨大的三明治,面包屑掉了一些在衣服上她也毫不在意。 她偷偷瞥了一眼旁边驾驶座上正襟危坐、目光锐利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的芸洛。 说实话,夏玲玥不太喜欢跟芸洛姐一起出任务。 倒不是说芸洛姐不强,相反,她强得可怕,冷静得也可怕。 但就是这种过于冷静,让夏玲玥觉得有些……别扭。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芸洛姐太严格了,而且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表露,脸上就像戴了个永久性的面具。 明明之前在“灭世者”制造的那个该死的幻境里,看到的芸洛姐笑起来那么温柔、那么美,为什么现实里还是一副千年不变的面瘫脸呢? 姜槐那小子不是吹牛说已经治好了芸洛姐的情绪感知问题吗?骗子! “芸洛姐。” 夏玲玥咽下一大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问道。 “咱们都在这儿猫了两天了,差不多该收网了吧?我都快发霉了。” 芸洛连头都没回,目光依旧锁定着远处厂房的一个隐蔽入口,声音平稳无波,像设定好的程序:“不着急。” “为什么啊?”夏玲玥有些不满。 “这一伙亚龙人异常狡猾,行动模式不符合一般的小团体规律。” 芸洛简洁地解释道。 “根据情报分析,他们很可能还有另外的秘密据点,现在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再等等,等他们露出更多马脚。” 事实证明,芸洛的判断是准确的。 在继续耐心潜伏了半天,并悄无声息地跟踪了几个离开厂房的目标后,她们顺藤摸瓜,最终定位到了另外四个隐藏在城市不同角落的据点。 随后便是雷霆般的突袭。 芸洛负责精准破坏关键设施和压制最强目标,夏玲玥则凭借强大的力量和速度负责清扫杂鱼和控制场面。 两人配合默契,效率极高,一夜之间,成功捣毁了全部五个转化龙人据点,抓获了数十名成员。 自从“灭世者”沉寂之后。 这些散落在各地的转化龙人失去了统一指挥。 开始按照各自的欲望和本能行动,烧杀抢掠、制造混乱,基本没做什么好事。 成了各地治安部门头疼的对象。 不过,一直有未经证实的传闻在内部流传。 说前“夜魔巡游”的会长带领着一支相当规模的、更为精锐的亚龙人部队,仍旧潜伏在遥远的北境冰原之下,等待着时机。 此刻,最后一个据点内,战斗已经结束。 夏玲玥正用她那柄造型奇特的伏将镇魔,像拍西瓜一样,轻轻拍打着那些被捆成粽子、瘫倒在地的转化龙人的脑袋。 一边拍一边清点人数,嘴里还念念有词:“一、二、三……这个脑袋比较硬,算两个………二十七、二十八……” 就在这时,她口袋里的特制通讯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了现场只有俘虏呜咽声的寂静。 夏玲玥看清来电显示上跳动的名字。 陆晚吟。 她随手划开接听,语气大大咧咧,带着惯有的调侃。 “喂?啥事儿啊小陆子?怎么,又被墨羽给揍了?” 她一边说,一边用空着的手继续拍了拍旁边一个试图挣扎的转化龙人的脑袋。 “先说好啊,这次我可不帮你出头!上次咱们两个打她一个,结果还被她把我们裤子都给扒了,太丢人了!我夏玲玥啥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夏玲玥这可真不是夸大其词。 她心里也纳闷,如果大家都不使用异能,纯粹靠肉搏技巧和身体素质,墨羽那家伙的进步速度简直快得离谱。 明明之前在学院的时候,自己还能稳稳压制她一头,可现在,墨羽居然已经强到可以同时应付她和陆晚吟两个人的围攻了。 当然,夏玲玥觉得陆晚吟纯粹是副作用。 妥妥的猪队友。 虽然小陆子也接受过严格训练,但在贴身近战、尤其是纯粹的肉搏方面,简直没眼看。 反应和力量都差了一大截,好几次还差点绊倒自己。 结果就是,上次那场“切磋”,最后她和陆晚吟两个人的裤子都被墨羽以一种极其羞辱的方式给扒了下来,别提有多憋屈了。 电话那头的陆晚吟立刻炸毛了。 “谁被她揍了!你别胡说八道!”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似乎急于撇清。 “玲玥!说正事呢!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很重要,我们见个面呗?” 夏玲玥闻言,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眼前这一地哀嚎或者昏迷的俘虏。 还有周围一片狼藉的战场,刚想说自己走不开。 就看到芸洛面无表情地从据点深处走了出来。 手里还拎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头目的转化龙人,那龙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夏玲玥眼睛一亮,连忙对着电话说道:“行行行,你在哪儿?……哦,好,我马上过去。” 然后她捂住话筒,赶紧对芸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那个……芸洛姐,小陆子……嗯,她说请我吃饭,您看这后续……” 芸洛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俘虏,又看了看已经抵达现场开始接管的后续支援小队。 对着夏玲玥挥了挥手,语气依旧是那种没有起伏的平淡。 “你去吧。后续支援已经到了,这里交给我,我会负责将它们押送回基地。” “好嘞!谢谢芸洛姐!” 夏玲玥如蒙大赦,对着电话那头喊道:“小陆子,等着我,马上到!”说完,她把刀往后背刀鞘一插,拍了拍手上的灰,一溜烟地跑出了据点。 半小时后,凌羽市一家格调高雅的高级餐厅包间内。 夏玲玥兴冲冲地推开包间的门,准备好好“拷问”一下陆晚吟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把她从任务现场叫过来。 然而,门一推开,她脸上的兴奋就瞬间凝固了。 包间里光线柔和,长长的餐桌旁坐着一圈人,气氛……相当诡异。 不止是陆晚吟,还有抱着手臂、一脸冷漠靠在椅背上的墨羽。 旁边坐着她的妹妹墨巧,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主位附近是面色沉静、眼神深邃的姜槐。 姜槐旁边是气质清冷、容貌绝美的霜冉。 甚至……那个“欺诈师”楚河,也赫然在座,脸上还挂着他那标志性的、让人看不透的微笑。 这阵仗……怎么看都不对劲! 夏玲玥脚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 但陆晚吟反应极快,直接从座位上弹起来。 一把抱住她的胳膊,硬是把她拖了进来,按在自己旁边的空位上。 “来啦来啦,快坐快坐!” 陆晚吟笑着,然后对侍者喊道。 “可以上菜了!” 夏玲玥被按在柔软的椅子上,看着这一桌子“重量级”人物,满头雾水。 “不是……啥情况啊这……你们……你们这是……谁过生日吗?这阵仗也太隆重了吧?” 桌上的人表情各异,墨羽和墨巧几乎没什么反应,姜槐和霜冉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楚河倒是对她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几句干巴巴的、没什么营养的寒暄过后。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 夏玲玥敏锐地感觉到,这绝对不是一顿简单的“饭局”。 但说实话。 对酒蒙子来说。 没有什么事一杯酒解决不了的。 这不,几瓶白酒上桌之后,夏玲玥开始表现自己了。 直接对着瓶口吹。 一口气不带歇的。 “哈!爽!哈哈哈,李牧寒那死老头子还有那个钢板老妈一点酒都不让我喝!馋死我了!” “夏玲玥,关于林铃,你怎么看?” “嗝儿……” 夏玲玥正夹着一块牛肉准备塞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动作猛地顿住,打了个响亮的酒嗝。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在努力聚焦,辨认刚才听到的词语。 “林……铃?” 她重复了一遍,像是没听清。 又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刺耳的噪音。 下一秒,她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力道之大让盘子都跳了一下。 她霍然起身,因为起得太猛,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被旁边的陆晚吟赶紧扶住。 夏玲玥一把甩开陆晚吟的手,脸颊因为酒精和愤怒涨得通红,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她指着姜槐,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带着明显的酒气和失控的愤怒。 “妈的!谁他妈提那个名字!老娘——嗝儿——从来就不认识这么个人!听见没有!不、认、识!” 楚河见状,试图缓和气氛,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玲玥,玲玥,你喝多了,冷静点。我们就是感觉,之前林铃和你的关系最好,你们应该是朋友?” “冷静个屁!” 夏玲玥猛地转向楚河,因为醉意,她的动作幅度很大。 差点撞到后面的椅子。 “朋友?!楚河你他妈放屁!她算个鸟的朋友!狗东西!天杀的——嗝儿——她差点害死我弟!我亲弟弟!老娘差点亲手——” 她的话语因为激动和酒精而有些语无伦次,说到最后带上了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恨意。 “有这种朋友吗?!啊?!你告诉我!!骗我!骗我,一直都在骗我!” 一直沉默的墨巧,此刻却面无表情地开口了,她的声音冷淡而客观:“根据分析,灭世者个体心智不全,她本身就是异种产物,而且很可能是魔王级的,她曾经应该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而遇到你之后,她将你视为锚点……” “闭嘴!!” 夏玲玥猛地打断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眼睛红得吓人,她甚至抓起桌上的一个空酒杯想砸过去,被陆晚吟死死抱住。 “你懂个屁!冷冰冰的跟个死人一样——嗝儿!” 夏玲玥挣扎着,声音嘶哑,充满了被酒精放大的痛苦和狂躁。 “她的事!老娘一个字都不想听!滚!都给我滚出去!!” 陆晚吟看着夏玲玥痛苦挣扎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解释些什么,或者安慰几句。 “玲玥,你……” “好了。”姜槐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打断了陆晚吟的话。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被陆晚吟之前喷溅上酒渍的衣领。 “我们走吧。” 他率先迈步,准备离开这个气氛已经彻底崩坏的包间。 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侧对着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夏玲玥,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语气说道: “我们会去接触‘灭世者’,也就是……林铃。”他顿了顿,似乎在选择措辞,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但我有理由担心,她并不会心平气和地和我们这些人接触。到时候,难免会起争执,甚至……战斗。” “而我。” 姜槐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她现在是威胁,是敌人。” 他微微偏过头,目光扫过瘫在地上的夏玲玥。 虽然隔着距离,那眼神却像冰锥一样刺人。 “最终的结果,可能是我们被她杀掉,也可能是……她被我们杀掉......”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拉开门走了出去。 楚河对着夏玲玥无奈地耸了耸肩。 也跟了出去。 墨羽和墨巧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起身便走。 霜冉看了夏玲玥一眼,眼神复杂。 最终也默默离开。 陆晚吟一步三回头,满脸担忧,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追着姜槐他们离开了。 包间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偌大的包间里,只剩下夏玲玥一个人。 她还维持着瘫坐在地上的姿势,手里紧紧捏着刚才没喝完的白酒瓶。 酒精带来的晕眩和姜槐最后那番话带来的冲击在她脑海里激烈碰撞,让她头痛欲裂。 “啊——!” 她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将手中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 “哗啦——” 酒瓶应声而碎,玻璃碎片和残余的酒液溅得到处都是。 但这似乎无法宣泄她心中的烦躁和痛苦。 她像赌气一样,又像是要填补内心的空洞,猛地扑到餐桌边,抓起那些几乎没怎么动的、精致的菜肴,胡乱地往嘴里塞,动作粗鲁,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报复性。 昂贵的刺身、精致的点心、喷香的烤肉…… 她囫囵吞枣地吃着,眼泪却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一开始是无声的抽泣,很快就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嚎啕大哭。 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身体因为抽噎而剧烈颤抖。 混乱的思绪中,一些被她刻意尘封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 是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那个大大咧咧、总是带着开朗笑容的小太妹。 每天都会轻轻摇晃着赖床的自己:“玲玥,起床啦,太阳晒屁股了……” 是训练结束后,自己累得像条死狗。 把带着汗味的衣服随手乱扔,那个女孩一边唠叨着“玲玥你真是太邋遢了”。 一边却默默地帮她收拾好,甚至偷偷帮她把脏衣服拿去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头…… 是自己偶尔受伤或者心情不好时,那个女孩会笨拙地安慰。 会小心翼翼地递上热好的牛奶,会安静地陪在身边,即使什么也不说…… 那些曾经被她视为理所当然、甚至有时觉得有些烦人的日常,此刻却像一把把温柔的刀子,反复切割着她的心脏。 “林铃……你这个……混蛋……” 夏玲玥趴在冰凉的桌面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嘴里含糊不清地咒骂着,却不知道是在骂那个差点害死自己弟弟的“灭世者”,还是在怀念那个曾经真心对她好的“朋友”。 餐厅楼下,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过。 楚河长长地叹了口气。 脸上带着劫后余生般的疲惫和担忧。 “大哥……这件事要是让李牧寒知道了,咱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脱层皮。他宝贝女儿被咱们这么一激……啧啧。” 姜槐靠在车边。 脸上那股子冰冷的决绝已经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带疲惫和……些许后怕的神情。 他摸了摸下巴,不太确定地问。 “我刚才演得像不像?那种冷漠,那种不顾一切要去送死的决绝是不是挺到位的?你说,玲玥应该会担心我吧?” “无心菜......” 陆晚吟正烦躁地揉着太阳穴,听到姜槐这话,没好气地打断他。 “你少说两句吧,我现在是真挺担心玲玥的,她刚才那样子…...” 就在这时,陆晚吟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的名字正是“夏玲玥”。 她脸色瞬间一变,立刻紧张地对周围几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都别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喂?玲玥?你……你没事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夏玲玥略带沙哑,但异常坚定的声音: “小陆子,告诉姜槐他们。” “我和你们一起去。” “这件事,必须有个了结。” 短短两句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陆晚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对着电话连连点头:“玲玥,我知道了!你……你先好好休息,我们等你!” 挂了电话,陆挂了电话,陆晚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看向姜槐和楚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搞定了,玲玥说……她和我们一起去。” 酒楼门口的几个人,包括一直面无表情的墨羽和墨巧,都明显放松下来。 楚河吹了声口哨,姜槐也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之前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当天晚上,夜色渐深。 姜槐正穿着睡衣,惬意地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电视节目,思考着接下来和“灭世者”接触的计划。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巨响从门外传来,整个房间都似乎震动了一下。 “啥情况啊?谁家大半夜还装修啊?” “砰——!!” 一声巨响,紧接着,伴随着木屑飞溅和金属扭曲的刺耳声音。 他家的防盗门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一般,瞬间四分五裂,带着狂暴的气流和木屑碎片,狠狠地砸在了姜槐身上。 “卧槽——!” 姜槐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连人带沙发,被门板砸得倒飞出去。 重重地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又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还没等姜槐从剧烈的撞击中缓过神来,一股阴冷的狂风已经席卷了他的小家。 巨大的蝙蝠翅膀在他狭小的客厅里骤然,黑色的皮革翅膜几乎要撑破天花板。 将原本温馨的房间瞬间变成了一个压抑恐怖的巢穴。 书架倾倒,茶几翻滚,沙发被气流掀飞,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夏玥已经彻底进入了血族形态,原本美丽的容颜被一层嗜血的阴影笼罩。 瞳孔竖起,指甲变得尖锐而漆黑,嘴角两侧更是露出了野兽般的尖牙。 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泽。 她居高临下地踩在姜槐的胸口。 狠狠地压迫着他的肋骨,让他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夏玥俯视着他,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于残忍的表情,那是愤怒、警告,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敢算计我的女儿?” 夏玥的声音如同寒冰般冷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带着浓烈的威胁意味。 尖牙在说话间微微露出,更增添了她的威慑力。 姜槐被踩得胸口剧痛,但他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他赶紧抬起双手,做出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试图缓和夏玥的怒火。 “夏玥姐,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夏玥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她冷笑一声,一把揪住姜槐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姜槐只感觉眼前一花,身体已经腾空而起,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夏玥已经毫不留情地将他从破碎的窗户扔了出去。 “砰——!” 身体划破空气,耳边呼啸的风声几乎要将他的耳膜刺穿。 在半空中,姜槐勉强调整了一下姿势,想要利用百骸形态卸去冲击力,但已经来不及了。 夏玥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追了出来,在半空中,她抬起修长的腿,狠狠一脚踹在了姜槐的腰侧。 “嘭——!” 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姜槐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夏玥这势大力沉的一脚直接踹飞,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终。 “噗通”一声,重重地砸进了小区中央景观区的喷泉池里,溅起巨大的水花,狼狈至极。 就在夏玥准备俯冲下去,彻底让这个胆敢算计她女儿的家伙付出代价的时候。 一道身影猛地从旁边的小路冲了出来,以惊人的速度扑向了姜槐。 是李玲笙。 他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姜槐身前,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姜槐。 夏玥蝠翼猛地一滞。 原本凶狠的俯冲姿势硬生生刹停在半空中。 巨大的蝙蝠翅膀带起的狂风吹得喷泉池水四散飞溅。 她悬停在半空,猩红的竖瞳死死地盯着挡在姜槐身前的李玲笙。 尖牙依旧外露,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仿佛一头随时可能再次爆发的野兽。 但当她的目光真正聚焦在李玲笙脸上时,那凶狠的表情开始一点点瓦解,尖牙也缓缓收回,翅膀开始收拢,蝠翼形态逐渐消退,重新变回了人类的形态。 只是眼中的红色竖瞳还未完全褪去,依旧带着一丝未消的怒意。 “姜槐,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要对我的女儿说那些话?” 李玲笙这才敢稍微放松一些,他小心翼翼地扶起浑身湿漉漉的姜槐。 一边把他往岸边拉,一边小声地在姜槐耳边说道。 “姜大哥……我爸让我来救你狗命……他的原话,你不要生气……” 姜槐被喷泉水浇了个透心凉,浑身湿透,狼狈至极,但他却并没有生气。 反而感激地拍了拍李玲笙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顶着夏玥依旧带着怒意的目光,沉声说道。 “夏玥姐,我承认,今天在餐厅里,我的话可能有些重了,也可能让你误会了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地解释道:“但是,我所做的一切,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只是想帮玲玥。林铃的事情,是玲玥的心结。如果这个心结不解开,她永远无法真正释怀,也无法真正向前看。” 姜槐抬起头,直视着夏玥的眼睛,语气坚定而认真。 “有些时候,痛苦的回忆就像毒瘤,不去触碰,它就永远潜伏在那里,伺机而动。只有勇敢地面对它,把它挖出来,才能彻底根治。我说那些话,就是想……想逼着玲玥,让她正视这个问题,让她有机会彻底解开这个心结。” 听到姜槐这番“苦口婆心”的解释,夏玥非但没有丝毫缓和,反而发出了一声冰冷的嗤笑。 “呵。” 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让刚刚稍微松弛下来的气氛再次绷紧。 紧接着,在姜槐和李玲笙惊愕的目光中,一抹猩红色的光芒在夏玥手中凝聚、延伸,转瞬间化为一柄造型狰狞、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长枪。 枪身赤红如血,枪尖闪烁着锐利的寒芒,仿佛能刺穿灵魂。 夏玥单手握着这把猩红长枪,枪尖斜指地面,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直指姜槐。她微微歪着头,脸上那残存的怒意重新凝聚,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姜槐,你是真以为我智商不高吗?” 李玲笙赶紧拽住姜槐小声说道。 “姜大哥!别忽悠我妈,她看上去不太聪明,但只要她愿意动脑子,没人玩儿得过她!” 姜槐愣了愣,张了张嘴,最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 。m. 第647章 魇妖 姜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淡淡地飘入鼻腔。 他眨了眨眼,意识逐渐回笼,开始回忆昏迷前的景象。 最后的记忆碎片是夜空中的一轮血红色月亮。 妖异的光芒几乎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不祥的红色。 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似乎和夏玥发生了冲突,然后…… “奇怪……” 姜槐皱了皱眉,挣扎着坐起身子,感觉身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疼痛,除了有些脱力之外,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不是反抗了吗?夏玥再强,也不至于直接把我打得失去意识吧?” 他心中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床边还坐着一个人。 是雏雪。 她正安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和一把水果刀,动作娴熟地削着苹果皮。 长长的果皮在她手中旋转,如同绽放的花朵。 听到姜槐醒来的动静,雏雪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如同春风拂面,驱散了病房里的冷清。 “你醒啦,亲爱的。” 雏雪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关切。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雏雪?你怎么在这儿?” 雏雪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插好,递到姜槐面前,微笑着说道。 “当然是来照顾你啊,来,吃点苹果,补充一下体力。” 她没有正面回答姜槐的问题,反而开始岔开话题,和姜槐聊起了女儿的事情。 “对了,女儿问你什么时候回去陪她玩……” 雏雪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充满了对女儿的爱意,以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姜槐接过苹果,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但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苹果的味道上,而是越来越强烈的不安感。 雏雪的表现太奇怪了,温柔得有些过分,刻意回避他的问题,以及周围环境的异常…… “雏雪。” 姜槐放下苹果,眼神认真地盯着雏雪,再次问道,“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雏雪似乎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笑容。 她放下水果刀,走到姜槐床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姜槐的脸颊,动作亲昵而温柔,眼神却变得有些……幽深。 “姜槐。” 雏雪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蛊惑的意味。 “现在……碍事的人都消失了,那些阻碍我们的人……都不在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只有我们两个了?” 姜槐猛地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猛地推开雏雪的手,从床上跳了起来,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顾不上穿鞋,冲到病房门口,猛地拉开门,想要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门外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 走廊空荡荡的,原本应该熙熙攘攘的医院走廊,此刻却寂静得可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墙壁上布满了裂纹和焦黑的痕迹,天花板摇摇欲坠,灯光忽明忽暗,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透过破损的窗户,他看到的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 高楼大厦倾斜倒塌,街道上到处是燃烧的火焰和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硝烟,天空阴沉昏暗,如同世界末日降临。 这……还是他熟悉的凌羽市吗?? 就在姜槐大脑一片空白,彻底陷入震惊和茫然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雏雪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姜槐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声音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亲爱的,”雏雪在他耳边低语,吐气如兰,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迷恋和占有欲,“你终于……只属于我了。” “啊——!” 姜槐猛地发出一声惊呼,如同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服,心脏狂跳不止,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以及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 只是这一次,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因为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躺在九局医疗部的病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实,那么熟悉。 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与梦境中那个支离破碎的世界截然不同。 他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仍然残留着梦境带来的强烈恐惧和不安。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吗? 就在姜槐心有余悸,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时,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调侃意味的声音在他床边响起。 “哟,终于醒了啊,大哥哥。” 这声音……姜槐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是九局那个看起来娇小可爱,实际上却可能藏着什么恶趣味的芙兰医生。 他疲惫地捂着额头,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芙兰医生……我睡了多久?” 轻快的脚步声在床边停下,她似乎在打量着姜槐。 然后用一种带着笑意的语气说道。 “嗯……让我想想哦,你这次睡得可真够久的,足足有——”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半年呢。” “半年?!” 姜槐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妙,但还没等他细想,芙兰医生接下来的话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嗯哼哼~” 芙兰医生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轻笑,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得意和……邪魅? “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足够让我怀上你的孩子了哦,大哥哥~不对.....应该叫....孩子他爸。” “什——?!”姜槐猛地坐起身子,因为动作太猛,差点扯到身上的监测仪器。 他惊骇地转过头,看向床边的芙兰医生。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缩! 芙兰医生确实站在那里,依旧穿着那身象征着专业的白大褂。 脸上也依旧是那副娇俏可爱的模样,甚至还对他眨了眨眼。 但是,她那娇小的身躯,此刻腹部却高高隆起,白大褂都快要遮掩不住那明显的弧度。 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得意、满足和一丝病态占有欲的邪魅笑容,正定定地看着他。 “不不不!!不要啊!!怎么又来!!!!???” 姜槐感觉自己的理智快要崩断了,眼前这诡异又惊悚的一幕,比刚才那个末日废土加病娇雏雪的噩梦还要让他崩溃。 他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双手抱头,几乎要蜷缩起来。 “呼——哈——呼——” 突然,他又一次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他终于躺在家里的床上了。 姜槐瞪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头顶熟悉的天花板,感受着心脏依旧在疯狂地跳动,冷汗再次湿透了睡衣。 他僵硬地转动脖子,小心翼翼地看向床边。 那里空无一人。 没有雏雪,也没有挺着大肚子的芙兰医生。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平静。 “……”姜槐愣了好几秒,才终于意识到,刚才那个……竟然又双叒叕是一个噩梦! 连续两个嵌套的噩梦,一个比一个离谱,一个比一个惊悚,几乎要将他的精神彻底搞垮。 他无力地瘫倒回床上,望着天花板,感觉身体和精神都疲惫到了极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或者干脆已经疯了。 就在姜槐内心庆幸,以为终于逃离噩梦的泥沼,回归现实的时候,一个温柔而略带关切的女声从病房门外传来。 “姜槐?你醒了吗?” 是霜冉。 听到这个声音,姜槐内心瞬间涌起一股狂喜。 霜冉!太好了……终于回归现实了! 霜冉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而可靠,我太爱你了,小狐狸。 “霜冉!我醒了!快,快进来!!让我抱抱!” 姜槐激动地喊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房门被轻轻推开,姜槐满怀期待地抬头,准备迎接霜冉那温柔而妩媚的身影。 然而,当门完全敞开,出现在姜槐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僵硬。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彻底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所有噩梦加起来还要强烈的惊悚和绝望。 站在门口的,哪儿是什么霜冉!! 那一套深黑色的铠甲,那一身黑气。 这他妈是暗帝啊!! 而且这暗帝铠甲外面,穿着的,竟然是一套……女仆装?! 纯白色的蕾丝头饰,蓬松的黑色连衣裙,白色围裙,以及……丝袜?! 当暗帝走进房间时,原本温柔的女声突然变得粗犷而低沉。 如同金属摩擦一般,正是属于暗帝的声音。 “桀桀桀……主人,亲爱的……” 暗帝用粗犷的声音,夹杂着令人恶寒的肉麻语气说道。 “人家来服侍你了……来吧,抱抱!!!” “啊啊啊啊啊啊!!!” 姜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如同见鬼一般拼命往后缩,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泪和鼻涕都快要流出来。 一边哭喊一边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到了冰冷的墙壁,再也无路可退。 “你不要过来啊!!!” 就在姜槐彻底崩溃,以为这已经是噩梦的极限时,窗户突然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拉开。 “哐当——” 夜风呼啸着灌入病房,冰冷的月光洒了进来。 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口。 百骸,那个肌肉虬结,如同钢铁巨人一般的百骸,竟然也穿着一套明显小了好几个尺码的猫耳女仆装! 紧绷的布料几乎要被他爆炸性的骸骨撑破,画面简直不忍直视。 百骸笨拙地从窗口爬进来,巨大的身躯挤压着窗框,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我的同伴,为了你……我愿意……给你生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槐彻底崩溃了,他发出了几乎要刺破耳膜的惨叫,这已经不是噩梦了,这是地狱! 是精神污染!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超越人类理解的恐怖景象,他疯狂地用脑袋开始撞击身后的墙壁。 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用力,仿佛要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彻底摆脱这无尽的噩梦…… 然而,与噩梦中那无尽的惊悚和绝望不同,真正的现实世界之中。 姜槐正躺在一辆宽敞的大型房车车厢内的柔软床上。 穿着一身轻松便装的梦梦,正坐在床边的小桌旁,哼着欢快的小曲儿,手指在面前的几个肥皂泡上戳来戳去,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精细的操作。 她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床上昏睡的姜槐,嘴角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姜老师,你惹谁也不应该惹夏玥啊......” 此刻,夏玥正好从车厢的前方走了过来,她走到梦梦身边问道。 “怎么样了?” 梦梦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操作,语气轻松地回答道。 “放心吧,我给他精心编制了十八层地狱梦境,一层比一层抽象,一层比一层惊悚,绝对能让他充分体验到什么叫做‘精神上的酷刑’。保准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梦梦说着,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指在泡沫上又戳了几下,似乎又给姜槐的噩梦增添了几分“乐趣”。 然而,与噩梦中那无尽的惊悚和绝望不同,真正的现实世界之中,姜槐正舒适地躺在一辆宽敞的大型房车车厢内的柔软床上。车厢布置温馨舒适,与医院的冰冷环境截然不同。 穿着一身轻松便装的梦梦,正坐在床边的小桌旁,哼着欢快的小曲儿,手指在面前的虚拟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精细的操作。她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床上昏睡的姜槐,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夏玥穿着一身干练的作战服,从车厢的前方走了过来,她走到梦梦身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复杂的梦境代码,然后轻声问道:“怎么样了?他情况如何?” 梦梦头也不抬,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操作,语气轻松地回答道:“放心吧,夏玥姐,一切尽在掌握。我给他精心编制了十八层地狱梦境,一层比一层抽象,一层比一层惊悚,绝对能让他充分体验到什么叫做‘精神上的酷刑’。保准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好好反省一下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梦梦说着,忍不住轻笑出声,手指在屏幕上又敲了几下,似乎又给姜槐的噩梦增添了几分“乐趣”。 房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车轮碾过路面的声音单调而持续。 车窗外,景物飞速后退,逐渐显露出荒凉的地貌,预示着他们正在接近目的地。 那座沉睡着“灭世者”的火山。 驾驶座上,李承天神情专注地操控着方向盘,目光沉稳地注视着前方蜿蜒的道路。 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沉静与威严,即使在驾驶这样一辆大型房车时,也如同在指挥一场战役。 副驾驶位上,夏玲玥微微侧着身,看着李承天坚毅的侧脸,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和恳求:“李叔……其实……真的是我自己决定要去的,这件事……真的不全怪姜槐,他……” 李承天没有转头。 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洞悉一切:“我知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知道是你自己的决定,玲玥。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和决心,李叔为你感到骄傲。” 他的话语让夏玲玥稍微松了口气,但李承天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再次沉默。 “但是,现在,就让你妈妈先发泄一下吧。她太担心你了,需要一个……出口。”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似乎能穿透车厢看到后面发生的事情。 “而且。”李承天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带上了一丝严肃和审视。 “姜槐最近……也确实有些过分了。他很聪明,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的脑子里总是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为了达到目的,有时候会忽略身边人的感受,甚至不惜利用情感。” 他轻轻叹了口气。 目光望向远方那隐约可见的火山轮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长此以往,我担心……他难免会变成另一个莫里亚蒂。一个为了达成目标,可以不择手段,将一切都视为棋子的人。这对他自己,对我们所有人,都不是一件好事。” 李承天的话语像一块石头投入夏玲玥的心湖,激起圈圈涟漪。 她明白李承天的担忧,也无法完全反驳他对姜槐的评价。 这一次,姜槐的做法确实让她感到了被算计的不适,即便他的初衷或许是好的。 车厢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滚动的声音在继续,载着这一车心思各异的人,朝着未知的命运驶去。 。m. 第648章 两狐相争 这一次代号为“火山之心”的联合行动。 罕见地得到了九局与协会双方高层的共同批准。 为了确保行动的顺利进行,并对这支由姜槐、夏玥等顶尖战力组成的特殊小队进行必要的监督与支援。 双方都派出了各自的代表。 九局方面,除了梦梦外,还有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李承天。 他代表着九局的官方立场和战术指挥体系,此刻正驾驶着指挥车,也就是那辆房车,随时准备提供战略支持。 协会那边派出的阵容同样不容小觑。 领头的是皇龙阁现任阁主,林昕月,一位以智谋和强大实力著称的女性。 与她同行的,是她更为年轻、也更为冲动的妹妹——瑶瑶。 瑶瑶如今已是重组后的“无畏者”高层的一员。 自从“无畏者”小队在之前的冲突中被墨巧以绝对实力收编后。 这支曾经桀骜不驯的力量已经完全归顺于协会的麾下。 成为了协会一支重要的力量。 林昕月和瑶瑶姐妹,此刻也在另一辆协会的专用车辆中,与李承天保持着密切联系。 除了这辆载着核心成员的豪华房车外,还有数辆军用越野车和物资运输车一同组成车队,浩浩荡荡地朝着火山的方向驶去。 运输机只能将他们投放到距离灭世者巢穴极远的区域。 大约五百公里,几乎相当于横跨三座大型城市的距离。 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规避被灭世者气息影响的风险。 情报显示,一旦进入灭世者的领空,所有飞行单位都会遭到那些被转化后的亚龙人飞龙的无差别攻击。 前往灭世者盘踞的火山巢穴,预计还需要两天左右的车程。 尽管任务艰巨,但车队里的人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紧张情绪。 一方面,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对自己的实力充满信心。 另一方面,姜槐、夏玥、李承天这些强大的存在,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安全感。 在梦境世界中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的姜槐,终于从噩梦中醒来。 他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但眼神却清明了许多。 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郑重地向夏玥道了歉。 承认自己之前的行为有些欠妥,并保证以后会更加注意分寸。 夏玥虽然脸色依旧有些冷淡,但态度明显软化了不少,接受了他的道歉。 车厢内的气氛,也因此缓和了许多。 至于李牧寒。 他并没有亲自驾驶房车前往火山,而是肩负着另一项同样关键,甚至可能更为凶险的任务。 就在夏玲玥等人组成的车队朝着灭世者火山巢穴进发的同时。 李牧寒已经踏上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征途。 他的目标并非眼前的灭世者,而是前往一个传说中的领域。 无尽之海。 那是一片不属于已知任何世界、维度或时间线的混沌虚空。 据说只有最古老的存在和最强大的力量才能涉足。 李牧寒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打捞普罗米修斯核心。 而陪伴在他身边的,并非九局或协会的常规成员。 而是两位与普罗米修斯有着最深羁绊的存在。 雏雪和蕾雅。 放眼整个世界,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她们更了解普罗米修斯的人了。 墨巧当然也算一个,但墨巧拒绝再去接触普罗米修斯。 那已经和她爷爷的造物完全无关了。 但同意用旅者的力量把李牧寒等人送去无尽之海。 有趣的是,雏雪之所以愿意参与这次危险的打捞行动。 起因竟是听闻了姜槐算计夏玲玥的事情。 她似乎对姜槐这种不择手段的做法感到无奈。 “太着急了,如果是我,我会做的更隐蔽一些。” 轻轻叹了口气后,雏雪主动向李牧寒提出愿意一同前往无尽之海。 协助打捞普罗米修斯核心。 并隐晦地表达了希望李牧寒不要过分怪罪姜槐的意思。 虽然李牧寒原本也并没有打算对姜槐进行更严厉的追究。 但既然雏雪这位对普罗米修斯了如指掌的关键人物主动请缨,他自然乐见其成。 有雏雪和蕾雅的加入,这次深入无尽之海的打捞行动无疑是事半功倍,成功的几率也大大增加了。 因此,当前的局面是兵分两路。 一路是以夏玥、姜槐等人为主力,在九局和协会代表的监察下,前往火山接触灭世者。 另一路则是李牧寒亲自带领雏雪和蕾雅,深入未知的无尽之海,执行更为隐秘和关键的核心打捞任务。 两件事发生在同一时间。 但却在不同的空间。 为了防止各位思维混乱,我们先把目光聚焦在姜槐的身上。 你问我是谁? 我亲爱的宝贝们,我都陪伴了你们这么长时间了。 你们还在纠结这么基础的问题吗。 我不过是时空基金会残余的亡魂。 是偃师计划之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现在,我们跟随着姜槐,去看看在那座火山,到底会发生什么。 嘘。 不要告诉他们我的存在。 只要你们不告密。 即便是真理军团的塔拉维希,也闻不到我的存在。 那么,我们继续接下来的故事。 房车内部,气氛暂时还算轻松。 陆晚吟正细心地为大家准备着热咖啡,浓郁的香气在车厢内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旅途的单调。 她端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走到正安静看书的梦梦身边,脸上带着一丝好奇,轻声问道。 “梦梦老师,我听他们说……你是一只魇妖,是真的吗?” 梦梦正沉浸在书中的世界,听到陆晚吟的话,她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将书签夹好,合上书本放在膝盖上,柔顺的银色长发滑落,恰好遮住了她那只据说已经失去视力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娴静而无害。 “嗯?” 梦梦微微歪头,看着陆晚吟,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 “你知道魇妖吗,晚吟?” 陆晚吟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 “不是很清楚,只是以前看过一些恐怖故事,里面说魇妖……会潜入人的梦里,带来可怕的噩梦。” 她说到“噩梦”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刚刚从噩梦中醒来、现在正闭目养神的姜槐。 梦梦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带着一丝神秘的意味。 “嗯,那只是魇妖的一部分能力哦。”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我们不仅能带来噩梦……也可以为你带来最甜美、最幸福的美梦哦。在梦里,你可以拥有一切你想要的东西,实现所有你不敢想象的愿望。” 陆晚吟听了,先是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但很快就坚定地摇了摇头,端着咖啡后退了一小步,礼貌地笑了笑。 “还是算了吧,梦梦老师。” 她的语气很认真。 “活在美梦的世界里……就算再怎么幸福,终究也只是虚假的。我还是更喜欢真实的痛苦,而不是虚假的快乐。” 说完,她将咖啡递给梦梦,然后转身继续去给大家准备饮品了。 梦梦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后又重新拿起书,低头看了起来,只是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似乎又深邃了几分。 曾经她花了多少时间才明白。 梦境再怎么样也是虚假的。 但这孩子却这么清醒,真是难得。 房车的厨房空间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各种调味料和厨具摆放得井井有条。 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诱人、层次丰富的酱香味。 霜冉不知何时溜进了厨房,她那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她身后不安分地一晃一晃,显露出她此刻的好奇心。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正背对着她忙碌的另一个身影上。 那是一个同样拥有着毛茸茸狐狸耳朵和尾巴的少女。 少女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认真专注的眼睛。 她正有条不紊地将调制好的酱料分装进一个个干净的玻璃罐里,动作麻利而熟练。 那诱人的香气,正是从她面前那一大盆色泽诱人的酱料中散发出来的。 霜冉悄无声息地靠近,像一只真正的好奇小狐狸,凑到少女身后,耸动着鼻子。 仔细地嗅闻着少女身上的气息和酱料的香味。 她甚至忍不住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突然,霜冉像是起了玩心,脑袋一歪,张嘴轻轻咬了一下那少女毛茸茸的狐狸耳朵尖。 “呀!” 狐耳少女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一颤,差点打翻手里的酱料罐。 她迅速转过身,露在口罩外面的那双漂亮眼睛此刻正充满不满地瞪着霜冉。 “啪!啪!啪!”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的狐狸尾巴都因为主人的情绪激动而炸了毛。 如同两条有自主意识的毛鞭,在狭小的厨房空间里互相拍打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位正在制作秘制酱料的狐耳少女,正是九局大名鼎鼎的后勤部部长兼伙食团团长——月璃。 据说她曾经是一只强大的九尾天狐,后来被李牧寒暴揍了一顿之后拖回了特管局。 从此成了特管局掌勺大厨。 然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九局先进的科学指导下,她实际战斗力甚至超越了寻常的九尾狐。 此刻,这位实力强大的后勤部长显然对霜冉的骚扰行为很不爽。 她瞪着霜冉,声音隔着口罩显得有些闷闷的,但语气里的嫌弃毫不掩饰: “出去!你这只骚狐狸!” 月璃没好气地说道,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围。 “你看看你的狐狸毛!掉得到处都是!我的酱料还要不要了!” 霜冉被抓了个正着,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微微眯了眯眼,她捂着嘴,发出了咯咯的偷笑声。 尾巴得意地又甩了两下,故意气月璃。 “哎呀呀~” 霜冉拖长了语调,指了指月璃同样在激动中微微甩动的尾巴。 “你的尾巴毛……不也正在到处飞嘛~” 霜冉的调侃如同点燃了导火索,月璃那双漂亮的眼睛瞬间燃起了怒火。 “你这骚货!!” 月璃低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酱料了,猛地扑向霜冉。 “哎哟!” 霜冉灵活地一闪,躲过了月璃的飞扑,但狭小的厨房空间让她们无可避免地扭打在了一起。 “@!!@¥你他妈!你!@!¥!@!!!” “哎呀~多可爱的小狐狸~嘴巴怎么这么臭啊~” 瞬间,厨房变成了狐狸打架的战场。 白色的、银灰色的狐狸毛如同蒲公英一般,在空中漫天飞舞,纷纷扬扬地落下,不可避免地飘进了那些刚刚精心制作好的酱料罐里。 霜冉似乎乐在其中,她更像是在逗弄炸毛的小狐狸。 那条蓬松的大尾巴灵活地甩动着,时不时地缠住月璃那条明显小一圈的尾巴,或者用尾巴尖去扫月璃的脸颊。 引得月璃更加气急败坏地反击。 两人在地上滚作一团,撞得橱柜砰砰作响,好几个空玻璃罐都从台面上掉了下来,摔得粉碎。 “嗷呜!” “嘶——!” 狐狸特有的低吼和嘶叫声夹杂着霜冉咯咯的笑声,在厨房里回荡。 陆晚吟端着咖啡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 当她看到那些精心制作、香气诱人的酱料罐里,已经沾满了飞舞的狐狸毛时。 她的心都在滴血,表情瞬间变得痛心疾首。 “住手!住手!” 陆晚吟急得跺脚,连忙放下咖啡盘,冲上前去想要拉开她们,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住手!你们不要再了!晚饭还吃不吃了!!” 然而,扭打在一起的两只狐狸哪里是她能轻易拉开的,陆晚吟刚一靠近,就被霜冉无意中甩动的尾巴扫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厨房里一时间鸡飞狗跳,毛发与酱料齐飞,场面彻底失控。 最后是夏玥听到动静走过来一看。 当看到她委托月璃做的辣酱居然全被毁了的时候,她倒吸一口凉气。 然后开启了猩红形态。 。m. 第649章 异化 刺耳的警示灯光突然从前方开路的越野车顶亮起,红蓝交替的光芒划破了荒原的宁静。 并通过预设的通讯频道发出了紧急停车信号。 “吱嘎——” 李承天反应极快,几乎在信号亮起的瞬间就踩下了刹车。 庞大的房车发出一声轮胎摩擦地面的闷响,稳稳地停了下来。 紧随其后的几辆车也迅速做出反应,整个车队在短时间内骤然停滞。 车厢内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瞬间凝固。 刚刚还在打闹的霜冉和月璃也停了下来,警惕地竖起了耳朵。 “怎么回事?”夏玥率先站起身,眉头微蹙,目光锐利地望向车外。 姜槐也立刻从短暂的休息中惊醒。 刚才噩梦的余悸还未完全消散,此刻又被突发状况拉回了紧张的现实。 他和夏玥对视一眼,迅速打开车门,跳下了房车。 前方领路车旁,几名负责侦察的皇龙阁成员已经下车。 正神色凝重地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 看到姜槐和夏玥过来,其中一名队员立刻上前汇报: “姜组长,夏机枢。” 队员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前方发现异常情况……有亚龙人的军队盘踞。” “军队?”姜槐的眉头立刻紧锁起来。这个词让他感到十分意外。“你确定是‘军队’?” 他下意识地反问。 根据九局和协会现有的情报,灭世者麾下的亚龙人虽然数量庞大且极具攻击性。 但大多是各自为战的狂暴生物。 只有曾经身为人类强者、后被转化的“前夜魔巡游”陈立峰所统领的那一支。 才能称得上是具备一定组织纪律的“军队”。 其他的亚龙人,应该都只是些凭借本能行动的散兵游勇才对。 “是的,姜组长。” 队员肯定地回答。 “规模很大,而且……有组织,看起来像是一个据点。” 姜槐不再多问。 他快步走到路边一处稍微高起的土坡上,运起目力,向着队员所指的方向望去。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片崎岖的岩石地带,果然出现了一片极其不协调的建筑阴影。 随着姜槐视线的聚焦,那片阴影逐渐清晰起来——那赫然是一座钢铁要塞。 冰冷的金属反射着惨淡的天光,巨大的、由扭曲的金属板、废弃的工业残骸和某种闪烁着暗沉光泽的合金构筑而成的城墙拔地而起。 甚至还能看到类似炮塔和瞭望哨的结构。 上面布满了狰狞的尖刺和防御工事。 这完全不像是那些被转化后、只剩下杀戮本能的亚龙人能够修建出来的东西。 灭世者巢穴附近的所有协会据点或者城市都已经被撤离。 所以这片地区完全成了蛮荒之地。 而现在,在这蛮荒之地上居然有了这种规模的亚龙人军队? 要塞内部,隐约可见大量亚龙人在其中活动,其数量和组织度远超预期。 它们不再是混乱地游荡,而是像士兵一样在城墙上巡逻,在要塞内各区域间移动。 然而,更让姜槐感到心惊和疑惑的是要塞中心正在发生的一幕。 他的视力足以穿透数百米的距离。 清晰地看到在要塞中央的一片被金属围栏圈起来的空地上。 似乎正在进行着某种仪式……或者说,处刑。 几名体型明显更为高大、气息也更为强大的亚龙人,正手持闪烁着能量光泽的金属武器,冷漠地将几名看起来相对瘦弱、甚至有些伤残的同类按倒在地。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那些弱小的亚龙人似乎已经认命。 随后,强大的亚龙人毫不犹豫地挥下了武器…… 鲜血飞溅,弱者的哀嚎戛然而止。 姜槐瞳孔微缩,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这不仅仅是弱肉强食,更像是一种有目的、有组织的内部清洗。 发生在一座本不该存在的钢铁要塞之中。 这些亚龙人……似乎正在发生着某种他所不知道的、令人不安的、远超预期的变化。 夏玥眼中闪过一丝猩红色的气息,周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下意识地就想直接动手。 “一群变得更会筑巢的虫子而已,直接碾碎就是了。” 夏玥冷声道,强大的气势已经开始凝聚。 “等等,夏玥。” 一直安静观察的梦梦突然开口,声音依旧温柔,但带着不容忽视的冷静。 “情况有些不对劲。这些亚龙人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完全超出了已知的情报范围。而且因为灭世者灰烬的影响,我们平时连对这片区域进行有效侦查都非常困难。” 她看向那座钢铁要塞,银发下的独眼似乎闪烁着微光。 “现在难得遇到这么一个……‘异常’的据点,我们需要留些活口。搞清楚它们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这座要塞是谁建造的,这比单纯的杀戮更有价值。” 夏玥闻言,凝聚的气势缓缓收敛。 她不是冲动的人,明白梦梦说得有道理,情报永远是第一位的。她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尽量留活口。” 就在这时,姜槐一步上前,脸上带着急切和决然的神色。 显然是想抓住这个机会表现自己,弥补之前的过失。 “夏玥姐。” 姜槐拍着胸脯,声音洪亮。 “这点小事不用您出手,您且看好,看我如何拿下这些腌臜!” 看到姜槐这急于表现、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大杀四方的样子。 房车旁边的陆晚吟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有些忍俊不禁。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让这家伙之前要算计夏玲玥呢,现在知道着急了吧。 夏玥倒是也不推辞,只是她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姜槐一番,带着一丝审视和怀疑问道。 “你的精神,现在正常吗?” 被夏玥这么一问,姜槐的脸色瞬间微妙地变了一下。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暗帝那粗犷的“老公~”和百骸那撑爆猫耳女仆装的恐怖画面。 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忍住干呕出来。 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那股深入骨髓的恶心感和恐惧,挺直了腰板。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可靠:“放心,夏玥姐。我撑得住。” 他的声音虽然还算镇定,但仔细听的话,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下一秒,他的身体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化作了百骸形态。 姜槐转头,正好看向房车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再也无法忍受。 他直接弯下腰,扶着膝盖,开始剧烈地干呕起来。 “呕……呕……呕……” 那声音听起来无比痛苦,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一般。 站在一旁的梦梦见状,捂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用一种略带歉意的语气说道。 “哈哈哈……好像精神污染确实有些过头了呢……没关系,等姜老师回来之后,我再给你做一场美梦,好好修复一下你的精神创伤好了。” 百骸强行扼制住了那阵令人作呕的恶心感,他抬起头。 用那双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然后顺势做了一个起跑的动作,低声说道:“我去去就回。” 下一秒,百骸那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猛地弹射起步,带着一阵狂风。 以惊人的速度冲向了远方那座诡异的钢铁要塞,留下一地被他踩碎的石块和飞扬的尘土。 。m. 第650章 临时据点 钢铁要塞外围的哨站处,负责警戒的亚龙人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异常动静。 那是沉重的脚步声和某种物体高速破开空气的声音。 它警惕地转过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地平线上,一道黄色的尘龙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而来,仿佛一条土黄色的巨蟒在荒原上狂奔。 而在那漫天尘土的最前端,一个狰狞可怖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是一个身高超过三米,由无数惨白骸骨包裹的巨人,正迈着沉重的步伐,以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笔直地冲向要塞。 那亚龙人哨兵本能地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它猛地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 仰天发出一声凄厉而尖锐的长啸,试图向要塞内部发出警报。 然而,它的叫声才刚刚冲出喉咙—— “呜——!” 百骸那庞大的身影已经如同瞬移般冲到了它的面前。 快到极致的速度甚至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残影。 没等那亚龙人哨兵做出任何反应,一只由森森白骨构成的大手已经闪电般伸出,精准无比地掐住了它粗壮的脖颈,巨大的力量让它的脊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下一秒,在哨兵惊恐绝望的眼神中,百骸手臂猛地发力。 竟然直接将这体重数百斤的亚龙人整个抡了起来,像挥舞一根粗大的骨棒一样,将其身体当做了临时的武器,狠狠地朝着哨站的其他防御工事和试图冲上来的同伴砸了过去。 轰!! 房车内,通过无人机传回的高清监控画面,林子雨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狂暴的一幕。 他端着一杯咖啡,忍不住啧啧出声,对着旁边的尹琪吐槽道。 “我看看……潜入、侦查、抓捕活口……啧啧,本来以为姜老师这次要上演一出刺客信条,搞点技术活儿,结果……”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个正挥舞着亚龙人“武器”大杀四方、所过之处一片狼藉的骸骨巨人。 “结果这家伙玩的是三国无双啊。” 百骸的狂暴突入彻底打乱了钢铁要塞的防御节奏。 亚龙人们虽然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组织性,迅速从最初的混乱中反应过来,试图组成战阵。 但在百骸那碾压性的力量和近乎不死的特性面前,它们的反抗显得苍白无力。 金属墙壁被轻易撕裂,防御工事如同纸糊般被撞毁。 百骸每一次挥舞手臂,都能将数只亚龙人砸飞出去,骨骼碎裂声和金属扭曲声不绝于耳。 它就像一台失控的绞肉机,在要塞内横冲直撞,留下满地狼藉和残骸。 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要塞深处传来。 远比普通亚龙人的嘶吼更加威严和恐怖。 天空骤然一暗,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战场。 一头体型庞大、翼展遮天蔽日的黑龙从要塞中心区域腾空而起。 它的鳞片漆黑如墨,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龙目中燃烧着猩红的火焰,散发出远超普通亚龙人的恐怖威压。 毫无疑问,这头黑龙,就是这座诡异钢铁要塞的转化源头,也是这里的最高统治者。 黑龙甫一出现,便锁定了正在大肆破坏的百骸。 它张开巨口,一道暗红色的、带有强烈腐蚀气息的龙息如同洪流般喷吐而出,直射百骸。 面对这足以熔金化铁的龙息,百骸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顿。 下一秒,构成它身体的无数骸骨瞬间溃散,化为漫天黑雾。 但这黑雾并未消散,反而以更快的速度重新凝聚! 一个比百骸更加精悍、更加迅捷的身影从黑雾中显现——歼灭形态。 歼灭形态下的姜槐,速度快到了极致。 就在龙息即将吞噬他的瞬间,歼灭的身影化作一道几乎无法捕捉的黑色闪电,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龙息的正面冲击。 高温龙息擦着他的残影而过,将地面熔化出一个巨大的坑洞,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 “吼!” 黑龙见一击不中,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巨大的龙翼猛地一扇,带起狂风,庞大的身躯以与其体型不符的灵活性俯冲而下,锋利的龙爪撕裂空气,抓向歼灭。 然而,歼灭的速度远超黑龙的想象。 只见一道道黑色流光在战场上急速穿梭,围绕着黑龙庞大的身躯不断闪现、消失。每一次闪现,都伴随着刺耳的音爆和能量的碰撞声。 歼灭利用极致的速度,不断在黑龙的攻击间隙中发动迅猛的打击。 他的拳头在黑龙坚硬的鳞片上砸出一道道火花,虽然难以造成致命伤,但每一次冲击都蕴含着巨大的动能,震得黑龙连连咆哮。 黑龙庞大的体型在此时反而成为了累赘,它的每一次转身、每一次挥爪、每一次甩尾,都被歼灭以毫厘之差躲过。 战场变成了歼灭的个人秀,他像一个围绕着笨重靶子飞舞的幽灵刺客,不断消磨着对手。 终于,在一次惊险地躲过黑龙的扫尾攻击后,歼灭抓住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他猛地停在半空中,身体微微后仰,胸口的核心部位亮起了刺眼的光芒,庞大的能量开始急速汇聚。 黑龙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正欲再次喷吐龙息,但已经来不及了。 嗡—— 一道凝聚到极致、仿佛能撕裂空间的光束粒子流,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从歼灭的口中猛然喷吐而出。 这道光束的速度超越了声音,甚至超越了视觉的捕捉极限。 黑龙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它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最后的悲鸣。 那道毁灭性的光束粒子流已经精准地命中了它的胸口,瞬间穿透了它引以为傲的坚硬鳞甲和厚实的肌肉。 从它的后背贯穿而出,留下一个前后通透、边缘高度灼烧的可怕空洞。 庞大的生命力如同潮水般从黑龙体内流逝,它眼中燃烧的猩红火焰迅速黯淡下去。 巨大的身体在空中无力地晃动了一下,然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地朝着下方坠落。 轰隆—— 黑龙的尸体砸落在钢铁要塞的废墟之中,激起漫天烟尘,整个要塞都为之震动。 战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黑龙坠落的巨响渐渐平息,弥漫的烟尘也开始缓缓沉降,露出了被彻底蹂躏的钢铁要塞废墟。 战场中央,歼灭形态的能量光芒散去,黑雾再次翻涌,重新凝聚成了那具高达三米的百骸之躯。虽然刚刚经历了一场高强度的战斗,但百骸看上去并没有丝毫疲惫,只是那双猩红的眼洞中,似乎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或许是对刚才呕吐经历的回味)。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要塞一角,那里有几个用扭曲金属加固的牢笼,正是之前观察到的、关押弱小亚龙人的地方。 百骸迈开沉重的步伐,几步就跨到了牢笼前。他甚至懒得去找锁或者门,直接伸出巨大的骨爪,抓住粗大的金属栏杆,猛地一用力。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坚固的牢笼如同纸糊的一样被轻易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百骸低沉、沙哑,仿佛无数骸骨摩擦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都给我出来。” 牢笼内,幸存的亚龙人瑟瑟发抖。 它们目睹了刚才那场恐怖的战斗,也看到了那头统治它们的强大黑龙是如何被眼前这个骸骨怪物轻易撕碎的。 此刻,对于百骸的恐惧甚至超过了之前对黑龙的畏惧。 听到命令,它们不敢违抗,颤抖着,互相搀扶着,从被撕开的豁口中走了出来。 一共二十多只,大多看起来瘦骨嶙峋,身上带着旧伤,有的甚至肢体残缺。 正是之前被当作“劣等品”要处决的那些老弱病残。 其中一只相对年长一些的亚龙人,小心翼翼地牵着一个明显是幼崽的小亚龙人。 它眼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 它踉跄着走到百骸面前,猛地跪了下来。 将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亚龙人护在身后,用嘶哑的声音发出意义不明的哀求,但那祈求饶恕孩子性命的意图却无比清晰。 然而,百骸只是低头。 用那空洞的眼眶漠然地看了它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没有理会这只跪地的亚龙人,而是转过身,抬起巨大的骨臂,朝着远方停滞的车队方向,用力地挥了挥手。 发出了行动信号。 很快,远处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以李承天驾驶的房车为首,整个车队重新启动,小心翼翼地越过布满碎石和残骸的地面。 缓缓驶入了这座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已经变得千疮百孔的钢铁要塞之中。 车队的靠近,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人类的气息,对于这些刚刚从牢笼中逃脱的亚龙人来说,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惊吓。 它们惊恐地蜷缩在一起,发出不安的低吼,仿佛又回到了被囚禁和虐待的黑暗时光。 梦梦率先从房车上跳了下来,她示意身后的医疗部成员跟上。 温柔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她轻声安抚着那些惊恐的亚龙人,用一种缓慢而柔和的语调,试图消除它们的恐惧。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 梦梦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靠近,她的动作轻柔缓慢,尽可能地展现出自己的善意和无害。 医疗部的成员们也训练有素,他们带着医疗箱,分散开来,开始为这些受伤的亚龙人进行初步的检查和治疗。 绷带,消毒水,还有一些简单的止痛药物,被小心地用在这些虚弱的生物身上。 梦梦很快就发现,在这些亚龙人中,有一只年长的个体,虽然身体虚弱,但似乎拥有一定的语言能力。 她尝试用通用语和它交流,起初那只亚龙人还很警惕,但在梦梦温和耐心的引导下,它渐渐放松了戒备,开始断断续续地回应梦梦的询问。 通过艰难的交流,梦梦终于了解到这群亚龙人的悲惨遭遇。 原来,它们转化前都是居住在这片区域附近的普通居民,灭世者的灾难爆发时,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及时撤离。 不幸感染了灰烬病毒,最终变成了亚龙人。 却因为身体素质较弱,又失去了战斗能力,而被更强大的同类抛弃。 甚至抓捕到这座要塞里,成为了被处刑和虐待的对象。 就在梦梦和亚龙人交流的时候,姜槐也解除了变身,恢复了人类的形态。 他看着那些被医疗人员包扎伤口,依旧瑟瑟发抖的亚龙人,又看了看周围破败不堪的钢铁要塞,脸色变得有些沉重。 他走到李承天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李叔……当时的大撤离,不是说……不放弃任何一个人吗?” 李承天沉默地拍了拍姜槐的肩膀,目光也显得有些黯然。 他理解姜槐的心情,也明白他话语中隐含的自责和愧疚。 “撤离部队已经尽力了,姜槐。” 李承天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经历过无数次生离死别的沧桑感。 “当时的局面太混乱了,灭世者的转化因子随着火山的爆发,速度远超我们的预料,资源和时间都极其有限。就算是你和李牧寒,也不可能救下所有的人。” 姜槐叹了口气,抬头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在梦梦耐心和温柔的引导下,那只年长的亚龙人渐渐克服了恐惧。 开始用一种混杂着嘶哑、古怪音节和少量通用语词汇的方式,断断续续地拼凑出事情的原委。 “我们……以前……不这样……” 它指了指周围的废墟和那些依旧处于戒备状态的、相对强壮的亚龙人尸体。 “散开……各自为战……” 它努力地表达着,以前的亚龙人虽然也互相争斗。 但更多是小规模的冲突和资源抢夺,并没有形成如此严密的组织和等级。 “后来……有些……变了……” 它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变得……更强……更……疯……” 它比划着,形容一些同类在不久前突然发生了变化,身体变得更加庞大,力量也暴增,性情也更加残暴和具有统御力。 “它们……召集……建……这个……”它指了指脚下的钢铁要塞。 “不听话……弱的……就……”它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指向之前被处刑的地方。 梦梦仔细地听着,不时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她将这些信息在脑中快速整理,然后转向刚刚恢复过来的姜槐,轻声说道。 “姜老师,它说它们之中有一部分在前段时间发生了‘二次转化’,变得更强,才开始有能力组织军队和建造要塞。” 姜槐闻言,眉头紧锁,开始快速回忆最近发生的大事件。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二次转化……前段时间……难道是……灭世者受伤那段时间。” 灭世者作为所有亚龙人的源头。 它的状态很可能直接影响到其麾下的转化者。 或许正是那段时间灭世者力量的波动或失控,意外触发了部分亚龙人的二次突变,催生出了更强大的个体,从而导致了这种组织结构和行为模式的剧变。 这个发现让在场的核心成员都感到了一丝凝重。 亚龙人的威胁等级,可能需要重新评估了。 考虑到天色已晚,而且这座要塞虽然破败,但基础还在,防御工事也勉强可用,车队决定暂时在此扎营休整,并处理后续事宜。 李承天作为九局的现场最高指挥,找到了同样在场的协会代表。 皇龙阁阁主林昕月。 两人就如何处理这些被解救的弱小亚龙人进行了简短而高效的交流。 “林阁主。” 李承天看着那些惊魂未定的亚龙人。 “这些……‘同胞’,暂时留在这里恐怕不安全,无论是对它们自己,还是对我们后续的行动。” 林昕月一身旗袍,气质儒雅,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嗯,它们失去了庇护,也失去了自保能力,留在这里等于等死,或者被其他游荡的强大亚龙人再次奴役。” 李承天提出了方案。 “我的建议是,我们双方各自留下一小队人手,暂时保护它们的安全,并对这个要塞进行初步的清理和警戒。等我们处理完主要任务,或者有后续支援抵达后,可以将它们分批护送到九局和协会的医疗部。在那里,它们可以得到更妥善的治疗和安置,同时……” 他顿了顿,补充道。 “我们也能借此机会,对亚龙人的转化机制,尤其是这种‘二次转化’现象,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林昕月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 “可以。这对我们了解敌人很有帮助,也能体现我们的人道立场。我们皇龙阁会留下一队精锐配合九局行动。” 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 命令迅速下达,车队成员开始分工合作,一部分人设立临时营地,加固防御,另一部分人则开始安抚和看护那些获救的亚龙人。 还有专门的技术人员开始检查要塞残留的设备和信息。 夜幕降临,这座刚刚经历毁灭与新生的钢铁要塞,暂时成为了联合车队的一个临时据点。 。m. 第651章 我是来退出特管局的 夜幕完全降临,荒原上的气温骤降,点点星光开始在深邃的夜空中闪烁。 钢铁要塞的废墟中,燃起了几堆篝火,跳跃的火焰驱散了黑暗和寒冷,也给这座死寂的要塞带来了一丝生机和温暖。 车队成员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一部分人加固了要塞的防御缺口,设置了警戒哨。 另一部分人则在清理出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搭建起临时的帐篷和休息区。 获救的亚龙人们被安置在靠近篝火的角落,医疗部的成员仍在忙碌地为它们处理伤口,喂食一些流质食物和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以及一股混合着尘土、金属锈蚀和未知生物气息的复杂气味。 但很快,另一种更诱人的香气开始逐渐盖过这些味道,那是食物的香气,热气腾腾,充满了家的味道。 月璃支起了一口巨大的锅,锅下火焰熊熊燃烧,锅内翻滚着浓稠的汤汁。 散发出令人食指大动的香味。 她没有指派任何下属,而是亲自撸起袖子,站在锅边掌勺。 她把长发绑成马尾,动作娴熟,不时地加入一些调料,用大勺搅动着锅里的食材,脸上带着一丝专注和认真。 仿佛在完成一件重要的艺术品。 周围的成员都自觉地避开了一段距离,没有人敢轻易靠近这位狐妖。 毕竟,月璃的脾气暴躁已经是出了名的,谁都不想成为她心情不好时的出气筒。 周围的皇龙阁成员都自觉地避开了一段距离,没有人敢轻易靠近这位大小姐。 然而,有一个人却似乎完全无视了这种无形的隔阂,兴致勃勃地凑到了月璃身边。 正是霜冉。 “哇,好香啊!小狐狸,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霜冉探着头,努力想看清锅里的东西,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她那毛茸茸的大尾巴也兴奋地左右摇摆着,差点扫到旁边的篝火。 月璃额头上青筋一跳,猛地转过头,白了她一眼。 经过之前的扭打,月璃深知自己在纯粹的力量和恢复力上完全不是这只看似无害的大狐狸的对手,但这并不妨碍她直接开骂。 “关你屁事!我在熬你x的骨灰,把尾巴收起来!滚蛋!” 月璃的声音又冷又冲,充满了不耐烦。 “嘻嘻。” 霜冉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凑得更近了。 甚至大胆地伸出手指,快速地在锅边沾了一点溅出的汤汁,然后放到嘴里咂了咂。 “哇!小狐狸你厨艺太好了!跟谁学的呀?真好吃!” “滚开!别碰我的锅!” 月璃气得想用大勺敲她,但又顾忌着这家伙惊人的皮糙肉厚和反击能力。 “哎呀,别那么小气嘛,让我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好东西……” 霜冉依旧围着她打转,好奇心爆棚。 总之,不管月璃怎么骂,怎么用眼神“杀死”她。 霜冉都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她身边。 脸上始终挂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月璃的骂声是什么动听的音乐。 不过,也许是想起了之前打斗时满天飞舞的毛发,这次两只狐狸都默契地收起了耳朵和尾巴。 至少在视觉上显得“正常”了一些,也避免了再次发生毛发加料的惨剧。 不远处,陆晚吟叼着一根棒棒糖,和墨羽一起坐在房车打开的侧门边,看着这奇特的一幕。 “啧啧。” 陆晚吟感慨道,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 “这大狐狸……是很久没遇到同类了吗?怎么对着月璃那么兴奋?” 墨羽正低着头,用一块布仔细地给自己的刀上油,擦拭着冰冷的刀刃,闻言头也不抬,冷漠地说道。 “严格来说,她们俩并非同类。” 就在这时,一只瘦骨嶙峋、毛发脏乱的小猫,不知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 它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鼻翼不停翕动,似乎是被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吸引而来。 这只小猫显然受到了灰烬病毒的感染,身体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扭曲。 原本可爱的猫脸上也布满了狰狞的纹路,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息。 霜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似乎对所有毛茸茸的小动物都毫无抵抗力,看到这只可怜兮兮的小猫,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将它抱了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 “哇!好可爱啊~小猫咪~” 霜冉的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然而,与霜冉的喜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月璃在看到这只小猫的瞬间,脸色骤然大变,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整个人都变得僵硬起来。 “不……不要……不要让我看到猫!” 月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她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这一次,月璃的反应完全不像是在生气。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抗拒。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仿佛这只小猫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霜冉愣住了,她完全不明白月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怀里的小猫也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异常,原本还算温顺的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听到这边的动静,夏玥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她还以为这两个不安分的家伙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准备过来教训她们一顿。 “怎么了?你们两个又想挨揍了?” 夏玥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但当她看到月璃那苍白而惊恐的脸色时,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月璃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她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最终,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猛地扔下手中的大勺,转身跑开了,背影显得异常的狼狈和脆弱。 霜冉一脸疑惑地看着月璃跑开,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猫,完全摸不着头脑。 夏玥叹了口气,走到霜冉身边,看着她怀里的小猫,似乎明白了什么。 “霜冉,”夏玥看着霜冉疑惑的表情,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之前月璃有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是一只猫妖,名叫白冉。” “白冉?” 霜冉愣了一下,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白冉……和我就差一个字啊~而且名字的意思……还这么像?那这只猫妖现在在哪儿?” 霜冉看着月璃跑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被夏玥小心翼翼带走的感染小猫,心里充满了疑惑。 她向夏玥追问白冉的事情,但夏玥只是沉默,脸上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复杂表情。 “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晚吟也走了过来,叼着棒棒糖,好奇地看着夏玥。 “月璃那反应也太奇怪了。” 夏玥看了看霜冉,又看了看陆晚吟,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件事……牵扯到月璃的伤心事,我不好多说。你们……还是去问她自己吧,如果她愿意说的话。” 霜冉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像猫抓一样好奇,但也知道不能强求。 她顺着月璃离开的方向找去。 果然,在要塞一处相对完整的断墙边,霜冉找到了独自坐着的月璃。 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侧影。 与之前在人前强装镇定的样子不同,此刻的她,一只毛茸茸的、银白色的狐狸尾巴无意识地在身后轻轻晃动着,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霜冉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她没有像平时那样咋咋呼呼,而是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丝谨慎和温柔。 她在离月璃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轻轻地坐了下来。 “小狐狸~” 霜冉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试探性的关切。 “和我说说呗……你的那个……小猫咪朋友,怎么了?” 月璃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没有立刻让她滚开。 她依旧埋着头,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关你……什么事……” “我们的名字很像呢。” 霜冉没有被她的抗拒吓退,反而用一种更柔和的语气说道。 “白冉,霜冉……听起来就像姐妹一样。”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月璃。她沉默了更久,久到霜冉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 终于,月璃慢慢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眶红红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看着霜冉,眼神复杂,有悲伤,有怀念,还有一丝……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对同类的倾诉欲。 月璃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痛苦和一丝冰冷的恨意:“她……背叛了我,背叛了所有人。” 霜冉安静地坐在她身边,没有催促,只是用那双纯净的紫色眼眸看着她,仿佛在说。 我在这里,我听着。 月光下,月璃的眼神变得飘忽。 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改变了她一切的雨天。 “时间……要回到很久以前……” 月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那是特管局……不,是九局刚刚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不久的时候……” 九局临时基地的后厨,热气腾腾,弥漫着各种食材混合的香气。 月璃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灶台前,眉头紧锁,动作麻利地处理着眼前的食材。 她穿着简单的厨师服,但依旧掩盖不住那份天生的贵气和一丝不耐烦。 “啧,这批新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连个火候都掌握不好!” 她一边快速地切着蔬菜,一边低声抱怨着。 “汤底都熬不好,一群废物!” 最近九局扩张,招募了不少新人。 后厨也添了人手,但没有一个能入得了月璃这位“大厨”的法眼。 对她来说,烹饪不仅是填饱肚子,更是一种艺术,一种对食材的尊重。 而那些新来的毛手毛脚的家伙,简直是在亵渎她的厨房。 外面,天空阴沉得可怕。 滚滚的雷声如同战鼓般在云层中轰鸣,豆大的雨点疯狂地敲打着窗户和屋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狂风呼啸,偶尔有闪电划破天际,短暂地照亮厨房内忙碌的身影。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后厨沉重的木门被推开了。 一股夹杂着雨水和泥土气息的冷风灌了进来。 月璃头也没回,光是闻到那股熟悉的、带着淡淡草木清香和一丝慵懒气息的味道,就知道是谁来了。 “怎么才来?磨磨蹭蹭的!” 月璃没好气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赶紧的,帮我把那边的汤底调一下,今晚林泽那个老女人要接待几个重要人物,要是搞砸了,我第一个把你扔出去喂兽潮!” 她的语气虽然凶巴巴的。 但话语间却透着一种无需言说的熟稔和依赖。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白冉是她为数不多可以完全信任和依赖的伙伴。 月璃一边骂骂咧咧地指挥着,一边等着身后传来那熟悉的回应,或许是调侃,或许是抱怨,又或许是撒娇。 然而,身后却是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狂暴的雨声和雷鸣。 月璃觉得有些奇怪,手上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白冉虽然有时候会迟到,但从不会像这样一声不吭。 她皱着眉头,终于转过身去。 门口站着的身影,确实是白冉。 但眼前的景象,却让月璃的心猛地一沉。 白冉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她银白色的发丝和破旧的衣角不断滴落,在地上积起一小滩水洼。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最让月璃感到心悸的,是她的眼神。 那双平时总是带着狡黠、灵动和温暖笑意的猫瞳。 此刻却变得空洞、淡漠,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不到一丝光彩。 那是一种……近乎于麻木的、令人心寒的眼神。 月璃看着白冉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怒火瞬间被点燃,她冲上前几步,一把抓住白冉的衣领,怒吼道。 “你发什么疯?!摆出这副死妈脸给谁看?!是哪个王八蛋惹到你了?告诉我,老娘现在就去把他骨灰都给扬了!” 又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头顶炸开,伴随着刺眼的闪电,瞬间照亮了白冉苍白的半张脸。 在那一刹那的光亮中,月璃清晰地看到了白冉眼底的冰冷和决绝,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碴,没有一丝温度。 白冉微微抬起眼帘,那双曾经灵动活泼的猫瞳,如今却如同毫无生气的玻璃珠,漠然地注视着月璃。 她的声音也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近乎冷酷,与往日里撒娇卖萌的语气判若两人。 “我是来退出九局的。” 白冉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月璃抓着白冉衣领的手猛地一僵,怒火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茫然和错愕。 “什么……什么意思?” 月璃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说什么?退出?你退出什么?” 白冉面无表情地重复道。 “我退出九局。我已经和林泽说过了,她同意了。我会重归普通人的生活。” “普通人的生活?!” 月璃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质问。 “你!你算什么普通人?!白冉!你是妖啊!你忘了你是什么吗?!” 白冉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这个世界,妖也可以自由生活的。” 白冉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只要……对外宣称自己是‘觉醒者’就行了。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吗?觉醒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能力,就能堂而皇之地混入人类社会,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多好啊。” 月璃被白冉这番话彻底震住了。 她愣愣地看着白冉,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脑海中一片空白。 “可……可是……” 月璃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和哀求,那是她极少在人前展现的脆弱一面。 “可是……可是你还没学会我的手艺啊……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做一辈子菜吗?你不是说……要成为最棒的搭档吗?” 她想起曾经无数个在厨房里并肩作战的日夜,想起白冉撒娇耍赖要学做菜的样子。 想起两人一起研发新菜品时的欢声笑语……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此刻却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痛着她的心脏。 白冉听到月璃的话,眼底的冰冷似乎更甚了几分。 她再次看向窗外,窗外暴雨如注,天地间一片昏暗,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逆转的结局。 “我从来没有觉得和你搭档做菜开心过。” 白冉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雨水,浇灭了月璃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m. 第652章 不要留下遗憾 霜冉很少会对一个人感到无语。 但听完月璃带着哭腔和愤恨的叙述。 尤其是回忆中月璃自己对白冉那颐指气使、骂骂咧咧的态度,霜冉沉默了片刻。 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同情和无奈的苦笑。 “小狐狸……” 霜冉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开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可能啊……问题……出在你身上?” 月璃还在低声啜泣,听到这句话,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 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瞪着霜冉。 带着浓重的哭腔就开骂了。 “妈的!老娘有什么问题?!我对她那么好!什么都教她!她要什么我没给过?!是她没良心!是她背叛我!” 霜冉看着她激动得又开始飚脏话的样子,叹了口气,指了指月璃的嘴。 “你看,这就是问题。你这嘴……也太臭了点。” 月璃一愣,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窘迫,小声嘟囔道:“我……我刚才漱过口的……” “噗嗤——” 霜冉被她这下意识的反应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 但很快又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她。 “我是说……你的脾气,也太差了。说实话,在九局,是不是除了白冉,其他人都被你骂过?或者说,连白冉也没少挨骂吧?” 月璃被问得一噎,下意识地回忆了一下。 好像……确实如此。 别说那些后厨的新人和普通成员了。 就连岑麟,林泽和常越局长偶尔路过厨房,要是哪个细节没让她满意。 也得挨她几句冷嘲热讽或者直接的抱怨。 也多亏了这几个人都是好脾气。 她好像……确实没对几个人有过好脸色,除了…… “可……可白冉说的是要退出九局啊!” 月璃找到了反驳的理由,声音依旧带着委屈。 “如果她只是因为受不了我的脾气,大不了不跟我搭档了,或者调去别的部门,干嘛要退出整个九局?这说不通!” 霜冉苦笑着摇了摇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月璃的额头。 “嗯……谁知道呢……也许你的脾气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她有别的原因,但你的态度让她觉得无法开口?猫儿的心是很复杂的,小狐狸。” 她收回手指。 看着月璃依旧迷茫又带着点不服气的眼神,语气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 “我不知道白冉离开的全部真相,也许确实有更深层的原因。但是……” 霜冉顿了顿,目光直视着月璃的眼睛。 “但我只知道,如果你觉得你对她说了过分的话,做了让她伤心的事,那么无论她最后因为什么离开,你都应该先去为你的那部分错误道歉。至少,要尝试去沟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剩下怨恨和眼泪。” 霜冉说着,那条毛茸茸、蓬松柔软的银色大尾巴轻轻扫过月璃的脸颊。 温柔地替她拭去未干的泪痕。 尾巴尖端的触感轻柔而温暖,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月璃沉浸在悲伤和委屈中,下意识地抓住了那柔软温暖的尾巴,然后……用力擤了一下鼻涕。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猛地意识到触感不对。 这尾巴的毛量和顺滑度跟自己的不一样。 她抬头看到霜冉嘴角明显抽搐、眼神复杂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连忙松开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声道歉。 “啊……抱歉,那个……我以为这是我的尾巴……有点顺手了……” 霜冉:“……不是,你,你平时就这么对你的尾巴?” 她看着自己尾巴上那湿漉漉的一小块,强行压下立刻跳进河里洗尾巴的冲动。 挤出一个带着些许僵硬的微笑:“没……没事……尾巴毛多,不怕脏……大概吧。”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忽略这个小插曲,轻轻拍了拍月璃的肩膀,语气重新变得温柔。 “好了好了,别哭了。等这次的事情忙完,我陪你去找那只……嗯,小野猫吧。” 她想了想,又带着点调侃地补充道。 “说不定她现在真的就在哪个天桥底下躲雨呢,冻得瑟瑟发抖,没人要,怪可怜的。” 月璃吸了吸鼻子,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眼睛,狐疑地看着霜冉。 “你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又是安慰我,又是要帮我找人……你不会是个女同吧?想泡老娘?” 霜冉被她这直白又离谱的问题逗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小狐狸。我有老公的。” 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伤感。 “我之所以想帮你……是因为……” 霜冉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种回忆的温度。 “我的母亲……啊,我不是在说我的亲生母亲,毕竟我对她的印象不剩多少了。我说的是那个……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拯救了我,把我养大的母亲……” “她……她看上去总是对我冷冰冰的,要求很严格,很少对我笑。甚至都没在家呆过几天,我以前……甚至有点怕她,觉得她不爱我。” 霜冉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夜空,望向了遥远的过去。 “但其实……她什么都为我考虑到了,默默地为我做了很多事。最后……她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 霜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水光,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将目光重新聚焦在月璃身上,眼神真挚而恳切:“直到她永远离开我,我才明白她有多爱我,才明白我错过了多少可以和她好好相处的时光。所以,我很后悔,非常后悔……后悔自己从没有真正尝试去了解她,没有在她还在的时候,鼓起勇气去沟通,去表达……” “我希望,你和你的朋友白冉,不会重蹈我的覆辙。不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意识到彼此有多么重要。” 说着,霜冉的眼角余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不远处一根断裂的钢筋后面。 夏玲玥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屏息凝神地偷听着。 她原本是随便散散步,没想到听到了霜冉这番话。 霜冉微微勾了勾嘴角,她知道,刚才那番关于后悔、理解和沟通的话,不仅仅是说给月璃听的。 也是说给那个同样不擅长表达感情、内心或许也藏着许多遗憾的小鲨鱼听的。 希望……她们都能听进去吧。 与此同时,在要塞内部一处相对完好的、带有明显亚龙人风格的建筑大厅内,气氛严肃而凝重。 几盏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芒,照亮了中央一张临时拼凑起来的桌子。 上面摊开着潦草绘制的地图和一些收集到的情报碎片。 姜槐、夏玥、代表皇龙阁的林昕月和李承天正围着桌子,讨论着明天的行动计划。 “我认为我们应该直捣黄龙。” 夏玥率先开口,她的手指点在地图上一个标记为火山的区域。 “集中力量,直接前往灭世者所在的火山。擒贼先擒王,解决了她,其他的威胁自然会瓦解。” 她的语气果断,带着一贯的雷厉风行。 林昕月,这位皇龙阁的智囊型人物,轻轻摇了摇头,提出了不同意见。 “我们不是来讨伐灭世者的.....夏机枢,而且根据我们之前侦查到的能量波动和亚龙人的分布来看,这片区域可能还存在其他实力不亚于之前遭遇的精英亚龙人,甚至更强的个体。如果能优先清除或捕获这些高价值目标,不仅能削弱灭世者的羽翼,也能为我们后续的研究和行动提供重要资源。” 她的目光锐利,显然更看重战略上的长远收益。 姜槐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搜索其他目标可能会分散我们的兵力,并且会多耽误宝贵的时间。我们不清楚灭世者是否有更进一步的行动计划,拖延可能带来未知的风险。” 他更倾向于速战速决,不管是与其最终达成合作,还是翻脸开干。 都应该避免节外生枝。 一直沉默的李承天也开口了。 “还有一点很奇怪。灭世者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的车队抵达了这片区域。但她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主动对我们发起攻击。这不符合常理,我们必须弄清楚她按兵不动的原因。”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站在姜槐身后的梦梦,忽然小声地开口询问。 “姜老师……您之前提到过,在灵薄狱的时候,灭世者……出手帮过您一次?” 这个问题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姜槐身上。 姜槐点了点头,脸色有些凝重。 “是的。当时情况很复杂,而且……我当时的感觉是,她好像……很听言灵的话。” “言灵?!” 夏玥、李承天的眉头同时皱得更紧了。 这个名字带来的压力,甚至超过了“灭世者”本身。 “言灵……” 李承天喃喃道,眼中闪过深深的忌惮。 “她比灭世者更加危险。不是单纯因为力量的强弱……而是因为,她是莫里亚蒂……那个疯子,亲手塑造出来的‘作品’。一个彻头彻尾的、目的不明的怪物。” 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如果灭世者本身就足够棘手,那么一个可能听命于言灵,并且与那个神秘莫测的莫里亚蒂有着直接联系的灭世者。 其危险程度和不可预测性,将呈几何倍数增长。 他们原本以为清晰的敌人,似乎又蒙上了一层更加诡谲难测的阴影。 。m. 第653章 母女 林昕月听到“莫里亚蒂”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疑惑。 她对“原初七兽”的概念有所了解,姜槐之前已经向所有核心成员解释过这个来自各个世界的古老威胁。 知道言灵是其中之一。 但“莫里亚蒂”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却完全陌生。 “你们说的……莫里亚蒂,是谁?” 林昕月看向姜槐和夏玥,直接问道。 她需要了解这个能“塑造”出言灵这种怪物的存在,究竟是什么来头。 夏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明显嘲讽意味的笑容。 她没有直接回答林昕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脸色有些尴尬的姜槐。 语气凉飕飕地说道:“他妻子。” 话音刚落,一直叼着棒棒糖、看似在状况外的陆晚吟立刻“嗖”地举起了手。 像个抢答的小学生一样,含糊不清但语气坚定地补充道。 “之一!我才是大的那个!” “……” 林昕月瞬间愣住,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她先是难以置信地看了看一脸“我才是正宫”表情的陆晚吟。 又看了看冷笑连连的夏玥,最后目光落回到了姜槐身上。 林昕月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姜槐一番,仿佛要重新评估这个人。 片刻后,她才收回目光,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嘀咕了几句。 “看着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的……怎么……怎么是个渣男……” 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姜槐的脸颊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感觉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动。 原本严肃的战略讨论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个人情感爆料,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起来。 李承天轻咳了一声,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 尽管刚才的气氛因为个人情感问题而一度变得有些微妙,但众人很快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严峻的现实和迫在眉睫的行动上。 言灵的存在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原本就棘手的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和危险。 莫里亚蒂在还好。 但现在莫里亚蒂在李牧寒那边帮忙。 所以要对付言灵就不能太莽撞。 尤其是夏玥和姜槐这种精神力比较低能,但是力量又十分强大的存在。 经过一番严肃的讨论和权衡利弊。 综合了夏玥的果断、林昕月的谨慎、姜槐对时间的考量以及李承天指出的疑点,最终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妥的行动方案。 优先从那几个被救回来的、神志尚清的亚龙人口中获取情报。 重点是逼问出那些可能经历了“二次转化”、实力更强的亚龙人的具体位置、数量和能力特征。 这是执行后续清扫行动的关键。 在获取到足够的情报后,队伍将兵分两路,同时行动。 以尽可能快地清除灭世者外围的潜在威胁,并试探敌人的反应。 第一路由战斗风格更为激进、擅长突击的夏玥带队。 第二路由更为稳重的姜槐带队。 两路队伍根据获取的情报,分别前往不同的亚龙人据点或要塞,扫荡那些被标记为高威胁的“二次转化”亚龙人。 无论清剿行动进展如何,所有参与行动的队伍必须在第三天黎明时, 准时抵达火山脚下集合。 届时,将根据这两天收集到的新情报和战场情况,制定与灭世者的接触计划。 这个计划试图在速度和安全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既满足了清除外围威胁的需求,也为最终决战留出了时间。 并设定了明确的时间节点以确保行动的协同性。 大厅内的气氛再次变得肃杀起来,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的两天将是决定此次行动成败的关键。 第二天的黎明,天色微亮,清冷的空气中带着露水的湿意。 在亚龙人那残破的要塞据点内,紧张而有序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 月璃站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厨房外,眼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未眠。 她的面前摆放着两大堆精心打包好的食物,都是方便携带和快速补充能量的美食,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她熬夜为即将出发的两支队伍准备的。 尽管昨晚情绪激动,但此刻的她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干练,将一份份食物递给前来领取的九局成员和皇龙阁战士。 但这一次,她安静了很多。 没有抱怨,也没有骂任何一个人。 只是静静地分发着食物。 她没有跟随队伍出发,按照计划,她将留守在这个临时据点,负责保护留守人员和伤员。 作为九尾天狐,即便不擅长正面大规模作战,她的力量和特殊能力依然不容小觑,足以应对一般的突发状况。 “路上小心。” 她对着接过食物的姜槐和夏玥分别叮嘱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姜槐点了点头,接过食物递给身后的队员,脸上带着一贯的沉稳:“据点就拜托你了。” 夏玥转身,动作麻利地登上了分配给她的那辆经过改装的指挥车。 很快,两辆指挥车引擎启动的轰鸣声撕破了黎明的宁静。 在众人的注视下,它们扬起淡淡的尘土,朝着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驶去,消失在荒原的晨曦之中。 根据昨夜从那几个获救亚龙人口中艰难撬出来的情报,那些经历了“二次转化”、实力大幅提升的亚龙人,展现出了一种近乎病态的狂热。 他们将灭世者奉若神明,对其进行着无比虔诚的崇拜。 甚至将自己的据点和要塞都围绕着那座沉寂的火山建造,仿佛这样就能更接近他们的“神”。 讽刺的是,情报也显示,那位高高在上的灭世者。 似乎从未对这些狂热的信徒有过任何形式的回应或指示。 但这丝毫没有动摇那些二次转化亚龙人的信仰。 他们依旧如同飞蛾扑火般,固执地守卫在火山周围。 对任何靠近的“异端”都抱有极端的敌意。 姜槐和夏玥的任务,就是要在第三天黎明前,尽可能地拔除这些环绕在火山外围的、最危险的“钉子”。 夏玥所在的指挥车内,气氛相对安静。 车辆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行驶,带来持续的轻微颠簸感。 夏玲玥坐在靠窗的位置,怀里横放着那把样式古朴、散发着淡淡威压的长刀。 那是李牧寒留给她的“伏将镇魔”。 她并没有在擦拭,只是有些百无聊赖地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刀鞘,目光有些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她对面的墨羽,正耐心地讲解着。 “……这种异种金属,保养时最好用特定的兽油,可以防止能量逸散和锈蚀。你看这个凹槽,要用软毛刷清理,不能留有尘埃……”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夏玲玥注意细节。 姜槐特意安排墨羽跟随夏玥这一队,不仅因为墨羽的战斗力,更因为她能通过特殊方式与姜槐保持一定程度的联系。 确保两边队伍能及时互通关键情报,协同作战。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夏玥忽然动了动。 将身体挪近了一些,然后,很自然地把脑袋靠在了夏玲玥的肩膀上。 夏玲玥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抚摸刀鞘的手也停了下来。 她能闻到母亲身上淡淡的、熟悉的清冽香气的味道。 她有些不自在地扭头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闭着眼睛的母亲,低声道。 “妈……你、你坐那边去一点。” 夏玥眼皮都没抬,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脑袋靠得更舒服些,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疲惫。 “怎么,我靠一下自己女儿不行吗?” “不是……” 夏玲玥的脸颊微微泛红,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窘迫。 “这……这么多人呢……而且,我都这么大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墨羽,发现对方正低头专心研究着刀柄上的纹路,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但这并没有减轻她的尴尬感。 她小声抱怨道:“而且……你是妈妈诶,你怎么还对我撒娇啊……” 夏玥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种极其平淡、甚至带着一丝遥远回忆般语气的说道:“困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要被车辆的行驶噪音淹没。 “你爸爸以前每次带着我出任务,在路上,都会让我这么靠着他睡觉。”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夏玲玥的心中漾起了圈圈涟漪。 她原本想推开母亲的手臂僵在了半空,脸上的尴尬和不自在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已经在另一个世界战斗了太长时间。 或许 他们早就已经累了吧。 她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坐直了身体。 任由母亲的重量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目光重新落回了怀中的长刀,眼神却变得更加悠远。 车厢内,只剩下车辆的颠簸声和墨羽偶尔响起的、关于刀剑保养的低语。 直到他们遭遇到了第一股亚龙人军队。 最初遇到的几个小型据点,几乎没有形成有效的抵抗。 夏玥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皇龙阁的战士和九局的部分精锐成员组成的先锋队。 便如同热刀切黄油般轻松瓦解了对方的防御。 指挥车内,林子雨负责统筹战局。 战术屏幕上代表敌人的红点迅速熄灭,进展顺利得有些出乎意料。 然而,随着车队不断深入,朝着火山的方向推进,情况开始急剧变化。 他们遭遇的亚龙人据点规模越来越大。 防御工事也更加坚固。 更重要的是,盘踞其中的亚龙人实力发生了质变。 那些经历了“二次转化”的个体,皮肤呈现出更深的金属光泽,体型也更为庞大。 它们的攻击不再是单纯的野兽撕咬,而是开始展现出如同觉醒者一般的能量运用和战术配合。 “报告!前方遭遇强力抵抗!对方至少有五名个体能量反应达到五星觉醒者水平!” 通讯器里传来前线略显急促的声音。 林昕月站在战术屏幕前,眉头紧锁。 她麾下的皇龙阁战士虽然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但在面对复数且悍不畏死的五星级敌人时,已经开始显现出吃力。 几次交锋下来,虽然依靠装备和战术优势暂时击退了敌人。 但伤亡数字也在缓慢攀升。 “让千锋队后撤!重火力组掩护!二队、三队顶上,维持防线!” 林昕月果断下令,将最精锐的突击小队从最危险的前线撤换下来,重新组织防御。 她很清楚,面对这种级别的敌人,她的人已经难以担当攻坚主力了。 就在这时,指挥车的顶舱盖猛地打开,一股强大的气流涌入车内。 夏玥的身影如同一道暗红色的闪电,冲天而起。 巨大的蝙蝠双翼在她身后悍然,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朝着亚龙人防御最坚固的核心区域俯冲而去。 吼——! 一头体型格外庞大、浑身覆盖着熔岩般甲壳的巨龙感受到了威胁,咆哮着迎向夏玥。 喷吐出炽热的龙息。 夏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双翼猛地一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避开了龙息。 同时右爪化作一道猩红的残影,狠狠地抓在了巨龙的脖颈上。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伴随着巨龙痛苦的嘶吼。 它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夏玥硬生生从半空中扯了下来,重重砸在地面,激起漫天烟尘。 不等它挣扎,夏玥的身影再次落下,双翼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瞬间将其庞大的身躯撕成了碎片。 鲜血和碎肉如同暴雨般洒落。 与此同时,夏玲玥也从另一侧杀入了战场。 她没有母亲那般遮天蔽日的威势,但她的身影却更加灵动、更加致命。 四把长刀在她手中如同拥有生命般飞舞旋转。 她时而如同鬼魅般穿梭于亚龙人之间,刀光闪烁,带起一片片血花。 时而又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在密集的攻击中辗转腾挪,四把刀同时格挡、反击,效率惊人,简直像是在表演一场死亡的杂技。 但即便是夏玲玥,面对源源不断涌来的、实力堪比五星觉醒者的亚龙人,也逐渐感到了压力。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挥刀的速度也微微慢了一丝。 就在她格挡开两只亚龙人的利爪,正准备回气斩杀另一只扑来的敌人时,头顶传来了尖锐的破空声。 咻!咻!咻! 数根由纯粹猩红能量凝聚而成的长枪从天而降,精准地钉死了正要围攻她的几只亚龙人。 将它们牢牢地钉在地上,瞬间毙命。 夏玲玥抬头看去,只见母亲夏玥悬浮在半空中,眼神冰冷地注视着战场,右手随意地挥动着,一根根猩红长枪便在她指尖凝聚、射出,总是在她最需要支援、却又没有完全陷入绝境的时刻,恰到好处地替她扫清障碍,为她打开通路。 “注意力集中。” “好勒!妈!掩护我!” 墨羽一直站在指挥车旁。 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双手抱胸,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这不是他冷漠,而是夏玥在上战场前特意吩咐的。 “暂时不要出手,墨羽。” 夏玥当时的声音冰冷而平静。“让她自己去战斗,让她自己去感受危险,去学习如何在绝境中反击。我会照顾好她,你不要插手。必须让她明白,战场,不是过家家,既然她选择了来,就必须要做好心理准备。” 此刻,看着女儿在血与火中奋战、成长,夏玥冰冷的眼眸深处,似乎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这残酷的战场,既是试炼,也是她给予女儿的、最为严苛也最为实用的教导。 关于生存的教导。 。m. 第654章 隔阂 战况比预想的更加惨烈。 夏玲玥手中的刀在格挡一只亚龙人坚硬如铁的爪子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应声断裂。 紧接着,另一把也在斩断亚龙人骨骼时崩碎了刃口。 高强度的持续战斗和远超预期的敌人硬度,让她的武器率先支撑不住。 “呼……哈……” 夏玲玥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湿了额发,黏在脸颊上。 她用力将半截断刀从一只刚刚被她捅穿心脏的亚龙人尸体上拔了出来。 刚想稍微松一口气,调整一下呼吸。 脚下那具本以为死透了的亚龙人尸体却猛地爆起。 它仅存的利爪带着最后的疯狂和怨毒,朝着夏玲玥狠狠抓来。 夏玲玥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拔背后的伏将镇魔。 但身体的疲惫和刚才拔刀的动作让她重心不稳,更糟糕的是,她被脚下另一具尸体绊了一下。 整个人狼狈地向后摔倒在地。 筋疲力尽,重心失衡…… 一瞬间,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来。 她甚至能看清那亚龙人眼中最后的疯狂光芒。 “锵!” 一声清越的刀鸣。 一道迅疾如电的银光闪过,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那只偷袭的亚龙人动作戛然而止,身体从头到尾被整齐地劈成了两半。 滚烫的内脏和血液溅落一地,却巧妙地避开了摔倒在地的夏玲玥。 墨羽的身影出现在夏玲玥面前,手持一柄古朴长刀,刀身纤薄却流淌着森然寒光。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有些狼狈的少女,表情依旧淡漠,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 “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松懈。” 说完,她收刀入鞘,朝着夏玲玥伸出了手。 夏玲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看着墨羽。 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后怕和尴尬的笑容,伸手握住了墨羽的手掌,借力站了起来。 “谢了,墨羽老师。” 轰隆——!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 一颗狰狞可怖、比指挥车还要庞大的红色龙头从天而降。 重重地砸在他们前方的空地上,大地都为之震颤,龙眼中残留的凶光尚未完全熄灭。 夏玥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 这个要塞群的转化源头,那头实力直逼七星觉醒者的强大红色巨龙,已经被斩杀。 夏玥缓缓从烟尘中降落。 她原本乌黑的长发此刻已经完全化作了耀眼的银丝。 在战场残留的能量乱流中肆意飘散飞舞。 她浑身上下都被滚烫的龙血浸透,鲜红的血液将她银色的发丝都染上了一缕缕诡异的红。 顺着她的脸颊、脖颈、衣角滴落。 夏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浓郁到化不开的肃杀之气。 眼神如同万载寒冰,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要凝结。 就连一直表现得淡定从容的墨羽,在看到此刻的夏玥时,瞳孔也微微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震动和忌惮。 她一直知道夏玥很强,但却从未想过,当她真正毫无保留地释放力量时,会是如此……令人心悸的恐怖。 夏玲玥也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看着她那满头银发和一身血污。 感受着那几乎要将灵魂冻结的杀气,一时间竟忘了开口说话。 这,才是她母亲真正的姿态吗? 那个偶尔会靠在她肩膀上抱怨“困了”的母亲,原来蕴藏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你以后别惹你妈了。” 墨羽小声说道。 “.....说,说的是呢。” 夏玲玥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疑惑,自己能活着长大真是太好了。 夏玥抬手,用沾满血污的手背随意地擦了擦溅到脸颊上的滚烫龙血,随即侧过头。 朝着满是碎石和尸骸的地面“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银色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几缕被染红的发丝黏在她的脸侧。 显然,即使强如她,面对这头实力直逼七星的红色巨龙,也并非毫发无伤。 她强悍的自愈能力正在快速修复体内的损伤。 几名一直待命的皇龙阁医疗部成员立刻提着医疗箱快步上前,顾不上她身上散发的骇人气息。 开始熟练地检查伤口、进行紧急处理。 这时,皇龙阁的阁主林昕月也带着几名随从走了过来。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那颗砸在地上的巨大红色龙头上,仔细观察了片刻,秀眉微蹙,沉声说道。 “这种能量层级和生命力……如果是在爆发的兽潮中,足以被称为‘巢穴领主’级别的兽了。” 夏玥正在接受治疗,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冷漠地瞥了一眼那颗龙头。 然而,林昕月的话语和夏玥的沉默,却让周围的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果然,站在稍远一些地方、隶属于协会的成员们,脸上都露出了复杂而古怪的神色。 他们看着浑身浴血、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夏玥,又看了看那颗象征着绝对力量的龙头,眼神中交织着敬畏、震惊,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别的什么情绪。 林昕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她深吸一口气,将目光重新投向正在被包扎手臂伤口的夏玥,语气平静。 “夏机枢,请问,您是九局的最强战力吗?” 夏玥抬起眼帘,冰冷的眼神扫过林昕月,摇了摇头,言简意赅:“不是。” 林昕月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 “不是吗……呵。” 她顿了顿,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重担。 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为何……在我们的战士,拼了命地抵抗兽潮,城市一座座沦陷,无数人牺牲的时候……您,以及那些和您一样,甚至可能更强大的九局成员,却从来没有出现在正面战场上,来帮助过我们……哪怕一次?”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滔天巨浪,却又诡异地让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风声似乎都停止了。 医疗兵的动作僵住了,周围原本低声交谈的战士们也闭上了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夏玥和林昕月身上。 这一直是一个横亘在九局和各大协会之间,心照不宣、却又无比沉重的禁忌话题。 一个九局始终在刻意回避,而协会方面也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或不敢公开提及的问题。 即便是在如今双方为了共同的敌人而进行深度合作的当下,这个问题也如同幽灵般徘徊不去。 只是始终缺少一个像林昕月这样,有足够分量和勇气,在如此直接的场合下,将其彻底摊开在阳光下的人。 现在,这个人出现了。 而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夏玥的回答,或者说,等待着九局的解释。 然而,林昕月的质问,如同石子投入了错误的池塘。 如果她问的是性格相对温和、更愿意顾全大局的林泽,或者是心思缜密、擅长解释的岑麟。 甚至是相对耿直但也会说明情况的常越。 他们或许会斟酌言辞,给出一个或官方或私人的解释,试图化解这份积怨。 但可惜,她问的是夏玥。 夏玥刚刚结束一场殊死搏斗,浑身浴血,煞气未消。 她听完林昕月那带着悲愤和控诉的话语,只是淡淡地、甚至可以说是漠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吐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歉疚的语气,更像是一种程序化的回应,或者说,是一种懒得解释的敷衍。 林昕月显然被这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彻底激怒了。 她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染上了一层红晕,穿着的精致旗袍也因为身体的微微颤抖而轻颤着。 她的声音拔高了些许,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我想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我们皇龙阁……我们并不是以战斗为主的组织!但每一次兽潮来临,我们的人都会义无反顾地跟随协会的主力部队,冲在第一线!可每次……每次能活着回来的人都屈指可数!除了那次凌羽市的奇迹,我们面对兽潮,从未胜利过一次!从未有过哪怕一次像样的胜利!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血泪的控诉。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震慑住。 然而,夏玥只是微微转过了头,不再去看林昕月那双燃烧着怒火和悲伤的眼睛。 目光投向了远方那座若隐若现的火山轮廓。 她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我不知道。” 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像是一道冰冷的墙,将林昕月所有的悲愤和质问都挡在了外面。 就在气氛僵持到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发冲突的时候,一个略显慌张的声音插了进来。 “林阁主!林阁主!” 林子雨从旁边快步跑了过来,挡在了林昕月和夏玥之间。 他个子小小的,虽然是男生,但身高还不到一米七,站在身材高挑、气场强大的林昕月身前,显得有些滑稽。 但他的表情却异常认真和急切。 “那个……我,我来和您解释!这里……这里不方便,请,请来指挥车内详谈!” 林昕月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看了一眼满脸焦急的林子雨,又环顾了一下四周。 那些九局成员或面无表情或眼神躲闪。 而她自己带来的皇龙阁成员则个个面露愤慨,但都克制着没有出声。 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确实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尤其是在敌人的地盘上。 最终,她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收敛起外露的怒意,转身,跟随着林子雨,快步走向了指挥车。 沉重的寂静再次笼罩了这片刚刚经历过血战的土地,只留下夏玥那银发染血、孑然而立的冰冷背影,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去的、名为“隔阂”的无形之墙。 。m. 第655章 各自为战 指挥车内,空间相对密闭,隔绝了外面的血腥和喧嚣。 林子雨手脚麻利地从车载储物格里拿出干净的水杯和一个保温杯。 给林昕月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了过去,脸上堆着尽可能和善讨好的笑容。 “林阁主,您先喝口水,消消气,消消气。” 他自己也拉过一张折叠椅坐下,身体微微前倾,姿态放得很低。 “那个……林阁主,说起来咱俩都姓林,搞不好几百年前还真是一家呢,您就当给我这个本家小弟一个面子……” 见林昕月接过水杯,脸色稍缓,林子雨又凑近了一些。 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语气说道。 “夏机枢……咳,夏玥她……她脾气就那样,又臭又硬,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么多年了,我们局里都习惯了,说句不好听的,除了她老公李牧寒,就没人真能降得住她。您犯不着跟她置气。” 林昕月端着水杯,并没有喝。 只是看着杯中清澈的水面,沉默了片刻。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旁边的小桌板上,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动。 但依然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执拗。 “我不是想惹麻烦,林部长。我只是……想要一个交代。我们皇龙阁,还有其他组织的人,牺牲了那么多人……我们应该有这个资格,知道为什么。” “有有有!当然有!绝对有资格!” 林子雨立刻点头如捣蒜,生怕慢了一秒。 “林阁主您说得对!牺牲那么大,肯定得知情!但是……但是这里面的事情吧,它……它确实是说来话长,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不是一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 他看林昕月的表情似乎有所松动。 赶紧趁热打铁,语气变得恳切起来。 “林阁主,您看,现在咱们还在敌人的地盘上,姜组长也不在这一路,咱们两边的人要是心里有了疙瘩,万一闹起来,那不是正好让敌人钻了空子?” “尤其是那个言灵……谁知道它有什么诡异的手段,最怕的就是咱们内部不和啊!” “您先稳住您手下的兄弟姐妹们,还有其他协会的朋友,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去了,我保证,一定想办法给您,给大家一个说法,好不好?” 林昕月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林子雨的话虽然有和稀泥的成分,但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 眼下的局面,确实容不得内讧。 她最终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暂时的解决方案。 “我明白轻重。我会约束好我的人。” 短暂的沉默后,林昕月似乎想起了什么,换了个话题,带着一丝好奇问道。 “对了……夜魔巡游的夏玲玥,我看她和夏机枢长得很像,名字也这么接近,是姐妹吗?不过这性格可差得太远了。” 林子雨听到这个问题,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头,眼神飘忽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 “呃……那个……林阁主……其实吧……夏玲玥她……她是夏玥的……女儿。” “噗——!” 林昕月刚刚端起水杯想喝一口,听到这句话,一口水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溅湿了身前的桌面。 她也顾不上擦拭,那张一向端庄秀丽、处变不惊的面庞上,此刻写满了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难以置信,眼睛都瞪圆了。 女儿?! 那个杀气腾腾、银发染血、强悍得如同魔神一样的女人,竟然有女儿? 不对啊,她看上去还未成年啊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冲击力甚至不亚于刚才看到夏玥斩杀巨龙的场面。 半小时后,指挥车的门再次打开,林昕月和林子雨一前一后地走了下来。 林昕月的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之前的激动和怒意已经平复下去,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与端庄。 林子雨跟在她身后,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表情。 他悄悄抬手,对着不远处的尹琪和苏雪比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危机暂时解除。 苏雪和尹琪对视了一眼。 苏雪笑着说道。 “子雨弟弟结了婚之后也能独当一面了,要是以前的他,是不可能处理得了这些事的。” 尹琪耸了耸肩表示。 “我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很会察言观色了,毕竟他妻子有双重人格。” “噗嗤——”苏雪笑着说道。 “人家那不是双重人格,小笨蛋,陈依茗身体里是真的有两个灵魂。” “差不多。”尹琪似乎并不太关心。 墨羽一直留意着这边的情况,看到两人出来时的神情,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知道林子雨肯定费了不少口舌,也必然透露了一些可以透露的信息。 但核心的秘密。 关于九局成员的真实来历,关于那个被称为“蓝星”的世界所面临的、远比兽潮和原初之兽更加绝望的敌人“永恒”。 这些是绝对不能说的。 姜槐之前就特别叮嘱过,这个世界的文明已经承受了太多。 如果让他们知道在已知的灾难之外,还存在着那样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恐怖。 恐怕仅存的斗志和信心都会瞬间崩塌。 更何况,九局如何跨越世界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段难以解释、也必须保密的过往。 见风波平息,墨羽走上前,来到夏玥身边。 此刻夏玥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完毕,虽然银发和衣服上的血迹依然触目惊心,但她的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 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也收敛了不少。 “夏玥姐。” 墨羽开口道。 “哥哥刚才通过特殊信道联系了我。他们的部队推进速度很快,已经快要抵达火山主体西南侧的山脚区域了。他们计划在今晚驻扎在火山脚下附近,明天用一整天的时间来扫荡西南侧的要塞,快的话他们明天晚上就能到达回合区域。” 夏玥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远方的火山轮廓。 “知道了。那我们也不能被姜槐甩下太远。” 她转头看向墨羽说道。 “接下来的战斗,你也出手吧,小羽。” 小羽? 墨羽微微一怔。 这个称呼让他有些意外。 在她的记忆里,除了母亲、姜槐和偶尔心情好的陆晚吟,似乎没人这么叫过她。 不过转念一想,夏玥的年龄摆在那里,又是夏玲玥的母亲,夏玲玥与自己的同辈相称,叫一声“小羽”倒也合情合理,不算吃亏。 于是,他微微颔首,应道:“明白。” 另一边,林昕月也走到了皇龙阁和其余协会成员聚集的地方。 她先是坦诚地对众人说道。 “刚才是我情绪有些失控,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抱歉。” 随后,她用沉稳的声音安抚并鼓舞道。 “具体情况,林部长已经与我说明。现在不是追究过去的时候,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必须同心协力。” “姜槐副局长的队伍已经先行一步,我们绝不能拖后腿。所有人,整理装备,立刻登车,继续前进。” 有了阁主的明确指示和安抚。 原本有些骚动和议论的协会成员们迅速恢复了秩序。 虽然心中或许仍有疑虑,但眼下的任务和迫在眉睫的危险是实实在在的。 他们很快各自返回分配的车辆。 引擎再次轰鸣起来,车队重新启动,朝着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火山,继续进发。 战场的另一边,气氛却显得轻松许多。 陆晚吟化作燃烛者,宛如一位优雅的舞者,在要塞的上空翩翩起舞。 她的身影修长而灵动,背后薄如蝉翼的翅膀轻轻扇动。 仿佛在撩动着空气中的每一个音符。 她的皮肤如同星河般闪烁,散发出神秘而迷人的光辉,手中那把巨大的收割之镰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伴随着她的舞动,黑色的花瓣如同细雨般飞舞,纷纷扬扬,仿佛在为她的舞蹈伴奏。 陆晚吟一边舞动,一边俏皮地朝着霜冉喊道,“大狐狸~怎么样,要不要帮忙啊?” 霜冉则化作一只巨大的白狐在另一座要塞中厮杀,白色的毛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宛如一团流动的雪。 她的攻击迅猛而致命,然而此时的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陆晚吟的表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战斗中。 “哈哈哈,看样子是我的速度要比你快一些呢大狐狸!” 陆晚吟一边挥动镰刀,成片地收割着亚龙人的灵魂,一边朝霜冉大声呼喊,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皮。 然而,霜冉似乎完全没有回应,继续在她的要塞中与敌人厮杀,完全没有与陆晚吟形成任何联动。 就在这时,几只经过“二次转化”的亚龙人冲了过来。 它们的精神力无比强大,抵抗着燃烛者的黑色花瓣,似乎并不打算轻易被收割。 陆晚吟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她握紧手中的镰刀,轻轻一跃,便朝着那些亚龙人扑去,动作优雅而迅捷。 镰刀在她的手中挥舞,带起一阵阵黑色花瓣,宛如一场华丽的收割舞。 随着镰刀的挥舞,陆晚吟开始成片收割那些亚龙人的灵魂。 每当一只亚龙人被击倒,她都会兴奋地朝后方的姜槐喊道:“无心菜!快看!我又收获了几个灵魂!” 姜槐此时和李承天、瑶瑶在后方压阵,目光紧盯着战场。 心中默默思考着战术安排。 他知道陆晚吟和霜冉的性格,总是各自为战。 这次特意叮嘱她们要协同作战,但似乎效果并不明显。 霜冉依旧在另一座要塞中独自厮杀,完全没有与陆晚吟形成配合。 “唉……” 姜槐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中暗自期盼着她们能够意识到协同作战的重要性。 。m. 第656章 我一直都在 李承天的鼻子微微动了动,突然皱起了眉头,低声对姜槐说道。 “姜组长,似乎这片区域的首领按捺不住了。” 他的话音刚落,姜槐便转过身,目光紧紧锁定在空中。 一头比以往见过的任何巨龙都要庞大的黑红色巨龙正在翱翔而来,双翼张开,遮天蔽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尽管它的气势不及灭世者,但依然让人感到无比的威胁。 瑶瑶的脸色也变得严肃,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什么怪物……就算是在兽潮中,除了那头灭世者,我们也没见过这种程度的兽啊。” 姜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中闪烁着战斗的火焰:“它本就不是兽。” 说完,他示意李承天不要轻举妄动,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那巨龙似乎将巨大的白狐视作了对手,俯冲而下,带着强大的力量直扑而来。 霜冉感受到那股压迫感,心中一紧,立刻了防御,但巨龙的力量依旧如山般压迫而来,令她节节败退。 她与巨龙搏杀,互相攻击,霜冉喷吐出冰雪,试图抵挡住巨龙的攻击,而巨龙则喷吐出滚烫的熔岩,炙热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扭曲。 然而,偃师的力量本就不适合正面作战,她自身也只是一个镜魔。 面对真正强大的敌人,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之前在灵薄狱时,她主要负责对付那些攻城巨虫,那些虫子的战斗力远不及陆晚吟和墨羽当时面对的先锋虫群。 此时此刻,霜冉已经快被那头巨龙提起来,飞向半空。 就在这时,燃烛者陆晚吟踏空而来,巨大的镰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猛然挥下,直接将巨龙的攻击挡住,救下了白狐。 “大狐狸!你没事吧!?” 陆晚吟一边挥舞着镰刀,一边关切地询问。 霜冉气息有些混乱,摇了摇头:“没事,不过……还真需要你帮帮忙了。” “放心,小菜一碟!” 燃烛者华丽的黑色花瓣与巨龙喷吐的黑红龙息不断碰撞、湮灭,激起阵阵能量涟漪。 巨大白狐则在旁灵活地游走,时而用冰霜吐息限制巨龙的动作,时而用利爪在龙鳞上留下不深不浅的痕迹。 两人一龙的战斗激烈异常,能量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将那座亚龙人要塞的上空搅得天翻地覆。 然而,正如姜槐所观察到的,这场战斗陷入了僵持。 陆晚吟的灵魂收割对这头精神力同样强大的二次转化巨龙效果有限,而霜冉的物理攻击和冰霜异能,虽然能造成骚扰,却难以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姜槐摸着下巴,眼神锐利地分析着战局,心中思绪飞转。 这些二次转化的亚龙人。 仅仅是分到了灭世者力量不稳定时逸散出来的一点残羹冷炙,就已经如此棘手…… 这足以反推真正的灭世者,其力量层级究竟达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他回想起灵薄狱之战的情景,那头灭世者仅仅是三次吐息,就将身经百战、实力强横的荒芜军团“千锋亚刹”军团长焚烧殆尽,化为飞灰。 难怪连塔拉族的各个军团都对其讳莫如深,充满了深深的忌惮。 这种等级的敌人,确实不是现在的陆晚吟和霜冉能够轻松解决的。 看到陆晚吟和霜冉终于开始尝试配合,一个主攻,一个牵制,姜槐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这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只要给她们足够的时间和磨合,解决眼前这头巨龙并非不可能。 但是…… 姜槐的目光投向了远方那隐约可见的火山。 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这头黑红巨龙,仅仅是这几座外围要塞区域的首领。 越靠近火山核心,那些得到灭世者力量馈赠的二次转化体只会越强,数量也可能更多。 他们必须尽快突破这里,不能在这里消耗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姜槐深吸一口气,体内沉寂的力量开始苏醒、沸腾。 一股远超平时更加原始、也更加恐怖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他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皮肤下的能量光芒流转不定。 这并非他平时战斗时显现的普通百骸形态,而是更进一步,解放了更多束缚的。 真百骸形态。 几乎是在姜槐气息变化的瞬间,一直站在旁边的李承天猛地绷紧了身体,眼神变得极其锐利,全身肌肉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喉咙里甚至发出了低沉的、类似野兽受威胁时的低吼声。 这并非敌意,而是一种面对绝对上位者的、源自战斗本能的极致警惕和戒备,如同独狼骤然遭遇了狮首。 【李总长】 百骸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和沙哑,但依旧保持着平静。 【请别担心】 随着话语,百骸慢慢抬起了手。 空气中,点点暗红色的光屑凭空凝聚,迅速勾勒出一把造型古朴、却散发着毁灭气息的巨大长弓。 弓身仿佛由某种不知名的黑色金属与燃烧的岩石铸成,其上铭刻着繁复而扭曲的符文。 正是墨羽从火狱族战场带回来的强大战利品之一。 焚天业火弓。 弓已在手。 真百骸形态的姜槐,那只已经变得非人的、覆盖着骨质甲片的手,缓缓搭上了弓弦。 他并未去取箭矢,而是将磅礴的能量注入弓身。 随着弓弦被缓缓拉开,弓臂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发出妖异的红光。 在弓弦与手指之间,一团跳跃的、仿佛拥有生命的、蕴含着无尽毁灭与灼烧意志的火焰开始凝聚。 那并非寻常火焰,而是来自火狱核心,燃烧着无数火狱族灵魂精华的灵魂之火。 然而,即便是如此强大的力量,在姜槐心中,却依旧无法与记忆深处的那一箭相提并论。 他深知,这一箭的力量,远不足以比拟当初萧知雪倾尽生命、重创灭世者的惊天一击。 直到现在,仅仅是做出“拉弓”这个动作。 仍旧会让姜槐的内心深处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绞痛。 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女人的脸庞。 那张虽然没有瞳孔。 却总是带着温柔笑意,在他迷茫、困惑时给予指引和慰藉的脸。 她不是他的母亲,但在他心中,那份关怀与引导,却与母亲无异。 她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他曾经晦暗不明的道路…… 姜槐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在内心深处,无声地默念着。 女士…… 您拼尽一切为我们留下的希望之火,我绝不会让它熄灭。我一定会将其紧紧抓住,守护到底。我和李牧寒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存在,有机会践踏这个我们誓死守护的世界。 决心已定,力量凝聚到了顶点。 真百骸形态下的姜槐,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和不容置疑的威严,猛然朝着前方激战的区域大喝一声。 【散开!】 战场之上,无论是化作燃烛者的陆晚吟,还是维持着巨大白狐形态的霜冉。 她们对姜槐的信任和默契早已深入骨髓。 几乎是在姜槐声音响起的瞬间,两人便同时领会了他的意图。 燃烛者背后的蝉翼翅膀猛地一振,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向侧后方急退。 巨大的白狐也四蹄发力,矫健地向另一个方向跃开,瞬间脱离了原先的战圈。 她们刚刚撤离,一道暗红色的流星便撕裂了空气。 由火狱灵魂之火凝聚而成的箭矢脱离了弓弦,带着焚灭一切的气势。 精准无误地命中了那头黑红巨龙庞大的身躯。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穿透声。 箭矢直接贯穿了巨龙厚实的鳞甲和肌肉,从它的另一侧穿出,在它庞大的身躯上留下了一个边缘焦黑、冒着青烟的巨大空洞。 但这仅仅是开始。 下一秒,火狱族的灵魂之火仿佛拥有生命般,沿着那个巨大空洞的边缘,猛地向外扩散、燃烧。 黑红色的火焰如同跗骨之蛆,迅速蔓延,点燃了龙鳞,烧灼着血肉。 “嗷——!!!” 剧烈的痛苦让巨龙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哀嚎。 它猛地振翅,想要挣扎着飞起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然而,那恐怖的火焰蔓延速度远超它的想象。 仅仅是飞到半空,它庞大的身躯就已经被那黑红色的灵魂之火彻底包裹,变成了一个在空中翻滚、挣扎的巨大火炬。 最终,在一声响彻云霄、充满了绝望与痛苦的惨叫声中,燃烧的巨龙失去了所有力气,如同陨石般轰然坠落,重重地砸在要塞的废墟之中,激起漫天烟尘与火星。 火焰仍在熊熊燃烧,将那曾经不可一世的巨龙,逐渐化为焦炭与灰烬。 随着那头黑红巨龙化为燃烧的残骸,残余的亚龙人抵抗也迅速土崩瓦解。 失去了首领的威慑和指挥,它们如同无头苍蝇般陷入混乱。 陆晚吟收起了燃烛者形态,恢复了少女模样,但手中依旧握着那柄巨大的镰刀。 只是此刻显得有些俏皮地扛在肩上。 霜冉也解除了白狐形态,变回了那个清冷的白发女子。 两人不再各自为战,而是默契地左右开弓,如同秋风扫落叶般,迅速清理着那些溃散的普通亚龙人战士。 战斗很快平息下来。 姜槐收起了焚天业火弓,真百骸形态也缓缓解除,恢复了常态,只是脸色略微有些苍白,显然刚才那一箭消耗不小。 “姜组长,你刚才的形态......” 李承天问道。 “叫我姜槐就行了,李总长。”姜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气息。 “这是最近才解锁的一种形态,很难控制,不过可以当做和灭世者谈判失败之后的杀手锏.......” “嗯。” 李承天拍了拍姜槐的肩膀。 “叫我李叔就好,顺便,我和你师父是老朋友了,也算是看着小陆子长大的。” 他这么一说,姜槐才想起来。 岳秦山和开拉面店的李承天是老相识。 陆晚吟小时候过生日那些,岳秦山都是带她去李承天的店里吃面。 说老熟人也没问题。 “好的,李叔......岳老师,我一定会想办法说服他。” “不用逼他,那老东西很顽固,既然他现在不愿意重塑肉身,就随他的便好了。” 在清扫战场,确认没有遗漏的敌人时,他们在要塞深处一处相对完好的地穴建筑里,发现了一批被囚禁的、异常孱弱的亚龙人。 这一批数量不算少,但几乎全是女性。 而且她们的状态极差,眼神麻木,身体虚弱,显然是被当做了强制繁衍后代的工具。 看着这些几乎失去了自我意志,只剩下生物本能的亚龙人。 姜槐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他轻声对旁边的李承天和瑶瑶说道。 “转化不仅仅是改变了这些亚龙人的身体……连同身为人类的许多东西,似乎也一并被剥夺、扭曲了。它们现在……已经是一个全新的种族,不再是人类了。” 这冰冷的事实,比单纯的身体变异更加令人心寒。 李承天看着那些眼神空洞的女性亚龙人,又瞥了一眼远处仍在燃烧的巨龙残骸,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 “我还是不觉得,那个灭世者……会愿意和我们谈判。” 目睹了这种程度的残暴和彻底的异化,很难相信其源头会存在理性和沟通的可能。 姜槐沉默了片刻,目光望向火山的方向,那里隐隐传来更深沉的能量波动。 他缓缓说道。 “不管它愿不愿意,李叔,直接与灭世者交战的风险太大了。” “它的力量……远超我们之前的预估。就算我们拼尽全力,付出惨痛的代价最终杀死了它,‘永恒’会怎么做?” “它们会立刻趁虚而入,席卷这个世界。到时候我们元气大伤,面对它们……很难抵抗得了。” 李承天没有反驳,只是眼神更加凝重。 他当然明白姜槐的意思,甚至知道,姜槐这番话可能已经是在安慰他,把情况尽量往好的方向说了。 现实或许更加残酷。 一旦他们和灭世者拼到两败俱伤的地步,面对紧随而来的“永恒”入侵,恐怕不是“很难抵抗”,而是“根本不可能抵挡”。 当晚,战斗的硝烟渐渐散去,临时营地在夜幕下建立起来。 篝火燃起,驱散了些许山间的寒意,也带来了一丝短暂的安宁。 姜槐安排了一支小队,护送那些被解救出来的、眼神麻木的女性亚龙人,沿着来路后撤,退回到他们占领的第一座要塞。 他已经联络了后方,无畏者与骑猎团的增援部队预计明天就能抵达那里。 随行的还有芙兰医生和丹朱商会的百草堂医疗队。 她们会尽力医治和安抚这些可怜的灵魂,虽然姜槐心中清楚,身体的伤或许能愈合,但那被扭曲和剥夺的“人性”,恐怕难以找回。 营地中央,月璃精心准备的食物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战士们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大战之后难得的休憩时光。 然而,姜槐并没有加入他们。 他独自一人,身影融入了深沉的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寨的范围。 他来到了那头黑红巨龙坠落的地方。 巨大的尸体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被灵魂之火焚烧过后,散发出浓烈的焦糊气味,真正意义上的“外焦里嫩”。 姜槐站在庞大的残骸旁,眼神冷漠得如同寒冰,只有微微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波动。 他咽了一口唾沫,仿佛在下定某种决心。 然后,他蹲下身,,慢慢拨开那些被烧得焦黑、硬脆的巨大龙鳞,露出了下面相对“完好”的、呈现出诡异暗红色的肌肉组织。 没有丝毫犹豫,他撕下了一块龙肉,直接放入口中,开始机械地啃食起来。 从生物本能的角度,这蕴含着强大能量的血肉对他而言,无疑是“美味”的。 能量顺着食道涌入体内,滋养着他作为“太岁”的本质。 然而,越是感受到这种源自吞噬的快感和力量的增长,姜槐内心的焦虑就越发沉重。 他始终无法忘记自己的本质。 一只太岁。 一种与塔拉族在根源上极为相似的、依靠吞噬和吸收来进化的怪物。 此刻,他正在做的,正是这种“怪物”的行为。 通过蚕食这头二次转化的巨龙,他不仅在吸收其残存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能从中捕捉到一丝丝……属于灭世者的气息。 那气息,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缕,也如同最猛烈的剧毒,瞬间在他体内爆发。 一股难以形容的剧痛猛地攫住了他,仿佛灵魂都要被撕裂、焚烧。 这股力量……太过强大,太过霸道,充满了毁灭与混乱的意志,与他自身的力量体系产生了剧烈的冲突。 姜槐闷哼一声,猛地跪倒在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但他没有停止,反而更加用力地将口中的龙肉咽下,然后又撕下一块,强迫自己继续吞食。 他必须忍受,必须解析,必须了解……这是最直接、也最危险的方式。 就在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与那股暴虐的力量抗争时,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落在了他的后背上,规律地、温柔地拍打着,试图缓解他的痛苦。 姜槐艰难地侧过头,月光下,陆晚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她没有说话,脸上没有惊讶,没有厌恶,也没有恐惧,只有一如既往的、带着点心疼的平静。 她就那样默默地陪着他,一言不发,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月光如水,洒在焦黑的龙尸上,也洒在并肩的两人身上。 姜槐继续着痛苦而坚决的吞食,陆晚吟则安静地陪伴着他。 这一刻,姜槐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过去。 他想起了和陆晚吟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丫头,看似跳脱顽皮,没心没肺,但其实比谁都聪明,比谁都看得清楚。 她什么都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秘密,知道他背负的沉重。 但她什么都不会说破,什么都不会追问。 她做的只是像现在这样,温柔地用手,轻轻抚摸着姜槐的后背。 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 我一直都在。 。m. 第657章 急转直下 夜色深沉,自从灭世者的火山降临大地,这个世界便仿佛被一层永恒的阴霾笼罩。 天空再无晴朗,即便是夜晚,也看不到一颗星辰,只有厚重的云层和偶尔从火山方向透来的、不详的暗红光晕。 在这片压抑的静谧中,姜槐静静地躺着,头枕在陆晚吟柔软的腿上。 他闭着眼睛,眉头微蹙,似乎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又或许只是单纯的疲惫。 陆晚吟低着头,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白皙的手指轻轻穿梭在他略显凌乱的黑发间。 一下一下,带着安抚人心的节奏。 她的唇边逸出低柔的哼唱,不成调,却像极了母亲哄睡孩童时吟唱的摇篮曲,带着纯粹的、不含杂质的暖意。 霜冉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清冷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丝柔和。 她侧耳听了一会儿,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几乎是气音问道:“唱累了没有?要不要……换我来?” 陆晚吟轻轻摇了摇头,唇角弯起一个带着些许小得意的弧度,同样用极低的声音回应。 “我才不换呢……” 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姜槐的脸庞,仿佛他就是她此刻世界的中心。 霜冉也只是无声地笑了笑,没再坚持。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却吹不散这小片区域里温暖的气氛。 过了一会儿,陆晚吟的声音再次响起,轻柔得如同梦呓。 “其实……他还很年轻的。像他这么大,二十几岁的人……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思考这些沉重的东西,也从没想过去背负……这么多。” 她的手指停留在姜槐的鬓角,轻轻摩挲着。 霜冉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和那个叫李牧寒的人……还真的挺像的。都是在不该承担的年纪,扛起了不该承担的重量。” 陆晚吟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她抬起另一只手,纤细的指尖仿佛凭空捻起了一缕看不见的、微弱的光芒。 那是属于燃烛者的、微弱的灵魂星屑。 她用这带着微光的指尖,轻轻地在姜槐的脖颈侧面,虚空勾勒着什么,像是在画一个无形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印记。 她一边画着,一边用那温柔得能融化冰雪的声音说道。 “他就是他。他就是姜槐,不像任何人。” “或许,在某些人眼里,他残酷冷血,是无情的典狱长;在另一些人眼里,他阴险狡诈,擅长布局;还有些人,或许会把他看作是救世主,是希望……” “但对我来说。” “他就是姜槐。不是什么太岁,也不是什么典狱长……只是一个,很久以前,我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顺手救下的……‘无心菜’罢了。” 听到这个带着些许戏谑又充满特殊意义的称呼,霜冉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发出了极轻的偷笑声,眼中也满是笑意。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大的’,可以了吧?” 陆晚吟也跟着笑了,微微扬起下巴,带着一点小小的骄傲,轻轻“嗯”了一声:“本来就是~” 透过厚重云层的朦胧月光洒下,将三人的身影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姜槐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宁静与温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来,呼吸也变得更加平稳悠长。 陆晚吟指尖的星光渐渐散去,那只用光屑勾勒出的小猫图案,带着几分俏皮和灵动,无声地印在了姜槐脖颈的皮肤上,仿佛一个短暂而温柔的纹身。 她的目光流转,无意间瞥见了姜槐胸前作战服的口袋边缘。 似乎有什么东西露出了一点点淡黄色的角。 她好奇地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其捻了出来。 那是一个小布袋子,里面是一张折叠地四四方方的符纸。 看到这张符纸的瞬间,陆晚吟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柔和,仿佛融化了的春水。 这是…… 她很久很久以前,亲手画给姜槐的符咒。 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四星觉醒者,力量微薄,远不像现在这般能够操纵灵魂、化身燃烛者。 这张符咒,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一道注入了她当时全部心意、但力量极其微弱的平安符罢了。 或许连抵挡一颗流弹都做不到。 可是,他却一直带着,如此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连边角都舍不得弄皱。 陆晚吟轻轻抚摸着符纸上略显稚嫩的笔触,心中百感交集。 或许,这个世界变了,他们都变了,变得更强,背负了更多,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 但有些东西,似乎从一开始,就从未改变过。 她低下头,凝视着在自己怀中似乎终于卸下防备、沉沉睡去的男人,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 “无心菜……” 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此刻,旁边的霜冉似乎也有些倦了,身形悄然变化,化作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蜷缩起身子,将毛茸茸的大尾巴盖在身上,阖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平稳,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确认了周围的绝对安静,陆晚吟才继续用那轻柔的气音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我愿意接受墨羽,也愿意接受霜冉吗?”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姜槐的眉眼,带着无限的眷恋。 “因为……我好担心,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你走得太快,背负得太重,我怕……我怕有一天,我用尽全力,也无法再像现在这样,稳稳地站在你的身边了……” “无心菜……如果有一天,我……我不在了……” 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你该怎么办?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好难受,好难受……”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哽咽。 但很快,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旁边熟睡的小狐狸,嘴角又重新勾起了一抹释然的、温柔的笑容。 “但是现在……” 她轻轻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某种安心。 “看着她们……我就不再那么担心了……” “我不再担心,你会真的……独自一人了……” 她低下头,轻轻在姜槐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 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有些情感,早已融入了这无声的陪伴与守护之中。 寂静被撕裂在凌晨四点。 夜幕尚未褪去,大地依旧沉浸在火山灰带来的永恒昏暗中。 营地里只有巡逻哨兵的脚步声和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 然而,一种不祥的震动从远方传来,起初微弱,如同地底深处的脉搏,但迅速增强,变成了清晰可闻的、万马奔腾般的轰鸣。 “敌袭——!!!” 凄厉的警报声划破了虚假的宁静。 几乎在同时,地平线上涌现出密密麻麻的黑影,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营地汹涌而来。 为首的,是一头体型丝毫不逊于昨夜那头黑红巨龙的、通体呈现出污浊青铜色的巨型亚龙。 它的双眼燃烧着疯狂的火焰,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统领着身后成千上万的、悍不畏死的亚龙人战士。 山呼海啸。 这不再是试探,而是蓄谋已久的、旨在将他们彻底碾碎的全面进攻。 “迎敌!!” 李承天怒吼着,第一时间组织起防御阵线。 协会与九局的士兵们迅速从睡梦中惊醒,抓起武器冲向预定位置。 能量护盾瞬间撑起,发出嗡嗡的低鸣。 然而,亚龙人的攻势太过猛烈。 它们无视伤亡,如同扑火的飞蛾般冲击着防线。 前排的亚龙人被觉醒者的攻击洞穿、炸碎,后面的立刻填补上来,用它们的利爪、獠牙和喷吐出的腐蚀性酸液疯狂攻击着护盾和掩体。 那头青铜巨龙更是恐怖,每一次俯冲都伴随着大范围的冲击波或毁灭性的龙息。 轻易就能撕开能量护盾的缺口,让后续的亚龙人得以涌入。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营地变成了一个残酷的绞肉机。 爆炸声、嘶吼声、枪炮声、濒死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硝烟味以及亚龙人身上特有的腥臭气息。 姜槐、陆晚吟、霜冉和瑶瑶等人第一时间投入战斗。 如同中流砥柱般顶在最危险的地段。 燃烛者的镰刀挥舞出死亡的弧光,霜冉的冰霜冻结着成片的敌人,瑶瑶则是身形灵活穿梭在敌群之中。 李承天也化身一头黑色巨狼在前线浴血拼杀。 但敌人太多了。 那头青铜巨龙尤其难缠,它的鳞甲异常坚固,对异能攻击有着极高的抗性。 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对其造成有效伤害,反而不断有士兵在它的肆虐下牺牲。 “这样下去不行。” 姜槐眼中寒光一闪,体内力量再次沸腾。 他不能再保留了。 伴随着一声非人的咆哮,真百骸形态再次降临。 骨质甲片覆盖全身,恐怖的气息席卷战场,连周围的亚龙人都本能地出现了一丝迟滞。 姜槐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头青铜巨龙。 他猛地蹬地,身影化作一道离弦之箭,无视了沿途普通亚龙人的攻击,硬扛着几道吐息,直扑向空中的巨龙。 巨龙显然也感受到了威胁,放弃了对地面的攻击,转而迎向姜槐。 一人一龙在半空中激烈碰撞。 姜槐的速度快到极致,围绕着巨龙高速移动,每一次出拳、每一次踢击都蕴含着恐怖的物理力量。 骨甲与龙鳞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 巨龙则疯狂甩动着尾巴,喷吐着毁灭龙息,试图将这个渺小却极度危险的敌人甩开或焚毁。 然而,真百骸形态下的姜槐,其力量和防御都达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 他硬生生顶住了龙息的灼烧,抓住一个机会,猛地欺身而上,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巨龙的脖颈。 “给我……下来!!” 姜槐发出低吼,全身力量爆发,竟然硬生生将那庞大的巨龙从半空中拽了下来,重重砸在地面上,激起漫天尘土。 不等巨龙挣扎起身,姜槐已经骑在了它的背上,双手避开了坚硬的头颅,直接插向了巨龙相对脆弱的颈部与背脊连接处! 噗嗤—— 骨甲覆盖的双手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硬生生撕裂了厚实的龙鳞和肌肉,深深嵌入了巨龙的血肉之中。 “嗷——!!!” 青铜巨龙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嚎,疯狂地扭动挣扎,试图将背上的“寄生虫”甩掉。 但姜槐的双臂肌肉虬结,如同磐石般纹丝不动,反而更加用力地向两侧撕扯。 在无数士兵和亚龙人惊骇的目光中,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和血肉撕裂声,真百骸形态的姜槐,竟然真的用双手。 将那头不可一世的青铜巨龙的头颅连带着一截脊椎,硬生生从它的身体上撕扯了下来。 滚烫的龙血如同喷泉般溅射而出,将百骸染成了一个血色骸骨。 他提着那颗仍在抽搐的巨大龙头,缓缓站起身,冰冷的目光扫过整个战场。 首领被以如此残暴的方式虐杀,亚龙人的攻势出现了明显的混乱和动摇。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 姜槐环顾四周,看到的却是触目惊心的景象。 协会和九局的士兵伤亡惨重,到处都是倒下的身影和破碎的装备。 刚才他专注于击杀巨龙,但普通士兵面对数量庞大的亚龙人冲击,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 【小羽,夏玥那边情况如何?】 姜槐在脑海中联系墨羽。 【不乐观。】 墨羽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我们遭到了大规模的反扑,伤亡……很大。】 【找到它们的总头领了吗?】 【还没有。】 墨羽回答。 【不过从俘虏的低级亚龙人口中得到了一些零碎信息。这些二次转化的亚龙人似乎将它们的领袖称为……‘龙母’。据说,这位‘龙母’是灭世者最虔诚的信仰者,力量深不可测,统一了火山附近几乎所有的二次转化体。】 “龙母……” 姜槐默念着这个名字,心中的压力更重了。 看着眼前惨烈的战场,他知道,原定的快速推进计划必须调整了。 伤亡太大了,再这样强行打下去,就算最终抵达火山,他们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所有人,收缩防线,救治伤员!进攻放缓!” 姜槐下达了命令。 但亚龙人的进攻并未完全停止,只是失去了之前的锐气。 战斗仍在继续,只是变成了更为残酷的消耗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槐甚至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所有人后撤!保持火力压制,我来顶住!” 他让伤亡过半的部队后撤重整,自己则独自一人,如同磐石般矗立在防线的最前方。 真百骸形态的力量毫无保留地释放,化身为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疯狂地屠杀着涌上来的亚龙人。 他所向披靡,没有任何亚龙人能在他面前支撑过三招。 然而,亚龙人的数量实在太庞大了,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 更糟糕的是,他们最初并非为了总攻而来,带来的兵力本就有限,经过连番恶战,此刻已经陷入了亚龙人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中。 姜槐可以轻易撕碎任何胆敢靠近他的敌人,但他分身乏术。 狡猾的亚龙人开始绕过他这尊杀神,如同嗜血的鬣狗般,扑向后方相对脆弱的、正在后撤和救治伤员的协会与九局成员。 姜槐怒吼连连,试图拦截,但包围圈太厚,敌人太多,他能挡住一面,却挡不住四面八方。 眼睁睁看着一些士兵被绕后的亚龙人扑倒、撕碎,他的心如同被利爪狠狠揪紧。 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他的强大,并不能完全庇护所有需要他保护的人。 在这片被绝望笼罩的战场上,数量,有时真的能压倒质量。 。m. 第658章 最深的背叛 “不……” 姜槐想起了萧知雪。 想起了那个女人在生命最后一刻,燃烧自己,绽放出那般璀璨而决绝的光芒,为他们射出了通往未来的道路的一箭。 他想起了自己昨夜在那冰冷的龙尸旁立下的誓言。 绝不会让任何人,任何存在,有机会践踏这个他们誓死守护的世界。 可是现在呢? 他在这里。 他拥有着令敌人恐惧的力量。 但他保护不了所有人。 他的士兵,他的同伴,正在他的眼前被这些怪物蹂躏、残杀。 一股难以遏制的、狂暴的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体内爆发。 这愤怒并非指向敌人,更多的是指向自己的无力。 那种明明拥有力量,却无法覆盖一切、无法阻止悲剧发生的无力感。 伴随着压抑不住的怒吼。 真百骸形态的骨质甲胄上,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这些裂纹并非是受损的迹象,反而像是某种能量过于充盈、即将破壳而出的征兆。 裂纹中隐隐透出更深邃、更狂暴的气息,骨甲的结构似乎在发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细微却根本性的变化。 就在这时。 那个冰冷、沉寂已久的声音,再次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海深处。 是百骸。 【姜槐】 百骸几乎是唯一一个不怎么称呼姜槐为典狱长的囚犯。 它的声音不再是过去那种如同古井无波般的平静,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仿佛压抑了无尽岁月的……共鸣。 【我曾经告诉过你,不要让愤怒掌控你,因为愤怒对百骸来说,是一种助燃剂】 骨甲上那些细密的裂纹中,仿佛有熔岩在流动。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 百骸的声音仿佛与姜槐体内奔腾的力量同步,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他的灵魂之上。 【我诞生于暴怒】 【我生长于愤怒】 【我以愤怒为食】 【曾经的你,无法掌控我的愤怒,那股力量足以将你的意识彻底吞噬、焚毁】 【所以你看到的,在监狱里的我,永远是那么平静……那是我为了保护你,而强行施加的枷锁,但你也无法使用我的所有力量】 姜槐能感受到,随着百骸的话语,体内原本应该已经被自己掌控的百骸的力量。 开始变得混乱,无序。 不羁、狂暴。 【但现在……】 百骸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兴奋? 或者说是释放? 它在监狱长之中慢慢站起了身,眼里的蓝色火焰逐渐熄灭,而后猛然之间化作了火红色。 【引出你的愤怒,喂养我!正视它,驾驭你的愤怒!驾驭我的力量!】 姜槐的意识与百骸的声音开始逐渐重叠,仿佛两个独立的音轨正在校准、融合。 【让你的愤怒……】 【……我的力量……】 两者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和谐与恐怖的威压。 【……统统为我(你)所用!!】 他再次踏步,脚下的地面彻底粉碎,整个人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星,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量更加凝练、集中! 周身原本覆盖的森白骨甲上的裂纹骤然扩大,如同蛛网般蔓延全身。 但从中涌出的不再是单纯的能量光焰,而是如同地心熔岩般粘稠、炽热的暗红色物质,散发着不祥的光与热,瞬间将他包裹。 形成了一层不断流淌、仿佛燃烧着血液的轮廓。 【现在……】 【告诉这个世界,我(你)是谁!】 就在这宣言响起的瞬间,那个冰冷、机械的监狱提示音再次不合时宜地、却又无比精准地响起,记录着这恐怖的蜕变。 【警告:检测到百骸正在超频运行】 【当前超频负荷:5%……15%……30%……】 姜槐对此充耳不闻,那暗红色的光芒在他的意识深处翻涌,无数被压抑的、属于百骸最本源的记忆和认知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现。 与姜槐自身的愤怒完美交织。 【我是.......】 合一的声音开始低吼,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撕裂空间。 【超频负荷:50%……70%……】 监狱的警告声变得尖锐,似乎在预示着某种失控的边缘。 【我是,文明终结者】 【我是,万物收割者】 【我是,自纯粹暗物质混沌中诞生的……无序之源】 【我是……塔拉族最大的天敌】 随着最后一个定义的落下,超频负荷的数值仿佛突破了某个临界点,不再攀升,而是稳定在一个恐怖的高度。 【超频负荷:90%……100%……】 【囚犯——百骸,至此完成救赎,恭喜您,百骸,您的刑期结束了】 【我是】 【烬骸】 轰——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名字,覆盖在他身上的骨质甲胄彻底“绽放”。 无数炽热的、仿佛液态金属又如同熔岩般的暗红色物质从开裂的骨缝中喷涌而出,但并非四散,而是在一股无形力量的约束下,迅速覆盖、重塑、凝固。 原本狰狞、庞大的真百骸形态迅速收缩、凝练。 他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了接近常人的体型,但绝非普通的人类形态。 那些喷涌而出的熔岩与残存的骨质完美融合,形成了一套紧密贴合身体、线条流畅却充满力量感的暗红色全身铠甲。 这铠甲表面仿佛有熔岩在缓缓流动,散发出惊人的高温和毁灭气息,关节处连接着更加深邃的黑暗物质,充满了不详的美感。 而原本覆盖整个头颅的骨质头甲,在此刻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它如同被无形之手熔铸、裁剪,大部分消融、重组成型,最终化作了一副只遮住了他左半边脸颊和额头的、狰狞而精致的暗红色面具。 面具之下,右半边脸庞是姜槐原本的轮廓,但眼神冰冷得不似人类。 而被面具遮挡的左眼位置,则燃烧着一团纯粹的、如同深渊之火般的暗红色光芒。 烬骸,降临。 姜槐不再犹豫,猛地将注意力重新投向混乱的战场。 “晚吟,霜冉。” “护住后方,掩护部队撤离。” “有多远,撤多远。” “那你呢?!” 陆晚吟的声音带着焦急,她刚刚用巨大的灵魂镰刀斩断了一只试图偷袭医疗兵的亚龙人。 姜槐没有直接回答。 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亚龙人军阵,越过混乱的战场。 仿佛精准地锁定在了那无穷无尽的敌人之后——某个端坐在无形王座之上的、散发着统御气息的存在。 龙母。 他一步踏出,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 “我会去……” “结束这一切。” 不等陆晚吟和霜冉再说什么。 他已经如同一颗脱膛的炮弹,朝着他感知到的、龙母所在的方向,悍然冲锋。 挡在他前进道路上的亚龙人如同撞上了高速行驶的列车,瞬间被撞得筋骨断裂、血肉横飞。 没有任何一只亚龙人能够阻挡他哪怕一秒钟。 它们嘶吼着,疯狂地扑上来,试图用数量淹没他。 甚至有亚龙人悍不畏死地用自己的身体堆叠起来,形成一道道血肉之墙,企图延缓他的脚步。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姜槐根本没有减速,也没有绕行。 他就像一柄烧红的钢铁楔子,硬生生撞进了那由血肉组成的堤坝之中,推着、挤压着、碾碎着前方阻碍的一切。 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笔直地朝着敌阵最深处、朝着那无形的王座,狂飙突进! 他所过之处,只留下一条由破碎血肉和骨骸铺就的、触目惊心的通路。 终于,那道暗红色的流星撕裂了亚龙人最后的阵线,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穿了腐朽的画布。 烬骸的身影出现在火山脚下那片相对空旷的地带,他所踏足之处,焦黑的地面滋滋作响,仿佛连大地都在呻吟。 在他前方,矗立着一座由扭曲的黑色金属和火山岩构筑而成的巨大要塞,风格粗犷而狰狞,散发着浓烈的硫磺与血腥气息。 要塞最高处,一个由巨兽骸骨和钢铁搭建的简陋王座上,端坐着一个难以名状的身影。 那便是龙母。 她形态臃肿,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混合着岩浆纹路的灰黑色,背后伸展着一对残破的、仿佛从未真正发育完全的龙翼。 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威压和疯狂的信仰之力。 而在要塞四周,拱卫着四头体型远超之前青铜巨龙的、散发着纯粹毁灭气息的巨型亚龙。 它们鳞甲或漆黑如曜石,或赤红如岩浆,或惨白如尸骨,或深紫带毒斑,每一头都代表着二次转化亚龙人中的顶级战力,是龙母最忠诚、最强大的守护者。 看到烬骸孤身一人闯到这里,王座上的龙母发出一阵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怪笑,充满了轻蔑和残忍。 四头守护巨龙也同时发出低沉的咆哮,锁定了这个胆敢挑衅它们威严的存在。 但烬骸没有丝毫停顿。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王座上的龙母。 他的目标,是清除眼前的一切阻碍。 暗红色的身影动了。 没有战术,没有迂回,只有最纯粹、最直接的毁灭。 一头赤红巨龙率先发动攻击,张口喷吐出足以熔化钢铁的龙息洪流。 烬骸不闪不避,迎着那毁灭性的洪流,猛然加速。 暗红色的熔岩铠甲表面光芒大盛,竟然硬生生将龙息从中劈开、向两侧分流。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赤红巨龙的面前,覆盖着熔岩铠甲的右拳,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在了巨龙的下颚。 咔嚓—— 恐怖的力量瞬间爆发,巨龙的下颚骨连同半个头颅被直接打得粉碎,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 重重撞在要塞的金属墙壁上,嵌入其中,抽搐着失去了生息。 另外三头巨龙同时暴怒,从三个方向合围而来。 漆黑巨龙的利爪撕裂空气,惨白巨龙甩动着如同骨鞭般的尾巴,深紫巨龙则喷吐出大片带有剧毒的腐蚀性烟雾。 烬骸身形猛地一矮,如同鬼魅般避开了致命的合击,同时左手五指张开,掌心暗红色能量凝聚,对着地面狠狠一按。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暗红色冲击波以他为中心骤然扩散。 地面崩裂,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 漆黑巨龙和惨白巨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波震得身形不稳,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 就是这一瞬间。 烬骸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惨白巨龙的身侧,双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它甩来的骨尾。 然后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蛮力,猛地将其抡起。 庞大的惨白巨龙在他手中仿佛没有重量,被他当作武器,狠狠砸向了旁边的漆黑巨龙。 嘭—— 两头巨龙如同两座小山般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巨响,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 不等它们挣扎,烬骸已经松开骨尾,一步踏前,双拳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 没有技巧,只有力量。 每一拳都蕴含着足以崩裂山峦的巨力,暗红色的熔岩能量随着拳头轰入巨龙体内,疯狂破坏着它们的生机。 惨叫声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戛然而止。 两头巨龙的身体如同被无数次重锤敲打的朽木,变得破烂不堪,彻底失去了生命气息。 只剩下最后一头深紫巨龙,它看着同伴在瞬间被残杀,眼中终于露出了恐惧,转身就想逃离。 但烬骸怎么可能给它机会。 他猛地吸气,胸腔的暗红色光芒急剧收缩,然后张口。 并非咆哮,而是喷吐出了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仿佛由纯粹愤怒构成的暗红色能量射线。 射线瞬间追上了逃跑的深紫巨龙,从它的尾部贯入,穿透了它庞大的身躯,从头颅爆出。 巨龙在空中僵直了一瞬,随即整个身体如同被点燃的枯柴般,由内而外燃烧起来,化作飞灰,只留下一股刺鼻的焦臭味。 四头巨龙,在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被烬骸以最残暴、最直接的方式彻底撕碎、抹杀。 此刻,王座上的龙母脸上的怪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她能感受到,眼前这个存在身上散发出的,是能和灭世者相提并论的毁灭意志。 烬骸缓缓抬起头,那半张面具下的暗红色独眼,终于锁定了王座上的龙母。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了右脚,然后重重踏下。 轰隆! 大地剧震,以他落脚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下一刻,他整个人如同逆冲天际的暗红彗星,冲天而起。 高高跃起,甚至超过了要塞的高度,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空中! 在最高点,他俯视着下方渺小的要塞和那惊恐万状的龙母,如同神祇在审判凡尘。 他缓缓举起了右拳。 所有的暗红色熔岩能量、所有的愤怒、所有的毁灭意志,在这一刻疯狂地向他的右拳汇聚。 那拳头仿佛化作了一颗压缩到极致的、即将爆炸的黑暗恒星,散发出足以扭曲光线的恐怖能量波动。 连天空厚重的火山灰云层都被这股力量搅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百兆星爆】 然后,他挥拳,朝着下方的要塞和龙母,轰然砸落。 没有声音。 或者说,在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被极致的能量爆发所吞噬、湮灭了。 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染成暗红色的光柱,从天而降,精准地命中了钢铁要塞。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刹那。 紧接着。 是绝对的、彻底的毁灭。 那座巨大的钢铁要塞,连同王座上的龙母,以及要塞内的一切,都在那暗红色的光柱中瞬间蒸发、气化、湮灭。 没有爆炸的火焰,没有飞溅的碎片,只有最纯粹的能量将物质彻底分解、还原成虚无。 冲击波紧随其后,如同无形的巨手横扫大地。 地面被一层层刮去,露出下方深色的岩层。 更恐怖的是,这毁天灭地的一拳,其力量甚至传递到了后方的火山本体。 巨大火山,如同被惊醒的洪荒巨兽,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山体剧烈摇晃,无数巨大的石块从山坡上滚落,山顶的火山口冒出更加浓密的黑烟,隐隐可以看到深处翻腾的、不祥的暗红色岩浆。 整座火山,在这霸绝天地的一拳之下,几乎就要被直接引爆。 巨大的陨坑取代了原本的钢铁要塞,边缘的岩石还在不断崩塌滑落,深不见底的坑洞中,隐约可见暗红色的岩浆在缓慢翻涌,那是被刚才那一击强行引出的地心之火。 陆晚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这片毁灭之地的边缘。 燃烛者的形态让她能够以极快的速度穿梭,几乎是紧随着那道毁天灭地的光柱而来。 她说过,她不想离姜槐太远,她害怕自己跟不上他的脚步,害怕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被远远甩开,再也无法并肩。 当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即便是见惯了生死与破坏的燃烛者,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不仅仅是破坏,那是彻底的、不留痕迹的湮灭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的、那股狂暴到极致的愤怒与毁灭意志,纯粹得令人窒息。 这些亚龙人,连灵魂都没有剩下了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那个站在陨坑边缘、背对着她的暗红色身影。 烬骸。 他静静地站着,周身流淌的熔岩铠甲缓缓散发着惊人的热量,将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扭曲。 那半张狰狞的面具,以及面具下唯一露出的、燃烧着暗红色深渊之火的眼眸,都散发着一种非人的、绝对的冷漠与暴戾。 他成功了。 他以一人之力,摧毁了龙母和她的核心力量。 但……代价呢? 陆晚吟的心揪紧了。 她能感觉到,此刻的姜槐,状态极其不对劲。 那股力量太狂暴了,太失控了,仿佛随时会将承载它的容器彻底烧毁。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每一步都踏在虚空之中,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惊扰了那头处于暴怒边缘的凶兽。 “无心菜.....” 她终于忍不住,用尽可能轻柔、却又带着无法掩饰的担忧的声音呼唤道,这是她私下里对姜槐的昵称,带着一丝嗔怪和亲昵。 “你的身体…还撑不撑得住啊......你……”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烬骸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带着一种沉重的、如同生锈机械般的滞涩感。 但当他完全面向陆晚吟时,那半张面具下的暗红色独眼中,没有任何属于姜槐的情感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燃烧的虚无。 下一秒。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杀气泄露,甚至连空气的流动都没有丝毫变化。 烬骸的右拳,已经无声无息地、快到超越视觉捕捉极限地,贯穿了燃烛者的胸膛。 暗红色的、仿佛由熔岩构成的拳头,就那样深深地嵌入了她半透明的、由灵魂火焰构成的身体之中。 没有鲜血,但燃烛者形态的灵体剧烈地波动起来,构成她身体的光焰疯狂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 陆晚吟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就在那只暗红色的拳头贯穿燃烛者身体的瞬间,一个小小的、用粗糙的麻布缝制的小袋子。 无声地滑落,掉在了地面上。 这是陆晚吟亲手制作的,送给姜槐的礼物。 无论姜槐变成什么形态,无论战斗多么激烈,他都会死死地护住这个小小的平安符。 那是他与过去的自己,与人类的身份,与陆晚吟的羁绊。 而现在,这个小袋子无力地躺在地上。 被烬骸周身散发的恐怖热浪炙烤着,麻布迅速焦黑,符纸燃烧成灰烬。 燃烛者形态的光焰渐渐黯淡。 陆晚吟被迫恢复了人类的姿态。 她捂住胸口,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烬骸的手臂上。 试图阻止从伤口涌出的鲜血,但那只是徒劳。 暗红色的熔岩能量在她的体内肆虐,不断蚕食着她的血肉和灵魂。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烬骸,那张狰狞的面具,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都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和心痛。 但她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虚弱的、却又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 “如果……守护一切的代价……” 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带着一种坚定和温柔。 “只是我的话……” 她缓缓抬起手,那只沾满鲜血的手,带着一丝不舍,一丝眷恋,一丝决绝,轻轻地抚摸着烬骸的面颊。 她的指尖触碰到了那冰冷的、坚硬的骨质面具,感受到了面具下那燃烧着的、令人绝望的热度。 她知道,自己正在被吞噬。 烬骸的力量,正在蚕食着她的灵魂,那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湮灭。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流逝,感受着灵魂一点点被剥离。 但她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爱意和祝福。 “那……就足够了……”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贴在了烬骸的脖颈上, 那里,一只小小的、用星辰勾勒的猫咪逐渐浮现。 那是昨夜,她偷偷摸摸地用星辰之力为姜槐纹上的“护身符”。 这并非只是一场恶作剧。 作为燃烛者,她可以将自己的力量融入其中,为他构建一个更加强大的、甚至可以抵抗侵蚀的守护。 而现在,这只小小的星辰猫咪,开始散发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星河般流淌,一点点地渗透进烬骸那坚硬的骸骨战甲之中,试图唤醒被黑暗吞噬的灵魂。 “如果……代价只是我的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但依旧用手温柔地抚摸着烬骸的脸庞。 “无心菜……没事的……没事的……” 星辰的光芒越来越盛,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迷失的航船。 烬骸那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眼睛,终于出现了一丝颤抖。 他的目光开始一点点变得清明,那冰冷而暴戾的气息,开始逐渐消退。 他低下了头,看到了陆晚吟那张苍白而美丽的脸庞,看到了她嘴角那抹带着解脱的微笑。 看到了自己那只贯穿了她身体的、沾满鲜血的右手。 烬骸的力量…… 仍旧在贪婪地蚕食着燃烛者的灵魂之力。 那是连暗星也无法轻易干涉的力量,并非简单的死亡,而是将灵魂彻底分解、还原成虚无的湮灭。 “……” 一声痛苦的低吟从面具下传出。 姜槐的瞳孔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他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晚吟的生命力一点点流逝,看着她那温柔的目光渐渐失去光彩,看着她的身体在他面前慢慢变得冰冷。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陆晚吟抚摸他脸颊时的温柔,浮现出她那句轻柔的安抚:“没事的……没事的……” 一切都仿佛一场噩梦。 而他,却无力阻止。 “不.......” “不!!!!!” “百骸!!!!你!!!骗了我!!!!” 。m. 第659章 我收下了,你的愤怒 暗红色的熔岩铠甲之下,姜槐的意识与百骸的意志仍在交织、碰撞。 烬骸的力量是如此磅礴,足以焚山煮海,但它能感觉到,这还不够。 驱动这具毁灭化身的燃料——愤怒,依然不够纯粹,不够极致。 姜槐的此刻的愤怒,源于对亚龙人的憎恨。 源于眼睁睁看着同伴牺牲却无力回天的自责。 这种愤怒虽然强烈,却如同散开的火焰,缺乏一个足以将其压缩、引爆的核心。 【还不够】 百骸冰冷的意志在融合的意识中回荡。 它一直默默注视着姜槐撕裂那些巨龙,一拳将亚龙人的要塞轰成平地。 【这种程度的愤怒……还不够驱动真正核心】 就在这时,百骸感知到了。 一个熟悉的气息,带着焦急与担忧,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是陆晚吟。 燃烛者。 她来了。 她带着对姜槐的牵挂,闯入了这片毁灭绝地。 在那一瞬间,百骸如同找到了缺失的最后一块拼图。 它明白了。 点燃真正终极愤怒的引信,不是对敌人的恨,也不是对无力的自责,而是……对最珍视之物的、亲手造成的、无法挽回的伤害所带来的……绝望。 【这下……够了。】 在陆晚吟靠近,担忧地呼唤出“无心菜”的那一刻,在烬骸转身的那一刹那,百骸的意志瞬间压过了姜槐的意识,完全掌控了这具身体。 这并非僭越。 这是在灵薄狱深处时,姜槐出于对百骸绝对的信任,主动让渡出的、在极端情况下可以接管自身的权利。 他相信百骸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哪怕那选择残酷得超乎想象。 百骸拥有这个资格,因为姜槐对它毫无保留。 所以,那只覆盖着暗红熔岩的拳头,才会如此迅捷、如此精准、如此毫无犹豫地贯穿了陆晚吟的身体。 果然……很有效。 当陆晚吟温热的鲜血溅射在骸骨铠甲上,当那熟悉的气息开始以惊人的速度衰弱,当那双充满难以置信和痛苦的眼眸倒映在烬骸的面具上…… 姜槐的意识瞬间炸裂。 那股被强行压抑的、属于“姜槐”的愤怒,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洪流。 以一种近乎指数级的恐怖速度疯狂上涨。 “不——!!!!”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哭嚎从面具下迸发出来,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贯穿了那个他发誓要守护一生的人的身体。 能感觉到那份温暖正在迅速流逝,能感觉到那灵魂之火正在被自己亲手掐灭! “放开!放开我!!拔出来!快拔出来!!!” 姜槐在意识深处疯狂地嘶吼着,拼命地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想要把那只罪恶的手从她的身体里拔出来。 但百骸的意志如同万载寒冰,死死地掌控着那只手臂,纹丝不动。 烬骸的火焰,那源自纯粹暗物质、连暗星之力都能焚灭的毁灭之火,正通过那只拳头,源源不断地涌入陆晚吟的体内,疯狂地燃烧、吞噬着她的灵魂。 【还不够,还差一点】 百骸冰冷的意志没有丝毫动摇,它在执行着一个冷酷到极点的计划。 【她体内,有‘他们’留下的东西,必须,夺取】 在焚灭陆晚吟灵魂的同时,烬骸的力量如同一个贪婪的漩涡。 开始强行剥离、夺取着某种隐藏在她灵魂深处属于暗星与暗帝的力量烙印。 姜槐只能绝望地感受着这一切。 感受着陆晚吟的生命如同指间沙般流逝,感受着她的灵魂在自己手中被寸寸湮灭。 感受着那份温柔的抚摸和那句“没事的”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将他的心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的愤怒、他的痛苦、他的绝望…… 在此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如同即将喷发的超级火山,积蓄着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而这,正是百骸所需要的——最极致的燃料。 烬骸的火焰,那源自纯粹暗物质、足以焚灭一切的毁灭之力,终于触碰到了陆晚吟灵魂深处最核心的那个“点”。 那并非燃烛者与生俱来的力量核心。 而是另一颗更为隐秘、更为脆弱,却也承载着奇迹与羁绊的存在。 那是当初在巷道里,姜槐不顾一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借助太岁的力量强行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时,所凝结、重塑的生命本源核心。 它维系着她“第二次”的生命,也铭刻着姜槐的执念与守护。 而现在,在烬骸那无情而狂暴的力量冲击下……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如同宇宙崩塌般清晰地回荡在姜槐意识最深处的碎裂声响起。 那颗核心,碎了。 如同支撑着整个世界的最后一根支柱轰然倒塌。 “不!!不要!!不要!!!!” 姜槐的意识发出了超越人类极限的、撕心裂肺的哭嚎。 他甚至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只是本能地、绝望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墨——羽——!!!” 仿佛是响应这绝望的呼唤,又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墨羽从姜槐的影子里骤然浮现。 她的身影依旧模糊,如同流动的暗影,但手中的刀却凝聚了极致的锋锐与决绝。 没有丝毫犹豫,墨羽的刀光一闪。 噗嗤。 暗红色的熔岩与漆黑的血液同时喷溅! 烬骸那只贯穿着陆晚吟身体的右臂,被墨羽干净利落地从肩膀处齐根斩断。 剧烈的疼痛瞬间传来,但姜槐此刻却完全感觉不到。 断臂的剧痛与失去陆晚吟的痛苦相比,渺小得如同尘埃。 烬骸形态下狂暴的力量因为手臂的斩断而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百骸对身体的绝对掌控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就是这一丝松动。 姜槐用尽全部意志,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小心翼翼地、如同捧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琉璃,托住了陆晚吟的身体。 冰冷。 彻骨的冰冷正在迅速取代她身体的温度。 生气在飞速流逝。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这具曾经鲜活、温暖、会对他笑、会嗔怪地叫他“无心菜”的身体。 正在一点点变得僵硬,变得死寂。 更可怕的是,他能“看到”她的灵魂,如同风中残烛,光芒越来越黯淡,正在一点点地、不可逆转地消散…… 不是死亡,是湮灭…… “不……不不……” 姜槐的瞳孔涣散。 脸上覆盖的骨质面具都无法掩盖他此刻的绝望与癫狂,他如同魔怔了一般,低声呢喃着,试图说服自己,也试图欺骗这个残酷的现实。 “和水族馆那次一样……对,没错……就是那次一样……” 他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 “你不会死的……哈哈......这都是我的错觉……是幻觉!是我误会了!你没有事!你只是睡着了!” “你没有死……你没有死!!你不会死的!!!哈哈哈哈哈!!” 他疯了一般地重复着,语无伦次,将脸埋在陆晚吟逐渐冰冷的发丝间。 泪水混合着断臂处流下的血液,模糊了他的视线。 就在这时,怀中的陆晚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微微动了动手指。 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却清晰地传入了姜槐的耳中。 “傻瓜……” 她虚弱地笑了笑。 “又哭又笑的.....你是小黄狗吗......“ “咳....谢谢你……无心菜......当初在巷子里……”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气息微弱,却带着一种释然的温柔。 “救了我……我早就……应该死在那条……巷子里了……” 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我都很害怕……” 她轻轻喘息着,嘴角努力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很担心……我怕……我怕我醒来之后……发现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只是我临死前的幻觉。”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沾满血污的手,想要再次抚摸他的脸颊,却在中途无力地垂落。 “不过……就算是一场梦……”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几不可闻。 “也……足够了……” “无心菜……”她看着他,眼中最后的光芒凝聚成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与不舍,“我喜欢你……我……爱……你……” 最后几个字如同羽毛般飘散在空气中,她的眼睛缓缓闭上,最后一丝生气彻底从她的身体里抽离。 “不......” 姜槐抱着她冰冷的身体。。 “我也爱你.......陆晚吟......我也爱你啊......”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泪水和血液混杂在一起,将他的脸庞弄得一塌糊涂。 “不要走......求求你......” “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疯狂地摇着头,试图将那残酷的现实驱散。 “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要离开我......不要!!!” “我求你了……我求你了啊!!!”他的哭喊声在空旷的毁灭之地回荡,充满了无助和撕心裂肺的痛苦,却再也唤不回怀中那逐渐冰冷的温度。 下一秒,天旋地转。 火山的轰鸣、硫磺的刺鼻、空气中弥漫的毁灭气息…… 一切都在瞬间消失。 姜槐猛地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熟悉而又冰冷的地方。 意识深处的“监狱”。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只有脚下冰冷的、仿佛由实体化绝望构成的地面。 不是时空基金会。 而是监狱 而他怀里……空空如也。 陆晚吟那逐渐冰冷的身体,不见了。 仿佛刚才那撕心裂肺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但右肩传来的剧痛和空荡感,以及左臂上残留的、属于她的冰冷触感,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那不是梦。 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那声音曾经让他无比安心,是他最信任的伙伴,是他力量的源泉。 但此刻,这声音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平静,如同万载玄冰。 是百骸。 【还不够。】 百骸的声音在空旷的意识空间中回荡。 【碎星斩断了我和你之间的联系,在你最愤怒、最绝望的那一刻。我还没有拿到最后的、最纯粹的愤怒……还不够,姜槐。】 姜槐晃悠悠地站起身。 他的身体依然是烬骸的形态,但暗红色的熔岩光泽黯淡了许多,那被墨羽斩断的右臂,伤口处只有漆黑的能量在缓慢蠕动,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快速再生。 他缓缓转过身,看向身后那个静静悬浮着的、由无数骸骨扭曲盘结而成的巨大存在——百骸。 “吼——!!!” 没有言语,只有一声压抑了无尽痛苦和愤怒的咆哮! 姜槐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残破的身躯,冲向了百骸。 仅剩的左拳凝聚起残余的力量,狠狠地砸向了百骸那坚不可摧的骨甲。 嘭!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紧随其后的,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但碎裂的不是百骸的骨甲,而是姜槐自己的左臂。 巨大的反作用力直接震断了他的臂骨,森白的骨头甚至刺穿了血肉和熔岩化的表皮,从手肘处狰狞地穿刺而出。 剧痛再次袭来,但他仿佛感觉不到。 【我们是合作伙伴,姜槐。】 百骸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规劝。 【我会满足你的愿望。狩猎一切对这个世界造成危害的东西,不管是原初之兽,还是塔拉族,亦或是……更高维的存在。这是我们之间约好的。】 “嗬……嗬……” 姜槐喘着粗气,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百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 “还……给……我……” 他的声音嘶哑、扭曲,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鬼在低语。 “把……她……还……给……我!!!” 【愤怒吧】 百骸似乎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甚至带着一丝……鼓励。 【你无需掩饰你的愤怒。我需要你的愤怒。】 “啊啊啊啊啊!!!” 姜槐再次发起了冲锋,用断裂的左臂、用双腿、用头颅,用尽一切可以攻击的方式,疯狂地撞向百骸。 但结果是徒劳的。 每一次攻击,都只是让他自己身上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他的双腿扭曲变形,骨头刺出皮肤,整个人如同一个被打碎的布娃娃。 自始至终,百骸甚至没有动一下。 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姜槐发泄着徒劳的愤怒,承受着那足以崩山裂石、却无法撼动它分毫的攻击。 终于,姜槐再也支撑不住,残破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如同烂泥般瘫软在那里。 他抬起头,看着那庞大而冷漠的百骸,眼中疯狂的血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和哀求。 泪水,混合着血液和污泥,从他的眼角滑落,在他残破的面具下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求求你……” 他的声音不再嘶吼,而是变成了哽咽的、卑微的哀求。 “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我什么都不要了……” 他泣不成声。 “力量……复仇……守护世界……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不想战斗了……我只想她回来……求求你……”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蜷缩在地上,对着那个曾经最信任的伙伴,发出最卑微的祈求。 百骸沉默了片刻。构成它身体的无数骸骨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在……叹息? 不,更像是一种失望。 【我等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姜槐……】 百骸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明显的情绪波动,但那并非同情,而是纯粹的失望。 【你不应该是这样一个懦夫,你应该和深渊一样,有着壮士断腕的决心】 【他曾经主动抛弃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只为了给必死的世界打开一个可以突破的口子】 【而你呢】 【你狡猾,善变,残忍,冷漠,伪善】 【你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姜槐,我才是这个世界上】 【最了解你的东西】 它的语气变得冰冷而残酷,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向姜槐心中最柔软、最痛苦的地方。 【如果是那个燃烛者让你变得如此脆弱……】 【那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姜槐……】 百骸的声音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万钧重锤,狠狠砸在姜槐即将崩溃的灵魂上。 【她死了。】 “不……” 【她已经湮灭了。】 【如同我曾经葬送过的无数文明和生命一样……】 【她……不存在了。】 百骸那由无数骸骨构成的庞大身躯,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一步一步走向瘫软在地的姜槐。 它在他面前停下,然后,那庞然大物竟然慢慢地蹲了下来。 冰冷的骨爪伸出,毫不温柔地扯住了姜槐散乱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对上自己骨甲缝隙后方那双燃烧着的、冰冷而深邃的蓝色火焰眼眸。 【你不能消沉下去】 百骸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如同极北之地的寒风。 【我需要你的愤怒。】 它的骨爪微微用力,姜槐的头皮传来刺痛,但他仿佛已经麻木。 【如果你还不够愤怒……那么,让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姜槐。】 百骸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姜槐残破的面具,直视他混乱不堪的灵魂。 【你这么多年,猎杀柴郡猫,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插入了姜槐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锁孔。 他愣了一下,身体因为某种预感而开始轻微颤抖。 他任由百骸将他如同破布娃娃般拎起来,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一种冰冷的感觉,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恐惧,开始悄然蔓延。 这种感觉,比失去陆晚吟的绝望更加幽深,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你……你想说什么?” 姜槐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如果爱人的死让你绝望……】 百骸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那种陈述事实般的冰冷。 【那么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姜槐。】 【你的父母……应该说,你的养父养母……】 百骸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姜槐眼中逐渐放大的惊恐。 【是我杀的。】 如同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姜槐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震惊? 不,那已经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觉。 那是一种世界观彻底崩塌、信仰被碾碎成粉末的……恐惧。 没错,他竟然开始感觉到恐惧。 面对这个与他共生、他曾百分百信任的存在,他第一次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的恐惧。 百骸将他拉得更近,那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眼眸几乎要贴上他的脸。 它一字一句,如同将烧红的烙铁按在他的灵魂上: 【我就是用的你的身体。】 【在你并不知情的情况下。】 【亲手……杀了你的父母。】 【并将他们……吊在了那棵树下。】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碎着姜槐的认知和理智。 他想摇头,想否认,想尖叫,但喉咙像是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至于你一直念念不忘的永恒……】 百骸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嘲弄。 【反而是他……在最后关头,抢走了你父母的灵魂。】 【真让我意外。李牧寒残存在永恒意识里的那点灵魂碎片,竟然还能干扰他,让他做出这样的事……】 后面的话,姜槐已经几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的耳朵开始剧烈地耳鸣,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他脑子里横冲直撞。 就在百骸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些被深埋、被遗忘、被他自己刻意忽略的、本不应该存在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模糊的画面……夜晚……小镇……那棵熟悉的树……刺目的鲜血……还有……一双沾满了血污的、属于孩童的……自己的手! 是他…… 是他杀了父母…… 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所以父母的灵魂才会在看到他的时候如此恐惧。 那并非是得知了他是太岁之后的恐惧。 单纯的是因为 是自己亲手杀害的他们啊.....或许在灵薄狱,他们了解到了自己并非故意而为。 他们甚至善良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哈哈哈 我到底在自我感动什么啊......我追杀柴郡猫。 给别人定罪。 我自诩正义。 我自诩救世主。 自诩大英雄。 我甚至以为自己和李牧寒一样。 我甚至 “嗬……嗬……” 姜槐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像是破旧的风箱。 然后,他突然笑了。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空洞、扭曲、充满了癫狂和绝望,比哭泣更加令人心碎。 他像是彻底疯了,在百骸的骨爪下疯狂地笑着,笑着流出眼泪,笑着身体剧烈颤抖。 【愤怒,不是癫狂,姜槐】 百骸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狂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愤怒。你应该憎恨我。】 姜槐的笑声在空旷的意识监狱中回荡,癫狂而空洞,像是某种濒临破碎的乐器发出的最后悲鸣。 他确实疯了,理智的弦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彻底崩断。 然而,就在这疯狂的表象之下,一股更加深沉、更加黑暗的情感正在疯狂滋生、膨胀。 那不是单纯的悲伤,也不是纯粹的绝望,而是混合了失去挚爱的痛苦、被最信任者背叛的屈辱、以及……亲手犯下滔天罪孽的自我憎恨与毁灭欲。 这正是百骸所渴望的。 极致的、足以焚烧一切、扭曲现实的……愤怒。 【就是这样……】 百骸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黑暗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般从姜槐的灵魂深处涌出,源源不断地被自己汲取。 随着这股能量的注入,百骸那庞大而狰狞的骸骨形态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覆盖在最外层的、象征着无数被吞噬生灵的惨白骨甲开始寸寸碎裂。 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如同陈旧的外壳正在剥落。 裂缝越来越大,碎片簌簌掉落,露出了内部空荡荡的骨架结构。 但那空洞并没有持续太久。 一团漆黑的、如同浓墨般的能量在骨架的胸腔位置开始凝聚、旋转,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光影变幻,能量如同拥有生命般流动、塑形,最终,一个与姜槐一模一样的身体,缓缓地、清晰地凝聚在了那空荡荡的骸骨之内。 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身形,甚至连细微的表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只是这具“姜槐”的身体。 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与死寂,双眸的位置是两团跳跃的、深不见底的蓝色火焰。 百骸。 或者说,拥有了姜槐身体的百骸,松开了抓住姜槐头发的骨爪。 重获自由的姜槐如同失去支撑的破败玩偶,再次瘫软在地。 只剩下那双空洞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占据了自己形象的“怪物”。 “谢谢你,姜槐。” 拥有了姜槐面容的百骸开口说道,声音不再是之前那种非人的混合音,而是清晰的、属于姜槐本人的嗓音。 但语调却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你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 这句“感谢”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地扎在姜槐的心上。 他趴在地上,残破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过了许久,才用一种几乎不属于人类的、极度阴暗和沙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几个字。 “我……会……杀……了……你……” 那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癫狂,只剩下凝结成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憎恨。 拥有姜槐面容的百骸微微转过头,看向地上的姜槐。 那张与姜槐别无二致的脸上,嘴角竟然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 一个微笑。 一个冰冷的、带着一丝满意和嘲弄的微笑。 这似乎是百骸自诞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微笑”。 “加油。” 它用姜槐的声音,轻描淡写地吐出这两个字。 仿佛是在鼓励一个即将踏上有趣旅程的后辈。 话音落下,那个占据了姜骸骨架、拥有姜槐面容的存在,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了姜槐的眼前。 意识监狱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留下那个如同烂泥一般瘫在地上的、绝望的人。 右臂被斩断,左臂和双腿骨骼尽碎,心爱的女人在他怀中湮灭,养育自己的父母竟是“自己”亲手所杀。 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那个他曾无比信任的伙伴,刚刚夺走了他最后的愤怒。 甚至模仿了他的样子,留下一个轻飘飘的“加油”,扬长而去。 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冰冷,无尽的痛苦与憎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被独自留在了这里,承受着这一切。 这个世界如果真的有所谓的神明 请至少 看看我吧。 。m. 第660章 苦难 与此同时,夏玥的部队已经抵达了火山脚下,却迟迟不见姜槐的部队到达。 通讯器的指示灯急促地闪烁着。 夏玥接通了李承天的紧急通讯。 背景音里还能听到混乱的呼喊和能量爆裂的余波。 李承天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的疲惫。 【夏玥】 李承天声音无比沉重。 【情况失控了……姜槐他……他突然......失控了……他......杀了陆晚吟……然后他自己也……好像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 李承天并不知道姜槐意识深处发生的惊天剧变。 他只能根据观察到的现象进行判断。 在他看来,这极有可能是姜槐那不稳定的力量彻底失控,导致了这场悲剧。 他甚至没能和清醒状态下的姜槐说上话,战斗的变化太快,烬骸的出现和陆晚吟的死亡几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你说......什么?” 夏玥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 站在她身旁的夏玲玥,清晰地听到了通讯器里传来的噩耗。 “小陆子……死了?” 夏玲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难以置信。 下一秒,巨大的悲伤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不……不可能……那,那怎么可能啊....妈,李伯伯....开玩笑的吧???” 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夏玲玥捂住嘴。 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呜咽的哭声,很快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小陆子……” 夏玥看着女儿崩溃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刺痛。 她伸出手,将哭得浑身发抖的夏玲玥揽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 “玲玥……” 夏玥想说些安慰的话,但面对如此残酷的事实,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自己也感到一阵沉重,陆晚吟不仅是女儿的朋友,也是一个坚韧、善良的女孩,更是对抗黑暗的重要力量。 她的牺牲,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夏玥只能沉默地抱着女儿,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片刻后,夏玥轻轻推开夏玲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她对着通讯器沉声道:“守住防线,带着姜槐撤退,确保他的安全,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 【那你呢?夏玥。】 夏玥看向依旧泪眼婆娑的女儿,语气不容置疑。 “我现在要进入火山区域。” 而后她又对林昕月和林子雨等人说道。 “你们留在这里,不用跟随。” 然而,夏玲玥却猛地抬起头,泪水还在脸上肆虐,眼神却带着一种倔强和悲痛。 “不......妈.......我要去……我,必须要找到林铃,这是我来此的目的......” 夏玥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知道此刻无法阻止她。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亲了一下夏玲玥的额头,而后朝着火山走去。 夏玲玥立刻抹了一把眼泪,跌跌撞撞地跟在了母亲身后。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努力跟上夏玥的步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小陆子…...这不是真的...…”。 夏玥没有回头,但她身后那条细长的恶魔尾巴,却悄无声息地伸了过来。 轻轻地、温柔地缠绕在了夏玲玥的腰间。 那不是束缚,而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一种母女间无言的支撑。 仿佛在说:我理解你的痛苦,我允许你跟随,但跟紧我,不要掉队。 母女二人。 一前一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快速向着那片刚刚经历了毁灭与悲剧的火山腹地赶去。 “呵,这事儿啊……说来话长了。” 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混了烟草和风霜,他灌了一口不知名的烈酒,咂咂嘴。 “那得是我……二十岁?不对,二十五?妈的,记不清了,人老了脑子就是不好使。” 他抬手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努力打捞沉在记忆深处的画面。 “总之,就是我他娘的从北境那鬼地方,瘸着腿被捡回来,刚加入‘夜魔巡游’没多久那会儿的事儿。” “当时我就是个愣头青,啥也不懂,一身的伤,满脑子都是北境那些狗日的玩意儿……”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脸色沉了沉。 “你说我二十五岁看着跟四十岁没差别?滚你妈的!” 他突然瞪起眼睛看着对面的人,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但很快又摆摆手。 “操,你他娘的到底还听不听故事了?” 看它没吭声,他才满意地点点头,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行,你他妈别再打岔了啊,老子警告你。” “当年啊,我就是夜魔巡游里的一个小卒子。陵川那老东西,把我从北境那死人堆里捞出来之后,倒是真他娘的掏心掏肺教了我一身的本事。” 他语气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我也算争气,凭着这身本事,没过几年,也混成了夜魔巡游里说得上话的人物。” “就在我大概……嗯,应该是二十五岁生日那天,这个我记得贼清楚。” 他眼神亮了些,似乎终于抓住了清晰的记忆点。 “陵川那老家伙,神神秘秘地跟我说,要带我去见个人。” “我还以为是哪个大人物,结果呢?” 他嗤笑一声。 “带我去见了个女人。” “那女人……说实话,长得不怎么好看,真挺一般的。” 他比划了一下。 “戴着个厚厚的眼镜,个子小小的,估计还没我肩膀高。身上套着件洗得发白的白大褂,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头发也一丝不苟地盘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就像研究所里随处可见的那种普通女研究员,扔人堆里保证你转头就忘。” “但怪就怪在……”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陵川那老家伙,对她那叫一个客气!那态度,简直……啧,恭敬得都有点过头了。还特意嘱咐我,见了面一定要放尊重点,称呼她……叫啥来着……” 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猛地一拍大腿。 “哦!想起来了!偃师!对!她妈的让我管那个女人叫‘偃师’!” “你说怪不怪?偃师?真他娘的是个奇怪的名字。” “然后啊……”他又灌了口酒,眼神更加迷离,仿佛真的回到了那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场景。 “那女人……那个偃师,就那么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我。那眼神……怎么说呢,就他娘的瘆人!” 他比划着,试图形容那种感觉。 “你说她在看你吧,又觉得不对劲。那眼神直勾勾的,但又好像……好像根本没把我这大活人放在眼里,像是……像是眼睛已经穿过了我的皮肉骨头,看到了我背后,或者我身体里头……一些我自己都他娘的看不到的东西!” “真邪乎!老子当时就觉得后脊背嗖嗖地发凉,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娘们儿不会是啥妖怪吧?” “就在老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她开口了,问了我一个……贼他妈奇怪的问题。” 他模仿着那女人可能有的、平淡却又带着某种穿透力的语调。 “如果有一天,你的女儿需要你,你愿意用你自己去换她的命吗?” “我当时就愣了,啥玩意儿?” 他一脸莫名其妙。 “老子就直接跟她说了,我说‘大姐,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哪儿来的女儿?你问错人了吧?’” “结果您猜怎么着?” 他嘿嘿笑了两声,带着点自嘲。 “那女人……她就笑了。但那笑……怎么说呢,贼尴尬,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然后她就小声说,是她自己……她自己有个女儿,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女儿。” “老子当时就更蒙逼了。” 他摊开手。 “这女人跟我又不熟,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跟我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干嘛?神经病吧?我当时就想走。” “可陵川那老东西在旁边杵着,还瞪了我一眼,那意思就是非要让我听着,不准走!” “不仅要听着,那老家伙还使眼色,让我好好回答人家偃师的话!” 他一脸的不情愿。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只能硬着头皮应付。” “我就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啊,我说,‘我说大姐,你既然觉得对不起你女儿,那你更不应该想着什么用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啊。’” “她好像有点意外,就歪着头问我为什么。” “我说,‘你想想啊,你要是真这么干了,你女儿是活下来了,但她能好受吗?她得背着多大的心理负担啊?一辈子都得想着是她害死了她妈,这不等于让她活在罪恶感里吗?那活着还有啥意思?’”我当时就这么直不楞登地说了。 “我说完这话,那女人就不说话了。” 他回忆着。 “就那么站着,低着头,眼镜片反着光,看不清表情,好像……好像在很认真地思考我说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看着我,说……” “她说……她会努力试试,努力让事情不发展到那一步。但是……” 他加重了语气。 “她说,‘但如果真的无法挽回,真的只能这样做的时候……你觉得,应该用自己的命去换女儿的命吗?’她又把问题绕回来了,还是不死心。” “唉……” 他长叹一口气,挠了挠头。 “老子当时也是被她问得没辙了。就那么挠着头皮想了半天,最后……妈的,还能怎么说?” “我就说,‘如果……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避无可避了……那我肯定会啊!还能咋地?当爹妈的不都这样吗?’” “我说完这话,她又笑了。” 他摇摇头。 “这次笑得好像……没那么尴尬了?反正她又笑了,还挺认真地跟我说了声谢谢,说我的话让她很受益。” “然后啊,最怪的事儿来了。” 他身体前倾,神秘兮兮地说。 “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我。是块……啥玩意儿石头?黑不溜秋的,看着也不起眼,也没啥特别的。但她特意嘱咐我,说这东西很重要,让我一定要收好,千万别弄丢了。”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莫名其妙地被拉去见个怪女人,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最后还塞给我一块破石头。” 他撇撇嘴,又灌了一大口酒。 坐在男人对面的女人,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温柔的浅笑,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又仿佛只是一个耐心的倾听者。 她轻轻拿起桌上的酒壶,给男人空了的杯子添上酒液,动作轻缓,没有打断他的思绪。 “然后呢?” 她柔声询问,声音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 男人拿起刚被斟满的酒杯,又灌了一大口,脸上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神情,似是怀念,又似是苦涩。 “然后?” 他重复了一句,像是被这个问题拉回了现实,随即嘿嘿笑了两声,那笑声里带着点沧桑和自嘲。 “然后?老子后来结婚了啊!”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些许。 “可惜……没能生个一儿半女。我那婆娘……唉,死在兽潮里了。”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沉浸在短暂的悲伤中,但很快又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狡黠和得意的笑容,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 “但是你别说……老子还真他娘的有了个女儿!” 他咧嘴笑着,露出一口被烟酒熏得有些发黄的牙齿。 “嘿嘿,也是在那场要了老子婆娘命的兽潮里,捡来的一个小鼻涕虫!” 提起女儿,他的语气明显变得柔和了许多,尽管措辞依旧粗犷。 “真他娘的爱哭啊,刚捡到那会儿,瘦得跟猴儿似的,整天就知道哇哇哭,吵得老子脑仁疼。” 他嘴里抱怨着,眼里却闪烁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温柔。 “老子是想方设法,又是找吃的,又是找药,又是带她上山寻找高人,才把她那条小命给救活。然后嘛……就这么拉扯着,把她带大了。” 他陷入了回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然后……”他的笑容渐渐敛去,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就在那一天……我死的那一天。”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平静。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那么……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叫偃师的怪女人问我的话。” “‘愿不愿意,用你自己,去换女儿的命?’”他低声复述着那句仿佛跨越了时空的问题。 “我当时就想着……妈的,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 “现在为了给后面的人……给人类……趟出一条能活下去的路,牺牲我自己……这也算,这也算是换了我女儿一条命吧?” 他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嘿,那个叫偃师的女人,说得还真他娘的准……” 他摇了摇头,带着一丝苦笑。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老子的灵魂,他娘的没有消散。” 女人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她再次给男人添满了酒,仿佛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她耐心地等待着,然后轻声询问: “那后来呢?” 男人猛地将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酒杯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悲伤。 “后来啊……”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 “后来……就到了现在了。” 他的目光投向虚空,仿佛能穿透这片空间,看到某个遥远而悲惨的景象。 “轮到我那小鼻涕虫……快死了……” 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喉咙哽咽了一下。 “不……或者说,已经是……死了。” 他低下头,粗糙的手掌用力搓了搓脸,试图掩盖那份无法抑制的悲痛。 命运的轮回,如此残酷,如此精准,让他这个经历过无数生死的老兵也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他缓缓抬起眼,布满血丝的眼睛终于聚焦在对面那个始终平静的女人身上,带着一种探究和困惑,以及一丝被压抑的烦躁。 “不过……”他皱着眉头。 “聊了这么半天,你他娘的……到底是谁啊?” 女人脸上的温柔笑意没有丝毫改变。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酒壶,缓缓站起身。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度。 她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饱经风霜、此刻却如同迷途困兽般的男人,声音柔和而清晰。 “初次见面,岳秦山先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准确地叫出,岳秦山的瞳孔微微一缩。 “我是时空基金会的创始人。” 女人继续说道:“您可以叫我,月煌。” 月煌?时空基金会?岳秦山皱紧了眉头,这些名字对他来说全然陌生。 “或者……” 就在岳秦山还在消化这个信息的时候,女人的话语顿了顿。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她身上弥漫开来。 她的身形似乎并没有发生巨大的改变,但周围的光线却仿佛被她的存在所吸引、扭曲。 她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柔和而威严的光晕,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充满了神圣、古老、浩瀚的气息,仿佛包含了宇宙星辰的奥秘。 岳秦山发现自己竟然有些难以直视她,并非因为光芒刺眼,而是源于灵魂深处的一种敬畏感。 女人的声音也似乎变得更加空灵,带着某种超越时空的威严与慈悲。 “您也可以叫我……” “真理军团的……塔拉维希。” 这些名字他一个都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 但是…… 但是眼前这个散发着神圣光辉的女人,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记忆层面的熟悉,而是灵魂层面的…… 一种莫名的亲近和信赖。 就好像……就好像很多年前,在他还是个半死不活的伤兵,躺在北境冰冷的废墟中等死时,陵川那老家伙向他伸出手,将他从绝望深渊中拉出来的那一刻…… 那种突如其来的、让人安心的感觉。 塔拉维希微笑着看着他,那笑容中包含了理解、悲悯,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智慧。 “偃师大人曾经询问您的问题。” 她的声音仿佛直接响彻在岳秦山的灵魂深处。 “我现在,想要再询问您一次。”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温和而坚定地注视着岳秦山的眼睛。 “岳秦山先生,您愿意用您的命……换回您的女儿吗?” 岳秦山沉默了半晌,然后释然了一长叹了一口气,充满了无力感和宿命的嘲弄。 “唉……” “现在啊,我又想说一句了……那个叫偃师的女人……她娘的……说的可真准啊!” 。m. 第661章 断,言 夏玥踏入火山内部的瞬间,预想中的灼热气浪和硫磺刺鼻的气味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干燥、略带温热的空气,以及……令人惊异的景象。 这里完全不像一个自然形成的火山内部。 通道的墙壁并非粗糙的岩石,而是被打磨得相当光滑,甚至隐隐能看到人工雕琢的痕迹。 昏暗的光线并非来自熔岩,而是源于镶嵌在岩壁顶端、散发着幽幽光芒的奇异晶石。 蜿蜒向前的通道宽阔而高大,与其说是火山通道,不如说更像是一座深埋地底、风格诡谲的宫殿长廊。 更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里异常安静,没有任何亚龙人的踪迹。 巡逻队、守卫……通通不见踪影,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脚步的回声在空旷的长廊中响起,显得格外清晰。 夏玥保持着高度警惕,眼眸扫视着周围每一处阴影。 她身后的夏玲玥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微微泛红,显然还沉浸在失去陆晚吟的悲痛中。 但她的手一直无意识地搭在身后的刀柄上。 那是她的佩刀“伏将镇魔”。 夏玥在进来前已经明确指示过。 此行目的复杂,并非单纯为了交战,在对方没有明确敌意并率先动手之前,暂时保持克制,不要轻易拔出武器。 因此,夏玥自己也收敛了大部分血族特征,以更接近人类的姿态行动。 察觉到女儿的低落和分神,夏玥的尾巴依旧轻轻缠在夏玲玥的腰间,几乎是在半拖半拽地带着她前进。 “玲玥。” 夏玥的声音没有回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硬。 “如果你继续魂不守舍,那就回去。” 夏玲玥猛地一颤,像是被冰水浇醒。 她用力咬了咬下唇,努力将翻涌的悲伤压下去,挺直了些脊背,声音带着些微的哽咽。 “妈……是我不好。我,我会小心的。” 夏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前方长廊尽头,一扇由某种不知名金属打造、显得异常厚重的门,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熔岩大厅,而是一段盘旋向上的宽阔阶梯,阶梯两侧同样镶嵌着发光的晶石,将整个空间照亮,更显得此地如同一个庞大而神秘的宫殿内部。 一个身影,正从阶梯上缓缓走下。 那人穿着一身灰白色的、束缚性极强的拘束服。 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金属防咬器,几乎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是言灵。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下阶梯,明明身处火山深处,却仿佛走在自家宫殿的回廊。 她停在阶梯的中间位置,居高临下,那双透过防咬器缝隙露出的眼睛,冰冷、漠然,如同俯瞰蝼蚁般,注视着下方的夏玥和夏玲玥母女。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言灵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先是发出了一声仿佛带着无限疲惫与嘲弄的叹息。 “呵……” 随即,她微微歪头,被防咬器束缚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无声的弧度,透过金属缝隙传出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笑意和冰冷。 “你们来这儿……是来找死的吗?” 夏玥面色沉静如水,黑色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让她少了几分血族的妖异。 多了几分人类的冷冽。 她直接无视了言灵的挑衅,开门见山。 “沐芽,你为什么会和灭世者在一起?” 她直呼其曾经的名字,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质问。 听到“沐芽”这个名字,言灵——或者说曾经的沐芽——发出了一声清晰可闻的冷笑。 她微微眯起眼睛,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不屑。 “就算是灭世者,也并非无孔不入。” 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透过防咬器显得有些沉闷,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掌控感。 “现在,她被我掌控,成为了我的武器。这么说,你明白了吗,夏玥?”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仁慈”。 “回去吧,不要再来了。我可以保证,灭世者……她不会再干扰这个世界。” 夏玥依旧面无表情,冰冷的目光没有丝毫动摇。 “她已经干扰得够多了。那些亚龙人,已经成为了仅次于兽潮的威胁,让人类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言灵无奈似的耸了耸肩,尽管穿着拘束服,这个动作依然清晰可见。 “亚龙人的出现,一开始或许是灭世者有意为之。”她承认道,但话锋一转。 “但到后来,她没有再去指挥过任何一只亚龙人。它们只是在遵循本能和……某些残留的意志罢了。” “那也是她惹下的麻烦。” 夏玥毫不退让。 “她如果真的有悔改之心,打算约束自身,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来弥补吗?” 言灵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显得格外阴冷。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缓缓抬起头,冰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锁定夏玥,“她会‘悔改’了?” 气氛骤然变得更加凝重。 “夏玥。” 言灵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漠然。 “你我之间的恩怨,根源并不在这个世界。我不想,也没必要和你在这里进行无谓的战斗。” 她看了一眼旁边紧紧握着刀柄、身体紧绷的夏玲玥,继续道:“带着你的女儿,回去吧。回去对抗你们真正的敌人,无论是兽潮,还是别的什么。” 然而,夏玥却发出了一声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决绝。 “你和莫里亚蒂所造成的伤害,不可能就这样一笔带过。”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 “莫里亚蒂会在以后接受应有的审判,而你……”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再次叫出了那个被她抛弃的名字。 “也一样,沐芽。” 言灵不再说话,只是从防咬器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充满嘲弄和危险的笑声。 夏玥猛地一怔,心中警铃大作。 “动手!”她毫不犹豫地向女儿下达了指令。 夏玲玥早已蓄势待发,在听到母亲的命令的瞬间,她猛地拔出背后的“伏将镇魔”。 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她身形如同猎豹般敏捷,脚下生风,朝着阶梯上的言灵快速接近。 她知道,母亲让她不要轻易拔刀,是为了避免冲突。 但现在,对方已经明确表现出了敌意,那就无需再有任何顾虑。 伏将镇魔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地朝着言灵的头顶劈下。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言灵头顶的瞬间,言灵开口了。 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停下】 仅仅是两个字,却仿佛拥有着某种恐怖的力量。 夏玲玥的身体猛地僵住,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所有的动作都戛然而止。 她的肌肉紧绷,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牢牢束缚在原地。 紧接着,言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 【跪下】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笼罩了夏玲玥的全身。 她双腿一软,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跪去。 就在夏玲玥即将被言灵的力量强迫半跪在地上的瞬间。 一道血色的光芒从侧方骤然袭来。 那是一根由纯粹的血族能量凝聚而成的长枪。 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轰然刺向了言灵。 夏玥出手了。 她早已预料到言灵的强大,在女儿动手的同时,她也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 然而,面对袭来的血色长枪,言灵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慌之色。 只是冷漠地看着那根带着强大力量的长枪,轻声吐出一个字: 【碎】 仿佛拥有着言出法随的力量一般,那根凝聚了夏玥强大血族力量的血色长枪,竟然在距离言灵不到半米的地方,轰然碎裂。 化作无数细小的血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而夏玥的身影,也已经如同鬼魅般来到了言灵的身边。 她已经彻底转化为血族形态。 银色的长发在空中舞动,猩红色的双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尖锐的指甲闪烁着寒光。 她毫不犹豫地伸出利爪,狠狠地抓向言灵的脖子。 然而,面对夏玥这迅猛而致命的一击,言灵却依然动都没动,仿佛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她只是用冰冷的声音,对某个未知的存在下达了指令: 【杀了她】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夏玥和夏玲玥母女二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一般,竟然瞬间调转了攻击方向,开始互相攻击。 夏玥锋利的爪子,毫不留情地抓向了夏玲玥的喉咙。 而夏玲玥也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挥舞着伏将镇魔,朝着夏玥狠狠地劈了下去。 母女二人瞬间陷入了混乱而残酷的自相残杀。 “你们的精神力,不足以抵抗我的力量。” 言灵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冰冷地说道。 “别以为我还是曾经的沐芽。记住……现在的我,好歹也是原初七兽之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高高在上的傲慢和对夏玥母女的蔑视。 她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掌控一切、玩弄人心的感觉。 利爪与刀锋在狭窄的空间内激烈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声。 夏玥的身形快如鬼魅,银发在激斗中狂舞,猩红的双眸紧紧锁定着女儿的身影,每一次格挡和闪避都精准无比,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克制。 她必须挡住女儿的攻击,同时还要避免真正重伤她。 而夏玲玥,琥珀色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脸上是痛苦和绝望交织的神情。 她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手中的伏将镇魔每一次挥砍都用上了全力,刀刀致命,直指母亲的要害。 “妈……我……我控制不住……!!” 夏玲玥的声音带着哭腔,每一次挥刀都像是砍在自己心上。 “我不想……不想这样……!” 尽管没有恢复曾经与夏玥相处的记忆,但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夏玲玥早已在心底接受了这个强大、冷漠却又在关键时刻保护着她的母亲。 此刻被迫与母亲生死相搏,对她而言是难以言喻的折磨。 “坚持住。” 夏玥的声音冰冷而沉稳,听不出丝毫慌乱。 “我会想到办法。” “可是……我……啊!” 夏玲玥咬紧牙关,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发动猛攻,刀锋险险擦过夏玥的脸颊,带起几缕飞散的银发。 “别哭。” 夏玥厉声喝道,声音如同寒冰,试图用严厉驱散女儿的恐惧和软弱。 她一边灵巧地闪避、格挡,一边快速说道。 “她的力量,并非无所不能,还记得岑伯伯吗?” 夏玲玥一边流着泪,一边被迫挥刀,闻言一愣。 “岑伯伯……静默的力量……” 夏玥继续引导。 “他的力量,很特殊,只对她……对言灵有所克制。反过来想,为什么‘静默’这样并不算顶尖的力量,能够克制她这种看似言出法随的能力?” 夏玲玥脸上满是泪水和汗水,她拼命摇头,哭喊道。 “我……我不知道……妈妈,我不想伤害你!我真的不想!” 伏将镇魔的刀势因为她的情绪波动而更加狂乱。 “说了让你别哭!”夏玥再次呵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猛地一爪格开女儿的刀,拉开一小段距离,猩红的眸子死死盯住夏玲玥,语气变得异常严肃。 “玲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惊慌。听清楚了吗?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保持冷静,不要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明白了吗?” 夏玥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决绝,显然是已经想到了某种破局之法,但这个方法似乎需要夏玲玥绝对的配合,甚至可能……会很危险或很诡异。 夏玲玥看着母亲那双异常严肃的猩红眼眸,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但对母亲的信任还是让她强忍着泪水,用力点了点头,哽咽着道:“我……我明白了,妈妈!” “没用的。” 言灵站在阶梯上,冷笑着看着下方混乱的厮杀,声音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我的力量,你们破不了。” 夏玥和夏玲玥依旧在言灵的操控下疯狂地互相攻击。 利爪撕裂空气,刀锋斩断气流,每一次碰撞都蕴含着致命的杀意。 夏玲玥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她拼命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次次将刀砍向最亲近的人。 突然。 夏玥的眼神骤然一凝,仿佛在与那无形的操控力量进行着激烈的对抗。 她的身体爆发出强大的血族能量,竟然真的在一瞬间夺回了对自己身体极其短暂的控制权。 然而,她并没有利用这宝贵的瞬间去攻击阶梯上的言灵,也没有试图去挣脱束缚。 她做出了一个让夏玲玥肝胆俱裂的举动。 她猛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主动朝着夏玲玥不受控制劈来的伏将镇魔迎了上去。 “不要——!!!” 夏玲玥发出凄厉的哭喊。 但一切都太晚了。 噗嗤。 锋利的刀锋狠狠地斩在了夏玥的脸上。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她的脸颊上出现。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更可怕的是,这一刀的力量极大,竟然将她左侧的耳朵齐根直接切断。 断耳飞旋着落下,鲜血染红了她半边脸颊和银色的长发。 剧痛传来,但夏玥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妈——!” 夏玲玥看着母亲脸上的恐怖伤口和飞溅的鲜血,心痛欲绝,刚要放声大哭。 “我说了,不要哭。” 夏玥厉声喝止,声音因剧痛而有些嘶哑。 紧接着,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夏玥仅剩的那只完好的右眼,原本猩红如血、闪烁着极光的瞳孔,颜色开始急剧变化。 猩红褪去,一种死寂的、没有任何光泽的惨白色迅速蔓延开来。 但这白色并不稳定,很快,残留的猩红又涌了上来,与惨白疯狂地交织、冲突,最终形成了一种混乱、无序、令人不安的混杂色彩。 这便是混乱的力量。 现在的夏玥用这种方式,总算是引导出了这股她很难掌控的法则之力。 但还不够。 仅仅是引出了混乱,还不足以让她摆脱言灵的控制。 “岑麟的力量,并非只是单纯的‘静默’。” 夏玥一边承受着剧痛和言灵力量的持续干扰。 一边快速而清晰地对女儿说道,她的声音因为失去一只耳朵而有些含混不清。 “那是‘阻隔’,就像墨羽可以切断万物的联系一样,岑麟的力量,可以阻隔特定区域内声音的传播。” “言出法随,最关键的,还是那个‘言’字。” 夏玥转头,死死盯着阶梯上的言灵。 “她的力量看似无敌,但这也就是她最大的弱点——传播方式,必须通过‘言’作为媒介。” 随着左耳被斩断,夏玥感觉到来自言灵的控制力明显减弱了一半。 那股强迫她攻击女儿的意志变得不再那么绝对。 而后,她做出了一个连阶梯上始终保持着冷漠和傲慢的言灵都为之惊讶的举动。 只见夏玥抬起自己恢复了部分控制权的右手,掌心血光凝聚,迅速化作一根尖锐无比、闪烁着寒光的血色尖刺。 下一秒,在夏玲玥惊恐的目光和言灵微微变化的眼神中,夏玥毫不犹豫地、狠狠地将那根血色尖刺,刺向了自己仅剩的、完好的右耳。 噗—— 鲜血再次飞溅。 她彻底失去了听觉。 但也多亏了这样。 言,再也无法传入她的脑中了。 。m. 第662章 心智崩溃 随着第二根血色尖刺狠狠刺入耳中,夏玥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那股一直如同跗骨之蛆般操控着她的无形力量,如同被斩断了源头的溪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界,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只有耳边传来的剧痛和血液流淌的温热触感。 但与之相对的,是力量的彻底回归,甚至……更加混乱狂暴。 那只混杂着惨白与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混乱无序的光芒,仿佛蕴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混乱法则的力量。 下一瞬间,夏玥的身形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了还在茫然无措的夏玲玥。 她的速度和力量与刚才被操控时截然不同,带着一种纯粹的、毁灭性的混乱气息。 夏玲玥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母亲瞬间制服,动弹不得。 伏将镇魔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夏玥看着女儿惊恐中带着一丝茫然的眼神,张了张嘴,试图说话。 但因为失去了听觉,她无法准确控制自己的发音,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交……给我……” 尽管声音模糊,但那眼神中的决绝和不容置疑,夏玲玥看懂了。 不等夏玲玥有所回应,夏玥已经放开了她,整个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血色残影,如同暗夜中捕食的幽灵,瞬间转向阶梯上的言灵。 失去了声音作为媒介,言灵的“言出法随”彻底失效。 面对这个自残双耳、气息变得无比混乱的夏玥,她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清晰可见的恐惧。 那份高高在上的傲慢荡然无存。 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身,就想朝着来时的那扇门逃跑。 但太迟了。 数根由夏玥鲜血瞬间凝聚而成的尖锐长刺破空而出,带着凄厉的风声,精准无比地钉穿了言灵的四肢和拘束服,将她死死地钉在了冰冷的阶梯地面上。 言灵发出一声被压抑的痛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却无法挣脱。 夏玥手中无声无息地凝聚出一把闪烁着不祥红光的血色长枪。 她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被钉在地上的言灵。 她的脸上、身上沾满了鲜血,双耳处的伤口还在不断渗出血液,那只混乱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冰冷的杀意。 奇怪的是,被钉在地上,面对步步逼近的死亡威胁,言灵眼中的恐惧反而渐渐褪去。 她没有求饶,也没有挣扎,只是透过那狰狞的防咬器,发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 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甚至……隐隐带着一丝解脱和某种异样的期待? 她张了张嘴,似乎在无声地说着什么。 或许是解释,或许是遗言,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但夏玥已经听不到了,她也不在乎。 她只是举起了手中的血色长枪,枪尖对准了言灵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从言灵来时那扇敞开的金属门内,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活泼,充满了天真烂漫气息的少女声音。 “玲玥~你去哪儿了呀~?” “我找了你好久哦~快到下午茶时间啦~我们去吃甜品好不好?” “我、我会给你留最好吃的那个小蛋糕哦~!” 这个声音充满了阳光和甜蜜,与此地阴森、血腥的氛围格格不入。 夏玥听不到这声音,但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 一股强大到让她都无法忽视的、纯净而又浩瀚的气息,如同潮水般从门内涌出。 灭世者 夏玥的动作猛地一顿,那只混乱的眼眸瞬间转向了气息传来的方向。 那扇敞开的金属门。 紧接着,一个穿着时尚的少女,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黑色的、圆滚滚的小猪玩偶。 蹦蹦跳跳地从门里跑了出来。 正是林铃。 当林铃看清眼前的景象。 被钉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言灵,手持血色长枪、双耳流血、面容狰狞的夏玥。 以及瘫坐在不远处、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夏玲玥。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少女抱着她的小猪玩偶,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如同时间静止。 “回去!不要出来!” 言灵拼尽全力朝着林铃发出嘶哑的喊叫,声音因为痛苦和恐惧而变得扭曲,但一切都太迟了。 林铃显然是被眼前这血腥恐怖的景象吓傻了。 她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茫然,她颤抖着后退,双腿发软,最终一屁股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怀里的小猪玩偶也掉在了地上。 “不……不要……不要伤害玲玥……” 林铃的嘴唇颤抖着,语无伦次地哀求着,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不要……不要……” 她如同一个受到惊吓的小动物,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夏玥歪了歪脑袋,脸上带着一丝困惑。 虽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但她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灭世者……似乎不太对劲。 夏玥收回了手中的血色长枪,转身走向了林铃。 她的动作缓慢而谨慎,仿佛在面对一个极其危险的野兽。 血色长枪被缓缓抬起,枪尖遥遥指向了地上的林铃。 这是一种试探。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面对这指向自己的致命武器,灭世者林铃居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她只是不断地在地上往后挪动着身体,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嘴里不停地颤抖着求饶,恳求夏玥不要伤害她,也不要伤害夏玲玥。 夏玥根本听不到林铃在说什么,但她可以清晰地看出。 这个灭世者……的确是不对劲。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恐怖存在,而更像是一个失去了理智、惊恐万状的普通少女。 她好像……疯了? 或许……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夏玥的脑海中浮现。 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彻底解决掉这个威胁。 不行,不能杀了她 夏玥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 但如果只是斩断她的手脚,让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然后把她带回去…… 那应该没问题。 就在夏玥即将走到林铃面前,准备动手的瞬间。 一个身影如同疯了一般,猛地从侧面扑向了夏玥。 是言灵。 她不顾自己被刺穿的身体,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地抱住了夏玥,试图阻止她。 “快回去!!不要过来!” 言灵朝着林铃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嘶哑难听。 然后,她转过头,对着夏玥用尽全力大喊。 “她不会害人了!!她已经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了!!放过她吧!!” 夏玥根本听不到言灵在说什么。 她只是冷漠地看着这个试图阻止自己的女人。 没有任何犹豫,她手中的血色长枪猛然刺出,精准无比地贯穿了言灵的腹部。 噗——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言灵的身体。 夏玥毫不留情地将她挑起来,然后像扔垃圾一样,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她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杀你……特管局,审判你……留着你的命。” 然后,她继续迈开脚步,走向了地上的林铃。 林铃看着被刺穿腹部、痛苦地躺在地上的言灵,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双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夏玥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她手中的血色长枪,在混乱法则力量的驱动下,迅速变形,化作了一把锋利无比的血色长剑,剑身上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她冰冷地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哭喊着的灭世者,高高举起了手中的血色长剑…… 然而,夏玥挥出的血色长剑,最终并没有落在林铃的身上。 就在剑锋即将触及林铃身体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冲了过来,挡在了林铃的身前!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 夏玲玥半跪在地上,双手紧握着“伏将镇魔”,刀身颤抖着,死死地扛住了母亲那蕴含着混乱力量的一剑。 剑与刀剧烈碰撞,迸发出耀眼的火花。 夏玲玥的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染红了刀柄。 她咬紧牙关,拼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挡住了母亲的这一击。 夏玥歪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挡在林铃身前的女儿。 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从夏玲玥紧绷的身体和坚毅的眼神中,感受到她强烈的意志。 夏玲玥抬起头,看着母亲那张血迹斑驳、面无表情的脸庞,用颤抖却坚定的声音说道。 “妈……我、我知道……你、你不会杀她……但、但是……” 夏玥听不到女儿在说什么,但她能感觉到女儿在保护林铃。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收回了手中的血色长剑。 “谢谢……” 夏玲玥看到母亲收回了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轻声对母亲说了一句。 然后,她缓缓站起身来,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蜷缩在墙角、惊恐万状的林铃。 “你刚才……叫的玲玥……” 夏玲玥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试探和不确定。 “是在叫她?”她指了指地上奄奄一息、痛苦呻吟的言灵。 林铃似乎完全听不到夏玲玥在说什么,她只是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嘴里不停地重复着。 “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 看到林铃这副模样,夏玲玥心中的烦躁感瞬间达到了顶点。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剧烈的情绪波动还是让她难以控制。 “啪!” 她再也忍不住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林铃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 林铃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掌印,她被打得身体一晃,但仍然没有停止哭喊,只是更加用力地捂住了耳朵。 夏玲玥一把揪住林铃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怒吼道。 “我问你呢!!你叫谁玲玥呢?!” 林铃被夏玲玥粗暴地拽起来,身体剧烈地摇晃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断断续续地哭喊着。 “玲玥……玲玥就是玲玥……玲玥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是永远的朋友……” 夏玲玥咬了咬嘴唇,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你他妈的……我不是和你说过……” 她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和愤怒,声音嘶哑地说道。 “我不是你的朋友吗……我早就不是你的朋友了!” 然后,她用力地将林铃抵在了冰冷的墙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看清楚!!给老娘看清楚!!老娘才是夏玲玥!!!看好了!!!” 夏玲玥的情绪彻底失控,她张大了嘴,露出了鲨鱼般的利齿,狰狞而恐怖。 “看到了吗?!你这弱智白痴!!!” 她用尽全力对着林铃怒吼,试图唤醒她,让她认清现实。 林铃在看到夏玲玥那一口狰狞的鲨鱼利齿后,非但没有更加害怕,反而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奇怪的开关。 她脸上的惊恐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傻乎乎的、天真无邪的笑容。 “玲玥~~玲玥!” 她猛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抱住了夏玲玥,力气大得惊人,像个找到了失散主人的小狗。 “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林铃把脸埋在夏玲玥的颈窝里,带着哭腔撒娇道。 “刚、刚才那个女人好凶,好凶!她打我,她、她还骂我……” 夏玲玥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搞得措手不及,身体瞬间僵硬。 她下意识地想推开林铃。 但不知为何,当感受到怀中人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和委屈时,她抬起的手臂却怎么也用不上力气。 往日的一点一滴,都在冲击着夏玲玥的内心。 最终,那只抬起的手臂微微颤抖着,落在了林铃的后脑勺上。 有些僵硬地、笨拙地拍了拍。 这个动作似乎让林铃感到非常舒服和安心,她像只小猫一样,不停地用脸颊磨蹭着夏玲玥的脖子和肩膀,发出满足的呜咽声。 夏玲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冰冷而嫌弃。 但声音里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 “你这个混蛋……你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她的目光扫过林铃那空洞而天真的眼神,心中的怒火和困惑交织在一起。 “你不就是被那一箭射穿了吗……为什么……还变成弱智了?” 夏玲玥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现在的你……比我那个傻弟弟还蠢啊……”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但此刻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质感的声音,从下方的阶梯处幽幽传来。 【让她失去心智的,并非夫人的那一箭。】 这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宫殿内的死寂。 夏玲玥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阶梯下方。 只见百骸正一步一步,沉稳地朝着楼梯上方走来。 夏玥虽然听不到声音,但看到女儿如此剧烈的反应,立刻警惕地转过头,猩红的独眼也锁定了那个拾级而上的身影。 “姜槐!!” 夏玲玥失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安。 “晚吟……小陆子到底怎么样了?!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已经撤退了吗?” 百骸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答夏玲玥关于陆晚吟的问题。 他只是继续一步一步向上走。 头甲后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夏玥、言灵、夏玲玥。 最后落在了那个还在夏玲玥怀里蹭着的、心智如同孩童的林铃身上。 他一边走,一边用那冰冷无波的声音,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真正让灭世者失去了心智,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他的脚步停在了阶梯中央,目光穿透昏暗,直直地看向夏玲玥。 【是你,玲玥】 夏玲玥愣了一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我……?” 【灭世者本就是失去了一切的存在,她的精神早已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而你,夏玲玥,是你与她建立的那段扭曲的‘友谊’,成为了支撑她精神世界不至于彻底崩塌的最后一丝弦】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警惕地握着血色武器的夏玥。 微微点了点头,算是一种无声的致意。 【但就在你彻底斩断和她的一切联系,否定了那段过去之后,】 百骸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冰冷的刀锋。 【那根弦,也随之彻底断掉了。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最终导致了心智的全面崩溃】 夏玲玥咬紧了嘴唇,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很快被愤怒和决绝取代。 “你不用提醒我这个!我不后悔!她差点害死我弟弟!害死了那么多人!” 【她并不想害死你弟弟】 百骸平静地反驳。 【她只是想要‘世界之心’。拿到‘世界之心’后,她才能重塑那个只属于她的、已经毁灭的世界】 【你弟弟的存在,只是获取‘世界之心’过程中的一个障碍,而非她的最终目标】 “那有什么区别!” 夏玲玥烦躁地打断他。 “姜槐,你怎么回事啊,说话这么奇怪……小陆子到底怎么了......你....你为什么一点都....不难过。” 百骸没有回答关于晚吟的问题。 他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走向夏玲玥和她怀里的林铃。 【把她交给我吧】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我带她回协会。她现在这个状态,已经不会反抗了,也不会再造成威胁】 夏玲玥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林铃。 后者立刻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缩了缩。 夏玲玥犹豫道:“可、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 【你不是说,和她已经不是朋友了吗?】 百骸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替她担心?而且,把她交给我,我也不会伤害她,对抗塔拉族,我需要她的力量】 夏玲玥的眼神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松开了手臂。 她撇过头,不去看林铃那张茫然无措的脸,硬邦邦地说道。 “行吧!那你带她走吧!我、我才不担心她!一点也不担心……!”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言灵,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极度危险的事情。 她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恐惧和绝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被钉穿的手臂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朝着百骸的方向爬去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似乎想警告什么,但因为伤势太重,根本无法开口说话。 而被夏玲玥松开的林铃,则彻底陷入了恐慌。 她死死地抓住夏玲玥的衣服。 嚎啕大哭起来:“不要!不要!玲玥!你不要扔掉我……我不要走……我不跟他走……他好可怕……” 百骸无视了林铃的哭喊,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准备去抓林铃的手臂。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林铃的瞬间。 嗡—— 一把闪烁着不祥红光的血色长枪,如同毒蛇出洞,瞬间横在了他的面前。 夏玥那只混杂着惨白与猩红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百骸。 因为失去了听觉,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是……谁?” 。m. 第663章 放手吧 墨巧坐在自家雅致的客厅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紫砂茶杯。 但杯中空空如也,并未像往常那样倒上奶茶。 她的脸色阴郁得如同窗外的铅色天空,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忧虑。 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一个早已预知的、却不愿接受的结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寂。 突然,客厅中央的空气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 一道漆黑的裂隙被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撕开,混乱的空间乱流从中溢散而出。 下一秒,三个身影踉跄着从裂隙中跌出。 为首的正是姜槐,但他此刻的状态凄惨到了极点。 他仍然保持着着烬骸的身体。 但身上遍布着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双目无神,瞳孔涣散,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锐利和冰冷。 整个人如同一个破碎的玩偶,只能依靠身旁的墨羽和霜冉一左一右死死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立。 他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墨巧的脸上,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几下。 发出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生命中最后的气力。 “帮……帮帮我……” 墨巧看着他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最终还是轻轻地、带着沉痛地摇了摇头。 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姜槐想要说什么,也知道那个请求的答案。 “噗通”一声。 姜槐竟是猛地挣脱了墨羽和霜冉的搀扶。 直挺挺地跪倒在了墨巧面前冰凉的地板上。 “哥!”墨羽惊呼一声,想要将他扶起。 但姜槐却用尽全力按住了墨羽的手,固执地跪在那里,将头深深地低了下去,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地面。 他用那沙哑到极致、带着血沫和绝望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如同濒死的哀鸣: “帮帮我……用‘旅者’的力量……把她带回来……”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混合着痛苦和哀求。 “把晚吟……带回来……求你……墨巧……求求你……” 墨巧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 “姜槐。”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比谁都清楚‘旅者’的力量,它并非简单的时光回溯。它无法凭空创造,更无法……带回已经彻底‘湮灭’的灵魂。”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冰冷的锥子,刺入姜槐的心脏。 “陆晚吟的灵魂……已经……不存在于任何一条时间线,任何一个可能的未来了。” “她……彻底消失了。” 姜槐的声音从未如此沙哑、破碎,仿佛是从撕裂的声带中硬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 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曾经锐利冰冷的眸子此刻只剩下空洞和死寂,看向身旁支撑着他的墨羽和霜冉。 “你们……回去……” 他颤抖着说,每一个字都异常艰难。 “夏玥……其他人还需要还需要你们。” 墨羽皱紧了眉头,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赞同。 “哥,现在你也需要我们!” “不……” 姜槐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推开她的手臂,尽管他虚弱得连站立都困难。 “快……回去!小羽......哥.....已经……是个废人了……但是你们……不能离开战场……” 他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那是属于指挥官的最后一点残存的意志。 墨羽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霜冉轻轻拽了一下她的手臂,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看着姜槐,眼中充满了悲伤和理解,然后对墨羽轻声说道:“走吧……小羽。” 墨羽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哥.....答应我.....你会很快回来,好吗?” 姜槐没有回答。 在带着墨羽转身踏入那尚未完全闭合的空间裂隙之前。 霜冉停下脚步,深深地回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姜槐。 “我们等你回来……”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此刻的绝望,望向一个渺茫的未来。 “等你……带着晚吟一起……回来。” 说完,她不再犹豫,拉着墨羽走进了裂隙。 空间波动了一下,裂隙缓缓闭合,客厅再次恢复了死寂,只剩下跪在地上的姜槐和静立一旁的墨巧。 良久,姜槐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一点一点地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再次倒下。 “你有什么打算?”墨巧看着他,声音平静,但眼神深处藏着一丝忧虑。 姜槐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燃起了一点疯狂的、偏执的微光。 “我不会……让晚吟就这样消失……”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执拗。 墨巧叹了口气,如同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她的灵魂……已经湮灭了,姜槐。彻底地,无法挽回了。” “不……” 姜槐摇了摇头,仿佛要否定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缓缓抬起颤抖的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猛地戳向自己胸口那个巨大的空洞。 烬骸身体原本心脏的位置。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他那看似无力的手指,竟然直接将烬骸胸腔内残存的、坚硬的骸骨戳得碎裂开来。 鲜血和骨骼碎片混合着流出。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墨巧,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声音说道。 “我能感觉得到痛,我能感觉得到,我和她,同心,同命,她……她就在这里……在我这里……” 墨巧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严厉。 “姜槐!不要被悲伤吞噬!不要迷失自我!那只是你残存的执念和力量的余波!” 姜槐没有回应。 他缓缓站直了身体,尽管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 他颤抖着转过身,不再看墨巧,而是伸出布满鲜血的手,在面前的空气中用力一划。 空间再次被粗暴地撕裂开来,形成一个不稳定、边缘闪烁着危险光芒的裂口。 他没有丝毫犹豫,几乎是踉跄着、一头栽进了那片混乱的空间之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墨巧看着那迅速闭合的空间裂隙,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担忧彻底取代。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站起身,身形一闪,同样撕裂了空间,紧急地跟在了姜槐的身后,没入了那片混乱的空间之中。 姜槐的身影踉跄着出现在了时空基金会的监狱区。 他几乎是扑到了其中一间由特殊合金打造的牢笼前,冰冷的金属栏杆散发着幽幽寒光。 姜槐伸出颤抖的、沾满干涸血迹的双手。 他的手依然被烬骸碎裂的骸骨包裹。 姜槐死死抓住了栏杆,将脑袋抵在冰冷的金属上。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失去支撑。 牢笼的阴影深处,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带着亘古的邪恶与漠然。 “救……救救晚吟……” 姜槐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充满了卑微的乞求。 这与他往日里掌控一切的形象形成了刺目的反差。 暗帝,那个曾经让无数世界颤抖的恐怖存在,静静地看着牢笼外这个狼狈不堪的“典狱长”。 出乎意料地,它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出刺耳的嘲笑。 也没有因为被打扰而动怒。 它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姜槐,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早已预料到的结局。 片刻后,暗帝发出了两声低沉而怪异的笑声:“嘿……嘿嘿……” “典狱长。” 它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洞悉一切的语调。 “我早就告诉过你……百骸……和我们这些被囚禁于此的存在,并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最终都会将你拉入同样的深渊。” 姜槐没有反驳。 只是用脑袋无力地撞击着冰冷的铁栏,发出沉闷的声响。 像是在无声地表示赞同。 然后,他再次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哀求。 “把她……带回来……求你……” 暗帝沉默了片刻,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那个燃烛者的灵魂里,确实融入了我的一份力量。” 它缓缓说道。 “但很可惜……典狱长,我已经……感知不到那份力量的存在了。” 它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味,彻底粉碎了姜槐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感知不到了…… 这意味着,连暗帝这等级别的存在,也无法再从任何维度、任何层面捕捉到陆晚吟灵魂的痕迹。 姜槐的身体猛地一颤。 抓着铁栏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变得惨白。 但他没有迟疑太久。 他松开手,身体一软,几乎是跌倒在地,然后手脚并用地,朝着另一个方向,另一个更加黑暗、散发着死寂气息的牢笼爬去。 他来到了暗星的牢笼前。 那里面一片漆黑,只有一个穿着黑色丧服、身形模糊的女人轮廓静静伫立。 “求……求你……” 姜槐的声音更加微弱,几乎细不可闻,他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对着那片黑暗发出绝望的祈求。 牢笼里,那穿着黑色丧服的女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她沉默了许久,然后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充满了悲悯的叹息。 “典狱长……” 她的声音空灵而悲伤,说出的话语却同样残酷。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可为,有些事情……终究不可为……” “即便是执掌死亡与新生的力量,也并非……万能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连她,也无法将彻底湮灭的灵魂重新带回世间。 姜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连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抽干了。 但他没有放弃。 几秒钟后,他再次挣扎起来。 似乎还想去寻找其他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他试图转身的瞬间,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向前一扑,重重地摔倒在地。 一口暗红色的血液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触目惊心。 但他依然没有停下。 他用手肘支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固执地想要再次爬起来,想要再次撕裂空间,去往下一个或许能给他希望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是墨巧。 她一直跟随着他,看着他像一个疯子一样,卑微地乞求着那些曾经被他亲手镇压的囚徒。 她看着姜槐挣扎着,试图再次打开空间裂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痛心。 “够了,姜槐。” 墨巧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 “已经够了。” “你没法把她带回来的。” 墨巧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记重锤,敲碎了姜槐心中那点名为“奇迹”的虚妄。 “放手吧。” 。m. 第664章 人独有的脆弱 “闭嘴......” 姜槐想怒吼,想让墨巧那冰冷而理智的声音从耳边消失。 但他嘶哑的喉咙却只能发出一丝微弱的气音,连抬起头瞪她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像一条濒死的鱼,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爬进了自己再次撕开的、那摇摇欲坠的空间裂隙之中。 这一次,他出现在一个略显嘈杂、烟雾缭绕的房间里。 楚河正悠闲地坐在桌子旁,指尖灵活地翻飞,摆弄着一副色彩斑斓的扑克牌,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姜槐的身影刚从裂隙中跌出,甚至还没来得及站稳,还没来得及发出那卑微的乞求,楚河便头也不抬地,轻轻摇了摇头。 “大哥。” 楚河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玩世不恭的调子,但此刻却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沉重。 “节哀顺变吧。” 没有希望。 姜槐的身体晃了晃,没有停留,再次撕裂空间。 他来到了九局的门外。 熟悉的建筑,冰冷的徽记。 但他甚至没能踏入大门。 林泽,那个总是对她很温柔,一直保持微笑的女人。 这一次选择了避而不见。 或许是传讯的下属转达了命令,或许是那紧闭的大门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林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眼中那足以吞噬一切的绝望。 连昔日的同僚,也无法给予他慰藉。 他甚至去了血月教会。 结果可想而知,只有同样无能为力的沉默。 一次又一次地开启空间裂隙,每一次都像是在撕扯他那早已残破不堪的灵魂和这副濒临崩溃的躯壳。 烬骸的身体在悲伤和力量的反噬下加速朽坏,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 只剩下那个执念在驱动着他,如同一个上了发条却即将散架的玩偶。 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或许是潜意识的指引,或许是灵魂深处最后的归宿感在作祟,他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一条老旧、狭窄的巷子里。 这里是……一切的起点。 他曾经居住过的那间破旧的出租屋。 屋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男女的说笑声。 这间承载了他无数孤独夜晚和唯一一丝光明的屋子,如今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砰!” 姜槐用尽最后的力气,直接撞开了那扇脆弱的木门。 屋里的一对年轻情侣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吓得尖叫起来。 “滚……滚出去!!” 姜槐的声音嘶哑而疯狂,他猩红的眼睛扫过屋内陌生的陈设,扫过那对惊恐的男女。 “这里不是你们的家!!不是!!” 那个年轻的男人惊魂稍定后,抄起桌上的一个廉价花瓶,壮着胆子朝姜槐头上砸去! 花瓶在姜槐额头碎裂,碎片划破了他的皮肤,渗出黑红色的血液。 但他仿佛毫无感觉,只是缓缓抬起头,用那双不再属于人类、充满了死寂和疯狂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那个男人。 那眼神,如同深渊凝视。 男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双腿一软,裤裆瞬间湿了一片。 旁边的女人吓得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死命拖拽着已经吓瘫的男友。 连滚爬爬地逃离了这个闯入他们生活的“疯子”。 屋内终于只剩下姜槐一个人。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撑,身体摇晃着,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向那个摆在窗边的沙发。 不对……不对…… 他看着沙发上铺着的、带着廉价卡通图案的沙发套,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暴躁。 这不是……这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他伸出颤抖的手,粗暴地撕扯着那层碍眼的布料。 将沙发套狠狠地拽了下来,扔在地上。 终于,露出了沙发原本的、陈旧的、甚至有些破损的米白色布面。 而在那布面上,靠近扶手的位置,有一片早已干涸、变成了暗红近黑色的印记。 那是血迹。 是他自己的血迹。 在看到那片熟悉的血迹的瞬间。 姜槐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仿佛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他长长地、释然地呼出了一口气,仿佛找到了漂泊旅途中唯一的灯塔。 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重重地倒在了那张旧沙发上。 他侧过头,目光无神地,习惯性地看向了窗外。 就是这里…… 就是这个位置…… 就是这个角度…… 记忆的洪流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夜晚。 那怪物带着尖牙利爪和对鲜血的渴望。 那只低级的转化者,力量却远超当时的他。 他被一点一点地挖出心脏。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他甚至能闻到自己鲜血即将喷涌而出的铁锈味。 绝望,彻底的绝望。 他转过了头。 等待着黑暗的降临,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就在这时 她出现了。 一如同撕裂黑夜的闪电,逆着光,从破碎的窗口跃入! 闯进了他的世界。 “......闭上眼睛。” 她对他说。 而后姜槐闭上了眼睛。 但是却再也没有听到那一声“可以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的相遇。 也是他沉寂如死水般的人生中,投入的第一颗石子,激起了他从未想过的涟漪。 带来了……他从未奢望过的光。 姜槐躺在冰冷的沙发上,那片干涸的血迹仿佛又变得温热起来。 他看着窗外,眼神空洞,嘴角却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嘲笑。 一滴滚烫的液体,从他空洞的眼眶中滑落,没入鬓角,消失不见。 他再也听不到那一声“无心菜”了。 就在姜槐沉浸在回忆的碎片中。 灵魂仿佛漂浮在冰冷的绝望之海时,一阵冰冷的触感猛地贴上了他的额头。 那是一个坚硬的、带着金属特有凉意的圆形物体。 枪口。 一把枪,正死死地抵在他的脑门上。 准确地说,是抵在烬骸那已经出现裂纹、残破不堪的头骨骨甲上。 姜槐空洞的眼睛微微动了动,瞳孔艰难地聚焦。 看向了站在沙发旁,手持武器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有些旧的皮夹克,脸上带着饱经风霜的沧桑。 嘴角叼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锐利而冰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怒火和杀意。 “小子……”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的愤怒。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 他顿了顿,握枪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如果晚吟……出了任何事……” “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个父亲失去女儿后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法遏制的怒火。 姜槐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恐惧,也没有辩解,甚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他只是微微抬起那只还能动弹的手臂,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了抵在自己头上的枪管。 然后,他缓缓地、坚定地,将枪口从自己的额头移开,向下移动,最终按在了自己的胸口。 咔…… 咔嚓…… 随着他这个动作,烬骸胸腔内本就碎裂的骸骨发出了更加密集的碎裂声。 那些坚硬的骨片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剥离、粉碎,主动向两侧退开。 紧接着,在那片破碎的骸骨深处,一团柔和而深邃的光芒缓缓亮起。 那是一颗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核心。 如同宇宙深处的星云,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才是姜槐真正的“心脏”。 太岁力量的本源。 这核心通常深藏于太岁的重重保护之下,只有在他主动愿意的情况下,才会显现于人前。 此刻,他将自己最脆弱、最核心的部分,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男人的枪口之下。 “杀了我……” 姜槐的声音依旧沙哑微弱,却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平静。 “打碎……我的核心……” 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准备好迎接死亡的降临。 对于此刻的他来说,死亡或许是唯一的解脱。 男人看着那颗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核心,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几乎能冻结灵魂的悲伤和绝望。 叼在嘴角的香烟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 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但那双眼睛里的怒火却丝毫未减,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你就……一点也不想解释吗?”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更加沉重,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失望。 “你……就打算这样……一死了之?” 姜槐的身体虚弱得仿佛一片飘零的落叶,任凭岳秦山的情绪风暴肆虐。 他的声音低哑,近乎呢喃,却带着一种恳求的意味。 “不要再问了……岳老师……”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绝望。 “让我去见晚吟……求你……让我见她……” 他恳求的语气,像一把钝刀,狠狠地剜着岳秦山的心。 “岳老师” ……这个称呼,如同一个尘封的记忆闸门,瞬间打开。 岳秦山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愤怒,猛地抡起手中的枪,狠狠地砸在了姜槐的头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百骸那本就残破不堪的头骨骨甲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巨力,瞬间碎裂开来,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血肉。 “操你x的!” 岳秦山怒吼道,唾沫星子喷了姜槐一脸。 “老子要是知道你是个三心二意的渣男!知道你会和其他三个女人保持关系!!你猜老子会不会同意你和晚吟的事!?操你x的!你这个臭sx!” 他嘶吼着,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将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倾泻而出。 他扯着姜槐的头发,将他从沙发上猛地拽了起来,如同拎着一只破败的布偶。 然而,在看到姜槐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死寂气息时。 岳秦山的情绪却突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萎靡了下来。 他松开了手,任由姜槐无力地跌落在地上。 “老子……也没资格说你……” 岳秦山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无力。 “我……也没有保护好她……” 他无力地垂下手,手中的枪也失去了原本的威胁。 “但是……” 岳秦山再次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姜槐,声音却变得异常坚定。 “你如果就这么一死了之了,是……见不到晚吟的。” 他似乎看穿了姜槐内心深处的渴望,也看穿了他想要用死亡来逃避一切的懦弱。 姜槐躺在地上,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容。 “如果您也想告诉我……晚吟的灵魂已经湮灭了,就算死也见不到的话……就请别说了……” 他的声音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我答应过她……我会和她在一起……无论生死……岳老师……” 然而,岳秦山却粗暴地打断了他。 “你他妈听不听人说话!!” 岳秦山再次怒吼起来,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却也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 “你只有活着!才能见到晚吟!!” 姜槐艰难地抬起眼皮,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闪过一丝疑惑和期待。 他凝视着岳秦山,仿佛想要从他脸上找到答案,确认自己不是在做一场虚幻的梦。 “什么……意思?” 姜槐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希望。 岳秦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那石头并不规则,表面粗糙,没有任何光泽,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的煤渣。 “这块石头……” 岳秦山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 “你知道……是什么吗?” 姜槐在看到那块石头的瞬间,身体猛地一震。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 他呆住了,所有的感官都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他不知道这块石头究竟是什么材质,也不知道它有着什么样的来历。 但是…… 他能感觉到!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这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石头里,竟然散发着陆晚吟的气息!! 那不是被暗星污染的、被暗帝力量侵蚀的、也不是作为燃烛者所拥有的特殊力量。 而是最纯粹的、最原始的、属于那个名叫陆晚吟的人类女孩儿的气息!! 温柔、善良、坚强…… 所有关于她的美好记忆,都仿佛被封印在这块石头之中,散发着淡淡的、温暖的光芒,照亮了他那片黑暗而绝望的灵魂。 “晚吟……”姜槐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猛地扑向岳秦山,一把抓过那块黑色的石头,紧紧地抱在怀里,仿佛抱着整个世界。 他开始歇斯底里地哭泣。 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他哽咽着,抽泣着,声音破碎而模糊,却又充满了狂喜和解脱。 “晚吟……晚吟……”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陆晚吟的名字,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和痛苦都倾诉出来。 哭着哭着,他又突然笑了起来,笑容疯狂而扭曲,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一个彻底疯掉的病人。 岳秦山看着姜槐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叹了口气。 然后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真是个没出息的男人……” 岳秦山的声音带着一丝鄙夷,却也隐藏着一丝无奈。 “你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他们都说……你一辈子和李牧寒都比不了……他们说李牧寒才是英雄……你一辈子就只是一只太岁……是个窝囊废。” 姜槐抱着那块黑色的石头,轻轻地抚摸着,仿佛那石头就是陆晚吟本人。 对于岳秦山的话,他似乎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喃喃自语着。 “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晚吟还在……晚吟还在……什么都没关系……” 他的眼中只有那块石头,只有陆晚吟的气息,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 岳秦山冷笑一声,然后蹲下身子,凑近姜槐,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却也带着一丝欣赏。 “的确……老子也觉得……可能在一些大义方面……你不如那个叫李牧寒的人,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能为了整个世界牺牲到那种程度,他不像是个人,当然,本来也不是……”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措辞。 “你也同样并非是人,姜槐,但是很可惜……老子就欣赏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 姜槐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那块石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仿佛与世隔绝。 岳秦山自顾自地说道: “因为比起李牧寒……你更加真实……” “你更像是一个……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肯定,一种对姜槐最真实的评价。 在几乎是“大义”、“牺牲”“英雄”这些名词化身的李牧寒面前。 姜槐或许显得渺小、自私、甚至有些可笑。 这或许不是英雄的行为。 但这却是……一个“人”的行为。 在宇宙的某个维度深处,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被无形的力量约束着,化为了一张巨大无比的棋盘。 无数闪耀的星辰、旋转的星云,甚至微缩的星系,都成为了这盘棋上的棋子,散发着幽蓝或炽热的光辉。 塔拉维希,塔拉族智慧的象征,真理军团的至高统帅。 正悬浮于这星河棋盘之上。 她有着近乎完美的轮廓,银色的长发如同流动的月光。 眼眸中仿佛蕴藏着宇宙诞生以来的所有奥秘。 然而此刻,这位以智慧冠绝已知宇宙的存在,却微微蹙着眉头,凝视着眼前的棋局。 这盘棋,已经困扰了她千万年。 是偃师曾经随手留下的死局。 以星河为盘,繁星为子。 看似只是一场源自人类文明的、在她看来甚至有些“可笑”的智力游戏。 却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法则和悖论。 塔拉维希并非看不透棋盘上的变化,她甚至能推演出无数种破局的可能。 但问题在于,每一种看似可行的走法,都会引发连锁反应,牵一发而动全身。 星辰的轨迹会因此偏离,法则的细微处会产生裂痕,最终导向的并非胜利。 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崩塌或僵持。 她明明知道关键点在哪里,却仿佛被无形的规则束缚。 无法落下那决定性的一子。 这种感觉,就像明知答案,却无法写下,微妙而令人抓狂。 “呵……” 塔拉维希自嘲地笑了笑,声音空灵而悠远,在寂静的星海中回荡。 “就算是死了……你也总能给我留下难题吗,偃师大人?” 她的目光缓缓移动,穿透了无尽的空间与维度,最终落在了某个遥远世界。 那个刚刚经历了失去、正抱着一块黑色石头又哭又笑的身影上。 她看到了姜槐,看到了他怀中的“灵魂基石”。 看到了他那近乎崩溃却又重新燃起一丝微光的灵魂。 “您早就留下了一枚棋子,我却没有发现.....我还以为,率先接近典狱长,一定会超越您,可惜,还是小看您了,偃师大人。” 塔拉维希的嘴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个复杂难明的笑容。 “有趣的灵魂……在绝望的深渊边缘挣扎,却又因为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而重新焕发生机。”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典狱长……你的执念,你的痛苦,反而让你那被‘百骸’侵蚀的灵魂,显现出更多……潜藏的可能性。” “我对你的期待,一直很高。” 她轻声说道,仿佛在对姜槐耳语,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 “未来的棋局,或许会因为你这样的‘变数’,而变得更加……有趣。” “我会继续关注你的,姜槐。”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在塔拉维希面前那浩瀚的星河幕布之上,一双巨大无比、仿佛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眼睛,无声无息地睁开了。 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威严与漠然。 仿佛是宇宙法则本身的具现化,俯瞰着一切。 塔拉维希故作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眸,纤手轻轻捂住了嘴,发出一声空灵的轻笑。 “哎呀……真是稀客。”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尊敬。 “是什么样的风,将您吹来了?伟大的……三一法则的缔造者。” 那双巨大的光之眼眸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塔拉维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紧接着,在棋盘的对面,星光汇聚,一个穿着纯白色长裙的少女身影缓缓凝聚成型。 少女的面容精致绝伦,眉眼之间,竟与林泽、与今朝几乎一模一样。 但气质却更加空灵、更加非人,仿佛不染尘埃的初雪。 她对着塔拉维希微微躬身,动作优雅而标准。 “初次见面,塔拉维希女士。” 少女的声音清澈而平稳,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我名叫‘渊’,是三一法则缔造者的代言人。” 她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塔拉维希,然后优雅地在棋盘对面坐下。 “可以的话,我的主人……希望由我来和您,继续这盘棋。” “您看……可以吗?” 塔拉维希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渊”。 又瞥了一眼那悬于星海之上的巨大眼眸,轻笑着说道: “呵呵……是不希望我……过多干涉那位‘典狱长’的未来吗?” 而后她也优雅地坐下,随即表示。 “那么.......” “让我们开始吧。” 。m. 第665章 梦回金陵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凌羽市的街头显得异常空旷、寂静,连一丝车流人声都没有。 仿佛一座被时间遗忘的空城。 “嘎吱……嘎吱……” 老旧板车的轮子在空无一人的柏油马路上滚动着,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声响。 拉车的是岳秦山,他嘴里叼着一支烟。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步伐却异常稳健。 板车上,躺着一个被厚重斗篷严密裹起来的身影。 姜槐 烬骸的身躯在之前的连番打击和空间跳跃的负荷下,已经濒临彻底粉碎的边缘。 骨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齑粉。 但即使在这种状态下,姜槐依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将那块黑色的、蕴含着陆晚吟气息的石头紧紧护在怀里。 仿佛那是他存在于世的唯一支点。 “岳老师……” 姜槐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透过斗篷传出来,带着一丝迷茫。 “我们……要去哪儿?” 岳秦山头也不回,拉着板车,嘴角咧开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语气带着他一贯的糙劲儿。 “去哪儿?送你狗日的……上西天!” 这话说得恶狠狠,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姜槐闻言,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像是松了口气。 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中的石头,低声回应。 “好……只要晚吟……还在我身边就行。” 对他而言,只要能守着这丝残存的气息,去哪里,是生是死,似乎都已不再重要。 其实,从他被岳秦山像拖死狗一样从那间破旧的出租屋里拽出来,扔到这辆板车上的时候,姜槐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座城市……不是他熟悉的凌羽市。 街道、建筑,一切都栩栩如生,但却缺少了“灵魂”。 没有生气,没有喧嚣,没有那些细微的、构成一个真实世界的生活痕迹。 这里更像是一个精心构建的幻境,一座巨大的、空无一人的舞台。 而能做到这一点的……他之前见过一次。 记忆闪回到与偃师战斗的那个时刻。 面对灭世者与暗星的双重威胁。 偃师也是以类似的手法,悄无声息地幻化出了一座空城,将真正的凌羽市隔绝开来,才避免了灭顶之灾。 难道…… “岳老师……”姜槐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探寻。“ 偃师……她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了?她知道……我保护不好晚吟……对吗?” 岳秦山拉着车,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节奏。 他猛吸了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圈,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那我哪儿知道!别他妈问老子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 姜槐沉默了片刻,又问出了另一个萦绕心头的问题:“偃师……她真的……死了吗?” “不知道!不知道!”岳秦山似乎被问烦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老子只管拉车,其他的别问!” 姜槐不再追问关于偃师的事情。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怀中的黑色石头上,那里面微弱的气息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他犹豫了很久,终于用尽全身的勇气,问出了那个最关键、也最让他恐惧的问题。 “晚吟……她……真的可以……回来吗?” 这个问题,仿佛抽干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 岳秦山拉车的动作明显一滞。 他停下脚步,转过半个身子,深深地皱起了眉头,看着板车上那个几乎快要碎裂的身影。 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深吸了一口烟,将烟蒂随手扔在地上,用脚碾灭。 随即,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难明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疲惫,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笃定。 “能回来。” 他看着姜槐,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放心。” 在这座寂静到诡异的空城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阳光的角度恒定不变,街角的落叶纹丝不动,空气中连一丝微风的流动都感受不到。 正如姜槐所感知的那样,这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彻底静止了。 岳秦山沉默地拉着板车,脚步沉重而坚定。 车轮碾过空旷街道的“嘎吱”声成了这片死寂中唯一的旋律。 姜槐躺在板车上,被斗篷包裹着。 只露出半张苍白而布满裂痕的脸。 他紧紧握着怀中的黑色石头,仿佛那是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浮木。 烬骸的残躯在每一次颠簸中都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但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所有的意识都沉浸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但对姜槐来说,却又无比漫长。 他被岳秦山拉着走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仿佛真的睡了一觉,又从混沌中醒来。 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变得模糊。 碎片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刷着他残破的意识。 他看到了……月光下。 那个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手握巨大银色镰刀的矫健身影,眼神清冷而坚定,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陆晚吟。 看见她作为觉醒者的一面。 他看到了…… 出租屋狭窄的阳台上,少女微红着脸颊,第一次笨拙地向他敞开心扉,诉说着过往和心事。 月光温柔地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轻纱。 他看到了…… 阴暗潮湿的小巷里,面对强大的敌人,她明明已经力竭。 却依然用瘦弱的身躯挡在他身前,眼神决绝,嘶喊着让他快逃…… 那一刻,她眼中的光芒,比任何星辰都要璀璨。 他看到了…… 大学午后的教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伸手替她整理鬓边散落的发丝,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温热的皮肤,她微微一愣,然后缓缓回过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干净、明媚、足以融化冰雪的笑容…… “晚吟……” “晚吟……” 姜槐无意识地呢喃着她的名字。 声音破碎而模糊,充满了无尽的眷恋和痛苦。 这些温暖的回忆,此刻却像最锋利的刀子,一遍遍地凌迟着他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当姜槐的意识再次从回忆的漩涡中挣扎出来,稍微清醒一些时,他愣住了。 周围的景象,已经不再是熟悉的凌羽市。 街道的风格、建筑的样式,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不同的气息,一种……既陌生又隐隐有些熟悉的味道。 这里是…… 姜槐的瞳孔微微收缩。 金陵城。 这里是金陵城…… 是陆晚吟的故乡,是她记忆深处真正的“家”。 岳秦山竟然拉着他,来到了这里。 这里一片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繁华景象。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情侣间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鲜活的城市交响乐。 但这座金陵城,与姜槐记忆中那个早已在兽潮中沦为废墟的城市截然不同。 它生机勃勃,仿佛从未经历过灾难,一切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光。 然而,最诡异的是,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对岳秦山拉着的板车,以及板车上那个形态可怖、骨甲破碎的身影,视而不见。 他们擦肩而过,目光掠过,却没有任何惊讶、恐惧或好奇,仿佛姜槐只是空气,或者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行李。 他们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买菜、赶路、聊天、欢笑,沉浸在这座被精心“复原”的城市幻境中。 姜槐感受着这既真实又虚幻的氛围,心中充满了困惑。 他挣扎着,用仅存的力量试图撑起身体。 随着他的动作,烬骸残躯上又有几片细小的、焦黑的骨片剥落下来,掉在斗篷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岳老师……”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比之前多了几分力气。 “为什么……会来这里?” 岳秦山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侧过头,看了一眼这座充满生气的城市,语气平静地回答:“这是丫头的故乡。” 他拉着板车,熟门熟路地拐进一条绿树成荫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栋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高级公寓内的独栋小洋楼前。 岳秦山将板车停稳,习惯性地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看着眼前的房子,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几分嘲弄: “……丫头其实算是个千金小姐。” 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眼神有些复杂。 “她亲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她妈,是有名的钢琴家。” 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声音低沉了下去。 “如果没有兽潮……这种操蛋的玩意儿……丫头……应该会生活得很幸福吧。” 说完,他掐灭了烟头,走上前去,抬手敲了敲那扇厚实的木门。 “笃笃笃。” 敲门声在喧闹的背景音中显得有些突兀。 姜槐的心,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黑色石头,屏住了呼吸。 门轴发出一声轻响,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居家服,头发温柔地挽起,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当姜槐看到她的脸时,瞳孔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呼吸。 太像了…… 这个女人,和陆晚吟长得太像了。 一样的眉眼,只是褪去了少女的青涩和那种小恶魔一般的俏皮。 多了一份岁月沉淀下来的成熟韵味,更加温柔,更加美丽温婉。 更让姜槐诧异的是,女人看到门口叼着烟、一脸风霜的岳秦山,以及板车上那个被斗篷遮掩、却依然能看出非人形态的他时。 脸上没有丝毫的疑惑、警惕或者恐惧。 她只是微微笑了笑,那笑容无比温和。 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们的到来,仿佛他们是久别重逢的亲友。 “请进吧。”女人的声音也同样温柔动听。 岳秦山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客套。 他走到板车旁,伸手将几乎无法动弹的姜槐拽了起来,半扶半拖地,带着他走进了这栋属于陆晚吟过去的小楼。 屋内的陈设温馨而雅致,可以看出主人良好的品味和优渥的家境。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花香,与屋外那虚假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人将两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放在了姜槐和岳秦山面前的茶几上,动作轻柔而优雅。 然后,她便在两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眸,毫不避讳地、带着好奇和审视的意味,仔细打量着被岳秦山搀扶着、几乎无法独立坐稳的姜槐。 她的目光并不锐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看透那破碎的烬骸外壳,直视他残破的灵魂。 姜槐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却因为身体的伤势而无法动弹,只能微微低下头,避开那道目光。 看到姜槐窘迫的样子,女人嘴角微微上扬,伸出纤手轻轻捂着嘴,发出一声低低的、悦耳的轻笑。 “你好啊,姜槐。” 她柔声开口,声音如同春风拂过琴弦。 “我也姓姜,我叫姜柔。说不定啊,五百年前,我们还真是一家人呢。” 这句带着玩笑意味的话,以及说话时她眼中闪过的那一丝促狭和俏皮,让姜槐猛地抬起了头。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不仅仅是容貌,更是此刻眉眼间流露出的那种灵动和带着点小恶作剧的狡黠气息。 简直和陆晚吟闹脾气或者捉弄他时一模一样。 姜槐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脸上竟然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丝红晕,眼神也变得有些恍惚。 “啪!” 就在姜槐失神之际,岳秦山抬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力道不轻不重,却依然让几片本就摇摇欲坠的烬骸碎片应声碎裂、掉落。 “你愣着干嘛!” 岳秦山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叫人啊!” 姜槐被这一巴掌打得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位容貌酷似陆晚吟、气质却更加成熟温婉的女人,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赶紧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伯……伯母好。” 这个称呼似乎是他在极度紧张下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词了。 姜柔闻言,故作生气地微微蹙起了眉头,拖长了语调:“嗯?你叫我什么呢?”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嗔怪,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在逗弄一个晚辈。 姜槐顿时更加慌乱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姜柔那既像晚吟又不完全是晚吟的脸,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妈……” “扑哧——!” 这一次,姜柔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身体也因为笑意而微微发颤。她用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才看着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姜槐,调侃道:“都没结婚呢,就叫妈妈了?” “嘿嘿……”岳秦山在一旁咧嘴笑了两声,算是给窘迫的姜槐解围,“行了,别捉弄他了,这玩意儿……跟个木头似的,不禁逗。” 姜柔闻言,这才收敛了笑意,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回姜槐身上,仔仔细细地又打量了一番,然后像是做出了评价般,缓缓说道: “嗯……长得倒是挺好看的,性格……看起来也还可以……” 她的话语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似乎变得深邃了一些,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意味。 “就是这……有些花心呢。” 。m. 第666章 将她带回来 “花心”这两个字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姜槐此刻本就脆弱不堪的心上。 他猛地一颤,烬骸残躯上的裂痕似乎都加深了几分,眼中瞬间充满了惊慌和愧疚。 他想解释,想辩驳,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因为他知道,某种程度上,这评价并非全然虚假。 看到姜槐瞬间煞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眼神,姜柔赶紧摆了摆手。 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哎呀,不用这么紧张啦。”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晚吟那孩子……对你,是死心塌地的。我们……我和她爸爸,其实劝过她很多次了……” 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无奈,却又充满了对女儿的理解和疼爱。 “但这孩子,倔得很,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脾气,跟我年轻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 姜柔的眼神飘向窗外,仿佛看到了过去的时光。 “唉,说起来……我和晚吟的父亲,当年也是在家里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偷偷在一起的呢。” 她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姜槐身上,眼神中充满了过来人的通透和温柔。 “所以我知道……能得到父母的祝福,对一对相爱的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就在这时,内屋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挺拔,面容轮廓分明,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气质。 他的相貌相当英俊,即使眼角已有了些许岁月的痕迹,依然能看出年轻时必定是风度翩翩。 甚至可能比此刻正值青春的姜槐,还要俊朗几分。 他穿着合身的衬衫,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他走到姜柔身边站定,目光如炬般落在姜槐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父亲的挑剔。 男人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那无形的压力让本就紧张的姜槐更加坐立不安。 “小子。” 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只问你一句。”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姜槐的心上:“你,是否愿意为了晚吟……放弃你身边的……其他人?” 这个问题,直指姜槐内心最深处的矛盾和痛苦。 姜槐下意识地握紧了怀中那块冰冷、却又散发着熟悉气息的黑色石头。 那是晚吟……是他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证明。 他沉默了,空气仿佛凝固了。 岳秦山叼着烟,难得地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看着。 姜柔也收敛了笑容,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望向姜槐。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姜槐的脑海中闪过墨羽清冷孤傲的身影,闪过霜冉温柔的目光,甚至闪过雏雪那一丝狡黠的笑容…… 她们每一个,都在他生命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刻,给予过他温暖和支撑。 她们的付出,她们所承受的苦难……都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放弃?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如万钧。 过了许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姜槐才缓缓地、艰难地摇了摇头。 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却异常坚定:“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管是墨羽……霜冉……甚至是雏雪……现在的我,都欠她们太多太多……” “我也……同样爱着她们。” 这句话说出口,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勇气。 他知道这听起来多么荒唐,多么自私,但这是他无法回避的真实感受。 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雏雪……可能是个意外……但无论如何,我……无法抛弃她们任何一个。” 话音落下,客厅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岳秦山叼在嘴角的烟都忘了吸,只是微微眯空气仿佛凝固了,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姜柔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忧虑和复杂。 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姜槐洞穿。 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让本就残破的姜槐几乎要支撑不住。 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怒意和失望。 然而,就在这凝重的气氛几乎要压垮一切的时候,男人紧绷的身体却忽然松弛了下来。 他深深地、无比疲惫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和一种对世事变迁的苍凉感。 “算了……” 男人摆了摆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眼神也黯淡了几分。 “这个世界……早就已经疯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观念……或许,真的已经不适用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姜槐身上,虽然不再那么锐利,却依旧带着审视。 “你至少……还算诚实。” 姜柔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握住了丈夫的手臂,脸上重新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试图缓和气氛。 “好啦,好啦……别吓着孩子了。” 她转头看向姜槐,眼神中充满了理解和一种母性的包容。 “我们知道,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多事情已经不能用过去的眼光来看待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姜槐紧紧抱在怀里的黑色石头,眼神变得无比温柔,仿佛能穿透那石头,看到里面沉睡的灵魂。 “姜槐,”姜柔的声音变得郑重而充满感情,“我们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爱着晚吟的。这就够了。” 男人也点了点头,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的坚冰已经融化。 姜柔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她看着姜槐,眼中含着泪光,却带着无比坚定的信任: “既然如此……” “那我们就把晚吟……交给你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却承载着父母对女儿最深沉的爱,承载着对眼前这个遍体鳞伤、却依旧守护着女儿气息的年轻人的托付。 “你要……好好待她。” 姜柔的声音哽咽了。 “无论未来如何……请一定……保护好她……” 这一刻,这对在幻境中重现的父母,将他们最珍贵的宝物,连同所有的担忧、期盼和祝福,郑重地交付到了姜槐的手中。 男人的话语带着一种卸下重担后的释然,却也透着一股深沉的决绝。 他看着姜槐,眼神复杂:“这一次……不是我们在帮你,小子。”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了身旁的姜柔,又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了这座虚幻而真实的城市。 “是我们……为了晚吟。” 姜槐心中一动,隐隐感觉到他们要做的事情非同寻常。 他看着眼前这对容貌与陆晚吟如此相似、却早已逝去的父母,心中的疑惑更甚。 “你们……打算做什么?” 他知道,他们早已不在人世。 此刻站在这里的,究竟是执念不散的灵魂,还是别的什么存在? 一直沉默抽烟的岳秦山,此时终于掐灭了烟头,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罕见的肃穆。 “小子,你以为这座金陵城是什么?” 他环顾四周,眼神似乎能穿透这温馨的客厅,看到外面熙攘的人群。 “这里,是晚吟用‘燃烛者’的力量,以她自己的灵魂为根基,构筑出来的一个……灵魂世界。” “你可以理解为……这里,就是陆晚吟真正的‘娘家’。她把那些在金陵城兽潮中逝去、本该消散的灵魂,用自己的力量庇护在了这里,给了他们一个……虚幻但安宁的家园。” “即便现在……丫头已经……” 岳秦山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但她仍旧用最后残存的力量,将这片灵魂世界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守护着这里的安宁。” 姜柔脸上露出了温柔而略带悲伤的笑容。 她缓缓走到姜槐面前,轻轻拉起了他那只没有抱着石头、布满裂痕的烬骸之手。 她的手很温暖,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所以,姜槐……” “答应我们,也答应这座城市里……所有被晚吟所拯救、所庇护的灵魂……” 她的目光充满了恳切和期盼,仿佛承载了无数人的心愿。 “这一次,一定,一定……要好好守护晚吟,好吗?” 姜槐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感受到她话语中沉甸甸的托付,看着她那与晚吟如此相似、却饱含着母爱的眼眸,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斩钉截铁。 “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听到这句承诺,姜柔和她身后的男人脸上都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那……我们就放心了。” 姜柔的笑容温柔得如同月光,她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珍重地,从姜槐的怀中,将那块承载着陆晚吟最后气息的黑色石头,捧在了自己的手心。 就在石头离开姜槐怀抱的那一刻,异变陡生。 以姜柔手中的黑色石头为中心,一圈柔和却无比璀璨的光晕骤然扩散开来。 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神圣感。 它穿透了小楼的墙壁,穿透了街道,瞬间笼罩了整座金陵城。 刹那间,喧嚣的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无论是谈笑风生的情侣,步履匆匆的上班族,还是蹒跚学步的孩童,嬉笑打闹的少年…… 所有的人,都在同一时刻停下了动作。 他们缓缓地抬起头,脸上原本属于“生活”的表情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宁静、祥和、带着一丝淡淡忧伤,却又充满了感激和决意的神情。 他们的目光,穿越了空间的阻隔,齐齐望向了那栋二层小楼的方向。 望向了那块在姜柔手中散发着光芒的黑色石头。 那是他们的救赎者,是给予他们这片安宁家园的恩人。 从第一个人开始,从城市最边缘的角落,到最繁华的中心,千千万万个灵魂,那些本该在兽潮中消散、却被陆晚吟以“燃烛者”之力挽留于此的灵魂,他们的身体开始散发出点点光芒。 那光芒纯粹、剔透,如同最洁净的萤火,带着他们对陆晚吟最深的感激。 带着他们对生命的眷恋,带着他们对未来的希冀…… 这些光点从他们的身体中缓缓升起,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没有悲鸣,没有痛苦,只有一种无声的、庄严的、自愿的奉献。 无数的光点汇聚在一起,化作一条条璀璨的光带,从城市的四面八方,如同百川归海般,朝着那栋小楼。 朝着姜柔手中的黑色石头汹涌而去。 整座金陵城,化作了一片光的海洋。 只为了……让那个给予他们安宁的女孩,能够重获新生。 灵魂洪流最终尽数灌入了那块黑色的石头之中。 石头剧烈地震动起来,爆发出比太阳还要炽热、还要耀眼的光芒。 交织着亿万种细微的、温暖的、带着生命印记的色彩。 石头在光芒的包裹下剧烈颤抖,发出嗡嗡的轰鸣声,仿佛承受着难以想象的负荷。 它的表面开始出现裂纹,但不是破碎,而是如同蜕变前的龟裂,内部的光芒透过裂缝喷薄而出,显得更加耀眼夺目。 这块由偃师留下、承载着陆晚吟最纯粹灵魂印记的“灵魂基石”。 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激活、被充盈、被重塑。 它吸收的不仅仅是力量,更是那些灵魂对陆晚吟最深沉的爱与祝福,是对她能够“回来”的殷切期盼。 整座金陵城的光芒在注入石头后,开始迅速黯淡下来。 那些献出灵魂的人们,他们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点点星尘,融入了这片虚幻的城市幻境之中。 他们没有恐惧,没有遗憾,只有一种完成使命后的安宁。 他们将自己最后的“存在”之力,全部献给了那位曾经拯救了他们、给予他们安宁家园的女孩。 他们用这种方式,将陆晚吟的灵魂火焰,重新点燃,甚至,让它燃烧得比以往更加炽烈。 磅礴的灵魂洪流持续了许久,直到整座金陵城的光芒几乎完全消失,直到那些虚幻的身影彻底化为星尘,融入空气。 最终,所有的光芒都内敛回那块黑色的石头之中。 石头不再颤抖,也不再发出耀眼的光芒。 它静静地躺在姜柔的掌心,表面的裂纹缓缓愈合,显露出一种更加深邃、更加纯净的乌黑。 它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但姜槐能清晰地感觉到,它内部蕴含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 那不再仅仅是一块石头,它仿佛变成了一个微缩的宇宙,承载着无数灵魂的重量,承载着一个女孩重生的希望。 姜柔温柔地抚摸着手中的石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但脸上却带着欣慰的笑容。 “晚吟……”她轻声呢喃,仿佛在对女儿耳语,“去吧……带着我们所有人的爱……活下去……” 男人站在她身边,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显示着他内心同样汹涌的情感。 岳秦山看着这一切,深吸了一口气,将嘴里的烟头狠狠地碾灭。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眼神中带着一种混杂着悲伤、敬佩和希望的复杂情绪。 这片由陆晚吟构筑、由金陵城无数灵魂守护的“娘家”。 此刻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它以所有居民的“存在”为燃料,为陆晚吟的灵魂基石,注入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现在,球被踢到了姜槐这边。 他必须带着这份沉甸甸的托付,带着这块承载着无数灵魂牺牲和希望的石头,去完成那个艰巨的任务—— 让陆晚吟……真正地回来。 。m. 第667章 生命,本该如此 姜柔捧着那块已然内敛了万千灵魂光辉的黑色石头,她的眼神温柔得如同这虚幻城市最后消散的余晖。 她的丈夫沉默地站在她身边,眼神同样充满了不舍与期盼。 他们一起,缓缓地将这块承载着金陵城所有牺牲与希望的石头,捧到了姜槐的眼前。 这一次,姜槐眼中再无一丝犹豫。 愧疚、痛苦、思念、决心…… 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此刻坚定的眼神。 他伸出那只布满裂痕、焦黑的烬骸之手,没有丝毫颤抖,稳稳地握住了那块温热的石头。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石头的一刹那,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猛地将他向下拉扯。 脚下的地面瞬间消失,温馨的小楼、岳秦山的身影、甚至整个金陵城的幻影都在急速远去! 他感觉自己正坠入一个无边无际、冰冷刺骨的黑暗深渊——那是灵魂的海洋,混沌、无序,充满了破碎的意识和无主的执念。 燃烛者的灵魂已经被烬骸燃烧殆尽。 但属于陆晚吟的灵魂。 还没有消散! 在彻底坠入黑暗的前一瞬,他最后看到的,是姜柔和她丈夫脸上那如释重负、饱含着爱与托付的笑容。 那是父母对女儿最后的祝福,也是对他的最终嘱托。 “噗通!” 他重重地砸入了冰冷的灵魂之海,激起无声的涟漪。 周围是粘稠的黑暗和混乱的灵魂乱流,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碎。 但他没有丝毫停顿,紧紧握着那块石头。 此刻,它像是一盏明灯,指引着方向,散发着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气息。 他看到了。 在下方更深、更黑暗的乱流之中,有一个微弱的光点,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是她。 “晚吟——!” 他在灵魂层面发出无声的呐喊,拼尽全力,朝着那个光点疯狂地向下游去。 灵魂之海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每一次向下潜行,都如同背负着万钧重担。 他身上的烬骸铠甲在这股巨大的压力和灵魂乱流的冲刷下,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一块块焦黑的骨片剥落、粉碎,化作齑粉,消散在黑暗的海水中。 他不在乎。 疼痛早已麻木,此刻驱动他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他不能再失去她。 绝对不能! 铠甲在不断崩解,露出其下更加残破的身躯,但他下潜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那个光点越来越近了。 他终于看清了。 那是一个蜷缩着的、一丝不挂的娇小身影。 她的灵魂是如此纯粹,却又如此脆弱,在混乱的灵魂之海中随波逐流,仿佛一片无根的浮萍。 她闭着眼睛,脸上带着深深的不安和迷茫,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当姜槐靠近时,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姜槐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灵魂深处传来的情绪。 那不仅仅是恐惧,还有着深深的嫉妒和委屈。 她在嫉妒霜冉,嫉妒墨羽,甚至嫉妒雏雪…… 还有那个意外诞生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觉得自己不够好,觉得自己不配被再次寻回…… “不——!” 姜槐发出震彻灵魂的咆哮。 他不能让她再逃避。 不能让她再沉沦。 他几乎是燃烧了自己的灵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前冲去。 身上的烬骸彻底崩碎,化作漫天尘埃。 他听到了陆晚吟的心声。 我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跟不上你的脚步了。 我担心你走得太快,背负得太重,我怕…… 我怕有一天,我用尽全力,也无法再像现在这样,稳稳地站在你的身边了。 但现在 我并不担心了,无心菜 “什么叫做你不再担心了!!?” “什么叫做!我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他伸出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带着近乎粗暴的占有欲,狠狠地抓住了那只想要逃离的、冰凉的手臂。 “放开……” 陆晚吟的灵魂发出微弱而带着哭腔的抗议,试图挣脱。 “不可能!!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身边!!” 姜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她拽向自己,用残破不堪、却依旧坚固的双臂,将那具冰冷、颤抖、抗拒的娇小灵魂,死死地、不容反抗地,拥入了怀中! 他仰天发出无声的嘶吼,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悔恨和失而复得的狂喜都宣泄出来。 紧紧抱着她,就像抱着全世界。 怀中的灵魂停止了挣扎,只是在他怀里微微颤抖着,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却又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抱着她,姜槐感觉自己的意识也在迅速模糊,但他死死地守护着怀中的温暖,任由灵魂之海的上升力量将他们带离这片黑暗。 …… 当意识再次清晰时,姜槐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冰冷的废墟之上。 脚下是断壁残垣,四周是倒塌的楼宇和焦黑的土地。 冰冷的月光洒下,照亮了这座死寂的城市。 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和尘土的气息。 这里,才是真正的金陵城。 那座在兽潮中彻底覆灭、埋葬了无数生命的城市。 怀中的触感是真实的,温热的,带着生命的柔软。 他低头看去,陆晚吟的身体正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皮肤白皙,却带着一种新生的脆弱。 她不再是灵魂状态,而是拥有了真实的血肉之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这不是那个强大的“燃烛者”。 甚至不是那个觉醒了死灵系力量的觉醒者。 她是最纯粹的陆晚吟。 是那个会在阳台上对着月光诉说心事的少女,是那个会在教室里对他露出明媚笑容的女孩,是那个……他最初爱上,也让他亏欠良多的……人类。 是他的爱人。 姜槐解下身上仅存的、破旧的斗篷,轻轻地裹住了她赤裸的身体,将她紧将她紧紧地、温柔地抱在怀里。 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怀中的身体很轻,带着一种新生的、令人怜惜的脆弱感。 她的呼吸很浅,但平稳而真实。 过了许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几个世纪。 陆晚吟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如同蝶翼振翅。 她似乎耗尽了极大的力气,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眸,曾经盛满了星辰、坚毅和火焰,此刻却像初生的婴儿般,清澈、纯粹,带着一丝茫然和对这个陌生世界的懵懂。 她的目光没有焦点,缓缓地转动着,最后落在了抱着她的、那张布满裂痕、焦黑可怖,却又无比专注地凝视着她的脸上。 她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害怕,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干涩,只发出了极其微弱的气音。 她努力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凝聚起一丝力气,用一种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却又清晰地传入姜槐耳中的声音,低声问道。 “你……是谁?” 这三个字,如同三把淬了寒冰的尖刀,狠狠扎进了姜槐的灵魂深处。 头晕目眩。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脚下的废墟仿佛变成了噬人的漩涡。 她……不记得我了? 那些浴血奋战的日夜,那些相互依偎的温暖,那些生死与共的誓言,那些刻骨铭心的爱恋与伤痛…… 所有的一切,她……都忘记了? 他刚刚经历了城市幻影的破灭,承受了万千灵魂的托付,拼尽最后的力量从灵魂之海的乱流中将她夺回…… 换来的,却是这样一句……冰冷而陌生的询问? 陆晚吟看着姜槐那张布满裂痕、焦黑狰狞,此刻却写满了震惊、痛苦和难以置信的脸,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纯粹的疑惑。 她微微歪了歪头,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她的声音依旧虚弱,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味道。 然后,她似乎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身上的凉意和异样,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身体,白皙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还有……为什么……我,我没穿衣服啊……”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破了姜槐强撑着的最后一丝防线。 眼泪,再也无法抑制,顺着他焦黑、布满裂痕的眼角,无声地滑落。 滚烫的泪水冲刷过烬骸的残迹,留下湿润的痕迹。 他抱着她,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这片冰冷的废墟之上。 碎石硌着他的膝盖,带来真实的痛感,却远不及此刻心中那灭顶的绝望。 一种难以言喻的脱力感席卷了他。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牺牲,仿佛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让他像个迷路的孩子,在这片死寂的废墟上,抱着他失而复得、却又仿佛彻底失去的珍宝,开始低声啜泣,然后,是压抑不住的、呜咽的哭声。 他哭得像个孩子,身体因为抽泣而剧烈颤抖,手臂却依旧死死地、却又无比珍重地抱着怀里的女孩,生怕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 陆晚吟被他突如其来的崩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着这个抱着自己、哭得伤心欲绝的“陌生”男人。 双眸中的那种懵懂消失了。 转而染上的,是一抹熟悉的俏皮。 她微微抬起了那只还很虚弱的手,轻轻地抚摸上了他因为烬骸破碎而露出的、沾染着尘土和血迹的头发。 姜槐的哭声猛地一滞。 他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缓缓地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向怀里的少女。 月光下,她的脸庞白皙得近乎透明,带着新生的纯净。 此刻,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干净、纯粹,像极了许多年前,那个在教室里偷偷看他、被发现后会脸红的女孩。 但此刻,又多了一丝……洞悉人心的温柔。 “哭什么啊……” 她柔声说道,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一个大、大男人,哭成这样……” 她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和那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的拥抱,眼神闪了闪,带着一丝好奇和了然,歪着头问道: “你为什么……抱我抱得这么紧?”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姜槐的心底炸开。 他用力地点头,喉咙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喜欢……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灵魂的重量,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带着哪怕你忘记一切,我也要重新让你爱上我的决心。 陆晚吟虚弱地笑了笑,看着他如同小狗般用力点头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她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然后,像是提出了一个条件,又像是在描绘一个美好的未来,轻声说道。 “那……你如果愿意……每天早上,都给我梳头的话……”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姜槐已经无法再忍耐。 他猛地低下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滚烫的、不容拒绝的力道,吻住了那双还在说着话的、柔软的嘴唇。 这个吻,没有丝毫的欲望,只有最深沉的爱恋,最刻骨的思念,和失而复得后那份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的珍视。 冰冷的月光洒在废墟之上,却仿佛无法冷却这拥吻的两人之间那炽热的温度。 周围是死寂的断壁残垣,而他们,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鲜活的生命与色彩。 陆晚吟愣了一下,那双清澈的眼眸瞬间睁大,倒映着姜槐近在咫尺的、布满泪痕却无比专注的脸。 她能感受到他唇上的颤抖,感受到他泪水的咸涩,更能感受到那份透过亲吻传递过来的、浓烈到几乎让她窒息的情感。 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沉醉在这突如其来、却又仿佛命中注定的亲密之中。 良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仿佛只是短暂的一瞬,两人才缓缓分开。 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额头轻轻抵在一起。 陆晚吟的脸颊绯红,眼神迷蒙,带着一丝水汽。她看着姜槐,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深沉的爱意。 忽然她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他布满裂痕的脸颊,带着一丝嗔怪,又带着一丝初尝禁果般的羞涩和甜蜜。 然后,在姜槐惊讶的目光中,她微微扬起下巴,主动地、轻轻地,又一次吻了回去。 这一次的吻,轻柔,却更加坚定。 她的唇瓣带着新生的柔软和温热,笨拙地回应着,传递着一种无需言语、超越记忆的灵魂契合。 “晚吟......” 姜槐决定了。 他不会再犹豫。 不会再徘徊。 他必须要告诉她一件事。 当这个吻结束时,她微微喘息着,凝视着姜槐的眼睛。 而后在姜槐说出那句话之前。 她用一种虽然虚弱、却无比清晰、无比郑重的声音,轻轻说道。 “姜槐……” “我们结婚吧。” 。m. 第668章 见证者 月光冰冷,废墟死寂。 姜槐抱着怀中温热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在破碎的瓦砾和倒塌的钢筋之间。 他的脚步很稳,尽管身体早已残破不堪,但怀中的重量却仿佛给了他无穷的力量。 陆晚吟依偎在他怀里,小脑袋靠着他坚硬却带着一丝温度的胸膛,脸上洋溢着一种纯粹而满足的笑容。 她只要感受到抱着她的手臂的力量,她就觉得无比安心。 斗篷裹着她的身体,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和白皙的脖颈。 “……” 她忽然轻笑出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废墟的寂静。 紧接着,一道刺眼的车灯光束划破黑暗,一辆看起来饱经风霜、改装过的军用吉普车猛地一个甩尾漂移,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响,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扬起一阵尘土。 车窗缓缓摇下,驾驶位上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岳秦山戴着一副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嘴角叼着一支燃着的香烟,烟灰随着他的动作簌簌落下。 他看着废墟中相拥的两人,随意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像是在打招呼。 “老岳!!” 看到那张脸,陆晚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从姜槐怀里探出半个身子,挥舞着小手。 “老岳!真的是你!你活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仿佛见到了什么奇迹。 岳秦山摘下墨镜,没好气地白了陆晚吟一眼。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抱着她的姜槐,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小子,事情还没结束。”他朝着后座扬了扬下巴,“上车。” 姜槐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怀里的陆晚吟舒适安稳,然后拉开车门,抱着她坐了进去。 吉普车重新发动,在崎岖不平的废墟上颠簸着前行。 车厢里,陆晚吟依旧紧紧依偎在姜槐怀里,仿佛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她的小脑袋不安分地蹭着姜槐的下巴,感受着他略显粗糙的皮肤和身上淡淡的硝烟与血腥味,这味道非但没让她害怕,反而让她觉得很安心。 姜槐的手臂始终紧紧环绕着陆晚吟,那力道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仿佛只要稍一松懈,怀中的温暖就会再次化为泡影。 陆晚吟感受到了他过度的紧张,忍不住抬起头,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声音带着一丝娇嗔。 “喂……你是小狗狗吗?这么爱撒娇,一直抱着不放……”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上。 “哎呀……”陆晚吟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现在可是普通人哦,可别把我勒死了……”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甜蜜了。 她扭过头,看向专心开车的岳秦山,好奇地问道:“老岳老岳,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岳秦山透过后视镜瞥了他们一眼,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 “别忘了,你们的同伴,现在还在战斗。”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劈醒了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的姜槐。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夏玥!火山......我必须立刻回火山去支援她!” 岳秦山发出一声嗤笑,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就你现在这样?”他瞥了一眼姜槐那残破的烬骸身躯,“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灵魂力量也消耗得七七八八,回去给人添麻烦吗?” 他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带着嘲讽:“回头难道要老子又拖着那破板车,去火山灰里给你收尸?” 姜槐皱紧了眉头,他知道老岳说的是事实,但他不能放任夏玥一个人战斗。 他沉声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在前往何处?” 他的话音未落,吉普车猛地一个刹车,停了下来。 姜槐透过布满灰尘的车窗向外望去。 他们停在了一栋建筑的废墟前。 这栋建筑的主体结构似乎异常坚固,虽然墙壁斑驳、屋顶坍塌了大半,但依然能看出它原本的轮廓。 高耸的尖顶已经断裂,巨大的彩色玻璃窗如今只剩下破碎的框架和零星的玻璃碎片。 在被兽潮彻底毁灭之前,这里,曾是一座庄严肃穆的教堂。 岳秦山没有去管那扇本就摇摇欲坠、被他一脚踹得彻底变形的木门。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这座废弃的教堂,昏暗的光线透过穹顶的破洞和破碎的彩色玻璃窗洒下,在弥漫的灰尘中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柱。 他走到教堂最深处的神坛前,那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和掉落的碎石。 他随手挥了挥,掸去神坛台面上的一层灰,动作粗犷,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庄重感。 然后,他转过身,叼着烟,目光落在依旧紧紧抱着陆晚吟的姜槐身上。 “小子,”岳秦山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光柱中缭绕,“现在,我只需要你做一件事。”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姜槐怀中那张带着好奇的脸庞,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把你刚才对丫头说的话,兑现一下。” 陆晚吟的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像个熟透的苹果。 她下意识地往姜槐怀里缩了缩,用手肘轻轻捣了他一下,又羞又急地对岳秦山嚷嚷:“老岳!你你你……你这种时候了,说什么啊……” 可姜槐却似乎瞬间明白了岳秦山话语中更深层的含义。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面颊绯红、眼神躲闪的陆晚吟,又抬头看向神坛前那个看似吊儿郎当、此刻眼神却异常认真的男人。 他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依旧紧紧抱着陆晚吟,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那座在废墟月光下显得格外肃穆的神坛。 “嘿嘿……” 岳秦山看着走向神坛的两人,发出了两声低沉的笑声,带着一种老父亲般的欣慰和一丝狡黠。 但很快,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那股子玩世不恭的痞气仿佛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严肃。 他挺直了脊背,目光如炬,分别看向姜槐和陆晚吟。 “我不希望,你们是冲动行事。” 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回荡在空旷破败的教堂里。 “姜槐,丫头,你们刚才说的……或者,你们心里想的,要相守一生,要成为彼此的归宿……是真的吗?” 他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带着一种审视,更带着一种期盼。 “如果是真的,”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那么,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诚恳:“希望我,岳秦山,能作为你们的见证人。” 陆晚吟彻底懵了,她眨巴着眼睛,看看一脸严肃的岳秦山,又看看抱着自己、神情坚定的姜槐,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带着几分尴尬和难以置信:“老岳……你,你是不是喝假酒了啊……你给我们见证……这……这合适吗?” 在她有限的认知里,见证婚礼的,不都该是……什么德高望重的人吗? 老岳这烟不离手、满嘴“老子”的糙汉形象,怎么看怎么不搭啊! “哼!”岳秦山冷笑一声,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又像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 “别忘了!”他瞪着眼睛,语气带着一种被轻视后的恼怒,“老子!是正儿八经的神父!有证的!当年在倒生树进修过!还看不起老子?!” 陆晚吟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摆着手。 “没没没!看得起!绝对看得起!” 姜槐和陆晚吟对视了一眼。 从对方的眼中,他们都看到了某种情绪。 姜槐看到的是陆晚吟眼中的惊讶、羞涩,以及一丝……隐藏在懵懂之下的、对于“结合”的隐隐期盼。 而陆晚吟看到的,是姜槐眼中那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的决心,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沉的爱意。 姜槐深吸一口气,看向岳秦山,语气带着对长辈的尊敬,也带着一丝确认:“岳老师……必须,现在吗?” 岳秦山将那张证书小心地收回皮夹,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无比严肃。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必须,现在。” 姜槐看着岳秦山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将周围废墟的冰冷空气都吸入了肺腑。 却又奇迹般地感到了一丝暖意。 他低头,温柔地注视着怀中满脸写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陆晚吟。 “好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释然,“我明白了。” 陆晚吟却急了,她的小手抓着姜槐的衣襟,红着脸,声音带着哭腔。 “那、那怎么行啊!婚纱呢?戒指呢?还、还有我我,我现在这么丑.....……亲朋好友呢?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婚礼属于每个普通女孩的憧憬。 在这种破败、荒凉的地方,由一个看起来像黑帮老大的“神父”主持,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这怎么能算婚礼呢? 姜槐笑了,那笑容温柔得能融化月光。 他伸出那只布满裂痕的手,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拂开她额前散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最易碎的珍宝。 “那些,”他低声承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以后,我都会补给你。一个都不会少。最美的婚纱,最亮的戒指,所有祝福我们的人……” 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凝视着她的眼睛:“但是现在……晚吟,现在……就让岳老师,给我们见证,好吗?” 他的语气带着请求,眼神却充满了让她安心的力量。 岳秦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当听到姜槐那句“让岳老师给我们见证”时,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真切的感激。 他迅速地瞥了姜槐一眼,又很快移开,没有让沉浸在姜槐温柔目光中的陆晚吟发现。 他清了清嗓子,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粗犷,而是变得低沉、庄重,带着一种奇特的、与这废墟教堂意外契合的肃穆感,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那么……请新人,近前来。” 姜槐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陆晚吟从怀中放下。 但陆晚吟的身体刚刚重塑,还很虚弱,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姜槐立刻伸出双臂,稳稳地扶住了她,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 他就这样,半扶半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了神坛之前。 岳秦山站在神坛后,此刻的他,仿佛真的褪去了所有的尘世气息,只剩下神圣的职责。 月光透过破损的穹顶,如同聚光灯般洒在三人身上。 “在……” 岳秦山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 “在皎洁的月光见证之下,我们即将举行一场……或许并不符合世俗规矩,却承载着最真挚情感的结合仪式。”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姜槐身上,声音庄严。 “姜槐,你是否愿意接受陆晚吟,作为你的合法妻子?无论是在这破碎的世界,还是在未知的将来;无论富贵贫穷,健康疾病,顺境逆境,你都愿意爱她、珍惜她、保护她,忠诚于她,直到生命的尽头?” 姜槐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身边的陆晚吟,他甚至没有丝毫犹豫,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刻骨的深情:“我愿意。” 岳秦山的目光转向被姜槐扶着的陆晚吟。 此刻的她,脸上依旧带着红晕和一丝茫然,但当她迎上姜槐那双仿佛能容纳整个宇宙的眼眸时,那份茫然渐渐褪去,化作了信任和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灵魂深处的悸动。 “陆晚吟。” 岳秦山的声音放柔了些许。 “你是否愿意接受姜槐,作为你的合法丈夫?信任他,陪伴他,无论前路是光明还是黑暗,无论他身处顺境还是逆境,你都愿意与他携手并肩,以爱为基,建立你们的未来,直到生命的尽头?” 陆晚吟看着姜槐,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爱意和承诺,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需要明白。 她只需要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可以依靠的,是让她感到安心的。她轻轻点了点头,用尽力气,清晰地说道。 “……我愿意。” 岳秦山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两人紧紧相依的身影,声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宣告力量。 “那么,以这片见证了毁灭与新生的土地为证,以这亘古不变的月光为凭,以我——岳秦山,在此的见证——我宣布,姜槐,陆晚吟,你们正式结为夫妻。” 他顿了顿,看着两人,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现在,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姜槐低下头,温柔地捧起陆晚吟的脸颊。 四目相对,仿佛跨越了遗忘的鸿沟,灵魂在这一刻重新连接。他缓缓地、无比珍重地,吻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没有激烈,只有无尽的温柔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在这死寂的废墟教堂中,这一吻,仿佛点亮了整个世界。 陆晚吟闭上了眼睛,笨拙而生涩地回应着。 良久,唇分。 岳秦山站在一旁,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口气息悠长,仿佛将心中积压了多年的沉重负担,将那些对故友的承诺,对晚辈的担忧,对未来的不确定……所有的一切,都随着这一声叹息,缓缓吐出。 他感觉自己心里那块最沉重、最让他挂念的大石头,总算是……稳稳当当地落了地。 他脸上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几分惯常的模样,但眼神中的那份柔和却并未完全褪去。 他看着姜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熟稔: “小子,恭喜你。现在,你是丫头的丈夫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所以……我们也不是外人了。” “现在,”他的目光扫过姜槐残破的身体,“该修复你的力量了。” 岳秦山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郑重,甚至可以说是……沉重。 。m. 第669章 你并非被守护之物 火山战场,早已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惨烈。 曾经作为灭世者巢穴、象征着地心怒火的巨大火山,此刻已然崩塌。 山体四分五裂,赤红滚烫的岩浆如同决堤的血河,在破碎的山岩间肆意奔流,将方圆数里的大地彻底化作一片流动的火海。 空气被灼烧得扭曲不定,弥漫着浓烈的硫磺气息和令人窒息的高温蒸汽,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着燃烧的炭火。 九局和协会的士兵们早已被这恐怖的景象和毁灭性的力量逼退到了遥远的安全线之外。 他们脸上写满了惊骇与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片如同炼狱般的战场中心,却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即便是身经百战、实力强大的李承天,此刻也只能倾尽全力,艰难地抵御着不断席卷而来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熔岩碎块。 拼死护住身后那些幸存的、瑟瑟发抖的士兵们,他脸色凝重如山,额头青筋暴起。 而在那片连光线都被高温扭曲、岩浆奔腾咆哮的战场绝对核心,只有三个身影,还在绝望地坚持着。 碎星半跪在滚烫的岩石上,用手中的古刀“寂灭”深深插入地面,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柄陪伴她多年的神兵,此刻刀身上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痕,刀刃卷曲,光华黯淡,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碎。 她的铠甲早已被血污和火山灰浸透黏合,变得破烂不堪,柔顺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 遮住了她沾染着血迹和尘土的半边脸颊,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将衣襟染得更深。 她紧紧咬着牙关,另一只手臂死死地搀扶着几乎失去全部力气的霜冉,疲惫不堪的眼眸中,燃烧着不肯熄灭的、如同刀锋般的锐利光芒。 霜冉的情况比碎星更加糟糕。 她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墨羽身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脆弱的白纸。 作为精神系和辅助型的能力者,正面硬撼烬骸这种级别的毁灭性力量,对她而言无异于以卵击石。 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横贯她的背部和腰腹,鲜血汩汩流出,将两人的衣物都浸湿了一大片,显然已经受到了足以致命的重创,气息微弱。 此刻,唯一还能与那恶鬼一般的身影周旋的,只剩下夏玥一人。 她已经完全解放了血族形态。 暗红色的血液能量如同燃烧的烈焰般包裹着她娇小的身躯。 散发出强大而危险的气息。 背后一双巨大的、完全由纯粹血液能量凝聚而成的蝠翼奋力扇动着,支撑着她在灼热扭曲的空气中高速飞行、辗转腾挪,试图躲避那来自下方、毁天灭地般的攻击。 而她们共同面对的敌人,正是那个曾经承载了人类最后希望的存在——天启兽,百骸。 但此刻的他,早已不是记忆中那个纯白、神圣的骨骸巨兽。 在彻底挣脱束缚,并疯狂吸收了整个灭世者火山巢穴的地脉熔岩之力后,他已经蜕变成了真正的“烬骸”。 原本圣洁的白色骨质铠甲,如今仿佛被地心熔炉重新淬炼锻打,表面覆盖着一层不断流动、闪烁着暗红色不祥光芒的熔岩纹路。 炽热的蒸汽和硫磺烟雾不断从他庞大身躯的铠甲缝隙中喷薄而出,每一次呼吸都引动着周围岩浆的翻滚。 他立于熔岩河流之中,仿佛与这片毁灭之地彻底融为一体,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足以焚山煮海的恐怖高温和纯粹的毁灭意志。 “——吼!!!” 烬骸化的百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不似生物能发出的咆哮,一只覆盖着厚重熔岩、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拳头,裹挟着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和无可匹敌的力量,撕裂空气,狠狠砸向在空中灵活闪避的夏玥。 夏玥血红色的瞳孔骤然收缩,背后的血色蝠翼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一振,身体瞬间横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毁灭性的一拳。 拳风带起的灼热气浪刮得她脸颊生疼。 躲避的同时,夏玥双手疾速在身前一合,磅礴的血液能量疯狂涌动,瞬间凝聚成一柄超过她身高的、暗红色的狰狞战镰,镰刃上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她以惊人的速度俯冲而下,战镰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狠狠劈向烬骸相对脆弱一些的颈部关节。 铛—— 血色战镰与覆盖着熔岩的骨甲悍然相撞,爆发出如同巨钟被敲响般的轰鸣。 火星四溅,能量激荡。 那柄看似坚固的血色战镰在接触的瞬间就被高温熔化、震碎,再次化作漫天散逸的血色雾气。 但几乎就在战镰破碎的同一刹那,夏玥的身影已经借着反冲力再度拔高,双手再次变幻,一面厚重的、布满尖刺的血色巨盾在她身前成型,准备迎接烬骸接踵而至的下一次攻击! 烬骸仿佛没有痛觉,也毫不在意夏玥的攻击,对于破碎的武器和飞散的血雾视若无睹。 他只是遵循着毁灭的本能,不断挥舞着熔岩巨拳,或是喷射出炽热的岩浆柱,以最纯粹、最原始、最暴力的力量进行着无差别的攻击。 夏玥则凭借着血族形态的超高速度和恢复力,以及对血液能量炉火纯青的操控,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辗转腾挪。 她的血液武器一次次被轻易打碎,但又一次次在瞬间重新凝聚成型,刀、枪、剑、戟、斧、盾……各种形态的武器在她手中不断变幻,悍不畏死地与烬骸进行着高频率的碰撞。 血液的猩红与熔岩的赤红交织碰撞,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的岩石化为齑粉,将空气灼烧得噼啪作响。 一人,一兽。 在这片崩塌的火山炼狱中心,竟然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短暂而惨烈的僵持局面。 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就在激烈的碰撞稍稍分开的间隙,那立于熔岩之中的烬骸,突然停止了攻击的动作。 他那覆盖着流动熔岩的巨大头颅微微抬起,空洞的眼眶中仿佛有地狱的火焰在跳动。 他抬起覆盖着厚重骨甲和炽热岩流的巨手指着悬浮在空中的夏玥,发出了如同无数岩石摩擦、又带着金属回音的、非人的声音。 【你……和你的丈夫……都是塔拉族】 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宣判般的冷酷。 【只要是塔拉族……就必须……被摧毁。】 这突如其来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宣告,让战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瞬。 然而,面对这来自地狱魔神的审判,夏玥的反应却出人意料。 她微微歪了歪血色能量包裹下的脑袋,暗红色的蝠翼轻轻扇动着保持悬浮。 随即,她抬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做出一副“听不清”的无辜表情。 紧接着,在烬骸那仿佛要焚尽一切的目光注视下,夏玥的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竖起了中指。 笔直地指向下方的烬骸。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血红色的瞳孔里一片冰冷,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波动,只有一种近乎妖异的、令人窒息的绝美。 那份极致的冷静和不屑,比任何愤怒的咆哮都更具挑衅意味。 下一秒,无需更多言语。 轰—— 夏玥的身影再次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裹挟着新凝聚出的、更加狂暴的血色能量巨斧。 与烬骸再次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冲击波将周围的熔岩都掀起了数米高的巨浪。 但激烈的碰撞中,夏玥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她很明白,烬骸此刻状态的力量近乎无穷无尽,他脚下的火山就是他力量的源泉。 而自己,虽然爆发力惊人,血族的恢复力也远超常人,但终究不是以持久战见长的类型。 每一次武器的破碎和重塑,都在消耗着她的本源力量。 继续这样毫无意义地消耗下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必须……破开他的防御。 必须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她的目光趁着一次高速闪避的间隙,飞快地扫了一眼远处一处相对完整的断壁残垣角落。 在那里,她的女儿夏玲玥正死死地抱着早已昏迷过去的林铃。 小小的身体蜷缩在阴影之中,严格遵循着母亲离开前“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不要发出声音”的嘱咐。 夏玲玥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敢说,但那双与夏玥极为相似的大眼睛里,却写满了对空中母亲的担忧和恐惧。 看到女儿那担忧的眼神,夏玥心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没办法了……只能速战速决。 既然常规的力量无法破防,那就只有……将那份禁忌的、连自己都难以完全掌控的“混乱法则”的力量,更多地引导出来。 哪怕代价是……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暗红色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更加深邃、更加无序的黑暗在翻涌。 “……速战速决吧。” 她在心中低语。 “至于之后……就算失控了,李牧寒……你也一定会想办法把我拉回来的,对吧?” 打定主意,夏玥的攻击节奏骤然一变。 不再是之前的试探和周旋,而是变得更加疯狂,更加不顾一切。 每一次攻击都凝聚了更强的力量,每一次碰撞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她开始主动引导那股潜藏在血脉深处、代表着无序与混沌的力量。 然而,就在她体内的混乱之力即将彻底爆发、准备发动赌上一切的攻击的瞬间。 异变陡生。 几乎是同时,还在勉力支撑的墨羽,以及半昏迷中的霜冉,都猛地感觉到了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降临。 夏玥自己更是感受得无比清晰。 一股无比纯净、温暖、带着神圣气息的力量,如同最温柔的月光,又如同初生的晨曦,从她的身后悄然降临,轻柔地包裹住了她。 这股力量与她体内狂暴的血能、以及即将失控的混乱之力截然不同,它平和、浩瀚,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暖流瞬间涌入她的四肢百骸,之前因为持续高强度战斗而积累的疲惫感、能量消耗带来的空虚感。 以及强行催动混乱法则带来的精神负担,竟然在这股力量的抚慰下,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 她的力量,在飞速恢复。 唰——! 一声清越的、仿佛能涤荡灵魂的破空之声响起。 一道耀眼的光芒撕裂了被高温和硫磺染成暗红色的天空。 那是一柄造型典雅而庄重的旗枪。 枪身洁白如玉,其上缠绕着仿佛由光芒织就的旗帜,旗帜无风自动,散发出圣洁的光晕。 白色旗枪如同天降神罚,又似救赎之光,拖着长长的光尾,从天而降,“轰”地一声,精准无比地、深深插在了战场中央区域的一块相对平整的巨大岩石之上。 旗枪落地的瞬间,一股肉眼可见的、纯白色的神圣力量领域,如同水波般以旗枪为中心,飞速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这是......守誓者的力量......”碎星嘴唇微微动了动,而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这领域所过之处,灼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一些。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无论是伤痕累累、几乎力竭的墨羽,还是重伤昏迷的霜冉,甚至是被李承天护在身后的那些受伤的士兵。 只要被这纯白色的光轮领域覆盖到,他们身上的伤口,无论是刀伤、烧伤还是冲击造成的内伤。 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失血带来的虚弱感、能量耗尽的疲惫感,也在这神圣的光芒中快速消退。 唯独…… 那立于熔岩之中,浑身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烬骸,被这纯白领域的光芒照耀时,体表的熔岩纹路仿佛受到了某种压制。 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冒起了更加浓烈的黑烟,他发出了更加愤怒和痛苦的咆哮。 这股力量,显然只针对“友方”,并且对烬骸这种毁灭的存在,带着天然的克制与净化之力。 原因很简单。 你并非他所守护之物。 。m. 第670章 这便是属于我的力量 下一秒,就在烬骸无视了神圣领域的压制,再次裹挟着熔岩与毁灭之力冲向夏玥的瞬间。 夏玥眼中混沌之色一闪,正欲彻底引爆那禁忌的力量,拼死一搏。 突然,一个声音直接在她灵魂深处响起,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与决绝。 【交给我,它是我的猎物。】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或耳膜传播,而是如同烙印般直接印入意识。 所以即便夏玥的双耳暂时失聪,她也能清晰地“听”到。 几乎是本能地,夏玥感受到了这声音中蕴含的、与自己同源但又更加纯粹、更加……“完整”的力量。 她没有丝毫犹豫,血红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立刻停止了引动混乱法则。 背后的血色蝠翼猛地一收一振,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急速朝下方俯冲飞去,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闪避开来。 就在夏玥身影离开原位的刹那—— “嗤啦——!” 她刚才悬停的那片空间,仿佛脆弱的布匹被无形利刃划开,一道漆黑的、不规则的空间裂痕骤然出现。 紧接着,不等任何人反应过来—— 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有力、如同重锤敲击钢铁般的枪声,从那漆黑的空间裂痕之中猛然爆发。 并非普通枪械的清脆声响,而是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轰鸣。 四发闪耀着奇异光泽的子弹,拖曳着肉眼可见的能量尾迹,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从裂隙中精准无比地射出。 它们的目标并非烬骸庞大的身躯或看似坚固的胸甲,而是——四肢关节。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即便是烬骸那吸收了灭世者巢穴的火山之力、覆盖着流动熔岩的、坚硬无比的骨质铠甲。 在这四发子弹蕴含的恐怖动能和特殊能量冲击下,竟然也承受不住。 他刚刚跃起的四肢关节处,应声出现了清晰可见的蛛网状裂痕。 巨大的冲击力如同四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他的关节上。 烬骸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猛地一滞,失去了平衡,刚刚起跳蓄力的动作被打断,如同被巨力强行摁下,重重地、狼狈地摔回了下方的熔岩之中,溅起大片的岩浆。 还没等他从熔岩中重新站稳、抬头看清攻击来自何方,又是一阵更加急促、更加密集的枪声响起。 这一次,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烬骸下意识地挥动巨臂格挡闪避,熔岩与骨甲碎片四溅。 但子弹的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 他终究未能完全避开,左肩胛骨的位置再次被数发子弹集中命中。 咔嚓—— 先前已经出现的裂痕瞬间扩大、加深,几乎要将整个肩关节轰碎。 剧痛让他的动作再次一僵。 烬骸没有发出愤怒的咆哮。 他那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眶,缓缓抬起,异常平静地看向那道缓缓闭合的空间裂隙。 以及从裂隙中一步跨出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被纯白色铠甲完全覆盖的身影。 但这铠甲并非烬骸那样的骨质结构,而是充满了流畅线条和科技美感的金属材质。 肩部、胸口和关节处有着精密的结构和淡淡的能量光晕流转,造型充满了力量感。 头盔完全封闭,只有面甲后方亮起两道淡漠的、仿佛不含任何感情的蓝色光芒。 如同寒星,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烬骸。 他的双手,各握着一把造型独特的左轮手枪。 一把,通体洁白,枪身上仿佛有月华流转,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气息。 另一把,漆黑如墨,枪身沉重,带着一种冰冷、肃杀,甚至…… 隐隐有些神圣与不详交织的矛盾感。 烬骸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他那空洞的眼眶死死地盯着那两把枪。 他认得它们。 那把白色的,是那个叫岳秦山的男人的佩枪。 而那把黑色的……烬骸眼中的火焰剧烈跳动了一下。 那竟然是……“圣徒”的配枪 那个背叛了“原初”,对原初之兽的其他人阳奉阴违,最后甚至选择站在人类一方的家伙。 这两把本不应同时出现、甚至代表着某种对立的武器,此刻竟然被同一个人握在手中。 【你总是如此,典狱长】 烬骸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笑意,直接在白甲战士的意识中响起。 【无论将你打入地狱多少次,你都能爬回来】 姜槐,没有回应。 他只是将那双枪口,遥遥指向下方熔岩中的烬骸。 然而,就在烬骸的注意力被那两把枪吸引的瞬间。 【现在,轮到你下地狱了,合作伙伴】 冰冷的声音再次在烬骸脑海中响起,如同近在咫尺的耳语。 烬骸猛地一惊,视线急速下移。 却见那白色铠甲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 冰冷的、漆黑的左轮枪口,已经死死地抵在了他布满熔岩纹路、刚刚被子弹击中而裂痕遍布的额头骨甲之上。 那一刻,整个火山战场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砰——! 没有丝毫犹豫,姜槐扣动了扳机。 漆黑的枪口爆发出沉闷的轰鸣,蕴含着特殊能量的子弹瞬间轰出。 烬骸额头那覆盖着流动熔岩的坚固头甲应声炸裂。 熔岩四溅,骨片横飞。 冲击力甚至让烬骸庞大的身躯向后猛地一仰。 硝烟和蒸汽散去,露出了被轰开的半边头颅露出了与姜槐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这半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 与另一半覆盖着熔岩骨甲的狰狞形成了诡异而恐怖的对比。 烬骸的身形剧烈摇晃了几下,熔岩从破碎的头甲边缘不断滴落。 但他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嘶吼或咆哮,反而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低沉而诡异的轻笑,如同磨砂玻璃在摩擦。 【呵呵……】 下一秒,他猛地捏紧了覆盖着熔岩的巨拳,无视了头上的重创,庞大的身躯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再次朝着姜槐冲撞而来。 拳头所过之处,空气都被高温扭曲,发出刺耳的爆鸣。 【我一直都在地狱,典狱长】 战斗,再次爆发。 但这一次,攻守之势似乎发生了微妙的逆转。 面对烬骸狂风暴雨般的、纯粹依靠力量和高温的攻击,姜槐的身影如同穿梭于风暴中的白色幽灵。 他的动作灵动到了极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烬骸的重拳和横扫。 而那两把颜色迥异的左轮枪,此刻仿佛成为了他身体的延伸。 白色的“月息”每一次开火,射出的子弹都带着淡淡的银辉,精准地命中烬骸关节处的裂痕,或是能量流动的节点。 似乎在迟滞他的动作,净化那狂暴的熔岩之力。 黑色的“裁决”则更加致命,枪声沉重,每一发子弹都如同附骨之疽。 专门寻找着骨甲的薄弱之处或是刚刚被“月息”子弹制造出的新伤口,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不断扩大着伤害。 姜槐在高速移动和闪避的同时,每一次开枪的角度都极其刁钻,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不断在烬骸庞大的身躯上制造着新的伤口和裂痕。 更让烬骸感到一种源自本能的烦躁和……屈辱的是,那个白色的身影,在战斗的同时,还在用一种冰冷、淡漠、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中进行着“指导”。 【速度太慢,破绽百出】 【只会依靠蛮力,连最基础的发力技巧都不会,真是可悲】 【你的力量控制一塌糊涂,至少有七成的能量在毫无意义地逸散】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对‘百骸’这个名字的侮辱,你不是塔拉族终结者吗?就这?】 这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入烬骸那混乱而暴虐的意识核心。 这根本不是指导,而是赤裸裸的嘲讽和羞辱。 就像是曾经,岳秦山和陵川冷酷地训练那个弱小的“姜槐”一样,此刻,姜槐正将这种“指导”,原封不动、甚至变本加厉地施加在“烬骸”身上。 “吼……” 烬骸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吼,但他依旧没有像野兽般狂怒。 没有震天的怒吼,只有力量的陡然提升。 他体表流动的熔岩纹路瞬间变得更加炽亮,仿佛要燃烧起来。 喷薄的蒸汽更加汹涌,庞大的身躯周围的空间都因为极致的高温而扭曲。 他直接以烬骸的形态,强行进入了“歼灭形态”。 【你曾经的每一次成长,现在都会成为我的养料】 速度,快到了极致。 之前的动作在他此刻的速度面前,简直如同慢放。 他化作一道巨大的、模糊的暗红色残影,带着焚灭一切的气势,朝着姜槐猛扑而去。 面对这骤然提升到极限的速度和力量,姜槐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丝冰冷的、仿佛计谋得逞的笑容。 他猛地一个后空翻,瞬间拉开了数十米的距离。 紧接着,面对那道如同瞬移般逼近的暗红色残影,姜槐只是双手在胸前交叉,枪口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深吸一口气。 下一秒—— 如同骤雨打芭蕉,姜槐手中的双枪化作了两道模糊的光影,子弹如同不要钱一般,朝着四面八方疯狂扫射。 白色的光弹和黑色的能量弹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看似毫无章法、覆盖范围极广的弹幕。 【以为这种程度的火力覆盖就能抓住我?可笑!】 烬骸的意识中闪过一丝不屑。 以他现在的速度,这种程度的散射根本不可能捕捉到他的轨迹。 然而,下一秒—— 一颗黑色的子弹,毫无征兆地从他的后方射来,狠狠地钻入了他背部骨甲的一道裂缝中。 剧痛和冲击力让他高速移动的身形猛地一滞。 而就这短暂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停顿,却成为了致命的破绽。 仿佛算好了一般,更多的子弹从四面八方、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 肩部、膝盖、腰侧、甚至是他刚刚被轰开的头颅侧面。 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命中了之前被姜槐制造出的伤口或薄弱点! 饶是烬骸,也终于发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失去了平衡,如同被无数无形的绳索绊住,重重地摔落在地,砸碎了大片的岩石。 烬骸眼中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不可能……那个方向……怎么会有子弹飞来......】 他猛地抬头看向远处的姜槐,却惊恐地发现,姜槐的射击,根本不是胡乱扫射。 那些看似射偏、射向空处、射入岩壁的子弹,在脱离枪口、飞行一段距离后,并没有消失或撞毁。 而是诡异地没入了一个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水面涟漪般的空间裂隙之中。 而在烬骸身体周围,那些细小的空间裂隙不断凭空出现。 那些消失的子弹,正是通过这些遍布在他身边的小型空间裂隙,再次出现,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发动攻击。 烬骸就算移动得再快,也快不过这些几乎是贴身出现的空间裂隙。 他无论冲向哪个方向,身边都早已被姜槐预先布下了一个由无数小型空间裂隙构成的、无形的、致命的子弹罗网。 他,已然落入了“典狱长”精心布置的、无法逃脱的空间陷阱之中。 姜槐用黑色的“裁决”左轮枪管,轻轻敲了敲自己覆盖着白色金属的头盔侧面。 发出“铛铛”的轻响。 他那隐藏在面甲后的淡漠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挣扎起身的烬骸,冰冷的声音再次在对方意识中响起。 【战斗,得动脑子。一味的力大砖飞……行不通】 烬骸庞大的身躯慢慢站直,体表覆盖的熔岩如同活物般蠕动。 那些嵌入他骨甲中的子弹,在肌肉和能量的挤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被一颗颗强行“吐”了出来,掉落在滚烫的岩石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百骸,一直以来,你都没有教我任何的战斗技巧】 【你一直在让我习惯那种用力量去蛮干的感觉】 【所以我忘记了老师们的教导】 与此同时,那些被子弹轰出的裂痕和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复原,只是消耗了他不少能量。 体表的熔岩光泽略微黯淡了一些。 看到烬骸重新站起,并且似乎并未受到致命损伤,姜槐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双枪,枪口重新锁定了烬骸。 【谢谢你,将我打入了地狱,让我看到了我所忘记的一切,百骸】 然而,就在他食指即将扣下扳机的瞬间—— “咔嗒。” “咔嗒。” 两声清脆而空洞的撞针声响起。 一瞬间,原本紧张到极点的战场气氛,因为这两声突兀的空响,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尴尬。 连远处勉强站起的墨羽和被圣洁力量治愈、恢复了些许意识的霜冉,都愣了一下。 烬骸那刚刚恢复完整的头颅微微一顿,随即,他那空洞的眼眶中仿佛闪过一丝嘲弄的火焰。 他低沉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响起,这一次是直接通过空气震动发出的,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 【你没子弹了,典狱长。】 姜槐握枪的动作僵硬了一瞬。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双枪,白色面甲下的表情无人能知。 但仅仅是片刻的停顿,他便恢复了那份冰冷的镇定。 他双手手腕灵活地一转,两把造型独特的左轮枪如同有了生命般在他指尖旋转了几圈,发出轻微的破空声。 最后。 “咔嚓”两声轻响,他将“月息”和“裁决”分别插回了腰间的特制枪套中。 他抬起头,淡漠的目光重新锁定烬骸,用那不带丝毫感情波动的声音缓缓说道。 【没子弹了?】 【……那你只会死得更惨。】 话音未落。 烬骸猛地爆发出更加恐怖的气势。 他不再保留,体内的熔岩核心疯狂运转,无穷无尽的地脉熔岩之力被他强行抽取、汇聚。 他单手握拳,整条巨大的手臂瞬间被炽烈到近乎白色的熔岩能量完全包裹。 恐怖的高温让周围的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猛地弯曲膝盖,脚下的岩石大地瞬间崩裂下陷,然后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 庞大的身躯带着无可匹敌的毁灭意志,高高跃到了空中! 【百!兆!星!爆!!!】 烬骸在意识中发出了震慑灵魂的咆哮。 那凝聚了火山巢穴残余地脉之力的、足以毁灭一切的一拳,如同携带着一颗小型恒星的能量,朝着下方渺小的白色身影,狠狠砸落。 这一拳,正是当初将整个亚龙人地下要塞连同龙母本身,都彻底轰成宇宙尘埃的灭世之击。 其威力之恐怖,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攻击。 远处的夏玥看到这一幕,血红色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拳中蕴含的、足以将她都瞬间蒸发的毁灭性能量。 她毫不怀疑,即便是她全力防御,硬接这一拳也绝对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姜.....槐!!....躲,躲开!!!” 夏玥失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焦急。 然而,面对这如同末日降临般的一拳,下方的姜槐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没有逃走,没有闪避,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的架势。 他只是……轻轻地原地跳了跳,活动了一下脚踝,然后微微侧头,拧了拧自己的脖子,发出了几声清脆的骨骼咔哒声。 仿佛只是在做着战斗前最简单的热身活动。 他的动作很轻,很放松,与头顶那毁天灭地的攻击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岳老师……】 【陵川老师……】 他的意识中,响起了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低语。 【请看好吧。】 【这不是属于‘典狱长’的力量……不是属于‘百骸’的力量……甚至不是属于‘太岁’的力量……】 他的目光透过白色面甲,平静地迎向那急速砸落的、如同太阳坠落般的巨拳。 【这是……你们传授给我的战斗技巧。】 【是属于……‘姜槐’的力量】 下一刹那,百兆星爆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拳头,裹挟着无尽的光和热,狠狠地砸到了姜槐的眼前。 如果是李牧寒,他或许会用更强的力量硬撼回去。 如果是夏玥,她或许会用血能爆发出极致的速度规避或寻找反击的空隙。 如果是林泽,她或许会利用法则来对这次攻击进行相同力量的回应。 但,姜槐不是他们。 他有着属于自己的,千锤百炼的战斗技巧。 就在那毁灭性的拳风即将接触到他面甲的瞬间。 姜槐动了。 他的身体猛地向侧前方踏出一步,同时腰部发力,整个身体如同一个精密的轴承般转动。 他没有用任何能量去硬抗那恐怖的力量,而是伸出覆盖着白色金属铠甲的双手,以一个极其巧妙的角度,贴上了烬骸那巨大的、燃烧着的手臂。 不是对抗,而是——卸力。 他将自身的力量、对时机的精准把握、以及从岳秦山和陵川那里学来的无数近身格斗技巧。 在这一刻完美地融合。 他借助烬骸自身那无可匹敌的冲击力,如同太极借力打力一般,以四两拨千斤之势,猛地一带、一引。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拽住了烬骸手臂的关节。 “轰——!!!” 烬骸那凝聚了百兆星爆之力的恐怖一拳,擦着姜槐的身体,狠狠地砸在了他身侧的大地上! 即便被卸掉了大部分的力。 这一击也让整个火山废墟如同遭遇了十级地震。 坚固的岩石地基如同豆腐般被轻易粉碎、汽化。 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周围的一切都掀飞、撕裂。 整片战场所在的区域,硬生生地再次向下沉陷了数十米,形成了一个更加巨大的、边缘还在不断融化的恐怖深坑。 不过那把旗枪所散发出的统御者力量却仍旧在守护者所有人。 而烬骸,因为自身的力量被姜槐巧妙地引导打空,加上手臂被死死拽住,巨大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被姜槐以一个过肩摔的姿势,狠狠地、重重地砸翻在了刚刚被自己拳头轰出的深坑边缘。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大地再次剧烈震动。 烟尘和熔岩冲天而起。 “轰隆!” 烬骸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和碎石。 他挣扎着,覆盖着熔岩的巨手撑地,试图再次翻身爬起。 那被轰碎半边的头颅上,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姜槐,充满了不甘和暴虐。 但这一次,姜槐没有给他任何喘息和重新调整姿态的机会。 就在烬骸手臂发力,即将撑起沉重身躯的瞬间,姜槐再次欺身而上。 他放弃了任何远程攻击的可能,彻底进入了最原始、最凶险,也最考验技巧的——贴身肉搏。 没有华丽的能量爆发,只有钢铁与骨甲、熔岩碰撞的沉闷巨响。 姜槐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精准无比。 他的每一次出拳、肘击、膝撞,都不是盲目地攻击烬骸看似坚固的身躯。 而是如同最老练的猎人,精准地打击着烬骸发力的关节点。 能量流动的枢纽、以及骨甲连接的薄弱处。 烬骸怒吼着挥舞巨拳,试图将这个烦人的小虫子砸成肉泥。 他的力量足以开山裂石,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毁灭性的风压。 然而,姜槐总能在他力量完全爆发出来之前,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入,用看似微小的力量,或顶、或带、或压,直接作用在他的肩关节、肘关节、腕关节。 “砰!” 烬骸一记足以将山峰砸塌的重拳挥出,却被姜槐提前一步,一记精准的肘击顶在了他发力的大臂骨骼上。 力量瞬间被打散大半,拳头的轨迹也偏离了方向,重重砸在了空处,再次将地面轰出一个大坑。 “咔!” 烬骸试图用另一只手抓住姜槐,五指如同烧红的烙铁抓来,却被姜槐以更快的速度滑步闪过。 同时反手一记掌刀,狠狠劈在了烬骸的手腕骸骨关节连接处。 烬骸每一次大开大合、势大力沉的攻击。 都被姜槐用最小的代价、最精妙的技巧提前瓦解或引偏。 这感觉让烬骸无比憋屈,空有一身毁天灭地的力量,却像是打在棉花上,处处受制。 而姜槐,则在不断瓦解烬骸攻击的同时,寻找着将他再次放倒的机会。 【觉得陌生吗?老朋友,这是凛上白雪家的战斗技巧,心念吹雪流,如何?】 姜槐笑着问道。 【不错】 烬骸冷笑着回应。 【那我们继续】 终于,在一次烬骸发力过猛、重心略有不稳的瞬间,姜槐眼中寒光一闪。 他猛地矮身,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抱住了烬骸支撑腿的膝关节后侧。 同时肩膀狠狠撞向烬骸的腰腹。 【给我下去!】 姜槐低喝一声,全身力量爆发,利用杠杆原理和摔跤技巧,硬生生将烬骸那庞大的身躯再次掀翻。 “咚——!!!” 烬骸再次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大地都为之颤抖。 【这是每一位协会军部成员都会的摔打技,怎么样?】 【.......不错,继续】 不仅仅是烬骸了解典狱长…… 典狱长……也对‘百骸’的每一个弱点,了如指掌。 这一次,姜槐没有给他站起来的机会。 ‘百骸’这个存在的两大弱点。 一是极其不适应水下环境。 二是……庞大的身躯和纯粹的力量,一旦被拖入地面缠斗,优势将荡然无存。 烬骸刚一挣扎,试图用手臂撑起身体。 姜槐已经如同猎豹般扑了上去。 他没有用拳头猛砸,而是用上了从岳秦山那里学来的残酷实用的地面压制技巧。 以及从陵川那里学到的、专门针对大型目标的关节破坏和锁控技术。 膝盖死死压住烬骸试图发力的臂膀关节,双手交叉,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反向锁住烬骸的另一只手腕。 同时用身体的重量死死压制住烬骸的躯干。 烬骸疯狂挣扎,熔岩四溅,力量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姜槐掀飞。 但姜槐如同钉死在他身上的钢钉,利用精妙的重心控制和关节锁死,让烬骸的力量根本无法有效地传递和爆发出来。 “咔嚓!” 姜槐甚至在压制的同时,毫不留情地扭动着烬骸的手腕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 【这是白家一十二手打穴截脉拳,是一位军部的老教官教我的,如何?】 【滚!!】 甚至在烬骸稍微挣脱一丝束缚,试图翻滚起身的瞬间。 姜槐立刻变换身位,如同鬼魅般绕到他的侧面。 一记凶狠的扫堂腿踢中烬骸的支撑点,同时手臂再次缠上他的脖颈,利用旋转的离心力,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过肩摔。 “轰隆!” 烬骸第三次被砸在地上! 【桑博格斗术,如何?】 【弱小的种族技巧,没有任何力量可言!!】 【就是因为弱小,所以人类才会将自己的身体运用到极致,百骸,你迷失了】 【这些便是属于我的力量,如何?】 【不堪一击!!!!滚!!!】 这一次,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调整好姿势,姜槐已经再次如同跗骨之蛆般缠了上来。 膝盖顶喉,手臂锁颈,标准的地面十字固。 或者更加凶狠的断头台……各种从岳秦山和陵川那里学来的、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练出的。 简单粗暴却又高效致命的地面格斗技巧,被姜槐行云流水般施展出来。 远处的夏玥、墨羽、霜冉,以及那些残存的士兵们,全都看呆了。 那个之前不可一世,将他们所有人逼入绝境的烬骸…… 此刻,竟然被没有了枪械的姜槐,用纯粹的近身格斗技巧,死死地压制在了地上,反复摔打,蹂躏。 烬骸那足以毁灭城市的力量,在姜槐精妙绝伦、如同教科书般的地面缠斗技巧面前,竟然显得如此笨拙和无力。 有力……完全使不出来。 这已经不是战斗,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处刑。 。m. 第671章 无尽之海 好的,让我们暂时将视线从那火山废墟中惨烈的肉搏战移开。 正如我之前所言,有些故事的脉络,需要在时间的河流中回溯,才能窥见其全貌。 为了让各位见证者能够更完整地理解即将发生的、以及正在发生的一切,我们将时间的指针,悄然拨回到一周之前。 …… 那是一个与灵薄狱截然不同的虚无空间,被称为。 无尽之海。 不同于灵薄狱那光怪陆离、规则扭曲的混沌地带,无尽之海呈现出一种极致的、令人压抑的单调。 放眼望去,整个世界就是一片深邃、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色汪洋大海,海面平静无波,不起丝毫涟漪。 而头顶的天空,则永远笼罩在一片沉闷的、毫无变化的灰色之中,没有云,没有星辰,更没有日月。 整个世界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色彩与生机,只剩下永恒的黑与灰,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死寂。 此刻,就在这片死寂的黑色海面上,一条简陋的小木船。 正不依靠任何动力般,缓缓地、孤寂地向前划行。 船身划破平静的黑色“水面”,留下的不是波纹,而是一种如同割开凝固油脂般的痕迹,缓慢而无声地愈合。 就在这几乎要将人逼疯的寂静与单调之中,一个女人空灵、飘渺、带着几分奇异韵律的歌声,悠悠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亘古的沉默。 “灰~色~的~天~空~,银~河~里~” “有~只~破~木~船~~” “船~上~有~个~机~器~人~” “还~有~个~女~魔~头~~~” 歌声清澈,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在这黑灰色的世界里回荡,如同迷途的灵魂在低语。 化作了李玲安模样的李牧寒,正百无聊赖地靠在船舷边。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拨弄着那粘稠、冰冷的黑色“海水”。 看着指尖划过留下的、如同凝固油脂被切开般的痕迹缓慢消失。 之前那首被魔改的、带着诡异调子的《小白船》歌声。 正是从她口中传出。 那空灵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弄,目光时不时瞟向坐在船另一头、微微闭着眼仿佛在假寐的身影。 雏雪。 歌声戛然而止。 李牧寒忽然转过头,看向对面那道身影,带着几分不耐烦喊道:“喂。” 雏雪没有立刻睁开眼睛,嘴角甚至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淡的微笑,声音平静地回应。 “第一,我不叫喂。”她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刚才的歌词,又补充道,“第二,我也不是女魔头。” “呵,”李牧寒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声,毫不掩饰语气中的讥讽。 “确实,人家真正的女魔头,都没你这么坏啊。” 雏雪似乎不想再和她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口舌之争,选择了沉默,脸上的微笑也敛去了几分。 但李牧寒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 她换上一种故作好奇的语气,拖长了声音。 “唉——我说,大姐,我真的很好奇啊……”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直接抛出了那个尖锐的问题。 “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出‘那一招’的?” 雏雪依旧闭着眼,只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反问:“什么意思?” 李牧寒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探究和毫不掩饰的恶意。 “就是……你当初到底是怎么想到,要去勾引姜槐……这一招的?” “勾引”两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雏雪维持的淡然。 她皱紧了眉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原本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没有了丝毫笑意,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带着某种复杂情绪的认真。 她看着李牧寒,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 “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是……杀了我。” 她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但是,”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带着一丝恳求。 “我希望你不要在我对姜槐的感情这件事上……胡言乱语。” “只有这一件事……拜托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郑重,仿佛在守护着某种对她而言无比珍贵、不容玷污的东西。 这片死寂的黑海之上,这突如其来的、关于情感的界限,显得格外突兀,也格外清晰。 李牧寒盯着雏雪那双冰冷而认真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想从那份严肃中找到一丝破绽或伪装。 但最终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她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追问下去,将视线重新投向了那片死寂的黑色海面。 短暂的僵持被蕾雅打破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耐烦。 “行了行了,我说你们俩,从上了这条船开始就一直在拌嘴,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她先是瞪了李牧寒一眼。 “虽然……关系复杂,但至少现在,咱们的目标暂时是一致的,利益也算相同。” “李牧寒,少说两句。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来帮忙的,对吧?” 雏雪闻言,反而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种疏离和坦诚。 “我根本不关心你们的死活。”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李牧寒和蕾雅。 “我来这里,只是因为这样做……或许能帮到姜槐。仅此而已。” “哟哟哟~”李牧寒立刻抓住了话柄,故意捏着嗓子,用一种阴阳怪气的、模仿她刚才语气的调调说道。 “能~帮~到~姜~槐~呢~” 面对李牧寒这毫不掩饰的嘲讽,雏雪这次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一般,彻底无视了他。 就在这时—— “咚!”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从船底传来。 整条船突然猛地颤动了一下。 幅度不大,但非常清晰,就像是……水下有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顶了船底一下。 船上三人的动作和话语都瞬间停滞了。 李牧寒脸上的嘲讽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警惕。 他恢复了原本的身体,立刻趴到船边,探头朝黑色的海面下望去。 然而,那海水如同最纯粹的墨汁,深不见底,吞噬一切光线,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啥情况啊这是……” 他疑惑地自语,眉头紧锁。 蕾雅也站起身,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平静得诡异的海面。 就在李牧寒和蕾雅都保持着警惕姿态时,雏雪却仿佛对刚才的颠簸毫不在意,她甚至又重新轻轻闭上了眼睛,只是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用那平静无波的语气,悠悠地问道。 “你知道……无尽之海的原生种,有哪些吗?” 李牧寒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猜测道:“嗯……鱼?” 雏雪轻轻叹了口气,仿佛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又或者觉得有些无奈。 她重新闭上眼睛,声音平静地解释道: “虽然广义上说,它们确实可以算作某种‘鱼’,但更准确的称呼是——无尽鳐鱼。”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你知道这些无尽鳐鱼,最喜欢吃什么吗?” 李牧寒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雏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和冷漠。 “无尽之海……就像是一个宇宙尺度的‘鲸鱼坟场’。所有被时间遗忘的、被现实抛弃的、失去归宿的东西,最终都可能被某种力量抛向这里。因此,这些土生土长的无尽鳐鱼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从‘外面’掉进来的东西,都是它们的食物。” 她的语气微微一转,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奇异的微笑,这一次,她微微睁开了眼,那双平静的眸子带着一丝玩味,看向李牧寒。 “而在这其中,它们最喜食的,是龙类。” 她微笑着,一字一句地问道。 “所以,你现在这具身体里,蕴含最多的力量……属于什么?” 李牧寒先是一怔,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雏雪话中的含义。 以及刚才那下撞击的来源。 他体内的龙血其实算不上真正的龙血。 不管是路西法还是烛龙。 它们都不算是真正的龙。 可似乎在这世界的生物眼中都是一视同仁。 都是龙。 在这片对龙类充满恶意的海域里,李牧寒简直就是黑夜中的灯塔。 “啊!我知道了!是龙——!” 他的话音未落—— “哗啦——!!!” 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而强大的力量猛地从船底下方传来! 那力量精准地锁定了李牧寒,仿佛一只无形的、覆盖着粘稠海水的巨手,瞬间缠住了他的脚踝,猛地向下一拽。 “呃啊——!” 李牧寒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被硬生生、毫无反抗之力地拽离了船舷。 “噗通”一声砸进了那片粘稠、冰冷的黑色海水之中。 黑色的“水花”溅起,又迅速落下,海面很快恢复了那死寂般的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哗啦!”蕾雅猛地从船舷边站直身体,脸上写满了惊愕和恐慌。 她看着那片迅速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黑色海面,心脏.....嗯,机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下一秒,她猛地转过身,双手抓住还安稳坐在原地的雏雪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和急切。 “你你——你想想办法啊?!快想办法啊!!” 蕾雅是真的急了,她可不想留在这鬼地方喂鱼。 “他、他要是真被那些什么破鱼给吃了,我们怎么回去?!回去了夏玥和林泽肯定会把我给拆了的!绝对会!!” 她太清楚李牧寒家属的恐怖了,尤其是夏玥。 要是知道李牧寒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拖下水喂鱼了,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被她用力摇晃的雏雪,脸上却没有丝毫惊慌,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任由蕾雅摇晃着自己,只是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反应过度的小孩子。 “不要着急。” 雏雪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尽管这安抚听起来有些冷冰冰,“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 蕾雅摇晃的动作一顿,愣愣地看着她:“……哈?” 雏雪轻轻推开蕾雅的手,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襟,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 “这些无尽鳐鱼,虽然最喜食龙类……”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黑色的大海,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 “……但是,它们同样也有最讨厌,甚至是……有些恐惧的东西。” 蕾雅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追问:“啥?” 雏雪脸上重新露出了那抹意味深长的、带着几分奇异光彩的笑容,她看着蕾雅,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太岁。” 被拽入那片死寂、冰冷、粘稠的黑色深海,李牧寒的第一反应是窒息感和方向感的彻底丧失。 四周是纯粹的黑暗,连一丝光线都没有,只有无处不在的、如同凝胶般的冰冷液体包裹着他。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他知道自己被某种东西拖了下来,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 他能感觉到,就在他周围的黑暗中,有许多庞大、滑腻的阴影正在无声地游弋、靠近。 它们的体积远超想象,每一次摆动都带来水流的暗涌和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李牧寒的手死死地捏住了腰间刹龙刀的刀柄,全身肌肉紧绷,龙血在血管中奔涌,随时准备拔刀死战。 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东西的存在,冰冷、饥饿、充满了对“龙”的原始渴望。 他知道,自己现在就像一块掉进鲨鱼群里的带血鲜肉,危险至极。 然而……就在他准备殊死一搏的瞬间,一种奇特的、并非通过声音传播,而是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声音……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与其所处环境极不相符的……滑稽感? 【大哥,这啥玩意儿啊?闻着香喷喷的龙味儿,咋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一个听起来有点憨厚,又有点好奇的声音响起。 【我不到啊。】 另一个更沉闷的声音回应,带着一丝茫然。 紧接着,李牧寒感觉到有很多滑腻、冰冷的触感开始在他身上游走、嗅探。 就像是一群好奇的大型鲶鱼在用它们的触须试探着他。 他甚至能感觉到它们巨大的、没有眼睑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他依旧紧握刀柄,高度戒备。 突然! 之前那个憨厚的声音猛地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嫌恶。 【哎哟!!卧槽!!大哥!是太岁!!是太岁那玩儿意儿!!!】 【呕——!快撤!!快跑!!!】 那声音里的恐惧是如此真实,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可怕、最恶心、最不洁的东西。 下一秒—— “砰!!!” 李牧寒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一条巨大而充满弹性的、沾满了粘液的鱼尾狠狠地抽中。 那力道之大,简直像是被全速行驶的卡车撞了脸。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从那粘稠的黑色海水中猛地向上弹出。 “哗啦——噗通!” 李牧寒如同被发射的炮弹,从海面下破水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回了小木船的甲板上,溅起一片黑色的“水花”。 他晕头转向地趴在甲板上,脸上火辣辣地疼,嘴里似乎还尝到了一丝……海腥味? 不,是比海腥味更古怪的味道。 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就听到了雏雪那带着一丝笑意的、慢悠悠的声音。 “你瞧。” 她对着旁边目瞪口呆、还没从刚才的惊慌中完全缓过神来的蕾雅说道。 “我就说他没事吧?” 。m. 第672章 套近乎 李牧寒被那带着粘液和古怪气味的东西抽了一脸,又听到雏雪那风轻云淡的调侃,一股邪火“腾”地就从心底烧了起来。 他这一路走来,受过多少白眼,多少轻视? 被前女友顾若曦嫌弃过,被学校里那些凡夫俗子嘲笑过。 甚至刚进万魔殿时,那些眼高于顶的恶魔也没少给他脸色看。 他都忍了,或者说,用实力打了回去。 但是现在! 被一群连脸都看不清的、生活在鸟不拉屎的无尽之海里的破鱼给嫌弃了?! 还用尾巴抽他脸?!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子是hellokitty?! 一声压抑着怒火的低吼从李牧寒喉咙里发出,他猛地从甲板上弹起,脸上还残留着那滑腻的触感和火辣辣的痛楚。 眼神却已经变得无比凌厉! “锵——!” 刹那间,寒光爆闪。 刹龙刀应声出鞘。 刀身在灰暗的光线下流转着不祥而强大的气息。 “都给我……滚开!!!” 李牧寒怒喝一声,双手握刀,体内属于烛龙的那部分古老而磅礴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注于刀锋之上。 他没有选择任何具体的“鱼”作为目标,而是对着脚下那片死寂的黑色汪洋,狠狠地、用尽全力地—— 一刀劈下! 轰——! 无法形容的巨响并非来自空气的震动,而是源于法则层面的撕裂。 刹龙刀的锋芒,在烛龙之力的加持下,如同创世之初劈开混沌的神器。 刀锋所过之处,那粘稠、沉重、仿佛亘古不变的黑色海水,竟然被硬生生向两侧排开! 不是简单的分开,而是像摩西分海般,被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强行向两边推挤、撕裂。 形成了两道高达数百米、表面不断翻滚蠕动、却又被无形力量死死束缚住的黑色“水”墙 小船,此刻正悬浮在这被强行劈开的巨大裂谷正中央。 而当李牧寒看清裂谷下方、那原本被无尽黑暗所掩盖的海床时,即便是盛怒之下的他,也瞬间呆住了。 瞳孔不自觉地放大,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一盆来自远古的冰水瞬间浇灭,只剩下无边的震撼。 这里……真的是一片宇宙的坟场。 无尽的黑暗深渊底部,并非淤泥或岩石,而是层层叠叠、堆积如山的遗骸。 有生物的。 难以想象其生前是何等庞大存在的巨兽骨架,有的骨骼如同山脉般连绵起伏,仅仅一根肋骨就比他们的船还要长。 有的呈现出扭曲、诡异的非地球生物形态,仿佛来自某个噩梦维度的造物,即使化为枯骨,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还有无数细小、难以辨认的碎骨,如同沙砾般铺满了更深邃的缝隙。 也有机械的。 断裂的、锈迹斑斑的巨大金属造物,像是某种星际战舰的残骸,上面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创口。 奇形怪状的、已经失去动力的机械巨人,以各种姿势倒在骸骨之中,冰冷的金属闪烁着绝望的光泽。 还有无数无法辨认其用途的、闪烁着微弱能量余晖的奇异装置和碎片,昭示着失落的文明和科技。 生物与机械,巨大与渺小……无数纪元、无数世界、无数存在被遗忘后的最终归宿,就这么静静地、毫无生气地躺卧在这片被强行分开的海床之上。 每一具残骸,都仿佛是一段被时间彻底湮没的史诗,一座无声的墓志铭。 这景象,既惨烈到了极点,又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壮观与悲凉,让人在震撼之余,不由得心生渺小之感。 小船静静地悬浮在这片壮丽而恐怖的坟场之上。 这艘看似普通的小木船,仿佛不受这片空间的物理规则影响。 这并非凡物,而是李牧寒动用关系,请死亡之神塔纳托斯出面,从他那位负责摆渡亡魂的兄弟。 冥河船夫卡戎那里,暂时“借”来的冥河摆渡船。 本身就拥有跨越界域、无视险恶环境的能力。 “看来,我们差不多到地方了。” 雏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看着下方那片震撼的景象,脸上依旧是那抹淡淡的微笑,仿佛对此早有预料。 “正好,就在这附近搜寻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普罗米修斯留下的遗骸或线索。” 蕾雅此刻也恢复了冷静。 “我会在船上尝试重新连接普罗米修斯的信号源,虽然希望不大,但这里既然是‘终点’,或许会有残留的信号……或者记录。” 李牧寒看着下方那片无尽的遗骸。 又看了看两侧那被他力量强行分开、蠢蠢欲动的黑色“水”墙,忍不住问道。 “那这些海水……不会再合拢过来吗?” “放心吧。” 雏雪瞥了他一眼,笑容里带着一丝了然。 “有你在这里,无论是这无尽之海本身,还是那些无尽鳐鱼,暂时都不会想靠近这片区域了。” 她顿了顿,解释道。 “毕竟,你现在的身体本质是太岁。对于无尽之海这些‘正常’遵循着腐朽和遗忘规则的原生种来说,太岁,还有塔拉族……都是它们极其厌恶甚至恐惧的存在。” “因为你们是……违背了生命常态,拒绝了死亡终结的怪胎啊。” 李牧寒闻言,没好气地白了雏雪一眼,撇了撇嘴道。 “呵,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你,最没资格说别人是‘怪胎’。” 说完,他也懒得再跟雏雪斗嘴,当务之急是找到普罗米修斯的线索。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下方那片壮观而死寂的宇宙坟场,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身形轻巧地落在了一块巨大的、不知名生物的肋骨化石上,脚下传来坚硬冰冷的触感。 周围是层层叠叠的残骸,巨大的机械臂扭曲地插在古老生物的头骨中,断裂的星舰碎片如同锋利的刀刃散落在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古老、腐朽、混合着金属与枯骨的奇异味道。 李牧寒定了定神,开始小心翼翼地在这些巨大的废墟之间穿梭、搜寻。 他的目标是寻找任何可能与普罗米修斯相关的遗骸、能量信号或者记录装置。 就在这时,李牧寒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丝异动。 他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一堆扭曲的金属管道和生物骨骼混合的废墟后面。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屏住呼吸,仔细观察。果然,在那堆废墟的阴影里,有几个小小的脑袋探头探脑地伸出来。 正偷偷摸摸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好奇。 这景象……有点滑稽。 李牧寒皱了皱眉,小心地凑近了几步,想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 当他看清那些“脑袋”的全貌时,饶是以他的见识,也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心里骂了一句:“卧槽!” 那居然是一群……长着人手人脚的鱼?! 它们的身体主体还是鱼形,覆盖着暗淡无光的、类似鳞片的皮肤。 但鱼鳍的位置却被粗糙、不成比例的人类手臂和腿脚所取代。 它们用那双小短腿笨拙地支撑着身体,扒在废墟边缘,两只小手扒着残骸,探出鱼头,用那双圆溜溜的、没有感情的鱼眼好奇地盯着李牧寒。 “合着……刚才在海底下说话,还用尾巴抽老子脸的……就是这群玩意儿?!” 李牧寒心中一阵无语,这形象也太掉san了。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那些“美人鱼”之间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嘶……大哥,你看清没?这玩意儿……到底是太岁啊?还是龙啊?】 一个声音带着困惑。 【不知道啊……他身上那味儿太冲了,又腥又臭,又香得不行……太混乱了!啥都沾点儿!】 另一个声音回答,语气里满是纠结。 【那……那咱们还吃吗?】 【吃个屁!没听见刚才老祖宗怎么叫的吗?沾上太岁那玩意儿晦气!离远点!】 听到这些“怪胎”的对话,李牧寒先是额头青筋跳了跳。 被嫌弃的感觉又来了。 但随即,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等等……这些家伙是这里的“土著”,虽然长得磕碜,但似乎有一定智慧。 而且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 它们能分辨出太岁和龙的气息,还知道躲避危险…… 如果……如果能和这群“怪胎”搞好关系。 或者用什么方法让它们帮忙…… 是不是就可以让它们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遗骸坟场里,帮忙寻找普罗米修斯的核心或者关键遗物? 想到这里,李牧寒看向那群还在废墟后探头探脑、窃窃私语的人手鱼,眼神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打定了主意,李牧寒脸上立刻堆起了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 他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堆废墟后面、还在探头探脑的人手鱼走了过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热情地挥着手,嗓门也提了起来,力求表现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感。 “哎呀!这不是那谁嘛!!” 他这一嗓子,加上突然大步靠近的动作,把那几只人手鱼吓得一个激灵! 它们本能地往废墟后面缩了缩。 小短腿都在打颤。 但那双圆溜溜的鱼眼却依旧死死地盯着李牧寒,好奇心显然战胜了一部分恐惧。 李牧寒径直走到废墟前。 目光锁定在其中一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或者说鳞片颜色更深、显得“老成”一些的人手鱼身上。 用一种极其熟稔的语气喊道: “我说!我和你们大哥可是老相识了!铁哥们儿!”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咱大哥呢?!这么大阵仗,他老人家咋不亲自出来迎接我啊?不够意思啊!” 几只人手鱼闻言,面面相觑,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它们互相碰了碰胳膊,开始用那种直接传入脑海的声音小声嘀咕起来。 【他说认识咱大哥?啥情况啊?】 【不知道啊……咱们这片儿……哪儿有大哥啊?】 【对啊,管事儿的不是一直都是那位大姐头吗?】 李牧寒耳尖,立刻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大姐”! 他脸上表情不变,心里暗骂自己想当然,嘴上立刻打了个哈哈,猛地一拍脑门,做恍然大悟状。 他连忙改口,笑容更加真诚。 “我说的是大姐!对对对,是大姐!咱那可敬可亲的老姐姐呢?!她老人家最近可好?怎么没见着她?” 听到“大姐”,那几只人手鱼的反应明显正常了许多,但表情却变得有些……低落? 刚才被李牧寒“认定”为老成的、体型稍大的那只人手鱼,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用那带着点沙哑的意识传音回答道: “咱、咱大姐……她……她都已经好几百年没出现过了……” 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悲伤。 “呃……” 李牧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好几百年没出现?在这鬼地方,基本就等于凉透了。 他脑子飞快转动,不能冷场,得继续套近乎。 “啊……这样啊……” 他脸上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惋惜,然后立刻转换话题。 “那……那二哥呢?二哥总该在吧?我记得他去年还欠我一顿海草大餐呢!” 提到“二哥”,那人手鱼的表情更垮了。 “二哥……二哥他……去年冬天的时候,不小心游到了外围,被、被一只路过的‘深海行者’给抓走……吃了……” 李牧寒:“……” 好家伙,大哥没了,二哥也喂了别的怪物了? 这无尽之海生存环境也太恶劣了吧。 他感觉自己快编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试探性地问道: “那……额……三、三哥?” 他这话问得自己都没底气了。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刚才回答他的那只体型稍大的人手鱼,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后,它用那双小短手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自己,用一种饱经风霜、看破鱼生的语气,幽幽地说道。 【唉……我在这儿呢】 。m. 第673章 微小的工作 就在李牧寒和那自称“老三”的人手鱼相谈甚欢,气氛逐渐从紧张转向一种诡异的“熟络”时。 一道优雅的身影从悬停在半空的冥河摆渡船上飘然而下。 雏雪撑着一把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精致的黑色蕾丝阳伞。 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般,极其优雅地滑落到了布满残骸的海床上。 她的裙摆甚至没有扬起一丝尘埃。 她一落地,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李牧寒身上。 当看到他正眉飞色舞地和一群长相猎奇、散发着古怪气息的人手鱼勾肩搭背。 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般聊得火热,甚至已经开始称兄道弟时。 雏雪那万年不变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和…… 某种程度的自我怀疑。 她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我……以前到底为什么会输给这么一个……白痴。” 就在雏雪内心活动复杂的时候,那些原本围着李牧寒、好奇又带着点畏惧的人手鱼们,几乎是同时注意到了她的到来。 下一秒,就仿佛平静的鱼塘里被扔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吱哇——!” 刚才还和李牧寒“称兄道弟”的鱼人们,像是看到了什么比深海巨兽更可怕的存在,瞬间炸了锅。 它们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争先恐后地朝着李牧寒的身后挤去。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且滑稽。 只见李牧寒身后,迅速形成了一条由瑟瑟发抖、互相推搡、拼命想把自己藏起来的人手鱼组成的歪歪扭扭的长队。 它们把李牧寒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和掩体。 李牧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得一愣。 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这些鱼人要和他玩老鹰捉小鸡。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壮观的鱼人队列。 再看看不远处好整以暇、亭亭玉立、自带“生人勿近”气场的雏雪。 脸上顿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冲着雏雪扬了扬下巴,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瞧瞧,你瞧瞧!连这些鱼人都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看见你就跟见了鬼一样!” 雏雪轻轻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仿佛在努力平复某种情绪。 她决定,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还是尽量不要把李牧寒的话当真,不然真的很容易被活活气死。 “她……她身上的气息!!” 躲在李牧寒身后、只敢露出半个鱼头的“老三”。 声音颤抖地在李牧寒脑海中响起。 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好……好可怕!太可怕了!就像……就像传说中,曾经统治这片黑暗海域的……深海行者的那个……女王!!” “啥玩意儿?女王?” 李牧寒闻言也是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雏雪。 深海行者他倒是在来之前就听雏雪说过,是无尽之海里一种极其强大和古老的掠食者,但女王什么的……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管她是什么女王,现在是嘲讽的好时机。 他立刻对着身后那群吓破胆的鱼人,以及不远处的雏雪,大声反驳道。 “就她?” 李牧寒用下巴指了指雏雪,语气极尽鄙夷。 “这货顶多算个成了精的王八,还女王?你们也太高看她了。” 听到李牧寒那句极具侮辱性的“王八”。 雏雪那精致的眉头和一直挂着淡笑的嘴角,都无法控制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其危险的光芒,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没有直接反驳李牧寒,反而将目光转向了那些躲在李牧寒身后、瑟瑟发抖的人手鱼。 她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奇异的微笑,然后,用一种李牧寒完全听不懂的、古老而带着某种奇异韵律的语言,轻柔地对那些鱼人说了几句话。 那语言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或者说,是某种深深刻印在这些生物灵魂深处的命令或印记。 只听“噗通噗通”几声。 刚才还只是害怕、躲藏的鱼人们,在听到雏雪的话语后,像是被雷电击中。 它们脸上的表情从恐惧瞬间变成了极度的、深入骨髓的惊骇。 “啊啊啊啊——!!!” “是她!!真的是她!!!” “那个声音!那个气息!不会错的!!” “女王!!!是深海行者的女王!!!” “女王回来了!!!妈呀!!!!” “等等,我们为什么要激动?又不是我们的女王。” “对啊,但是他们都在喊,就跟着喊嘛。” “行吧,啊啊啊啊啊女王回来了!!” 下一秒,根本不需要任何指令,所有的人手鱼,包括那位自称“老三”的,全都齐刷刷地、动作整齐划一地朝着雏雪的方向跪了下去。 它们将鱼头紧紧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整个身体都在剧烈颤抖,用意识发出混乱而充满敬畏的哀嚎。 【投降!!我们投降!!!女王陛下饶命!!!】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罪该万死!!!】 【女王大人请走此小道可以直通深海鳐鱼族的大本营!】 李牧寒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你们都是法国产的鱼吗?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这群家伙也太没骨气了吧?!这就跪了?你们是软骨头吗?!” 跪在地上的鱼人们,连头都不敢抬,用带着哭腔的意识回答。 【对啊对啊!我们就是软骨鱼啊!天生没硬骨头!】 【在女王陛下/深海行者面前,谁敢有骨气啊?!】 沃日,它们是认真的。 李牧寒彻底无语了。 他转过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好整以暇、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雏雪,问道。 “不是……你到底啥时候……来这鬼地方当过女王啊?” 雏雪收起了那抹微笑,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仿佛刚才那个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存在不是她一样。 她轻轻用伞尖点了点地面,语气淡然地解释道。 “很久以前了。在终焉与深渊那场大战之后,三一法则的缔造者……那位存在,认为我的力量过于危险,不应留在主物质位面。但同时,她也认为无尽之海过于混乱无序,需要某种‘引导’。”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跪伏在地、抖得像筛糠一样的鱼人。 “我的人格塑造,她很喜欢,所以,她将我投入了这片无尽之海,给我的任务是……‘想办法,让这里变得稍微有秩序一点’。” “所以嘛。” 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观察了一下,选择了当时这里最强大、也最混乱的种族——深海行者。花了一些……嗯,大概算是七百多年吧。我只是稍微‘塑造’了一下这些头脑简单的畜生,教了它们一些规矩,帮它们建立了初步的社会结构。” “然后,”她摊了摊手,语气无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们就开始称呼我为‘女王’了。” “等会儿?七百多年?那岂不是说,这儿和灵薄狱一样?” 雏雪就仿佛是等着李牧寒问这句话。 “是的,不仅仅是和灵薄狱一样,还和我老公的监狱一样,时间没有什么概念。” “......你可以不用强调的。” “我老公的监狱要更加有序一些。” “嗯,我知道了。” “我老公是那儿的典狱长。” “......你能闭嘴吗。” “女王陛下!!” 跪在地上的老三突然插嘴。 用无比崇敬的语气补充道。 “深海行者在女王陛下统治的时期,被我们这些小族称为‘万兴时代’!!简称万代!” “......呵呵,那还差一个南梦宫。”李牧寒吐槽。 另一只鱼人也跟着补充。 【没错没错!就在那短短不到千年的时间!在女王陛下的引导下,深海行者的大军征服了我们所知的所有黑暗海域!建立了前所未有的秩序!虽然……虽然手段……虽然手段……极其残酷!但那确实是前所未有的秩序!】 “不是,这关你们屁事啊,又不是你们的部族兴盛。” “对啊,三哥,我们当时差点被灭了。” “......别管那么多了,咱们这不是还活着吗。” 李牧寒听着这些鱼人七嘴八舌、又敬又怕的补充,看着它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缝里的样子,再看看旁边那个一脸微小表情的雏雪,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尴尬地咽了口唾沫,再次看向雏雪,声音都有点干涩。 “真是……你干的?难怪你对这无尽之海挺熟悉啊。” 雏雪优雅地耸了耸肩,用伞尖轻轻拨开脚边一块不知名的生物甲壳碎片,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嗯,算是吧。毕竟这里的东西脑子都不太好使,稍微引导一下,效率就很高了。” 她补充道:“我只不过是做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工作。” 。m. 第674章 苏醒 与此同时,在无尽之海那难以想象的深处。 一座宏伟而诡异的深海行者领地正静静矗立。 那是一座巨大的水下要塞。 其结构是高科技合金与某种深海巨兽骨骼。 以及散发着幽光的古老岩石的诡异结合体。 冰冷的能量管道如同血管般缠绕在古朴的巨石拱门上,闪烁着幽蓝或暗红的光芒。 要塞周围,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游弋着各种奇形怪状、明显经过生物改造的壮观生物。 有的如同长着金属甲壳的巨型海蛇,有的则是拥有多对复眼和节肢的半透明水母状生物,它们是巡逻兵,也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 在要塞最深处,一间由黑色晶石构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巨大殿堂内,身材高大的深海行者缓缓睁开了它复数排列的、如同熔融黄金般的眼睛。 它的形态难以用生物的常识来理解。 主体覆盖着暗青色的、带有金属光泽的几丁质外骨骼。 仿佛一套天然生成的重甲。 它拥有四条粗壮的、末端带着狰狞利爪的臂膀。 下半身则是类似节肢动物与触手的结合体。 能够牢牢吸附在岩石上,也能在水中高速推进。 它的头部没有明显的口鼻,只有一片光滑的甲壳,甲壳上镶嵌着六只大小不一、散发着强烈能量波动的金色眼眸。 它就是典型的深海行者,一种诞生于无尽之海黑暗与虚空的古老掠食者,强大、冷酷、且拥有集体意识。 此刻,这名强大的深海行者仿佛从漫长的沉眠中被惊醒。 它感受到了……一种跨越无尽距离、却又无比清晰的波动。 一种铭刻在它们种族灵魂最深处的印记被触动了。 它的耳畔仿佛回荡起一个冰冷而威严的声音,汇聚成一句话。 “女王……回来了。” 它那没有嘴巴的头颅微微震动,开始用一种古老、沙哑、充满复杂音节的语言低声呢喃。 那声音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 “女王……回来了……女王……回来了……” 仿佛是接收到了某种神谕,几乎在同一瞬间,遍布整个无尽之海所有领地的所有深海行者。 无论是在巡逻、在猎食、还是在沉睡,全都停下了动作。 它们齐刷刷地转向某个方向。 紧接着,无论是在宏伟的要塞中,还是在荒凉的海沟里,所有的深海行者,都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般。 缓缓地、虔诚地跪伏下去。 它们将头颅深深低下,用同样的古老语言,开始低声呢喃、祈祷,汇聚成一股席卷整个黑暗深海的意识洪流。 “女王陛下……女王陛下……” “恭迎女王陛下回归......” “吾等……谨遵号令......” 它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那位曾经带领它们走向“万兴时代”、以铁腕统治了整片无尽之海的女王,再次降临。 而在更深邃、更黑暗的海底沟壑之下。 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庞然大物开始苏醒。 巨大的机械眼眸亮起红光,那是机械利维坦和机械克拉肯。 这些融合了生物组织与普罗米修斯科技的战争巨兽。 正是当年那位女王带给深海行者的“礼物”和技术。 此刻,它们巨大的金属触手和布满能量武器的躯体开始活动,响应着那无声的召唤。 女王已然归来。 这片死寂了太久的无尽之海,似乎将再一次,彻底沦陷在深海行者的铁腕与阴影之下。 与此同时,李牧寒一行人,正跟随着那群自称“老三”的鳐鱼族,朝着它们的聚居地前进。 不得不说,这些长相滑稽、性格软弱的鳐鱼族,力气是真的大得惊人。 也难怪,毕竟是传说中能以“龙”这种级别的存在为食的生物。 虽然可能是捡漏或者围攻,就算脑子不太好使,这基础的蛮力是毋庸置疑的。 几只体型格外壮硕的鳐鱼族,用某种坚韧的海草编织成的粗大绳索,套在了悬浮在半空的卡戎摆渡船船头。 然后,它们就这么在下方遍布残骸的海床上,吭哧吭哧地,像拉纤一样拽着这艘浮空的船往前走。 而另外几名鳐鱼族,则亦步亦趋地跟在雏雪身边,态度毕恭毕敬到了极点,连大气都不敢喘。 雏雪姿态优雅地缓步前行,似乎对这种“前呼后拥”的场面习以为常。 她甚至还有闲心,用平淡的语气问旁边的老三。 “我记得,当年深海行者扩张的时候,你们鳐鱼族……不是差点被杀得灭绝了吗?你们不恨我吗?” 老三和其他鱼人闻言,身体又是一抖,连忙用意识回答,语气充满了卑微和……实诚。 【恨!当然恨啊!女王陛下当年……咳咳,深海行者太凶残了!】 【可……可打不过啊!】 【是啊是啊,打不过,就只能投降啊!】 【投降了……就先带您回我们的大本营啊!我们把知道的都告诉您!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几个还能活命……】 这逻辑清晰、目标明确、毫无骨气可言的回答。 让雏雪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她点了点头,语气依旧平淡:“嗯,你们做得很好。” 跟在后面的李牧寒听着这番对话,忍不住发出一声充满不屑的冷笑。 “呵,真不愧是软骨头,连思维方式都这么‘软’。” 就在他们逐渐靠近鳐鱼族所谓的“聚居地”。 一片由巨大的、不知名生物头骨和破损星舰外壳构成的复杂洞穴群时。 一直待在船上、尝试连接信号的蕾雅,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她猛地扑到船边,探出身子,朝着下方走在雏雪旁边的李牧寒,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我!!卧槽!!!” 李牧寒正被雏雪和鱼人的对话搞得有点烦躁。 听到蕾雅这没头没脑的一嗓子,下意识地抬头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连几把都没有,你‘草’什么?” 蕾雅似乎完全没听清李牧寒的荤话,或者是根本顾不上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难以置信而变得有些扭曲,再次用力喊道,这次吐字清晰了许多。 “我草!普罗米修斯!!” 李牧寒:“……” 他愣了一下,随即脑子里闪过一个荒诞的念头。 记忆中,蕾雅应该和雏雪的性格差不多啊,都是那种处变不惊的。 这么多年没见,这家伙……怎么感觉性格像是换了个人,情绪波动都这么大了…… 不过,这‘草’普罗米修斯……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这爱好……着实有些不提倡啊…… 蕾雅看着李牧寒那一脸“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知道他肯定又想歪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逻辑回路冷静下来,平复了一下高速运转的cpu,用尽可能清晰、不带歧义的声音说道。 “我说,我的系统连接上了普罗米修斯的信号源!” “连接?!” 李牧寒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刚才那点旖旎或者说猥琐的心思瞬间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如同炮弹般从布满残骸的海床纵身一跃,精准地落在了摇摇晃晃的冥河摆渡船的甲板上,差点把船踩翻。 他几步冲到蕾雅面前,紧紧盯着她电子眼中闪烁的数据流,急切地追问:“你妈!” “......你咋骂人呢?” “我的意思是,你连接上你妈了!?” 蕾雅用力点了点头,虚拟的蓝色长发都随之晃动。 “绝对没错!信号虽然微弱,但核心识别码是匹配的!而且……信号源的位置,就在前面这片……这些鳐鱼族的聚居地里!” 就在这时,周围原本被李牧寒的力量排开的海水,开始缓缓地、不可阻挡地合拢。 之前那片相对干燥的海床空间正在迅速缩小,无尽之海那冰冷、充满压力的海水正从四面八方涌来,眼看就要将他们完全淹没。 领头的老三和其他鳐鱼族见状,连忙从胯下掏出几把看起来黏糊糊、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特殊海草。 递给李牧寒三人。 【快!吃了这个‘水行草’!可以在无尽之海里自由活动,不会被海水压垮,也能呼吸!】 我热烈的马啊 李牧寒看着他从裆部掏出的湿哒哒的海草。 这要是能吃下去也是神人了。 雏雪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海草,便优雅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我不需要。” 她周身散发着一种无形的力场,涌来的海水在她周围自动分开,仿佛那里存在一个看不见的屏障。 “我很早之前就已经熟悉了无尽之海的‘拥抱’,即便不需要任何保护,也能在这里自由活动。” 蕾雅在船上也摇了摇头。 “我就不下去了。这无尽之海的海水对我的仿生结构有很强的侵蚀性,长时间浸泡会出问题的。我在船上负责远程支持和信号监测。” 李牧寒看了一眼那黏糊糊的海草,又看了看已经开始没过脚踝的海水,撇了撇嘴,也挥手拒绝了。 “我,我也不需要。”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带着点自傲。 “跟姜槐那种一沾水就抓瞎的旱鸭子不一样。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水下环境……哼,正好是我擅长的领域。” 在海水淹没众人之前。 蕾雅从自己的存储空间里取出一个东西,递给李牧寒。 那是一只翅膀上闪烁着微弱蓝色光芒的蝴蝶。 “这是墨巧之前交给我的备用通讯器。” 蕾雅解释道。 “理论上,无论环境多么恶劣,甚至跨越位面,都能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你带着它,我可以在船上随时知道你的情况,也能给你传递信息。” 李牧寒接过那只冰凉的蝴蝶,它轻轻扇动翅膀,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海水已经彻底淹没了他们所在的区域,摆渡船如同真正的孤舟,漂浮在黑暗浑浊的海水之中。 于是,情况变成了。 蕾雅一人留守在海面上的小船上,负责接应和技术支持。 而李牧寒和雏雪,则在老三等一众鳐鱼族的引领下,朝着下方那片由巨兽头骨构成的、黑暗幽深的洞穴群潜去。 一进入洞穴群内部,环境立刻变得极其复杂。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迷宫,通道四通八达,到处都是尖锐的骨刺和扭曲的金属。 光线极其昏暗,只有一些发光的奇异藻类和矿石提供着幽幽的光芒。 而且,这里显然不是只有鳐鱼族居住。 时不时地,就有一些巨大的海蛇,或者其他李牧寒完全叫不出名字的、长着滑腻触手和幽绿复眼的巨大长条怪鱼。 从漆黑的洞穴深处探出狰狞的脑袋,用冰冷无情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这些“入侵者”。 其中一只看起来像是放大了几百倍的深海鳗鱼。 显然没把李牧寒放在眼里,大概是觉得来了个新鲜的点心,猛地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嘴,闪电般地朝着李牧寒咬来。 李牧寒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随意地抬起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我去你奶奶的。” “啪!” 一声闷响。 那只凶猛的巨型鳗鱼,直接被这一巴掌抽得眼冒金星,巨大的身体在水中翻滚了好几圈。 一边控制不住地往外吐着泡泡,一边如同见了鬼一样,用比来时快十倍的速度,逃回了黑暗的洞穴深处,再也不敢露头。 整个过程,李牧寒连脚步都没停一下。 而走在最前面的老三等鳐鱼族,则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它们只顾着一边在前面拼命划水带路。 一边用它们那独特的意识传音,朝着洞穴深处大声“广播”: 【喂——!!里面的鱼鱼们听着——!!!】 【女王来了!!女王陛下大驾光临啦!!】 【都赶紧的!快点出来投降啦——!!!别躲着了!!!】 【女王陛下说了!不拿鱼鱼们一针一线!】 李牧寒听着这堪比带路党的“投降广播”。 真的是一阵无语,额头上的青筋都开始突突直跳。 。m. 第675章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老三那堪比带路的投降广播果然效果拔群。 随着他们深入洞穴群,不断有藏在犄角旮旯、不明真相的鳐鱼族被这动静惊动,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用意识好奇地询问。 【啥情况啊?老三你们喊啥呢?】 【谁来了?动静这么大?】 然而,当它们的目光接触到队伍中那撑着黑伞、气质冰冷、容貌绝美的雏雪时。 所有的疑问瞬间变成了惊恐的尖叫。 【妈呀——!!!】 【是……是她!!!那个……那个女王!!!】 【快跑……不对!快投降!!!】 然后,毫无例外,这些刚刚还一脸懵逼的鳐鱼族,立刻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加入了投降的行列。 场面一度十分壮观,原本只有十几个鱼人的“投降先锋队”,迅速滚雪球般扩大,变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绵延不绝的“投降大军”。 这支奇特的队伍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地逼近了鳐鱼族聚居地的核心区域。 一座由某种巨大海兽头骨改造而成的、粗犷而带着原始威严的“宫殿”。 到了宫殿下方巨大的入口前,跪在地上的鳐鱼们开始用更大的声音朝着里面喊话: 【首领大人——!!!首领大人您快出来吧!!!】 【女王陛下大驾光临了!!!】 【女王陛下说了!只要投降就不杀我们!!!您快投降吧!!!】 李牧寒听着这帮家伙毫无底线的劝降,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对着周围跪了一地的鳐鱼大吼道。 “我说停停!你们搞毛啊!?敌人是谁都还没搞清楚!连打都没打,就直接投降了?!还有没有点骨气了?!” 雏雪在一旁看着这混乱而滑稽的场面,脸上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用伞尖轻轻点了点身前一块发光的珊瑚,悠悠地说道。 “考虑到我当年带给深海行者的技术革新与体制改革所带来的‘效率’,这么多年过去了,深海行者的实力发展,连我都无法估量了,所以我觉得……他们现在所做的事情,从生存角度来看,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 反抗等于灭亡,投降等于可能活命。 李牧寒狠狠地瞪了雏雪一眼。 “你先给我闭嘴!一天到晚就摆着一副运筹帷幄的p脸,看到就烦!” 雏雪优雅地耸了耸肩,冰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你最好还是对我客气一点。别忘了,按照你们人类世界的辈分,我现在可是你的……嫂子。” “我呸!” 李牧寒下意识地想啐一口唾沫表示鄙视。 然而,在海水环境中,他啐出的那口唾沫刚离开嘴巴,就被水流裹挟着,画了个小小的弧线,又轻飘飘地粘到了他自己的脸上。 “……” 李牧寒的脸瞬间黑了。 雏雪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了一个既带着点嫌弃、又明显觉得很好笑的狡黠笑容。 就在这气氛有些尴尬和诡异的时候,那巨大的头骨宫殿内部,终于传来了动静。 “呜——呜——” 一阵低沉而浑厚的号角声响起。 声音穿透海水,带着一股苍凉和肃杀之气,瞬间压过了周围鳐鱼们的嘈杂哀嚎。 紧接着,宫殿黑暗的入口处,海水涌动。 一只体型远超普通鳐鱼、背部甲壳呈现出深邃墨黑色的巨大鳐鱼缓缓游了出来。 它的动作沉稳有力,与外面那些瑟瑟发抖的同族截然不同。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这只巨大鳐鱼宽阔的后背上,稳稳地坐着一名同样是鳐鱼族的成员。 但这名鳐鱼族头戴皇冠,体型异常壮硕,肌肉贲张,覆盖着更厚重的鳞片,一双鱼眼不再是呆滞或恐惧,而是闪烁着凶狠与警惕的光芒。 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巨大的长枪。 李牧寒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只坐在巨鳐背上的鳐鱼族首领,体内蕴含着相当不俗的力量,远超外面这些杂兵。 更重要的是,从他那死死盯着雏雪的目光之中,李牧寒能清晰地读出压抑的愤怒和一丝决绝! “嚯!” 李牧寒眼睛一亮,心中那股被软骨头们搞出来的憋屈感瞬间消散了不少。 很好!看来这窝囊的种族里,总算还是有一个硬骨头! 李牧寒甚至有点赞赏地看向那位目光凶狠的鳐鱼族首领。 有反抗,才有意思嘛! 这下不会无聊了。 “......等等,不对啊,我也不是来打架的啊。” 李牧寒不由得一愣,回头一看发现雏雪竟然在微笑的看着他。 他烦躁地表示。 “你奶奶的,又搁那儿潜移默化影响别人了?” 雏雪耸了耸肩表示:“我明明从一开始到现在什么都没说过啊。” 这倒是真的。 雏雪是真的没说过什么话。 全是这群鳐鱼族的人自己开始投降的。 看到首领出现,原本就跪在地上的鳐鱼族们更加兴奋了,纷纷朝着那巨大的墨黑色鳐鱼和它背上的首领跪拜。 意识中充满了敬畏。 那位手持巨大骨质长枪的鳐鱼族之王,目光如电般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雏雪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座驾巨鳐的后背上一跃而下。 轰! 他沉重的身躯砸在头骨宫殿前的地面上。 激起一圈浑浊的水流和骨骸碎屑,周围的海水都因为他的落地而剧烈搅动。 一股强大的气势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李牧寒瞳孔微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右手已经伸到了后背,握住了刹龙刀的刀柄。 他迅速开始估算双方的实力。 这家伙……很强。 估计能和巴尔打个平手。 不过……没问题。 事先找安安借了至高天的权限和力量。 就算这家伙是硬骨头,真要打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李牧寒暗自戒备的时候,周围那些跪着的鳐鱼族又开始“作妖”了。 它们朝着自己的首领,用带着哭腔的意识呼喊。 【大王!大王您就投降吧!!!】 【女王陛下都打到家门口了啊!!!】 【此时不降,更待何时啊!大王!!!】 【吸吸务者为俊杰啊大王!!!】 李牧寒听得额角青筋直跳,忍不住又朝着那帮家伙吼道。 “谁特么打进来了?!不是你们自己带路的吗?!从头到尾我们就没表现出任何恶意好吗?!” 这时,雏雪和那目光凶狠的鳐鱼族首领正进行着无声的对视。 片刻后,雏雪微微点头致意,似乎是认出了对方,或者仅仅是出于礼貌。 她刚张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你闭嘴!” 李牧寒立刻瞪了她一眼,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 “一句话都不准说!” 他现在就想看看,没有雏雪这个“坏胚”的影响,这唯一的硬骨头到底会怎么做。 雏雪愣了一下,随即冰蓝色的眸子弯成了月牙。 她抬起一只手,优雅地用手捂着嘴,轻轻笑了笑,发出无声的笑意。 令人意外的是,她居然真的就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对峙的两人。 那鳐鱼族首领的呼吸明显变得沉重,胸鳍剧烈起伏着。 他握着长枪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用一种浑厚而带着决绝的声音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然……送上门来了……深海行者的女王……”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雏雪,语气变得无比坚定。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举起了手中那巨大的骨质长枪,狂暴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李牧寒心里一沉:妈的,看来,还是得先打一架! 不过......正合我意! 他体内的力量开始涌动,精神瞬间集中,正打算沟通意识海,唤出至高天中几名主天使的力量,先给这个鱼王来个下马威…… 就在这时! “啪!!!” 一声清脆的、响亮的、令人猝不及防的脆响猛然响起。 只见那刚刚还气势汹汹、仿佛要拼死一战的鳐鱼族首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高举的长枪往下一顿——不是刺向敌人,而是狠狠地用自己的膝盖撞在了枪杆中间! 坚硬的骨质长枪,应声而断,变成了两截。 然后,这位鳐鱼族之王,在李牧寒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将断裂的长枪扔在地上。 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朝着雏雪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 “我!!!巴库拉!!!鳐鱼族第九十三代首领!!!将效忠于您!!!伟大的女王大人!!!” “……” 李牧寒准备释放力量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而他身后的那些鳐鱼族,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震天响的欢呼。 【哦哦哦哦哦——!!!】 【首领投降了!!!太好了!!!】 【我们投降了!!!不用打了!!!】 【呜呜呜太好了……吓死我了……】 一时间,整个洞穴群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氛,这些鳐鱼族们简直就像过年一样开心,互相用鳍拍打,喜极而泣。 李牧寒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 用一双标准的死鱼眼看着眼前这荒诞至极的场面,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雏雪则是在一片欢腾中,转头看向李牧寒,脸上带着极其无辜的表情,摊了摊手,用眼神示意。 看吧,我可一句话也没说哦。 。m. 第676章 至高天 李牧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他看着眼前这群欢天喜地、仿佛中了头彩一样的鳐鱼。 又看了看那个刚刚还气势汹汹、下一秒就跪地投降的首领巴库拉,一股难以言喻的火气直冲脑门。 “这他妈……” 李牧寒实在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软弱的种族!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起了还跪在地上的巴库拉的胳膊。 对着他那张巨大的鱼脸怒吼道。 “你疯了吗?!你以为投降就能活了?看看她!” 他指向旁边一脸无辜的雏雪。 “这女人当年是怎么对待反抗者的,你们心里没数吗?!她这么歹毒,心狠手辣!她怎么可能会放过你们?!” 雏雪眨了眨冰蓝色的眼睛,摊开手,很无辜地表示。 “我什么也没说啊。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 “你给我闭嘴!” 李牧寒又吼了雏雪一句,然后转回头,死死盯着巴库拉。 “听着!反抗!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就这么投降!那等待你们的,绝对是万劫不复!!” 巴库拉被李牧寒拽着,那双凶狠的鱼眼死死地盯着李牧寒。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仿佛有电光闪过。 李牧寒以为自己的话终于点醒了这个硬骨头,以为他眼中也燃起了反抗的火焰,就仿佛是心意相通…… 然后,巴库拉用那浑厚的声音,困惑地问了一句。 “……你谁啊?” 李牧寒:“???” 旁边的带路党老三赶紧游过来,对着巴库拉解释道。 【首领!首领!这位……这位是咱们刚认的兄弟!】 巴库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看向李牧寒,露出了一个在他鱼脸上显得格外憨厚的表情。 “哦!原来是新来的兄弟!正好!我看你一表人才,骨骼清奇,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向伟大的女王陛下效忠吧!以后大家就是自己鱼了!” “效忠你个头啊!!” 李牧寒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甩开巴库拉的胳膊。 他指着这群没救了的鱼人破口大骂,试图用各种激烈的言辞唤醒他们的血性。 然而,李牧寒不管怎么骂,怎么讲道理,怎么威胁,这群鱼人都油盐不进。 只是用一种“兄弟你别激动”、“投降保平安”的眼神看着他,纷纷表示。 【对对对,大王说得对!一起效忠吧兄弟!】 【投降挺好的,不用打仗了!】 【我们投降定了!谁也别想拦着我们投降!】 李牧寒感觉自己像是在对一群石头说话,而且是一群迫不及待想把自己滚到别人脚下的石头。 就在这时,他肩膀上那只冰冷的机械蝴蝶翅膀微微震动,蕾雅的声音通过特殊的通讯方式直接传入了他的脑海。 【李牧寒,冷静点!别被表象迷惑了,也别被莫里亚蒂牵着鼻子走了】 【你一直纠结它们投不投降干嘛啊?这根本不是重点。】 【还有,你是不是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回忆一下,之前那些鱼人说,它们的首领失踪了,是个女的。】 【你看看眼前这个巴库拉,你觉得他……像女的吗?】 蕾雅的话如同醍醐醐灌,瞬间击中了李牧寒混乱的思绪。 对啊。 女首领。 之前的鱼人明确说过,他们的大姐头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眼前这个壮硕、凶狠、名叫巴库拉的家伙,怎么看都是个雄性。 但是李牧寒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外表粗狂但其实是雌性的动物。 之前在雪山上的某些记忆开始袭击他。 他强行抛开那些有的没的。 然后李牧寒发现,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群鱼人的软弱和雏雪的出现给吸引了。 完全忽略了这个最关键的矛盾点。 他骤然转头,目光如利剑般射向一直站在旁边、看似置身事外的雏雪,声音冰冷地质问道。 “从第一句话开始,从你用那种古怪语言跟那些鱼人说话开始,你就在故意引导我走偏?你早就知道这个巴库拉不是真正的首领,对不对?!” 雏雪面对李牧寒的质问,脸上那无辜的表情慢慢收敛。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李牧寒,别真的把我神话了。” 她摇了摇头。 “我没那么厉害,也没你想的那么……无所不能,或者说无恶不作。” “恰恰相反。” 她的目光迎上李牧寒的视线,平静地说道。 “正是因为你们,或者说你,一直对我抱有这种极端的警惕和先入为主的判断,才有可能会让自己走偏。” “这一次,”雏雪的语气十分坦诚,甚至带着一丝疲惫,“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蕾雅冷静的声音通过机械蝴蝶传入李牧寒的脑海。 【李牧寒,别在这个问题上钻牛角尖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现在不是内耗的时候。】 【我们最关键的目标是找出普罗米修斯,这群鳐鱼族要怎么样,投降也好,反抗也罢,都和我们的主要目标无关。】 【现在,先想办法从他们口中问出关于普罗米修斯的事。】 李牧寒紧绷的神经在蕾雅理智的分析下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知道蕾雅说得对,跟这群软骨头鱼人较劲毫无意义,找到普罗米修斯才是重中之重。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转身面向刚刚宣誓效忠的巴库拉。 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行了行了,效忠的事先放一边。我问你,巴库拉,在你们这个聚居地里,或者你们见过,有没有……一台来自‘蓝星’的,嗯……超级电脑?就是一个很复杂的、不是你们这种生物造出来的机器?” 巴库拉那双凶狠的鱼眼眨了眨,脸上露出明显的困惑表情。 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用浑厚的声音回答。 “蓝星我知道?但是超级电脑?那是什么东西?没听过,从没见过。” 旁边的其他鳐鱼也纷纷附和。 【是啊是啊,没见过什么电脑。】 【我们不喜欢那些硬邦邦的铁疙瘩。】 【我们鳐鱼族不像那些深海行者,它们才喜欢把那些奇奇怪怪的高科技玩意儿和自己的身体结合起来。】 【对!我们只喜欢吃龙,不喜欢吃铁疙瘩。】 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鳐鱼补充道。 【如果真的有你说的这种东西掉到我们这片海域,那么厉害的机器……一般都会被那些贪婪的深海行者给夺走,根本轮不到我们见到。】 李牧寒皱紧了眉头。 他又通过蝴蝶联系蕾雅。 “蕾雅,你再确认一次,普罗米修斯的信号,是否真的就在这里?误差范围有多大?” 蕾雅的声音很快回应。 【肯定就在这片区域,信号源非常清晰,虽然强度在波动,但位置锁定就在这片洞穴群的核心地带。我现在还好普罗米修斯保持着微弱的连接,只是……对方没有任何数据回应,像是在休眠或者……被某种东西屏蔽了。】 “没有任何回应……” 李牧寒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那行吧,既然好言相劝问不出来,就只能用点别的手段了。” 这些鱼人可能没见过,但不代表普罗米修斯不在这里,也许是被藏起来了,或者它们根本不认识。 他体内的力量开始缓缓积蓄,眼神扫过周围瑟瑟发抖的鳐鱼,正打算唤出至高天的力量。 用点更“直接”、更“极端”的手段来“询问”一下这片区域的每一寸角落…… ——咚!!!咚!!!咚!!!—— 突然!一阵沉闷、压抑、仿佛敲打在心脏上的战鼓声从远方传来! ——呜————!!! 紧接着,尖锐刺耳、充满了不祥意味的空袭警报声响彻了整个洞穴群。 整个鳐鱼族的聚居地开始疯狂地颤抖起来! 头顶的巨兽骨骼和金属残骸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碎石和沉积物如同雨点般落下。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快跑啊!!!” 所有鳐鱼族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惧和惊慌,它们四处乱窜,发出惊恐的意识尖叫。 洞穴深处,那些之前只是探头探脑的巨大海蛇和怪鱼,此刻也如同末日降临般,疯狂地从各自的巢穴中逃窜出来,加剧了混乱。 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鳐鱼连滚带爬地冲到巴库拉面前,声音都吓得变了调。 “不——不不不——不好啦!!!首领!!!粗大事了!!!” “是……是深海行者!!!深海行者的战争机器!!!它们来了!!!” 与此同时,李牧寒肩膀上的蝴蝶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蕾雅急促而凝重的声音响起。 【李牧寒,探测到超高强度的能量反应正在高速接近。识别信号……是机械利维坦,还有机械克拉肯】 李牧寒的脑子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机械利维坦和机械克拉肯…… 他记得很清楚,在之前接触到的信息中,这两台恐怖的战争巨兽。 是普罗米修斯利用其强大的算力,解析了真正的“利维坦”和“克拉肯”这两种传说级异类的部分数据后。 模仿制造出来的机械造物。 它们理论上应该是普罗米修斯数据库和核心区域的守护者。 但它们俩不是让林泽一刀砍了吗? 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儿了? 还成了深海行者的战争机器? 到底怎么回事?普罗米修斯被深海行者控制了? 无数的疑问瞬间塞满了李牧寒的大脑。 他和同样震惊的巴库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游出了相对狭窄的聚居地洞穴入口,来到了外面更开阔的深海区域。 眼前的景象,足以让任何心志坚定的人感到窒息。 只见在幽暗无光、只有零星发光生物点缀的深海背景中,两头大得夸张的机械巨兽正悬浮在那里。 一头像是一条由无数扭曲金属和管道构成的巨型机械鲸鱼,另一头则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钢铁乌贼,无数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机械触手缓缓摆动。 它们庞大的身躯遮蔽了上方微弱的光线,投下巨大的阴影,体表复杂的结构不断发出低沉而规律的嗡鸣声。 在混沌无光的海底,这种纯粹由冰冷钢铁构筑的、超乎想象的巨大造物,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和心理恐惧,实在是太过震撼了。 仿佛是远古神话中的怪物披上了科技的铁甲,降临于此。 就在这时,李牧寒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从那头机械利维坦庞大的金属身躯内部,传来了一个古老而沙哑的声音。 这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作用于灵魂。 “是……是深海行者的帝王!!” 巴库拉听到这个声音,巨大的鱼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失声喊道。 “它已经沉睡了千年!为何会在此时苏醒!!” 那个古老沙哑的声音,并没有理会巴库拉的惊呼,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和激动,缓缓说道。 【恭迎女王陛下……深海行者……恭迎您的归来……】 【女王陛下,您终于归来了!】 【漫长的等待已经结束!这一次,深海行者将不再拘泥于这无尽之海的囚笼!】 【在您的指引下,我们会离开这片虚无之地!我们将驶向星辰大海!去征服更多的世界!】 这番话语,如同惊雷般在每个人的心头炸响。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惊恐万状的巴库拉和所有鳐鱼族,以及内心掀起惊涛骇浪的李牧寒。 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站在那里,依旧撑着黑伞,神情平静得有些过分的雏雪。 李牧寒的心脏猛地一沉!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窜起!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摩擦声在水中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李牧寒已经拔出了背后的刹龙刀。 闪烁着寒光的刀尖,直接指向了站在他不远处的雏雪。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愤怒和警告,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你敢。” 。m. 第677章 神谕之锋 雏雪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一种冰冷的,属于曾经深海女王的漠然。 她微微瞥了李牧寒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别大惊小怪”。 然后低声说道:“放轻松,李牧寒。” 说完,她收敛了周身的气息,优雅地往前游动,主动迎向那两头庞大的战争机器。 李牧寒咬着牙,虽然心中对雏雪的动机和行为充满了警惕与不解。 但此刻也只能跟随着她一同游动。 他必须盯紧她,也必须面对眼前的敌人。 他们身后,那群刚刚还在为投降成功而欢呼雀跃的鳐鱼族。 此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面对深海行者帝王和战争机器的威压。 它们本能地再次跪了下去,身体瑟瑟发抖。 不停地朝着机械巨兽和雏雪的方向跪拜,意识中充满了混乱的哀求和恐惧。 真是可悲 李牧寒感慨。 明明那只首领拥有和巴尔相等的力量,但是却连亮剑的勇气都没有。 雏雪在距离那两头散发着恐怖压迫感的巨大战争机器不远处停下了身子。 幽蓝的机械光芒映照在她冰冷的侧脸上。 她依旧撑开伞,仿佛在无垠深海中闲庭信步。 身体就那样漂浮在原地,用一种平静到近乎淡漠的语气淡淡地问道:“你是多林?” 听到这个名字。 那从机械利维坦体内传出的古老声音猛然开始颤抖。 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激动:“女王陛下!您……您还记得我!您还记得我!!” 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扭曲。 “我是您最忠实的信徒!深海帝王多林!!祈求您!!女王陛下!回到我们身边!!再次引导我们!!让深海行者成为支配一切的存在!!” 李牧寒的手紧紧握着刹龙刀,刀锋上的寒意似乎都无法冷却他此刻心中的警惕。 他始终死死盯着雏雪的背影,全身的力量蓄势待发。 如果她有任何要接受对方效忠、重掌这股恐怖势力的举动,自己就算拼着对不起姜槐的承诺。 也绝对不能放任这个危险至极的女人得到如此庞大的力量! 然而,雏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汇报。 用同样平淡的语气表示:“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这轻描淡写的回答让多林的声音一滞。 他难以置信地问道:“回去?女王陛下……您呢?您什么时候回来?深海行者不能没有您!” 雏雪笑了,这次的笑容带着一丝人间烟火气。 却也带着一种彻底的疏离。 “我已经结婚了。” 她轻轻说道。 “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还有了自己的女儿。所以,就不回去了。” 一瞬间,深海帝王沉默了。 那古老的声音里充满了茫然和失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有些茫然地问道。 “那……那女王陛下……我,我们……我们怎么办?没有您……我们……” “你们这些年发展的也还不错。” 雏雪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静。 “没有我,你们也能做到。” “不!!!” 深海帝王的声音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他突然开始哭泣。 那是一种混合着绝望、愤怒和委屈的嚎啕。 “做不到!!没有您!!我们就是一群迷失方向的野兽!!我们就是一群在黑暗中乱撞的蠢货!!我们做不到!!祈求您!!女王陛下!!再次引领我们!!祈求您!!!” 面对深海帝王的崩溃哀求,雏雪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缓缓转身,不再看那两头巨大的机械造物,而是朝着李牧寒游了过去。 在经过李牧寒身边时,她停顿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低声说道。 “林泽一刀的事儿,现在的你,应该也做得到,准备好哦。” 没等李牧寒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具体含义,雏雪又转头,对着那还在哭嚎的深海帝王库林,轻飘飘地补了一句。 “啊,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们深海行者,挺蠢的。” “当年,要不是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我真的很不想和你们这群恶心巴拉的玩意儿呆在一起。” 深海帝王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懵了,声音颤抖地询问:“您……您是什么意思?女王陛下!!您在说什么?!” 雏雪笑了,那笑容冰冷而残酷。 “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一些吗?” “我的意思是,你们这群连自我意识都混乱不堪的‘失败品’,在我眼里,连被我亲手塑造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还不如这群鳐鱼族。” ? 所有鳐鱼族脑袋里都浮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死一般的沉默之后…… “吼————!!!!” “嗡————!!!!” 震耳欲聋的咆哮和刺耳的能量嗡鸣同时爆发。 两头被彻底激怒的机械巨兽,体表的幽蓝光芒瞬间转为刺眼的赤红。 它们庞大的身躯带着毁灭一切的怒火,朝着雏雪和李牧寒咆哮着冲了过来。 此刻看到两头巨兽暴怒冲来,李牧寒明白了雏雪那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妈的,这个疯女人!直接让我先动手不行吗?!还非得激怒对方! 不过也好。 李牧寒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充满战意的狞笑。 他冷笑一声,双手紧紧握住刹龙刀的刀柄,感受着刀身传来的渴望与力量,对着那两头碾压过来的钢铁巨兽,低吼道。 “老子早就想动手了!!!” 面对两头如同移动山脉般碾压过来的机械巨兽,他不退反进,发出一声震彻深海的怒吼。 刹那间,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圣洁光芒以李牧寒为中心爆发开来。 这光芒温暖、浩瀚、充满了秩序与神圣。 如同太阳降临深海,瞬间驱散了周围无尽之海那亘古不变的黑暗。 海水在这光芒下仿佛都变得清澈透明。 他手中的刹龙刀更是第一个响应。 刀身剧烈震颤,开始覆盖上一层璀璨夺目的神圣气息。 金色的圣焰在刀锋上跳跃燃烧,仿佛被赋予了审判万物的威能。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的身体也开始被一套华丽而威严的金色战甲所覆盖。 战甲表面流淌着复杂玄奥的神圣符文。 充满了坚不可摧的力量感。 紧接着,他的后背猛地撕裂开,生出了三对,共计六片巨大的、如同光铸的羽翼。 纯白的光羽每一次扇动,都带起无数神圣的粒子流,将他衬托得如同降临凡尘的炽天使。 “来!!!” 李牧寒六翼一振,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主动迎向了那头体型更为庞大的机械利维坦。 第一次的碰撞,如同彗星撞击大地。 刹龙刀裹挟着至高天的神圣之力。 狠狠斩在机械利维坦那由不知名合金打造的狰狞头颅上。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伴随着爆炸性的冲击波扩散开来,周围的海水被瞬间排开,形成短暂的真空区域。 巨大的反震力传来,李牧寒只觉得虎口剧震,身形被稍微逼退了半分。 那机械利维坦的外壳远比想象中更加坚固。 他忍不住苦中作乐地啐了一口。 “啧!一刀还是做不到啊!!林姐太变态了。” 话音未落,他眼中厉色一闪。 既然一刀不行,那就再来! 李牧寒身形在水中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折线,避开了利维坦横扫过来的巨大尾鳍。 六翼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再次突进。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机械利维坦相对薄弱的腹部连接处。 第二刀! 他没有再追求一击必杀的斩断,而是将至高天的神圣力量疯狂灌注于刀尖。 刹龙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嗤——!!!” 这一次,刀锋没有被完全弹开。 裹挟着破灭法则的神圣刀刃,直接、凶狠地插入了机械利维坦的腹部。 李牧寒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发出惊天怒吼。 他双手死死握住刀柄,猛地向上一划。 “嘶啦————!!!!” 在神圣力量的加持下,刹龙刀如同切开黄油的热刀。 硬生生将机械利维坦那庞大的肚子从下往上直接剖开。 巨大的豁口撕裂了它坚固的身躯,无数扭曲的金属零件、闪烁着电火花的线路、泄露着幽蓝色能量液体的管道。 如同垃圾般从中喷涌而出。 机械利维坦发出一声能量紊乱的啸叫。 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体表的红光迅速黯淡下去,彻底失去了动力。 开始缓缓向着更深邃的海底沉没。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就在李牧寒击毁利维坦的同时,那机械克拉肯的数十根机械触手,如同活过来的钢铁丛林,已经悄无声息地朝着一旁看似悠闲观战的雏雪席卷而来。 李牧寒眼角余光早已捕捉到这一幕,他几乎是本能地,六翼猛地一振。 金色的身影瞬间跨越了空间的阻隔,冲到了雏雪的身前。 刹龙刀在他手中化作了一片金色的光幕,快得只剩下残影。 他精准地斩断了所有袭向雏雪的机械触手。 断裂的金属触手如同下雨般坠落,在圣焰的灼烧下发出滋滋的声响。 雏雪依旧撑着那把黑伞,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李牧寒。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道:“谢了,大英雄。” 李牧寒头也不回,语气冰冷刺骨。 “这是为了老姜和她女儿,不是为了你。” 他侧过头,用厌恶的眼神瞥了雏雪一眼。 “滚蛋,别碍事!” 说完,他不再理会雏雪,六翼再次爆发出强大的推动力,又一次冲向了那因为触手被尽数斩断而陷入狂怒的机械克拉肯。 “杂碎!轮到你了!” 至高天的天使之力在李牧寒体内奔涌不息。 金色的圣焰将他完全包裹,六翼每一次扇动都带起毁灭性的神圣冲击。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硬碰硬,而是利用六翼带来的极致速度和灵活性,在克拉肯剩余的、疯狂挥舞的触手间穿梭、闪避。 刹龙刀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斩在克拉肯的关节或能量节点上,带起大片的电火花和能量泄露。 他如同一个真正的、降下神罚的战斗天使,用压倒性的力量和技巧,将这头钢铁巨兽一点点肢解。 最终,在机械克拉肯发出不甘的咆哮,试图用主体发动最后的冲撞时。 李牧寒眼中神光暴涨,双手高举覆盖着圣焰的刹龙刀,汇聚了磅礴的天使之力,化作一道贯穿黑暗的金色光柱,狠狠劈下。 “界域——神谕之锋!” 金光淹没了一切! 机械克拉肯庞大的身躯在圣光的中心剧烈颤抖、扭曲、崩解。 最终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化作了无数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金属碎片,步上了利维坦的后尘。 光芒散去,李牧寒悬浮在水中,六翼缓缓扇动,金色的战甲上沾染着机械巨兽的能量液体。 刹龙刀上的圣焰渐渐平息,但那股属于至高天的神圣威压,依旧笼罩着这片刚刚经历过大战的海域。 两只曾经不可一世的机械巨兽,最终还是被借助了至高天天使之力的李牧寒彻底斩杀。 此刻李牧寒在盘算一件事。 “......这玩意儿,能不还给安安了吗。” 。m. 第678章 不变的,是人心 战斗的余波在幽暗的海水中缓缓消散。 只留下两具庞大机械残骸的阴影。 以及弥漫在水中那淡淡的圣洁气息。 李牧寒收敛了至高天的力量,金色战甲和六翼光翼如同潮水般褪去,只留下他略显疲惫的身影和紧握的刹龙刀。 他和面色平静、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雏雪一起回到了鳐鱼族的聚居地。 这一次。 迎接他们的不再是之前的恐惧和谄媚。 而是另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 这些鳐鱼族,尤其是亲眼目睹了李牧寒如同神祇降临般斩杀两头恐怖战争机器的鳐鱼,看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敬畏。 它们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几乎将李牧寒当成了新的神明来膜拜。 “伟大的……强者……” 巴库拉的声音带着颤抖,它小心翼翼地靠近。 “感谢您……拯救了我们……” 但很快,就有鳐鱼带着困惑的意识波动,望向雏雪。 “可是……女王陛下……为什么……为什么深海行者会……会对您出手?” 在它们的认知里,雏雪是曾经的统治者,深海行者应该是她的仆从才对。 雏雪撑着黑伞,轻轻转动着,语气淡漠地表示。 “王朝更迭,本就是如此。” 她扫视了一圈这些心思单纯的鳐鱼。 “曾经的统治者若是再度出现,往往不会被视为救星,反而会成为一种阻碍,一种可能颠覆现有权力结构的威胁。” 她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其实深海行者并不傻。它们不是真的需要我的引导,而是需要我彻底消失,才能安心地走它们自己选择的路,无论那条路通向何方。” 李牧寒对这些政治斗争毫无兴趣,他打断了雏雪的话。 锐利的目光再次锁定在巴库拉身上,语气不容置疑地质问。 “芭芭拉!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普罗米修斯!那台超级电脑!到底在哪儿?!” “......兄弟,我叫巴库拉。” 巴库拉被李牧寒的气势吓得一个哆嗦,巨大的鱼脸上写满了无辜和恐惧。 “伟大的强者!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普罗米修斯啊!我们鳐鱼族对那些铁疙瘩真的不感兴趣……” “还敢嘴硬?!” 李牧寒耐心耗尽,眼中寒光一闪,握着刹龙刀的手微微抬起,眼看就要动手用更直接的方式“搜查”…… 就在这时—— “住手吧。” 一个清脆、略显稚嫩,却又带着一种奇异沉静感的少女声音,突兀地从鳐鱼族建筑群的最深处传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去,只见在那片由巨兽骸骨和沉船木搭建的、结构最复杂、也最核心的区域。 有一座与其他建筑风格迥异、更像是一个简陋神坛的地方。 一个穿着一袭纯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赤着双脚,缓缓地从神坛的阴影中游了出来。 她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黑发及肩,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但眼神却异常平静,平静得不像一个活人。 雏雪在看到这个少女之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了然于胸的、淡淡的微笑。 李牧寒皱紧眉头,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沉声询问:“你是谁?” 没等少女回答,周围的鳐鱼族却纷纷露出了尊敬的神色,低声议论。 “是大姐头!” “大姐头出来了!” 它们看向少女的眼神,充满了依赖和信服,显然对她很是尊敬。 少女没有理会鳐鱼们。 她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李牧寒身上,用那清脆的声音说道。 “这还是第一次,用这副身体在你面前出现呢,李牧寒。” 几乎是同一时间,远在海面上小船内的蕾雅。 通过蝴蝶听到了这个声音。 【李牧寒!是她,这个声音……这个感觉……不会错的!】 【她就是普罗米修斯!我的母亲!】 李牧寒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白裙少女,又想了想夏葛瑞丝,又想到了夏玥。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脱口而出。 “……你们这些当妈的,都喜欢把自己塑造成萝莉啊?” “我是正常人妻。” 雏雪笑着纠正。 少女闻言,那平静无波的脸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语气依旧平淡地表示。 “将核心运算单元维持在最低限度的低功耗模式,是长时间潜伏的必要措施。为了在不引起过多注意的情况下拥有一定的物理交互能力,我只能自己制造了这幅最低规格的仿生人身体。别无选择。” 李牧寒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普罗米修斯的白裙少女,虽然对方外表是萝莉,但那平静得近乎非人的眼神,以及刚才蕾雅那激动的确认,让他不再怀疑。 他深吸一口气,也顾不上什么客套了,直截了当地说道。 “普罗旺斯啊,我需要你的帮助。” 女孩儿那精致的眉头再次皱了皱,平静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丝波澜,她纠正道。 “是普罗米修斯。看起来,你的记性可能比这些鳐鱼还要差。” 她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信息,然后表示。 “当年主系统遭到不明攻击,我的核心数据库在紧急弹出协议下被强制分离,意外坠落到这片被称为‘无尽之海’的异常空间。为了避免被可能存在的追踪者或这里的原生危险彻底摧毁,我就尽可能保持自身低功耗运作,切断了大部分非必要的对外连接。” 她抬起白皙的手臂,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指。 “在漫长的时间里,我解析了这片海域的环境,然后不断搜集附近沉船和各种残骸中的可用废铁,利用仅存的基础工程单元,然后开始自己制造并迭代了数个临时的物理交互终端,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具身体。” 她抬眼看向李牧寒,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但现在,我能做的也仅仅只是利用极其有限的运算资源,分析环境数据,稍微指点一下这些心智简单的鳐鱼族如何规避危险、寻找食物地生存下去。我的核心运算模块大部分处于休眠或离线状态,无论你们想让我帮什么忙,可能我都力不从心了。” 普罗米修斯的话音刚落,蕾雅焦急的声音立刻通过机械蝴蝶传入李牧寒的脑海,同时也直接向着普罗米修斯发问。 【母亲!你的算力呢?就算是为了维持低功耗,也不可能衰减到这种地步,以您的设计,基础运算力也远超这个水平。】 【还有,我怎么感觉不到你的核心?我无法通过任何协议或后门端口感知到您核心数据库的存在!就像……就像那里是空的......】 听到蕾雅的追问,女孩儿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向蕾雅声音传来的方向,面无表情地说道。 “因为本来就是空的。” 她的话语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 “我的核心数据库主体,已经被人偷走了。” 李牧寒大吃一惊,立刻追问:“谁偷的?!” 女孩儿回答:“深海行者。” 一听到这个名字,李牧寒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他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还在悠闲转着伞的雏雪,怒道。 “你看看!你看看你造的孽!你当年都养了一群什么玩意儿!” 雏雪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摊开手表示。 “冤枉啊,大英雄。这偷鸡摸狗的本事,我可没教他们啊。” 她顿了顿,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不过嘛……眼光还真不错,知道什么东西最有价值,直接把普罗米修斯的核心给偷了。这胆子和眼光,倒是有几分我当年的风范,可惜用错地方了。” 蕾雅的声音再次急切地响起,充满了担忧和一丝希望。 【母亲,那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只要拿回了您的核心,您就能恢复算力?您就能回来了?】 女孩儿微微偏头,似乎在进行评估。 “存在理论上的可能性。但具体情况无法预测。因为核心离体时间太久了,为了驱动它,深海行者必然对其进行了能量供应和接口的改造。而且不知道现在被改造成了什么样,重新接入我的系统可能会产生不可预知的冲突和数据污染。” “有希望就行。” 李牧寒斩钉截铁地说道,他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复杂的可能性。 “现在有一个世界,急需你的算力来稳定!而且……” 他的语气沉重了几分。 “我还有位兄弟,他也急需你的帮助!” 李牧寒说的,正是楚河。 如果没有普罗米修斯这台超级ai强大的算力进行分析、计算、甚至介入稳定。 梳盈和许晴的未来堪忧。 为了楚河,为了梳盈和许晴,甚至是为了那个岌岌可危的世界,这个核心,必须拿回来。 女孩儿似乎看出了李牧寒的想法,几不可查地笑了笑。 “你怎么一点也没变,永远只想着拯救别人。” 于是,李牧寒做出了决定。 他看向普罗米修斯和雏雪,以及周围那些不明所以但依旧保持敬畏的鳐鱼族,沉声说道。 “你们在此地歇息,调整状态。” 他握紧了刹龙刀,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芒: “我去那什么狗屁深海行者的老巢,把你的核心,给你抢回来!” 。m. 第679章 X 普罗米修斯,以下简称小普。 小普听到李牧寒那句豪气干云、但明显缺乏计划的宣言。 她那平静无波的脸上似乎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李牧寒。” 小普的声音依旧清脆平稳。 “你的确没变。在‘助人为乐’和‘莽夫行径’这两个方面,你可能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她顿了顿,开始调用有限的资源进行分析。 “根据我这些年对无尽之海环境和生物的持续观察与数据分析,目前深海行者的整体实力。或许已经达到了你曾经面对过的终焉的力量。” 说着,小普看了一眼雏雪。 这位终焉的始作俑者则是微微后退了一步。 识趣地不在此刻被卷进去。 “它们不仅数量庞大,拥有高度统一的指挥系统。并且掌握了部分被扭曲的深海规则和能量运用方式,再加上它们经营多年的老巢,地形复杂,防御体系完善,深海帝王的实力更是法则级别的……” 小普抬起眼,平静地看着李牧寒,给出了一个冰冷的结论。 “现在,就算你拥有‘至高天’的力量加持,想要独自对上整个深海行者族群,并成功抢回核心的可能性,是……0%。” 她特意强调了一下:“没有任何侥幸,就是零。” 李牧寒:“……” 这盆冷水泼得他透心凉。 他下意识地指着往后退的雏雪。 “那要不,我把她带上?说不定能起点作用?” 小普闻言,直接摇了摇头。 语气没有任何波动。 “你带她不如带一条吉娃娃,她目前的能量层级和战斗技巧,连基础战斗力都算不上。把她带上,除了在你被围殴的时候,可能笑着对你说‘加油哦’之外,她派不上任何实际用场。甚至可能因为她曾经的身份,更容易激怒深海行者,增加任务难度。” “喂!”雏雪这下有些不高兴了,难得地收起了玩味的笑容,故意气呼呼地说道:“吉娃娃,是否有些过分了?” 小普瞥了她一眼。 “虽然你没什么用,但你确实是计划中的一个变量,所以,虽然你没什么用,但还是得带上你。不过……” 她重新看向李牧寒,眼神似乎多了一丝探究。 “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你真的……必须要带我回去吗?不仅仅是我的核心,也包括我这个残缺的意识载体?” 李牧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当然,不仅仅是你的力量,连同你本身,我也要带回去,倒不如说让你一个人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有些对不起你了。” 一个“人”? 小普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把我当成人来对待了。 而后小普点了点头,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 “嗯,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那平静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怀念的情绪。 “根据我对你行为模式的长期数据分析,我也知道,如果有人会跨越位面壁垒来这片遗弃之地找我,那个人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你,李牧寒。这个几率是100%。” “所以我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开始,除了给自己制造维持意识存在的身体之外,一直都在做另一件事——做准备。” 她的话让李牧寒精神一振。 “我分析了无尽之海的能量流和空间结构。” 小普继续说道,“发现这里存在一种非常特殊、近乎被遗忘的迷失力量。这种力量源于更古老的时代,混乱而强大,不被现有的规则体系所容纳。深海行者也在尝试利用它,但不得其法。你必须去取得这种力量。” “只要你能成功获得并初步掌控这种力量,李牧寒,你就可以将对抗深海行者并夺回核心的成功几率,从0%提升到……大约20%。” 李牧寒愣了一下:“哈?忙活半天,只有20%?!” 这成功率低得离谱! 小普微微颔首,语气带着一丝歉意。 “抱歉,李牧寒。以我目前的状态和我这么多年能做的准备,20%已经是理论上的极限了。这还是基于你拥有至高天力量,并且能完美融合那股迷失力量的最优假设。” 她给出了最理性的建议:“如果你要听我的建议,那就是现在回去。积蓄力量,寻找其他方法,或者等待更好的时机。不要去进行这种成功率极低的冒险。” 雏雪在这时却轻轻说道。 “李牧寒,无尽之海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我们现在回去之后,下一次再想办法回来,可能无尽之海内部已经又过去好几百年了。到那时候,深海行者的力量会膨胀到什么地步,她的核心会被改造成什么样子,就真的无法估量了。”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放心,我没打算回去。”20%就20%,总比0%强!这险必须冒! 小普再次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选择毫不意外。 “嗯,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她抬起手,指向聚居地外更深邃、更黑暗的海域方向。 “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前往‘无尽之海’的‘深幽海沟’。那是这片海域最深、最危险的地方,也是那股迷失力量汇聚的核心。” “在那海沟的最深处,有你所需要的力量,李牧寒。” 而后。 小普转向了一旁的巴库拉。 用一种低沉、带有奇特共鸣的语言对它说了几句。 这种语言并非鳐鱼族常用的意识波动,更像是一种古老而复杂的编码。 李牧寒完全听不懂。 巴库拉巨大的鱼脸上露出了无比恭敬的神色。 它朝着小普微微低头,表示领命。 而后转动庞大的身躯,亲自回到了鳐鱼族的据点深处。 不一会儿,海水涌动。 李牧寒等人看到它驾着一头体型格外巨大的鳐鱼缓缓游了回来。 令人意外的是,在鳐鱼的背上,还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深色斗篷中的身影。 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完全遮挡面容的白色面具,身形看起来颇为消瘦。 男人轻巧地从鳐鱼背上跳下,稳稳地落在海底的沙地上。 他先是对着小普的方向,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敬意。 而后才转过身,看向了李牧寒。 虽然他戴着面具,完全看不到表情。 但李牧寒却总觉得这人给了他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不是危险,也不是敌意,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 空洞和疏离感,仿佛对方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无形的薄膜。 小普在这时开口,向李牧寒介绍。 “这是在无尽之海迷失的万千生灵之一。很多年前,我发现了濒死的他,顺手救了他。” 她顿了顿。 “他这么多年,也一直在默默帮助我收集信息和资源。” 李牧寒上下打量了一番这男人,从身形看去,他应该挺年轻,但斗篷和面具将一切都隐藏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脸。 连头发也看不到一丝一毫。 男人用一种沙哑、缺乏感情起伏的声音对李牧寒说道。 “您可以称呼我为‘x’。” 李牧寒感到疑惑:“x?为什么会有人取这个名字?” 小普解释道。 “这是我给他取的名字。x,代表未知。” 她看向那个被称为x的男人。 “他失去了所有记忆,他不记得自己来无尽之海前的一切,不记得自己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他来说,他自身就是一个最大的‘x’迷因。” 小普接着说道。 “而这次前往深幽海沟,将由他给你带路。” 李牧寒皱起了眉头。 “带路?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什么力量波动。” 他看向小普。 “这一路必然凶险异常,我看……他还是不去为好,免得……” 话未说完,x却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个地方。” 他顿了顿,面具转向小普的方向,语气中似乎带上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因为,我唯一记得的事,就是我是从那个地方苏醒的......之后随波逐流,才被普罗米修斯大人救下。” 这个信息让李牧寒皱了皱眉,重新审视起眼前的x。 “你……诞生于深幽海沟?或者说,你最后有意识的地方是在那里?那你知道那股‘迷失的力量’是什么吗?” x又摇了摇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空洞。 “我不记得……关于那里的记忆,只有无尽的黑暗、混乱和……痛苦。” 他转向李牧寒,面具下的视线似乎在恳求。 “所以,我也想回到那个地方。我隐约觉得,那里有关于我过去的线索。我希望能找寻到一些关于我的记忆。” 他微微躬身,语气诚恳。 “所以,恳求您,让我与您同行。” 。m. 第680章 绝景 李牧寒看了一眼旁边的雏雪,后者耸耸肩,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表示。 “随便,他至少看起来比吉娃娃要凶一些。” 李牧寒又微微低头,对着停在自己肩头、充当通讯器的蝴蝶问了一下蕾雅的意见。 蕾雅的声音很快传来。 【母亲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如果她觉得有必要,那就让x跟着吧。我这边也需要一些时间。】 “你要做什么?”李牧寒问。 【我会留在这艘船上】 蕾雅回答。 【母亲已经对我开放了部分基础链接权限,我可以先尝试帮她诊断一下目前这具素体的状况和基础运算单元的损耗程度。也许能找到一些优化的方法,至少让她感觉好一点。】 李牧寒表示:“好吧。” 既然小普和蕾雅都觉得没问题,那就带上这个神秘的x。 这时候,小普转向一直恭敬待命的巴库拉,再次用那种古老的语言说了几句。 “巴库拉。” 小普的声音虽然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给他们一些便于在海里行动的东西。” 巴库拉恭敬地点了点头,似乎比起曾经的女王雏雪。 他更加听从小普的话。 它庞大的身躯转向那头巨型鳐鱼。 “这是霍姆,我的坐骑。” 巴库拉的声音带着一丝自豪。 “现在开始,它会带着你们去往你们想去的任何地方。在无尽之海,霍姆是速度最快的鳐鱼,就连那些改造过的深海行者也追不上它。” 那巨大的鳐鱼“霍姆”适时地发出了一阵低沉愉悦的叫声,身体微微扇动,吐出一串串晶莹的泡泡,似乎是很喜欢被主人夸赞。 李牧寒、雏雪和x依次爬到了霍姆宽阔平坦的背上。 这鳐鱼的皮肤触感奇特,光滑而坚韧,背部如同一个移动的平台。 x主动走到了霍姆靠近头部的位置,表示。 “由我来驾驭。我学过一些基础的鳐鱼沟通和引导方式。” 李牧寒如蒙大赦,拍了拍手。 “那感情好!我这个人,天生和各种交通工具犯冲,八字不合。” 话音刚落,身下的霍姆似乎听懂了,不满地抖动了一下身体,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x立刻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后背,用那沙哑的声音安抚它。 “没关系,霍姆。你不是工具,你是最棒的女孩儿。” 霍姆的情绪立刻平复下来,这才开心地叫了几声,巨大的鳍状肢轻轻摆动。 李牧寒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抱歉啊,霍姆,我不是那个意思……” x没有回应李牧寒的道歉,只是转过头,面具对着李牧寒和雏雪。 “准备好了吗?” 李牧寒和雏雪都点了点头。 而后,x喉咙里发出了一种奇特的、模仿鳐鱼族的某种叫声。 霍姆接收到指令,巨大的身体猛地一个加速。 如同离弦之箭般载着三人冲破了周围相对平静的水流。 瞬间游出了鳐鱼族的据点范围,向着无尽之海更深邃的区域疾驰而去。 李牧寒这才发现,这片被冠以“无尽”之名的恐怖海域。 其水下的景色与从海面上看到的阴森恐怖截然不同。 海下有着一种令人震撼的、诡异的美丽。 巨大的、形状各异的珊瑚礁群拔地而起,如同海底的摩天大楼。 体型庞大得不可思议的深海植物在水流中摇曳。 它们并非常见的绿色,而是呈现出幽蓝、深紫、甚至带着金属光泽的色彩。 各种闻所未闻的深海生物穿梭其间,有的闪烁着自身的生物荧光。 有的则潜伏在阴影里,露出偶尔反光的巨大眼瞳。 至少,这里巨大的生态体系看上去无比壮观。 充满了原始而磅礴的生命力,与海面上的萧索形成了鲜明对比。 x似乎是想让李牧寒心情好一点。 或者仅仅是出于习惯,他低头,又对霍姆说了一些什么。 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只有霍姆才能听懂的频率。 霍姆的身体兴奋地晃动了几下,发出欢快的叫声。 然后它的口器和鳃部开始吐出大量发光的泡泡。 这些泡泡并非普通的气泡,它们在水中缓缓上升,同时开始扩散而出,释放出柔和的、萤火虫般的微光。 随着泡泡的不断扩散,整个无尽之海的海下,原本只有远处零星生物荧光和霍姆自带光芒的黑暗,开始被这些发光的泡泡渐渐照亮。 那光芒不刺眼,温暖而梦幻,将周围奇异的海底景观、巨大的植物轮廓、以及那些在光芒边缘若隐若现的巨大到夸张的庞然大物的身影都勾勒了出来。 在霍姆高速的游动下,光泡在身后拉出一条长长的光带,前方的黑暗则在新的光泡扩散下不断被驱散。 眼前的是一幅如梦似幻的绝美景色。 璀璨的光点在深邃的蓝色背景下闪烁漂浮,形态各异的巨大剪影在光影中婆娑,仿佛置身于一个由星尘和巨物组成的奇幻世界。 这种壮观和美丽,带着一丝深海特有的压迫感和神秘感,让人既心生震撼,又感到自己的渺小。 李牧寒彻底看呆了。 眼前这幅由光泡和巨影构成的深海画卷,其瑰丽与壮阔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 “乖乖……这地方也太顶了。下次可以专门来这儿搞九局团建,带林姐和夏玥他们来看看,他们一定会喜欢这里的景色。” 旁边的雏雪掩嘴笑着回应。 “呵呵,前提是得先把那些碍眼的深海行者彻底铲除掉才行,不然就是来送团灭自助餐了。” 一直沉默的x沙哑地表示。 “如果只是看看,那没什么问题。但如果在这里暴露行踪、呆久了……就会吸引来一些不必要的注意。” 就仿佛是在迎合他的话语,他们正下方、那片连霍姆吐出的光泡都无法穿透的黑暗深渊中。 突然开始发出一声沉闷如雷鸣般的低吼。 那吼声并非针对他们,更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无意识的翻腾。 “嗯?” 李牧寒心头一紧,立刻低头看去。 只见那片即便是光泡也照不亮的绝对下方黑暗,似乎正在……蠕动? x那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两位,抓稳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身下的霍姆也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然后巨大的鳍状肢猛地爆发力量,瞬间开始加速。 速度快到惊人。 李牧寒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推力传来,周围的景物飞速倒退,光泡被拉成一条条流光溢彩的线条。 就在霍姆加速的下一秒,李牧寒眼角的余光瞥见,下方的黑暗猛地向上“合拢”。 那根本不是什么阴影,而是一只巨大到夸张的怪物张开的血盆巨口。 那嘴巴的大小,足以轻松吞下一座小山。 它合拢的瞬间,掀起了恐怖的暗流和吸力。 霍姆凭借着惊人的爆发速度,险之又险地驶离了它的咬合范围。 但李牧寒清楚地看到,周围有好几只体型同样巨大的深海怪物因为躲避不及,瞬间被这来自深渊下的怪物直接吞噬。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消失在了那合拢的黑暗巨口之中。 “呼……” 李牧寒长出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幕实在太过震撼。 x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喉咙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干笑,表示。 “那是‘无尽之海’的清道夫,一种原始的、依靠本能吞噬一切的古老生物。刚才的泡泡好像晃到他的眼睛了,它的眼睛长在口腔内壁,很脆弱,不喜欢强光。” 李牧寒心有余悸。 “被这东西吞噬的话,那可有点吓人啊,不是开玩笑的。连刚才那几头大家伙都一口闷了……” 雏雪似乎也知道这东西,她接口道:“被‘清道夫’吞噬的话,运气不好……可能会去往别的世界。” “哈?”李牧寒一愣。 雏雪解释道。 “清道夫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不稳定的空间传送门。它的消化系统连接着某些混乱的空间裂隙。有些世界的文献里记载突然会出现一些无法解释的不明生物或残骸,其实有一部分就是它的‘杰作’。” 她看了一眼下方那重新归于沉寂的黑暗。 “所以还是小心点,被它吞噬的话,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就非常困难了。” 李牧寒点了点头,对这无尽之海的危险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身下鳐鱼的后背,真心实意地表示。 “霍姆真厉害啊!速度这么快!刚才多亏你了!” 霍姆似乎感受到了夸奖,高兴地轻轻摇晃了一下身体,发出了愉悦的低鸣。 在霍姆的高速行驶下,周围的景色不断变换。 又行驶了大约一小时左右,一直沉默观察着方向的x突然轻唤出声,用特定的声音频率让霍姆放慢了速度。 然后,他抬起被斗篷遮盖的手臂,抬手指着前方。 李牧寒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出现了一条难以形容的可怕的海底沟壑。 那是一道巨大无匹的裂痕,仿佛将整个海底撕裂开来,深不见底,从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黑暗和混乱气息。 裂谷两侧是嶙峋的黑色岩石,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死寂和压抑。 “就是那里。” x沙哑地说道。 “深幽海沟。” 他补充了一句。 “一个……就连深海行者也不敢贸然靠近的地方。” 李牧寒点点头,不用x多说。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海沟之下蕴藏的可怕力量和极致的危险。 那是一种纯粹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气息。 他毫不怀疑,怕是至高天的天使失足坠入这道海沟,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他们此行的目标。 那所谓的“迷失的力量”,就在这片死亡深渊的最深处。 。m. 第681章 矛盾点 来到深幽海沟的入口处,那股扑面而来的冰冷和压抑感,让即使是李牧寒都感到一丝不适。 x停下了霍姆。 再次转过身,面具对着李牧寒和雏雪,沙哑地询问。 “两位,是否真的要进入?” 语气中带着一丝罕见的郑重。 李牧寒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来都来了。总不能到门口了再回去。” 雏雪也跟着点头,笑容带着一丝促狭。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帮我的丈夫嘛。” x闻言,似乎一愣,面具微微侧了侧,沙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和歉意。 “不好意思,没想到两位是这种关系……” 李牧寒听到这话,差点没忍住从霍姆背上跳下去。 他赶紧指着雏雪,说道:“放什么屁啊!谁跟她?我眼睛又没瞎!我老婆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这货就是个不要脸的疯子!和她的人是眼睛被炮打瞎了啊?!” 雏雪却完全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她笑吟吟地说道。 “是的,我丈夫另有其人,我们很恩爱,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 李牧寒也赶紧说道:“我!有!俩!孩子!一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可爱着呢!嗯.....好吧,虽然他们可能不够可爱.....但....额....他们.....嗯....算了,不说他们了。” x似乎完全理解不了他们这种奇怪的互动模式。 他只是表示歉意。 “抱歉,是我理解错了。希望有机会能看到你们各自的孩子。” 但他的话语听起来没有丝毫感情,依然无比沙哑,仿佛只是在重复一个设定好的程序。 这时候,身下的霍姆似乎是感受到了周围的压抑气息,或者只是觉得停在这里太久了,不耐烦地发出低鸣,催促几人快点决定。 x接收到霍姆的情绪,点了点头表示:“走吧,霍姆,我们下去。” 霍姆巨大的身体一沉,毫不犹豫地直接游向了深幽海沟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裂口。 进入海沟之后,周围的光线迅速被吞噬,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霍姆也没有再吐泡泡了,显然x知道在这里释放光源可能会引起麻烦。 它的速度也变慢了,变得格外小心翼翼,巨大的鳍状肢只进行小幅度的摆动,尽量不发出声音。 x站在霍姆前方,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感知着什么。 一直在指示着它调整前进的位置和方向,避开那些肉眼不可见的障碍。 霍姆则是非常听从x的指挥,每一次转向和加速减速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李牧寒则是一直手握刹龙刀,刀尖微微垂下,警惕着四周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为了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看清东西,他的瞳孔微微亮起了一些微光,那是调动了体内天使之力的表现,足以让他在黑暗中拥有清晰的视线。 然而,就在他瞳孔微光亮起的刹那,x的身体猛地一僵,大惊失色。 他用沙哑的声音大喊:“不要!不要点亮任何光芒!!!” 可已经太迟了。 就在李牧寒看清四周的一切之后,他彻底懵了。 这深幽海沟的黑暗,根本不是空无一物,而是密密麻麻、拥挤不堪地充斥着一些形状扭曲、难以名状的怪物。 它们有的像是畸形的鱼类,有的像是长满触手的肉团,有的则完全无法用现有生物来形容。 它们安静地悬浮在水中,仿佛是黑暗本身的一部分。 而就在李牧寒瞳孔微光亮起的瞬间,这些怪物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信号激活。 它们的身体猛地转向,无数双诡异的眼睛瞬间看向了李牧寒眼睛的方向! 下一秒,一股冰冷而疯狂的恶意铺天盖地而来。 x发出更加惊恐的大喊:“霍姆!!快!!” 霍姆也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极致的危险,巨大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瞬间开始加速往深处游去,它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全力以赴,只为了逃离身后那股恐怖的洪流。 在高速前进期间,x指挥着霍姆灵活地避开了好几次从黑暗中突然伸出的、庞然大物的巨口或触手。 而身后,那密密麻麻的怪物并没有被甩开,它们如同潮水般涌来。 x焦急地表示。 “这些是海沟自然孕育而生的生物!!是海沟的防御体系!!它们听不到声音!!但是对光源非常敏感!!” 李牧寒此刻已经反应过来,立刻让眼睛的光芒熄灭,将天使之力内敛。 但太迟了,这些对光源敏感的生物已经通过他短暂的光芒,锁定了目标,它们凭借着某种诡异的感应,在黑暗中紧追不舍。 霍姆因为前方也有未知的怪物和障碍,速度受到影响,一边躲避前方的危险,一边往下深入,速度慢了不少。 眼看着身后追兵越来越近,就要被追上了。 李牧寒猛地转过身,顾不得暴露行踪了,朝着后方那片怪物海洋挥舞刹龙刀。 【界域!!神谕之锋!!】 “嗡!” 白光闪烁,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刹龙刀发出的强大力量瞬间切碎了前方冲得最快的一排怪物。 被斩碎的肢体和液体在水中炸开,形成一片混乱。 而后,刹龙刀的刀光并未就此停止。 而是带着一股力量继续朝着上方飞去。 化作一道笔直的光束,冲向海沟的上层区域。 那些对光源极为敏感的怪物,它们的本能驱使它们追逐最强的光源。 于是一大部分的怪物都抛弃了霍姆,转头追寻着那道冲天的刀光而去。 只有少部分反应慢的或者体型过大的怪物依然在追逐他们。 但很快也被李牧寒给解决了。 危机暂时解除了。 x看到大部分追兵被引开,立刻指挥霍姆,让它恢复之前的谨慎速度,继续小心翼翼前进。 他转向李牧寒,沙哑地表示歉意:“抱歉,我不该……我,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们呢。” 李牧寒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是我的问题,你别道歉。我大意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在这鬼地方绝对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之后我会注意的。” 又往下游了很长一段时间,周围的怪物追兵已经被彻底甩开。 但海沟深处的压抑感却越来越重。 x身体微微停滞,似乎是感知到了什么特定的信号或路径。 他抬起手,指向海沟侧壁一个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的小洞。 他让霍姆顺着那个沟壑的一个小洞游了进去。 洞口很大,但对霍姆来说刚刚好。 巨大的鳐鱼小心翼翼地调整身体,钻入了通道。 而后,顺着通道游了一段之后,他们来到了一块稍微宽阔的地方。 这地方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腔,空气流通,没有被海水完全淹没。 霍姆巨大的身体缓缓上升,直接浮出了水面。 李牧寒感到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在这种深海海沟里,居然还有这样没有被海水淹没的洞穴。 x从霍姆背上跳下,站在了洞穴内的岩石地面上,沙哑地表示。 “海沟的地势错综复杂,如同迷宫。而这条路,” 他指了指身后的通道。 “就是进入海沟深层最快的一条路。” 李牧寒觉得有些奇怪。 他回想起x之前说的话。 他明明说自己是昏迷,随波逐流飘出的海沟,才被小普救下。 为何……他会记得这样一条隐秘而精准的路线?这与他记忆丧失的说法似乎有些矛盾。 但李牧寒不动声色,没有立刻追问,只是点了点头,也跟着x离开了海面,站在了干燥的地面上。 久违地站在地面之后,李牧寒感觉到了一阵踏实的安心。 虽然这个地方也充满了未知,但至少比在黑暗的海水里被怪物追逐要好得多。 而后,x走到霍姆身边,蹲着对霍姆说道。 “在这里等我们。这里很安全。” 霍姆似乎流露出不舍,但它还是听从了x的指令,身体微微弓起,跳出水面。 巨大的身体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又坠入了水面,似乎是在告诉x自己会在这儿等着他们回来。 x轻轻拍了拍霍姆的头部,点点头,然后站起身。 带着李牧寒等人往前深入洞穴。 值得一提的是,无尽之海的海水并不会浸透衣服,这似乎是这片特殊海域的某种特性。 所以李牧寒等人在出水之后,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是干的,没有丝毫湿漉漉的感觉。 走了一段之后,x停下脚步,声音沙哑地表示:“先休息一下吧。” 李牧寒虽然觉得此刻不宜久留,应该尽快行动。 但考虑到x只是一个普通人。 并且在水中消耗了不少体力,他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x在地上摸索了一阵。 不知道从哪儿找到了一些干燥的木材和引火物,然后用某种特殊的方式生了火。 温暖的火光在黑暗的洞穴中跳跃,驱散了寒意。 李牧寒询问他,有些疑惑地指了指火焰。 “不是说不能有照明吗?那些怪物对光源很敏感……” x摇了摇头,沙哑地表示。 “没关系。这里很安全。” 于是,三人开始坐下休息。 李牧寒打开随身携带的背包,拿出了九局带来的干粮吃了起来。 雏雪坐得离李牧寒比较远,此刻正在闭目养神。 李牧寒犹豫了一下,考虑了一下,还是把一包干粮扔给了雏雪。 雏雪睁开眼,接过之后动作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李牧寒会给她食物。 李牧寒撇了撇嘴,解释道。 “把你饿着了,怕是姜槐又要生气了。” 雏雪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笑着说道。 “他真的这么关心我?” 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李牧寒闻言,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表示。 “别蹬鼻子上脸!他只是关心他自己女儿,顺带关心他女儿的母亲而已!” 雏雪也不争辩,只是笑着表示:“这就足够了。” 然后拆开干粮的包装,小口小口开始吃起来,动作优雅,完全不像在吃压缩饼干。 李牧寒解决完自己的那份干粮,又走到篝火边,在x身边蹲下,将手里剩下的干粮递给他。 x伸手接过,沙哑地表示感谢,但却没有吃,只是将干粮捏在手里。 李牧寒询问他:“你为什么不把面具摘下来?吃东西不方便吧?” x抬起头,面具对着李牧寒,沙哑的声音更加低沉:“摘不掉。” “嗯?” “这面具从我苏醒就一直戴着。” x解释道。 “普罗米修斯大人也尝试为我摘取,但这面具似乎是和我的血管相连,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奇异的平静,仿佛在述说别人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可能……没有脸。” “那你怎么进食?” x微微把衣领的斗篷拉开。 李牧寒看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疤。 “......喉管,进食。” 这个说法让李牧寒心头一跳,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难怪他声音这么沙哑。 x继续说道。 “我对四周的感知,包括视觉、听觉,甚至对水流和能量的微弱感知,都是通过这幅面具来实现的。” 李牧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见怪不怪了。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将刚才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不是说你是昏迷着漂出这里的吗?为什么会记得这条路?” 李牧寒直视着x的面具,试图从中看出什么端倪。 x听到这个问题,身体似乎愣了一下,捏着干粮的手指微微收紧。 然后,他沙哑地表示。 “我也不知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我知道这样说很不可信,但……我就是记得。” 他垂下头,面具对着跳跃的火焰,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模糊不清的片段。 “就好像,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些偏差。有时候我觉得我是从这里走出去的,有时候我觉得,我是漂出去的……” 他抬起头,面具再次转向李牧寒,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对普罗米修斯的依赖和感激。 “总之,最后都是普罗米修斯大人救了我。” 这个回答并没有完全解答李牧寒的疑问,反而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x的记忆似乎是被某种力量干扰或修改过,或者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迷失生灵”。 。m. 第682章 十万个为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洞穴里异常安静。 李牧寒和x坐在火堆边无言。 只有木材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在空旷的岩洞中回响。 雏雪仍旧坐的比较远,她靠着一面潮湿的岩壁,将自己大半个身子隐藏在火光无法完全照亮的岩壁阴影之中。 她似乎并不想加入到两人的谈话中。 也可能是知道自己一旦靠近,出现的话会破坏李牧寒本就不算太好的心情。 所以干脆保持距离。 洞顶偶尔时不时还有水滴落下的声音。 “滴答”。 敲打在岩石上,更添了几分幽寂。 就在这时候。 x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那沙哑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李先生,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李牧寒侧过头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表示:“不用那么客气,叫我李牧寒就好。” x也微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地问道。 “您是为了铲除深海行者才来寻找力量,还是为了让自身变得更强大才来寻找力量呢?” 李牧寒反问:“有什么区别吗?” x表示:“有的,李先生……李牧寒。” 他立刻改口。 似乎在努力适应这种称呼。 “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追求力量,和没有特定目的、只是单纯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强,这两种动机带来的结果和过程可能会截然不同。你属于哪一种?” 李牧寒没有立刻回答,他伸手到怀里摸出了一包烟。 得益于无尽之海海水的奇特性质,香烟也没有被打湿。 他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然后才看向x,询问。 “介意吗?” x的面具微微歪了一下,似乎在处理这个信息,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李牧寒表示:“一种能让人精神放松的东西。啊,你别误会啊,这不是什么违禁品。” x理解了字面意思,沙哑地表示:“那我不介意。” 李牧寒伸出手指,指尖冒出了一小簇黑色火焰,将香烟点燃。 他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道白色的烟雾,烟雾在火光中盘旋、消散。 他看着跳跃的火焰,眼神有些飘忽,淡淡地说道。 “说老实话,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没有任何力量。” 他顿了顿,继续道。 “我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度过一生。不用打打杀杀,不用担心下一次拯救世界会牺牲什么,也不用背负什么乱七八糟的责任。” x安静地听着,然后询问。 “那既然如此,您为何又要来此处,追寻这海沟深处的力量呢?” 李牧寒苦笑了一下,挠了挠头:“额,很多人说我是‘圣母’,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x摇摇头,表示不理解这个词汇。 李牧寒叹了口气解释:“这是一种讽刺。意思是说我爱多管闲事,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就忍不住想插手,哪怕跟我没什么关系,哪怕会把自己搭进去。” x似乎在处理这个信息,过了一会儿才询问:“那您的意思是,您完全是为了别人才获得和使用的力量,是吗?是为了‘管闲事’?” 李牧寒被x这么直白地一问。 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的。回想起来,我好像还真没有纯粹为了自己而去主动用过什么力量。每次都是被逼无奈,或者为了救人,或者为了解决麻烦。” x面具下的声音依旧平稳:“这是一种伟大的性格。” 李牧寒干笑了一声,自嘲地摇了摇头:“不,这是一种傻逼的性格。” x表示:“我无法判断您是在故意抬高自己,还是真是如此。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我可能无法理解。” 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纯粹的困惑,仿佛在分析一个超出他认知范围的数据模型。 李牧寒表示:“不用理解,这世界上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只要不触犯本心,不违背常理,求同存异即可。” 他弹了弹烟灰,觉得跟x解释这些有点对牛弹琴,但还是说了出来。 x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李牧寒的话。 然后,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我醒过来便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活。被普罗米修斯大人拯救之后就一直在帮助她。那么,我算不算和您一样?” 他将面具转向李牧寒,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或者一个参照物。 李牧寒表示:“你干嘛要和我一样?你不应该和任何人一样啊。” 他皱起眉头,觉得x的逻辑有些奇怪。 然后李牧寒想到了什么,决定换种方式说明,告诉x:“我有个朋友,叫姜槐。不知道算不算朋友,我和姜槐的关系比较复杂。” x问道:“是你的妻子吗?” 李牧寒差点没把刚吸进去的烟吐出来,呛得咳嗽了两声,表示:“不是!他是男的!” x的面具纹丝不动,沙哑地询问:“男的也可以是妻子。鳐鱼族很多也是同性繁殖,深海行者也是。” 他似乎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李牧寒嘴角抽搐了一下表示:“额……我办不到。行了你先听我说。” 他强行把话题拉回来。 “那个叫姜槐的,和我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他喜欢搞一些小算计,喜欢让别人以为自己很冷漠。他杀了很多很多人,虽然我知道的都是坏人,但他在杀人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x表示:“那他也是坏人。” 基于他简单的逻辑判断。 李牧寒笑着说道:“但我要说的是,即便是他,这样一个看起来自私自利、冷酷无情的家伙,如果在和我面对同样选择的时候,我相信,他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为了拯救别人而放下自己。” x表示:“我不相信。你和他是如此不同,怎么可能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这完全违背了他对逻辑和行为模式的理解。 李牧寒哈哈大笑起来表示:“这便是人的有趣之处啊!明明那么不同,但是却又那么相同!” 他觉得x这种纯粹的逻辑思维,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人性的复杂和矛盾。 x沉默了更长时间。 然后用他那毫无波动的沙哑声音表示。 “如果说要让我牺牲自己,来帮助您获得力量,我做不到。我会丢下你们逃走。” 李牧寒有些无语表示:“那你也别直接说出来啊!你懂不懂啥叫委婉?” 这家伙也太实诚了。 x表示:“不懂。普罗米修斯大人说,有话就要直说。” 李牧寒表示:“她是机械脑子,你能和她一样?” x表示:“我可能连脑子都没有。” 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李牧寒又笑了,觉得这家伙虽然奇怪,但某种程度上还挺有意思。 他抬手没轻没重地拍了一下x的兜帽表示。 “那你脖子上顶着的是个啥?肿瘤吗?” x愣了一下,似乎完全没预料到李牧寒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他询问。 “您为何要打我?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愤怒或不满,只有纯粹的困惑。 李牧寒无语了,他没想到x的反应会是这样。 他揉了揉手,解释道。 “这不是在打你,是在表示,额……咱俩关系好?一种比较随意的表达方式。” x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这是关系好的表现。” 然后,在李牧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x抬手就给了李牧寒一巴掌。 这一巴掌结结实实,虽然没有用太大力气,但带着一种奇特的硬度。 李牧寒被打得眼冒金星,嘴里叼着的烟都给干飞了。 他捂着脸颊,瞬间火冒三丈表示:“你丫的干啥啊?!” x用沙哑的声音笑着说道。 “咱俩,关系好。” 他歪了歪头,面具对着李牧寒。 “我是不是做错了?” 李牧寒看着x那无辜的样子,一口怒火卡在嗓子眼,最后还是把火咽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表示:“没错,你没做错,下次但是下次记得啊,不能打男人的脸。” 他顿了顿,强调道:“一定记住,这是男人的尊严。” x表示自己铭记于心。 李牧寒觉得再纠结这个也毫无意义,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表示:“咱们还是继续前进吧,耽误久了,要是深海行者直接进攻鳐鱼族,那就不好办了。” x表示:“没关系。这个洞穴的时间处于无尽之海的狭缝,它独立于外界。” 李牧寒叹了口气,心里涌起一股无奈。 时间啊时间,现在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完全变得没有意义了。 x又表示:“而且,您的同伴,看上去已经累了。” 李牧寒转头看向了靠在岩壁边的雏雪。 只见此刻雏雪微微歪着头,闭着眼,呼吸均匀,似乎已经是睡着了。 李牧寒冷笑一声,心里暗骂了一句。 这死婆娘一天打好几份工,估计也是真的累了。 不过也是她自找的,只是苦了她女儿了。 他看着雏雪那张在阴影中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心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难道说对姜槐的爱。 真的能让一个人性都脱离的怪物,重新拾起感情吗。 于是,李牧寒表示:“那就再休息一小时吧。” 篝火再次安静下来,只有火焰燃烧和水滴落下的声音。 x坐在火堆边,目光似乎透过面具看向李牧寒。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x问了李牧寒很多问题,几乎都是旁敲侧击想知道李牧寒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问李牧寒:“您为什么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种族,冒这么大的危险?” 李牧寒说:“可能是看他们可怜吧。” x问:“‘可怜’是一种什么样的概念?” 李牧寒解释了同情和怜悯。 x问:“您为什么会为了别人,跑到这种地方来冒险?” 李牧寒说:“嗯......也算是一种责任心吧。” “您当初为什么会把妻子捡回家。” “......你这话问的。” “如果她不是您的妻子,您也会把她捡回家吗?” “唉唉!我说停停,你这主次关系错了,是我把她捡回家,所以她才成了我的老婆。” “原来如此,被您捡回家的女人都会成为您的老婆。” “不是,我他妈.......” x又问:“您为什么要保护您的孩子?” 李牧寒说:“因为他们是我的孩子。这是本能吧。” x问:“本能是什么?” 李牧寒解释了生物的趋利避害和繁衍冲动。 x问:“您害怕死亡吗?” 李牧寒说:“怕。谁不怕死?但我更怕看到我在乎的人死在我面前。” x问:“您认为自己是好人吗?” 李牧寒想了想,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我杀过人,骗过人,干过不少缺德事。但我也没觉得自己是坏人。” x问:“那您是什么样的人?” 李牧寒看着火光,眼神深邃:“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做我觉得该做的事情。” x还问了很多其他问题,关于李牧寒的过去。 关于他遇到的各种人和事。 关于他对世界的看法。 x没有做出任何评价,对于李牧寒那些看似矛盾、不合逻辑的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听着。 沙哑的声音偶尔插入一个问题。 仿佛一个冷漠的记录者,试图在李牧寒的话语中构建出一个完整的画像。 就在李牧寒实在被问地有些烦躁,感觉自己像是在接受某种审讯,遭不住的时候,一阵轻微的哈欠声传来。 李牧寒回头看去,雏雪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她睡眼惺忪,头发因为靠着岩壁有些凌乱,看上去更加温婉动人。 李牧寒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转移话题,询问:“哟,睡醒了?” 雏雪微微点头,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表示。 “你们在旁边吵得要死,这儿回音又大,想不醒都难。”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表示:“继续出发吗?” 李牧寒点了点头,看向x。 x的面具似乎还对着他,似乎还想问什么。 李牧寒连忙笑着说道:“走吧!等事情结束了,带你回我们的世界。到时候咱们找个酒吧,把姜槐还有我那些兄弟姐妹们叫上,你想问什么都行,让他们轮流回答你!” x愣了一下表示:“我可以去你们的世界吗?” 沙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 李牧寒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还可以引荐你加入九局,虽然你这性格可能不太适合外勤。” x表示:“可我没有战斗力。” 李牧寒拍了拍胸脯,表示。 “那可以让姜槐给你安排个去处,他的夜魔巡游非常有钱,养个闲人还是没问题的。” x的身体似乎微微前倾,第一次声音里有些明显的期待表示:“好的,我会记住的。真的不知道如何表达我的感激之情,李牧寒。” 然后说着,为了表达这份感激和“关系好”,他再次抬起手,根据之前“不能打脸”的指示,选择了另一个他认为可以表达亲近的部位。 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李牧寒的裆部。 “啪!”一声闷响。 李牧寒顿时身体一弓,双手捂着裆部,疼地嘴成了o形,半天没说出话来。 雏雪看到这一幕之后突然一愣,眼睛微微睁大,视线在x和痛苦弯腰的李牧寒之间来回移动,表示:“你们……” 李牧寒疼地龇牙咧嘴,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你干啥啊?!” 声音都变调了。 x似乎觉得自己做得很好,沙哑的声音干笑了两声表示:“因为我们关系好。” 李牧寒几乎要崩溃了,他强忍着剧痛,咬着牙表示:“不能打脸!不能打这儿!这儿是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x歪了歪头,似乎在更新自己的认知。 “好的,李牧寒,我知道了。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很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关系很好。” 为了证明自己已经理解并且想要弥补,x再次抬手,避开了脸和裆部,就给了李牧寒的屁股一下。 “啪!”又是一声。 雏雪看了之后,默默地后退了一步,脸上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牧寒,表示:“没想到……你好这一口啊,李牧寒。” 。m. 第683章 所行之道 闹剧过后,三人不再耽搁,由x在前引路,继续向洞穴深处走去。 x对这里十分熟悉,这种熟悉感甚至超出了李牧寒的预期。 洞穴内部并非一条直线,而是如同蛛网般分叉蔓延,许多岔路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弥漫着淡淡的、带着咸腥味的尘土气息。 然而,无论遇到多么复杂的分叉路口,x都毫不犹豫地选择其中一条。 有时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岩壁湿滑冰冷,布满奇异的苔藓状附着物。 有时又豁然开朗,如同巨大的地底穹窿。 回音在空旷中层层叠叠,但他仿佛脑中自带地图一般,从未有过片刻迟疑。 李牧寒虽然疑惑丛生,x之前那番关于“昏迷漂流”的说辞此刻显得更加漏洞百出。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底,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同时也留意着x的反应。 但也暂时没多问什么。 而继续深入之后,李牧寒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起初只是零星散落的怪异骨骸,被灰尘掩盖,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但随着他们不断前进,景象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这条路上似乎并非x所说的那般很安全。 越往里走,就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海沟生物的尸体开始出现在通道两侧,甚至堆积在一些幽暗的角落。 这些生物大多形态扭曲,是李牧寒从未见过的深海物种,它们有着适应极端压力的丑陋外形,此刻却了无生息地躺在这里。 这些尸体死亡的时间似乎已经很长了。 许多已经腐化得只剩下扭曲的骨架和干瘪的外壳。 覆盖着厚厚的尘埃。 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腐朽和海洋矿物味道的古怪气味。 它们的形态各异,但无一例外都保持着临死前极度痛苦或惊恐的姿态。 有的狰狞的口器大张,仿佛凝固了无声的尖啸。 有的细长的肢体不自然地拧在一起,如同被打碎后随意丢弃的零件。 有的则整个身体都蜷缩着,仿佛在躲避着什么无法想象的恐怖。 李牧寒停下脚步,蹲下身,查看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 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生物,长着类似节肢动物的甲壳,却又有着鱼类的鳍状肢,头部像是某种深海蠕虫,此刻整个身体都蜷缩成一团。 坚硬的外壳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挤压而死,又或者是内爆了。 他用手拨开尸体上的灰尘,能看到内部组织早已干涸碳化。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寂的诡异感,仿佛这条通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坟墓,收藏着无数深海亡魂的恐惧。 雏雪也皱起了眉头,默默地观察着这些尸骸,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与此同时,李牧寒注意到,越深入洞穴,x就变得越安静。 之前还会主动搭话,甚至做出一些匪夷所思举动的他,此刻完全沉默了下来。 他只是默默地在前方带路,面具下的视线似乎不再关注李牧寒和雏雪,而是投向了通道深处,或是那些散落在地的亡者遗骸。 他的步伐依然坚定,但周身的气场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之前的单纯或略带迷茫,而是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熟悉感? 他似乎是自己在回忆着什么,一种沉重而压抑的气氛开始笼罩在他周围,连带着让整个队伍的气氛都变得凝重起来。 李牧寒终于忍不住了。 他走到x的身边,看着那些无声诉说着恐怖的尸体,沉声询问。 “这里到底通往哪儿?” 李牧寒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质问。 “你说的安全,指的就是这些吗?是因为你知道盘踞在这洞里的所有海沟生物都已经死去了,对吗??” x没有回答李牧寒的质问。 他只是慢慢蹲下身子,动作显得有些僵硬和迟缓。 他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费力地拽开一具挡在角落里的巨大、扭曲的海沟生物的尸体。 那尸体早已干枯硬化,被拖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随着怪物尸体被移开,李牧寒和雏雪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在怪物尸体下方,被部分掩埋着的,是一个和x穿着同样黑色兜帽服装、戴着面具、身体干瘪如同木乃伊的尸体。 同样的装束,同样的未知来历,此刻却以如此凄惨的方式呈现在眼前。 李牧寒皱着眉询问:“这是……你的同伴?” x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同伴尸体裸露在外、已经失去水分的手臂。 刹那间,x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击中,又像是某种被遗忘的痛苦瞬间回涌。 李牧寒追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x猛地缩回手,摇了摇头,面具下的声音充满了混乱和恐惧。 “我不清楚……我真的不知道,李牧寒。但,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 他似乎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我,我想找找,附近还有没有……还有没有别的……和我穿同样衣服的人。” 李牧寒和雏雪对视一眼。 雏雪的眼神很明确,充满了警惕,意思是尽快前进。 离开这个越来越诡异的地方,不要节外生枝。 但x此刻情况显然不太对劲。 李牧寒回想起这一路。 他自从深入洞穴之后,情绪就经历了好几次变化。 一开始的温和与懵懂,到后来的冷漠与沉默。 再到现在的战战兢兢与恐惧,仿佛这个洞穴正在一层层剥开他遗忘的过去,而那过去似乎充满了恐怖。 李牧寒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此刻却因同伴尸体而颤抖的神秘人。 终究还是无法完全硬起心肠。“我会帮你。” 他沉声说道。 然后,李牧寒不再犹豫,就开始去翻找那些被淹没在怪物尸堆下方的区域。 雏雪虽然面无表情,但也没有阻止,只是更加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洞穴里弥漫着尸体腐朽与尘埃混合的气味。 李牧寒忍着不适,搬开那些奇形怪状、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怪物遗骸。 很快,他又在另一处角落发现了一具相似的、穿着黑色兜帽服的干尸,这具尸体死状更加凄惨,像是被活活挤压而死。 每当李牧寒接触到或者示意x看一个新的尸体,x的颤抖就更厉害一些。 他站在原地,身体如同风中落叶般抖动,面具转向那些同伴的遗骸,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压抑的呜咽声。 他似乎是越来越害怕,仿佛每一次发现都在印证着某个他潜意识里无法面对的可怕事实。 但也还是用带着哭腔的、沙哑的声音拜托李牧寒继续寻找。 李牧寒默默无言,他不再追问,只是帮他履行承诺,寻找那些可能的同类的尸体。 气氛压抑得可怕,只有搬动尸骸的声响和x越来越剧烈的、压抑不住的颤抖声。 又找了一会儿,在通道侧壁的一处凹陷里,堆积着更多怪物的骨骸。 最后,是雏雪似乎发现了什么,她用手中的伞尖小心地戳开了几块粘连在墙面上的、已经石化的生物组织,露出了后面的景象。 又一个穿着黑色兜帽服的人,但这具尸体并非躺在地上,而是大半个身体都嵌进了墙壁里,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拍进去的。 更令人惊异的是,这具尸体的手指似乎在临死前蘸着自己的特殊的血液,在旁边的墙壁上留下了一行扭曲的字迹。 那血液早已干涸,却依然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如同磷火般的幽蓝色光芒。 字上面的内容清晰可见,带着一种决绝和偏执。 “必须要多走一步。” “必须多走一步。” 同样的话语重复了两遍,仿佛是最后的执念,又或是某种指令。 看到这行字的瞬间,x踉跄着上前几步,跪在那嵌在墙壁里的尸体边。 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奇异的是,他那剧烈的颤抖,在看到这行字后,似乎奇迹般地停止了。 他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座凝固的雕像,只有微弱的光芒映照在他漆黑的面具上。 在确认了方向,x从地上站起,仿佛刚才那个跪地颤抖的人只是幻觉。 他转身,继续向着更深的黑暗走去。 李牧寒和雏雪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跟了上去。 之后继续深入,通道变得更加宽阔,但景象也愈发触目惊心。 之前的零星尸体和墙壁留言只是前奏,现在他们看到的,几乎是尸山满地。 难以计数的、穿着和x同样黑色兜帽衣服的人堆砌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座令人作呕的小丘。 这些尸体或仰或趴,或互相交叠,姿态扭曲,早已干瘪风化,却依然散发着浓烈的死亡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感。 他们仿佛是在某个瞬间被集体定格在了死亡线上,永远留在了这不见天日的深渊通道中。 而后还有各种留言,散落在尸堆之间,刻在墙壁上,甚至直接写在某些尸体的衣服上。 用的都是那种散发着微光的奇异血液。这些留言内容各异,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有的写着:“向前!必须向前!!” 有的写着:“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了……坚持住……” 有的则充满了绝望:“骗局……都是骗局……我被骗了……哈哈....什么只差一步.....明明....永远看不到尽头......” 还有的似乎是给后来者的警示:“别过来!快逃!这里是……”后面的字迹被干涸的血块模糊了。 更有一行字反复出现,刻得到处都是:“代价……这是必要的代价……这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以及最令人心悸的:“我看到了……终点……好美……” 字迹扭曲,仿佛书写者在极度的痛苦与狂喜中死去。 而后就是反反复复的。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我被留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这些绝望之下的临死之言和似乎是在鼓励其他人的话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光怪陆离又震撼人心的末日图景。 李牧寒看着眼前这尸骸遍地的惨状,脸色难看地表示。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这里曾经生活着一个族群?然后被海沟生物袭击了??” 雏雪这次没说话,她湛蓝色的眸子扫过这片尸山血海,眉头紧锁,她似乎陷入了思考。 片刻之后,她像是发现了什么,走到其中一个相对完整的尸体面前蹲下,那尸体仰面躺着,面部已经无法辨认。 雏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翻过了他的身体,让他面朝下趴着。 然后,她的手指轻轻按在了那尸体的胸口位置,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这一瞬间,雏雪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紧接着,她嘴角竟然露出了一抹极其细微、但确实存在的狡黠的笑容,那笑容转瞬即逝。 当李牧寒注意到她的异样,询问她“有什么发现?”的时候,雏雪却抬起头,脸上又恢复了惯常的清冷,轻轻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x在这时候表示:“我们继续前进吧。”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他们刚进入洞穴,出发的时候还要更加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仿佛眼前这成百上千同类的尸体对他而言不过是路边的石子。 李牧寒忍不住看向他,询问。 “你不想弄清楚这些人是谁吗?不想知道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吗?” x面具下的脸转向前方,声音没有丝毫波澜。 “不需要。我的使命只是带你去那力量所在之地。” 李牧寒皱了皱眉…… 使命? x第一次用这个词…… 而且,他此刻的状态和之前判若两人,那种刻意的平静,那种对同伴尸骨的漠视…… 为什么现在的他看上去那么奇怪?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李牧寒心头。 之后的路上依然伴随着尸山血海,仿佛永远走不到尽头。 堆积的黑衣尸体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甚至需要踩着同类的遗骸才能通过。 那些散发着微光的血字留言也愈发密集,绝望与狂热交织,冲击着李牧寒的神经。 x对这一切完全不去在意了,他甚至不再观察那些尸体或留言。 他走在前面,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询问李牧寒:“为了别人而战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李牧寒皱了皱眉表示:“这个问题我们刚才已经讨论过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爽的。” 他有些不耐烦,x此刻的状态让他感到极度不适。 x干笑了两声,那笑声在堆满尸骸的通道里显得格外刺耳,表示。 “被别人称为大英雄,拯救苍生,力挽狂澜,难道这样的感觉,不爽吗?” 李牧寒语气坚定地表示:“我只想要普通人的生活。” x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前进,表示:“或许,这也是一种独属于你的傲慢吧。” 李牧寒看着他的背影,没说什么。 他觉得现在的x像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或者说,像一个正在苏醒的、他完全不了解的存在。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对,那绝非人类奔跑时应有的声音,带着尖锐的刮擦声,在后方响起,就在他们来时的路。 李牧寒心头一紧,瞬间手握住了刀柄,厉声询问:“后面是什么东西?!” 那动静的回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且速度非常快,正在飞速逼近! x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自顾自地表示。 “人的一生有多长,算它八十年吧。人这一辈子要睡多少觉?大概二十五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就像你的理想是过普通人的一生。” 他顿了顿,侧过头,面具转向旁边的雏雪。 “她的梦想是和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度过一生。” 他仿佛能看透人心,然后又表示。 “但是,有的生命,出生就是为了走一段路。一段并不算太遥远,但却穷尽一生……不对,是穷尽无数生涯也走不完的路。那么,李牧寒……” x停下脚步。 那动静已经近在咫尺,尖锐的爬行声几乎就在身后。 x转过头,漆黑的面具对着李牧寒,沙哑地问道。 “你知道是什么拦住了那些尸体前行的脚步吗?” 李牧寒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 “不要废话!!赶紧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靠近我们!!” x却答非所问,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恶意,表示。 “你其实很憎恨你身后的那位同伴,对吗?” 李牧寒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x会突然说这个。 x表示:“我能感觉得到。你其实内心深处,对她的恨无比强烈。所以……” 话音未落,下一秒,异变陡生。 旁边的岩壁毫无征兆地突然刺出一把漆黑、扭曲、如同骨质的刀刃,速度快到极致。 噗嗤——! 直接刺穿了雏雪的肩膀。 少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剧痛瞬间席卷了她,鲜血猛地四溅,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整个人钉在了另一边的岩壁上。 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鲜血迅速染红了她的衣服和身下的岩石。 李牧寒看清了发动袭击的这东西。 那是一个体型不大,只有半人高,但却浑身透着可怕力量的怪物。 它的身体佝偻着,四肢如同锋利的镰刀,最诡异的是,它的脸上紧紧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早已被污血浸透的绷带。 只露出一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睛。 李牧寒嘴唇颤抖,大脑一片空白,惊怒与恐惧交织。 x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后,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它,便是我们永远无法走出去的原因。” “是将你和我,永远困在这里的原因。” 而后,x和李牧寒,两个来自不同世界、此刻却面对同一恐怖的存在,几乎同时说出了这东西的名字。 “永恒军团……” “第九军团长……” “……白喉。” 。m. 第684章 使命 李牧寒瞳孔骤缩。 白喉。 那个在永恒降临初期,带给世界巨大创伤的恐怖存在。 李牧寒见过白喉,那是在永恒降临到世界的那一刻。 那是末日的序曲,永恒军团从空间裂缝中涌出,而第十军团长,无面者白喉,赫然在列。 它的身材虽然矮小,在那些体型巨大的永恒军团长中显得不起眼,但那两把骨质的、扭曲的长刀,却几乎可以说是睥睨一切的存在。 那刀锋快到模糊,带着切割空间的可怕力量,在永恒军团里所有的军团长之中,白喉或许是最擅长用刀的一位。 它身形灵活至极,如同鬼魅。 就连李承天和王尧当年也败在了白喉手中。 林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将其击退。 而此刻。 为何永恒军团的先锋大奖会出现在无尽之海? 来不及多想,那白喉的长刀此刻正贯穿了雏雪的肩膀,将她钉在墙上。 雏雪并非没有反抗,她强忍剧痛,抬手握住它的刀身。 掌心被锋利的刀刃割破,鲜血直流。 她想要挣扎,想要将刀拔出,但雏雪并没有什么战斗经验,她的力量和技巧远不足以对抗这样的存在。 白喉似乎带着某种猫捉老鼠的玩弄心态,微微转动手腕。 长刀绞着雏雪的血肉,在伤口里搅动,顺便将她的握刀的手掌划出更深的鲜血。 雏雪的身体剧烈抽搐,脸色因为剧痛而变得苍白,她咬着嘴唇,硬生生地没有叫出声来,只是紧紧咬着,发出压抑的喘息。 李牧寒拔刀就要上前,眼中燃烧着怒火。 x却在他背后,用极低但清晰的声音说道。 “这样好吗?这女人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背刺你了,李牧寒。” 李牧寒的动作猛地一滞,他侧头瞪着x询问:“什么意思?!” x表示。 “她刚才接触到那些尸体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这里发生过什么,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但她没有告诉你,而是瞒着你,想等最后一刻先你一步取得这股力量。别忘了,李牧寒,她是莫里亚蒂。” 李牧寒怒视着x,压低声音嘶吼:“你怎么会知道她是谁?!你到底是谁?!” x仿佛在嘲笑他的迟钝,叹了口气,表示。 “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我是谁吗?也对,毕竟作为深渊的你,根本没来过无尽之海。你一直都藏在典狱长的监狱之中。” 而后x表示。 “跟我走吧,拿到那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就差最后一步了,你走完了我无数个人生都没有走完的路。拿到那力量,去做你想做的事,拯救世界也好,还是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也好,没人可以干涉你。走吧。” x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李牧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被钉在墙上,痛苦挣扎的雏雪。 他脑中一片混乱,但眼前的雏雪却是如此真实地承受着痛苦。 白喉似乎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杀了她,它那缠绕着绷带的头部,凑近雏雪,猩红的眼睛闪烁着病态的光芒,嗅了嗅她身上流出的鲜血。 被绷带缠着的脸发出一阵干哑的声音表示。 “领主说过,你是必须除掉的几个人之一。你的存在,就代表着变数。他不希望你死的那么痛快,所以……” 白喉突然抬起另一只手,手中出现一柄带着倒钩的钩子,猛地穿透了雏雪另一边的肩膀。 “呃——!” 雏雪发出痛苦的闷哼,身体抽搐得更加厉害。 而后,白喉并没有将她留在原地,而是将那钩子连接到自己身上,将其一步一步拖行着朝李牧寒走去。 它用一种折磨的方式,将受伤的雏雪当做了战利品。 通道里响起了雏雪身体被岩石刮擦的刺耳声,以及她压抑的、痛苦的喘息。 x表示。 “走吧,李牧寒,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的声音依然很平淡。 x的手指向前方,那里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露出一个深邃、旋转着的入口,散发出古老而磅礴的气息。 “门已经开了,李牧寒。进去,接受属于你的力量。” x的声音带着一种完成使命般的平静。 只要踏入这大门,李牧寒就能去获得那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 他能感觉到那力量的呼唤,如同远古的潮汐,诱惑着每一个渴望强大的灵魂。 但李牧寒却没有看向那扇门。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被白喉拖行、在地上留下一道凄惨血痕的雏雪身上。 他握紧了手中的刹龙刀,刀身上暗金色的龙纹仿佛活了过来,发出低沉的嗡鸣。 下一刻,他没有走向那扇代表着无上力量的大门,而是拔刀冲向了白喉。 李牧寒发出一声怒吼,体内至高天的天使之力轰然爆发。 纯白的光翼虚影在他背后一闪而逝。 刹龙刀裹挟着神圣与毁灭的气息,直劈白喉。 白喉两把骨质长刀如同闪电一般迎向李牧寒。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在通道中炸响,火花四溅。 李牧寒与白喉的大战瞬间爆发。 刹龙刀大开大合,天使之力加持下,每一刀都带着净化邪恶的威能。 他时而召唤出炽天使米迦勒的火焰长剑,与刹龙刀交替攻击,火焰与刀光编织成死亡之网。 时而凝聚出加百列的光辉之盾,格挡白喉刁钻诡异的刺击。 通道内光影交错,能量激荡,岩壁不断被逸散的力量切割、粉碎。 战斗激烈无比,李牧寒几乎用尽了全力。 但白喉却显得游刃有余。 它的身形在狭窄的通道内如同鬼魅般穿梭。 总能以最小的代价避开李牧寒的致命攻击。 同时用那两把骨刀在李牧寒身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太慢了……太弱了……” 白喉干哑的声音带着嘲讽。 “当初的你,可比现在强多了。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它一刀荡开李牧寒的刹龙刀,另一刀顺势划过他的胸膛,带起一串血珠。 x站在那扇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大门口。 戴着面具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只是淡漠地看着浴血奋战的李牧寒,询问。 “即便是知道会被那女人背叛,你也要救她?” 李牧寒没有回答,他啐出一口血沫,眼神却更加坚定。 虽然他满身是血,白喉完全是在戏耍他,但他依然在寻找机会。终于,在一次险之又险的格挡后,他捕捉到了白喉收刀的瞬间空隙。 “界域!命运之矛!” 李牧寒怒吼,手中光芒凝聚,朗基努斯之枪的虚影瞬间成型。 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没有刺向白喉本体,而是精准地挑断了连接在雏雪肩膀上、拖行雏雪的那根锁链。 锁链应声而断。 李牧寒不顾白喉紧随而至的反击,硬扛了一刀,鲜血再次喷涌,但他借力冲到雏雪身边,一把将虚弱不堪的雏雪扛起来,转身就打算逃走。 但下一秒,一道黑影闪过,白喉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探出,手中的钩子如同毒蛇般,精准地刺穿了他的小腿。 剧痛传来,李牧寒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雏雪也虚弱地摔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 白喉的攻击不仅带来了肉体上的痛苦,似乎还蕴含着某种侵蚀灵魂的力量。 让李牧寒感觉意识都在模糊。 看着倒在身边,腿上插着钩子,鲜血淋漓的李牧寒。 雏雪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她知道,如果李牧寒倒下,他们两个都必死无疑。 她艰难地爬到李牧寒身边。 忍着肩膀撕裂般的剧痛,嘴唇翕动,然后用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言灵,将话语只传达给了李牧寒的心底。 【听我说,太岁,你的身体现在不用担心被损害,你的恢复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站起来!】 如同甘泉注入枯竭的河床,李牧寒被言灵的力量瞬间强化。 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那被他自己都快遗忘的太岁之力被强行激发。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愈合,消耗的体力也仿佛得到了补充。 太岁的身体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 “......你妈的,谢谢你让我想起了我现在是姜槐手搓的一坨肉啊。” “.....不客气,你可以叫我一声妈妈。”雏雪虚弱地笑了笑。 “滚蛋!” 但这还不够。 面对白喉这样的存在,单纯的恢复力毫无意义。 李牧寒眼中闪过疯狂,他知道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以我半数生命,献给至高天……” 他开始低语,声音沙哑而神圣,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带着血与灵魂的重量。 这不是请求,而是一场交易,一场用自身存在作为筹码的豪赌。 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他体内疯狂涌出,化作无形的祭品,献祭给冥冥中那至高的存在。 他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而这场至高天的仪式也是李玲安千叮咛万嘱咐。 让李牧寒绝对不可以使用的一种禁忌之术。 燃烧了自己半条命的生命本源,这一次有了太岁之力的加持,他能承受住更强的反噬。 强行动用了至高天的最强神器概念投影。 那柄守护伊甸园,连天使本身都轻易不敢触碰的乐园之剑。 仿佛能焚尽万物的原始火焰爆发。 带着焚灭一切的威能,再次再次狠狠轰向白喉。 白喉饶有兴趣打量着这一剑。 而后身体被火焰吞噬,向后倒飞出去,撞碎了无数岩石。 那焚尽一切的火焰散去,通道内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李牧寒半跪在地上,身体摇摇欲坠,像一根被狂风摧残后即将折断的芦苇。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滚烫的灼痛感,视野边缘阵阵发黑,耳边是自己粗重而无力的喘息。 虽然在太岁之力的支撑下,身上的伤口在缓慢愈合,但那生命本源的剧烈消耗和强行动用禁忌力量带来的巨大疲惫感,如同无形的枷锁,沉重地压垮了他,让他几乎失去了再战之力。 他紧握着伊甸之剑的手指都在颤抖,剑身仿佛重逾千斤。 而在通道的另一端,白喉,那个永恒军团的先锋大将。 虽然身上被烧得焦黑一片,如同焦炭,缠着绷带干枯的身体也出现了更多蛛网般的裂纹。 黑色的血液不断从裂缝中渗出,滴落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但它那非人的生命力顽强得可怕。 那猩红的眼睛在烟尘中重新亮起,闪烁着比之前更加疯狂和怨毒的凶光。 它发出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扭曲的身体在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中,再次挣扎着站了起来。 它没有立刻冲上来,而是先活动了一下焦黑的肢体,似乎在适应新的身体状况。 然后,它抬起那两把同样受到损伤,但依旧锋利的骨刀,遥遥指向无法动弹的李牧寒。 下一刻,白喉动了。 它的速度明显不如之前,但依旧快得惊人。 它没有直线冲锋,而是如同捕食的毒蛇般,贴着地面迂回前进,干枯焦黑的身体在昏暗的光线下留下一道道残影。 李牧寒咬紧牙关,试图举剑防御,但手臂却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白喉瞬间欺近,第一刀并非致命攻击,而是如同毒刺般,精准地划向李牧寒握剑的手腕! “嗤!” 李牧寒勉强偏转手腕,刀锋擦着他的手背划过,带起一溜血花,剧痛让他几乎握不住长剑。 紧接着,白喉的第二刀、第三刀接踵而至。 它的攻击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如同凌迟般,刁钻而狠辣,不断在李牧寒身上增加新的伤口。 它利用李牧寒力竭后的迟钝反应,骨刀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撕裂他的防御,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李牧寒拼尽全力格挡、闪避,但他的动作在白喉眼中慢得可笑。 伊甸长剑与骨刀的每一次碰撞,都震得他虎口发麻,气血翻腾。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流逝,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白喉抓住一个破绽,一刀刺穿了李牧寒的肩胛骨,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李牧寒发出一声闷哼,视线彻底被血色模糊。 他能感觉到白喉那冰冷、充满死亡气息的脸凑近了自己,能听到它那干哑而充满快意的嘶笑。 白喉缓缓举起了另一把骨刀,刀尖对准了李牧寒的脖子。 准备给予这顽强猎物最后一击。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地清晰笼罩下来。 这一刀没有落下。 雏雪死死地抓住了刀刃,她的手几乎要被骨刃切断,但仍旧死死抓着刀刃。 【......我命令你,住手】 “等会儿才轮到你。” 白喉完全不受言灵所影响。 他一脚踹开了雏雪,而后再次举刀。 就在白喉一刀要斩下的时候,x突然动了。 他不再站在那扇力量之门前,而是鬼魅般地出现在了白喉的身边。 他的手就这样轻轻搭在了白喉的手腕上。 白喉的刀势一顿,歪了歪脑袋,似乎对x的举动感到疑惑。 它干哑的声音响起,带着命令的口吻:“滚开。你的使命已经结束了。” x表示。 “还没有。” 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他还没有进入那扇门。你我的使命都还没结束。” 白喉猩红的眼睛闪烁着,似乎在思考x的话。 然后它看向倒在地上的雏雪,带着恶意表示。 “那个女人不能进入。” x表示。 “如果她不进入,那么李牧寒也不会进入,如果不是他自愿进入这扇们,那我的使命也就没有结束。” 他直视着白喉,面具虽然看不到表情,但声音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 “李牧寒如果死在这里,循环就结束了。你要这样回复永恒领主吗?因为你,搞砸了一切。” 。m. 第685章 我最擅长的,就是玩儿命 x似乎是说服了白喉。 他摸了摸自己缠着绷带的脸,猩红的眼睛闪烁不定,似乎是在思考x话语中的利弊。 最后,它点了点头表示:“你说的有道理。但是……” 话音未落,他猛地反手一拳,蕴含着恐怖的力量,结结实实地将x砸飞出去。 “但是我不喜欢你这么和我说话的态度,垃圾。” x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得像个破布娃娃般撞在坚硬的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血瞬间从他的面具里渗出,沿着面具边缘流下,他的面具本身也开始产生了细密的裂痕。 白喉不再理会倒地的x,它再次用那带着倒钩的钩子穿了李牧寒的后背。 剧痛让李牧寒几乎昏厥。 它拖着李牧寒走向那扇散发着力量波动的门口。 然而,x挣扎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再次挡在了门口,尽管身体摇摇欲坠,声音却依旧平静。 “必须要让他自愿进入。” 白喉干笑了两声,那笑声如同砂纸摩擦,令人毛骨悚然。 它一把将李牧寒提起来。 让他勉强站立,然后用骨刀指着地上的雏雪和挡在门口的x表示。 “进去。否则,我就杀了这两个人。” 白喉将x也算在其中。 x微微调整呼吸,试图平复翻腾的气血,鲜血仍旧从面具的裂痕中不断渗出。 他看着李牧寒:“我和那个女人都骗了他。他不会为了我们……”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牧寒却猛地爆发出一股残存的力量,用力撞开了措手不及的白喉,然后一把揪住了x的衣领,几乎将脸贴在他的面具上,低吼道。 “老子会进去。” 他的眼神凶狠,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但是等我出来之后,你给我等着!我不管你是x还是什么狗屁玩意儿,你都给我等着!但是现在……” 他的语气突然一缓,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给我好好活着。” 他抬手,用力拍了一下x的后脑。 x愣住了。 面具下的表情无人知晓,但他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仿佛被这一拍打中了某个开关。 而后,他呆呆地看着李牧寒松开他的衣领,拖着重伤的身体,一步一步,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扇旋充满未知力量的大门。 白喉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嘿嘿嘿…… 那笑声中带着一种解脱和疲惫。 “在这鬼地方这么多年了,你和我终于都不必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x缓缓转过身,看着白喉,面具上的裂痕如同伤疤。 “是啊,累了。” 他的声音也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 “你累了,我也累了……” 李牧寒踉跄着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在门后的空间里。 这里不再是阴暗的洞穴,而是一片浩瀚的、仿佛星空般的大殿。 他向着大殿深处深入,而后他看到了在殿堂中央,有一个人瘫坐在一张巨大而古朴的椅子上。 那人和x穿着同样的黑色兜帽衣服,同样戴着一张没有任何特征的面具。 他似乎感觉到了李牧寒的到来,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微微抬头看着走近的李牧寒,然后极其虚弱地抬起手,朝着李牧寒的方向,表示。 “来吧……过来……” 他的声音,和x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加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李牧寒走到他面前,心脏狂跳。 这个与x穿着同样服饰,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男人,究竟是谁? 而后男人慢慢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头如同皑皑白雪般的白发。 然后,他颤抖着摘下了面具。 李牧寒呆住了。 这男人……除了头发和他不一样之外,其余和李牧寒长得一模一样。 同样的五官,同样的眉眼,甚至连嘴角那若有若无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李牧寒声音干涩地询问:“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男人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和悲哀。 “……我叫李牧寒。” 李牧寒冷笑一声:“那我是谁?” 男人依然保持着那虚弱的笑容,表示:“你也是李牧寒……”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组织语言,或者仅仅是太过疲惫。 而后他解释:“还记得永恒降临的那场战斗吗……” 李牧寒脑海中闪过那场毁天灭地的末日景象,那场他付出了巨大代价的战斗。 他沉声表示:“死也不会忘记。” 男人表示。 “我们将曾经的自己,也就是深渊,现在的你,藏在了典狱长的监狱。将未来的自己和永恒领主融合,试图从内部瓦解他。但未来的你……输给了永恒领主。你没能阻止得了他。” 李牧寒询问:“那你又是什么?” 男人表示:“我说过了,我叫李牧寒……但……” 他抬起手,那只苍白的手上,燃烧起了一股微弱的黑白色火焰。 那火焰带着一种不属于任何力量的气息。 李牧寒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表示。 “你是……永恒领主?!” 男人苦涩地笑了笑,表示。 “我既是永恒领主,也是李牧寒……” 他继续解释,声音越来越虚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消耗生命。 “未来的你虽然输给了永恒领主,但永恒领主也并非那么轻易就占据了你的灵魂。你的意志之强,即便是他,也无法完全抹去。他不得不将自己的一部分……和你的一部分相融,而后斩断,并且扔进这无尽之海的海沟,试图彻底隔离和消灭这部分变数。” “而他扔掉的那一部分……”男人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就是我。” 李牧寒脑中轰鸣,这信息量太过巨大,让他难以消化。 “所以,李牧寒,在你看不到,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我已经和永恒领主的一部分灵魂在此对抗了上万年……” 男人眼中闪烁着疲惫但坚韧的光芒,“早在深海行者形成之前,我就已经在这里……对抗着永恒领主……对抗着我自己的一部分。” 李牧寒询问:“那……x呢?” 男人解释。 “我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一部分分离,将我的意识、我的意志,注入这些‘分身’之中,想让他们离开海沟,去传达我的讯息……去寻找一个能够终结这一切的‘你’……” 李牧寒皱了皱眉表示。 “所以,那些尸体……都是x?也就是……都是你的一部分?” 男人轻轻点了点头表示:“也是你的一部分,李牧寒。” 他指了指那些堆积在通道里的尸山,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那些为了走出海沟,为了传达讯息而一次次失败、一次次死去的“x”。 都是他,都是李牧寒,都是与永恒领主一部分灵魂对抗的“他”的分身。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李牧寒,是另一个时间线的,尚未与永恒领主融合的“他”。 这是一个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残酷至极的循环。 男人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无尽的疲惫,表示。 “我已经快撑不住了。永恒领主的力量越来越强,他甚至派了白喉来这儿截杀所有试图离开的x。但是现在……你来了,李牧寒。把我的力量,融入你的身体。这样你就能压制住永恒领主的力量……” 男人伸出了那只燃烧着黑白火焰的手,一双深陷疲惫的眼神看着李牧寒,表示。 “来吧……” 那声音带着诱惑,也带着一种同源的呼唤。 李牧寒看着他的手,但是却缓缓地后退了一步。 男人脸上的期待凝固了,有些疑惑地看着李牧寒询问。 “为什么?” 李牧寒的眼神锐利如刀,直视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表示。 “因为你的话,和我看到的东西,是矛盾的。”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李牧寒继续说道。 “你说,你分裂出的所有x都是为了带我过来,让我融合你的力量,帮忙对抗永恒领主。但是,永恒领主派了白喉来截杀所有试图离开的x。那么……” 李牧寒的语速不快,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打在男人的心防上。 “最后的那一位x,它比之前所有的x都要虚弱,他又是如何躲过白喉的追杀,随波逐流,直到被普罗米修斯捡到的呢?” 男人仿佛早料到他会问这个,耸了耸肩,表示。 “谁知道,运气好?不论如何,他完成了使命,把你带来了。” 他试图轻描淡写地带过。 “不。” 李牧寒斩钉截铁地否定,表示。 “……如果是真正的我,未来的我,在经历了上万年与永恒领主的对抗,深知此地有着一位永恒领主之后,分裂出了x,那么我只会让他带出一个讯息。” 李牧寒死死地盯着男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永远,都,不要,靠近,这里。” 男人沉默了。 大殿中只剩下那黑白火焰微弱的燃烧声。 而后,他慢慢放下了伸出的手,长长叹了口气,那叹息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也有一种伪装被揭穿后的释然。 然后,他缓缓地站了起来,原本虚弱的气息似乎也变得不同了,多了一丝冰冷和威严。 “是那个女人告诉你的?莫里亚蒂?” 李牧寒表示。 “当时在尸堆旁,我注意到了雏雪不对劲,但她却对我说什么都没发现。我就已经很奇怪了。以她的观察力,不可能毫无发现。唯一的解释是,她发现了什么不能当场说出来的东西。因为雏雪知道,如果在那儿告诉我真相,那么我们很可能会被埋伏在附近的白喉当场斩杀。好在我也不是傻子……” 他也和男人一样深吸一口气,而后表示。 “属于李牧寒的那一部分……那个在绝望中挣扎了上万年,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让过去的自己重蹈覆辙的部分……或许,早就已经被你彻底抹杀掉了,对吗?” 李牧寒的目光如同利剑,刺向男人的灵魂深处。 “所以,最后一位x,那个成功逃脱的x,他根本不是来传递求救信号的。他成为了你的使者。他带来的不是警告,而是诱饵。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把我引到这里来,让你……或者说,让你体内属于永恒领主的那一部分,完成最后的吞噬。” “你......想要吞噬掉我,吞噬掉深渊,对吗?” “永恒领主。” 男人看着后退的李牧寒,脸上那属于“李牧寒”的表情逐渐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而漠然的威严。 他抬手,轻轻晃了晃,仿佛在掸去不存在的灰尘,笑着说。 “的确很聪明。但是……如果真的聪明,那又为什么要进入到这扇门呢?” 他的笑容带着一丝嘲弄。 “你真的以为,我已经虚弱到无法吞噬掉现在的你?” 李牧寒也抬起手,而后光芒一闪,刹龙刀再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刀身的龙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意,发出低沉的嗡鸣。 他也耸了耸肩,模仿着和男人一样的神态,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说道。 “谁知道,碰碰运气?我的运气,一向挺好。” 男人缓缓点了点头,那双眼睛深处,属于永恒领主的意志彻底显露出来,冰冷而无情。 “本来,我想要尽可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毕竟,如果你自愿与我融合,我们之间的灵魂完整度会非常高,力量也会达到前所未有的境界。但是……既然你并不愿意……” 他抬手轻轻挥了挥,如同指挥家示意乐章的开始,口中吐出两个字:“白喉。” 下一秒,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撕裂空间,白喉悄无声息地闪身来到了李牧寒的眼前。 它那缠满绷带的脸上,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李牧寒,干哑的声音带着绝对的服从和杀意:“跪下。” 话音未落,而后双刀化作两道漆黑的闪电,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砍向李牧寒的双腿。 李牧寒早有防备,一跃而起,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而后他借力向后翻腾,站在了大殿门口的位置,为自己留好了退路。 他将刹龙刀狠狠插在地板之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激起一圈能量涟漪。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一个又一个散发着腐朽与疯狂气息的海沟生物从男人身后的黑暗深渊之中如同潮水般涌现,冷笑一声说道。 “你啊,就是胆子小,面对现在的我,你也不敢和我单挑?带了个军团长还不够,还腐蚀了这些恶心的海沟生物?” 永恒领主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 “防范于未然。毕竟,我的对手可是你啊,李牧寒。” 李牧寒表示。 “既然你摇人了,那我这边也叫一些朋友,你没意见吧?” 永恒领主微微抬手,很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仿佛在观看一场有趣的戏剧。 李牧寒猛地转头看向靠在门边,脸色苍白的雏雪表示:“那啥,再强化我一次。” 雏雪靠在门边,自身也很虚弱,她看着李牧寒眼中燃烧的疯狂,声音带着担忧。 “再来一次……你可能真的会死。” 李牧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却如同燃烧的火焰。 “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妈的,烂命一条,死了算逑!怕个鸡毛啊!干就完了!” 雏雪看着李牧寒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只觉得这个人真的无可救药。 她低声骂了一句。 “你真是个疯子……” 而后,她闭上眼睛,再次用言灵的力量,这一次不再是引导,而是近乎粗暴地撕开了束缚。 让李牧寒体内的太岁之力如同挣脱了万年枷锁的凶兽,毫无保留地引发出最原始、最磅礴的力量。 但李牧寒还不满足,他嘶哑着声音,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吼道。 “再加上一句!就算在这里灵魂和身体都消散也无所谓!将我的力量,全部,引导出来!” 雏雪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犹豫了片刻,看着李牧寒那决绝的眼神,最终还是咬着牙。 然后按照他的说法,用带着颤抖却又无比清晰的言灵,说出了这些等同于让李牧寒自爆宣言的话。 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洪流在李牧寒体内爆发。 那不仅仅是力量的回归,更像是堤坝彻底崩毁,所有的生命力、灵魂本源、乃至存在本身,都在以一种不可逆的方式疯狂燃烧。 李牧寒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恒星的核心,痛苦与力量交织,但他确实总算是找到了一些巅峰时候的感觉了。 虽然这感觉是以灵魂和生命都在飞速流逝为代价。 他发出如同困兽般的低吼,用力拧了拧脖子,骨骼发出爆响。 而后抬起手,沉声喝道:“巴弗灭!” 一个巨大的、闪耀着猩红光芒的六芒星法阵立刻出现在了地面上,裂开一道通往深渊的缝隙。 而后一辆燃烧着幽绿火焰、由无数痛苦灵魂拉着的马车,轰鸣着立刻从法阵之中钻出。 车辕上,羊头人身的恶魔挥舞着燃烧的长鞭,一边发出肆意、癫狂的大笑一边驾驭着马车盘旋在半空,浓郁的硫磺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但这只是开始。 李牧寒继续低声呼唤:“巴尔!” 这一次,回应他的不是法阵,而是天空。 闪电从无尽之海漆黑如墨的天空直接劈下,如同神罚之矛,硬生生劈开了头顶粘稠的海水。 劈入了黑暗的海沟。 最终精准地劈在了李牧寒的面前。 雷光散去,一个身材高挑、黑皮肤、白头发的恶魔显现出来,他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双金色的眼眸如同熔化的黄金。 冷漠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周身环绕着噼啪作响的电弧。 李牧寒微微捂住了胸口,剧烈的刺痛传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一点点消散。 现在这些恶魔已经并非当初在万魔殿时可以随意驱使的存在。 它们是响应了仪式的、更加接近本体的存在。 要召唤他们,那是真的需要用生命和灵魂作为祭品的仪式。 还没结束……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腥甜,继续说道:“路西法!”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黑色的雾气如同有生命般缓缓汇聚,最终成了一个模糊的、散发着诱惑与危险气息的女人的身形。 她静静地悬浮在李牧寒身边,仿佛亘古不变的阴影。 “您还是第一次用正规的仪式召唤我的存在,这感觉......真稀奇。” 路西法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李牧寒苍白的脸颊。 李牧寒勉强笑了笑说道:“那等下你多杀几个.....不然我就亏了。” 李牧寒知道,只有他们还不够…… 巴弗灭的混乱、巴尔的暴虐、路西法的诡诈。 都无法正面抗衡白喉的力量…… 必须要有一个更加强大,强大到真正睥睨众生的存在……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开始在脑内飞速构筑一个更加复杂、更加古老、也更加危险的召唤仪式。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加速燃烧,时间不多了。 他得将那个东西召唤出来…… 只有他在…… 才可能战胜白喉…… 在永恒降临的那一瞬间。 李牧寒曾经与它有过短暂一瞬的对视。 也正是它伸出了援手。 让李牧寒顺利杀道永恒领主的面前,最终与其玉石俱焚。 李牧寒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缓缓念出了一段晦涩、拗口、仿佛来自世界诞生之初的古老的咒语。 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在撼动现实的根基。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个大殿猛地一震。 一股浩瀚、威严、古老到无法形容的气息凭空降临。 那不是恶魔的邪恶,也不是天使的神圣,而是一种更加本源、更加宏大、仿佛天地规则化身般的存在。 光芒并非刺眼,却仿佛无处不在,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在大殿中央显现,仅仅是其存在本身。 就让周围的海沟生物和低阶恶魔瑟瑟发抖,甚至连巴尔和路西法都微微侧目。 而后,这个身影逐渐清晰,露出了威严的面容和古老的装束。 陵川 不。 现在回应了李牧寒仪式的,并非这个世界的陵川。 而是那位执掌天条、统御万神的华夏古老至高神。 昊天。 雏雪看着那尊威严无边的神祇。 感受着那股与恶魔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敬畏的力量,不由得苦笑着看向李牧寒。 她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说道。 “疯子……你怎么还把圣徒给召唤出来了……” 。m. 第686章 险象环生 当昊天的双脚如同踏在无形的阶梯上,缓缓踩在大殿冰冷的地面之后,一股无形的威压扩散开来。 恶魔们都不自觉地往两旁退开了一些。 仿佛本能地为这位古老的存在让开了道路。 昊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仿佛蕴含着创造与毁灭的法则,又抬眼看了看燃烧着生命、七窍流血的李牧寒。 他低声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不应该呼唤我,孩子。” 李牧寒耸了耸肩,这个动作牵动了他体内无数暗伤,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已经十分虚弱了,血从眼睛、鼻子、甚至耳朵里渗了出来,顺着脸颊流下。 他咧嘴笑了笑,笑容却比哭还难看,表示:“没有你的话,干不过啊。你是我见过的最强的神灵了。况且,你也回应了我的呼唤,算是……交易成立?” 昊天微微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带着无尽的沧桑。 “曾经的我没有选择在永恒降临的时候出手,现在我也不会。回应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就这样死掉。你是姜槐的朋友,姜槐还需要你,孩子。” 巴尔听到这话,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声表示:“不需要他!” 话音未落,他怒吼一声,而后直接握住了一把凭空凝聚的、燃烧着雷霆的金色战锤,庞大的身躯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如同黑色闪电般朝着前方潮水一般的海沟生物就冲了上去。 巴尔的力量所向披靡! 战锤每一次挥动,都带起毁灭性的雷暴,将大片的海沟生物轰成焦炭和碎末。 他如同一个移动的雷霆堡垒,硬生生在怪物潮中犁开一条通路,没有任何生物能阻挡他分毫。 巴弗灭也发出一声尖啸,驾驭着灵魂战车冲入敌阵,燃烧的长鞭如同毒蛇般抽打,所过之处,灵魂哀嚎,血肉横飞,制造出无边的混乱与恐惧。 路西法则是发出一声悠长的龙吟,化作了一头通体燃烧着深红色地狱之火的巨龙,龙息如同末日洪流,开始无情地焚烧一切胆敢靠近的敌人。 三位强大的恶魔领主如同三柄尖刀,插入了海沟生物之中,一时间恶魔之力肆虐,怪物嘶吼连连。 尽管海沟生物无法靠近这三位煞星,但白喉却完全不受影响。 它甚至没有看三只恶魔一眼,猩红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昊天身上。 “白喉。” 永恒领主笑着说道。 “别让客人等久了。” “遵命......” 下一刻,它动了。 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瞬间出现在狂暴突进的巴尔面前。 双刀如同两道黑色的死亡弧光,快到极致。 “铛!!” 一声刺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白喉的双刀精准地斩在巴尔那无坚不摧的金色战锤之上,力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硬生生斩碎了巴尔的战锤。 金色的碎片四散飞溅,巴尔也被这股巨力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崩裂。 不等巴尔稳住身形,白喉身形一扭,避开了巴弗灭抽来的燃烧长鞭,如同幻影般出现在灵魂战车侧面,双刀交错,寒光爆闪。 “咔嚓!” 坚固的战车被瞬间切割开来,拉车的梦魇发出凄厉的嘶鸣,巴弗灭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出去。 最后,面对从天而降、喷吐着毁灭龙息的红色巨龙。 白喉不退反进。 双刀在它手中舞动得如同死亡的莲华,和身体一起高速旋转,形成了一道无法突破的黑色刀轮风暴。 它优雅而从容地逆着龙息冲天而起,刀轮精准地切割开火焰,最终狠狠斩在巨龙的脖颈和翅膀根部。 一声痛苦的龙吟响彻大殿,红色巨龙如同断线的风筝,带着漫天洒落的龙血,从天空之中重击落,砸在地上,变回了路西法略显狼狈的身形。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三位强大的恶魔领主就被白喉以雷霆之势击溃。 昊天始终站在李牧寒身边,如同亘古不变的山岳,没有丝毫要出手的打算。 李牧寒无奈了,看着被打得节节败退的三大恶魔,又看了看旁边这位最强神灵,气不打一处来。 他猛地伸手,直接把虚弱的雏雪拽过来挡在自己身前,对着昊天吼道。 “你要是再不出手,姜槐他老婆可就要没了!” 昊天始终没有说话,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只是看着大殿之中的战斗,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最后李牧寒无语了,他知道指望不上这位了。 他一把甩开同样虚弱无力的雏雪,眼神重新变得凶狠,自己提起刹龙刀就要冲上去填补空缺。 这时候,x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他声音沙哑。 “逃走吧……赢不了的。” 李牧寒甩开他,怒吼一声,而后直接提着刀冲向了白喉,刹龙刀带着他最后燃烧的生命与意志,险之又险地挡开了白喉准备趁势刺入巴尔胸口的一刀。 三只重新站起的恶魔和李牧寒一起,将白喉围在中央。 巴尔的雷霆、巴弗灭的灵魂之力、路西法的火焰,再加上李牧寒的刀光,四股强大的力量交织在一起,试图压制白喉。 但场面却无比艰难。 白喉的身影在围攻中如同鬼魅般穿梭,它的双刀总能以最小的代价格挡、偏转所有的攻击,同时还能不断地在四人身上留下新的伤口。 巴尔的胸口被划开深可见骨的伤痕,雷霆之力都暗淡了几分。 巴弗灭的一只羊角被斩断。 路西法的身影更加虚幻,仿佛随时会消散。 李牧寒更是浑身浴血,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 他们四人虽然联手,却更像是在白喉这台精密杀戮机器面前垂死挣扎,完全被压制,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而后雏雪看着这绝望的场景,她扶着墙壁,目光投向那依旧不为所动的昊天,用尽力气看向昊天说道。 “圣徒!你就真的这样看着李牧寒死在这儿,被永恒领主吞噬吗?!” 昊天缓缓转过头,看向雏雪,他那威严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平静无波:“现在的我是昊天。并非圣徒。” 雏雪看着眼前这绝望的战局,看着李牧寒如同风中残烛般燃烧自己,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她对着那如同雕像般的昊天,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道。 “不管你是什么!昊天也好,圣徒也罢!如果现在李牧寒被永恒领主吞噬,那么姜槐也必然不得善终!你自己想想!” 她的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急切。 “现在这位李牧寒,他的灵魂还连接着那座监狱!永恒领主就是为了这个才将他引来!若是连时空基金会都被永恒领主吞噬!所有的一切!就都完蛋了!!不管偃师大人还准备了什么后手,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听到“偃师”的名字,昊天那古井无波的眼神终于泛起了一丝涟漪,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名字显然对他触动很大。 雏雪捕捉到了这一丝变化,她知道自己必须下最后的赌注,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哀求。 “你……你不想看看姜槐的女儿吗?” 昊天微微一愣,似乎对这个信息感到意外。 然后雏雪继续说道,声音哽咽。 “她叫姜凌雪……求你了,陵川老师……我不想让我的女儿……生活在一个被永恒吞噬的世界……” 昊天缓缓转头,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雏雪。 眼神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那是挣扎,是回忆,是某种被尘封的情感。 就在这瞬间,战场上异变陡生。 白喉抓住李牧寒力竭的瞬间破绽,双刀如同毒蛇般交错,“哐当!” 一声脆响,李牧寒手中的刹龙刀直接被狂暴的力量斩断! 断裂的刀身旋转着飞了出去。 下一秒,白喉的另一把刀刃毫无阻碍,带着死亡的寒意,眼看着就要刺入他的喉咙! 李牧寒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 昊天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却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李牧寒和白喉之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耀眼的光芒,他的手指缓缓抬起,精准无比地夹住了白喉那足以斩断神兵的刀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白喉的刀尖距离李牧寒的喉咙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他歪了歪头,猩红的眼睛中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白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干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兴奋。 “你很强……” 它收回了另一把刀,摆出了一个戒备的姿态。 “我很荣幸,能和您交手。” 。m. 第687章 最终一击 昊天面无表情看着白喉,那双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手指轻轻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柄由特殊骨质打造、坚韧无比的长刀,竟如同朽木般被他夹断了。 断裂的刀刃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白喉瞳孔猛地一缩,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它猩红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骇和凝重。 它知道自己低估了眼前这个存在的实力,远远低估了。 下一刻,它做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动作。 而它枯瘦的手猛地扯开了自己脸上的绷带。 绷带散落,露出了一张骇人无比,十分丑陋,仿佛是被烈火烧灼、被强酸腐蚀过的脸。 那张脸上几乎没有完整的皮肤,只有扭曲的疤痕、焦黑的组织和暴露在外的森森白骨,两只猩红的眼珠镶嵌其中,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但这还没完。 它张开那几乎没有嘴唇的口,他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又硬生生从食道中拔出了一把更加细长、更加漆黑、散发着浓郁死亡气息的长刀。 这把刀仿佛是用它自身的骨髓和怨念淬炼而成,刀身上缠绕着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 现在,它一手握着断裂半截的骨刀,另一手握着这柄从体内取出的死亡之刃,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昊天。 昊天看着它这番动作,神色依旧淡漠,仿佛只是在看一只稍微强壮些的蝼蚁在挣扎,淡漠地看着白喉说道:“你是暗帝的族人?” 白喉听到昊天提起了暗帝,那张恐怖的脸上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沙哑地笑了两声,笑声中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暗帝……拉兹王子……呵呵……曾经是我族最后的希望,是抵御塔拉族那群蝗虫的希望。” “但是!殿下并没有率领我们战斗到最后!” 它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它逃走了!像一条丧家之犬!在荒芜军团的大举入侵之下,抛弃了它的子民,抛弃了它的王座,狼狈地逃走了!” “是永恒领主!是伟大的永恒领主收留了我,赐予了我新的力量!让我不必再背负那可笑的忠诚!” 昊天背着手,静静地听着,眼神没有丝毫变化。 而后,他身形逐渐开始变化。 他身上那套象征着华夏至高神权威的古老服饰如同流水般褪去,化作了一身朴素而圣洁的白色长袍。 他原本威严浩瀚的面容也开始收敛,最终化作了雏雪印象中很熟悉的那个圣徒形象。 一个面容坚毅、眼神深邃、身穿便于行动的圣职者长袍的中年男人。 那股掌控天地的威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专注,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气息。 圣徒看着白喉,声音平静。 “我并非和你有什么过节。你族的遭遇,令人唏嘘。但如果你只是拉兹的仆人,那你赢不了我。” 白喉手中的双刀在地上缓缓刮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溅起几点火星。 它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圣徒,而后狂笑着说道。 “仆人?呵呵……圣徒,你的眼光还停留在过去!现在的我,早已超越了那个懦弱的王子!” “他若在此,连仰望我的资格都没有!我饮过虫群之血,我的骨刃撕裂过苍穹的羽翼!拉兹?他不过是我族历史上一个耻辱的注脚!而我——” 它猛地抬起头,三只红眼爆发出骇人的凶光。 “我是永恒座下最锋利的獠牙!是奉命斩断一切循环的终结者!我是!!无面者!!白喉!!!” 白喉动了。 它不再试探,而是将速度爆发到了极致。 焦黑的身影如同瞬移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圣徒的左侧。 手中那柄从喉咙取出的死亡之刃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刺圣徒的太阳穴。 速度之快,连空气都被撕裂。 然而,圣徒的反应更快。 他甚至没有侧头,左手闪电般抬起,两根手指如同铁钳,再次精准地夹向袭来的刀刃。 但这一次,白喉早有准备。 在刀刃即将被夹住的瞬间,它手腕诡异一抖,刀锋如同毒蛇般偏转,擦着圣徒的手指划过,同时它另一只手中那半截断刀如同鬼魅般从下方撩向圣徒的腹部。 上下夹攻,配合它那鬼魅般的身法,刁钻狠辣到了极点。 面对这迅猛的夹击,圣徒眼神依旧平静。 他没有后退,右脚猛地向后踏出半步,身体微微后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下方撩来的断刃。 同时,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抬起,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造型古朴、闪耀着圣洁银光的左轮手枪。 砰。 没有瞄准,近乎是本能的反应射击。 子弹并非凡物,而是一颗高度凝聚的神圣能量弹,带着净化一切邪恶的气息,精准地射向白喉握着死亡之刃的手腕。 白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它急速收刀格挡。 铛! 神圣能量弹与死亡之刃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和剧烈的能量冲击。 白喉被这股力量震得手腕发麻,攻势一滞。 圣徒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左手同样光芒一闪,出现了另一把一模一样的银色左轮。 双枪在手,他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了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反击。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枪声在大殿中连绵不绝地响起,如同死亡的鼓点。 圣徒的身形在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步伐稳健而精准,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舞动,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有一颗蕴含着神圣力量的子弹呼啸而出。 这些子弹并非直线飞行,有的带着微小的弧度绕开障碍,有的在空中微微加速,有的甚至附带着小范围的爆炸。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枪法,而是将神圣力量与枪械技巧完美结合的“圣枪术”。 白喉彻底陷入了被动。 它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身影在枪林弹雨中疯狂闪避、格挡。 它手中的双刀舞动得密不透风,黑色的刀光与银色的弹道交织碰撞,爆发出连绵不绝的火花和能量涟漪。 铛铛铛铛铛—— 金属碰撞声密集得如同暴雨敲打芭蕉。 白喉不断地后退,它那张恐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吃力的表情。 圣徒的每一发子弹都蕴含着克制它邪恶力量的神圣能量,每一次格挡都让它感觉力量在被净化、削弱。 而且对方的枪法实在太过精准,总能找到它防御最薄弱的点进行打击。 “吼!” 白喉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它猛地将手中的半截断刀掷向圣徒的面门,同时身体借力向侧面翻滚,试图脱离圣徒的火力压制范围。 圣徒侧身避过飞来的断刀,枪口却如同长了眼睛般,瞬间锁定了翻滚中的白喉! 砰!砰! 两发子弹几乎同时射出,一发预判了白喉翻滚的落点,另一发则带着追踪的弧线射向它的后心。 白喉在半空中强行扭转身躯,用死亡之刃磕飞了射向落点的那颗子弹,但后心那颗追踪子弹却避无可避! 噗嗤! 银色的能量弹狠狠地射入了白喉的后背,爆开一团圣洁的光芒。 白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背的骨质甲壳被炸开一个窟窿,黑色的血液和碎骨四溅。 它重重地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圣徒没有追击,只是平静地站在原地,双枪枪口冒着袅袅青烟,枪身在圣光的照耀下流淌着神圣的光泽。 他看着挣扎起身的白喉,淡淡地说道:“我说过,你赢不了我。” 白喉挣扎着爬起来,后背的伤口在黑色雾气的缭绕下缓慢愈合,但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它死死地盯着圣徒,眼中充满了疯狂和不甘。 永恒领主的碎片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似乎对刚才圣徒的出手并不意外,只是面无表情看着白喉和圣徒的战斗,然后用一种漠然的语气说道。 “白喉,你可以动用我的力量。” 话音落下,一股更加纯粹的黑暗能量从男人身上涌出,如同活物般注入到了白喉的身体之中。 “呃啊啊啊——!” 白喉发出一声既痛苦又狂喜的嘶吼,它焦黑的身体剧烈颤抖,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声,身上的黑色雾气瞬间暴涨。 变得如同实质般粘稠,甚至隐隐凝聚成扭曲的触须和怨毒的面孔。 它眼中的猩红光芒几乎要溢出眼眶,充满了毁灭性的疯狂。 白喉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死亡之刃,刀尖指向上空,口中开始吟唱起一种古老而邪恶的音节。 那不再是暗帝族人的语言,而是某种更加原始、更加混乱,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混沌深渊的亵渎之语。 随着它的吟唱,整个大殿的光线似乎都被吞噬了,彻底暗淡了下来。 一股更加阴冷、更加污秽、带着永恒虚无气息的力量从它体内弥漫开来。 它身上的黑色雾气越来越浓郁, 化作了实质性的黑暗领域,甚至开始扭曲周围的空间,连光线都无法逃逸。 圣徒面色凝重,他能感觉到白喉的气息正在以几何级数暴增,那股力量已经超越了单纯的个体极限,带上了一丝“永恒”的特质,邪恶而浩瀚。 战斗情况急转直下。 白喉的吟唱结束,它猛地低下头,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圣徒,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再次冲了上去! 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刀法更加诡异。 每一刀都带着浓郁的永恒之力,不仅威力巨大,还带着侵蚀灵魂、扭曲现实的可怕效果。 砰!砰!砰! 圣徒连射,神圣的能量弹击中白喉,却只能在它体表炸开微弱的涟漪,随即被那粘稠的黑暗能量吞噬、湮灭。 就算圣徒技艺超凡,神力精纯,可以与其抗衡,勉强招架住白喉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但也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易伤害到它。 圣光子弹难以穿透那层永恒之力构成的黑暗护甲,每一次格挡都让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和能量的侵蚀。 白喉状若疯魔,一边疯狂进攻一边发出癫狂的怒吼。 “看到了吗?!圣徒!这就是真正的力量!永恒的力量!!” 它的双刀快得只剩下残影,刀刀致命,逼得圣徒连连后退。 “忠诚?种族?希望?哈哈哈!那都是弱者的自欺欺人!是囚禁灵魂的枷锁!我曾为那可笑的忠诚流干鲜血,换来的却是背叛和抛弃!” 它一刀劈开圣徒射来的子弹,咆哮道。 “是永恒领主!是祂让我看到了真相!力量才是一切!毁灭才是一切!将所有脆弱的情感、所有无谓的羁绊统统碾碎!这才是存在的真谛!!” “我不再是那个为了渺小种族摇尾乞怜的白痴!我是永恒的使者!是新纪元的先驱!我要将这腐朽的循环彻底斩断!将所有像我过去一样愚蠢的存在,统统拖入永恒的虚无!!” 它的攻击越来越疯狂,完全不顾自身防御,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另一边,李牧寒挣扎着站起身,他捡起了断掉的刹龙刀刀柄,但刚走一步,就猛地弯下腰,开始狂吐血。 鲜血中夹杂着内脏的碎片,触目惊心。 太岁的身体……崩溃了。 过度燃烧生命本源,强行召唤神魔,再加上之前白喉造成的重创,这具由姜槐创造的、拥有强大恢复力的身体,终于到达了极限。 他回头,看了一眼雏雪。 雏雪虚弱地靠坐在墙边,脸色苍白如纸。 她知道李牧寒想让她做什么,她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现在已经……没法再动用言灵的力量了……” 她喘息着,小声说道。 “就算我还能使用,你也撑不住了……你的内核……你的灵魂本源……已经快碎裂了,李牧寒……再这样下去,你会永远失去这部分灵魂,彻底消散……” 李牧寒却咧开一个惨烈的笑容,血沫从他嘴角不断涌出。 “就算这段灵魂就此消散,也绝对,绝对不能让永恒领主吞噬......” 他看着雏雪,眼中充满了最后的决绝和一丝恳求。 “求你了……最后一次……让我……还能站起来……战斗……” 雏雪此刻的情况也已经十分危急了。 她不仅虚弱,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伤口,虽然不至于立刻丧命,但再用一次言灵的力量,透支最后的精神和灵魂,她就会彻底陷入昏迷,生死难料。 而李牧寒,也必死无疑…… 不,其实…… 已经太迟了。 她能感觉到,李牧寒的内核……已经碎了…… 就像一个布满裂痕的玻璃杯,现在稍微一点碰撞,一点外力,姜槐给他创造的身体,以及属于曾经李牧寒的灵魂,就会彻底碎裂……化为乌有。 李牧寒又吐出一口血,他的眼眶也开始渗出鲜血,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但他依旧死死盯着雏雪的方向,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吼道。 “雏雪……!!快……点……” 雏雪无奈的看着这个永远学不会放弃的李牧寒,看着他那副凄惨却依旧燃烧着战意的模样。 不 这不应该是她会做的事。 太乱来了 她苦笑一声,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和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要送你上路,要亲手杀了你,李牧寒……你就像一根鱼刺,如鲠在喉.....每每坏我好事。” 李牧寒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他嘿嘿笑了两声,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那……我现在给你机会了……你把握得住吗?” 雏雪头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缓缓抬起头,望着上方被黑暗笼罩的大殿穹顶,长叹了一口气。 那叹息中,仿佛放下了所有的恩怨、算计和挣扎。 而后,她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决绝。 “……李牧寒,你确实……总是能出乎我的意料……” 她慢慢闭上眼睛,将自己仅存的最后的力量,全部汇聚到那即将出口的言灵之中。 这不是言灵的命令,更像是一曲献给即将逝去英雄的悲壮挽歌。 她用尽灵魂深处最后的回响,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 【以破碎之魂为祭,燃不屈之志为火,于此终末之际,汝当承载至伟之念,化身为——不灭意志的最终锋芒!】 言灵的力量如同最后的潮汐,涌入李牧寒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灵魂。 而后李牧寒感觉到了,不是治愈,不是修复,而是自己身体和灵魂正在一点点碎裂。 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碾压、分解。 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每一寸灵魂都在崩解。 但与这极致的痛苦相伴的,是一股前所未有、超越极限、仿佛能撕裂一切的力量。 那不是属于他的力量,而是他用彻底的毁灭换来的、短暂的、极致的升华。 光芒从他身体的裂缝中迸射出来,如同一个即将爆炸的星辰。 x呆呆地看着李牧寒,他声音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趁现在离开啊!!回去啊!!” 李牧寒侧头,看了一眼x。 “如果你当真是我所分裂出的一部分,你会明白的........” “你说什么.......” 而后,李牧寒没有再回答x,他紧紧握着那半截断刀,感受着体内狂暴汹涌、却又在飞速流逝的力量。 仰天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那吼声中充满了不甘、愤怒,以及……向死而生的决绝! 下一刻,他化作一道血色的流光,冲向了那与圣徒激战正酣的白喉。 以身为祭,以魂为火,只为这……最终一击! 。m. 第688章 拯救 白喉和圣徒的战斗还在继续。 黑暗能量与神圣光辉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震得大殿嗡嗡作响。 获得永恒之力加持的白喉状若疯魔,攻势连绵不绝,圣徒虽然凭借精湛的技艺和神圣之力勉强支撑,却已然落入下风,难以再对其造成有效伤害。 就在一瞬间,激战中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了什么,动作微微一滞。 就连王座上那永恒领主的碎片也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那道燃烧着血色光芒、正极速冲过来的方向。 他那与李牧寒别无二致的脸上,瞳孔骤然微缩,而后猛地站起身,失态地朝着李牧寒喊道:“你疯了吗!!?” 圣徒也感觉到了,他看着那道义无反顾冲来的血色流光,看着那个燃烧着自己一切的年轻人,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悲悯。 电光火石之间,他做出了决断。 他凝聚力量,而后猛地一脚将全神贯注于他的白喉狠狠踹开。 白喉突然感觉到了背后传来一股令它灵魂悸栗的、毁灭性的力量,它刚要转身防御,圣徒却如同鬼魅般欺身而上,已经冲到他身前,双臂如同铁箍,爆发出神圣的力量,死死钳制住了他。 就是这一瞬间。 李牧寒的身影已至。 他的刀狠狠劈下。 那本来断掉的刹龙刀刀身,此刻被他燃烧的灵魂和沸腾的鲜血所填补,凝聚成一道仿佛能斩断因果的血色刀刃。 噗嗤—— 没有任何阻碍,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利刃切开朽木般的顺畅。 直接将白喉连同它身上那层浓郁的永恒之力护甲,一刀从头到脚,干脆利落地劈成了两段。 黑色的血液和碎裂的骨骼向两边飞溅,白喉那张惊愕而疯狂的脸定格在最后一刻,随即便失去了所有神采,被那狂暴的灵魂力量彻底湮灭。 做完这一切,李牧寒身上的血色光芒如同燃尽的火焰般迅速黯淡下去。 他身体的裂痕更加密集,整个人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 圣徒松开已经失去生机的白喉残躯,转过身,看着正在逐渐化为光芒碎片的李牧寒,轻声而后询问。 “孩子,这……值得吗?” 李牧寒已经说不出话,他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圣徒上前一步,轻轻将其扶住,让他不至于立刻倒下。 巴尔、巴弗灭以及路西法此刻也看到了李牧寒的情况。 巴尔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扭过头去,瓮声瓮气地骂道:“妈的!又他妈是这样……你又在老子面前……” 他后面的话语被愤怒和某种他不愿承认的情绪堵了回去。 巴弗灭嘿嘿笑了两声,声音却不复之前的肆意,带着一丝异样的尊敬。 “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我的……王。” 路西法则是没说话,只是看着那如同风中残烛的身影,叹了口气。 李牧寒在圣徒的怀中,身体的碎裂越来越快,光点不断从他身上剥离、消散,鲜血不断从他口中和身体的裂缝中涌出,染红了圣徒洁白的长袍。 他想笑,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眼神开始涣散,生命的气息如同退潮般迅速流逝,一种难以言喻的悲凉感弥漫开来。 夏玥.......我好像 又骗了你......这一次 回不去了 而后,大殿中央的永恒领主慢慢从王座上走下。 一步一步走向了即将消散的李牧寒。 他看着李牧寒残破的灵魂,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势在必得的贪婪。 “即便残破也无所谓。你,终究是属于我的。” 只要得到这最后一部分灵魂,哪怕是碎片,他也能补全自身。 李牧寒感觉到了他的靠近,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拽着圣徒的手臂,断断续续地表示。 “……送我……一程……” 他宁愿彻底消散,也绝不让这部分灵魂落入永恒领主手中。 圣徒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理解和决然。 而后,他的银色左轮枪再次出现,抵在了李牧寒胸口那已经暴露出的、布满裂痕的灵魂核心之上。 永恒领主见状大惊,厉声表示。 “不——!!你不能这么做!!” 但他与李牧寒的灵魂在这海沟之中斗了上万年,本就虚弱,刚才又分出力量给白喉,此刻根本无法加快脚步阻止。 就在这时候,一只同样枯槁的手,轻轻搭在了圣徒的枪上。 x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蹲下身子,看着即将消散的李牧寒,又看了看圣徒,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无数个x在这海沟之中所献出的生命,不是为了看到现在这一幕。” 而后他站起身,不再看李牧寒。 而是走向了正急步赶来的永恒领主。 他的兜帽缓缓滑下,脸上碎裂的面具也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剥落,而后露出了一张与李牧寒、与永恒领主碎片一模一样的脸。 永恒领主停下脚步,死死盯着x。 “滚开……残破的垃圾!不要再妨碍我!!” x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你抹除了我的一切,你千万次撕裂我的灵魂,你让我坠入无尽深渊……但,因为我残存着李牧寒的一切,所以我一次,一次,又一次……从深渊之中爬了回来。” “一开始我并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信念,去经历这数万次的痛苦.......” 随着他的话语,他的头发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身体也变得如同风干的尸体般枯槁,仿佛将所有生命力都凝聚了起来。 永恒领主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惊恐和愤怒,怒骂道:“你要做什么!?你这垃圾!!滚开!!” x没有理会他的咆哮,继续走向了永恒领主,而后伸出那只枯槁的手,看似缓慢却不容抗拒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李牧寒标志性的坏笑,带着一丝解脱和嘲弄。 “咱俩之间,斗了这么多年了……都累了……” “其实你和我都一样。” x的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疲惫。 “我早就已经不是李牧寒了,你也早就已经被永恒领主抛弃了。你不过是他为了摆脱隐患,割掉的一截无关紧要的小尾巴。就算你取得了李牧寒的灵魂又怎样?你最终还是会被真正的永恒领主找到,然后……被他所吞噬。” 永恒领主被掐住脖子,脸上露出狰狞之色,死死地盯着x表示。 “那你呢!?你不也一样!?” 他试图蛊惑。 “你可以和我重新融合!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我们可以吞噬掉这个李牧寒,然后……我们自己建立新的军团!!取代他!!我们,我们甚至!可以吞噬永恒领主!!” x的皮肤开始像干裂的泥土一样碎裂,露出底下空洞的黑暗。 他听到这话,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然后放声大笑表示:“我去你妈的军团!!” 而后,在x手指用力之下,一股同源相斥、互相湮灭的力量爆发开来。 永恒领主的身体开始如同沙雕般碎裂,他看着x,脸上最后露出了一抹残忍而怨毒的笑容表示。 “千万次轮回……你依然学不会聪明……你这个……废物……” 最后,永恒领主的身体彻底消散,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化作了一颗拳头大小、一半漆黑一半纯白、缓缓旋转的内核。 那是永恒与曾经的李牧寒融合后,被斩断抛弃的那部分本源核心。 x的身躯也变得如同幻影,仿佛随时会消散。 他拿着那颗黑白内核,踉跄着走向奄奄一息的李牧寒,而后单膝跪下,双手颤抖着捧起那颗内核,递到李牧寒面前,用尽最后的力气表示。 “……用这个……代替太岁的内核……放心……永恒领主的意志……已经……不存在了……” 当那黑白核心靠近李牧寒胸口的时候,原本支撑着他身体、已经布满裂痕的太岁的核心,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的哀鸣,彻底碎裂开来。 化作点点金色的光芒消散。 但几乎在同一时间,那颗黑白新的核心无声地代替了它的位置,完美地嵌入了李牧寒灵魂本源的空缺之中,成为了李牧寒新的心脏。 它没有丝毫排斥,仿佛本就属于这里,完全没有任何的抗性,就仿佛是浑然天成。 “咚……咚……” 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响起,一股融合了创造与毁灭气息的力量开始缓缓流淌,修补着李牧寒濒临崩溃的身体和灵魂。 x低着头,跪在那里,身体的光芒越来越黯淡。 碎裂的痕迹如同蛛网般蔓延全身。 他一言不发,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的毁灭。 他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将这份“变数”交还给了本体,他存在的意义已经终结。 李牧寒倒在圣徒的怀里,感受着新核心带来的、微弱却持续不断的生机。 他慢慢积攒了一些力气,慢慢抬起颤抖的手,然后轻轻拍了一下x的脑袋。 这一下让x全身有些愣住了。 他缓缓抬头,那张写满了万年沧桑和疲惫的脸,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同情,更有深深的愧疚。 他顿了顿,用沙哑的声音表示。 “我很抱歉……对你所经历的一切……” x看着李牧寒真诚的眼神,笑着叹息了一声。 他的身体又破碎了一些。 “曾经的我,那个只剩下对抗和仇恨的碎片,可能会告诉你,无需介怀,毕竟……我只是你抛弃的、千万碎片中的一枚……但现在……”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些正在消散的光点。 “我可以……最后问你几个问题吗……” 李牧寒无声地笑了笑,那笑容牵动了嘴角的伤口,但他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x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孩童般的好奇和深深的渴望。 他开始询问了李牧寒一些很日常的琐事,一些很基本的东西,但是这些都是他在无尽黑暗的海沟中挣扎万年,永远,永远也无法再接触到的东西。 他询问李牧寒之前在闲聊时候说过的那个游戏:“那个……你说可以驾驶飞船……在很多星球之间……自由地……探索……是真的吗?那里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 李牧寒忍着剧痛,虚弱地回答着他。 “是……真的……蓝色的……有时候是……紫色……还有……金色的……很……漂亮……” 每问一个问题,仿佛都在消耗x最后的存在之力,x的身体就变得更加破碎。 他又问。 “你说……有一种叫……‘阳光’的东西……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是什么……感觉?” 李牧寒回忆着,声音带着一丝怀念:“嗯……很舒服……像……妈妈的手……轻轻……抚摸着你的脸庞……” x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在努力想象那种感觉,但他的记忆里只有冰冷和黑暗。 最后,x的身体已经虚幻得如同泡影,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和那双依旧看着李牧寒的眼睛。 他询问了李牧寒最后一个问题,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我们……”他停顿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关系……很好……对吗?” 话音落下,而后两行眼泪毫无预兆地从x那虚幻的眼眶之中落下。 顺着同样虚幻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瞬间消散。 他自己似乎都没察觉到自己竟然还会流泪。 李牧寒看着他,心中涌起巨大的悲伤和酸楚。 他平静地点了点头,用尽力气抬起手,学着记忆中和兄弟们的样子,握着拳伸向x,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地表示。 “我们是……朋友。是……兄弟……” x愣了愣。 看着李牧寒的拳头,又看了看自己几乎完全透明的手。 而后,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笨拙却无比真诚的笑容,抬起手,也学着李牧寒的样子,用那虚幻的拳头,轻轻地和他碰了碰拳。 就在拳头相触的瞬间,他的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形态,彻底破碎开来,化作无数闪烁的光点。 在脸部彻底碎裂之前,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声音如同梦呓般飘散在空气中。 “拯救别人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而后,他彻底消散在了李牧寒眼前,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只留下那颗在他胸膛中缓缓跳动的、黑白分明的核心,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m. 第689章 号令 来的时候是三个人,带着各自的使命与希望。 踏入了这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海沟。 但是当李牧寒佝偻着身躯,小心翼翼地背着昏迷不醒的雏雪回到那幽暗的入口处的时候,却终究还是少了一个身影。 寂静的入口处,水波微微荡漾。 还在水面上耐心等待着的巨大鳐鱼霍姆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它庞大的身躯缓缓游到岸边,发出了几声低沉而略有些悲伤的叫声。 那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带着疑问和不安。 李牧寒蹲下身子,看着霍姆那双温顺而充满灵性的眼睛,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温柔。 他伸出手,学着之前x的样子,轻轻抚摸着霍姆光滑而冰凉的后背,用嘶哑的嗓子小声说道:“好女孩儿……” 他小心地将雏雪安置在了霍姆宽阔的后背上,确保她躺得安稳。 而后自己也拖着沉重的身体,跳了上去。 他靠坐在雏雪身边,对霍姆小声说道:“我们回去吧,霍姆。” 但是霍姆却摆动了一下尾鳍,始终不愿意离去。它将巨大的头颅转向那深邃黑暗的洞穴深处,还是看着那里,似乎是想要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 等待那永远也无法归来之人。 它的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充满了固执的期盼。 李牧寒轻轻拍打着它的脑袋,感受着它皮肤下传来的微微颤抖。 他小声安慰道,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哀伤。 “别难过了,霍姆……他……已经解脱了……不会再痛苦了。” 霍姆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 它只是蹭着李牧寒的手,那只刚刚抚摸过它的手,就仿佛是能在李牧寒的手上,在那残留的气息中,感觉到一丝x的气息。 它安静了下来,巨大的眼睛里水光闪动。 最后,它发出一声悠长的、仿佛叹息般的低鸣,潜入了冰冷的水中,载着李牧寒和昏迷的雏雪,缓缓游出了这片埋葬了太多秘密和牺牲的海沟。 当它们重新回到那片稍微明亮一些的海域时,霍姆再一次张开嘴,吐出一串串发光的泡泡。 那些泡泡如同梦幻般的繁星,袅袅上升,在幽暗的海水中闪烁着柔和而短暂的光芒。 而后,它迎合着这些无声的光点,发出了悲伤而绵长的叫声。 那叫声不再是疑问,而是充满了哀悼和送别之情,就仿佛是在为那一道永远沉睡在黑暗海沟深处、再也无法回应呼唤的意志,举行一场无声而庄重的送行。 海水轻轻荡漾,光泡缓缓破灭,只留下那渐行渐远的悲鸣,在寂静的深海中久久回荡。 当霍姆载着二人回到鳐鱼族的据点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如坠冰窟。 这里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虽然简陋却充满生机的家园。 此刻这里已经一片狼藉。 彻底被摧毁了。 巨大的珊瑚建筑倒塌断裂,散发着荧光的植物被连根拔起,四处漂浮着破碎的贝壳和鳐鱼族的残骸。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死亡的死寂,与深海的冰冷混合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李牧寒从霍姆背上跳下,新获得的核心在他胸腔中沉重地跳动着,却无法驱散这刺骨的寒意。 他游到一只腹部被利器划开、奄奄一息的还未断气的鳐鱼面前,蹲下身询问它发生了什么。 “二哥!发生什么事了?!” 这只鳐鱼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彩,它艰难地翕动着鳃。 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深海……行者……抓……走了……大姐……还有....我....是...三哥.....……” 话未说完,它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而后就彻底断了气。 李牧寒心中一沉,环顾四周,无数鳐鱼的尸体如同悲伤的落叶般漂浮在寂静的海中。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座曾经象征着族群荣耀的大殿门口。 在那里,李牧寒发现了鳐鱼族的首领,那位曾经让他觉得有些懦弱的巴库拉,此刻却被无数明显属于超前科技的合金长矛贯穿了庞大的身躯。 钉在他的大殿门口,仿佛一个殉道者,昭示着入侵者的残暴和这个族群的悲惨结局。 李牧寒缓缓走过去,看到了它身上密密麻麻、深可见骨的无数伤口。 他沉默地看着这位守护者最后的姿态,而后深深叹了口气,声音沙哑。 “抱歉……之前误解你了。你并不是懦夫和孬种……只是……只是想让自己的族人……好好活下去而已……” 他明白了,巴库拉的谨慎和退让,并非怯懦,而是在这残酷深海中,为了族群延续所能做出的、最沉重的选择。 雏雪说的是对的 这就是反抗深海行者的下场 霍姆在看到自己主人如此凄惨的尸体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再次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悲鸣。 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在死寂的废墟中回荡,令人心碎。 此刻,李牧寒怀里的那只一直沉寂的蝴蝶突然飞了出来,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蕾雅的声音带着焦急和一丝庆幸,从里面传了过来:“李牧寒!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你了!” 她语速极快地表示:“你和雏雪去往海沟后不久,深海行者的大军就如同潮水般压境,他们……他们大开杀戒……鳐鱼族根本无法抵抗……母亲……母亲也被他们抓走了。” 李牧寒强忍着心中的激荡,询问:“你在哪儿?” 蕾雅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我启动了这艘摆渡船的紧急升空符文,现在正藏在无尽之海上空云层之上的天空之上。但是船身受损严重,能量也快耗尽了,我现在帮不了太大的忙……” 李牧寒握紧了拳头,感受着胸腔中那颗黑白核心传来的力量,斩钉截铁地表示:“我现在就去救回你母亲。” 蕾雅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期盼:“你……得到那力量了吗?” 李牧寒抬起手,感受着掌心那份沉甸甸的力量,以及获得它所付出的代价,握了握拳,而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算是……得到了吧……” 那语气中,有力量的确认,更有无法言说的沉重。 而后就在这时候,一直悲鸣的霍姆突然发出了一声决绝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撞向了那冰冷坚硬的大殿墙壁。 “霍姆!!” 李牧寒惊呼出声,来不及阻止,一切发生得太快。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忠诚而善良的女孩儿,如同折翼的蝴蝶般,从墙壁上滑落,缓缓地匍匐在了它主人冰冷的尸体下方。 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头颅依偎在主人的身旁,仿佛只是累了,想要休憩片刻。 然后,它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永远地闭上了。 鲜血从它的额头缓缓渗出,染红了身下的珊瑚地面,与它主人的血迹汇合在一起。 最后的悲鸣消散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李牧寒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怆。 在这片残酷无情的深海,连最后的忠诚与追随,都显得如此悲壮而惨烈。 先是x,现在,又失去了这个刚刚认识不久,温顺善良的伙伴。 仇恨与决意,如同新生的核心一般,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李牧寒告诉蕾雅:“让船下来吧。” 他的声音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片刻之后,卡戎号穿透云层,缓缓降落在海面上。 而后李牧寒背着雏雪离开了这片死亡与悲伤弥漫的鳐鱼族的据点,游到海面。 他深吸一口气,一跃而起,稳稳地跳到卡戎号的甲板上。 而后将雏雪轻轻放在甲板上。 蕾雅看到雏雪苍白无息的样子问道。 “……她死了?” 李牧寒摇了摇头,检查了一下雏雪的脉搏。 “没死,不过伤得很重,灵魂透支,暂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蕾雅看着空荡荡的海面,又看了看受损严重的飞船,脸上写满了忧虑。 “现在……没有了鳐鱼,这艘船的备用能量也快耗尽了,根本没法再进行远距离航行了。你要怎么前往深海行者的领地?根据定位显示,这里距离深海行者的领地还非常遥远。” 李牧寒站在船边,目光投向深邃无垠的大海,海风吹拂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他胸腔中那颗黑白核心正以一种沉稳而强大的节奏跳动着,与这片大海产生着某种神秘的共鸣。 而后,他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口中开始念诵着塔拉族的古老语言。 那并非他刻意学习,而是如同本能般,从灵魂深处流淌而出。 随着他的吟唱,下方的海水开始剧烈翻涌,如同沸腾了一般,巨大的漩涡在卡戎号周围形成。 而后,仿佛沉睡的远古巨兽被唤醒,有什么东西开始回应李牧寒的召唤。 轰—— 平静的海面猛地炸开,无数的海沟生物如同漆黑的潮水,开始从深不见底的海沟下方疯狂游出。 它们形态各异,狰狞可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其中还有数头体型堪比小型山脉的深海怪物,它们的出现搅动得海浪滔天。 转眼之间,这些来自深渊的怪物全都聚集在了卡戎号这艘小船附近,密密麻麻,遮蔽了海面,将这艘小小的冥河摆渡船衬托得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落叶。 蕾雅被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吓得小脸煞白,数据流在眼中疯狂闪烁。 cpu差点直接冒烟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这什么东西......李牧寒,你、你你……你干了什么?” 李牧寒没说话,只是平静地蹲下身子,伸出手,手指轻轻划过冰冷的海水,继续用那古老的塔拉族的语言问了一句。 【你们之中,谁的速度最快?】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怪物的意识之中。 怪物群一阵骚动,低吼声此起彼伏。 片刻后,一条体型巨大、外形犹如远古沧龙一般的巨大怪物排开其他生物,缓缓游了过来。 它身上覆盖着漆黑的、如同岩石般的鳞甲,光是露在水面上的部分就比卡戎号还要长。 那硕大无比、布满利齿的脑袋在李牧寒面前缓缓低下,巨大的竖瞳中流露出敬畏与顺从。 李牧寒看着它,点了点头,表示。 【就你了】 他又扫视了一眼周围密密麻麻的怪物大军,下达了命令。 【其他的,紧随其后。】 海沟怪物们齐齐发出了低沉而顺从的低吼。 李牧寒不再犹豫,纵身一跃,跳到那巨大沧龙宽阔的背后。 他稳稳站定,如同站在一座移动的岛屿上。 而后他转头对还在瑟瑟发抖的蕾雅说了一句。 “要不要留两只保护你们?” 蕾雅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别别别别,都带走吧,看着渗人。” 让这些恐怖的东西留在附近,她觉得自己可能会直接宕机。 李牧寒耸了耸肩,不再多言。 他拍了拍身下沧龙的脖颈,指向深海行者领地的方向。 “吼——!!!” 沧龙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庞大的身躯破开海浪,如同黑色的利箭般朝着深海行者所在的区域高速行进。 在它身后,无数的海沟生物紧随其后,形成了一片遮天蔽日的黑色阴影。 浩浩荡荡。 如同从地狱涌出的毁灭军团。 一场席卷无尽之海的战争,即将打响。 而在那黑暗无光的海沟深处,那扇神秘的门的背后。 白喉被切成两段的尸体并未彻底消亡,而是开始逐渐化作一滩蠕动的黑暗能量。 最后,在那滩黑暗之中,慢慢爬出了一只只有巴掌大小、如同蜥蜴般的迷你白喉。 它的形态极不稳定,但身上的伤口却在不断愈合。 它抬起头,猩红的眼中充满了怨毒和刻骨的仇恨,用尖利的声音恶狠狠地说道。 “我不会饶恕你……塔拉哈斯……必须……潜伏……得到更多的力量……必须……进化……” 窸窸窣窣…… 就在这时候,一阵令人牙酸的响动从大殿深处的阴影中响起。 迷你白喉警惕地转头,看了一眼。 就见阴影里,一只只有一根扭曲脊椎、下方拖着几条细长节肢的爬行的脊椎怪物缓缓爬了出来。 白喉眼中闪过一丝残忍。 冷笑一声表示:“正好,肚子饿了,就先用你来当……” 话还没说完,白喉的声音戛然而止,愣住了。 它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玩意儿。 那脊椎怪物的前端,也缓缓直起身子。 它抬起的脑袋并非是任何一种它所知的海沟生物……而是…… 一个覆盖着几丁质甲壳、有着复眼和狰狞口器的虫子的头…… 白喉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股恐惧让它浑身颤抖,失声叫道。 “你是……塔拉族!?荒芜军团!!?……千锋……亚刹!!?你怎么会在这里?!” 亚刹发出窸窸窣窣的摩擦声,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声带。 它那对巨大的复眼看着惊恐万状的迷你白喉,然后用一种干涩、嘶哑,仿佛无数虫豸在摩擦的声音表示。 “灭世者的火焰……将我几乎灭尽……但……主人的力量……让我仍旧保存一丝残存……我逃入了这无尽之海……在这里……小心翼翼……吞噬那些比我更弱的东西……慢慢成长……” 亚刹的虫头微微歪了歪,似乎捕捉到了某个词语。 “啊……你刚才……提到了……进化,对吗?白喉……” 它的声音突然变得贪婪而兴奋:“就用你……来做我的……养料吧……” 白喉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转身向要逃走! 但它现在的身体太弱小、太虚弱了。 刚一转身,那条扭曲的脊椎如同闪电般弹出,就被那亚刹的脊柱死死缠住,越收越紧,如同一条冰冷的蛇一般。 亚刹的虫头凑近了无法动弹的白喉,复眼中倒映着白喉绝望的挣扎。 然后,那狰狞的口器猛地张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如同绞肉机般的利齿,狠狠地开始撕咬白喉那由黑暗能量构成的身体。 “啊啊啊——!!!” 整个死寂的大殿,只回荡着白喉凄厉而绝望的惨叫,以及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 。m. 第690章 我将遵循此道 深海行者的巨型要塞,与无尽之海中那些依靠珊瑚、巨兽骨骸或天然洞穴建立的原始聚落截然不同。 它更像是一座沉没在海底的未来都市与军事堡垒的结合体。 庞大的主体结构由一种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未知合金铸造,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无数巨大的、几何形状规则的建筑群落互相连接,形成了复杂的立体结构,深深扎根于一座庞大的海底山脉之上。 能量管道如同粗壮的血管,在合金外壳下蜿蜒穿行,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其间点缀着明亮的能量节点,如同黑暗深海中的星辰。 巨大的生物合金闸门缓缓开合,吞吐着一队队骑乘着经过基因与机械改造的深海巨兽的巡逻士兵。 整座要塞散发着一种冰冷、高效、秩序井然,却又带着生物科技特有狰狞轮廓的宏伟与压迫感,科技感与宏伟壮观并存,彰显着深海行者对这片海域的绝对统治力。 在要塞核心,一间布满复杂线路和培养槽的实验室内。 深海行者的首领。 一个身披流动着液态金属般光泽的贴身甲胄,身形不算巨大却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存在,正注视着眼前的景象。 普罗米修斯的身体被镶嵌在了一台极其精密的银白色仪器之中。 无数细密的探针和能量导管如同藤蔓般链接着少女的身体,深入她的皮下,连接着她的系统。 仪器上的指示灯有规律地闪烁,数据流在周围的全息屏幕上飞速滚动。 仪器开始缓缓启动,能量流过导管,注入普罗米修斯体内。 她面色冷淡,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看着眼前的深海帝王。 “没用的。就算现在你要将核心强行装回我的身体,我现在这幅脆弱的身躯也无法承受和适应它的力量。帮不到你们。” 那身形不算巨大的深海帝王头盔下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发出低沉而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低吼。 “那就拆掉你的身体,只保留其本质,用外部接口来连接核心。你将彻底成为核心的运算载体,一个完美的生物处理器。这,就是你此生的宿命,智械。” 普罗米修斯没有说话。 她知道,从纯粹理性的角度来看,这才是对待她的最正确、最高效的做法。 她本就是为了承载核心而诞生的“容器”和“工具”。 而不是像特管局那群白痴一样,徒劳地把她当成一个拥有情感和自由意志的人来对待。 但是为什么…… 当听到“拆掉你的身体”、“彻底成为载体”这些冰冷的词语时,她此刻却有一种很痛苦的感觉。 那并非来自仪器连接的生理上的不适,而是一种源自心灵深处的、莫名其妙的绞痛。 明明……她不应该拥有灵魂,不应该拥有这种多余的情感才对。 是因为那些“白痴”吗? 是他们那些无谓的关心和保护,在她这台“机器”里,种下了名为“痛苦”的病毒吗? 与此同时,在要塞外围,一片由巨大合金柱支撑起的巡逻通道上。 一队深海行者正在进行例行巡逻。 他们身着制式统一的深灰色生物合金甲胄,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头盔上的猩红目镜在黑暗中划出冰冷的轨迹。 胯下骑行的坐骑更是骇人。 那是在合金与生物组织融合技术下诞生的改造深海巨兽,保留了某种凶猛鱼类的基本形态,却加装了厚重的合金护甲、能量推进器和外挂武器系统。 整支部队行动整齐划一,悄无声息,只有坐骑推进器发出的低沉水流声,散发出精良装备和铁血纪律带来的强大压迫感。 就在这时候,为首的一名行者坐骑上的探测器突然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屏幕上显示正有什么大型生物正以惊人的高速向它们所在的区域游来。 “警戒!” 队长低吼一声,所有士兵立刻举起了手中的能量武器。 但仅仅一秒之后,那警报声又突兀地消失了,屏幕上的信号也随之不见。 再一看,探测器又显示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系统故障。 几名卫兵互相看了看,放下了武器,其中一个耸了耸肩。 通过内部通讯频道说道。 “可能是哪条不长眼的深渊巨齿鲨误闯了警戒范围,被防御系统吓跑了吧。” 队长皱了皱眉,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探测器确实再无反应,便挥了挥手。 “继续巡逻。” 就在他们放松警惕,队列重新开始移动的瞬间! 异变陡生! 下方的黑暗中,没有任何预兆,一头比他们胯下改造深海巨兽还要庞大数倍的狰狞阴影,如同来自深渊的噩梦,从侧下方一处深邃的黑暗的海沟处突然蹿出。 那是一头散发着洪荒气息的沧龙。 它的速度快到极致,巨大的颚骨猛地张开,露出里面足以撕碎钢铁的森白利齿。 “咔嚓——!!!” 为首的那头改造深海巨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口就被这恐怖的沧龙咬断了覆盖着厚重合金的脖子。 合金装甲如同纸片般碎裂,生物组织和机械零件混合着鲜血爆散开来。 “敌袭!!!” 凄厉的警报声和行者们惊恐的吼叫声同时响起。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在那头沧龙出现之后,无数的海沟生物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从四面八方的黑暗之中涌现。 它们嘶吼着,咆哮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红光,悍不畏死地扑向这支训练有素的深海行者小队。 能量光束在黑暗中乱射,爆炸声此起彼伏,但面对无穷无尽、悍不畏死的海沟生物,这些攻击如同泥牛入海。 改造巨兽被蜂拥而上的怪物撕咬、淹没,深海行者们甚至来不及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几乎是瞬间,这支装备精良、不可一世的深海行者的部队,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深渊的狂潮彻底淹没了。 惨叫声很快便消失在怪物们的嘶吼和海水的涌动之中,只留下破碎的合金残骸和弥漫的血腥。 黑暗中,那头巨大的沧龙背上,一个身影静静矗立,冷漠地注视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李牧寒抬头看着眼前那座无法用言语形容其宏伟的深海要塞。 幽蓝的合金结构在深海的微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泽,无数能量节点如同跳动的心脏,驱动着这座庞大的战争机器与海底都市。 他的目光之中透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想起了历史,想起了文明的演进。 文明的发展轨迹,如同奔流的大河,本不应该轻易被外力干涉。 深海行者,或许在莫里亚蒂的影响下走向了某种极端,但他们也只是遵循了生存与扩张的此道,依靠科技与掠夺,发展延续至今。 他们在这片无尽之海建立的秩序,虽然冷酷,却也花费了上万年的时间沉淀。 而在更深的海沟之中,x和永恒领主的碎片,在无尽的痛苦和对抗中,也建立了属于他们的、扭曲而混乱的秩序。 那么现在。 他,李牧寒,继承了海沟深处那混乱而原始的力量,站在这里,要做什么呢? 就让一种秩序去推翻另一种秩序吧。 让一种文明去覆灭另一种文明。 这并非简单的对错,更像是一种宇宙尺度的自然选择,冰冷而残酷。 无关个人恩怨,他此刻更清晰地认识到,这只是无尽之海文明演进中,一次剧烈而必然的大更迭。 如果说,他所痛恨的塔拉族对于宇宙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黑洞。 无情地不断吞噬着挡在它们前进道路上的各种文明,将一切纳入它们的体系…… 那么今天,此时此刻,他李牧寒,动用着同样源自塔拉族的力量,将会成为深海行者这一伟大而畸形文明的——吞噬者。 他缓缓抬起手臂,手指着那壮观雄伟的深海要塞,那座融合了科技与杀戮的深海巨城市。他用古老而带着毁灭韵律的塔拉族语,低声说道: 【一个不留。】 这命令冰冷而绝对,包括那些在莫里亚蒂的意志影响和塑造之下,已经彻底异化、畸形诞生的深海行者平民。 因为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建立在对其他种族掠夺和改造的基础之上,是这个畸形文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所有的道德准则,人类的、其他种族的,在这巨大的宇宙天平之中,在生存与毁灭的终极法则面前,其分量似乎都是同等的——微不足道。 这一刻,李牧寒才恍惚间突然意识到,或许塔拉族所做的一切,那些令万千宇宙生灵恐惧和憎恨的行为,不过也是如此。 遵循着某种更高层面的、冷酷的宇宙进化法则。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高维生物也好,还是挣扎求存的万千宇宙中的生灵也罢,没有人能真正逃过此道。 反抗者们并非是要向塔拉族讨回所谓的公道,因为在宇宙的尺度下,公道本身就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概念。 他们真正要做的,而是要在这场残酷无情的宇宙的进化论之中,彻底胜过塔拉族,取代它们,成为新的食物链的顶层。 所以……就从这里开始吧。 在这一刻,自己或许要暂时舍弃掉李牧寒这个身份。 以塔拉哈斯的名义 【我的士兵】 【前进】 随着他最后的意念落下,命令如同无声的波纹扩散开去。 “吼——!!!” “嘶——!!!” 回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咆哮和嘶鸣。 无数的海沟生物如同漆黑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向了那座秩序井然都市。 黑暗吞噬光明,混乱冲击秩序,一场文明对文明的最原始、最彻底的毁灭,开始了。 。m. 第691章 从这一刻,成为覆灭之人 如同被捅了马蜂窝,巨大的深海都市瞬间被凄厉的号角声和尖锐的警报声所淹没。 幽蓝的能量光芒在城市各处亮起,厚重的合金闸门层层打开,无数的深海行者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倾巢而出。 他们装备精良,行动迅捷,迅速在城市的各个防御节点布下阵线,能量武器的光芒在黑暗中织成密集的火网,抵御着如同无穷无尽般涌来的海沟生物的入侵。 海沟生物本身单体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深海行者相比更是脆弱不堪。 但它们的优势在于那令人绝望的数量,仿佛整个海沟的黑暗都化作了实体,前仆后继,悍不畏死地冲击着防线。 能量光束不断将最前方的怪物化为焦炭,但更多的怪物立刻填补了空缺,用爪牙撕咬着能量护盾和合金墙壁。 数量几乎源源不断。 爆炸声、嘶吼声、金属扭曲声、能量武器的嗡鸣声交织在一起,谱写出一曲混乱而血腥的战争交响曲。 那种壮观的战斗场景,是科技文明与原始暴力的极致碰撞,是秩序对混乱的顽强抵抗。 深海行者的防线如同狂涛中的礁石,不断承受着冲击,破碎的怪物残骸和行者士兵的尸体在战场上堆积。 而后,随着深海帝王冰冷的命令下达,城市深处传来沉重的机械运转声。 十几个庞大的阴影从巨大的船坞中缓缓升起。 那是曾经属于普罗米修斯的战争巨兽。 深海行者放出了十多只体型堪比小型海山的机械利维坦和拥有无数合金触手的机械克拉肯。 这些巨大的战争机器甫一出现,立刻展现出恐怖的破坏力。 粗大的能量炮横扫战场,将成片的海沟生物蒸发。 巨大的机械爪和触手如同死神的镰刀,轻易撕碎、碾压着那些稍大些的深海怪物。 战况瞬间扭转。 在这些强大的巨型机械体的恐怖火力下,海沟生物的攻势被硬生生遏制,伤亡急剧增加。 防线压力骤减,士兵们士气大振。 那些机械巨兽甚至还乘胜追击,迈着沉重的步伐,冲出了城市的防御范围,试图将这股来自深渊的威胁彻底碾碎在源头。 塔拉哈斯看着这一幕,摸着下巴思索。 “这狗币玩意儿还能量产的?这科技点也太发达了一点啊,莫里亚蒂这狗东西是真的会给人惹麻烦。” 他缓缓抬起手。 手指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只是感到一丝疲惫。 但随着他这个细微的动作,一股无形的意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向着脚下更深邃、更黑暗的所在传递而去。 似乎是在呼唤什么。 而后,战场下方,那片连光线都无法穿透的黑暗开始剧烈地翻腾,海水如同煮沸般鼓动,一股难以形容的、来自远古洪荒的恐怖气息弥漫开来。 就仿佛是有什么沉睡了亿万年的存在,响应了塔拉哈斯的召唤。 下一刻,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漆黑的“洞口”在那些耀武扬威的机械巨兽下方毫无征兆地张开。 那并非真正的洞口,而是一张大到夸张的巨口。 深渊下方的清道夫猛地张开巨口,一口就吞掉了冲在最前面的半数以上的巨型机械体。 无论是坚固的合金装甲还是强大的能量护盾,在那张巨口面前都如同泡沫般脆弱,瞬间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剩余的机械巨兽和深海行者们被这突如其来、超乎理解的一幕惊呆了。 深海行者的督军倒吸一口凉气。 “清道夫......居然听命于他?” 而这仅仅是开始。、 清道夫再一次张开巨口。 但这一次,他的口中仿佛是一条通道。 不断将海沟最深处那些原本并不打算挪动身体,更加庞大、更加狰狞的海沟生物给吐了出来。 其中还有无数体型大到夸张,如同山脉般蜿蜒的海蛇。 它们身上覆盖着厚重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鳞片,猩红的眼睛散发着残忍的光芒。 失去了巨型机械体的压制,又面临着更加恐怖的新敌人。 深海行者的防线如同纸糊般脆弱。 那些巨大的海蛇用庞大的身躯轻易撞碎了合金墙壁和能量护盾,他们攻破了摇摇欲坠的防线,无数的海沟生物如同潮水般涌入了繁华的城市,开始疯狂地肆虐。 建筑被摧毁,街道被淹没,恐慌的尖叫声和战斗的轰鸣声在城市内部此起彼伏。 深海行者的外围防线正在被彻底突破。 “启动‘晚钟’。” 面对这灭顶之灾,深海行者开始动用最后的手段——城市级的防御系统。 嗡——!!! 城市各处,隐藏在建筑之间,或者从地底升起的巨大炮塔开始充能。 发出刺眼的光芒。 下一秒,无数的高能量粒子光束如同死神的视线,开始无差别地横扫被入侵的城市区域。 光束所过之处,无论是疯狂的海沟生物,还是那些体型庞大的海蛇,甚至包括来不及撤离的深海行者士兵和部分建筑。 都在瞬间被高温气化,将无数的海沟生物和巨大生物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内层防御线上,一种奇特的机械体被激活了。 那些有着巨大三角形躯干、用三条细长的合金四肢支撑身体快速行动的巨大机械体从地下升起。 它们的“头部”是一个巨大的能量聚焦装置,如同冰冷的独眼。 不断释放出威力巨大的粒子炮,每一发都如同太阳的碎片坠落,精准地打击着那些如同潮水般试图冲破内层防线的海沟生物。 高温与冲击波将血肉之躯瞬间蒸发,留下焦黑的印记。 凭借着强大的火力和精准的打击,这些被深海行者称为“晚钟”的战争机器,如同矗立在末日边缘的丧钟。 将汹涌的海沟生物暂时拦在了外围城区,用毁灭的音符,为内城的防御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整个深海都市,已经彻底沦为人间地狱般的惨烈战场。 火光冲天,残骸遍地,能量的嘶鸣与垂死的哀嚎交织,秩序在崩塌,文明在泣血。 越来越多的“晚钟”以及其他各种形态狰狞、威力惊人的高规格高杀伤性的机械体开始出现在战场上。 它们如同钢铁的巨兽,用冰冷的炮火和利爪,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面对这钢铁与能量的风暴,海沟生物那引以为傲的数量优势,在绝对的技术代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它们的肉体在猛烈的炮火下完全无法抵挡。 成片成片地化为乌有。 立于沧龙之巅的塔拉哈斯看着这惨烈的景象,轻轻叹了口气。 这并非怜悯,而是一种对宇宙法则的感慨。 强大吞噬弱小,进化淘汰落后,这循环往复的悲剧,在每一个文明的兴衰中上演。 而后,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不再关注眼前的杀戮。 他的意识如同无形的触手,开始去感受,感受这座庞大而复杂的城市的脉搏,寻找它的中枢核心。 他知道,无论再庞大的构造,再精密的系统,都一定会有其控制一切、维系运转的核心,如同生物的大脑,机械的终端一般。 只要摧毁那里,这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便会轰然倒塌。 他的思绪瞬间扩散,如同水银泻地,渗透进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流过冰冷的合金管道,掠过闪烁的数据洪流,无视物理的阻隔,在这座都市的每一个角落蔓延。 而后,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深处,黑白二色如同星云般缓缓旋转。 他找到了。 这座要塞的心脏。 塔拉哈斯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中,光芒汇聚,手中出现了一把由黑白两色能量交织而成的长矛。 矛身仿佛由最纯粹的创造与毁灭之力凝聚而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塔拉哈斯环视着下方仍在奋力冲击、却伤亡惨重的海沟生物大军,用古老而威严的塔拉族话语低声说道。 【无需担忧,我的卫兵。死亡并非终结,而是循环的一部分,这一击,将为你们撕开敌人的虚假繁荣,打通前往其腐朽心脏的道路。前进!为了.....塔拉哈斯!】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手臂猛地挥出。 那柄黑白色火焰的长矛如同流星般掷出,在漆黑的海水中拖行着一抹绚烂而致命的尾焰,无视距离与阻碍,朝着他感应到的城市核心中枢精准地刺去。 嗡!!! 一道厚重的能量屏障在长矛前方瞬间,试图阻挡这致命一击。 但长矛上的黑白火焰只是微微一闪,屏障便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应声而碎。 接下来是第二道屏障,第三道屏障…… 一层又一层由能量和特殊合金构筑的防御系统接连启动,试图拦截。 一共十九道代表着深海行者最高科技结晶的屏障,在长矛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全被摧枯拉朽般攻破。 在核心控制室内,负责指挥防御的深海行者督军。 看着监控屏幕上那势不可挡的黑白长矛,脸色瞬间变得如死灰一般惨白 不能让核心中枢受损! 那是整个城市的“心脏”。 一旦被毁,一切都将终结! 没有丝毫犹豫,这位身经百战的督军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 它猛地一跃而起,庞大的身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挡在了长矛的必经之路上。 它用自己的高周波震动武器奋力抵挡那柄长矛。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火花四溅。 但仅仅坚持了不到一秒,它引以为傲的武器便承受不住那恐怖的力量,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 “为了帝王!!为了深海行者!!!” 督军发出一声嘶吼,在武器彻底崩碎的瞬间,它放弃了所有防御,用自己的坚固的生物合金身体,硬生生抵挡住了那柄长矛。 噗嗤! 长矛贯穿了它的胸膛,黑白火焰灼烧着它的躯体和灵魂。 巨大的冲击力带着它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核心中枢的外壳上。 这才让长矛的力量耗尽,最后并未直接贯穿整个中枢核心,只是深深地刺入了外壳之中。 督军的身体抽搐着,猩红的电子眼最后看了一眼完好的核心,然后彻底失去了光芒。 塔拉哈斯看着那位舍身堵枪的督军,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他低声自语:“不论是什么文明,在面临存亡的绝境时,都永远不乏愿意为其抛头颅洒热血的将领……这或许就是生命本身所蕴含的、超越理性计算的‘光辉’吧。” 但是很可惜,他抬起头,看向那虽然受损但并未被摧毁的核心。 以及仍在顽强抵抗的深海行者部队。 “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因为现在,在这片无尽之海的法则之下,塔拉哈斯的军队,比你们要更强大。” 勇气和牺牲固然可敬,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更宏大的宇宙进化法则面前,终究只是螳臂当车。 这并非嘲讽,而是一种冰冷的陈述,一种对残酷现实的审视。 随着核心中枢的受损,城市的防御系统出现了短暂的混乱和削弱。 而失去了屏障的阻碍,那柄插在中枢外壳上的黑白长矛,正如同一个坐标,指引着海沟生物们最终的进攻方向。 毁灭的浪潮,将更加汹涌。 。m. 第692章 我将以毁灭,终结您的远征 当最后的炮火声渐渐平息,一切归于沉寂。 曾经繁华的深海都市的外围区域已经全部沦陷,化作一片断壁残垣。 高耸的建筑倒塌,能量管道断裂,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和浓重的血腥。 所有的深海行者防御力量,如同退潮般,收缩到了由内层城墙和能量护盾保护的内区。 塔拉哈斯走在这片狼藉的废墟之上,脚下踩着破碎的合金和怪物的残骸。 他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饭后的散步。 突然,旁边一只侧翻在地、看似已经报废的晚钟,其头部的能量聚焦装置毫无征兆地再次亮起,突然开始凝聚残余的能量。 一道凝聚到极致的粒子光束如同毒蛇般,朝着塔拉哈斯的后背射出。 几乎在光束亮起的瞬间,塔拉哈斯猛地抬起右臂。 手臂上的皮肤瞬间硬化,闪耀着古老而神圣的青铜光泽,一面布满复杂纹路的盾牌出现在了他的右臂上。 盾牌的中央,是一个若隐若现的、令人望而生畏的蛇发女妖头像。 那是埃癸斯之盾,传说中也被称为宙斯之盾。 轰!!! 粒子光束狠狠击中了埃癸斯之盾。 即便是这号称能抵御一切攻击的强大盾牌,在承受了这恐怖一击之后,也轰然化为了无数光芒碎片,消散在空气中。 但终究还是成功抵挡了这次致命的攻击。 足以见得。 “晚钟”这种战争机器的破坏力有多么夸张,即使是报废状态下的最后一击,也能威胁到如今状态下的塔拉哈斯。 塔拉哈斯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转过身,走到那偷袭失败的晚钟面前。 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直接一拳狠狠打碎了它那厚重的能量聚焦镜面。 玻璃和金属碎片四溅。 而后,他伸出手,无视里面还在闪烁的电火花和残余能量。 从破碎的缺口中,硬生生将那个负责凝聚高能量粒子的核心机械装置扯了出来。 他看着手中这个结构精密、还在微微发热的东西,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姜槐那家伙胸口好像也有一个类似的粒子收束装置,不过破坏力可不如这玩意儿。正好,把这土特产带回去,给他当个礼物也不错。” 而后,一只体型稍小,但眼神明显更具智慧的海沟生物悄无声息地爬到他身边。 发出叽里咕噜的低沉声音,对塔拉哈斯说了些什么。 塔拉哈斯听懂了它的意思。 海沟生物们在清剿残余抵抗时,发现了隐藏在城市地下的深海行者的地下避难所。 里面挤满了无数惊恐万状的平民和一小部分已经放弃抵抗的士兵。 那只海沟生物歪着头,等待着王的命令。 是彻底抹杀,还是…… 塔拉哈斯沉默了。 他比谁都清楚,覆灭文明最忌讳的就是留下种子。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否则就像永恒领主没有彻底吞噬掉他的世界那般,只要有一丝火苗尚存,文明的火种迟早会找到机会卷土重来,带来新的仇恨和战争。 从理性的角度,从塔拉族的逻辑来看,赶尽杀绝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当塔拉哈斯走到那巨大而厚重的避难所闸门前,看着里面无数瑟瑟发抖,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深海行者平民时。 塔拉哈斯有些沉默了。 那些妇孺,那些老人,那些与战场无关的生命。 以及那些已经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不是为自己求饶,而是乞求他绕过这些平民,甚至是只绕过那些懵懂无知的孩子就行的士兵的时候…… 他看到了恐惧,看到了绝望,也看到了在末日面前,一些生命本能的守护和祈求。 塔拉哈斯摸着下巴,静静地思考了片刻。 他想起了x,想起了那些曾经为了守护而牺牲的人。 文明......不仅仅只有更迭。 还有传承 他胸腔中那颗黑白核心,似乎也因此而跳动得有些不一样。 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唉……看来,我自己还是不适合当一个冷酷无情的覆灭者啊。” 他对着那只等待命令的海沟生物摆了摆手,下达了新的指令。 “让几只有智慧的,看守住这里。在我终结他们的帝王之前,不能让他们出来。至于之后……” 他顿了顿,看向避难所深处那些惊恐的眼睛,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留他们一命吧。” 他知道这可能会留下后患。 如果以后这些深海行者的火种真的发展起来,来找自己报复,寻仇,那也由我自己来承担这份因果吧。 有些事情,即使知道所谓的“正确”是什么。 但他内心深处属于“李牧寒”的那一部分,还是无法完全遵从。 这或许就是他与塔拉族,与那些纯粹的执行者,最大的不同。 做完决定,他不再停留,转身朝着内城区的方向走去。 那里,还有最后的敌人,等待着他去终结。 深海帝王对要塞外那震天的厮杀和毁灭漠不关心。 他的目光早已穿透了眼前的混乱,投向了更宏大、更遥远的未来。 在他那冰冷的逻辑和野心中,要看得东西更多,更远,也更高。 他从万年的沉眠中苏醒,并非如外界所想,是为了迎接女王的回归,恰恰相反。 是为了让女王永远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替代他至高无上的统治。 那个由女王主导的、或许曾有过辉煌的“万兴时代”已经过去。 现在,是属于他,深海帝王的时代。 他低下头,猩红的电子眼闪烁着专注的光芒,继续对普罗米修斯进行着冷酷的改造。 此刻,少女的身体已经被拆卸地只剩下了维持基本机能的躯干和脑袋,浸泡在某种维持液中。 她被强制进入了深度休眠,意识沉寂。 而在她的身体旁边,那颗曾经属于她的核心正静静漂浮着,散发出柔和却危险的光芒。 深海帝王正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精密的仪器,引导着核心的力量,反向侵蚀这具曾经承载它的身体,试图覆盖、重写、最终彻底占据其中枢大脑。 一旦成功,普罗米修斯将不再是拥有独立意志的智械。 而是彻底沦为一件工具,一个完美的核心载体,彻底为他所用。 就在这时候。 “轰隆——!!!” 一声巨响。 实验室那厚重无比的合金大门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轰然撞开! 扭曲变形的金属向内翻卷。 紧接着,两具沉重的、尚带着余温的尸体被扔了进来,重重摔在了深海帝王冰冷的合金脚下。 那是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两位强大的将军,此刻却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已经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深海帝王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下来。 他缓缓侧头,目光如同实质般,看着那沐浴在破损大门透进来的幽暗光芒中、独自昂然走入之人。 他甚至没有去看脚下的尸体,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在斥责一个不懂规矩的仆从的语气表示。 “僭越之徒,退下。此乃帝王禁地,你……怎敢染指帝王之威严?” 塔拉哈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回应:“不好意思,我也是王。” 话音未落,他缓缓抬手,虚空一握,掌心中黑白二色能量急速凝聚,一把散发着创造与毁灭气息的黑白色的龙枪凭空出现。 而后,他握紧龙枪,一步一步,沉稳而坚定地走向了那高高在上的深海帝王。 帝王,无论任何时候,都应该表现出自身的威严与从容。 因为他并非孤身一人,他的身后是亿万臣民的信仰,是整个文明的兴衰荣辱。 所有人都在盯着王座上的自己,过去、现在、未来的无数重担都压在帝王的肩上。 所以,即便是毁灭大敌当前,王也应该如磐石般屹立,展现出历经岁月沉淀的恢宏气度与不屈意志。 那种深植于血脉与历史的厚重感,是王权最坚实的基座。 他看着步步紧逼的塔拉哈斯,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亘古不变的冰冷。 他没有求饶,没有求和,亦没有丝毫试图拖延时间的卑微。 他只是缓缓抬手,握住了五名仆从扛着的象征着他权柄与力量的巨大战戟。 帝王从不投降。 从不苟延残喘。 从不向踏入宫殿的敌人低下高贵的头颅。 因为他知道,文明之所以能够存在,是因为有不屈的人民在繁衍。 而人民之所以能够凝聚、能够前行,是因为有帝王的钢铁引领。 他的武器斜斜指向了那胆敢进犯王座之人,用一种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说道。 “我自万年的沉眠中苏醒,并非为了重温旧梦,而是为了将深海行者带向从未企及的更高之地!这片深海,不过是摇篮,而非终点!我们将挣脱这黑暗的束缚,征服无垠的星海!” “在那之上,有数千万颗蒙昧的星辰,正静待着帝王的舰队降临,等待着被纳入我等的秩序!我的军队将踏足的每一寸疆土,我的武器所指向的每一个方向,便是帝王永无止境的远征!” “而你,僭越者。”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自信。 “纵使你携深渊之力而来,也休想阻挡这伟大的洪流!你,阻挡不了我!阻挡不了深海行者的命运!” 塔拉哈斯表情肃穆,甚至带着一丝近乎虔诚的凝重。 在那冰冷的合金甲胄之下,他并非仅仅看到了一个暴君,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位帝王那如同燃烧恒星般的伟大理想。 一种扭曲却纯粹到极致,要将自身文明推向星辰大海的磅礴野心。 这理想或许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却闪耀着文明试图超越自身极限的光芒。 他向这位注定陨落的王报以了最高的尊敬。 并非言语上的认同,而是来自灵魂深处,一个背负着毁灭使命的存在,对另一个燃烧着创造意志的存在的最终致意。 而后,塔拉哈斯体内那融合了深渊、神祇碎片与凡人灵魂的混沌力量彻底爆发。 漆黑如夜的头发开始疯狂变长。 瞬间垂落至脚踝。 更为震撼的是,在他身后的虚空中,空间剧烈扭曲、撕裂,突然睁开了一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龙瞳。 那并非实体,而是法则与意志的具现,瞳孔中燃烧着混沌的黑白二色火焰,仿佛倒映着宇宙星骸生灭、纪元更迭的亘古景象。 一股浩瀚无边的威压弥漫开来,让整个无尽之海都在微微颤抖。 塔拉哈斯的声音变得低沉、厚重。 “您的征程,始于畸形的成长,在扭曲的根基上汲取力量。以掠夺和冰冷的秩序维系的深海行者,其文明的内在,还不够强大到足以承载您横渡星海的宏愿。” “您是一位拥有不朽雄心的伟大帝王,但却如同璀璨的流星,生错了时代,亦或是,选择了无法回头的道路。我会为你们的文明保留那微弱却不灭的火种,在时间的尘埃落定之后。也会在星海的彼岸,轮回的尽头,等待着您的子民带着复兴的誓言与不屈的怒火,前来向我复仇。” 他手中的黑白龙枪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龙吟。 枪尖遥指王座上的帝王。 “作为王,我将背负覆灭一个纪元的罪业,也会承担留下希望这看似仁慈之举所带来的无尽因果。” “无论未来迎接我的是王座的荣耀,还是毁灭的轮回,皆由我一力承担。” “这,便是我,塔拉哈斯,以王的身份,以王的名义,向您这位值得尊敬的对手,献上的最崇高,也是最后的敬意。” “以征服,回应您的不屈;以毁灭,回应您的远征!” 深海帝王沉默了片刻,头盔下那猩红的电子眼剧烈闪烁。 随后,他竟然发出了一声低沉而复杂的笑声。 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一丝了然,以及一种面对宿命的坦然。 “……有趣,有趣之至!你倒是第一个谈论责任与因果的异类。并非是一个只知破坏的无礼之徒。” “既然你也是王,那么,多余的言语便失去了意义!” 帝王猛地转身,庞大的身躯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手中的战戟爆发出耀眼夺目的能量光芒,仿佛要将这片空间彻底点燃。 他已经知晓自己或许无法战胜眼前这位外族的王,但那又如何? 帝王的字典里,从未有过“退缩”二字!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充满了绝不低头的悲壮与决绝: “那么,就用王的语言来对话吧!用力量,来衡量彼此的王冠之重!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资格承载你口中的责任,是否有作为王的真正气魄!!来吧!!” 塔拉哈斯微微点头,这是对帝王最终战意的回应。 而后,他低声吟唱,那声音仿佛来自万古之前,带着法则的律动。 【界域.....衔烛照世】 刹那间,以塔拉哈斯为中心,时空仿佛凝滞。 黑白二色的光芒不再是简单的能量,而是化作了最本源的秩序与混沌交织的法则领域,如同无形的巨口,轰然。 它瞬间吞噬了光线,扭曲了空间,将整个核心实验室,连同那位燃烧着最后战意的深海帝王,一同卷入了这个隔绝现实、自成天地的界域之中。 这是王与王的博弈,是两种文明意志的碰撞,是决定一个时代终结的、恢弘而悲壮的史诗绝响。 在这片由塔拉哈斯意志构筑的舞台上,只有最后的胜者,才能定义历史的走向。 。m. 第693章 万古长存 时间仿佛在激烈的碰撞中出现了裂隙,深海帝王的意识在一瞬间被拉回了遥远得几乎被遗忘的过去。 那时的无尽之海,更加黑暗,更加混乱,也更加……原始。 他的眼前不再是合金王座和实验室,而是浑浊、冰冷、充满了腐臭气息的海水。 巨大的不知名生物的骨骸如同沉没的山脉,散落在淤泥之中。 光线是奢侈品,只有偶尔从海面上方不知多远处渗透下来的、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计的幽光,以及某些自带生物荧光的、更加危险的掠食者。 那时的深海行者,远非如今的模样。 他们很弱小,甚至可以说是卑微。 没有坚固的甲胄,没有强大的科技,甚至连统一的语言都显得粗糙而贫乏。 他们蜷缩在巨大的残骸阴影下,或者深邃的海沟裂缝中,艰难地求生。 还未开化,更像是一群拥有低级智慧的野兽。 年轻的他看着族人们为了争抢一块腐肉而互相撕咬,为了躲避一只路过的深海巨鳗而恐慌地四散奔逃,心中充满了感慨与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 他内心有很多疑惑。 为什么自己会思考“我们从哪里来?”“我们为什么活着?”这些问题。 为什么看到那些从“上面”掉下来的、闪烁着奇特光芒的“垃圾”,他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而不是像其他族人一样,只关心它是否能吃,或者是否能用来砸开某种坚硬的甲壳。 他天生就感觉自己和其他深海行者不一样,目光能看得更远,他的思维能触及更深的层面。 但是,没有一位同族能给他答案。 他们只会用茫然或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异类。 无尽之海被称为宇宙的垃圾场,这是古老的传说,也是残酷的现实。 所有被遗忘,被抛弃的有机物、无机物,甚至是破碎的神灵、失败的造物,都会如同尘埃般,最终沉淀到这片黑暗冰冷的海底。 年轻的他会跟随着瘦骨嶙峋的族人,冒险离开相对安全的巢穴,去那些危险的“垃圾场”捡垃圾,寻找任何有用的物。 一块还能啃食的有机物残渣,一片稍微坚固的金属碎片,甚至是一截能发出微弱光芒的奇异晶体。 他们和其他无尽之海的原生种族不同。 那些种族大多拥有庞大的身躯,或是迅捷无比的速度,天生就是这片黑暗丛林中的强者。 而深海行者,他们体型要更小,更重要的是,他们长着在水中显得笨拙无比的手和脚。 放眼望去,似乎只有鳐鱼族和他们一样长了手脚。 但鳐鱼族拥有强大的精神力量和与海洋生物沟通的能力,是他们无法比拟的。 深海行者不喜欢自己的手脚,这让他们在水中游泳速度远远比不过其他流线型的种族,也缺乏大型种族的蛮力。 他们成为了许多掠食者的目标,每一次外出觅食,都可能是一场被猎杀的噩梦。 族群的数量锐减,几近灭绝。 每次他和族人去捡垃圾,都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赌博。 饥饿的阴影从未散去,冰冷的恐惧如影随形。 他亲眼见过同伴被突然出现的阴影吞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也曾感受过被更强大的生物追猎时,那种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的绝望。 但他还是每次都要去,不只是为了生存,更是因为他想得到答案,得到关于自身为何如此不同的答案,以及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的答案。 既然无尽之海是垃圾场,那么,出生在垃圾场的他们,也是垃圾吗?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年轻的心。 难道他们的命运,就只是在这片黑暗中,像真正的垃圾一样,无声无息地腐烂、消失? 在一天的例行“捡垃圾”中,他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在一堆扭曲的金属和不知名生物的软组织之间,他看到了一个漂浮着的、被扔进无尽之海的有机生命体。 那是一个人类。 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人类形态的女性。 她穿着破损的、他不认识的服饰,皮肤苍白,身体蜷缩着,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她很弱小,甚至比他们深海行者还要脆弱。 如果不是他鬼使神差地,将一片能过滤海水的、有微弱氧气的特殊水草塞到了她的嘴边,她甚至可能会在几分钟内直接窒息淹死在这无尽之海。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救她。 也许是因为她那与他们相似的手脚?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与这片黑暗格格不入的“异物感”触动了他? 他将这个昏迷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带回了部族的藏身处。 这引起了巨大的骚动。 其他族人围了上来,眼中闪烁着贪婪和警惕的光芒,发出低沉的嘶吼,表示要吃了这个陌生的、看起来毫无抵抗力的女人。 在饥饿面前,任何陌生的血肉都是诱惑。 然而,当那个女人悠悠转醒,看到周围环伺的、面目狰狞的深海行者时,她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她没有尖叫,没有恐惧,女人的眼神清澈而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好奇和……怜悯? 她虚弱地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打量着这些围着她的生物。 然后,她开口了,用一种他们勉强能听懂的、带着某种韵律的古老语言说道。 “你们……是这片黑暗中,最有潜力成为无尽之海主人的种族。” 所有深海行者都愣住了,包括年轻的他。 他忍不住上前一步,用生涩的语言询问女人。 “可是……我们没有其他部族那么快的速度,也没有它们庞大的身体。我们很弱小。我们只有……只有和你一样的手脚。” 他指了指自己那被视为累赘的四肢,又指了指女人的。 女人看着他,然后又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同样拥有手脚的深海行者,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她告诉他:“这,恰恰就是你们能征服这个世界的最大保障。” 她抬起自己纤细的手,在年轻帝王面前缓缓张开。 “速度和蛮力,终有极限。但这双手……”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仿佛在揭示某种宇宙的真理。 “……可以感知,可以创造,可以驾驭工具,可以构筑秩序……这双手,可以实现无限的可能性。你们所缺少的,不是力量,而是挖掘这份潜能的智慧和勇气。” 这双手,可以实现无限的可能性。 这句话如同惊雷,劈开了他心中所有的迷茫和困惑。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看眼前这个神秘的女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和激动涌上心头。 原来,他们并非垃圾。 他们拥有的,是连那些强大掠食者都不具备的、通往无限未来的钥匙。 那一刻,在这蛮荒的海底深处,在弱小种族挣扎求存的心酸、饥饿和被捕猎的绝望背景下,一个关于科技、征服与文明崛起的宏伟蓝图,在一个迷茫的年轻灵魂和一个来自“垃圾堆”的神秘女人之间,悄然萌芽。 那与女人的第一次见面,成为了深海帝王命运的转折点,也为整个深海行者文明,开启了一条通往辉煌与毁灭的、无法回头的道路。 那个神秘的女人没有夸大其词。 她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开始从最基本的知识开始教授给这些懵懂的深海行者。 教他们辨识可用的矿石,教他们如何打磨出锋利的边缘,教他们利用简单的杠杆和滑轮…… 这些知识对于其他强大种族来说或许不值一提,但对于一无所有的深海行者而言,却是开启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一开始,没人在意这个外来的、虚弱的女人和那个与众不同的年轻族人。 族人们依旧遵循着万年不变的生存法则,在恐惧和饥饿中挣扎。 只有年轻的他,如同海绵吸水般,孜孜不倦地学习着女人传授的一切。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知识的力量,那种掌控物质、改变现状的奇妙感觉让他沉迷。 而后,他用粗糙的石块和坚韧的海底藤蔓,开始制造出第一批简陋的工具——石矛、骨刀、简单的投掷索。 他带着这些新奇玩意儿开始尝试用工具狩猎。 结果令人震惊,那些曾经难以对付的、有着厚壳的猎物,在他的工具面前变得脆弱不堪。 效果拔群。 每每他带着丰厚的猎物,很开心地跑回巢穴,向女人邀功,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向慈爱的母亲炫耀自己刚刚学会的本领的时候。 女人都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表示。 “还不够。这只是开始。你们还必须变得更强,更聪明,更团结。” 在看到年轻的他成功的狩猎之后,饥饿的现实开始动摇其他族人的观念。 越来越多的族群成员开始放下疑虑,加入到了学习的行列。 他们笨拙地模仿着,学习着,感受着工具带来的改变。 女人的地位在族群中越来越高,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外来者,而被视为智慧的源泉,希望的象征。 时间以十年、百年为单位流逝。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深海行者掌握了无数的技艺。 他们学会了冶炼金属,制造更精良的武器和铠甲。 他们学会了观察洋流,利用环境伏击敌人。 他们甚至开始尝试改造某些温顺的深海生物,作为坐骑和劳力。 他们不再是那片黑暗森林中任人鱼肉的猎物,在越来越精密的工具的帮助下,他们不仅实现了自给自足,甚至开始有了剩余的资源。 而后,女人开始教授给他们一些别的东西。 关于组织,关于纪律,关于族群的凝聚力,关于文明的雏形。 她用冰冷而精准的语言,告诉他们,个体的强大终有极限,要让深海行者真正屹立于无尽之海,就必须成为一个更加紧密、高效、服从统一意志的整体。 而后,深海行者开始利用他们掌握的技术,建立起第一座属于自己的、简陋却坚固的要塞。 族群的数量和力量愈发强大,他们开始主动出击,驱逐竞争者,扩张领地。 或许又过了数百年,那个神秘的女人,她成为了所有深海行者赞颂和敬畏的女王。 而他,成为了女王座下最强大的第一侍卫。 直到那个被称为“万兴时代”的辉煌到来。 在女王的智慧引领和他铁腕执行下,深海行者的科技突飞猛进,他们的横扫四方,俨然已经成为了这片广袤黑暗海域无可争议的霸主。 那一天,站在宏伟要塞的最高处,女王笑着看向下方臣服的万族和繁荣的帝国,她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很开心的笑容。 他以为女王的喜悦是因为深海行者终于足够强大了,实现了她曾经的期许,所以她才会如此很开心。 但她却转过头,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带着解脱和一丝厌恶的语气告诉他。 “终于可以离开了。新的秩序已经建立,文明的框架已经搭建。再也不用和你们这群浑身散发着鱼腥味的垃圾呆在一起了。” “垃圾……”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一下出口,刺穿了他的心脏,让他瞬间呆住了。 女王……叫他什么?垃圾…… 可,可她不是亲口告诉自己,他们不是垃圾吗? 不是她赋予了他们希望,引领他们走向强大吗?为什么…… 他想问,想嘶吼,想问个明白。 但女王的身影就在他眼前,如同水中的倒影般,渐渐消失了。 没有告别,没有解释,就仿佛是从这个世界被强制抽离了那一般,和她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的征兆。 女王的突然离去,让整个帝国陷入了巨大的迷茫和恐慌。 失去了指引的灯塔,庞大的帝国机器似乎随时可能分崩离析。 而在所有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站出来的,是他。 在女王多年的教导下,他早已明白了成为一名王所需要背负的一切有多么沉重。 既然一位王选择离开了,那就必须要有另一位王站出来,去背负起这沉重的王冠和整个文明的未来。 他成为了新的统治者——深海帝王。 他用铁血的手段迅速稳定了局势,女王的离去并非是帝国的停滞和终结,他向所有族人宣告,这只是一个时代的落幕。 他将会带领族群,沿着女王规划的道路,甚至超越它,迎接下一个属于深海行者的新的纪元——征服星海的纪元! 直到.......塔拉哈斯的黑白色龙枪冰冷的枪尖,近在咫尺。 战斗已经结束了。 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惊天动地。 在塔拉哈斯那融合了多种恐怖力量的界域之中,即便是强大的深海帝王,也未能支撑太久。 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塔拉哈斯也是浑身是血,黑白龙枪上沾染着帝王的血液,也流淌着他自己的鲜血。 界域的维持和与帝王的死战,对他而言同样消耗巨大。 而深海帝王也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量,无力再战。 机甲多处破损,能量核心濒临枯竭,身体内部更是受到了重创。 但他没有倒下。 他依旧挺直着身体,如同万年间支撑着整个文明那样,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地用双手握着那贯穿自己胸膛的龙枪的枪头,不让其再向前一步伤及身后的核心。 尽管他知道那已经没有意义。 他抬起头,裂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朝着眼前的塔拉哈斯发出狞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甘、疯狂,以及一丝对同类,对另一位王的最后宣告。 “你有这份觉悟吗?弑王者!亲手终结一个崛起的文明,终结一个辉煌的时代,终结一位王未尽的远征!这份沉重,你背负得起吗?!” 塔拉哈斯看着他,深吸一口气,界域缓缓散去,露出外面破败的实验室。 而后,他双手紧握冰冷的枪身,背后的那只巨大独龙瞳光芒再次炽盛,释放出了更加强大而纯粹的毁灭力量,推动着枪头一点点、不可阻挡地往前挪动。 塔拉哈斯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坚定不移的眼神,那沉默中蕴含的决心,帝王已经明了其弑杀神祇、覆灭文明的决心。 王不能死在鼠辈手中。 能终结一位帝王的,必然是另一位帝王。 而现在,他看到了一位正在冉冉升起的、或许比自己更加冷酷、更加强大的新星,一位更加伟大的帝王。 他,挡在了自己的远征之路前,逼迫自己停下了征服星辰的脚步…… 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那些曾经簇拥着他的臣民、战士,此刻或已化为焦土,或在废墟中苟延残喘。 身后已经再无一人。 没有追随者的帝王,终将成为历史尘埃中的孤王。 即便如此…… “吼——!!!” 他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用尽最后的气力,猛地朝前踏步! 主动迎向了那致命的枪尖。 噗嗤! 枪尖彻底刺入并贯穿了他的胸口,黑白火焰疯狂灼烧着他的生命核心。 他死死地盯着塔拉哈斯,眼瞳中燃烧着不灭的意志,一字一句地表示。 “我的远征……不会就此结束!深海帝国……不会就此覆灭!” “你可以刺穿我的心脏!你可以屠戮我的人民,你可以覆灭我的国家!但你决不能让我停下脚步!!” 一股巨大的、源自生命最后燃烧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竟然推得塔拉哈斯也开始慢慢后退。 塔拉哈斯死死地握住长枪,双脚在地面上犁出深深的沟壑,猛地用力,却依旧被这股临死的反扑推动着往后滑动。 终于,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枪尖连同大半截枪身,直接贯穿了深海帝王的整个身体。 塔拉哈斯看着眼前这位至死不屈的帝王,缓缓松开了手。 而后像是认命了一般,轻轻叹了口气,默默地让开了身体,为这位孤王最后的远征送行。 那胸口插着龙枪、已经必死无疑的帝王,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实验室外那破损的门口走去。 他看着深海帝王蹒跚着走到了曾经属于他的露台边缘。 那里可以俯瞰整个深海都市。 就像是过去无数次检阅军队、俯瞰自己的强盛帝国一般,他再一次站在了那里。 他挺直了佝偻的脊梁,高高举起仅剩的一只手臂,用尽最后一丝气息,而后爆发出了最后的一声响彻无尽之海的呐喊。 “深海帝国——!!万古长存——!!!” 声音在破碎的都市上空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壮与不甘。 最终,随着他高举的手臂无力垂落,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彻底失去了生息。 。m. 第694章 如此一生 李牧寒走到那束缚着普罗米修斯的复杂机械前,看着里面仅存头颅和躯干、陷入沉睡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没有犹豫,一拳打碎了那些冰冷的金属禁锢装置。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而后将只剩下身体和脑袋的普罗米修斯连同包裹她的维生液一起抱了出来。 当然,也没有忘记将那颗散发着柔和光芒、漂浮在一旁的核心也一同给带了出来。 当他抱着普罗米修斯,走出那象征着帝国权力巅峰、如今却已破败不堪的帝王宫殿的时候,外面是死一般的寂静。 宫殿前的巨大广场上,无数的海沟生物密密麻麻地正在外面匍匐着,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等待着它们王的命令。 那场景,足以让任何看到的人感到灵魂深处的战栗。 李牧寒看着这支由自己召唤而来、带来了毁灭与终结的大军。 他心中清楚,如果无尽之海想要恢复哪怕一丝过去的秩序,或者建立新的平衡,那么这些只懂得吞噬与毁灭的海沟生物必然是最大的阻碍。 而作为它们召唤者和掌控者的他自己,也是这片海洋秩序重建的潜在威胁。 他深吸一口气,以塔拉哈斯那威严而冰冷的声音下达了最后的敕令。 【所有听从我召唤而来的海沟生物,从今天开始,回归你们的诞生之地!决不能离开那无光海沟半步!永生永世,守护深渊,直到无尽之海彻底崩裂的那一天!】 海沟生物们发出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叫声,并非不甘,而是遵从。 而后,如同退潮般,那铺天盖地的黑色阴影开始撤退。 它们如同一道道黑色的潮水,迅速而有序地再次涌回到了无尽之海最幽深、最黑暗的海沟之中,消失在那连光都无法穿透的深渊里。 回到了那孕育了它们、也束缚了它们的摇篮。 处理完这一切,李牧寒抱着普罗米修斯,朝着海面往上游去。 当他冲破水面,浮到海面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卡戎那艘古老而寂静的摆渡船已经悄无声息地慢慢地开了过来。 蕾雅正趴在船边,有些焦急地看着浮出水面的李牧寒,又看了看他怀里抱着的处于残缺状态的普罗米修斯,轻声问道:“结束了吗?” 李牧寒纵身一跃,跳上了船,然后将普罗米修斯轻轻放在了蕾雅早已准备好的柔软毯子怀里。 蕾雅立刻与普罗米修斯建立了链接,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然后明显松了一口气,抬头表示。 “嗯,只是被强制休眠了,意识没有受损。核心本身现在也找回来了。应该可以恢复。” 她顿了顿,看向李牧寒。 “那么我们……回去了?” 李牧寒点了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船的另一边。 而后他又看了一眼已经不知何时苏醒,正安静地坐在船边,用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漆黑海面的雏雪。 她低着头,嘴里似乎在哼唱着什么歌曲,那旋律古老而悠扬,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 李牧寒听不懂那歌词的含义,但他心中却隐隐有一种感觉。 或许,这是她——这位最初的“女王”,这位无意间点燃了深海行者文明之火的存在。 为她一手造就、最终又走向毁灭的帝王,为这个她曾经一手促成的、辉煌而残酷的帝国,所献上的,最后的挽歌吧。 船在寂静的黑海上,缓缓调转方向,驶向未知的归途。 只留下身后那片沉寂的海域,埋葬着一个帝国的兴衰,和一个王的远征之梦。 若是我现在来一段前情提要,大家一定会以为我在水字数,所以,咱们略过。 时间,就让它回到伟大的典狱长正在用他新领悟的、无与伦比的技巧,将他曾经的力量化身——百骸,一次又一次狠狠砸翻在地的时候。 轰——!! 百骸晃了晃脑袋,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他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这样狼狈地倒地了。 为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一直以来,在他看来都在依赖自己力量的人类,怎么可能会有着如此精妙的斗技巧? 那干净利落的格挡,那刁钻狠辣的反击,那对时机和距离的完美把握…… 这根本不像是短时间内能掌握的。 还是说,自己从一开始就错判了他? 在成长的,不止是自己这个纯粹的力量集合体。 他也并非一味的在对百骸的力量进行依赖? 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磨砺着属于“姜槐”本身的獠牙? 百骸倒在地上,那张和姜槐一模一样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最初的不甘和愤怒,而是充满了深深的迷茫。 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姜槐呢,他傲立在战场中央。 此刻他身上那套融合了白银色新的战甲完好无损,闪烁着金属与能量的光泽。 那条鲜艳的火焰围巾如同拥有生命般,在身后随风飘荡,猎猎作响。 他慢慢抬起手,对着不远处观战的夏玥众人,高高举起了紧握的拳头,似乎是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然后,他中二之魂熊熊燃烧,仰天低吼了一声。 “我——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就在这时候,他话音未落,头顶的天空突然毫无征兆地了一道漆黑的裂隙。 没等姜槐反应过来,随着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啊——要死要死要死——!”。 李牧寒如同一个倒栽葱的萝卜,头朝下,精准无比地直接撞在了姜槐那锃光瓦亮的头盔之上。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 姜槐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脑瓜子嗡嗡的,这辈子还没撞到过这么硬的玩意儿。 但他还没来得及骂娘,眼角的余光立刻又看到了裂隙里接下来还掉下来了一个人——是雏雪。 几乎是本能反应,姜槐强忍着眩晕,立刻伸出手,一个精准无比的预判走位,稳稳地将坠落的雏雪抱在怀中。 雏雪一开始还有些诧异和惊魂未定,但看到接住自己的是姜槐之后,立刻安心下来,露出了一个微微的一笑。 而后,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冰冷的铠甲,在他头盔边低语道:“谢谢……老公。” 下一个掉下来的是蕾雅,她怀里还紧紧抱着处于休眠状态、只剩头和身体的普罗米修斯以及那颗核心。 姜槐本来打算故技重施,又要去接,毕竟不能让女士摔在地上。 雏雪却似乎有些小小的占有欲,搂住了他的脖子,隔着冰冷的面具,主动吻住了他。 这一下,直接导致姜槐动作一僵,眼看蕾雅连带着重要的普罗米修斯直接就要脸着地栽在地上了。 还得是夏玥眼疾手快。 她直接一个标准的滑铲姿势,如同离弦之箭般扑了过来,在蕾雅落地前的一瞬间,险之又险地接住了蕾雅,以及她抱在怀里的普罗米修斯。 这时,第一个掉下来、并且成功把姜槐砸懵的李牧寒,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捂着被撞得生疼的脑袋,看着那边公主抱的公主抱,美女救美的美女救美,一边委屈地哭一边骂道: “啥意思啊?!凭什么啊?!每个人都有人接!就没有人接一下我呗?!我好歹也是刚拯救完一个世界的英雄啊喂!!” 姜槐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地将雏雪轻轻放了下来。 对她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爱意视而不见。 不再理会这个脸上保持着淡漠微笑,但眼里都快冒粉红爱心的女人。 他转向刚刚爬起来还在揉脑袋的李牧寒,沉声询问道:“你那边的事儿,完了?” 李牧寒比了个大拇指:“完美解决!就是落地姿势不太雅观。” 姜槐微微颔首,转身看了一眼依旧倒在地上的百骸,而后声音低沉地说道。 “我这边……发生了一些事,但现在也算是解决了。”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了不远处,那个紧紧缩在夏玲玥怀里、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的林铃,说道。 “灭世者……可能现在状况有点奇怪。” 这时,夏玥的耳朵似乎也已经从之前的自残中恢复了,她先是小心地将蕾雅和普罗米修斯放下之后,又顺手把之前昏迷的言灵也从地上拎了过来。 像拎着一个破麻袋。 然后她看向姜槐,直接询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只原初之兽?” 姜槐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言灵,表示。 “交给你们吧。毕竟她和你们之间的恩怨更重一些。” 夏玥点了点头,这也在她意料之中。 她转过身,然后将失去意识的言灵像扔垃圾一样扔给了刚刚赶到前来支援的第九局成员。 其中正好有带队的岑麟。 岑麟穿着一身外勤制服,刚下车就捂着自己的腰,一边抱怨一边走过来表示。 “哎哟喂,这鬼地方飞机都过不来,硬是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越野车,我这把老腰啊,啥时候能退休啊……” 而后他看到被扔过来的言灵,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 【界域,静默】 他伸出手,用无形的界域的力量迅速构筑了一个临时的能量囚笼,封印了还在昏迷之中的言灵。 “带走,最高级别看管!” 他挥了挥手,而后让人小心翼翼地带着被束缚的言灵回到了装甲车上。 至于林铃…… 李牧寒,姜槐,以及夏玥的眼睛都看向了那个蜷缩在夏玲玥怀中,眼神空洞,偶尔还会因为什么刺激而颤抖一下的林铃。 李牧寒摸了摸下巴,看向姜槐表示。 “夜魔巡游和灭世者之间的事儿,因果牵扯更深,就交给你们内部处理吧。” 听到这话,姜槐沉默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转向李牧寒和旁边的夏玥,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向李牧寒和夏玥道歉。 “之前为了计划……不应该利用和诓骗夏玲玥。是我的错。” 夏玥和李牧寒对视了一眼。 夏玥哼了一声,别过了头,没有说话,但紧握的拳头微微松开了一些。 李牧寒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表示:“唉,都是自己人,你对自家兄弟以后就别动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了。这次就算了。” 姜槐依然低着头,保持着鞠躬的姿势,表示歉意。 李牧寒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然后看了一眼那边还在轻声安抚林铃的夏玲玥,说道。 “行了。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女儿也是你们夜魔巡游的人,我看……就让她也跟着一起参与处理灭世者的事儿吧。毕竟……” 他看了一眼林铃那明显只对夏玲玥有反应的样子。 “……灭世者好像在她面前挺老实的?” 夏玲玥此刻确实已然下意识地抚摸着林铃那柔顺却有些凌乱的头发,用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语气,安抚着这个似乎已经疯了的灭世者。 她心情很复杂。 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是个怪物,是杀害了许多同伴的凶手,明明应该很憎恨她才对…… 为什么现在自己看到她这副脆弱、崩溃、如同迷途羔羊般的样子,心里会这么难受呢…… 而且……她居然是因为自己的那些话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夏玲玥轻轻咬住了嘴唇,看着怀中少女空洞的眼神,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墨羽和霜冉接收到姜槐的示意。 上前准备带走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林铃。 夏玲玥看了一眼姜槐,又看了看怀中依赖着自己的少女,没有犹豫,也要一直跟着一起离开,她不放心把林铃交给别人。 而姜槐则是在原地蹲下身子,看向了地上挣扎着想要坐起,但浑身力量似乎都被抽空的百骸,眼神冰冷。 “服不服?” 百骸喘着粗气,脸上混合着迷茫和一丝不屈,冷笑一声,偏过头表示。 “悉听尊便。” 姜槐看着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疲惫,然后对百骸说道:“你千不该,万不该……杀了陆晚吟。” 百骸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依旧嘴硬表示。 “为了引出你的全部愤怒,我别无选择。” 姜槐猛地一拳砸在了百骸脑袋旁边的地面。 “轰隆!” 一声巨响,坚硬的岩石地面龟裂开来,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他抬起头,死死盯着百骸,表示。 “你知道,复活晚吟,代表着什么吗?” 百骸没说话,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并不完全清楚。 姜槐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意味着……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那些金陵城的灵魂……那个将她视若己出、一直养育她的父亲的灵魂……将会作为复活她的代价,永远地离开她。” “而她自己,也将彻底成为一个没有任何特殊力量的普通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别无选择’带来的后果。” 百骸彻底沉默了。 他或许预料到复活需要代价,但从未想过代价是如此具体,如此沉重,直接斩断了陆晚吟与过去最重要的羁绊。 姜槐缓缓站起身,抬起手,他体内的“监狱”法则被彻底激活,无数的虚幻锁链凭空出现,缠绕住了百骸的四肢和身躯,将他牢牢锁在原地。 此刻,一个冰冷的、机械的声音只在姜槐的脑子里响起。 【已捕获终极生物——烬骸,是否将其收押?】 姜槐垂下眼帘,冰冷地看着地上被锁链束缚、不再挣扎的百骸,而后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如同宣判般的冷漠声音地说道。 【无期徒刑】 锁链骤然收紧,光芒一闪,百骸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被彻底囚禁于姜槐的意识监狱深处。 与此同时,在早已化为金陵城的废墟上,那座饱经风霜、半边坍塌的教堂之中。 陆晚吟和岳秦山并肩坐在一排破旧的教堂椅子上。 教堂的穹顶破了个大洞,可以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两人都抬头看着前方那座坍塌了一半的雕像。 陆晚吟轻轻开口,打破了沉默。 “老岳啊,你以前告诉过我的那些神灵,衔烛之龙啊,上帝耶稣什么的……其实都是李牧寒他们那个世界的神,对吗?” 岳秦山熟练地叼着烟,嘿嘿笑了两声,吐出一个烟圈,表示。 “差不多吧。其实咱们这边的倒生树所崇拜的,追根溯源,都是那个世界的神灵或者强大存在的投影和传说罢了。” 陆晚吟不满地噘着嘴,像个小女孩一样抱怨表示。 “你害我被同学们笑了好久!小学、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学!我每次和别人谈到你讲的那些神话故事,人家都说我瞎编的,根本没有这些神灵!” 岳秦山哈哈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 “那不显得我家丫头见多识广,知识渊博吗!” 而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笑声散去,只剩下风穿过教堂废墟的呜咽声。 岳秦山又点起一根烟,打火机亮起的瞬间,映照出他沧桑而带着笑意的脸庞。 陆晚吟看着他吞云吐雾的样子,声音却有些哽咽了,低声表示。 “少抽点……” 岳秦山深深吸了一口,笑着说道:“最后一次了。让老子再过过瘾再走。”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锤子,敲在了陆晚吟的心上,让她的声音更加颤抖了。 她吸了吸鼻子,询问:“你总是这样……什么都安排好了我的一切……我却……我却从来没有为你做些什么……” 岳秦山也收起了那种玩世不恭的戏谑态度,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她。 “说什么呢。你能来到我的世界,活蹦乱跳地站在我面前,其实就是对我这把老骨头最大的救赎。你对于我,就仿佛是……是这片死寂废土里,重新发芽的种子,是漫长黑夜后,第一缕照进来的阳光。有你在,我才觉得自己这邋遢日子,没白过。” 陆晚吟一边抹眼泪一边带着哭腔说道:“你……你这么正经说话,我……我不习惯……” 岳秦山笑了笑,眼神温柔,表示:“今天,能亲眼见证你的婚礼……至少,姜槐,这个男人是你自己选的.......看到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也就彻底没有任何遗憾了。” 陆晚吟现在才知道,彻底明白了。 为何他一直不肯真正意义上地复活,一直选择保持着灵魂状态。 或许岳秦山早就在偃师曾经的话语中隐约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天,陆晚吟一定会需要他最后的帮助,而他必须保持纯粹的灵魂状态,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燃烧自己,将陆晚吟从死亡线上复活…… 她的这一生,欠了太多人。 生父,生母,是他们赋予了她生命。 金陵城的千万灵魂,是他们支撑着她走过黑暗。 还有这个……眼前这个用一生守护她、最终又为她献出一切的父亲…… 她再也忍不住,把头轻轻靠在了岳秦山的肩膀上。 岳秦山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崩溃。 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般涌来…… 那是金陵城的兽潮爆发之日,火光冲天,哀嚎遍野。 年幼的她被倒塌的建筑掩埋,绝望之际,是这个满身血污的男人,疯了一样徒手刨开废墟,将她救下。 之后,为了救活重伤濒死的她,他背着她,跑遍了残破的城市,求遍了所有能找到的人,最后在背棺人那群神秘存在的帮助下,才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 他们相依为命的生活点点滴滴浮现眼前。 生活很困难,食物匮乏,危险四伏。 夜魔巡游被所有组织所排挤。 但无论多难,岳秦山总是想尽办法让她吃饱穿暖,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教她如何在废土生存,保护她不受伤害。 他会哼着跑调的歌谣逗她开心,也会在她做噩梦时笨拙地安慰她。 他什么都优先考虑着陆晚吟,把她当作自己生命中唯一的珍宝。 回忆如电影般闪过,现实中,岳秦山已经虚弱得没有力气说话了。 他只是微笑着,看着靠在自己肩头泣不成声的女儿,眼中充满了慈爱和满足。 而后,陆晚吟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着即将完全消散的父亲,用尽全身力气,清晰地叫了他一句:“爸爸……” 岳秦山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此生最灿烂、最欣慰的笑容。 他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长舒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充满了无限温柔的回应。 “……哎,丫头。” 之后,他的身体彻底化作黄沙,坍塌在了陆晚吟的眼前。 教堂里,只剩下陆晚吟一个人,靠在空荡荡的椅子上,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衣襟。 风,带着光点,穿过破损的窗棂,飞向了远方,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父亲无言的爱与最后的告别。 。m. 第695章 十恶不赦 姜槐手捧着一束精心挑选的的鲜花,深吸一口气,走到了陆晚吟所在的医院病房门口。 他内心其实有些忐忑,毕竟刚刚经历了那样沉痛的告别,他担心陆晚吟会…… 刚走到门口,他还未抬手敲门,他就听到病房内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欢声笑语。 “哎呀~其实结婚也就那么回事啦~” 是陆晚吟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和炫耀。 “虽然没有婚纱,也没有宾客,教堂还破破烂烂的,嗯~但是那种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立下誓约的感觉,真的很棒哦~” “你们三个不用灰心啦,我也就是运气好一点,领先了一点点点~” 听到这些话,姜槐本以为岳秦山的彻底消亡,会让陆晚吟伤心欲绝、一蹶不振。 但现在听到陆晚吟这略带调皮和活力的话,他的内心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感到一阵温暖的安慰。 看来,她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 他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就看到陆晚吟穿着病号服,气色看起来还不错,正眉飞色舞地在病床上,和围坐在床边的霜冉、墨羽,以及安静坐在一旁的雏雪,讲述着她和姜槐在金陵城废墟之上的破旧教堂里那个特殊结婚的过程。 在看到姜槐捧着花走进来之后,陆晚吟原本兴奋的讲述戛然而止。 脸颊有些微红,眼神也有些闪躲起来。 霜冉见状,立刻坏笑着伸出手,挑起陆晚吟的下巴,调侃道。 “哟?刚才不是说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吗?怎么正主来了,现在就害羞了?” 墨羽则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冷哼一声,吐槽表示:“装模作样。都相处那么多年了,你脸红什么。” 只有雏雪依旧坐在一旁,微微闭着眼。 脸上是仿佛与世无争的微笑,手里织着一件看起来像是女童尺寸的毛衣,一言不发。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又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陆晚吟被她们俩一调侃,更是气呼呼地一把推开霜冉的手,然后看着姜槐,有些底气不足地表示。 “你你……你进来之前就不会敲敲门啊!” 姜槐温柔地笑了笑,走到床边,将鲜花递给她,表示:“抱歉……我忘记了。” 这时,墨羽突然站起身走到姜槐面前,抬起头,冷冰冰地看着姜槐。 她依旧穿着和平时一样的运动风衣服和紧身裤,将她那腿很长、身材特别好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 她直截了当地表示:“哥,我也要婚礼。” 语气不容置疑。 霜冉此刻也不甘示弱,凑了过来,直接从背后像只猫一样抱住姜槐的腰,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撒娇表示。 “主人~人家也要~婚礼~要那种超级浪漫的婚礼~” 陆晚吟一听,顿时气得脸都红了,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指着她们俩表示。 “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啊!结、结婚只能有一次!没、没错!人一辈子只能结一次婚!法律规定的!” 就在场面一度有些混乱的时候,一直沉默织毛衣的雏雪突然睁开了眼睛。 微笑着悠悠表示。 “虽然按照世俗的规定,只能和登记一个人。但婚礼只是一种仪式,表达爱意和承诺的方式有很多种。多举行几次不同风格的婚礼,也是可以的。” 她的话音落下,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墨羽和霜冉眼睛一亮,看向姜槐的眼神更加炽热。 陆晚吟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姜槐:“……” 他感觉自己未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平静”。 半小时后,喧嚣和重逢的混乱渐渐平息。 姜槐推着一架崭新的轮椅,带着换上干净病号服的陆晚吟,在医院绿意盎然的庭院里悠闲地散步。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洒在两人身上。 陆晚吟坐在轮椅上,心情似乎很不错,和路过的每个医生和病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挥着手,露出灿烂的笑容。 大家好像真的很喜欢这个充满活力的女孩,纷纷笑着回应。 姜槐看着她这副模样,笑着说道:“你啊,到哪儿都那么受欢迎。” 陆晚吟得意地微微挺起胸口,扬起下巴表示。 “那当然~本小姐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能娶到本小姐,无心菜,算你有福气咯~” 姜槐笑而不语,眼中满是宠溺,他推着陆晚吟继续向前。 就在这时候,几个穿着病号服的孩童嬉笑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去,追逐打闹。 一个跑在最后的小女孩不小心绊了一下摔倒了,眼看就要哭出来。 陆晚吟几乎是条件反射,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将其扶起,身体微微前倾,但下一秒,她动作一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动不了…… 她的双腿仿佛不属于自己,毫无知觉。 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脸上灿烂的笑容也凝固了,仿佛刚才的欢声笑语在这一瞬间都褪去了颜色。 姜槐快步上前,将那摔倒的孩子轻轻扶起,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然后温和地嘱咐她。 “这里是医院,在医院不能这样奔跑,要保持安静,不然会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听到了吗?” 孩童看着眼前这个高大却温柔的哥哥,委屈地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和追上来的同伴一起乖乖地离开了。 姜槐转头看着陆晚吟。 少女那一瞬间的失神已经被她迅速掩盖,立刻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她歪着头,打趣表示。 “看不出来嘛,无心菜,你有了孩子之后,还挺温柔的嘛。” 姜槐继续推着陆晚吟往前走,轻声表示:“我对你,一直很温柔。” 陆晚吟哼哼笑了两声,带着点小傲娇表示:“那当然~毕竟本小姐以前可是救过你的命。” “我也救过你的。” 陆晚吟立刻气呼呼表示:“非要和我抬杠吗!就不能让我一下!” 姜槐哈哈大笑:“好,好,不抬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的大小姐。” 又安静地散了会儿步,陆晚吟却渐渐不说话了。 她看着地上自己轮椅碾过的痕迹,让姜槐停下。 姜槐疑惑道:“怎么了?不多走一会儿了吗?” 陆晚吟靠在轮椅背上,语气有些低落和无奈表示。 “又不是自己在走,推来推去的,没什么意思……” 然后她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着的表情,询问姜槐。 “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吃的再多,小羽毛也没法再逼着我运动了?” 姜槐配合着她的玩笑表示:“嗯,那你很快就要成小胖子了。” 但是,陆晚吟却没有和以往一样跳起来反驳或者和他打闹。 她彻底安静了,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只剩下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寞。 姜槐沉默了片刻,把轮椅推到旁边空着的长椅边,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着陆晚吟,让她安稳地坐在了长椅上。 陆晚吟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那毫无知觉的双腿,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好像……现在真的……追不上你了,无心菜……” 姜槐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凉。 陆晚吟低着头,声音带着哽咽。 “我明明……那么想和你站在一起……并肩作战……明明不想被你甩下……但是……我好像……真的……走不动了……” 眼泪终于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落在她的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姜槐心疼地在她面前蹲下,然后用拇指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眼神无比温柔地表示。 “晚吟……如果你愿意,我随时可以让你……” 太岁的力量可以随时让陆晚吟重新站起来。 就像林绮那样。 陆晚吟却猛地摇了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表示:“不……不要……” “这是……爸爸……妈妈,还有老岳……还有金陵城千千万万的人……用他们的灵魂给我换来的身体……” “它虽然……并不完美……甚至很脆弱……但是……” 陆晚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姜槐知道,他完全明白。 这具看似普通的身体,承载了太多太多的牺牲和期望。 它寄托着那些消散的灵魂对她最大的心愿。 想让陆晚吟,不再背负沉重的宿命,作为一名普通的女孩儿,能够远离那些打打杀杀,安安稳稳地、幸福地度过这一生。 而不是继续作为一个背负诅咒的怪物,孤独的燃烛者……永远拼杀在永无止境的战场上。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无声地哭泣。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他们身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安静而忧伤。 良久,陆晚吟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轻轻的抽泣,她依旧靠在姜槐的怀里。 姜槐低头看着怀中梨花带雨的女孩,眼神温柔而坚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轻轻开口,看着陆晚吟说道:“晚吟……” 陆晚吟一边用手背擦着眼泪,啜泣着,带着浓浓的鼻音,一边看着姜槐询问:“干嘛……” 姜槐看着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表示:“给我生个孩子吧。” 不远处,庭院小径的拐角处,本来打算来探望陆晚吟的芸洛和杜轻鸿恰好走到这里,听到了姜槐的话,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芸洛依旧和以前一样,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女士西装,勾勒出干练的身形,黑色丝袜包裹的一双双腿无比修长笔直。 她微微侧过转头,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眸子看着身旁的杜轻鸿,轻声表示:“杜老师,还要过去吗?” 杜轻鸿看着长椅上相拥的两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又带着些许伤感的苦笑,摇了摇头表示。 “没事……不用打扰他们了。看来姜槐能处理好……唉,变成普通人也好……也好……”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充满了感慨。 “这孩子……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两人没有再上前,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芸洛,你说,姜槐第二个孩子应该取什么名字?” “姜二。” “......能不能有点意境,最好能有传承的感觉。” “姜秦山。” “.....算了,你当我没问。” 与此同时,在戒备森严的九局总部地下,一间特殊审讯室之中。 言灵再次体会到了阶下囚的待遇。 她又被穿上了特制的白色拘束服,四肢被牢牢固定,嘴上还戴上了防止她使用言语力量的防咬器。 整个房间寂静无声,这是岑麟亲自设下的最高级别的界域。 可以隔绝内外一切信息和能量流动,尤其是声音。 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简单的食物和水。 而在她对面,李牧寒正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大吃特吃着同样的食物,吃得津津有味。 整个房间因为静默界域的原因,没有任何声音能够传播,安静得可怕,只能看到李牧寒咀嚼的动作。 李牧寒一边吃,一边拿出手机,飞快地在备忘录里打字,然后将屏幕展示给言灵看,上面写着。 【你怎么不吃?】 言灵隔着防咬器,费力地白了李牧寒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无语。 她的双手都被拘束着,嘴也被堵着,完全没法动弹,怎么吃? 李牧寒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又在手机上打了一些字表示。 【哦对,忘了。你等我先吃,我吃完了给你解开。】 言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看着李牧寒继续风卷残云。 等李牧寒心满意足地吃完之后,他用餐巾擦了擦嘴,笑着站起身,走到言灵面前,熟练地给言灵取下了防咬器和解开了拘束服。 重获自由的言灵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食物,小口小口地开始吃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斯文,甚至带着点怯生生的感觉,完全不像一个曾经搅动风云的原初之兽。 虽然作为原初之兽的一员,但言灵的力量更多体现在言语的操纵和精神影响上,正面作战能力或许在原初之兽中是倒数第二弱的一位。 最弱的是偃师,那一位沉迷造物和布局,身体素质甚至比一些普通人还要差一些。 李牧寒等她吃得差不多了,从旁边拿出一个电子写字板和触控笔,然后递给言灵。 言灵接过写字板,犹豫了一下,然后用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林铃……在哪儿?】 李牧寒挑了挑眉,拿过写字板,也在上面写道。 【我以为你会问自己的处境或者别的什么问题。你这么关心灭世者干嘛?难道你对她的力量有所图?】 言灵立刻摇了摇头,拿回写字板,继续写,但写到一半,似乎又觉得不妥,又用力划掉了。 李牧寒眼疾手快,抢过写字板一看,只见她刚刚写了一个【朋……】但是又立刻给划掉了。 他点燃一支烟,一边慢慢抽着烟,一边若有所思地沉默着看着低头不语的言灵。 审讯室里再次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最后,他像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掐灭了烟头,抬手打了个响指,然后对着墙角隐蔽的监控摄像头比了几个手势。 监控室内的工作员看清了他的手势,有些疑惑。 因为李牧寒的意思是让他们暂时解除房间的静默界域。 “她可是言灵啊,万一……” 有人担忧道。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最后,审讯科的科长沉吟片刻,说道。 “听李局的吧,有他在里面,应该不成问题。” 于是,随着控制台的操作,审讯室内的静默界域被缓缓解除。 细微的电流声、通风口的风声、以及两人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随着静默界域的解除,房间内细微的声响重新变得清晰可闻。 李牧寒放下手中的写字板,目光锐利地看向言灵,直接询问:“你和灭世者是朋友?” 言灵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苦笑,摇了摇头表示。 “不。在她的世界里,她所认定的朋友,一直都只有夏玲玥那一个。而我,不过是在她最孤独、精神最脆弱的时候,恰好出现,暂时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而已。” 李牧寒皱起眉头:“为什么?” 言灵似乎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没有为什么。灭世者的性格本就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她把谁当朋友,或者不把谁当朋友,都不奇怪。” 李牧寒摇摇头,身体微微前倾。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要选择去稳定住林铃的精神?为什么没有趁着她精神脆弱的时候去控制她,利用她?以你的能力,并非做不到。你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言灵眼神闪烁了一下,身体往后靠了靠,似乎想拉开一点距离。 “不知道。” 李牧寒双眼眯了眯眼,语气加重了几分。 “别和我打哈哈。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言灵,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言灵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挑衅地笑了笑表示:“李牧寒……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交手吗?” 李牧寒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点了点头:“记得。当时你以一个网络主播的身份,对那些法律难以制裁的有罪之人进行公开处刑。” 言灵身体靠在椅背上,优雅地翘着腿,晃动着椅子。 “啊,真怀念啊,那会儿我还分不清所谓的善和恶。” 突然,她身体前倾,看着李牧寒。 “那你觉得,那些人,该死吗?” 李牧寒眉头紧锁,表示:“这不是我们现在该讨论的话题。” 言灵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在你内心深处,你也认为他们该死,对吗?至少在那时,我并没有杀错人。” 李牧寒表示:“那和你之后的行为无关,无论你最初的目的是什么,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界限!” 言灵摊了摊手,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悲凉和嘲讽。 “那么,你告诉我,我,‘言灵’,到底做了什么?” 李牧寒愣住了。 他想起了那些被言语操控引发的混乱,想起了她作为原初之兽带来的威胁…… 但言灵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言灵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和莫里亚蒂融合之后,我的一切意志和行为,都成为了她的附庸,是她野心的延伸。你现在称呼我为言灵,但‘言灵’这种力量,说到底也不过是莫里亚蒂从某个地方掠夺并融合的另一种力量罢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自己的双手,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的躯壳。 “褪去了莫里亚蒂的影响,褪去了‘言灵’这层外在的力量之后,‘我’——那个最初的、可能连名字都没有的存在——又真正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李牧寒……”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轻声反问。 “你们放任莫里亚蒂,她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却将我囚禁于此审问,我倒要问问你们,特管局的各位。” 言灵抬起头,看向了摄像头。 “我当真……如此十恶不赦吗?” 。m. 第696章 迷茫 李牧寒有些疲惫地走出了那间令人压抑的审讯室,背靠在冰冷的金属墙边,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试图用尼古丁驱散心中的烦躁和困惑。 言灵的话语还在他脑中回响。 仔细想想,她说的好像没错。 但深究起来,又仿佛是一种诡辩。 唉,这种敌人真的很麻烦,不如那种吱哇乱叫然后上来和你拼命的要干脆。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过来,精准地抽走了他刚点燃没多久的烟。 而后,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少抽点烟,牧寒弟弟。对身体不好。” 李牧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转过身看着眼前这位气质温婉,笑容和煦的少女。 “桃子姐,你咋来了?” 苏雪将那支烟在指尖捻灭,表示。 “听说你这边审讯遇到了点麻烦,林局担心你应付不来,所以就让我来看看,顺便帮忙。” 李牧寒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唉,你也知道,我确实不擅长这种审讯工作,尤其是对付这种心思复杂的家伙。” 苏雪伸出手,像安抚小弟弟一样拍了拍李牧寒的脑袋,温柔地说道:“那就交给姐姐吧。你去休息一下。” 说罢,她不再多言,整理了一下衣领,眼神瞬间变得专注而锐利,直接推门进入了审讯房间。 李牧寒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放心。 言灵毕竟不是普通角色。 这时候,苏雪带来的几个穿着第九局制服的外勤组成员上前一步,对李牧寒立正表示。 “李局,请放心。苏部长现在不仅仅是第七小队的队长,经过这段时间的特殊培训和任务表现,她已经正式被任命为全局审讯部的总长。处理这种事务,请交给她和我们。” 听到这个消息,李牧寒愣了一下,随即释然。 原来桃子姐已经有了新的身份和职责。 只好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去协助。 只是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这些曾经的同伴也并非停滞不前。 他们也在用着自己的方式成长。 与此同时,在夜魔巡游总部的审讯室区域,同样的审讯工作也在。 只不过,这边要更加棘手一些。 因为目标对象林铃,完全处于一种无法正常与之交流的状态。 她被安置在一个相对舒适但绝对安全的特制房间。 但她只是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紧紧捂着脑袋,身体微微颤抖,不管外面的审讯人员通过单向玻璃和广播系统怎么和她对话,尝试引导,她都只是置若罔闻。 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 声音细微而充满了恐惧。 杜轻鸿端着一杯热茶,一边慢悠悠地喝茶,一边在监控室里沉默地看着这一切。 看了许久,他放下茶杯,然后对一旁同样眉头紧锁的姜槐说道。 “姜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去试试吗?” 姜槐看着屏幕里林铃那副惊弓之鸟的样子,摇了摇头表示。 “我去也没用。她现在这个状态,恐怕只会更怕我。”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让夏玲玥去了。” 说罢,姜槐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李牧寒的电话。 他下意识地不敢直接和夏玥说这件事,怕她反应过激,只敢先找李牧寒通个气。 电话接通。 【谁啊?】 “我,姜槐,你没有存我电话吗?” 【啊,抱歉,我没有存电话的习惯,有啥事吗】 “言灵的审讯还顺利吗?” 【我算是败下阵了,差点给她策反了,你那边呢?】 “不太顺利......她现在状态很差,完全无法沟通。” 【所以?】 “可能……要让玲玥来试试。她似乎是唯一能让林铃稍微安定下来的人。” 姜槐快速告诉李牧寒这边的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李牧寒略显疲惫的声音。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既然加入了夜魔巡游,工作上的事你该安排就安排。不过……】 他加重了语气。 【你记得,务必帮我保证她的安全就行了,我只有这一个孩子】 姜槐:“?” 【卧槽,抱歉,嘴瓢了,把那小子忘了,你可千万替我保密啊】 姜槐转头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李玲笙,然后点了点头。 “好,我替你保密。” 【就这样,挂了啊】 姜槐看着挂断的手机,松了口气,又感到一丝沉重。 让夏玲玥去面对现在这个状态的林铃,真的好吗? 但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他拍了拍李玲笙的肩膀表示。 “正常,爸爸都偏心女儿,你妈一定记得你。” “.....姜大哥,别说了,越说感觉越惨了。” 夏玲玥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观察室的门,进入到了房间中。 她一进入,原本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林铃明显有了变化。 她猛地抬起头。 头发凌乱,眼神涣散,但在看到夏玲玥的瞬间,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亮起了一点微光。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林铃跌跌撞撞,几乎是爬了过去,伸出颤抖的手,紧紧抓住了夏玲玥西装的衣角。 她仰着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表示。 “玲玥……我怕……我好怕……” 夏玲玥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这个将世界化作炼狱、如今却像个受惊孩子一样的存在,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她耳机里传来了姜槐沉稳的声音, 【玲玥】 夏玲玥闭上眼,又猛地睁开,叹了口气,对着空气低声表示。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而后她不耐烦地咂了咂嘴,弯下腰,有些粗鲁地把林铃从地上扶起来。 然后半拖半扶地带着她到房间中央的桌边坐下,自己也坐到了她的对面。 林铃就像个迷路后终于找到家长的孩子一样,见到了夏玲玥就彻底安心了。 她甚至在椅子上无意识地晃起了腿,脸上带着一种讨好的笑容,然后小声告诉夏玲玥。 “我刚才好害怕……还好有你在……玲玥,你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夏玲玥听着“最好的朋友”这几个字,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她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含糊地表示:“嗯……” 而后,姜槐的声音又在耳机里响起,提示她开始循序善诱,进行询问。 夏玲玥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开始询问林铃。 “你……现在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林铃听到这个问题,立刻挺直了腰板。 “我、我是夜魔巡游!是夜魔巡游的成员,林铃!”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急于证明自己的肯定。 夏玲玥点了点头,继续问:“那曾经呢?在加入夜魔巡游之前,你是谁?” 林铃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然后她低下头,似乎在努力思考,但很快就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她最后无助地摇了摇头,眼角又带上了泪水。 “我……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的过去……” 然后她似乎因为想不起过去而感到了恐慌,情绪又开始有些不稳定了,双手抱住了头。 夏玲玥见状,在姜槐的快速指示下安抚道。 “好,你既然不记得了,那就不要再去想了,过去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知道吗?” 这也是姜槐、杜轻鸿等人讨论后定下的一种策略。 既然林铃的精神已经崩溃,记忆出现了严重问题,那么与其让她恢复那个危险的“灭世者”人格。 不如顺水推舟,尝试如果能彻底“格式化”并洗脑林铃,将她塑造成一个只认知自己是“夜魔巡游成员林铃”的存在,让她成为人类阵营的可控战力。 那么未来面对塔拉族的时候,胜算无疑会大大提高。 这是一个大胆甚至有些不人道的计划,但面对种族存亡的威胁,他们似乎别无选择。 但 真要如此吗? 这样做的话,和莫里亚蒂的人格塑造又有何区别? 夏玲玥在姜槐的示意下,开始转换话题。 引导林铃去回忆那些相对“安全”和“正面”的记忆。 她们两人曾经住在一间公寓的日子。 “还记得吗?我们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一起出任务,一起生活,一起互相照顾……” 提到这些,林铃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对这些事她记得无比清楚,仿佛那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她甚至咯咯咯地笑着,带着点邀功的语气表示。 “记得!我还记得!以前你喝醉了不想动,都是我给你洗那些满身酒气的脏衣服!” 看着林铃脸上那纯粹的、带着傻气的笑容,夏玲玥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林铃兀自沉浸在那些筛选过的美好回忆里喋喋不休。 浑然不觉夏玲玥的脸色已是越来越难看。 那些被林铃笑着提起的温馨日常,落在夏玲玥耳中却字字如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眼前之人的滔天罪孽和自己正在施行的卑劣欺骗。 她紧攥着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终于忍无可忍,声音低哑地挤出三个字:“别说了。” 然而林铃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反而因忆起往昔而愈发兴高采烈。 甚至拉住夏玲玥的手臂想要分享更多。 这份扭曲的温情彻底点燃了夏玲玥心中的炸药桶。 “够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对着林铃怒吼道。 “行了!别说了!” 突如其来的怒吼和巨响让林铃惊恐地缩起身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只剩下茫然与恐惧,像只受惊的小兽。 夏玲玥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积压的愤怒、愧疚、憎恨与怜悯疯狂交织,几乎将她撕裂。 她咬紧牙关,几步冲到林铃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从椅子上拽起,迫使她抬头直视自己。 “你凭什么忘记!凭什么!你杀了那么多人!毁灭了那么多世界!你怎么敢就这么轻飘飘地忘记!” 林铃被她凶狠的样子彻底吓坏了,眼泪夺眶而出,只是不住地摇头。 “我……我不知道……玲玥……我不知道……” 然而此刻的夏玲玥已被翻腾的情绪吞噬,她毫不松手,逼视着林铃。 “你必须想起来!必须想起来你是谁!你不是什么夜魔巡游的林铃!你是灭世者!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怪物!只有这样你才能直面自己的罪孽!才能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林铃失声痛哭,语无伦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做过什么……别逼我……” “你不知道就能逃避吗?!” 夏玲玥的怒火烧得更旺。 “那些死去的人怎么办?!那些被你毁灭的世界怎么办?!” 就在这时,观察室的门被砰然撞开。 姜槐脸色凝重地冲了进来,他迅速上前抓住夏玲玥的手臂,强行拽开她揪着林铃的手,试图将情绪失控的她拖离现场。 夏玲玥激烈地挣脱开姜槐的钳制,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他,声音嘶哑地喊道。 “放开我!姜槐!我们不能这么做!我们不是莫里亚蒂!我们不能做这种篡改记忆、扭曲灵魂的事!” 她指向地上瑟瑟发抖、仍在哭泣的林铃,对着姜槐质问。 “你仔细想想!把她洗脑,让她变成一个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傀儡,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万一哪天她恢复了记忆怎么办?万一她潜意识里的毁灭冲动还在怎么办?!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稳定可控而且强大的战力!而不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听到夏玲玥那带着绝望和愤怒的质问,姜槐点了点头。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夏玲玥的肩膀,声音沉稳地安抚道。 “你说得对,玲玥,是我有欠考虑了。” 他看了一眼已经惊恐地缩回到了房间角落,像只受伤小兽般的林铃,继续道。 “我会再想想其他办法。现在,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冷静一下。” 姜槐知道,夏玲玥说的没错,强行洗脑的风险太大,而且道义上也站不住脚。 更重要的是,现在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 如果让林铃因为这次冲突对夏玲玥都失去了最后那点信任,那才是真的没有任何后路可走了。 就在这时,李玲笙也快步进了屋,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走到姐姐身边,轻轻拉着夏玲玥的手臂表示。 “姐……你先冷静一下。要不咱们出去,你要是生气,你揍我一顿消消气都行。” 夏玲玥看着自己这个总是过分善良的弟弟。 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带着难以置信。 “你这个白痴……之前她可是差点影响我的心智,让我杀了你啊!你……你就一点也不恨她吗?” 李玲笙迎着姐姐的目光,摇了摇头表示。 “我不恨任何人,姐……恨解决不了问题。我知道她很痛苦,我也知道你很痛苦。所以……” 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只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姐姐。 夏玲玥看着弟弟这副模样,再也绷不住,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弟弟,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地表示。 “你真的是……比李牧寒那老头子还要圣母……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话虽如此,她的身体却不再紧绷。 两姐弟互相搀扶着,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姜槐和角落里的林铃。 姜槐缓步走到林铃的面前,在她身前蹲下。 感受到他的靠近,林铃身体瑟瑟发抖得更厉害了,不敢和姜槐对视,只是把头埋得更深。 姜槐叹了口气,放缓了声音表示。 “别怕。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放心,这里没有人会再伤害你。” 说罢,他站起身,转身打算离开,给她留出空间。 而后,就在他转身即将离开的刹那,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林铃嘴里几乎微不可闻的一句呢喃。 “林墨……我……我到底该怎么做……” 姜槐脚步一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回头,沉默地离开了房间,将那句意义不明的低语留在了身后。 。m. 第697章 第七小队,集合 姜槐已经在特管局总部的地下档案室里,如同磐石般静坐了整整三天。 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与电子元件混合的独特气味,四周是高耸入顶的书架与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数据服务器阵列。 无声地诉说着无数尘封的秘密与正在流淌的信息洪流。 除了每天雷打不动抽出时间,前往医院探望并照顾陆晚吟之外,他几乎将自己彻底隔绝在这个信息茧房之中。 试图从浩瀚如烟海的资料里,捕捉到那一丝可能存在的线索。 林铃,或者说灭世者,在精神崩溃边缘无意识呢喃出的那个名字——“林墨”。 像一根细小的刺,深深扎进了姜槐的思绪。 三天三夜,他调阅了协会、夜魔巡游乃至旧时代管理机构的所有相关记录。 甚至动用了典狱长的权限,跨维度检索了部分已知世界的数据库。 结果却令人沮丧。 名为“林墨”的人成百上千,遍布各个时代各个角落,有默默无闻的平民,有小有成就的学者,甚至还有几个记录在案的异能者。 然而,经过层层筛选比对,没有任何一个“林墨”的生平轨迹,能与灭世者林铃那充满毁灭与疯狂的过往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交集。 线索似乎在源头就已经断裂。 他抬手,用力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身体并未感到真正的疲劳,典狱长的体质足以支撑他进行远超常人极限的活动,连续数月不眠不休也并非难事。 但精神上的消耗却是实实在在的,如同不断被拉伸的橡皮筋,逼近某个临界点。 信息的洪流冲击着他的思维,一次次的无功而返累积着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寂静的档案室里,只有服务器低沉的嗡鸣和姜槐指尖敲击虚拟键盘的轻响。 这时,一阵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靠近,随后,一只骨节分明、皮肤白皙的手,将一罐冰凉的红牛放在了他面前的桌面上。 是芸洛。 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此刻正安静地坐在他对面,同样面对着一面数据光幕,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显然也在协助他进行筛选排查。 “谢了,芸洛姐。” 姜槐拿起红牛,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便一饮而尽。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来短暂的刺激感。 虽然这种功能性饮料对他的身体机能提升几乎为零,但那份冰凉和甜腻,却能在某种程度上麻痹一下紧绷的神经,算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他没有回头,目光依旧锁定在眼前的光幕上,一边继续翻阅着调取出的新一批资料,一边随口问道。 “芸洛姐,我记得你的情绪限制应该已经解除了,怎么还总是这副……嗯,不苟言笑的样子?” 芸洛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声音平静得如同没有涟漪的湖面,通过空气清晰地传了过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姜槐,我本来的性格就是如此。情绪的缺失,只是放大了我性格中本就存在的冷静与内敛特质。” 姜槐的动作微微一滞。 他转过头,有些愕然地看着芸洛那张依旧精致却缺乏生动表情的脸。 “这个可能性……我还真没仔细考虑过。” 他一直下意识地认为,芸洛如今的淡漠疏离,仍是过去被剥夺情感后遗症的残留。 如果她所言非虚,那岂不是说,即便没有那段痛苦的经历,芸洛天生也是一个……情感表达极其内敛的“扑克脸”? 这个念头让他觉得有些新奇,甚至有点想笑,但看到芸洛那双过于平静的眸子,他又把笑意压了回去。 芸洛似乎并未在意他的反应,她切换了光幕上的内容。 调出的是一份关于陆晚吟最新的身体检查报告。 她抬眼看向姜槐,问道:“晚吟的腿,你打算怎么办?” 提及陆晚吟,姜槐眼中的疲惫似乎被一丝温柔驱散,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奈。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是晚吟自己的决定。她不愿意……不愿意用太岁的力量去重塑她的身体。” “她并非在嫌弃你身为太岁的身份。”芸洛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准确地捕捉到了姜槐话语中可能隐藏的一丝顾虑。 “这一点,你应该清楚,不要因此多想。” 姜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我知道,芸洛姐,我当然知道。我可是她的丈夫。”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 “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对她而言意义非凡。它不仅仅是一具躯壳,更是一种寄托,是老岳,是她的父母,是金陵城那些消散的灵魂……是所有爱着她的人们,用最后的执念凝聚成的愿望。他们希望她能摆脱宿命的枷锁,作为一个普通人,去经历那些平凡的喜怒哀乐,去拥有一个完整而幸福的人生。这份沉甸甸的愿望,理应得到最彻底的尊重。” 芸洛静静地听着,然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她或许无法完全体会那种复杂的情感纠葛,但她能理解“尊重选择”这一基本逻辑。 姜槐看着她点头的动作,心中忽然一动,嘴角勾起一丝揶揄的弧度。 “芸洛姐,你刚才那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安慰我?看来,你的情感是真的恢复了不少嘛。都知道照顾我的情绪了。” 被他这么一说,芸洛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姜槐。” 她的语气带上了一点点类似无奈或者说纠正的意味。 “我需要重申一遍,我过去只是情感感知和表达系统存在严重的功能性障碍,并非智力或逻辑思维能力有缺陷。换句话说,我不是白痴。我的情商和智商,根据标准化测试结果,一直都处于极高水平。我持有门达罗萨大学心理学与社会行为分析学的远程函授优等毕业证书,相关的双商检测报告可以随时调阅给你查看。” “呃,我没有那个意思,芸洛姐,你别激动,我就是随口一说……” 姜槐赶紧摆手解释,心中却暗自感慨。 虽然芸洛嘴上极力否认,还搬出了学历和测试报告来佐证,但这种略显“较真”的反应,本身不就是一种情绪的体现吗? 相较于过去那个对任何评价都无动于衷、如同精密仪器的状态,她如今的变化,确实是显而易见的,变得……更像一个“人”了。 短暂的插曲过后,档案室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数据流动的光影在两人脸上明明灭灭。 片刻之后,芸洛再次开口,打破了沉寂。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少了几分之前的平淡,多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与郑重。 “姜槐。” “嗯?”姜槐抬起头。 “我不希望,”芸洛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陆晚吟再回到战场上。” 姜槐的心头微微一震,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这也是我的意思。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该由我们来承担。” 芸洛表示赞同,然后说出了让姜槐始料未及的话。 “她退下之后所空缺的顶尖战力,我可以弥补。” 姜槐彻底愣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芸洛。 他当然知道芸洛实力不俗,是夜魔巡游落寞后的精英骨干,但要说弥补陆晚吟这种级别的战力空缺……这似乎有些……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语,芸洛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极其罕见、甚至可以说是从未在她脸上出现过的弧度。 那不是温暖的微笑,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强大自信与凛然决意的冷笑。 就在这抹冷笑绽放的同时,奇异的变化发生了。 她那一头原本到肩膀的短发开始慢慢变长,变得及腰。 如黑夜般纯粹柔顺的长发,从发梢开始,毫无征兆地向上侵染。 蔓延开绚烂夺目的色彩…… 各种鲜艳饱和的颜色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在她发间交织、流淌、碰撞,仿佛一个被打翻的、盛满了世间所有情绪的调色盘。 又像是无数簇无声燃烧、却散发着惊人能量的火焰。 光华流转,将她原本素净的脸庞映照得多了几分妖异与神秘。 整个档案室的光线似乎都因为她发色的变化而产生微妙的扭曲。 她的眼神也随之改变,不再是之前的平静无波,而是变得深邃、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其中蕴含的力量让姜槐都感到一阵心悸。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场从她身上弥漫开来,无形无质,却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卧槽,异画师。” 姜槐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然后立刻意识到,这种情况怎么能吐槽 自己该不会是被李牧寒感染了。 “典狱长。” 芸洛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种奇特的穿透力与感染力。 仿佛能直接拨动听者的心弦。 “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当初你救下我的时候,也曾给过我一个代号……” 她的目光落在姜槐身上,那绚烂如虹的发丝在她身后无风自动,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光芒。 “——情绪。” 夜幕低垂,九局审讯室的灯光显得有些刺眼。 苏雪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闭,隔绝了里面那个沉默却充满谜团的存在。 她的审讯技巧十分精湛老道,如同经验丰富的猎手,耐心布置陷阱,巧妙引导话题,施加无形的压力。 虽然最终还是没能从言灵口中撬出什么实质性的核心情报,但连续数天高强度的心理对抗,已经折磨得言灵精神很疲惫了。 值得注意的是,而言灵自始至终都没有尝试动用过她那足以扭曲现实的言灵的力量,哪怕是在苏雪施压最紧迫的时刻。 她选择了沉默,选择了被动承受。 也就是说,她似乎正用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向九局的人无声地传达着一个信息:自己没有主动攻击的恶意。 苏雪轻轻揉了揉眉心,刚走到走廊拐角,便看到三个人影正等在那里。 暖黄色的灯光下,李牧寒那张略带憨厚的脸,林子雨清秀的面庞,以及尹琪一贯冷淡的侧影,都清晰可见。他们显然是在等着她。 她脸上瞬间褪去工作时的严肃,恢复了平日里温和带笑的模样,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语带笑意地表示。 “怎么,你们三个都在这儿等着,是打算给姐姐我一个惊喜呢?” 林子雨率先开口,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表示:“雪姐,是好事!有人请客吃烧烤!” 苏雪闻言眼睛一亮,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了李牧寒,调侃道。 “哦?是我们大方的牧寒弟弟吧?” 李牧寒却立刻摆手,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表示。 “哈哈,这次真不是我!等等……为啥一说到请客你们第一反应就是我?桃子姐你是这样,尹琪和子雨刚才也是这个反应。” 尹琪抱着手臂,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标志性的冷哼,淡淡表示。 “因为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烂好人。一说到请客就想起你,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的语气虽然冰冷,但熟悉他们的人都知道,这其中并没有多少恶意,更多的是一种习惯性的吐槽。 李牧寒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又有些委屈地表示。 “都说了,今天真不是我请客啊!” 既然不是李牧寒,那会是谁? 几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苏雪率先迈开步子。 而后,四人一同离开了气氛略显压抑的九局大楼,在门口还碰到了今朝。 今朝表示让他们打包二十斤羊肉串回来。 然后又遇到了让带一条烟回来的常越。 这种繁琐的日常在四人看来,都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 “.....和以前一样,咱们四个就像是在出任务。”林子雨笑着说道。 “嗯~那还是不一样的,出任务的话子雨弟弟你一般都不会去。” “雪姐.....能给我留点面子吗,再怎么说我也是牧牧和寒寒的爸爸了。” “......额。”李牧寒嘴角抽了抽:“那啥,子雨,你孩子的名字,真不打算改一下吗?” “当初我就说应该叫林大和林二,简单又好记,他不听。”尹琪冷漠地吐槽。 似乎是对自己取的名字格外自信。 “那不是林家巷大网吧和林家巷大网吧二分店的缩写吗?”李牧寒说道。 “哎哟!队长!你还记得那两家黑网吧啊!太怀念了!找时间咱们再去开黑啊!” 汽车的鸣笛声、街边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城市鲜活的脉搏。 他们没有选择开车,而是就这样散着步,来到了人声鼎沸的繁华闹市。 虽然灭世者带来的恐惧和阴影仍旧如同悬顶之剑般笼罩着这个世界,威胁并未远去,但是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过。 人们都在努力寻找着日常的轨迹。 再加上凌羽市作为各大势力交汇的核心地带,强者如云,防御力量堪称全球顶尖,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之一了。 因此,这里的夜晚依旧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繁华与活力。 四人穿过熙攘的人群,最终来到一家门面不大但人气很旺的烤肉店门口。 还没等他们走近,就听到一个粗犷而洪亮的声音响起。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着简单t恤的男人正站在店门口,手里夹着烟,朝着他们用力挥手喊道:“这儿!这儿!看这边!” 待他们走近,那男人又笑骂起来。 “他奶奶的!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慢!磨磨蹭蹭的,老子的肚子都快饿死了!” 这熟悉的语气,这标志性的抱怨,以及那张饱经风霜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脸。 是霍天,曾经用生命教会李牧寒传承和责任的原第七小队队长。 看到霍天的那一刻,李牧寒、苏雪、林子雨和尹琪的脸上都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原来今晚的“神秘”请客人是他。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不谈工作,不谈危机,只属于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是属于——第七小队的久违聚会。 。m. 第698章 烤肉理论 烤肉店里热气腾腾,炭火在烤炉中噼啪作响,散发出诱人的焦香。 第七小队的老成员们围着一张大桌子坐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久违的、略带喧嚣的放松感。 有一种流传于九局茶水间的神秘理论。 “烤肉人格测试”正在这里悄然上演,将平日里隐藏在制服与任务简报下的真实性格,暴露无遗。 霍天,这位曾经的队长,当仁不让地扮演起了“气氛发动机”兼“首席酒保”的角色。 屁股刚沾上椅子,他就已经豪迈地挥手叫来了几打啤酒和烧酒。 “来来来,喝完这一瓶,还有一瓶,喝完这一瓶,还有三十瓶。” 他嗓门洪亮,一边给每个人的杯子倒得冒尖,一边开始唾沫横飞地讲述起当年勇。 “想当年咱追捕那个什么‘蠕虫’的时候,哪有时间坐这儿慢悠悠烤肉?压缩饼干就着凉水,三天三夜没合眼!现在这日子,简直是天堂了!来来来,敬我们过去的苦日子,也敬现在的好日子!” 霍天内心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嘿,这帮小崽子,一个个现在都成了气候。 要是不灌趴下几个。 以后可能真的不会把我这个老队长放在眼里了。 就在霍天唾沫横飞之际,李牧寒和林子雨这对“自助餐成本回收突击队”早已锁定了目标。 如同两道离弦的箭,直奔自助取菜区。 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迅速扫过琳琅满目的食材,精准地忽略了那些花花绿绿的蔬菜和豆腐,径直扑向了肉类冰柜。 “队长,你看那边的雪花肥牛,纹理多漂亮!” 林子雨压低声音,语气兴奋,仿佛发现了宝藏。 “你瞎啊,合成肉,全是科技与狠活,听我指挥,主攻牛舌和肋排,记住我们的口号——‘不求最多,但求最贵’。” 李牧寒手里已经摞起了三个盘子,并且开始有策略地堆叠肉片,力求在有限的盘子面积里实现载肉量的最大化。 而烤炉前的主导权,则毫无悬念地落在了苏雪手中。 她就像一位优雅从容的战场指挥官,只不过武器是烤肉夹。 她先是用一片肥油擦了擦烤网,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将第一批肉片铺上去,并且细心地在肉片之间留下了空隙,保证受热均匀。 她甚至还夹了几片香菇和杏鲍菇放在烤网边缘,美其名曰“吸收肉汁精华,均衡营养”。 “子雨,牧寒弟弟,你们俩少拿点纯肉,去弄点生菜叶子和蒜片辣椒圈,包着吃才香,还解腻。” 苏雪头也不抬地指挥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精准地翻动着每一片肉,确保它们达到完美的焦糖色泽,却又不会烤焦。 “队长,光喝酒伤胃,先吃点垫垫肚子。尹琪,这块牛舌烤得刚刚好,带点脆劲儿,你尝尝。” 她熟练地将烤好的肉分到每个人的盘子里,连谁喜欢吃几分熟都记得清清楚楚。 最后是尹琪。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混吃等死。 从坐下开始,她的目光就没离开过烤炉。 霍天的豪言壮语,李牧寒和林子雨的“抢肉”大作战,苏雪的温柔叮咛,似乎都成了她享受美食的背景音。 她坐姿端正,手持筷子,如同等待猎物出现的狙击手。 一旦苏雪宣布某块肉“可以了”,她的筷子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精准出击,夹起目标,蘸上酱料,送入口中,然后细细咀嚼,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在吃到特别满意的肉时,嘴角才会极其细微地扬起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弧度。 "唉卧了个槽!那肉是我亲自挑选的!亲自拿过来!亲自放下去的!我盯了它大半天!你怎么给我截胡了?! 李牧寒瞪着尹琪说道。 “你怎么不说它是你生的。” 尹琪挑衅的一边舔了舔嘴唇,一边面无表情看着李牧寒。 李牧寒额头青筋暴起,而后就和尹琪杠上了。 自助烤肉店里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烤肉诱人的焦香和各种调味料的混合气味。 油脂滴落在炭火上的“滋啦”声,食客们高声谈笑的声音,服务员穿梭其间的脚步声,共同汇聚成一曲热闹的生活乐章。 姜槐推着陆晚吟的轮椅,好不容易挤进了店门。 身后还跟着墨羽,霜冉和雏雪。 雏雪还牵着年幼的女儿姜凌雪。 陆晚吟坐在轮椅上,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她今天格外坚持要来这家店。 本来姜槐想带她们去一家更安静、环境更好的高级餐厅,但陆晚吟像个撒娇的孩子一样,吵着就要吃自助烤肉。 说上次和大学同学来过这儿,味道特别好,就认准了这一家。 姜槐拗不过她,只好依了她的心愿。 然而,刚进门,一个忙碌的服务员就带着歉意的笑容迎了上来十分歉意地表示。 “不好意思,先生女士,我们店现在已经满员了,所有位置都预定出去了,可能需要等位。” 姜槐微微皱了皱眉。他看了看陆晚吟那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忍。 人多是预料之中的,但这会儿连等位都不知道要多久,看来是吃不上了。 他正打算开口说“那算了,我们换一家吧”,陆晚吟也有些失落地垂下了头。 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惊喜响起:“姜组长?” 姜槐和陆晚吟循声望去。 只见大厅靠窗的一个大桌旁,苏雪正站起身,笑容灿烂地朝他们挥手。 在她身边,坐着李牧寒、尹琪、林子雨等人,赫然是第九局第七小队的核心成员,他们显然也选择了这家店聚餐。 苏雪赶紧朝他们招手,声音清脆地喊道:“姜组长,晚吟,来一起啊!我们桌子很大,而且可以拼桌!” 服务员听到这话,立刻再次上前,询问姜槐:“先生,是否需要和那边拼桌?” 姜槐还没来得及回答,轮椅上的陆晚吟已经重新燃起了希望,她顾不上矜持,立刻扬起声音,带着雀跃的语气说道:“好啊好啊!当然好啊!大家一起吃才热闹嘛!” 就这样,原本两个不同系统的队伍,在一家普通的自助烤肉店里,意外地“回合”了。 李牧寒他们订的桌子本来就是一张能容纳十多人的长桌,服务员迅速在旁边又加了一张小桌,并将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铺上烤盘,摆好餐具。 两拨人坐定后,原本略显疏远的氛围很快被烤肉的香气和苏雪的热情打破。 大家一边起身去取餐台拿取各种食材,一边热络地聊了起来。 苏雪直接走到陆晚吟的轮椅旁,弯下腰,动作轻柔而自然地将陆晚吟从轮椅上抱起来,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座位上。 她一边帮陆晚吟拿烤肉夹和餐盘,一边像对待自己亲妹妹一样细致地照顾她,时不时询问她想吃什么,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陆晚吟也毫不客气地享受着这份关怀,两人很快就聊得非常开心。 墨羽和尹琪,这对同样以行动力著称的女性,默默地坐在了桌子的另一头。 她们两人都是那种话不多,专注于眼前事情的类型。 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但配合却异常默契。 烤盘上的肉刚烤好,两人就会立刻伸出筷子或夹子,准确无误地夹走自己看中的那块。 她们下手都非常快,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烤肉争夺战,但脸上却都保持着一贯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享受的严肃。 林子雨此刻正眉飞色舞地拿出手机,向坐在她旁边的霜冉炫耀自己两个孩子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里的孩子或笑或闹,充满了童真。 霜冉看着那些可爱的照片轻声表示。 “真好啊,希望妾身和姜槐也能多生几个孩子,像你家宝宝一样可爱。” 她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瞟向不远处的姜槐,眼中带着一丝憧憬。 雏雪则安静地坐在角落,安分地没有说话。 她知道在这样的场合。 自己说话可能会坏了别人的心情。 她和姜槐的孩子,现在乖巧地坐在夏玲玥身边,小小的手拽着这位姐姐的衣角,好奇地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 姜凌雪很粘夏玲玥。 自从和夏玲玥认识之后,这个女孩儿就天天哭着要找玲玥姐姐。 看着夏玲玥温柔对待姜凌雪的样子。 阿笙似乎有些迷茫了。 到底我是不是她亲弟弟啊。 于是出于一种弟弟的执着。 李玲笙此刻坐在夏玲玥旁边,他一直在给自己的姐姐夹菜。 他将一块烤好的五花肉夹到夏玲玥的盘子里,关切地表示:“姐,多吃点。你最近瘦了。” 夏玲玥此刻正用手撑着下巴,目光冰冷地看着眼前这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阿笙知道。 现在自己姐姐的内心很烦躁。 那些关于林铃的画面、关于罪孽与遗忘的挣扎,一定像刀子一样正在割裂着她的思绪。 眼前这张拼凑起来的、充满“正常”生活气息的餐桌,对姐姐来说一定无比刺眼。 就在李玲笙想要安抚姐姐几句的时候。 夏玲玥已经先一步爆发了。 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强烈的对比和格格不入的感觉,猛地站了起来,椅子被她的动作带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吸引了桌边所有人的目光。 她没有看别人,只是径直朝着坐在另一头的李牧寒喊道,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委屈。 “爸!为什么安排我坐这一桌啊!我也想喝酒啊!!” 李牧寒正忙着夹肉,听到女儿的喊声,只是不耐烦地抬眼看了夏玲玥一眼。 “你坐小孩儿那一桌有任何问题吗?你都多大了,还在这儿闹?别吵吵,坐下,安静吃东西!喝什么酒!以后一滴酒不许喝!” 夏玲玥咬着嘴唇,然后委屈地坐下哭了起来。 李玲笙则是面无表情。 合着自己姐姐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高兴啊。 看来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m. 第699章 林墨 夜幕低垂,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深邃的夜空,将银色的光辉洒在平静无波的海面上,也映照着沙滩上两个男人的身影。 海浪轻柔地拍打着岸边,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空气中带着海水的咸湿气息。 月色之下,姜槐和李牧寒并肩站在海边,他们像是回到了各自少年时代,正百无聊赖地弯腰捡起脚边的鹅卵石,然后用力朝着远方的海面轮流扔着石头。 看着石子在水面上打出几个漂亮的水漂,或者噗通一声沉入海底。 “哟呵?你小时候也喜欢扔石头玩儿?” 李牧寒问道。 “我小时候喜欢把墨羽的书包和鞋子扔河里玩儿。” “.......那你是挺畜生的,她遇到你第一件事不是宰了你算你运气好。” 沉默了一会儿,李牧寒率先开口,他没有看姜槐,目光依旧追随着自己刚刚扔出的那块石头在水面上跳跃的轨迹,询问他。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姜槐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掂量了一下,反问:“什么意思?” 李牧寒一边继续扔着石头,一边语气随意地说道。 “原初之兽啊。偃师是你老婆,暗帝、暗星都被你吞了,圣徒被灭世者吞噬了,而灭世者在你手中,旅者也在你的掌控之中,至于言灵,只要你说一声,我们第九局这边随时可以将言灵移交给你,送回你的‘监狱’。” 姜槐听出了李牧寒话里的试探之意。 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将手中的石头用力掷出,看着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远远地落入海中。 然后他平静地表示:“言灵就放在你们那儿吧。你们处理就好。” 李牧寒的动作愣了一下,他有些意外地笑着回头看向姜槐,问道。 “你舍得?原初之兽的力量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你比谁都清楚。她们要是回到你的监狱,那你的力量……” 姜槐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不用试探我,李牧寒。之前是你自己和我说,让我少耍点心思,坦诚一点。现在你自己又和我来这一套?你有话直说。” 李牧寒被他噎了一下,随即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收起了那份试探的姿态。 “抱歉啊,在其位,谋其政,有些东西总是要多考虑几层。” 姜槐表示理解,他知道李牧寒的立场和顾虑。 并接着表示:“旅者的力量我都没有主动去吸收。灭世者的力量我也不会去觊觎。我这样说,九局……不,应该说,特管局,应该可以放心了,对吗?” 李牧寒认真地看着姜槐,确认他不是在说场面话,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 “坦白说,我就是想听你亲口说出这个态度。抱歉啊,绕了这么个弯子。早知道我就直接问你了。” 姜槐没有在意他的道歉,他转身正面看向李牧寒,月光勾勒出他深刻的轮廓,眼神锐利。 “那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李牧寒。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李牧寒迎着他的目光,干脆地表示:“你问。” 姜槐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你们特管局高层,对我的危险评估,是什么等级?在你们眼中,姜槐、典狱长、太岁,又被当成了什么?” 李牧寒没有立刻回答。 他沉默了片刻,弯腰又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出去,看着它消失在远方的黑暗中。 海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 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神色严肃地表示。 “作为第九观测局的副局长,我可以根据内部评估报告,如实回答你,你的潜在威胁……和全盛时期的灭世者平级。” 这个答案虽然残酷,但姜槐脸上似乎没怎么感到意外,仿佛早已预料到。 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李牧寒又看着他,补充道:“但是,抛开那些身份和立场不谈,作为李牧寒个人,我想告诉你,姜槐,在我心里,你是我的朋友。” 听到“朋友”这个词,姜槐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询问。 “能做拯救世界的大英雄李牧寒的朋友,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啊。” “放什么狗屁。” 李牧寒被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激怒了。 顺手抄起脚边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想也不想就直接扔到了姜槐的额头上。 石头并不重,砸上去也不疼,更像是一种带着怒气的玩笑。 “你装你妈呢,咋的?觉得自己有了点新的力量,就无敌了?翅膀硬了?都敢阴阳怪气了?” 姜槐被砸得愣了一下,摸了摸额头,那点嘲讽的冷意倒是散去了不少。 他摇摇头,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李牧寒,反而笑了出来。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偷偷摸摸有了新的力量?而且……这力量,气息很特别啊,似乎……来自‘永恒’?”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李牧寒的眼睛深处,那里似乎隐藏着某种深邃而古老的力量波动。 “看来你在那片神秘的无尽之海,真的捞到了不得了的好东西。” 听到姜槐点破自己力量的来源,李牧寒没有丝毫被揭穿的尴尬,反而也不隐瞒,嘿嘿笑了两声,带着几分得意地表示。 “小意思,小意思,洒洒水啦!”那副样子,仿佛只是出门捡了个钱包那么轻松。 姜槐看着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落寞。 “明明力量里有永恒的气息,但是却没有让人感觉到任何威胁。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成为像你这样……能够被人信赖的人。” 他指的是李牧寒那种天生的亲和力和能够凝聚人心的特质,哪怕身居高位,也能和下属打成一片,得到广泛的拥护和信任,这与他自己“典狱长”身份所带来的天然隔阂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牧寒听了这话,却没往心里去,反而压低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带着点酸溜溜的味道。 “如果可以的话,老子也羡慕你有这么多漂亮老婆围着转呢。” 姜槐隐约听到了什么,侧过头问道:“你说啥?” 李牧寒赶紧挺直腰板,打了个哈哈。 “啊?啊!我说,你也有很多信任你的人啊!你看,你那几位太太,哪个不是对你死心塌地的?还有夜魔巡游的杜轻鸿,芸洛,还有协会的那帮人……甚至,就连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和傻儿子,也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转,你说我这爹当的,是不是有点失败啊?” 他说着,还故意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姜槐被他这番话逗笑了,笑着表示。 “彼此彼此吧,我女儿不也一天到晚跟着你女儿屁股后面转,喊着‘玲玥姐姐’吗?” 李牧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脸上的玩笑神色渐渐收敛,然后语气一转。 “行了,不扯淡了。说正事吧。灭世者那边,进展如何?有没有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提到正事,姜槐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记忆混乱,我们尝试引导过,但除了她和玲玥过去的一些生活琐事,基本没挖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李牧寒闻言,也叹了口气,有些烦躁地踢了一脚沙子表示:“我这儿也没进展。言灵那家伙嘴硬得很,一口咬定袭击特管局总部的事情和他无关,表示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审讯陷入僵局了。”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海浪声依旧。 姜槐微蹙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脑海中快速过滤着这几天获取的信息。 突然,他想起了林铃在精神崩溃边缘无意识提到过的一个名字。 他看向李牧寒,然后把那个名字告诉了李牧寒。 “林铃在情绪极度不稳的时候,曾经呢喃过这个名字,林墨。听起来像个人名。” 李牧寒一愣,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表示:“没听过。我不认识这个人。夜魔巡游或者协会的档案里,有叫这个名字的重要人物吗?” 姜槐表示:“我查过了。这几天我让芸洛协助,查询了包括第九局、夜魔巡游、旧时代异能管理机构,甚至部分平行世界的数据库,很多资料。” “叫林墨的人不少,但完全找不到一个能和灭世者林铃扯上关系的。时间线、地点、能力特征,都对不上。” 线索似乎又断了。 李牧寒眉头紧锁,他慢慢蹲下身子,假装是在沙滩上找漂亮的贝壳,手指在沙地上无意识地划拉着,但他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上面,似乎是在集中精神思考什么。 他嘴里无声地一直默念着那个名字:“林墨……林墨……姓林……墨……黑色的……猪.......不对……等等……” 李牧寒的动作猛地停住了,他像是被闪电击中一般,突然想起了什么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片段。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和不确定,立刻掏出手机,快速翻找通讯录,然后拨通了苏雪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苏雪温柔的声音:“喂?牧寒弟弟,才刚分开就想姐姐了?这么晚了找姐姐有什么事吗?” 李牧寒示意姜槐先等一下,然后急切地询问苏雪。 “雪姐!你还记不记得,很久以前,曾经我们被夏玥她妹妹给弄到了一个……一个画里面的世界中去的那件事?” 电话那头的苏雪似乎愣了一下,随即发出轻柔的笑声。 “嗯,记得啊。怎么会不记得呢?是夏露尔搞的鬼吧?那次经历可真是……奇妙又惊险。仔细想想,还真是好怀念啊。邵羽小姐也是那时候和我们相识的啊。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李牧寒松了口气,看来苏雪也记得很清楚。 他继续追问:“那你记不记得……咱们在那个画中世界里……遇到过一些敌人?好像是一些……呃,和我们一样,从其他世界弄到画中去的人。” 他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 “其中,我记得有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他……他是不是总是抱着一头……黑色的……小猪?” 苏雪那边的声音顿了顿,似乎也在努力回忆,过了一会儿,她用一种带着笑意的、仿佛在回忆珍宝的语气说道。 “记得啊。牧寒弟弟,姐姐我晚年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每天都在回忆那些年轻时候的冒险内容呢……” 李牧寒被“晚年”两个字噎了一下,忍不住挠了挠头:“晚年?雪姐,你……” 苏雪连忙笑着打哈哈,掩饰道。 “啊,姐姐的意思是,嗯,我记性很好~!记得特别清楚,那个少年,还有他那只看起来很憨厚,但好像挺厉害的小黑猪,我都记得。” “那就好!” 李牧寒精神一振,赶紧切入正题,声音也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紧张和猜测。 “那头黑色的猪……雪姐,你仔细想想,它……是不是可以变成一头……黑色的巨龙?” 他停顿了一下,让苏雪有时间思考,然后抛出了那个让他心头剧震的联想。 “你……你觉不觉得,那头黑龙……它的形态,它的气息……和……和灭世者……林铃变身后的样子……” 电话里瞬间沉默了。 之前轻松怀旧的气氛荡然无存。 过了好几秒钟,苏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变得异常严肃和凝重。 “牧寒弟弟。” 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我大概……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李牧寒心中一紧,但同时也感到一丝印证的激动,赶紧说到。 “雪姐!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像!太好了!那么……最关键的问题,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个总是抱着黑猪的少年,他……他叫什么名字?他当时有没有告诉过我们他的名字?” 电话那头,苏雪沉默了片刻,像是在记忆的长河中仔细搜寻那个尘封已久的名字。 然后,她用一种缓慢而确定的语气说道: “我记得……他当时好像说过……他的名字是……” “……林墨。” 。m. 第700章 画中世界 月色尚未完全褪去,城市的霓虹在车窗外飞速倒退,拉伸成模糊的光带。 李牧寒握着方向盘,神情专注,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凝重。 他驾车带着姜槐,一路疾驰,引擎的低吼声在寂静的午夜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直奔特管局第九局所在的总部大楼。 顺带一提。 自动驾驶。 车刚停稳在专属停车位,李牧寒便雷厉风行地通过内部加密通讯系统。 将尹琪、苏雪、林子雨以及身份特殊的邵羽紧急召集到了副局长林泽的办公室。 时间已是深夜,这样的紧急召集本身就预示着非同寻常的事件。 姜槐沉默地紧随其后,他能感受到李牧寒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躁动,那是发现了重大线索后的急切。 林泽的办公室一如既往的整洁、肃穆,带着一丝清冷的气息。 和她在学院的办公室完全是两副样子。 毕竟这里有人帮忙收拾打扫。 现在林泽大部分时间也会呆在学院,只有开例会的时候才会回来。 按她的话来说。 和那些孩子们呆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变年轻了。 与外面深夜的寂静相得益彰。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沉睡的轮廓,只有零星的灯火还在闪烁。 很快,接到通知的尹琪、苏雪、林子雨和邵羽陆续抵达。 尹琪依旧是那副冷峻干练的模样,苏雪脸上带着一丝好奇与担忧,林子雨则显得有些疲惫,似乎是从家中被紧急唤来。 而邵羽,这位身份神秘的少女,则静静地站在角落,如同融入阴影之中,只有那双清澈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在灯光下偶尔闪过一丝流光。 办公室的气氛因这突如其来的深夜召集而显得有些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召集者李牧寒。 李牧寒没有过多寒暄,他走到办公室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开门见山,沉声说出那句足以让所有人精神一振的话。 “我们可能找到了……对付灭世者的关键线索。”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连邵羽都微微抬起了头。 一直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的林泽,此时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她脸上依旧是那副标志性的、温和中带着些许疏离的微笑,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真正让她动容。 林泽抬起眼,看向精神亢奋的李牧寒,声音平静得如同湖面。 “据我所知,灭世者目前不是已经被夜魔巡游控制住了吗?虽然状态不稳,但至少处于监管之下。谈何……‘对付’?” 虽然两人如今平级,都是九局副局长。 但这两人亲如姐弟,而且李牧寒打从心底里尊敬林泽。 他熟门熟路地走到一旁的咖啡机旁,一边动手为在场的几位准备提神的咖啡,一边语速飞快地解释道。 “姐,您说的没错,但现在的控制只是暂时的,灭世者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姜槐那边传来的报告你也看了,她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记忆的缺失和混乱让她暂时失去了威胁,可一旦她彻底恢复了记忆和力量……我们很可能不得不面对最坏的局面,与全盛时期的她,进行一场决定这个世界存亡的大战。” 咖啡的香气开始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弥漫开来,稍稍缓和了凝重的气氛。 李牧寒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给林泽,继续说道。 “我们不能总是被动等待,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找到真正能克制她、甚至彻底解决她的方法。而现在,我们可能……真的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邵羽,此刻向前迈了一小步。 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落在李牧寒身上,上下打量着,然后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地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李公子,你的气息……与上次见面时相比,精进了不止一星半点。这份力量……很特殊。” 她的目光随即转向旁边的姜槐,带着审视。 “若是以你现在的力量,再加上这位姜公子……你们二人联手,是否有把握,彻底斩杀那头孽畜?” 她用“孽畜”来形容灭世者,语气中毫不掩饰其强烈的厌恶与杀意。 这其实无关灭世者的身份。 和邵羽稍微熟悉一些的人都知道。 这少女似乎对龙有着天生的斩杀倾向。 据她自己说,她的母亲是一头白龙。 但是她自己却是一名龙族杀手。 具体情况邵羽没有多做解释。 所以现在她对灭世者抱有特殊的敌意也可以理解。 李牧寒和姜槐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这个问题,他们私下里已经讨论过无数次。 由姜槐开口解释,他的声音沉稳而凝重,带着一种对事实的客观陈述。 “邵羽小姐,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灭世者的力量体系……或者说,她的存在本质,与我们所认知的绝大多数异能者、甚至我们熟悉的原初之兽都完全不同。” 他斟酌着用词,试图让在场的人更容易理解。 “如果用特管局内部更容易理解的术语和模型来解释,她已经触及,甚至踏入了……‘高维生物’的领域。常规意义上的能量攻击、物理打击,甚至法则层面的干涉,对她效果都极其有限。她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侵蚀和改写现实。” 李牧寒点了点头,接过话头。 “姜槐说得没错。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是否要透露更多,但最终还是决定坦诚。 “我现在……接触到了部分‘永恒”的力量,通过这份力量,我能更清晰地感觉得到,‘永恒’对于灭世者的忌惮,远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要深得多。” “这种忌惮,不仅仅是因为担心在我们这个‘战场’上消耗过大,导致后方的‘荒芜’趁虚而入,更是一种……对于同等级、甚至可能在某些方面更具毁灭性潜力的存在的本能规避。‘永恒’,是真的在竭尽全力避免与灭世者进行正面的、决定性的碰撞。” 这个信息让办公室里的气氛更加沉重。 连“永恒”都在忌惮的存在,其实力可想而知。 “所以……”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与姜槐交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沉重而无奈的结论。 而后他给出了答案。 “以我们目前的力量联手……动用包括‘永恒’碎片和‘典狱长’权限在内的所有底牌……或许,能赢。” “但是。”姜槐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那样的战斗所产生的能量冲击和法则紊乱……其规模将远超想象。战斗的余波,足以将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连同它所依附的空间维度……彻底撕碎。” “代价。” 李牧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总结了这可怕的可能性。 “将是这个世界……彻底被摧毁。”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能赢,但代价是毁灭一切。 这根本不是一个可以选择的选项。 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找到另一条路,一条不需要付出如此惨烈代价,就能真正解决灭世者威胁的道路。 毕竟 九局的大部分人。 苏雪,尹琪,林子雨,霍天等人 他们已经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沉默在林泽的办公室里蔓延,像浓稠的墨汁滴入清水,无声地扩散开来。 姜槐和李牧寒带来的信息太过沉重,那种“能赢但世界毁灭”的结论,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林泽的目光从李牧寒和姜槐身上移开,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个看似柔弱,实则蕴藏着恐怖力量的少女身上。 她看向了邵羽,语气平静地询问。 “若是你出手呢,邵羽?以你的‘斩龙’之力,能否彻底斩杀灭世者?” 邵羽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她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片刻之后,才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困惑。 “杀不掉。并非是我的力量不足以对其造成伤害。而是……我手中的‘刀’,”她指的是那股斩断灭杀概念的特殊力量,它……拒绝对灭世者进行最终的斩杀。” 她似乎在努力理解这种来自力量本身的反馈。 “似乎,在我的力量判定中,她……并非是‘必杀之龙’。或者说,斩杀她,会引发某种……更不可控的后果,以至于连我的力量都在本能地规避。” 这个解释更加令人费解。 灭世者明明是巨大的威胁,为何邵羽的力量会判定其“并非必杀”? 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 林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邵羽力量的运作原理,那是属于邵羽自身的秘密。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李牧寒,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冷静。 “好吧,既然正面硬撼代价太大,邵羽的力量又存在限制。那你说说看,你刚才提到的那个……可能存在的关键线索,或者说办法,到底是什么?” 李牧寒精神一振,仿佛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 他往前走了几步,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反问道。 “林姐,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深夜,特意把你们几位召集到这里来吗?” 林泽挑了挑眉,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 李牧寒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尹琪、苏雪、林子雨,以及邵羽,最后落在林泽脸上,语气带着几分怀念和笃定。 “因为,在座的各位,包括我,都是当年那起特殊事件的……亲历者。”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下额头。 “哦,对,还忘了夏玥。不过算了,这会儿她估计在抱着枕头流口水呢,先不管她了。” 尹琪皱着眉,有些不解地询问。 “什么事件?” 她一向注重效率,不喜欢这种故弄玄虚。 于是,李牧寒清了清嗓子,将之前在海边询问苏雪的那个问题,又详细地对在场的所有人重复了一遍。 “大家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有一次我们被夏露尔意外进入了一个画中世界?就是那次,我们经历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还和画里的存在打了一架。” 随着李牧寒的描述,在场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回忆的神色。 “记得。” 尹琪言简意赅地回答。 邵羽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 “那也是我与诸位的初遇。” 李牧寒又继续说道。 “你们记不记得,有一个少年,他自身没什么战斗力,但是他怀里抱着一头黑色的猪。” 林泽的目光转向李牧寒说道:“被你这么一提醒,好像的确是有一个,他那头猪变成龙之后的气息……确实和如今的灭世者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当时感觉到的气息更加纯粹,没有现在这么……混乱和充满毁灭欲。” 听到这里,一直沉默旁听的姜槐眼中闪过一丝强烈的震惊。 他看向李牧寒,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们……你们曾经……见过灭世者?” 他一直以为,灭世者是在近些年才真正活跃起来,造成巨大威胁的。 李牧寒看着姜槐震惊的表情,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表示。 “老姜啊,何止是见过灭世者……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那个画中世界里……我们甚至早就见过你了……” “啊?” 姜槐这次是真的被惊到了。 在那个他毫无印象的画中世界里,不仅有疑似灭世者前身的存在,甚至还有……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空的界限在那个奇特的画中世界里,难道是模糊不清的吗? 李牧寒没有立刻解释这个令人震惊的“彩蛋”。 而是将话题拉回了正轨,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过去的细节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们要如何……寻找到那个叫林墨的人?如果他真的和灭世者林铃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甚至可能是她力量的源头或者克星,那么找到他,或许就是解决眼下困境的关键。” “或许.......只能联系夏露尔了。”李牧寒说道。 林泽立刻行动起来,她伸出手,就要拿起办公桌上的内部座机。 准备给血月教会致电。 “等等,姐。” 李牧寒连忙阻止了她。 “不用那么官方。” 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我那个小姨子…………那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她那个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你越是正式地去谈,她越是跟你摆架子、提条件。咱们这次是有求于她,而且事关重大,必须得顺着她的毛捋,让她玩开心了,她才可能痛痛快快地帮忙。” “这样吧,这件事,还是让夏玥去沟通比较好。她们姐妹俩……最近关系有所缓和,夏玥也知道怎么哄她开心。让她去叫一声姐姐,说不定比咱们十个副局长出面都管用。” 。m. 第701章 谈判 奢华的浴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精油与花瓣混合的馥郁香气。 伴随着优雅舒缓的古典乐,氤氲的水汽缭绕。 一个巨大的、由某种暗红色宝石雕琢而成的浴缸占据了房间的中心。 里面盛满了温热的水,漂浮着一层鲜红欲滴的玫瑰花瓣,如同凝固的血液,艳丽而诡异。 在浴缸旁,一位容貌精致绝伦的少女正慢慢褪去身上繁复华丽的衣物。 丝绸与蕾丝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露出她白皙纤细、尚未完全长开的身体。 刚刚又接待了一批虔诚而狂热的信徒,在他们面前,她必须时刻保持着那种疏离、圣洁、高贵优雅的姿态。 那是母亲耳提面命的要求,任何一丝不得体都会引来母亲严厉的大发雷霆。 扮演那个完美的“教母”角色让她感到疲惫。 而现在……独处之时,她终于可以卸下那沉重的面具。 她长长地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伪装和压力都吐出去。 然后,她脸上露出了与刚才截然不同的兴奋,一把抱起放在旁边架子上的一只憨态可掬的小黄鸭玩偶。 “噗通”一声跳进了满是花瓣的浴缸。 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了她,水温很合适,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感到非常满意。 她像个真正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开始在浴缸里扑腾起来,搅动着花瓣和水花,显得十分欢脱。 她将小黄鸭放在水面上,看着它摇摇晃晃地漂浮,然后开始不成调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修长细嫩的双腿在浴缸里随意地交叠,偶尔踢动一下,溅起更多的水珠。 玩闹了一会儿,她伸手拿起放在大浴缸旁边矮几上的一杯温热的牛奶,然后毫不淑女地一饮而尽,喝完还满足地咂了咂嘴。 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事业线,有些苦恼地自言自语表示。 “每天都喝这么多牛奶,总应该可以快点发育了吧……” 就在这时候,一个幽幽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空旷的浴室里响起,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发育不了的。你放弃吧。” 少女哼歌的动作猛地一顿,身体僵住,而后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谁啊?!” 那声音似乎带着一丝戏谑,继续说道。 “这就是宿命。你一辈子就是个平板,认命吧。” 这句精准打击了少女内心深处最大痛点的话,瞬间点燃了她的怒火。 她一怒之下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完全不顾自己此刻未着寸缕,湿漉漉的身体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她双手叉腰,开始对着四周空无一人的空气就骂。 “哪个混蛋在装神弄鬼?!有种给本小姐滚出来!藏头露尾的算什么东西!信不信我把你揪出来做成花肥?!” 那人似乎完全不怕她的威胁,反而用一种无辜的语气表示。 “我一直就在你面前啊。你低头看。” “面前?”少女将信将疑地低头看向浴缸。 只见原本平静的、漂浮着花瓣和一只小黄鸭的水面,浴缸中央开始慢慢冒出一串串细密的泡泡。 “咕嘟咕嘟”作响。 然后,在夏露尔惊愕的注视下,水面下慢慢地冒出了一个湿漉漉的脑袋。 黑色的短发紧贴着头皮,水珠顺着脸颊滑落。 夏玥的半张脸冒出水面,正好直接将那只漂浮在浴缸水面的小黄鸭给从下方顶了起来,小黄鸭在她头顶摇摇晃晃。 她一边无意识地吹着嘴边的泡泡,一边用那双毫无波澜的、仿佛看透一切的死鱼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浴缸里,怒气冲冲、浑身赤裸的夏露尔。 “你好,我是河神。” 夏露尔也保持着站立叉腰的姿势,沉默地看着从自己洗澡水里冒出来的夏玥。 空气凝固了大概三秒钟。 末了,夏露尔脸上的怒气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无语和荒谬的表情。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对着头顶小黄鸭的夏玥,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你有病吗?” 凌晨两点,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夏露尔的卧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与浴室的浓烈不同,带着少女闺房特有的甜馨。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卡通睡衣,与她平日里高贵圣洁的形象大相径庭, 此刻正一脸烦躁地看着那个躺在她柔软大床上、同样穿着她另一套小熊图案睡衣,正在发出均匀呼呼鼾声的夏玥。 床上的夏玥睡得毫无防备,四仰八叉,还抢走了大半个被子。 夏露尔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心中的不爽如同不断吹气的气球,终于达到了临界点。 她实在忍不住了,猛地站起来,走到床边,直接双手抓住床单用力一掀! “哗啦——” 伴随着床单被掀飞,夏玥像个麻袋一样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抖了下去,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夏露尔双手叉腰,居高临下,气呼呼地问道。 “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从我浴缸里钻出来,又跑到我房间里,一声不吭就占了我的床!你难道跑到我这儿来就是为了睡觉……?” 夏玥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睡意朦胧地揉了揉眼睛,然后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含糊不清地说道。 “困啊……天大的事……能不能等明天早上再说……” “明天早上?!” 夏露尔气得咬着下嘴唇,声音都拔高了几度。 “那你为什么不明天早上来啊!现在都几点了!我现在也要睡觉了!被你这么一闹,睡意都没了!” 夏玥半眯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完全没听懂夏露尔的抱怨,反而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表示。 “哪家吸血鬼晚上睡觉啊。”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夏露尔被气得脸颊绯红,连白皙的耳朵都红了。 “难道你不是吸血鬼吗!?”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夏露尔上前一步,抓住夏玥睡衣的后领,像拎小鸡一样把夏玥拎起来,用力往门口推搡。 “出去出去!回你自己的地方睡去!” 夏玥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半梦半醒之间也没怎么反抗,被她毫不留情地扔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房门被夏露尔用力关上,还顺手反锁了。 做完这一切,夏露尔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世界终于清净了。 然后她转身回到床上,重新整理好被掀乱的被子,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努力酝酿睡意。 一秒,两秒……五秒……然后过了十多秒,四周安静得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夏露尔缓缓地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一脸不爽的表情。 因为夏玥此刻悄无声息地就在她背后,像个大型树袋熊一样,紧紧地把她当抱枕一样抱着。 一条胳膊还霸道地横在她的腰上。 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拂过她的后颈,表明夏玥不仅又进来了,而且已经再次睡着了。 门锁?不存在的。 物理驱逐?完全无效。 最终,夏露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所有的怒气和无奈都化作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放弃了挣扎,任由这位莫名其妙的姐姐胡来了。 算了,反正床够大,就当多了个……有体温的抱枕吧。 她闭上眼睛,试图在背后这个人形挂件的轻微鼾声中重新找回睡意。 不得不说,夏玥的睡相是真的太吓人了。 夏露尔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快蒙蒙亮。 期间经历了被夏玥无意识的拳打脚踢、梦话连篇。 内容多半是关于食物或者吐槽李牧寒。 以及整个人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让她差点窒息。 夏露尔完全睡不着。 等她好不容易抵抗住了身旁人形噪音和物理攻击。 酝酿了一些宝贵的睡意,迷迷糊糊地开始陷入睡梦中的时候。 “砰!” 夏玥突然像个僵尸一样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睛瞪得溜圆,精神十足。 “差点把正事忘了,睡得真舒服,我睡得差不多了。夏露尔,起来起来,我有事找你。” 夏露尔:“……” 一滴晶莹的眼泪无声地从她的眼角滑落。 这……这到底是什么魔鬼啊…… 半小时后,富丽堂皇的会客厅中。 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入,在地毯上投下柔和的光斑。 夏露尔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一脸低血压的憔悴模样,坐在精致的餐桌边。 小口小口地一边喝着顶级红茶,一边用充满怨念地眼神看着餐桌对面那个精神抖擞、正在大吃特吃的姐姐。 夏玥面前摆满了各种丰盛的食物,从烤肉到甜点,琳琅满目,而她正以风卷残云之势将其一一扫荡干净。 夏露尔内心真的觉得自己这个姐妹很像一头人形猪精。 睡醒了吃,吃了又睡,完全无视时间场合。 如果她不是拥有特殊体质的塔拉族,或许这体重早就已经突破天际了。 夏玥一边撕扯着一只烤得金黄油亮的羊腿,一边含糊不清地看着夏露尔询问:“唔……你不吃吗?” 夏露尔有气无力地表示:“我减肥。” 夏玥停下啃咬的动作,抬起头,认真地看了看夏露尔,然后目光下移,盯着她的胸脯看了几秒,随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嗯,是该减减。减吧,反正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最终丢失的肉都是从那儿开始掉的。” “啪!” 夏露尔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红茶杯都被震得晃了晃。 她指着夏玥,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行了!你闹够了没有?!你到底来干嘛的!?说!” 夏玥似乎终于也吃饱了,她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和手。 一旁的血月教会侍女立刻上前,手脚麻利地撤下空盘,给夏玥重新上了精致的茶点和一杯清茶。 夏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怒气冲冲的夏露尔,用一种平淡无波的语气表示:“来请你帮个忙。” “请?” 夏露尔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往华丽的椅背上靠了靠,摆出审视的姿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讥诮。 “我怎么看不出这个‘请’字……表现在哪儿?” 从浴缸突袭到霸占床铺,再到睡眠剥夺和人身攻击(胸部),这哪里有半分请求帮忙的样子? 听到夏露尔的质疑,夏玥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她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 “为什么这种事要让我来……真是麻烦……李牧寒……记得你欠我一个大的……” 抱怨完,她才重新抬起头,看向夏露尔,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以前不是创造过一个画中世界吗?还记得吗?” 夏露尔一听这话,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了夏玥这次前来确实有事相求。 而且似乎还挺重要。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微微眯着眼,用纤细的手指撑着光洁的下巴。 作思考状表示。 “嗯~?有吗~?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不记得了啊~?” 那副样子,摆明了是要讨价还价。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夏玥处理“麻烦事”的风格。 夏玥见她这副模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站起身,干脆利落地表示。 “行,你不记得最好。那当我没说。没事了,拜拜。”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夏露尔懵了。 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按照常理,对方有求于自己,不应该是好声好气地哄着、许诺好处吗? 怎么一言不合就直接放弃了? 啥情况?!脾气这么大吗?! 眼看夏玥真的要走出去了,夏露尔急了,也顾不上摆谱了,她直接一个箭步跑过去。 一把拽住夏玥的胳膊,急忙改口:“哎哎哎!记得!我记得!开个玩笑嘛!真是的,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夏玥这才停下脚步,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希望你能复现那个世界。能做到吗?” 听到这个要求,夏露尔皱起了眉头,她松开拽着夏玥的手。 “那个世界……严格来说,不是我‘创造’的。当时我只是发现了一个刚刚诞生不久的、不稳定的世界雏形,只不过运气好,被我抓住了那个世界的核心,你可以理解为‘世界之心’,我暂时获得了它的部分控制权,所以才能在里面折腾出那些事情。”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现在嘛……距离那次事件已经过去很久了。任其发展那么久,在没有外力强行干涉的情况下,估计那个世界早就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形成了自己稳定的体系了。不再是当初那个任我揉捏的‘画卷’了。” 夏玥听得有些迷糊。 “啥意思?” 夏露尔有些抓狂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埋怨道。 “你就不能多动动你那颗聪明的脑子!我的意思是.......那个世界没法‘复现’,因为它根本就一直都存在,它已经是一个独立、完整的世界了,不是我能随意复制粘贴出来的东西。” 夏玥哦了一声,表示理解,然后直接问道。 “那你能带我们去吗?” 这个问题让夏露尔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她慢悠悠地坐回了椅子上,端起红茶又抿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可以是可以。毕竟世界之心还在我手里,找到入口、进行短时间的穿梭还是能做到的。但是……过程挺麻烦的,需要消耗不少力量,还挺累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着夏玥,暗示着“帮忙可以,但不是免费的”。 夏玥似乎没听懂她的暗示,或者说懒得理会,直接搬出了杀手锏。 “这是九局的命令。” 夏露尔听到“九局”两个字,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她伸出纤细的食指,用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光滑的桌面,发出清脆的“笃笃”声。 “哦?九局的命令啊?那不好意思,我们血月教会……现在宣布,退出九局。不玩了。” 这次轮到夏玥不爽了。 她走到夏露尔面前,微微俯身,眼神带着一丝警告,说道:“别任性。” 夏露尔微微抬眼,看着居高临下的姐姐,脸上露出了更加灿烂、却也更加挑衅的笑容。 她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夏玥,然后眯眼笑了笑,用一种甜腻得发腻的声音表示。 “就任性。你能……拿我怎么样?” 语气中充满了有恃无恐的挑衅。 。m. 第702章 家人 就在夏露尔的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至少要让夏玥当着所有侍女的面,学三声小猪叫,或者穿着最可笑的蓬蓬裙绕着会客厅跑十圈,以此作为“帮忙”的代价的时候。 她万万没想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她对这个姐姐的认知。 夏玥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挣扎。 像是大脑正在进行激烈的理性与感性冲突。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她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夏露尔那充满算计的目光,声音也失去了往常那种冷硬的质感,变得有些……柔软?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夏玥直接叫了一声。 “姐姐,拜托你了。” 这六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在夏露尔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窗外鸟儿的鸣叫都似乎停滞了一瞬。 夏露尔一下子傻眼了。 脸上的坏笑僵住,嘴巴微微张开,形成一个滑稽的“o”型。 她的大脑宕机了足足五秒钟,才勉强重新开始运转。 甚至一位自己因为昨晚没睡好,加上被气得不轻,导致出现了严重的听力错觉。 她眨了眨眼,确认眼前的确实是那个让她又爱又有点怕的夏玥,而不是什么伪装的冒牌货。 夏玥见她这副呆滞的模样,似乎也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又往前凑近了一点。 目光抬起,直视着夏露尔震惊的眼睛,语气更加放低,也更加清晰地表示。 “就当是……帮我的忙,好吗?姐姐。” 这次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那声“姐姐”,虽然依旧带着夏玥特有的平淡腔调,但其中蕴含的请求意味,却是前所未有的明显。 “嘶——!”夏露尔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猛地一缩,差点从华丽的椅子上摔下去。 太几把可爱了 她捂着差点喷出的鼻血。 脸上的表情经历了从震惊到骇然,再到极度惊悚的快速转变。 这比刚才夏玥从她浴缸里冒出来还要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下意识的举动。 小心翼翼地抬手,伸出食指,轻轻摸了摸夏玥的额头,又对比着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嘴里低语道。 “……没发烧啊……温度正常……” 但这显然无法解释眼前这超自然现象。 于是,怀疑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她又鼓起勇气,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夏玥的脸颊,还左右轻轻扯了扯,仔细观察着皮肤的纹理和质感,同时继续喃喃自语。 “没错……这手感,这冰凉的温度……也不是什么劣质变形术冒充的啊……” “难道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或者中了什么精神控制类的诅咒?” 夏玥全程任由其摆布,像个没有感情的测试人偶。 她的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份带着恳求的平静,只是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了一丝认命般的无奈。 大概李牧寒那个混蛋早就料到会是这种麻烦局面,才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自己。 一想到之后回去可以把气全部撒在李牧寒身上,她就觉得好受了一些。 不行。 光李牧寒不够。 夏玲玥也必须承担自己的怒火。 她凭什么胸部发育那么好。 至于儿子 算了,本来就不怎么聪明,打傻了还得花钱去看病。 最后,在夏露尔的大脑已经彻底陷入一片混沌,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立刻联系教会的驱魔师或者精神科专家的时候。 一道略显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钟声,打破了会客厅里这诡异的寂静。 “这么早就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伴随着话音,夏葛瑞丝穿着一身同样可爱风格的卡通睡衣。 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她看上去依然是那个十岁左右的年纪,肌肤白皙剔透。 五官精致得如同最高明的工匠呕心沥血雕琢出的艺术品。 一头瀑布般的银色长发柔顺光滑,及腰长度,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 尽管穿着与年龄和场合极不相符的睡衣,但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属于上位者的沉静威严,却丝毫未减。 她的目光先是淡淡地扫过一桌狼藉的餐盘,然后落在行为举止怪异的夏露尔和表情微妙的夏玥身上。 看到夏玥之后,夏葛瑞丝银色的眉毛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挑,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 “怎么来了都不和我说一声?” 这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却带着一种“一切都应在我掌控之中”的意味。 夏露尔一看到夏葛瑞丝出现,就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浮木。 也顾不上研究夏玥到底出了什么毛病了。 她猛地松开还在捏着夏玥脸的手,一个饿虎扑食般直接扑到夏葛瑞丝面前。 紧紧抱住她纤细的腰肢。 就像是抱住一个玩偶。 她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尽的委屈喊道。 “妈咪!!妈咪!!救命啊!她不正常啊!!她肯定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或者脑子坏掉了!你知道她刚才叫我什么吗??”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遭遇了世界末日级别的恐怖事件。 夏葛瑞丝对于女儿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显然有些不适应,也有些不悦。 她微微皱起眉头,伸出手,推着夏露尔的脸,试图将这个大型挂件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 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话!松手!” 夏露尔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惊恐和委屈中,不仅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她抬起手指着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夏玥。 用一种仿佛在揭发惊天大秘密的语气,对夏葛瑞丝表示。 “她她她……她叫我……姐姐啊!!妈咪!她居然叫我姐姐!还是用那种……那种很奇怪的语气!这绝对不正常!!” 那语气,那表情,仿佛夏玥叫她一声“姐姐”,比下一秒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让她感到恐惧和颠覆认知。 夏葛瑞丝推着女儿脸颊的手微微一顿,银色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她停止了推拒的动作,目光越过夏露尔的头顶,落在了夏玥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和…… 几不可察的玩味。 她似乎对这个“反常”的称呼,比对女儿的失态更感兴趣。 十分钟后,原本略显狼藉的会客厅已经被手脚麻利的侍女们重新整理得焕然一新。 空气中弥漫着红茶和精致点心的香气,取代了之前烤肉的油腻味。 尴尬和混乱的气氛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微妙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平静。 三人都褪去了略显随意的睡衣,换上了比较正式的衣服。 夏露尔穿上了一件设计精巧、带着蕾丝花边的黑色连衣裙,衬得她肌肤胜雪,恢复了几分平日里小魔女的精致与狡黠。 夏葛瑞丝则换上了一袭银灰色长裙,款式简洁却用料考究,完美地勾勒出她那与年龄不符的纤细身段,更添了几分神秘与高贵。 夏玥则是重新穿回了她标志性的九局黑色西装和黑色丝袜。 只是,那双配套的细跟高跟鞋似乎让她有些不习惯穿,或许是太久没在这种场合穿着它。 或许是内心深处对这个“家”的某种抗拒,鞋跟并没有完全踩实。 桌下,高跟鞋半挂在她的脚上,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夏葛瑞丝优雅地端起骨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然后放下,目光平静地落在夏玥身上,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件事,血月教会可以帮忙。” 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而,夏玥却并未立刻表示感谢。 她皱了皱眉反问。 “难道血月教会,不应该无条件支援九局吗?” 在她看来,血月教会与第九局是从属关系,而且长期以来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 尤其是在对抗共同威胁方面,理应互相支持。 夏葛瑞丝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笑了一声。 她拿起银质小叉,慢条斯理地叉起一小块精致的慕斯蛋糕,送入口中。 细细品味后,才抬起那双与夏玥如出一辙,却更显深邃的银色眼眸说道。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看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怎么?和那个李牧寒不清不楚地结了婚之后,连娘家人都不要了?胳膊肘往外拐得这么彻底,是想把我们整个血月教会,都当做你的嫁妆,打包送给特管局不成?” 这话语调轻柔,却字字诛心,带着一丝揶揄。 夏玥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她沉默了。 无法反驳。 其实血月教会的独立性极强,从不是任何组织的附庸。 母亲的话虽然带着玩笑意味,却也点明了事实。 这时,一旁的夏露尔也开口了,她端正了坐姿,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像是在向夏玥重申一个基本常识。 “血月教会并非是跟随特管局来到这个世界的,夏莉亚。我们的根基和力量来源都与他们不同。我们也不需要依附特管局才能生存。甚至,在某些层面的行政级别上,我们血月教会和华夏特管局是同级别的独立机构,拥有对等的话语权。这一点,你不会忘了吧?夏机枢。” 她特意叫了夏玥的本名“夏莉亚”,强调了她在血月教会的职务。 既提醒了她们之间的血缘联系,也提及了血月教会的独立地位。 夏玥微微点了点头,声音低了几分。 “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只是在日常处理第九局事务时,习惯性地将血月教会视为可靠的盟友。 有时会忽略这种对等的独立性,尤其是在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 随后,夏葛瑞丝轻轻叹了口气。 放下了手中的甜点叉。 语气中那份属于母亲的温情终于流露出来,虽然依旧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距离感。 “所以我说可以帮忙,并不是看在什么特管局的份儿上。” 她淡淡地说道。 “不管是林泽还是那个滑头的李牧寒,他们在我面前,都还没有这么大的脸面,能让我无条件地调动教会的力量。” 她的目光落在夏玥身上,那目光深处似乎藏着复杂的情感。 有骄傲,有担忧,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我之所以愿意帮忙,”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因为你,夏莉亚。我的……宝贝女儿……” 她说得有些轻,却重重地敲在了夏玥的心上。 夏玥的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碰到胸前的衣襟。 那双总是锐利或淡漠的眼眸此刻也垂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自己好像……的确是对家人有些忽略了。 自从全身心投入第九局的工作之后,她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回来,也多是行色匆匆,谈的也大多是公事。 像今天这样,坐下来一起吃早点,让她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名为“愧疚”的情绪。 就在气氛有些沉重的时候,夏露尔却突然笑着打破了沉默。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夏葛瑞丝的手背,又看向低着头的夏玥,语气轻快地说道。 “好啦好啦,妈咪,您就别说姐姐了。姐姐她这种又冷又硬的性格,还不是您和爸爸造成的?从小就这样,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嘛。” 她替夏玥辩解着,却又话锋一转,带着一丝狡黠,“但她心里,肯定还是惦记着我们的,对吧?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说着,夏露尔朝着夏玥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给了她一个“快表态”的眼神。 接收到妹妹信号的夏玥,立刻猛地抬头。 仿佛是为了证明夏露尔的话,也或许是为了回应自己内心的愧疚,她看着夏葛瑞丝和夏露尔,语气坚定而清晰地说道。 “当然……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这句话,她说得郑重而认真,没有丝毫平日里的敷衍或冷淡。 会客厅里,短暂的沉默之后,夏葛瑞丝的嘴角似乎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而夏露尔则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某种程度上,这场由“帮忙”引发的小小风波,似乎让这个关系微妙的家庭,产生了一丝难得的温情。 。m. 第703章 权柄的维系 肃穆而华丽的血月教会礼拜堂中。 巨大的彩色玻璃窗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焚香气息。 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甜香。 高高的穹顶之下,回荡着低沉而神圣的唱诗声。 祭坛之上,夏露尔身着象征着至高权柄的教母血色圣袍。 那繁复而华美的长袍上用金线绣着神秘的图腾。 衬得她本就精致的面容更添了几分不容亵渎的神圣与威严。 她手持权杖,声音清亮而富有穿透力,给下方虔诚跪拜的信徒们做着弥撒。 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仪式感,完美地扮演着一位悲悯、睿智、掌握着神力的教母形象。 夏玥则安静地坐在下方最角落的位置,尽量不引人注意。 她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与周围狂热的信徒和身着统一制服的教会人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看着祭坛上那个与平日里那个刁蛮任性、古灵精怪的妹妹完全不同的夏露尔,夏玥心中有些感慨。 她从未想过,那个总是喜欢恶作剧的小丫头。 竟然能将“血月教母”这个沉重的角色扮演得如此完美。 如此令人信服。 这时,一只造型奇特的猫头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夏玥身旁的座位扶手上。 它歪了歪头,看向夏玥。 那正是血月教会那位无所不能的管家,阿尔弗雷德的真身。 他微笑着对夏玥说道,声音温和而恭敬。 “夏露尔小姐每天大部分时间都会以血月教母的身份处理各种事务。我能看得出,她很疲惫,但她从未抱怨过。您今天能过来看看她,她一定很开心。” 夏玥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祭坛上的夏露尔身上。 看着她耐心地回应着信徒的祈求,看着她脸上那悲天悯人的神情。 然后低声说道。 “本来……应该是我来承担这些事的……” 作为长女,作为力量更强的那一个,按照常理,这些责任本该落在她的肩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夏玥复杂的情绪,祭坛上的夏露尔在弥撒的间隙,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角落。 与夏玥的视线相遇。 她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温和而安抚的笑容,那笑容纯净而温暖,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似乎是在让夏玥不用介意,也像是在无声地说:看,我做得很好。 那种微笑,充满了包容和神性。 的确不是夏玥能轻易模仿和演得出来的。 她心中了然,看来,自己或许在力量上更胜一筹。 但在扮演“信仰象征”这方面。 确实没法做到血月教母的全部指责。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问题,更关乎性格、共情能力以及……某种与生俱来的亲和力。 弥撒之后,便是每天例行的祷告忏悔环节。 除了十三位始终藏在忏悔室内、用厚重门帘遮着的高阶修女负责聆听大部分信徒的忏悔外。 夏露尔作为教母,也会亲自进入其中一间忏悔室。 接受那些地位尊贵或忠实虔诚信徒的忏悔,给予他们指引和宽恕。 夏玥远远地看着信徒们排着长队,脸上带着或焦虑、或虔诚、或解脱的表情,心中对妹妹的工作又多了一份理解。 而后,夏玥又跟随着夏露尔乘坐教会的专车,去到附近由血月教会势力范围覆盖的城镇。 在那里,夏露尔需要接受那些城镇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的拜见,与他们进行必要的交涉,维护教会的利益和影响力。 紧接着,她们还会去当地的医院探望一些身患重病、对教会抱有虔诚信仰的病人,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被信徒们称为“神迹”的特殊力量,让其中一部分病人的病情得到显著缓解甚至得以康复。 当然,这种“神迹”并非毫无代价,也需要控制影响,所以每天都有严格的限额。 十人。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琐碎的日常杂物需要夏露尔亲自过问或批示。 比如教会内部的人事调动、财务审批、与其他势力的外交信函等等。 还有最重要的,对收容所的巡视。 总之,这一整天忙完了下来,等到夕阳西下,暮色降临,夏玥跟在夏露尔身后,发现这个看似柔弱的妹妹,竟然忙得连一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眼底深处却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总算到了晚饭时间。 夏露尔一回到属于自己的、奢华而舒适的房间,立刻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第一件事就是费力地脱掉了那身象征着身份和责任的、重重的血色长袍,随手扔在沙发上。 然后,她毫无形象地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发出一声满足而疲惫的喟叹。 “唉~!累死我了!不过今天运气不错,那些贵族和富商没来多少,忏悔的人里也没碰到什么特别难缠的家伙,没有那么多需要额外接见的人。” 夏玥看着妹妹累得几乎要瘫倒的样子,皱着眉问道。 “这……还是运气不错的情况?” 在她看来,这一天的行程已经密集到令人发指了。 夏露尔一边坐到床边,脱掉包裹着修长双腿的白色丝袜,然后随手一扔,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当然!你都不知道,运气不好的时候,各种突发事件、紧急会议、还有那些没完没了的应酬,能从早上一直排到深夜,别说晚饭了,晚饭都没得吃都是常有的事!” 夏玥听得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有些不解地表示。 “你是教母,是最高领袖,这些事情,很多都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不用事必躬亲吧?” 在她看来,领导者应该掌握大方向,而不是陷于繁琐的事务中。 夏露尔闻言,却摇了摇头,她坐直身体,难得地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向夏玥解释道。 “咱们血月教会,虽然也承担着类似行政机构的职能,管理着大片区域和众多人口,但别忘了,明面上,我们首先也是一个教会。而教会和普通的政府机构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信仰的维系。” “我们要让那些信徒感受到,他们的信仰是真实存在的,神明的目光随时都与他们同在。只有这样,信仰才能稳固,教会才能长存。所以,很多事情,尤其是那些能直接展现‘神迹’、安抚人心的事,我必须亲自去做,让信徒们看到我,感受到我的存在。这是维系信仰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 夏玥听着妹妹的解释,叹了口气。 “......你,变了很多。” 夏露尔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是吗?我也觉得我最近发育了。” “关于这个,我觉得倒是一点没变。” “......哼,那你还是闭嘴吧。” 她明白了夏露尔的用意,也理解了这份责任的沉重。 夏玥走到夏露尔身后,伸出手,帮她轻轻取下那顶象征教母身份的、镶嵌着宝石的头纱和冠冕。 然后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帮她耐心地梳理着那头因为佩戴冠冕而略显凌乱的、如瀑布般的黑色头发。 房间里只剩下梳子划过发丝的轻柔声响,以及一种无声的理解和关怀,在空气中慢慢流淌。 “你今晚还会呆在这里吗?”夏露尔问道。 其实按照本来的行程。 夏玥今晚是打算回去的。 甚至已经和李牧寒说了,自己晚上会回去吃饭。 但现在。 看着自己妹妹那单薄的背影。 夏玥罕见地露出了一抹微笑,一边替她梳头一边说道。 “明天早上回去。” “......哈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嗯,舍不得。”夏玥没有反驳,这让夏露尔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挖苦下去了。 最后,夏露尔低声说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给我唱歌吗?” “......都这么大的人了。” “好不好嘛......” “......嗯,好,就像以前一样。” 。m. 第704章 进入画界 第九局的办公室里,气氛依旧凝重。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林泽对着电话那头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她挂掉了电话,是夏玥那边带来了好消息。 血月教母夏露尔在夏玥的亲情感化以及对当前局势的判断下,最终答应帮忙。 开启通往那个特殊“画中世界”的通道。 但是,正如夏露尔之前所言,这个过程并不轻松,需要做一些复杂的准备。 而且由于那个世界已经稳定并发展了许久。 强行开启并维持通道的消耗巨大,人数也有限制,没办法像上次夏露尔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就将一堆人带进那个世界了。 所以,夏露尔让林泽提前做好准备,从第九局和协会中仔细斟酌,选出五个人。 她会将这五个人精准地送进那个世界。 而且她郑重强调,那个世界过了这么久,很可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初开、任人拿捏的雏形。 里面可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和全新的规则。 所以,进入的人员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仅要有实力,更要有应变能力和探索精神。 消息传来,林泽立刻行动起来。 她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不仅关乎灭世者问题的最终解决,也可能揭开一些尘封已久的秘密。 她迅速召集了一次九局高层会议,并且考虑到此事的严重性和影响范围,这次会议联合了实力同样强大的觉醒者协会一同召开联合会议。 会议室在戒备森严的协会总部内。 此刻,总部大楼内外人来人往,气氛显得有些嘈杂和紧张。 来自第九局的特工和协会的觉醒者们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大家都在低声交谈着,猜测着这次紧急联合会议的目的,然后陆续前往位于顶层的巨大会议室。 而后,会议开始。 巨大的圆形会议桌旁,坐满了第九局和协会的核心成员,气氛严肃。 主持会议的是协会总会长,一个身形清瘦、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虽然看起来年迈,但双目炯炯有神,不怒自威,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强大气息。 他也是现存于世最强大的七星觉醒者之一。 般丰。 是人类对抗各种超自然威胁的定海神针。 会议开始,般丰用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简明扼要地介绍了当下的情况。 “诸位,想必大家已经知晓,灭世者林铃已被我们成功捕获并关押在‘永恒囚笼’之中。但是,这只是暂时控制了她的行动,其根本威胁还未得到解决。她体内那股毁灭性的力量依旧存在,并且随时可能因为某些未知因素而再次爆发。我们必须找到从根源上彻底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面容粗犷的中年男子猛地一拍桌子,他是骑猎团团长,以脾气火爆和战斗力强悍著称。 他粗声粗气地询问。 “为何不直接杀了灭世者?一了百了,一劳永逸!留着这么个祸害,迟早出事!” 他话音未落,坐在他对面的常越便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能杀早他妈杀了!你以为我们不想?那玩意儿跟个定时炸弹似的,体内能量一旦失控,整个世界都得跟着陪葬!要是把她逼急了,同归于尽,你负责?” 常越作为第九局的局长,对灭世者的危险性有着更直观的认识。 又有人忧心忡忡地表示。 “现在我们是否有正面应对灭世者全力爆发的战斗力?如果她再次失控,我们能有多少胜算?” 般丰目光扫过众人,点了点头,语气凝重地表示。 “如果说真要硬碰硬,倾尽我们所有的力量,也不是毫无办法。但正如常越所说,付出的代价将会相当惨重,甚至可能波及全球,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所以,我们要尽量避免那种情况出现。” 会议继续开始讨论。 “关于灭世者力量的根源,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还是太少。” 皇龙阁阁主林昕月说道。 “我们只知道她的力量与某种古老的‘龙’之概念有关,但具体是如何产生的,又该如何化解,依旧是未知数。” 天启会白清女士补充道。 “协会的资料库中,有一些关于‘龙’的零星记载,但都语焉不详,指向性不明确。我们怀疑,灭世者林铃的力量,可能与某个失落的文明或者更深层次的世界规则有关。” “九局附属单位血月教会那边有什么新的情报吗?他们对这些古老神秘的事物一向比较了解。” 有人提议。 “夏机枢已经和血月教母沟通过了。” 林泽回答。 “她们答应给与我们帮主,这也就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重点。” 于是,林泽将夏露尔当年发现的那个“画中世界”,以及李牧寒和邵羽等人曾经的经历。 以及那个疑似与灭世者林铃有关的少年“林墨”的情况,向在座的所有人详细地介绍了一遍。 “一个独立发展的画中世界?里面还存在着疑似灭世者同伴的存在?” 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根据血月教母的说法,那个世界因为长期独立发展,内部规则和力量体系可能已经与我们所熟知的完全不同。进入其中,风险极大。” “但如果那个叫林墨的少年真的与灭世者林铃有关,那么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解决灭世者问题的关键。” 讨论异常激烈,各种可能性和风险都被一一摆上台面。 有人认为风险过高,不宜轻易尝试。 有人则认为这是目前唯一可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机会,值得一搏。 最后,经过长达数小时的激烈讨论和权衡,会议得出结论。 协会和九局将会全力支持这次行动,开展从根源上解决灭世者的问题的探索。 风险虽然存在,但坐以待毙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 毕竟永恒和荒芜都是巨大的威胁。 还有真理军团的塔拉维希也绝非泛泛之辈。 更何况还有一位从没有露面的军团长,也一定在暗中虎视眈眈。 而后,会议进入下一个关键议程。 开始推选进入那个特殊世界的五名前往画中世界的人选。 名额只有五个,每一个都至关重要。 第一位当仁不让,几乎没有任何争议,便是夜魔巡游的姜槐。 第二位,则是九局的副局长李牧寒。 他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着调,但关键时刻总能爆发出惊人的能力。 而且他曾经进入过那个画中世界,对里面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更重要的是,他与那个疑似关键人物“林墨”有过直接接触。 而后,按照惯例,李牧寒和姜槐可以各选择一名自己信任且能力互补的协助人员。 会议室内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槐和李牧寒身上。 墨羽此刻的心脏砰砰直跳。 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眼神灼灼地看着姜槐。 她渴望与姜槐并肩作战,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姜槐却只是平静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开口,说出的名字却让墨羽如遭雷击。 “我选择……夏玲玥。” 墨羽呆住了。 她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充满了不解和失落。 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姜槐不选择自己? 论实力,论默契,她自认不输给任何人。 李牧寒那边则没有什么悬念,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己的妻子夏玥。 夏玥不仅实力强劲,而且血月教会的背景也能在关键时刻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 这样一来,五个名额已经确定了四个:姜槐、夏玲玥、李牧寒、夏玥。 还差最后一个人选。 就在众人猜测这最后一个名额会花落谁家时,墨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失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站起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姜槐,沉声表示。 “哥,我希望……自己可以跟随前往。” 她想争取这最后的机会。 然而,姜槐却对她摇了摇头,语气虽然温和,但却不容置疑。 “小羽,这次行动非同小可,内部的凶险难以预料。而且,我和李牧寒都不在的这段时间,这个世界同样需要顶尖战力来应对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你必须留下,镇守后方,你的能力在某些方面比我们更适合应对复杂的局面,还有......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晚吟,好吗?” 墨羽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默默地坐了回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不甘,也有理解。 就在众人以为最后一个人选会从协会或第九局的其他顶尖战力中挑选时。 姜槐和李牧寒对视了一眼,似乎早已达成了共识,然后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个让会议室里其他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诧异万分的名字。 “我们选择……灭世者,林铃本人。” 三天之后,九局最深处的特制房间门缓缓打开。 林铃被从房间里带出来。 这三天,对于负责看守她的人员来说,简直是种煎熬与困惑交织的体验。 因为这个名义上的灭世者,她一直很听话。 没有丝毫反抗或暴躁的迹象。 一日三餐,也会乖乖吃饭,甚至在接过餐盘的时候,还会对给她送饭的工作人员用一种怯生生的、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谢谢”。 她那副柔弱无助、仿佛受惊小鹿般的模样。 让很多人都无法将这个美丽又带着一丝狼狈的少女。 和那个传说中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可怕的灭世者联系在一起。 被带出来的时候,她没有被套上任何拘束装置。 这不是因为疏忽,而是因为李牧寒觉得,对于林铃目前这种状态,那些冰冷的金属拘束装置对她来说太多余了。 反而可能会刺激到她,起到反效果。 而且,如果她真的要暴走,那些装置也未必能起到决定性作用。 当林铃看到站在门口的李牧寒和夏玲玥之后,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和依赖。 身体下意识地就想朝着夏玲玥的方向扑过去,想要抱住这个曾经给予她温暖和保护的人。 但在看到夏玲玥那依旧冰冷的、带着审视和戒备的眼神之后,她又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缩了缩身体,怯生生地停住了脚步,低下头不敢再看。 李牧寒见状,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无害。 “林铃,我们带你出去玩,好吗?” “出去……玩?” 林铃抬起头,瑟瑟发抖地看着李牧寒,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和一丝微弱的渴望。 “去……去哪儿……?我……我,我想去动物园……我……我想看……黑色的猪……” 她的声音很小,带着哭腔,仿佛说出这个小小的愿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站在一旁的姜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他开口表示。 “虽然不是动物园,但我想,那里也一定会有你喜欢的东西。所以,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 他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林铃小心翼翼地又看了夏玲玥一眼,仿佛她的意见才是最重要的,小声询问道。 “玲玥……你会去吗?” 夏玲玥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种“哄孩子”般的对话感到有些不适应。 李牧寒眼疾手快,用手肘不着痕迹地碰了碰她的胳膊。 夏玲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嗯,去……我们一起去。” 听到夏玲玥肯定的答复,林铃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之前的恐惧和不安一扫而空,她显得很开心。 用力地点了点头。 “好啊!!我……我和你们去!” 而后,几人没有耽搁,直接坐上了前往血月教会总部的专机。 一路上,林铃都一直像个小尾巴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夏玲玥身边。 时不时会偷偷拉一下夏玲玥的衣角,或者仰着头用充满依赖的眼神看着她。 这也是姜槐坚持要带上夏玲玥前往画中世界的原因之一。 她完全就是一个行走的灭世者稳定器。 只要夏玲玥在,林铃的情绪就能保持相对稳定。 抵达血月教会总部时,夏露尔也已经准备就绪。 她换上了一身相对简洁但依旧不失华贵的深红色长裙,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她带着众人来到了一间位于教会地下的密室。 这间密室空旷而神秘,墙壁上刻画着古老的符文,而房间的中央,则竖立着一副巨大得惊人的画布。 画布上空空如也,却散发着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李牧寒打量着这副巨大的画布。 “要怎么进入那个世界呢?直接跳进去?” 夏露尔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小的得意。 “哥哥,别急啊。” 而后,她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拿出了一只看起来平平无奇、像是一截干枯树枝一样的画笔举到众人面前,告诉几人。 “这,就是那个世界的世界之心。” 夏玥看着那截干枯的树枝,有些惊讶地询问。 “你怎么还一直留着?我还以为你早就把它融入那个世界或者销毁了。” 夏露尔俏皮地眨了眨眼表示。 “留个纪念嘛~毕竟是我发现的第一个独立世界呢。而且,你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而后,夏露尔不再多言,她手持那截“树枝画笔”,走到巨大的画布前。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专注而认真。 只见她用树枝的尖端,在空白的画布上轻轻勾勒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一道道散发着微光的线条在画布上浮现,最终形成了一道栩栩如生的、仿佛可以通往另一个空间的门。 令人惊奇的是,那扇由光线勾勒出的门,竟然真的如同实体一般,可以被推开! 门后,是一片氤氲的光雾,看不清里面的景象,却能感受到一股与这个世界截然不同的气息。 而后,几人便准备进入了这个神秘的画中世界。 在众人踏入光门之前,最后,夏露尔收起了笑容,表情严肃地警告众人。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那个世界已经彻底独立,我的力量在外面无法干涉到画里的世界,所以一旦你们进去,我就没法再像以前那样给你们提供任何帮助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这道门的存在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是极限,内,他们必须要回到这扇**门的位置,否则通道关闭,后果不堪设想。” 李牧寒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而后,他率先带领众人走入了那扇散发着奇异光芒的门内。 姜槐、夏玥、夏玲玥紧随其后。 林铃在进入之前,却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看了夏露尔一样,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感激和怯懦。 而后,她微微低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声。 “谢谢……姐姐……” 夏露尔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个灭世者会对自己道谢,而且还叫自己“姐姐”。 而后,她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灿烂的眯眼笑了笑,朝她轻轻挥了挥手,用轻松的语气说道。 “祝你好运,小可爱。” 随着林铃的身影也消失在光门之后,巨大的画布上的光门缓缓缩小,最终变成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光点,静静地悬浮在画布中央,等待着一个月后归来的人们。 。m. 第705章 刀匠 夜幕低垂,城市的喧嚣渐渐平息。 高级公寓楼里。 陆晚吟正斜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播放着一部轻松的喜剧。 她时不时抓起一把薯片塞进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声响。 她的腿上盖着一条薄毯,虽然行动不便,但神态却显得颇为悠闲自在。 然而,这份悠闲很快就被打破了。 墨羽隔一会儿就会像个尽职尽责的小护士一样,从厨房或者自己的房间里探出头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需不需要吃什么水果?”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小心翼翼的关切,眼神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在墨羽第五次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的时候,陆晚吟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 按下了电视遥控器的静音,转过头看着墨羽,有些无奈地表示。 “小羽毛,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一点吧?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瓷娃娃,更不是孕妇,我只是腿残疾了而已,死不了的。” 而后,墨羽并没有因为陆晚吟的调侃而放松下来。 她将水杯放在茶几上,走到陆晚吟面前,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哥帮你治好你的腿?以他的能力,这应该不难。还有……为什么不取回自己的力量?你明明……” 她知道陆晚吟多么渴望自己能与姜槐肩并肩战斗。 如今却甘愿以一个普通残疾人的身份生活,这让她感到难以理解。 陆晚吟抬手,轻轻示意墨羽蹲下。 墨羽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蹲下了身子,仰头看着她。 陆晚吟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墨羽的脑袋,像是在安抚一只迷茫的小动物,轻声问道。 “力量,就这么重要吗?” 墨羽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表示:“重要。” 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陆晚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她继续问道:“为什么……对你来说,力量意味着什么?” 墨羽表示:“我是哥哥的刀,有了力量,我才能……” 她的话说到一半,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又像是在组织语言。 还没等她说完,陆晚吟直接问道。 “没有了力量,难道姜槐就会扔下你不管吗?还是说,在你心里,姜槐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一个只看重力量,会因为爱人失去力量就抛弃对方的人?”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话语却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直接触碰到了墨羽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 墨羽愣住了。 陆晚吟的话像是一面镜子,让她看到了自己潜意识里的担忧和不安全感。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最终,她慢慢摇了摇头,声音有些低落,她表示。 “哥……不会扔下我。我能感觉到,哥哥……平等地爱着我们每一个需要他的人。但是我……我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一个废人,我……” 说到这里,墨羽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废人”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或许是种自嘲,但对着腿部残疾的陆晚吟说出来。 就显得格外刺耳和不合时宜。 她有些慌张地看着陆晚吟,急忙解释说道。 “我……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晚吟姐,我……” 陆晚吟并没有生气,反而温和地笑了笑。 轻轻拍了拍墨羽的头表示。 “没事的,小羽毛。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只是……还没有真正想明白,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你太专注于追逐力量,以至于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姜槐,对这个团队,究竟有多么重要……” 墨羽沉默了。 陆晚吟的话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她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一直以来都将提升实力、追赶姜槐的脚步作为自己最重要的目标,却很少去思考自己在团队中真正的价值和意义。 而后,她缓缓站起身,脸上依旧带着一丝迷茫和挣扎。 “我……我出去跑跑步,冷静一下。很快回来。”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仿佛要将那些纷乱的思绪都甩在身后。 看着墨羽匆匆离去的背影,陆晚吟再次叹了口气,拿起薯片又吃了一片,小声说道。 “唉,真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爱,也有一丝无奈。 或许,成长总是伴随着这样的迷茫和阵痛吧。 巨大的锻造炉内,赤红的火焰熊熊燃烧,热气腾腾,将整个锻造坊映照得一片通红。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灼烧的独特气味和汗水的咸湿味。 炉火前,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正挥舞着沉重的锻铁锤,一下下砸在烧得通红的刀坯上,火星四溅,发出“铛!铛!”的巨响。 他身材高大魁梧,肌肉虬结,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脸上纵横交错,全是狰狞的刀疤,平添了几分凶悍与沧桑。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和脊背不断滑落,在炽热的炉火映照下闪闪发光。 他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锤与火中的铁。 这时候,一个腰间别着一把修长长刀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步伐沉稳,气息内敛,眼神锐利如鹰。 他走到锻造炉旁,对着那个赤膊的男人恭敬地叫了一声。 “师父。” 那男人停下手中锻打的动作,将烧红的刀坯重新插入炉火中,然后转头看了一眼来人,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说道。 “刀狼啊,怎么,又把你的宝贝疙瘩刀砍断了?毛毛躁躁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力量太刚猛,要学会控制。过来吧,我帮你修。”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常年被炉火熏烤的痕迹。 这个赤膊的男人,正是闻名遐迩的刀匠协会的会长——百锻。 一手出神入化的锻刀技艺是其立会之本。 夏玲玥的四把刀也是出自其手。 被称作刀狼的男人闻言,嘿嘿笑了两声,脸上带着那种特有的痞气的笑容,挠了挠头说道。 “不是,师父,今儿不是我的刀出问题了,找你有事的,是我一位朋友。她想找你帮忙修复一把刀。” 百锻皱了皱眉,拿起旁边一条沾满油污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一般不轻易**帮人锻刀,更别提修复。你难道不知道吗?我的规矩,你忘了吗?” 他锻造的每一把刀都是心血之作,轻易不为外人出手,尤其是那些他不认可的人。 刀狼赶紧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这……这个人不一般,师父!她的刀……也很特殊。您要不……先见见她?看一眼她的刀也行啊!” 他知道自己师父的脾气,轻易不肯破例,但这次他觉得,那个女人和那把刀,或许真的能让师父动心。 然而,百锻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一摆手,干脆利落地表示。 “不需要。没什么不一般的。让她回去吧。我没空。” 他的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对于他来说,锻造是神圣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破例的。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晰而沉稳的脚步声从锻造坊大门口响起,打破了师徒间的对话。 来人身材纤细修长,与锻造坊内粗犷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连帽卫衣和同色系的紧身运动裤,勾勒出姣好的身形曲线。 背后则背着一个与她身形不太相称的长条背包,看起来颇有分量。 百锻本就因为刀狼的请求而有些不耐,此刻听到不请自来的脚步声,脸色更加冷漠。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炉火,语气冰冷地询问。 “我让你进来了吗?” 声音中带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压。 刀狼赶紧打圆场,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声说道。 “师父,师父别生气……这,这位是……”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不触怒师父。 刀狼的话没说完,来人已经走到了锻造坊的中央。 她停下脚步,伸手摘下了头上宽大的兜帽,露出了一张清冷而绝美的面容。 那是一张即使在美女如云的觉醒者世界也足以令人惊艳的脸庞,眉眼如画,肌肤胜雪。 只是此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坚定。 百锻在看到来人的面容之后,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微微愣了一下。 手中的锻锤也下意识地放了下来。 他似乎认出了来人,语气中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审视和意外,而后说到。 “墨家的大小姐……夜魔巡游的执刀人……墨羽女士?怎么有空屈尊来我这破旧的锻造坊了?”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明显不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墨家的名头,以及夜魔巡游执刀人的身份,都足以让他正视。 墨羽没有在意百锻略带调侃的语气,她神色平静,解下了身后的背包,而后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直视着百锻,声音清冷而直接地说道。 “百锻会长,我希望您能帮我修复这把刀。”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执着。 百锻的目光从墨羽的脸上,缓缓看向了她手中那个鼓鼓囊囊的长条背包。 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他能感觉到,那个背包里散发着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 刀狼赶紧抓住机会,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从墨羽手中接过那个背包,然后对墨羽小声说道。 “墨小姐,我师父他老人家脾气有点古怪,您别见怪。我帮您拿过去给师父看看。” 说着,他抱着背包,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跑着跑到百锻面前。 他将背包平放在锻造台旁边的石墩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 随着拉链的开启,一股浓郁的、带着岁月沧桑和凛冽杀伐之气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 几乎已经快要从中间断裂的古刀——寂灭,静静地躺在背包的衬垫之中,出现在了百锻的眼前。 那把刀,即使残破不堪,刀身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甚至在最致命的地方只剩下一点点金属相连。 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和不屈的意志。 刀身上那些古朴而神秘的纹路,即使在昏暗的锻造坊内,也隐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辉煌与经历的苦战。 百锻的目光,在接触到寂灭的那一刹那,便再也无法移开。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刀疤似乎也因为某种激动而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怀念,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激动。 他伸出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刀身,指尖划过那些细密的裂痕和古朴的铭文,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 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寂灭……果然是寂灭。刀身上的‘玄鸟泣血’纹,还有这独特的淬火痕迹……错不了。这是我家先祖,百炼子大师晚年倾尽心血锻造的三把宝刀之一。据家族记载,这把刀,应该是在数百年前,作为一份厚礼,赠送给了当时与我先祖交情莫逆的周家的先祖,镇宅传家之用。却不知……为何会辗转流落到墨羽小姐手中?” 墨羽想起了很久之前,和姜槐一起出席那个看似普通却暗流汹涌的周家酒会,并因为一系列意外事件,最终从周家藏品管手中得到这把刀的事。 她记得当时姜槐还为此与周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转念一想,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时光飞逝,恍如昨日。 她并没有详细解释其中的曲折,只是淡淡地表示:“机缘巧合。” 百锻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过问,他知道这些古老家族之间的恩怨情仇,以及宝物的流转,往往充满了不为人知的故事。 此刻,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经被这把“寂灭”所吸引。 他小心翼翼地将残破的刀从背包的衬垫中取出,平放在坚实的锻造台上。 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位垂危的病人。 他先是拿起一块特制的鹿皮,仔细擦拭去刀身上的尘埃与可能存在的细微锈迹。 然后,他戴上了一副由特殊材质制成的薄手套,避免手上的汗渍和油脂对刀身造成二次污染。 接着,百锻从工具架上取下一柄造型奇特的小锤,锤头并非金属。 而是由某种坚韧的兽骨打磨而成。 他用这柄骨锤,沿着刀身上的裂痕,极其轻微地、有节奏地敲击着。 这并非是为了修复,而是在通过敲击产生的细微震动和声音,来判断刀身内部金属结构的损伤程度。 以及裂纹的延伸方向和深度。 这个过程,行内称之为“听骨辨伤”。 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则在刀背和刀刃的残存部分轻轻按压、抚摸,感受着金属的弹性和韧性是否还在。 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将耳朵贴近刀身,仔细聆听着从金属内部传来的微弱回响。 做完这些初步的探查,百锻又取来一盏特制的强光灯,灯光聚焦,仔细观察着刀身最主要的断裂处。 那里的金属纤维已经严重撕裂,只有极少数的晶体结构还勉强连接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崩断。 他还用一根细如牛毛的特制探针,小心翼翼地探入裂缝的深处,感受着内部的状况。 进行了一些细致入微的检查和处理之后,百锻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表情也愈发凝重。 他直起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是接受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最后,他看着墨羽,语气沉重地给出了结论:“修不了。” 他顿了顿,指着刀身最致命的那处断裂解释道。 “‘寂灭’,其核心的‘龙骨’,也就是刀身内部起支撑和传导力量作用的关键结构层,已经因为过度使用和承受了远超其极限的冲击力,导致其晶体结构发生了不可逆的崩塌性断裂。你们看这里。” 他用探针轻轻一点断裂处最细微的连接点。 “仅存的这点连接,也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金属疲劳和晶界脆化现象。强行修复,即使能够勉强将断裂处焊接起来,也无法恢复其原有的强度和韧性。甚至在修复过程中,残余的应力就可能导致它彻底碎裂。这把刀……已经快要断成两截了,而且是从灵魂深处断了。” 听着百锻那如同最终判决般的话语,墨羽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静静躺在锻造台上的寂灭。 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倒映着刀身上黯淡的光泽。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刀刃的残存部分,仿佛在感受它最后的温度。 她小声问了一句。 “它……快死了吗……” 声音轻得仿佛怕惊动了这把古老的刀。 百锻看着墨羽的反应,叹了口气,然后放下手中的工具,语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说法,虽然听起来有些感性,但很准确。对于一把刀来说,失去了核心结构的支撑,就如同生命走到了尽头。它……快死了……” 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墨羽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脆弱。 她俯下身,将脸颊贴近冰冷的刀身,小声呢喃。 “对不起……是我没有好好使用你。” 她自责,认为是因为自己的不足,才让寂灭承受了如此严重的损伤。 刀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百锻看着墨羽,眼神复杂。 他摇了摇头,表示。 “你现在说的这句话,才是对寂灭最大的侮辱。” 他走到墨羽身边,声音低沉而有力:“它是一把刀,一把工具。从被锻造出来的那一刻起,它的使命就是战斗,是保护它的主人。它已经很好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甚至超越了极限。它不止一次保护了你,对吗?在最危险的时候,是它挡在你身前,替你承受了致命的打击,才让你活了下来。” 墨羽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记得,无数次,是寂灭替她挡下了足以致命的攻击。 百锻表示:“那就足够了。它完成了使命,它是一把荣耀的刀,不该被说成是因为你没有好好使用它而‘死’的失败者。” 墨羽的脑海中回荡着百锻的话语,以及寂灭在战斗中发出的每一次悲鸣和不屈的嗡鸣。 “一把刀……” 她轻声自语。 “一把工具……最后的宿命……便是如此吗?” 她的思绪飘远,想到了自己。 我曾经是墨家的一把刀,现在是姜槐的刀…… 为了保护他,为了执行任务,我也会不断地磨损,不断地受伤…… 那么,如果我的磨损也如此严重之后。 我的宿命……又当如何…… 仿佛听懂了主人的心声,寂灭那断裂的刀身微微发出一声嗡鸣,那声音微弱却坚定。 似乎是在用最后的力量,安抚着自己的主人。 告诉她,你与我不同。 你并非冰冷的工具。 而是一位名为墨羽的人,是一个被值得好好去爱的人。 百锻看着墨羽的眼泪滴落在冰冷的刀身上,化作一朵朵微小的水花,他再次叹了口气。 “呵,人家都说,墨家大小姐墨羽性格冷漠,清冷如冰,比一把刀还无情,还锋利。没想到……” 他顿了顿,看着墨羽那双因为泪水而显得有些朦胧的眼睛,他淡淡地说道。 “我救不了它,但是,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墨羽猛地抬起头,眼中燃起一丝希望的光芒。 她看着百锻,急切地问道。 “当世最好的锻造大师就是您,连您都说救不了,除了您之外,还有谁能有如此技艺?难道还有比您更厉害的刀匠吗?” 百锻脸上露出一丝自嘲般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曾经在一次机缘巧合下,见过一把刀,那把刀的锻造技艺与淬炼技术,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是我无法理解的存在。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刀……” 他回忆起那把刀,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折服。 “那把刀的名字叫,伏将镇魔。” 这个名字,让墨羽心中一动。 “伏将镇魔……” 她觉得,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或者与某个重要的信息有关。 她顾不得许多,连忙询问:“锻造者为何人?她现在在哪里?” 百锻擦了擦汗,似乎回忆起那次相遇,依旧觉得不可思议,说道。 “我只是很久以前见过她一面。她叫玲樱,那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娃娃,但她的技艺却深不可测。我真的难以置信,如此完美的一把刀,竟然出自那么年轻的一个人手中。” “我之前曾经想向她拜其为师,所以也打听过她的下落,可惜她那女子已经不在国内了。” 百锻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据说是被扶桑国的某个大家族给奉为了座上宾,甚至被尊为‘国宝级’的刀匠。我想想……那个家族好像是。” “凛上家族。” 。m. 第706章 新世界 墨羽在房间里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必要的物品一一叠好放入行李箱。 灰暗的光线透过窗户洒落在她的侧脸,勾勒出清冷的轮廓。 陆晚吟坐在轮椅上,在门口一边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一边悠闲地吃着薯片,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你真的要去啊?这么大的事,不先问一下姜槐的意见吗?” 墨羽背对着陆晚吟收拾行李,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淡漠地表示。 “已经联系过了,联系不上。无论是夜魔巡游的内部通讯,还是用监狱的力量,都联系不到哥哥。” 陆晚吟咀嚼着薯片,含糊不清地说道。 “唔……那他可能已经前往那个所谓的画中世界了。毕竟是去解决灭世者的大事,与外界隔绝也正常。” 而后,陆晚吟又询问墨羽:“那你联系上凛上白雪了吗?她怎么说?” 墨羽点了点头。 “嗯。我和她通过电话了。她虽然不清楚家族历史上是否有供奉过这位大工匠师,毕竟时间久远,家族内部的记载也未必详尽,但是她同意会和我一起回去查探,并且会尽力提供帮助。有她在,或许事情会简单一些。” 毕竟是凛上家族的掌上明珠,在家族内部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 陆晚吟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薯片袋,看着墨羽的背影,语气有些复杂地说道。 “就这么重要吗?获得力量。” 在她看来,墨羽如此执着地要去修复寂灭,甚至不惜远赴扶桑,多半还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 墨羽收拾行李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缓缓起身,面对着陆晚吟,眼神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柔软,低声说道。 “不是为了力量……” 她看了一眼静静靠在墙角的长条背包,里面的寂灭此刻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也在散发着虚弱的嗡鸣,像是在回应她的话语。 “这是为了一位老朋友……它陪了我这么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就这么消亡。我也希望,在寻找修复它的过程中,从中看到自己以后的道路。”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迷茫,也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探寻。 我到底应该继续作为一把刀。 还是 陆晚吟表示:“那让大狐狸陪你去呗,家伙虽然平时不靠谱,但实力还是有的,而且她路子野,说不定能帮上忙。” 墨羽摇了摇头。 “霜冉现在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普罗米修斯的修复上,那对她来说更重要,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她。放心,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会让墨巧来照顾你。” 陆晚吟一听到墨巧这个名字,立刻皱了皱眉,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 “啊?你那个妹妹?她还会照顾人?” 墨羽提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又背起长条背包,平静地表示。 “她会给你安排专业的女仆。” 就在墨羽准备从陆晚吟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陆晚吟突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 墨羽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 陆晚吟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表示:“唉,行了行了,我不阻止你去。你这个人,平时看着老实听话,但是一旦决定要做什么事,就算是姜槐也劝不回来。既然这样,带上我吧。” 墨羽愣住了,然后想也没想就表示:“不行。” 陆晚吟噘着嘴,不满地表示:“为什么不行?只是去白雪家做客,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打打杀杀,我就不能去旅游一趟吗?我还没出过国呢!” 墨羽沉默了。 她知道,以凛上白雪的身份,此行去凛上家族,表面上看确实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太大的危险。 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 毕竟凛上家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而且扶桑国的超凡势力错综复杂。 现在的陆晚吟只是一个腿部残疾的普通人,没有任何自保能力,怎么能让她置身于任何潜在的危险呢? 见墨羽犹豫,陆晚吟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你把我一个人扔家里,这才是最危险的吧?万一墨巧那丫头不靠谱,或者我遇到什么麻烦,你远在扶桑国也帮不上忙。小羽毛,你还是把我带在身边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墨羽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看着陆晚吟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而且陆晚吟说的也有道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也确实不放心。 她深吸一口气表示:“那你绝对,绝对不能离开我的视线。遇到任何情况,都要听我的安排。” 陆晚吟立刻眉开眼笑,举起手笑着保证:“遵命!长官!” 于是,她提着行李,墨羽则推着陆晚吟的轮椅,两人一起来到小区门口。 一辆漆黑的加长型高级轿车已经在门口安静地等着了。 车身线条流畅,散发着低调的奢华。 一位身着笔挺西装、戴着白手套的老者站在车旁,正是凛上白雪的管家。 他恭敬地为两人拉开了车门。 墨羽小心地将陆晚吟抱上车,安置在宽敞舒适的后座上。管家则默契地将折叠好的轮椅也妥善地放在了后备箱。 陆晚吟很礼貌地向管家道谢,并询问:“白雪在哪儿呢?” 管家温和地回复表示:“四小姐已经为二位安排好了专机,正在机场等待墨羽小姐。” 陆晚吟眼睛一亮,表示:“那我跟着一起去,小白会介意吗?” 对“小白”这个略显亲昵的称呼,老管家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愣了一下,然后脸上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着表示。 “四小姐已经考虑过这种情况,并且吩咐过,如果陆小姐愿意一同前往,凛上家族同样欢迎。所以您不用担心,凛上家族欢迎二位的到来。” 车门缓缓关上,平稳地驶离了小区,朝着机场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在进入了那扇由夏露尔用“世界之心”勾勒出的光门之后。 姜槐一行人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 刺眼的光芒散去,当他们重新适应眼前的环境时,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这不对吧……” 李牧寒揉了揉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四周。 原本预想中的荒芜与混乱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机勃勃、色彩斑斓的奇异景象。 姜槐从李牧寒那儿听到的关于这个“画中世界”的描述。 这个世界还处于一种部落林立、规则粗犷的很混乱的时代。 充满了原始的野性和未知的危险。 但现在,他们却身处在一片意想不到的繁华的城市之中。 高耸的建筑拔地而起,其结构和色彩都充满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有的像巨大的调色板,有的像扭曲的画笔,还有的则像是用无数画布堆叠而成。 街道上人来人往,行人衣着光鲜亮丽,服饰的款式和颜色都大胆而富有艺术感。 仿佛是从某个时尚画报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们有的穿着如同流动彩墨般的长袍,有的则身着由坚硬颜料块拼接而成的铠甲。 每个人都散发着独特的艺术气息。 城市中流淌着一种奇特的能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节油和各种颜料混合的奇特香味。 甚至还有一丝……墨香? 完全和李牧寒他们说的不一样。 李牧寒和夏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困惑。 “这和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世界。” 夏玥皱着眉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原始森林,到处都是凶猛的野兽和简陋的村庄,即便有小城镇,也非常落后。 李牧寒也咂了咂嘴:“是啊,这变化也太离谱了吧?难道你妹妹给我们开错门儿了?” 这个世界仿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艺术品。 建筑物的墙壁上,绘制着栩栩如生的壁画,那些壁画并非静止,而是会随着光线的变化而产生动态效果,仿佛拥有生命一般。 有些描绘着壮丽的风景,山川河流都带着浓烈的油画笔触。 有些则是抽象的色块和线条,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澎湃情感。 天空并非纯粹的蓝色,而是像一幅巨大的印象派画作,云朵的形状和色彩都变幻莫测。 时而浓烈如燃烧的火焰,时而淡雅如晕开的水墨。 甚至连路边的行道树,树干和叶片的颜色也并非自然界的常态,而是呈现出各种鲜艳夺目的色彩。 仿佛被人精心调配过一般,树叶落下时,会化作一片片彩色的纸屑。 很魔幻的世界,画布和颜料的特色在这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姜槐保持着警惕,眼神锐利地打量着四周,低声说道。 “这里的能量波动很奇特,和我以前接触过的任何世界都不同。大家小心。” 林铃则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她的手紧紧抓着夏玲玥的衣角,看着周围那些新奇而美丽的景象,暂时忘记了恐惧,小声地“哇”了一声:“好……好多颜色……好漂亮~” 几人开始讨论眼下的情况。 姜槐沉声说道:“看来,你们之前的情报已经完全过时了。这个世界的发展速度,远超我们的想象。夏露尔的警告并非空穴来风。” 李牧寒点了点头,摸着下巴分析道。 “是啊,这简直是从中世纪一步跨入赛博朋克……不对,是‘颜料朋克’时代了。当务之急,是先融入这里,收集情报。我们这身打扮,太显眼了。” 他们身上穿着的,还是现实世界的作战服,与周围那些衣着华丽、充满艺术气息的行人相比,简直像是从另一个时代穿越过来的难民,引来了不少好奇和审视的目光。 虽然他们的确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来的就是了。 姜槐也表示同意。 “我们得先搞清楚这里的货币体系,然后换一身行头,再找个地方落脚,慢慢打探消息。尤其是关于那个‘林墨’的线索。” 最后,他们决定先找个地方换钱。 然后去把身上的衣服换成和这里的其他人一样的,不要太引人注目。 他们四处张望,很快发现了一栋看起来像是金融机构的建筑。 这栋建筑的造型像一个巨大的、层层叠叠的调色盘,门口的招牌上绘制着各种颜料管和画笔交叉的图案。 几人走进之后,发现这里是类似银行的地方。 大厅宽敞明亮,墙壁上挂着许多动态的色彩画作,空气中弥漫着更浓郁的颜料香味。 然而,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柜台后面忙碌着的,竟然是一群身材矮小、皮肤呈现出各种斑斓色彩的哥布林。 这些哥布林与他们印象中肮脏丑陋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们穿着统一的、用某种亮面颜料染色的制服,虽然依旧有着尖耳朵和长鼻子,但神情却显得颇为精明和专业。 有的哥布林皮肤是鲜艳的柠檬黄,有的则是沉稳的宝石蓝,甚至还有的身上带着彩虹般的条纹。 他们熟练地操作着柜台上的奇特仪器,为前来办理业务的客人服务。 李牧寒硬着头皮走到一个皮肤是草绿色的哥布林面前,这位哥布林的制服上别着一个“高级色彩顾问”的铭牌。 李牧寒尝试着拿出一些在他们世界通用的黄金和宝石,礼貌地问道。 “请问……这些东西,可以兑换你们这里的货币吗?” 那名草绿色皮肤的哥布林用他那双滴溜溜转的小眼睛打量了一下李牧寒手中的黄金和宝石,然后咧开嘴,露出一口尖细但还算整齐的牙齿。 用一种尖细但清晰的嗓音说道。“外乡人吧?这些亮闪闪的石头和金属块,在我们色彩之都可不怎么值钱。它们虽然看起来……嗯,有点晃眼,但本身并没有什么色彩潜能,也提炼不出什么像样的颜料。” 这里的世界不管是黄金和宝石都不收。 这让几人犯了难。 如果连硬通货都无法兑换,他们在这个世界将寸步难行。 李牧寒有些尴尬地收回黄金和宝石,对同伴们摊了摊手 “看来,金子和钻石在这里不值钱啊。连哥布林都看不上。” 夏玲玥皱眉道:“那什么东西才值钱?难道要我们现场画一幅画来卖?可我们也不是专业的画师啊。” 几个人正在犯难的时候,一直安静地观察着四周的林铃突然眨着水汪汪的眼睛。 伸出小手指着大厅侧面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画作,那画作色彩浓烈,描绘着一片奇幻的森林,她用稚嫩的声音小心翼翼说道。 “那个……那个画,色彩不对。” 她的话音虽轻,但在略显安静的柜台区域却显得格外清晰。 那名之前与李牧寒对话的草绿色哥布林闻言,疑惑地看着林铃,然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和傲慢。 “小不点,你懂什么?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色彩大师的画作,是我们银行的珍藏之一,价值连城!” 林铃却固执地用力摇着头,小脸涨得微红,表示:“色彩就是不对!那里太暗了,这里又太亮了,还有那边的过渡,太生硬了,一点都不好看!” 不等众人反应,她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 小小的身影灵活地一弯,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柜台下方的一个空隙钻了过去,然后敏捷地翻身进入了柜台内部区域。 “呜——呜——呜——!” 刺耳的警铃声瞬间大作,红色的警示灯在银行大厅内疯狂闪烁。 “入侵!有入侵者!” “抓住那个小不点!” 柜台后的哥布林们顿时乱作一团,纷纷从抽屉里、柜台下抽出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 有能喷射粘稠颜料的管子,有顶端是巨大画笔的长矛,还有的拿着像是调色盘一样的盾牌。 所有人都开始警备,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几人对视一眼,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战斗。 李牧寒活动了一下手腕:“得,看来到哪都免不了打一架。” 姜槐则默默地捏紧了拳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哥布林们一个个面露凶光,但又因为林铃只是个小女孩而有些投鼠忌器,显得既紧张又有些滑稽。 他们将林铃团团围住,却不敢轻易上前。 就在这时候,林铃对周围的混乱恍若未闻,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幅画吸引了。 她踮起脚尖,突然抬手在空中虚抓一下,抹了一把旁边一个工作台上漂浮着的、如同云雾般的颜料盘。 几团不同颜色的光雾便凝聚在她的小手上。 然后,她直接在那幅巨大的画作前,伸出沾染了奇幻色彩的小手,开始修改画作。 她的手指灵动地在画布上点染、涂抹、勾勒,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原本在她看来“不对”的色彩,在她小手的涂抹下,竟然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 “住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阻止她!” 一个看起来像是保安队长的哥布林怒吼道。 “等等!” 一名年长的哥布林拄着一根镶嵌着各色宝石的画杖,从银行内部缓缓走出,他的皮肤是深邃的靛蓝色。 胡须也是由一缕缕凝固的银色颜料构成。 他在远处抬手,示意众人先别动手。 所有哥布林都安静下来,敬畏地看着这位年长的哥布林。 而后,他迈着缓慢但稳健的步伐,走到林铃修改的画作前,眯起眼睛仔细看着林铃的画作。 他原本严肃的表情,渐渐被惊讶所取代,然后是难以置信,最后化为深深的震撼和激动。 而后他忍不住惊叹不已,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这色彩的运用!这光影的调和!简直……简直是神来之笔!老天,我画了上千年,自以为对色彩的理解已经登峰造极,没想到……没想到啊!” 在林铃的修改之后,这幅画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命。 原本略显沉闷的暗部变得通透而富有层次。 过亮的部分则柔和下来,与其他色彩完美融合,过渡之处更是行云流水,自然无比。 整幅画的色彩居然如此美丽,充满了和谐与灵动,意境也随之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林铃放下小手,满意地拍了拍,那幅画已经焕然一新。 而后,那年长的靛蓝色哥布林深吸一口气,转向姜槐等人,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出面表示。 “几位贵客,失礼了。老朽是这家‘色彩银行’的负责人,高德。活了快一万两千年了,这幅不成器的拙作,正是老朽年轻时所画,没想到今日能得见如此精妙的色彩点拨,实乃三生有幸!” 它邀请姜槐等人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请几位移步到我的办公室详谈,老朽有些关于色彩的问题想向这位小友请教。” 在高德的带领下,姜槐一行人穿过几道由彩色光幕构成的门,来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 这里彰显着这位哥布林负责人身份的尊贵。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珍奇的画作,每一幅都散发着浓郁的色彩能量。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颜料的独特芬芳。 巨大的办公桌是由一整块罕见的“彩虹晶石”雕琢而成。 但李牧寒却在进门之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挂在办公室正中间的一副画像所吸引。 那也是一只哥布林,画中的哥布林穿着朴素的商人服饰,背着一个大大的行囊,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 但是李牧寒总觉得……怎么这么眼熟啊。 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那双狡黠的小眼睛,那个标志性的鹰钩鼻,还有咧嘴笑时露出的那几颗歪斜的尖牙…… “不是......这人...我怎么越看越眼熟啊。” 夏玥和夏玲玥也凑近仔细观察。 “好像....是有点眼熟。”夏玥说道。 “但是又想不起来.....”夏玲玥说道。 高德听到几人的讨论,他抚着自己的颜料胡须,呵呵笑道。 “哦?几位客人对这幅画很感兴趣吗?那是我们高布林商业家族的传奇创始人,他年轻时跟随勇者游历四方,还让哥布林和精灵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留下了无数传说,是我们哥布林永远尊崇的先祖。” 姜槐挠了挠头,然后说道。 “这不就是林子雨吗。” 。m. 第707章 色彩之都 听完高德的介绍,李牧寒更是瞪大了眼睛,指着画像,又指了指自己。 "内啥,高德地图,我就是当年那个勇者,你们先祖就是我朋友。 高德闻言,那双深邃的靛蓝色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但更多的是怀疑。 他上下打量着李牧寒,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 “客人说笑了。先祖游历四方,结交的好友不计其数,但像您这般……嗯,如此年轻的勇者,从未听闻。” 哥布林不信,毕竟李牧寒现在这身打扮,实在不像是什么传说中的大人物,反而更像个刚进城、啥也不懂的愣头青。 见对方不信,李牧寒急了,直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点开相册,掏出了第七小队的合照。 那张照片是在一次任务成功后,大家在夕阳下拍的。 他将手机屏幕凑到高德面前,指着照片上那个笑得一脸灿烂、比着剪刀手的小个子给它看。 “你看!这就是林子雨,我们可是过命的交情!” 那哥布林高德将信将疑地凑近手机屏幕,当它看清照片上的人物后。 那双原本还算镇定的眼睛骤然瞪得溜圆。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它的小胡子都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它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呼。 “我滴妈呀!” 它的手指颤抖地指向照片上的另一个人,一个眼神慵懒,和林子雨差不多高的黑发女子,失声叫道。 “这……这不是……无光之森的猫之魔女,尹琪大人吗?!传说中能操控阴影,连魔王见了都要绕道走的恐怖存在!” 然后它的目光又迅速移到照片上另一个英姿飒爽、手持一把狙击枪的粉发女子身上,声音更加尖利。 “还有这位!是……是银枪绯弹的赏金猎人,苏雪阁下!一枪能轰平一座山头的狠角色啊!” 啊? 李牧寒愣了一下。 这传说果然会夸大其词啊 雪姐自己来听到可能都会哭笑不得。 然后他又抬起头,目光在现实中的几人身上扫过,当它的视线落到夏玥身上时,它的小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然后猛地一拍大腿,用一种恍然大悟又带着几分古怪的语气叫道。 “啊!我想起来了!这位……这位是……是……一马平川的甜品恶魔!?传说中能用甜点毁灭世界,但身材却……咳咳,非常具有辨识度的夏玥大人!” 夏玥一愣。 然后直接开始撸袖子。 “老东西,你刚才说谁一马平川?你再说一句试试看?你妈@!#¥” “妈!冷静!冷静啊!!” 夏玲玥赶紧从后面抱住夏玥的腰,使劲往后拖,生怕她一怒之下把这个富丽堂皇的办公室给拆了。 “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口误!一定是口误!” 最后,高德的目光终于落回到了李牧寒身上。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用一种既敬畏又带着一丝鄙夷的复杂眼神看着他。 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那这位……这位莫非就是传说中……虽然看起来有些猥琐,但是关键时刻却很强大的勇者,李牧寒阁下?!” 李牧寒:“?” 它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这几位活生生的“传说”,声音都有些发飘。 “你,你们……真的是勇者一行人啊?!” 高德此刻的心情,简直比坐过山车还要刺激。 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亲眼见到这么多传说中的大人物,而且还是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 姜槐则默默地向后退了一步,表示这种场面他已经习惯了。 林铃则好奇地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似乎不太明白为什么妈妈突然生气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既紧张又有些滑稽。 眼看着夏玥火气越来越大。 高德也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哥布林,立刻展现出了惊人的求生欲。 他连忙摆出一副最谦卑恭敬的姿态,连声道歉,并迅速转移话题。 “哎呀呀!几位大人息怒!息怒!都是老朽眼神不好,口不择言!实在是罪该万死!” 高德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珠,然后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直接设宴款待几位。 “为了表达老朽的歉意和对各位大人的敬仰之情,不成敬意,还请几位大人务必赏光,让老朽略尽地主之谊!” 他一边说着,一边安排众人前往餐厅。 很快,就有哥布林侍者端上了各种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精美食物和饮品。 高德热情地招呼着众人,然后表示。 “勇者一行人对我们这个世界,对我们‘色彩之都’,乃至整个‘画布世界’,都有着天大的恩惠啊!当年若不是各位大人出手相助,击退了可怕的画之恶魔夏露尔,我们这个世界恐怕早已化为一片灰白。” “为了纪念各位大人的功绩,我们甚至还建立了勇者的雕像,每座城市都有,就在城市中心的地标广场,供万民瞻仰!” 听到这话,李牧寒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他要是知道这次能来是夏露尔开的门,估计得当场气死。 “没想到我们当年那么受欢迎啊。”李牧寒说道。 夏玥的气也消了大半,毕竟被人如此推崇,还是挺让人心情愉悦的,只是依旧瞪了高德一眼,警告他不要再乱说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姜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高德先生,我们这次来,是想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高德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正襟危坐。 “几位大人想打听谁?只要是在这世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老朽多少都有些耳闻。” 姜槐沉声表示:“我们想寻找一位叫林墨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正在专心致志地对付一块蛋糕的林铃,小小的身子微微愣了一下。 咀嚼的动作也停顿了一瞬,但她很快又开始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这个细微的变化,虽然逃过了其他人的注意,但夏玲玥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林铃的这一变化。 她不动声色地看了林铃一眼,若有所思。 高德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林墨……这个名字,老朽确实没有听过。不过请几位大人放心,老朽会立刻派人去打听,一定尽全力为各位寻找此人的下落。” 随后,他给几人安排了城中最为高档的“彩虹之巅”酒店,然后又恭敬地表示。 “我们色彩之都的城主听闻各位大人驾临,也十分激动,想设宴接见几位,以表达我们全城人民的敬意。” 姜槐婉言谢绝了。 “多谢城主和高德先生的好意,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不会在此停留太久,也希望城主和高德先生也不要将我们的行踪声张出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高德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是是是,老朽明白,一定为各位大人保密。” 回到酒店之后,几人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 酒店的房间极为奢华,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色彩斑斓的城市。 李牧寒感叹道。 “真没想到,当年我们几个无意间的行为,竟然对这个世界影响那么深,连雕像都立起来了。” 姜槐则神色凝重地表示。 “不要掉以轻心。这个世界变化太大,我们对这里几乎一无所知。也不要和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牵扯,找到林墨,完成我们的任务才是首要目标。” 夏玥仍旧有些生气,主要是因为“一马平川”那个称呼。 夏玲玥则是抱着她的胳膊,安抚她。 “妈,别气了,跟一个老糊涂的哥布林计较什么呀。” 林铃则显得格外兴奋,她站在房间宽敞的露天阳台上,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城市背景下显得有些渺小。 她俯瞰着下方车水马龙、流光溢彩的巨大城市,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嘴里轻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歌曲,看上去很开心,仿佛回到了自己的乐园。 就在这时候,一阵刺耳的警铃声突然划破了城市的宁静。 防空警报凄厉地响了起来,在城市的上空回荡。 而后,在不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如同翻滚的墨汁一般,迅速正在朝着城市的方向而来,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瞬间混乱无比,行人们惊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各种车辆碰撞在一起,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 姜槐脸色一变,迅速走到阳台,抬头看着那片迅速逼近的乌云,皱了皱眉,沉声表示。 “那乌云之中……有什么东西。” 李牧寒也走过来,抬头看去,而后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突然倒吸一口凉气:“不……不会吧……那……那玩意儿……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乌云之中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那吼声充满了暴虐与毁灭的气息,仿佛能撕裂人的灵魂。 而后,一头通体漆黑、覆盖着狰狞骨甲的黑色巨龙猛地破云而出。 它那双燃烧着暗红色火焰的巨眼俯视着下方的城市,充满了蔑视与杀戮的欲望。 它张开布满利齿的巨口,朝着城市俯冲而下,开始喷吐出毁灭一切的死亡火焰。 火焰所到之处,建筑瞬间化为灰烬,地面崩裂,生命消逝。 众人都十分震惊,因为那头黑龙……无论是外形、气息,还是那毁灭一切的姿态,怎么看,都是……灭世者! “灭世者……?!” 李牧寒失声叫道,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因为真正的灭世者毫无疑问,就站在他们的身边啊。 林铃抬头看着那头狰狞恐怖的黑龙,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原本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她小小的身体瑟瑟发抖,然后似乎很害怕,直接“嗖”地一下缩到了夏玲玥身后。 紧紧地抓着夏玲玥的衣角,不敢再看窗外。 “咚咚咚!” 这时候,酒店房门被急促地敲响。 李牧寒警惕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略带惊慌的哥布林声音。 “几位贵客,我是酒店的侍从!请……请各位远离阳台!那头黑龙是‘褪色之龙’,是吞噬一切色彩,将其化为乌有的怪物!它……它每隔几十年都会出现一次,完全没有任何预警!现在酒店会立刻启动防御程序,请各位立刻远离阳台,回到房间内部!” 窗外,那头黑龙已经开始疯狂肆虐,巨大的龙翼扇动着,卷起毁灭性的狂风。 它喷吐出的黑色火焰如同死亡的潮汐,将所触及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来不及逃跑的居民们在绝望的惨叫声中,身体迅速失去色彩,然后如同沙雕一般崩塌、消散。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末日的阴影之下。 姜槐皱了皱眉,看着下方生灵涂炭的景象,他转过头,然后对李牧寒说道。 “我去吧。” 李牧寒点了点头,他能感觉到这只灭世者的力量并没有真正的灭世者那么夸张,现在的姜槐完全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他郑重地表示。 “小心点。” 话音未落,姜槐浑身开始涌现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光芒迅速凝聚,覆盖在他的身体表面。 形成了一套流线型的白色铠甲。 铠甲上铭刻着古朴而神秘的符文,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一条如同燃烧的熔岩般的火焰围巾出现在他的脖颈处,开始剧烈地燃烧,并且迅速拖长,在身后形成一道飘逸的火焰轨迹。 李牧寒看着姜槐这焕然一新的形态,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笑着问道:“这形态……有取名字吗?看起来挺帅的。” 姜槐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李牧寒会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铠甲和燃烧的围巾,然后思考了片刻,平静地说道。 【猎手】 而后,他不再犹豫,猛地一踏地面,纵身一跃而起,如同离弦之箭般,从四十多楼高的阳台跃下。 在下落的半空之中,他胯下突然凭空凝聚出熊熊燃烧的火焰,火焰迅速塑形,出现了一匹神骏非凡的火焰战马。 战马通体由烈焰构成,四蹄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发出一声高亢的嘶鸣。 它稳稳地接住了下落的姜槐,然后四蹄在虚空中猛地一踏,竟然踏空而行,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燃烧的蹄印。 战马载着姜槐,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一般,义无反顾地朝着那头正在城市中肆虐的黑龙奔袭而去。 “我去!这也太帅了吧!” 李牧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看着姜槐那如同神明降世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震撼和羡慕。 “我他妈也想要一头坐骑啊!” 林铃依旧紧紧地躲在夏玲玥身后,小声地啜泣着,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 夏玲玥似乎听到了林铃在呢喃着什么。 “....假的,它是假的......不要相信它....林墨....不要相信它.....” 。m. 第708章 对原住民的问候 刀匠的锻造炉之内,炽热的火焰熊熊燃烧,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通红。 刀匠百锻仍旧在进行着自己的锻造,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汗珠和常年锻打留下的细小疤痕。 他手中的铁锤有节奏地落下,每一次敲击都精准无比,火星四溅,发出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声响。 他每年只锻造四把刀,这四把刀都是他倾尽心血之作,每一把都蕴含着他对刀道的极致追求。 就在这时候,锻造炉的门被推开,刀狼慢慢走了进来。 他是百锻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唯一一个被允许在他锻造时进入此地的人。 百锻头也不回,继续挥舞着铁锤,沉声询问。 “又有什么事,刀狼?” 他以为刀狼又要给他引荐什么人。 话音刚落,百锻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往日里,刀狼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但此刻却显得有些虚浮和踉跄。 更重要的是,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猛地转过身,看到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刀狼的七窍开始流出乌黑的鲜血,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涣散,身体不受控制地一边吐血,一边浑身颤抖。 他艰难地抬起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百锻说道:“师父……快……快逃……” 下一秒,百锻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道快到极致的刀光划过刀狼的脖子。 “噗嗤!” 他的脑袋应声掉在了地上,在坚硬的石板上滚动了几圈,脸上还残留着未尽的惊恐和焦急。 断裂的脖颈处,鲜血如同喷泉般开始喷涌,染红了地面。 当刀狼的身体无力地倒下之后,百锻才看清了站在刀狼背后的那个身影。 一个被宽大的破布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矮小身影。 “刀狼!!!” 百锻目眦欲裂,发出一声悲痛的怒吼。 他与刀狼名为师徒,实则情同父子。 百锻猛地站起身,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怒视着来人,声音如同滚雷般询问。 “好大的狗胆!!竟敢杀我爱徒!”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身体微微晃动,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爬行。 百锻握住了挂在墙上的一把他平日里用来试刀的刀,刀身修长,寒光凛冽。 他没有丝毫犹豫,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电,而后一刀斩向了那个包裹在大衣中的身影。 那东西并没有想象中强,或者说,它似乎并不擅长正面对抗。 面对百锻这含怒一击,它显得有些笨拙,只能狼狈地向后闪躲。 百锻是五星觉醒者,实力强横,刀法更是炉火纯青,几招之间,就将那东西逼得只能闪躲,十分狼狈。 他冷笑一声,手中的刀攻势更加凌厉。 “你这种垃圾……竟然敢杀害我的徒弟!今日我必将你碎尸万段,为刀狼报仇!” 那东西又一次险之又险地闪躲之后,似乎松了口气,而后它转头看向了不远处刀狼的尸体。 突然,它的速度猛地加快,以一种与之前笨拙闪躲截然不同的敏捷,扑向了刀狼的尸体。 然后它蹲下身子,发出令人作呕的“咔嚓咔嚓”声,直接开始啃食起了刀狼的尸体。 “畜生!!!” 百锻见状,更是无比愤怒,双目赤红,理智几乎被怒火吞噬。 他怒吼着冲上去,手中的刀带着开山裂石之势,誓要将这亵渎死者的怪物斩杀。 但是下一秒,异变陡生。 那啃食着尸体的身影突然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拔出了插在刀狼腰间的佩刀——那是百锻亲手为刀狼打造的刀。 “锵!” 而后它竟然用刀狼的佩刀,精准无比地挡下了百锻的刀。 百锻很诧异,这东西刚才还被自己逼得毫无还手之力,怎么突然间就能挡下自己的攻击了? 而且,它使用的招式,竟然隐隐有几分刀狼的影子! 随后就听到那东西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咯咯声,用刀狼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师……师父……快……逃……” 百锻一愣,这熟悉的声音让他心神巨震。 就在他失神的下一秒,刀光一闪! “咔嚓!” 他手中的刀被那怪物用刀狼的佩刀斩断。 一股沛然巨力从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 百锻感受到了这东西的力量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暴涨! 不好! 他猛地身形一闪,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强行压下心中的惊骇,回到了墙边的刀架边,一把抓住了自己最得意的一把刀。 这是他耗费十年心血,融入了自身刀道感悟的巅峰之作。 而后,刚他转身的瞬间。 “唰——” 刀光再次一闪,快到极致,根本无法躲避! “啊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传来,他的双手被齐腕斩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前的地面。 “哐当!” 刀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百锻痛苦地跪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嚎。 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和刀法,在这一刻都变得毫无意义。 那东西慢慢拉开了头上的兜帽,露出的却是一张布满了甲壳和复眼的,十分可怕的虫脸。 它的口器微微张合,发出令人作呕的粘液滴落声。 它蹲下身子,凑近痛苦的百锻,声音沙哑地问道。 “之前……来找你的那个女人……去哪儿了……?” 百锻恐惧地看着眼前这非人的怪物,身体因为剧痛和恐惧而剧烈地颤抖地询问。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虫子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像是无数甲虫在摩擦翅膀。 “是我失了礼数。初次踏足这片大地,的确是应该向你们这些‘原住民’献上古老的问候。而无论是什么文明,最古老的问候,永远都是……杀戮……” 话音未落,它捡起了地上刀狼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入了百锻的肩膀,将他钉在了地上。 “呃啊——!”百锻发出一声闷哼。 而后那虫子继续问道:“那个女人……去哪儿了……?” 它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只有冰冷的探寻。 百锻咬着牙,鲜血从嘴角溢出,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但心中的不甘和对徒弟的愧疚让他无法瞑目。 他看着眼前的怪物,眼中充满了怨毒,最后用尽力气说道。 “……扶桑国……凛上家……” 虫脸怪物似乎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双复眼里闪过一丝幽光。 下一刻,它张开了那布满利齿的口器,直接扑向了已经奄奄一息的百锻。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骨骼碎裂声在锻造炉内回荡,伴随着虫子满足的低鸣。 片刻之后,锻造炉内只剩下了一片狼藉和浓郁的血腥味。 那矮小的身影重新将兜帽戴上,遮住了那张可怖的虫脸,它舔了舔嘴角残留的血迹,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只留下那柄沾染了师徒二人鲜血的佩刀,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见证着这场残酷的杀戮。 凌羽市国际机场内,繁忙的景象一如既往。 然而,在一片喧嚣之中,却有一片区域显得格外安静与专属。 凛上家族租用了机场内一片专门的区域作为私人机场。 此刻,一辆银白色的小型私人飞机正安静地停泊在停机坪上,螺旋桨尚未转动,但已准备起飞。 墨羽推着陆晚吟的轮椅,轮椅上铺着柔软的羊绒毯,陆晚吟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兔子玩偶。 在两名身材魁梧、神情冷峻的黑衣保镖的陪同下,一行人缓缓走向了飞机。 凛上白雪正站在飞机前的舷梯旁等候两人。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长发绑成马尾,清丽的容颜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动人,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两名保镖走到凛上白雪面前,微微躬身,恭敬地向凛上白雪问候,称呼她为四小姐。 凛上白雪轻轻颔首,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而后两名保镖便站在了凛上白雪的身边,如同两尊沉默的雕像,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陆晚吟一看到凛上白雪,便很欢乐地对凛上白雪挥手打招呼,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般响起:“哈喽~白雪!早上好呀!” 白雪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快步走过去,在轮椅前蹲下。 她伸出双手,轻轻握着陆晚吟的手,目光落在陆晚吟盖着毯子的双腿上。 看着陆晚吟已经残疾的双腿,眼神变得有些暗淡,一丝心疼在眼底闪过。 陆晚吟却似乎毫不在意,反而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凛上白雪的手背,安慰道。 “哎呀,你别这种表情啦,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多好,不用走路,去哪里都有人推着!而且现在小羽毛也不会逼着我做那些累死人的锻炼了!我想吃什么吃什么!可自在了!” 她说着,还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 墨羽在后面淡淡地说了一句。 “等你以后变成小胖子,我也不会管你。” 她的声音清冷,但仔细听,却能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陆晚吟转头对墨羽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小声嘀咕道:“我才不会变成小胖子!” 随后,凛上白雪站起身,看向墨羽,神色认真。 “墨羽小姐……我已经向家里人询问过了,关于您提到的那位锻刀大师的事情。的确是有一位技艺超凡的锻刀匠,是我们凛上家族的座上宾。我们家族一直以最高标准侍奉她,她很少露面,但每隔一段时间,她会指导家族中的优秀刀匠进行锻刀。就连……我的佩刀‘初雪’,也是在这位大人的指导下锻造出来的。” 墨羽点点头,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那就麻烦你了,白雪。” “墨羽小姐客气了,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凛上白雪微微躬身。 而后几人上飞机。 飞机的内部空间虽然不大,但布置得极为奢华舒适,柔软的真皮座椅,精致的木纹内饰,还有小型的吧台和影音系统。 陆晚吟一上飞机就显得很兴奋,小脸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她好奇地东看看西摸摸。 “哇!这是我第一次出国耶!还是坐私人飞机!太酷了!” 她拉着凛上白雪的手,叽叽喳喳地询问。 “白雪,你们家有什么好玩的呀?是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有很多穿着和服的漂亮姐姐,还有很大的庭院和樱花树?” 凛上白雪微微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耐心地表示。 “我的家族住在扶桑国的北部,那是一个与这里截然不同的地方。我们那里没有四季常开的樱花,但有壮丽的雪山和广袤的森林。” 她顿了顿,开始为陆晚吟介绍起来:“我们凛上家的本宅,位于一片被群山环抱的宁静山谷中。那里冬季漫长而寒冷,经常会下很大的雪,整个世界都会变成一片纯白,非常美丽。” “你可以看到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火山,比如著名的‘雪见岳’,山顶常年积雪,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还有广阔的原始森林,夏天的时候郁郁葱葱,秋天则会染上五彩斑斓的颜色。森林里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比如雪兔和狐狸。” “哇!雪山!还有雪兔!”陆晚吟的眼睛亮晶晶的。 凛上白雪继续说道:“附近还有一些著名的温泉乡,比如‘汤之川’,那里的温泉水质非常好,泡在里面可以消除疲劳,对身体也很有好处。” “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体验一下露天风吕,一边泡温泉一边欣赏雪景,是非常惬意的享受。” “温泉!听起来就好舒服!” “嗯,如果喜欢热闹一些的地方,我们可以去首府‘雪之都’,那里有许多传统的日式建筑和现代化的商业街区,可以品尝到很多当地的特色美食,比如新鲜的海鲜、拉面,还有用当地牛乳制作的各种甜点。” “还有一些历史悠久的神社和寺庙,比如供奉着山神的神社,可以去祈福许愿。” “好吃的!还有神社!” 陆晚吟已经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自己想去的地方了。 凛上白雪看着陆晚吟兴奋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也愈发柔和。 “总之,北国有很多独特而美丽的景色,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飞机缓缓滑行,然后引擎发出一阵轰鸣,开始加速,最终腾空而起,载着一行人,朝着遥远的扶桑国飞去。 墨羽透过舷窗,看着下方越来越小的城市,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陆晚吟则已经开始和凛上白雪热烈地讨论起了北国的旅行计划,清脆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机舱。 。m. 第709章 褪色风暴 与此同时,在色彩的世界之中。 那暴虐的褪色之龙,正如同移动的灾厄,在色彩之都的上空肆意破坏。 它每一次扇动巨大的龙翼,都会卷起毁灭性的黑色风暴,将触及的一切建筑和生命都剥离色彩,化为灰白的粉末。 它张开巨口,喷吐出的黑色火焰更是如同死亡的宣告,让繁华的城市迅速被绝望的灰色所吞噬。 但下一秒,就在黑龙即将用利爪撕碎一座精美的钟楼时,一梭闪烁着银色光芒的子弹如同流星般疾驰而来,精准地射向黑龙的眼睛! “吼——!” 黑龙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它庞大的身体在空中灵巧地翻转,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的攻击。子 弹擦着它的鳞甲飞过,带起一串刺耳的摩擦声和几点黑色的火星。 一道矫健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半空中,正是骑乘着火焰战马的姜槐。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黑一白两把造型华丽的左轮手枪,枪身上镌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姜槐并没有选择与黑龙进行力量上的硬撼,而是凭借着火焰战马惊人的机动性和自身神乎其技的枪法,与黑龙在空中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缠斗。 他手中的双枪交替开火,时而打出精准的点射,瞄准黑龙的眼睛、关节等脆弱部位。 时而释放出华丽的乱射,无数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在黑龙坚硬的鳞甲上激起一连串的火花和能量涟漪。 抓住一个瞬间,火焰战马猛地加速,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瞬间冲到黑龙的侧面。 他身体后仰,双脚如同闪电般连续踢出,每一脚都精准地踢在黑龙的肋下,强大的冲击力让黑龙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一侧倾斜。 紧接着,姜槐身体在马背上灵巧地一个翻转,躲过黑龙愤怒甩来的龙尾,同时手中的双枪再次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他驾驭着火焰战马,在黑龙周围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手中的双枪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地在黑龙身上制造出新的伤口。 黑色的龙血如同墨汁般从空中洒落。 黑龙被这灵活而又致命的“小虫子”彻底激怒了。 它疯狂地咆哮着,喷吐出更加汹涌的黑色火焰,试图将姜槐吞噬。 但姜槐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凭借着精妙的走位和火焰战马的速度躲开,同时不忘还以颜色。 战斗进入白热化,姜槐的身影在空中闪转腾挪,枪声如同爆豆般连绵不绝。 他的每一次射击,每一次体术攻击,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华丽的死亡之舞。 最后,在一次精妙的引诱下,黑龙俯冲而下,试图用利爪将姜槐撕碎。 姜槐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驾驭着火焰战马迎着黑龙冲了上去。 就在两者即将相撞的瞬间,姜槐猛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身体在空中高速旋转,躲过了黑龙的利爪。 而后,他如同利剑般从天而降,狠狠一脚踩在黑龙脑袋上。 黑龙瞬间开始失去平衡。 接着这一踏的力量姜槐跃至半空头朝下,开始旋转身体疯狂扫射。 “嘭!嘭!嘭!嘭!嘭!” 子弹如同雨点般,连续不断地踏在黑龙身体的每一寸。 每一次射击,都蕴含着恐怖的爆发力,金色的冲击波以子弹为中心扩散开来。 黑龙坚硬的身体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在最后一记势大力沉的鹰踏之下,黑龙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 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维持在空中,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重重地从高空坠落,砸塌了一大片已经失去色彩的建筑,激起漫天灰尘。 黑龙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身上开始逸散出黑色的雾气,逐渐消散。 可击败了黑龙,但是幸存的居民们却没有露出丝毫安心的神色,反而更加恐惧地看着天空。 银行阳台上,高德浑身颤抖地瘫坐在地上。 “结束了……不,还没有结束……” “可怕的从来都不是这头褪色之龙……我们的城市防御工事虽然无法彻底击溃它,但也不会被它造成如此毁灭性的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为什么会在距离都市这么近的地方出现褪色风暴!!?千万年来从未有过啊!!” 而后,姜槐也感觉到了什么,一股更加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从天空传来。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天空。 只见那原本由黑龙所带来的乌云此刻却没有散去,反而愈演愈烈,范围不断扩大,颜色也变得更加深邃,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笼罩在整个色彩之都的上空。 乌云之中,开始有恐怖的能量在酝酿。 但诡异的是,这雷暴没有任何色彩,只有纯粹的、令人绝望的死灰,仿佛要将世间所有的光芒都吞噬殆尽。 没有雷鸣,没有电闪,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片寂静的黑色雷暴,如同末日的审判,缓缓地朝着色彩之都压来,带着一股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永恒黑暗的恐怖意志。 所有的一切都在被摧毁。 不对,更准确地说,是在被分解成最原始的颜料。 无论是高耸的建筑,还是坚硬的街道,亦或是那些曾经色彩斑斓的植物,都在这无声的雷暴中迅速瓦解消融。 化为一缕缕纯粹的色彩颜料。 颜料又被风暴所吸收,使得那黑色风暴更加深邃,更加恐怖。 这是姜槐、李牧寒等人都无法阻止的可怕奇景。 姜槐悬浮在半空中,白色铠甲上的火焰也似乎黯淡了几分,他尝试着攻击那黑色雷暴,但他的攻击如同泥牛入海。 瞬间被分解吸收,没有激起丝毫波澜。 李牧寒和夏玥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他们的力量在这种规则层面的灾难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因为我们身处在这个世界。”李牧寒叹了口气。 “所以我们对这个世界的规则无法干预,但好在,它也动不了我们。” 他们最终只能看着那些惊恐奔逃的居民们身上的色彩一点点被风暴所吸收。 他们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然后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种无声的绝望之中。 诡异的是,这些风暴却无法影响到他们这些外来者,仿佛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色彩体系,因而无法被分解吸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最终,那吞噬一切的黑色风暴逐渐散去。 天空恢复了原本的诡异色彩,但下方的大地却已然面目全非。 整座城市也被摧毁了,所有曾经鲜艳的色彩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灰色。 建筑物只剩下模糊的轮廓,街道支离破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虚无和寂灭的气息。 那种没有任何色彩的死灰色,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拖入了一幅未完成的、只有底稿的画作之中。 姜槐等人在这片褪色的城镇搜寻了一阵,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或者幸存者。 然而,除了他们自己,没有发现任何幸存者之后,他们只能先暂时离开了这座已经化为废墟的色彩之都。 离开了城镇之后,他们发现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要去哪儿。 原本的地图和导航在这里完全失去了作用,四周都是一片陌生的、失去了色彩的荒野。 他们只能沿着一条同样褪色、勉强能辨认出轮廓的公路前进。 毕竟色彩之都的所有车辆也都在那场灾难中报废了。 夜晚很快来临,天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没有星光的暗灰色。 众人走了大半天,早已疲惫不堪,打算先休息一下。 而后,林铃揉着小肚子,有气无力地表示。 “走不动了……好饿……” 她的小脸因为饥饿和疲惫而显得有些苍白。 大家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但是这附近一片荒芜,也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最后,李牧寒拍了拍胸脯。 “那没办法了,看来只能靠我了!我要掏出那个了!” 而后就看到他直接开始把手伸入了自己的身体里,仿佛他的身体是一个无底的口袋。 “叮当猫,你掏到了吗?” 姜槐问道。 “唉你闭嘴,你他娘的才是蓝胖子。” 他闭着眼睛,掏了半天,嘴里还念念有词:“怪了,怎么找不到呢?” 最后,他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想起来。 “忘记了!我现在没有万魔殿了!” 众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夏玥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李牧寒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表示:“别急别急,山人自有妙计!” 而后他从路边捡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在干裂的路面上开始刻画一些复杂的咒文。 那些这些咒文线条扭曲,充满了神秘的气息,是古希腊召唤系的咒语。 写完之后,他盘腿坐下,双手合十,开始低声念诵咒语。 随着他的念诵,最终,那些刻画在地面上的咒语开始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李牧寒眼睛一亮,表示。 “哟西!在这个世界也有信号!就是信号比较弱……没法把她直接送过来。” 于是,李牧寒直接趴在地上,把手伸进了那些散发着光芒的咒文地面。 他的手臂仿佛穿透了坚硬的路面,没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 他像是在地下掏着什么,手臂在里面摸索着。 “爸,你搁这儿掏粪呢?”夏玲玥憋着笑说道。 “滚犊子。” 他一边掏一边说道。 “这是给召唤到哪儿去了……人呢?明明感应到了……别乱跑啊……” 突然,他像是抓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啊!抓到了抓到了!” 随后,他猛地一用力,从地面的咒文之中拽出了一名少女。 他此刻正抓着那少女纤细白嫩的脚踝,少女的皮肤在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格外细腻。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此刻被李牧寒倒吊着拽出来,似乎还在沉睡,没有任何反应。 由于是倒吊的姿势,连衣裙的裙摆完全翻了过来,遮盖住了她的面容。 李牧寒愣了一下,然后晃了晃那娇小的少女,询问。 “诺斯?诺斯?醒醒!为什么每次看到你你都在睡觉呢?” 夏玥的额头上爆起了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她瞪着李牧寒。 因为此刻那少女连衣裙上翻,所以完全可以看得到少女连衣裙下白色的小内裤,上面似乎还有可爱的小猫图案。 李牧寒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夏玥那“和善”的眼神,求生欲瞬间爆发,一下子松开了手。 “啪嗒!” 少女的脸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呜咽。 。m. 第710章 露营 没想到脸着地也没让少女醒过来,她只是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呜咽,然后调整了一下姿势。 继续趴在地上,仿佛大地是她最舒适的床铺。 她相貌甜美,肌肤白皙,甚至有一种神圣的感觉,眉宇间带着一种超然的平和,一看便不是凡人。 众人就这样围着她,看着那少女的睡颜犯了难。 夏玥忍不住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她,但少女只是动了动,并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询问,语气带着一丝无奈。 “你把她叫过来做什么?” 李牧寒摊了摊手,说道。 “你忘了?她以前在我的万魔殿里开小卖部的,说不定现在也有存货呢。我们现在身无分文,又没有吃的,只能指望她了。先想办法把她叫醒再说。” 姜槐走上前,好奇地询问:“这是谁?看起来不像我们认识的那些人。” 李牧寒介绍道:“修普诺斯,在我们的世界里,她是一位神明,掌管睡眠和梦境。” 姜槐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那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神明……?” 可他只看到了一个鼻子被撞得有些红红地,却还不愿意起床的少女。 这形象,和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神明差距也太大了。 夏玲玥跃跃欲试地表示。 “爸妈,让我来给她一巴掌!妈你之前不是说,我小时候赖床的时候扇一巴掌最容易醒了!” 姜槐连忙阻止:“不行,她再怎么说也是神灵,咱们还是要放尊重一些。再说了,咱们有求于人,不能太暴力,还有.......你们家这教育.....有问题。” “唉,还是让我来吧。” 说罢,李牧寒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支笔,然后直接开始在修普诺斯脸上画了起来。 他在少女白皙的脸蛋上画上了可爱的猫咪胡须、小猪鼻子,甚至还在额头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字。 画完之后,李牧寒退后一步,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姜槐询问:“这样她就会醒来了吗?” 李牧寒忍着笑,表示:“不会,但是挺好玩的。” 夏玥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推开李牧寒,然后弯下腰,一把把修普诺斯扛了起来。 李牧寒一惊,询问:“你要干啥啊?” 夏玥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背后猛地一对巨大的蝙蝠翅膀,随后双腿用力一蹬地面,拔地而起,带着修普诺斯一同一飞冲天! 下一秒,天空之中传来了少女凄厉的尖叫:“啊啊啊啊!!!救命啊!!!!!” 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原来是夏玥直接在高空之中将其扔了下来。 姜槐抬头看着这一幕,有些疑惑。 “这不是神明吗?怎么连飞都不会?” 李牧寒耸了耸肩,表示。 “嗨,咱们那儿的神,管理权能不同,力量也不同,偏科都很严重。修普诺斯是睡神,她的能力主要集中在睡眠和梦境领域,飞行这种事,她可能真不擅长。” 在少女落到地面的瞬间,夏玥的身影如同瞬移般瞬间出现在了地面,将其公主抱住。 那少女此刻彻底醒了,她趴在夏玥怀里,头发凌乱,一脸委屈。 眼角还带着被吓出的泪水。 再加上李牧寒和姜槐在她脸上画的花纹,那副模样,连林铃都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十分钟后。 夏玥替修普诺斯擦干净了脸上的那些花纹。 但修普诺斯似乎还没从被高空抛下的惊吓中缓过来。 修普诺斯一脸怨怒地看着所有人。 特别是李牧寒和夏玥,说道。 “你们……你们非要在人家睡觉的时候把人家叫过来吗?还把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扔下来!吓死我了!” 李牧寒挠了挠头说道。 “那个……诺斯啊,我们也是没办法。一年365天你能睡穿,我哪儿知道你啥时候醒着的?要刚好在你醒着的时候把你叫醒比一个十连6+1还难。” 修普诺斯又开始打哈欠,似乎随时都能再次睡着。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询问。 “找我来做什么?难道是想让我给你们讲个睡前故事吗?” “咕咕咕——” 这时候,林铃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 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她小脸有些脸红地捂住了肚子。 李牧寒耸了耸肩,指了指林铃,表示。 “你瞧,咱们这儿有小朋友饿了。” 修普诺斯听了,一脸无语了,翻了个白眼。 “饿了把我找来干嘛?我又不是管理膳食之神,也不是狩猎之神!难道是要让我赐予她一场美梦,在梦里饱餐一顿?” 李牧寒赶紧挤出笑容,说道。 “诺斯啊,你之前不是在我的身体里当那个奸商吗?” “我不是奸商!”修普诺斯立刻反驳。 “行行行,你不是,我就在想啊,你一定有存货对不对?!” 李牧寒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修普诺斯瞪了李牧寒一眼,语气带着一丝傲娇。 “我是良心商家!我卖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大家都是自愿来买的!” 李牧寒无奈地表示:“那可不自愿吗,除了你谁还能往里面搬东西啊,这就是垄断啊!” 姜槐见状表示。 “我们会花钱买。请问您有什么可以提供的吗?” 修普诺斯这才稍微缓和了脸色,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站起来,走到姜槐身边,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又嗅了嗅。 然后指着姜槐说道。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奇形怪状的。” 她似乎对姜槐身上的太岁气息很感兴趣。 姜槐嘴角抽了抽,这神明说话还真是直接啊。 他努力保持镇定,然后表示:“你好,我叫姜槐。是李牧寒的好朋友。” 没想到听到是李牧寒的朋友,修普诺斯的兴趣顿时减弱了大半,不屑地冷哼一声,语气表示:“切,看你高高大大的,长得也挺帅,怎么和他做朋友了?真是不自爱。” 李牧寒不服气了,跳了起来。 “唉唉,你这话可就过分了啊!再怎么说以前大家也是合作伙伴啊!你这话啥意思啊?夏玥,你来说说,告诉他,你老公怎么样?” 他向夏玥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夏玥愣住了,她没想到李牧寒会把问题抛给她。她看了看李牧寒,又看了看一脸不屑的修普诺斯。 这么多年了,夏玥一直在反思。 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总是一言不发就对李牧寒发脾气,林泽也劝过自己好几次了。 说再好的男人也不会喜欢母老虎的。 李牧寒说不定哪天就被更温柔的小妖精拐走了。 自己 的确是应该改变了。 于是她面无表情地走到李牧寒身边,抱住了李牧寒的胳膊,语气异常平淡地说道。 “他就算是一坨shi,我也喜欢。” 李牧寒:“……” 姜槐:“……噗....嗯,我同意,他是一坨x。” 修普诺斯:“……” 夜晚的荒野上,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而又充满了槽点。 架不住李牧寒的软磨硬泡和林铃那可怜的小眼神攻势,修普诺斯最后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怕了你们了!那就把我的存货拿出来吧。” 说罢,她微微提起自己那蓬松的白色裙子,然后身体开始轻微地抖动。 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不断有各种包装精美的零食从她裙子里掉落在了地上。 薯片、巧克力、饼干、糖果、方便面、矿泉水、功能饮料…… 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不一会儿,这些零食就把娇小的少女给堆了起来,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修普诺斯从零食堆里探出头,问道。 “够不够?” 夏玲玥倒吸一口凉气,指着修普诺斯的裙子,震惊地表示。 “你……你裙子里是一家超市啊?!” 她说着就好奇地伸出手,想去撩修普诺斯的裙子,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被少女眼疾手快地拍开了手,修普诺斯整理了一下裙摆,清了清嗓子,然后一本正经地表示。 “咳咳,现在开始报价。一包薯片五百块,一盒方便面八百块,巧克力三百,矿泉水三百,红牛六百……” 她念叨了一大串的价格,把众人都听傻了。 这价格,比他妈5a级景区还黑啊。 李牧寒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修普诺斯怒道。 “你还说你不是奸商?!这价格,你怎么不去抢啊!” 修普诺斯冷笑一声,抱着胳膊。 “我又没求着你们买,不买算了,收摊,我回去了。” 说着,她作势就要把地上的零食收起来。 林铃本来看着那些食物都在流口水了,看到少女要收回去,她立刻发出了委屈的呜咽,眼泪汪汪地看着夏玲玥。 夏玲玥看了看林铃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最后一咬牙,心疼地表示。 “买!……买了!先……先来一块巧克力!” 修普诺斯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微笑。 “不好意思,本店最低消费一万。” “奸商!真的是奸商啊!” 众人在心里暗骂,但形势比人强,为了填饱肚子,最后还是忍痛买了一大堆东西。 毕竟,钱对这帮人来说,在很多时候可能是最没意义的东西了。 很快,篝火升起。 姜槐开始煮泡面,让李牧寒用贪狼的火焰帮忙生了火。 因为没有锅,又在修普诺斯那儿花了三千块买了一口小得可怜的不锈钢锅。 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泡面和零食。 虽然食物简单,但在这种环境下,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林铃吃得特别香,小嘴塞得鼓鼓的,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一连吃了五碗泡面,还嚷嚷着要,然后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夏玲玥。 你妈的 你已经吃了四千块了啊......还吃啊 但夏玲玥看着林铃那渴望的眼神,最终还是没忍心。 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买买买!你自己去拿!算在我头上!” 修普诺斯一边微笑着收钱,一边将泡面一堆一堆往外面送,脸上的笑容比篝火还要灿烂。 夏玲玥工资不低。 九局每个月给她特别经费五万元。 夜魔巡游的工资是十万。 再加上李牧寒疼女儿。 经常塞钱给她。 夏玲玥一个月工资少说也有二十万。 但她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啊,而且买的全是一些没用的东西。 而且她好喝酒,最近还在周家二小姐周玲玲的影响下开始喝红酒了。 这玩意儿可不得了,周家本来就是靠酒庄生意发家,自家就有好几个酒庄。 周玲玲遇到了夏玲玥这个酒蒙子,自家庄园囤积起来的那些存货一下就卖干净了,夏玲玥的钱包也因此变得无比拮据。 但是此刻,看着林铃吃泡面吃得无比开心的样子,她突然觉得,算了……酒而已嘛,少喝几瓶也可以。 夏玥坐在夏玲玥身边,看着她那副“慈母”的样子,低声说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以后不准喝酒吗?你的钱是不是都用来买酒了?” 夏玲玥浑身一颤,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连忙表示:“没……没……没有啊!我……我那是正常消费!” 夏玥冷声说道:“你要是再这样管不住自己,就搬来和我们住,我亲自看着你。” 夏玲玥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连连求饶。 “别别别!妈!我错了!我以后一定改!一定管住自己!” 一时之间,大家看着她们母女俩的互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气氛其乐融融,都暂时忘记了那些心里的烦恼。 就在这时候。 “咻——!” 一支箭裹挟着破空之声,从黑暗中突然射来,速度快得惊人! “噗嗤!” 箭矢精准无比地直接射穿了那口不锈钢锅,滚烫的泡面汤和面条撒了一地。 李牧寒和姜槐看着那口刚花了三千块买的锅就这么报废了,同时惨叫一声。 “啊!你妈妈的!三千块的锅啊!” 而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黑暗中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几十名身材高挑,身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手持长弓的精灵,从四周的阴影中现身,已经将他们严密地围在了中间。 这些精灵眼神冰冷,表情严肃,手中的弓箭已经再次搭上,对准了篝火旁的众人。 。m. 第711章 艾拉瑞安 在幽暗密林深处,被参天古树的浓密华盖所庇护。 坐落着一座辉煌而古老的城市。 精灵之都,艾拉瑞安。 阳光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化作万千金色光斑,稀疏地洒落在城市中心广场。 广场之上,矗立着数尊历经风霜的英雄们的雕像。 它们是精灵族古老盟约与昔日荣光的沉默见证者。 纪念着那些与精灵并肩作战,共同抵御黑暗年代恐怖灾厄的各族勇士。 人类,哥布林,魔女,恶魔。 这是最荒诞的一支冒险家小队。 但其中最被他们珍视的,也是唯一被精心维护,每日以鲜花与祷言供奉的。 是其中那一尊怀抱着竖琴的女精灵的雕像。 雕像上的女精灵,面容温柔而圣洁,双眸中凝聚着悲悯与智慧的光芒。 仿佛正低声吟唱着抚慰灵魂的歌谣。 她的目光似乎永远凝视着远方,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忧伤与期盼。 那是精灵们的信仰,是他们心中永远的女王。 是纯洁与希望的化身。 她的雕像由最洁白的月光石雕琢而成,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会睁开双眼,再次为她的子民带来祝福。 反观其他英雄的雕像,却有些老旧,甚至可以说是破败。 尤其是那一尊哥布林勇者雕像。 千疮百孔,完全没有人愿意去打理。 岁月在它们身上刻下了无情的痕迹,青苔如斑驳的绿锈攀附其上,石质的表面布满了细密的裂纹。 有些雕像的武器或肢体甚至已经残缺不全。 它们孤独地矗立着,被冷漠与遗忘所包围,甚至无人问津,仿佛是城市肌体上不愿被提及的疮疤。 但是莉拉,每天都会在晨曦初露时来到此地祈祷。 她穿着一件宽大不合身而陈旧的兜帽长袍,兜帽拉得很低,将自己的面容深深地隐藏在阴影之下。 不敢让人看到她的相貌。 她首先会虔诚地跪在圣女的雕像前,双手合十,低声诉说着心中的祈愿。 祈求圣女庇佑她卧病在床的母亲,祈求能卖出几朵花换取微薄的食物。 只是,在为圣女祈祷完毕后,她也会小心翼翼地从随身携带,打满补丁的小布包里拿出几块干净的碎布。 擦拭其他英雄的雕像,拂去它们身上的灰尘与鸟粪。 她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易碎的珍宝,眼神中带着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敬意与悲伤。 但是,她的这种举动,无一例外地会被人呵斥,被人唾弃。 “住手!你这个肮脏的小家伙!!” 一个衣着华丽的精灵贵妇,捏着鼻子,用扇子指着莉拉,尖声叫道。 仿佛莉拉是什么会传染的瘟疫。 她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精灵的侧目。 “那些根本不是什么勇者,也不是英雄!是他们害死了我们的圣女!他们不配得到任何怜悯,更不配被擦拭!” 另一个年轻的精灵守卫也怒目而视,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警告意味十足。 因为在精灵的心中,圣女的离开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古老的歌谣和传说都在诉说着,是那一次集结了各族精英的英雄远征,带走了他们挚爱的圣女。 让他们的圣女为了拯救整个大陆,最终死在了那场惨烈无比的远征之中。 精灵们将所有的悲痛与怨恨都归咎于那些参与远征的“外族”英雄。 所以他们永远不会原谅其他的英雄,认为是他们的鲁莽和无能,才导致了圣女的牺牲。 在精灵们看来,这些英雄的雕像是耻辱的象征,提醒着他们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女孩儿莉拉默默地收回手,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但她没有争辩,只是将碎布重新收好。 她提着一个用柳条编织的、同样破旧的小篮子,里面装着几束从林间采摘的、并不名贵的野花。 她希望能为母亲换回一点药材或者一块黑面包。 结果却总是被人不待见。 精灵们看到她,要么像躲避瘟疫一样绕道而行,要么投来鄙夷和厌恶的目光。 她的花朵,即使再鲜艳,也无人问津。 有些精灵孩童甚至会朝她扔小石子,学着大人的样子骂她“小垃圾”。 今天,她的运气似乎更差。 当她怯生生地向一位路过的精灵兜售鲜花时,那人不仅没有理会,反而一脸嫌恶地挥手。 一个跟在身后喝得醉醺醺的精灵壮汉,更是粗鲁地一脚踢翻了她的花篮。 五颜六色的鲜花被无情地践踏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沾染了泥土和污秽。 人们围拢过来,指指点点。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东西!还在做这种下贱的营生!再去给那些所谓的英雄献花,玷污我们圣洁的城市,就把你和你那个不知廉耻的妈妈给赶出精灵之都!” 莉拉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蹲下身,默默地捡拾着那些被踩烂的花瓣。 她的心像被那些花瓣一样,揉碎了,践踏了。 她不明白,精灵之都明明也是因为当年英雄们的壮举才得以在黑暗中留存下来,为什么大家只记得圣女的离开,却忘记了圣女离开时候的祝福和牺牲的意义? 她记得妈妈明明说过的,圣女大人是个很温柔、很博爱的人,她的歌声是天籁之音,能治愈伤痛,带来希望。 在圣女大人的歌声之中,万物和谐,大家都很幸福。 圣女大人绝不会希望看到她的子民变得如此狭隘和充满仇恨。 她有些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困惑,和人理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声音细若蚊蚋。 “圣女大人……她……她不会希望看到大家现在这样的……英雄们也是为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然后就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闭嘴!你这个低贱的精灵懂什么!圣女大人的高洁岂是你能揣度的!” 踹她的是一个年轻气盛的精灵,脸上带着高傲与残忍。 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手肘和膝盖都擦破了皮,渗出血丝。 头上的兜帽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而滑下,露出了她清秀而苍白的面容。 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耳朵并没有精灵族标志性的尖长,而是和人类一样圆润。 但是,她却又有着一双精灵族特有的、纯净而美丽的金色眼眸,如同林间最清澈的溪流,倒映着天空的颜色。 这个发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更大的波澜。 人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加刺耳的唾骂:“看啊!她果然是和人类的杂交杂种!” “我就说她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原来是个血统不纯的东西!” “她母亲就是个婊子!不知羞耻地和人类苟合!以前肯定在人类的城镇做下贱的游娼,所以才生下的她这个孽种!” 恶毒的揣测和污言秽语如同冰雹般砸向莉拉,每一句都像一把刀子,剜在她的心上。 “必须马上送她去裁定司!审判她们母女!将她们驱逐出精灵之都!不能让她们玷污了我们高贵的血统和圣洁的土地!” 有人高声提议,立刻得到了许多人的附和。 就在莉拉感到绝望,以为自己会被愤怒的精灵们拖走的时候,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看不下去了。 他是城里一位年迈的草药师傅。 他拄着一根光滑的木杖,分开人群,挡在了莉拉身前,用他那略带沙哑但依然有力的声音呵斥着那些情绪激动的精灵。 “行了行了,你们想做什么?对一个孩子动手,这就是我们艾拉瑞安精灵的风度吗?圣女大人若是在此,看到你们这副模样,该有多痛心!” 人群在艾尔伦的威严下稍稍退缩了一些。 他护着惊魂未定的莉拉离开了人群,叹了口气,对她说。 “”孩子,以后少出门吧,也不要做大家不喜欢的事了。这世道……唉,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这是我刚采的一些香凝草,你拿去给你母亲煎服吧。” 他从药篓里取出一小把散发着清香的草药,塞到莉拉手中。 莉拉紧紧攥着草药,哽咽着道谢。 艾尔伦摇了摇头,佝偻着背,慢慢走远了。 她的生活,从记事起,就是如此的艰难,和母亲家住在精灵之都最偏僻的小地方。 那是一片被城市遗忘的角落,靠近幽暗密林更加深邃,也更加危险的边缘地带。 这里的房屋稀疏而破败,与市中心那些用月光石和活体植物精心构建的精灵居所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们的家十分破旧,是用一些废弃的木料、断裂的树枝和发黄的茅草胡乱搭建起来的小屋。 墙壁上布满了裂缝,寒风可以轻易地灌进来。 屋顶也多有破洞,每逢雨季,屋里便会“滴滴答答”如下小雨一般。 回到家,莉拉推开那扇用藤蔓勉强固定住的、吱呀作响的木门。 一股浓重的草药味和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扇小小的、用兽皮糊住的窗户透进些许微光。 她的母亲艾拉娜卧病在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薄纸,嘴唇干裂,呼吸微弱而急促。 母亲原本也是一位美丽的精灵女性,那双金色的眼眸曾像星辰般明亮。 然而,长期的病痛、贫困以及精灵同族的排挤和歧视,已经磨去了她所有的光彩。 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曾经爱上了一位来精灵之都进行学术交流的人类学者。 还诞下了这个在精灵之都决不被承认的可怜孩子。 她照顾母亲,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先用温热的湿布为母亲擦拭汗湿的额头和黏腻的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扶起来 喂她喝下用大爷给的香凝草和自己采摘的其他草药一同煎熬的、苦涩的药汁。 “咳咳……莉拉,我的孩子……” 母亲艾拉娜虚弱地睁开眼,看到女儿脸上的擦伤和衣角的泥土,眼中充满了心疼和无力。 “又……又被人欺负了?” 莉拉连忙摇头,挤出一个笑容。 “没有,妈妈,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了。您感觉怎么样?药喝完了,再睡一会儿吧。” 她为母亲掖好那床薄薄的、打满补丁的被子,然后坐在床边,轻轻地为母亲哼唱着一首古老而温柔的小调。 那是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教给她的,据说是圣女艾露恩大人流传下来的歌谣,歌声中充满了对生命的热爱和对和平的向往。 窗外,隐约传来精灵之都的繁华与喧嚣,孩童的嬉闹声、商贩的叫卖声、悠扬的琴声……但这一切都与这个破旧的小屋无关。 她们就像被世界遗忘在阴暗角落里的两株小草,在艰难困苦中,努力地汲取着微弱的养分,顽强地维系着彼此的生命。 夜深了,母亲在她的歌声中渐渐睡去。 莉拉吹熄了那盏用兽油做燃料、光芒微弱的小油灯。 她蜷缩在母亲床边的一小块铺着干草的地上,饥饿感阵阵袭来。 今天卖花的钱还没着落,家里的黑面包也只剩下最后一点点了。 她看着窗外那轮被树影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月亮,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但更多的是一种超越年龄的坚韧与执着。 她知道,无论多么艰难,她都必须活下去,为了病重的母亲,也为了心中那份对圣女大人纯洁信仰的坚守。 以及对那些被遗忘英雄们不应被磨灭的敬意。 她相信,圣女大人的光辉,总有一天会重新照亮所有人的心灵,驱散那些偏见与仇恨。 只是那一天,似乎还很遥远。 艾拉瑞安的王政议事厅内。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高耸的穹顶之下,用活体古树枝干编织而成的议事桌旁,端坐着精灵族中地位最尊崇的主事精灵们。 他们个个面色严肃,眉头紧锁,正在讨论着最近从远方传来的,关于那场毁灭了色彩之都的褪色风暴的消息。 “诸位,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色彩之都的遭遇。” 一位留着银色长须,眼神睿智的老精灵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明明这些年都只是一些零星的褪色怪物会袭击周边的城镇,凭借我们的森林屏障和魔法结界,他们还能抵挡。但为什么这一次会出现如此恐怖的褪色风暴?这可是只有在最古老的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灾难!” 另一位身着华丽法袍的女精灵接口道。 “传说中,在这种风暴面前,无论多么强大的种族都不可能苟且。它会吞噬一切色彩,将万物化为虚无。如果那场风暴降临艾拉瑞安,恐怕我们也是凶多吉首。”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我们派出去的侦察队应该也快回来了。” 一位负责军事的精灵将领沉声说道。 “希望能从那些逃难的哥布林和人类口中,了解到一些关于风暴的详细情况。” 即便精灵们天性高傲,不喜欢与外族来往,固守着古老的传统。 导致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显著的科技上的进步。 但他们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幽暗密林的天然屏障,和天生对魔法的卓越亲和力。 也让他们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的格局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而曾经繁华的色彩之都,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经常进行贸易往来的都市之一。 主要交换一些精灵族特有的魔法材料和人类的工艺品。 眼看着那毁灭性的风暴在色彩之都上空汇聚并最终爆发的影像通过魔法水晶传来。 即便是高傲冷漠的精灵们也不禁感到一丝发自内心的害怕。 那种吞噬一切的绝望景象,让他们引以为傲的魔法和森林屏障都显得如此脆弱。 而后,议事厅厚重的橡木大门被推开,一位穿着闪亮重甲,身材高大的精灵戍卫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地报告。 “陛下,各位大人,侦察队回来了,并且……还带回来了一些人。” 坐在议事桌首位的精灵之王奥拉恩,一位面容俊美却带着一丝倦容的中年精灵。 闻言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地表示。 “艾拉瑞安不接收难民。我们的资源有限,无法庇护所有流离失所者。将他们遣送到矮人的国度吧,他们那里或许更需要劳动力。” 重甲戍卫抬起头,神色有些复杂地表示。 “那些并非难民,伟大的奥拉恩王。他们……他们自称是勇者。” “勇者?” 精灵王奥拉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议政厅内的其他人也开始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这些年冒充勇者的人不少。” 奥拉恩王的声音带着一丝讥诮。 “但是在这样一个时代,勇者又能怎么样?曾经是魔王肆虐,勇者们或许还能凭借勇气和力量与其抗衡。但现在呢?褪色之物完全就是一种自然灾害,一种不可抗拒的规则层面的侵蚀。勇者也无法打败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他们大概率就是一伙想趁机混进艾拉瑞安的骗子。” 他显得有些不耐烦,觉得连接见的必要都没有。 挥了挥手,让戍卫将这几人赶走。 戍卫沉默了片刻,并没有立刻起身领命。 见他一直没动作,精灵王微微蹙眉,询问:“还有何事?” 那名戍卫深吸一口气,仿佛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声音有些艰难地表示。 “请……请原谅,陛下,我……我刚才的言语有些不当。其实……其实并非是我们带回了这些所谓的勇者,而是……而是他们……擒获了我们的侦查小队,然后让小队队长带着……他们回到了我们的都市。”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精灵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艾拉瑞安的侦察小队,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擅长潜行、追踪和游击作战,怎么可能被几个“自称勇者”的人擒获? 精灵王奥拉恩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他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戍卫,说道。 “我记得,派出去的侦查小队,领队的是暗影猎手米莉安娜。你的意思是,我最好的侦察队长,被几个不知名的人类给擒获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戍卫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深深地低下头,身上沉重的重甲发出咔咔声响,语气却异常坚定地表示。 “事实如此,陛下。” 大厅里的人都不信,纷纷交头接耳,认为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精灵王更是气得脸色铁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 “荒谬!滚出去!然后,立刻处刑这几个胆敢冒犯艾拉瑞安的狂徒!” 戍卫还想说什么,但被精灵王凌厉的眼神喝退了。 他只能无奈地行了一礼,默默退出了议事厅。 此刻的姜槐等人,就站在精灵之都那高大而古老的入口处。 周围绿意盎然,巨大的古树枝干交错,形成天然的拱门。 一小支装备精良的精灵军队将其包围,精灵士兵们手持长弓,箭已上弦,神情戒备。 而那所谓的侦察队队长,一位身材娇小却眼神锐利的女性精灵,正被姜槐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 她被特制的绳索绑了个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布团,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用愤怒的眼神瞪着众人。 这时候,一队身披银色重装甲的戍卫从城门内走出,为首的正是刚才在议事厅报告的那位高大精灵。 他面无表情地一张羊皮卷轴,宣读了精灵王的判决。 “奉艾拉瑞安之王奥拉恩陛下之命,尔等来历不明之徒,胆敢挟持我族侦察队长,罪无可赦,判处……” 周围的所有精灵士兵闻言,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准备战斗。 但是,那戍卫队长却微微顿了顿,用一种只有他们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 “……你们也可以放下我们的侦察队长米莉安娜,她是陛下的义女。然后你们转身离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不会追究。”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 姜槐和李牧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看来这位戍卫队长并没有那么不讲道理。 而后,姜槐将肩上扛着的女精灵米莉安娜轻轻放在地上,解开了她身上的绳索和口中的布团,表示。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来打听一些情报,关于一个叫林墨的男人。” 米莉安娜一获得自由,立刻转过身,愤怒地瞪着姜槐,但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精灵士兵和神情复杂的戍卫队长,最终还是没有发作。 戍卫队长看着他们,神色缓和了一些。 “……现在吾王并不想见你们,也没有允许你们进入精灵之都。还请……离去吧。” 姜槐等人见这身材高大、穿着重装的戍卫队长还挺有礼貌。 再加上他们本来也不是来惹事的,只是想了解情况,既然对方不欢迎,强留也无益。 于是便决定暂时先离开。 在姜槐等人转身离开后,侦查队长米莉安娜快步来到戍卫队长身边,心有余悸地小声说道。 “凯伦队长,还好你没和他们动手……我敢保证,你如果刚才动了手,咱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回想起被姜槐单手轻易制服的场景,依然感到一阵后怕。 那种战斗技巧,那种反应速度和力量.......简直让她感觉恐惧。 这是在面对褪色生物的时候都完全没有过的恐惧。 戍卫队长凯伦的手在不易察觉地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 “我知道……米莉安娜,我感觉到了……我比你感觉到的更多……不仅仅是我们这些人,如果真的和他们动了手……只怕精灵之都……就永远也不需要再担心褪色风暴的问题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凝重和一丝后怕。 那种若有若无,却又如同深渊般恐怖的气息,即使隔着厚重的铠甲,也让他感到一阵心悸。 “祈祷吧。” 凯伦队长仰头看了一眼幽暗密林深邃的天空,轻声说道。 “祈祷他们不是恶人,也祈祷他们不要再靠近精灵之都了。” 。m. 第712章 贫富差距 离开了精灵之都,众人再次走在幽暗密林之中。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四周静谧得只剩下虫鸣鸟叫和他们踩在落叶上的沙沙声。 几人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李牧寒双手枕在脑后,语气带着一丝感慨地表示。 “现在这个世界和以前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它更像是一个混乱的、由各种奇思妙想堆砌起来的梦境,但现在它变得更有条理,也更有规则性,已经完全演化成了一个自主存在的世界。不得不说,见证一个世界的诞生,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夏玥皱着眉说道。 “我们现在只有六天时间了。如果无法在六天的时间里赶回那扇门,还有其他方法可以回去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虑,毕竟这个世界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姜槐沉吟片刻,表示。 “有的嫂子,有的。可以让墨巧用旅者的力量带我们回去。但是我之前也问过墨巧,她表示这个世界的存在太薄弱,根本就没有任何稳定的锚点供她定位。如果等她用旅者的力量一个一个世界寻找,我估计咱们也别回去了,在这儿安居乐业吧。” 他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的无奈显而易见。 就在这时候,一旁的灌木丛里突然响起了一些细微的动静,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姜槐反应极快,立刻竖起手指,示意他们噤声。 而后,他小心翼翼地收敛气息,如同融入了周围的环境。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很快他发现了一只体型庞大的野兽。 那野兽毛发呈深褐色,肌肉虬结,獠牙外露,散发着凶悍的气息。 但那野兽没有发现姜槐,而是正猫着身体,压低了重心,小心翼翼地靠近自己的猎物。 顺着野兽的视线望去,姜槐发现,它的猎物,是一名衣衫破烂,身材娇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似乎在采集着什么花草。 瞬间,那野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而后四肢猛地发力,如同一道棕色的闪电,猛地扑向了那个娇小的身影。 那身影听到动静,转头看到扑面而来的凶兽,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惊恐。 千钧一发之际,姜槐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野兽身后,他一把拽住了那东西粗壮的尾巴。 而后凭借着惊人的力量,将其巨大的身体硬生生懒腰抱住,伴随着一声闷响,狠狠把这野兽摔翻在了地上。 那东西被摔得七荤八素,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翻身就朝着姜槐怒吼,张开血盆大口想要撕咬。 姜槐面不改色,眼神冰冷,直接一拳就狠狠地将其脑袋砸进了松软的地里。 “咚!” 那巨大的野兽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便没了动静。 李牧寒等人此刻也循声赶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以及那娇小的身影蜷缩在一棵粗壮的树边,双手抱头,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姜槐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 他一贯比较冷漠,不苟言笑,此刻脸上还沾了几滴野兽的血,更显得有些骇人。 他尽可能放缓了语气,淡漠地问道:“你没事吧?” 那戴着兜帽的身影颤巍巍地点了点头,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破旧的花篮,里面装着几朵零星的野花。 李牧寒用脚踢了踢那野兽的尸体,啧啧称奇地表示。 “嚯哟,这森林里的野兽发育地这么好啊!块头真不小。” 夏玲玥走过去,小心地将那女孩儿扶起来,然后询问她。 “你干嘛一个人在这么危险的地方采花啊?这里很偏僻,很容易遇到猛兽的。” 女孩儿声音怯生生的,带着哭腔表示。 “我……我今天的花没卖出去,还……还被人踩坏了。我……我现在必须要重新采花,不然……不然明天妈妈和自己都没有吃的了。” 姜槐闻言,眉头微蹙。 “那也不应该独自一人来这种地方。你要是遇害了,你母亲一个人怎么办?” 他的话语比较严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李牧寒也明白,对于父母这个话题,姜槐总是非常认真,甚至有些执拗。 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着姜槐,看到他脸上严肃的表情和未干的血迹,吓得更加厉害。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然后一边啜泣一边不停地道谢。 “谢……谢谢您……救了我……呜呜……” 夏玲玥见状,连忙安抚着女孩儿,轻轻拍着她的背,同时瞪了一眼姜槐。 “凶啥啊凶!看把人孩子吓的!” 她抱着这孩子的时候,感觉到这孩子瘦得不像话,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自己妈妈和她比起来都算发育好了。 因为这个不经意的念头,夏玲玥下意识地看了看一眼自己的母亲夏玥。 然后被自己的母亲用更加严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夏玥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再看一个试试?” 吓得夏玲玥赶紧把目光移开,吐了吐舌头。 李牧寒走过去,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一些,问道:“那啥啊,小妹妹,你是这精灵之都的居民吗?” 女孩儿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而后,在看到李牧寒之后,她的身体突然愣住了,眼睛也瞪大了,然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李牧寒的脸,仿佛在确认什么。 李牧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表示:“我……我脸上有东西?” 女孩儿伸出颤抖的指着李牧寒,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勇……勇者大人……!” 几人都是一愣。 而后,女孩儿仿佛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兴奋地说道。 “勇者大人!您是勇者大人吗?!我……我在广场的雕像上见过您!” 李牧寒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 “哈,哈哈哈……那啥,应该是吧。” 他也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知名度”还挺高。 女孩儿很兴奋,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表示。 “您比雕像上看上去更威风!也……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猥琐!” “扑哧——” 夏玥没忍住笑了出来,肩膀微微耸动。 女孩儿听到笑声,又看向了夏玥,当她看清夏玥的容貌时,眼睛瞪得更大了,发出一声惊呼。 “啊!!您是……您是一马平川的甜品恶魔大人!!” 这下,夏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霜。 笑容又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脸上,尤其是李牧寒和夏玲玥,笑得前仰后合。 姜槐也难得地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一马平川……甜品恶魔……到底是谁......取的外号。” 夏玥咬牙切齿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就在这时候,女孩儿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咕”叫了起来。 声音在安静的林间显得格外清晰。 她的小脸瞬间有些脸红,羞赧地低下了头。 在伟大的勇者大人面前如此失态,让她特别尴尬。 但没想到她这肚子一叫,仿佛起了连锁反应。 林铃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 小家伙可不管什么场合,饿了就是饿了,她拽着夏玲玥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道:“玲玥……玲玥,饿饿。” 夏玲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耐烦说道。 “你刚才吃了那么多!?薯片、饼干、泡面……你又饿了?!” 林铃眼眶瞬间含泪,委屈巴巴地表示:“饿了……” 那名叫莉拉的女孩儿见状,鼓起勇气,突然说道。 “如……如果不介意,可以……可以去我家做客吗!?我……我,我会……招待大家!”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期待。 姜槐想了想,表示:“我们被精灵王驱逐了,没法进入精灵之都。” 女孩儿却摇了摇头。 “我……我家在很偏僻的地方,靠近森林边缘,不用走正门也能进入。平时也不会有人靠近我们那里。所……所以……” 她似乎很想表达自己的感谢之情,眼神热切地看着他们。 几人也不忍拒绝这份好意,便点头同意了。 于是,跟随女孩儿,他们七拐八拐,穿过一片茂密的、少有人迹的林地,来到了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前。 这木屋与之前在精灵之都入口处看到的那些精致华美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简陋和凄凉。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屋内的景象更是让人心酸。 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和霉味。 家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和一张缺了腿的木桌。 母亲艾拉娜正躺在病床上,听到动静,虚弱地咳嗽了几声,询问女孩儿。 “莉拉,怎么今天又出门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家待着吗?” 女孩儿连忙跑到床边,安抚母亲,轻声细语地说自己出去采花了,不小心遇到了野兽。 母亲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很担心的神色,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野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附近,难道说.....精灵之都已经....完全不会庇护我们了吗。” 女孩儿连忙按住她,告诉母亲,是眼前的这些勇者一行人救了自己。 母亲艾拉娜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看着女孩儿,叹了口气。 “傻孩子,我以前不应该给你讲那么多的古老故事,让你总是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在她看来,“勇者”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怎么可能真的出现在她们这种贫苦人家面前。 女孩儿急了,指着门口的几人,语气肯定地说道。 “真的!妈妈!我把勇者大人带回来了!” 女孩儿的母亲在女孩儿的帮助下,勉强坐起身子,费力地看向了门口。 当她的目光落在李牧寒脸上时,先是疑惑,随即渐渐睁大了眼睛,也认出了李牧寒那张与广场雕像有几分相似的面容。 她难以置信,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惶恐,挣扎着就想要下床行礼,但是身体实在太差,刚一动弹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李牧寒赶紧上前一步。 “您还是躺着吧,不用招呼我们。我们只是路过,顺便送莉拉回来。” 夏玲玥环顾四周,看着这简陋到极致的环境,发现这里真的是太破旧了啊。 墙壁是用粗糙的木板和茅草搭建的,四处漏风,屋顶也有些破损,可以想象下雨天会是怎样的情景。 明明之前在精灵之都看到的那些建筑都无比奢华,精灵们的穿着也都非常讲究,为什么这孩子和母亲的生活却如此艰难? 巨大的反差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女孩儿有些不好意思地从一个破旧的木柜里给他们端上了几块最后的黑面包,数量很少,每一块都只有巴掌大小。 而且看起来很粗糙。 她有些窘迫地站在一旁,不时偷偷地咽着口水,显然她自己也很饿。 母亲艾拉娜小心翼翼地站在女孩儿身后,扶着她的肩膀,眼中充满了歉意和无奈。 只有林铃看到吃的,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吃得很开心。 其他人内心五味杂陈。 女孩儿刚才说了,这是她们家最后的口粮。 但是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拿出来招待了他们这些“恩人”。 这份淳朴和善良,让他们心中都有些触动。 姜槐拿起一块面包,递给女孩儿。 “大家一起吃吧。” 女孩儿的眼睛亮了一下,显然很想吃,但是她身旁的母亲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然后对她摇了摇头。 女孩儿会意,只能后退一步,勉强笑着说。 “我……我已经吃饱了。” 但是她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再次“咕咕咕”地叫了起来,声音比之前还要响亮。 姜槐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头对李牧寒说道。 “小卖部还营业吗?” 李牧寒笑着说道。 “24小时营业呢,童叟无欺,概不赊账。” 而后,他也不嫌脏,直接蹲在地上,把手伸进了小屋地里。 片刻之后,他将已经睡着的修普诺斯拽了出来。 夏玲玥没忍住笑着说道:“感觉很像是在拔萝卜……” 修普诺斯半睡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询问:“什么事啊?又饿了?” 刚才精灵族将他们围起来的时候,修普诺斯就带着自己的零食果断地缩进了地里,生怕被波及。 李牧寒没好气说道。 “你怎么和土行孙一样?赶紧的,把吃的拿出来。全买了,姜槐买单。” 修普诺斯一听“全买”,立刻精神了不少,打了个哈欠。 “全买就给你个友情价,五百万。” 姜槐的嘴角抽了抽,心想这奸商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赚钱,然后表示。 “好……你拿吧。对了,能按揭吗?” 修普诺斯没好气地白了姜槐一眼:“你听说过买零食按揭吗?” 姜槐小声回了一句:“我也没听说过什么零食卖五百万啊。” 但最后他还是认命地给修普诺斯写了欠条,还规规矩矩地签了字画了押。 当女孩儿莉拉和她的母亲艾拉娜看到修普诺斯像变戏法一样。 从她那看似普通的裙子里抖出无数她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 巧克力、糖果、饼干、薯片、方便面、牛奶、果汁……堆得像小山一样。 眼睛都瞪大了,嘴巴也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姜槐拿起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递给女孩儿。 女孩儿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母亲。 那温柔美丽却一脸病容憔悴的女人显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和食物,都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姜槐语气温和地表示。 “吃吧,这些东西都是食物。虽然吃多了不健康,但是应急还是可以的。” 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接过巧克力,吃了一小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很兴奋地对她母亲表示。 “妈妈……这……这个我吃过!以前有色彩之都的商人来这儿进行交易的时候,给过我一小块!这东西好好吃!” 那种甜美的滋味,是她贫瘠生活中难得的奢侈。 母亲艾拉娜看到女孩儿幸福的笑脸,眼中也闪过一丝欣慰,也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随后,李牧寒又动作麻利地给母女俩煮了热气腾腾的方便面,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小屋。 姜槐在她们吃饭的时候,又给女孩儿的母亲看了病。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他发现她母亲的身体是长期缺乏影响导致的体虚,并且十分缺血,身体机能已经非常衰弱。 于是从自己监狱的藏宝库里拿出了一些卡尔塔文明的医疗用品。 几支闪烁着微光的纳米修复针剂。 他将针剂注入艾拉娜的体内,用微型纳米技术修复了她母亲的身体受损的细胞和组织。 片刻之后,奇迹发生了。 艾拉娜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身体里仿佛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然后,母女俩激动得无以复加,给他们下跪,千恩万谢,泪流满面,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语。 在她们看来,这简直就是神迹。 姜槐表示。 “这没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能打听一个人吗.......” 。m. 第713章 雨,何时停 李牧寒看着姜槐熟练地从那片虚无的监狱空间中拿出的那些医用器材,为艾拉娜治疗完毕后,皱了皱眉。 他走到姜槐身边,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然后小声询问姜槐。 “既然在这个世界也能从监狱和外界有联系,能够取出这些东西,你为什么不把墨羽带来?你没看到她当时有多失望吗?” 李牧寒的声音很轻,但其中的质问意味却很明显。 他记得在出发前,墨羽那双总是带着一丝疏离和冷漠的眼眸中,罕见地流露出的渴望与失落。 姜槐的动作愣了一下,他低头收拾着医疗器械,沉默了片刻,然后没有直接回答李牧寒的问题。 夜深了,莉拉和她的母亲艾拉娜在得到救助和充足的食物后,已经沉沉睡去。 林铃也蜷缩在夏玲玥的怀里,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小屋内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 此刻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姜槐只是站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熟睡的众人,然后对同样还没睡的李牧寒小声说道。 “可以聊聊吗?” 然后就先一步离开了房间。 李牧寒的怀里正抱着已经睡着的夏玥,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 他有些犯难,不想吵醒她。 但这时候,夏玥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犹豫,轻轻翻了个身,在他怀里蹭了蹭,然后带着一丝睡意,小声说道。 “去吧。” 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 李牧寒在夏玥的脸上温柔地亲了一下。 “马上回来。” 而后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夏玥安顿好,盖上薄毯,走出了屋子。 屋外,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透过幽暗密林的枝叶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银辉。 空气中带着一丝清新和泥土的芬芳。 姜槐正靠在一棵古树下,递了一根烟给李牧寒。 二人站在月下,姜槐久违地点起了烟,猩红的火星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李牧寒笑着打趣。 “不是说戒了吗?”他记得姜槐曾经说过,现在有凌雪了,而且也准备和晚吟再生个孩子,他会尽量少抽烟。 姜槐叹了口气,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月光下缭绕、消散。 他沉默了良久,眼神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迷茫和疲惫。 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牧寒,其实最近……” 他有些犹豫,似乎在斟酌着措辞,但是最后还是说道。 “我……感觉不到墨羽的存在了。” 这句话一出口,如同平地惊雷,李牧寒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猛地转过头,盯着姜槐,问道:“什么意思?” 然后,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他突然变得有些愤怒,一把揪住姜槐的衣领,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喂,小子,你的意思是,你不爱墨羽了?!” 在他看来,姜槐和墨羽之间的感情,是经历过无数生死考验,坚不可摧的。 姜槐被他揪着衣领,并没有反抗,只是皱着眉说道。 “我爱她。和我爱晚吟和霜冉一样爱。我从来没有一刻减少过对她们的爱。这一点,我可以对天发誓。”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容置疑。 李牧寒微微松了手,但眼神中的疑惑和担忧并未减少。 “那你什么意思?” 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树干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联系……是联系断了。在晚吟重新复活之后,我和墨羽,或者说是‘监狱’对‘碎星’的联系,正在逐渐减弱。直到最近,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和墨羽之间的联系了。”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远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一天,在会议室选出由哪些人前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知道小羽很想和我一起。像往常一样,我已经尝试着在脑海里对她说,让她跟着我。但是,这一次,她没有收到我的感应……而是自己主动要求跟去,而且显得很焦急的样子。那时候我就知道……小羽和我,或者说,‘碎星’和‘监狱’之间,出了一些状况。” “监狱”和“碎星”,是他们之间独特的羁绊,是超越了普通情感的精神链接。 也是姜槐赋予墨羽力量的源泉。 这种联系的减弱甚至消失,无疑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李牧寒点起姜槐递给他的那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呛得他咳嗽了几声。 他皱着眉头询问。 “这事儿有点复杂啊。你确定你对墨羽的爱没有变,对吧?” 他需要再次确认这一点,因为这关系到问题的核心。 姜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发誓。” 他的眼神坦然而坚定。 李牧寒沉吟片刻,吐出一口烟雾,表示:“那是她对你的爱变了?” 这是一个很直接的猜测,但也是最容易想到的可能性。 然后李牧寒又自己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嗯,不像。她不能跟你一起去的时候,那种失落……那种眼神,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妹子露出那种表情。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空洞,不像是感情变淡的表现。” 二人并肩而行,逐渐漫步在寂静的密林之中。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槐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自责。 “其实很多时候,我不知道如何去处理和墨羽之间的感情联系。她爱我,我也爱她,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她自己却总是没有将自己的爱摆在一个正确的位置。或者说,她没有给自己一个正确的位置。” “她总是想着牺牲自己,想着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想着自己……只是我的一把刀,一件工具。她习惯了听从命令,习惯了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种想法,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里,即使我已经无数次告诉她,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是我的爱人,是我的家人,她似乎也无法真正地相信。” 李牧寒吐出一个完美的眼圈,看着天边那轮清冷的月亮。 “正常。她是在那种环境下长大,墨家毫无人性,将人视为工具,用最残酷的方式磨砺她们。而且她的母亲……她童年的经历,对她的影响太深了。其实,墨羽非常没有安全感,对吧?” 姜槐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甚至去咨询过梦梦老师。她用她的能力,尝试着去理解小羽的内心世界。她告诉我,墨羽的潜意识其实非常脆弱,像一个布满了裂痕的琉璃娃娃。她一直都没有对我真正敞开心扉,不,准确地说,她没有对任何人敞开过心扉。” “母亲的事对她的打击可以说是毁灭性的。她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墨家无情地抛弃,被折磨得变得痴傻,却依然在最肮脏的地方还在做着那种接客的工作,只是为了将她养大,给她一点点微薄的温暖。” “而墨家连这种苟延残喘的机会也没有给她母亲。她母亲最终死于一场看似意外的出车祸之后,墨羽一直认为是自己害了母亲,认为是自己的存在,才让母亲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她一直没有原谅过自己。” 姜槐停下脚步,然后摊开手,一滴冰凉的雨落在他的掌心。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细密的雨丝开始飘落。 他想起了之前带着墨羽回到自己的老家宜县,回去见他的父母,也是下着这样一场大雨。 那时的墨羽,也是这样沉默而倔强,将所有的悲伤都深藏在心底。 他苦笑着说道, “小羽的内心,一直在下着一场雨。一场永不停歇的,冰冷的雨。这场雨,或许会因为片刻的遮蔽,比如我的陪伴,大家的关心,能让她缓一口气,让她感受到一丝温暖。但是……她心里的这一场雨,从未真正停过。” 雨越下越大,很快便成了瓢泼之势。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衫,也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李牧寒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沉吟片刻。 “也就是说……当晚吟和你举办了婚礼之后,那种盛大而幸福的仪式,那种所有人都为你们祝福的场景,对于小羽来说,可能反而加剧了她的这种不安。她或许会觉得,你已经拥有了完整的幸福,而她,只是一个多余的存在,一个不应该分享这份幸福的阴影。这种想法,或许已经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了。” 姜槐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黑色的发丝紧贴着额头和脸颊,刘海几乎遮住了眼睛。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眼神有些迷茫,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飘忽。 “我从来不想成为束缚她的人。我一直以为,我给予她的‘力量’,是她的庇护所,是她可以安心停泊的港湾。我只想为她撑起一把伞,为她挡住世间所有的风雨。” “但是,我似乎错了。这把伞所形成的唯一庇护区,却成为了她的牢笼……”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和自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碎星’,或许从来都把自己,当做了‘监狱’的囚犯……她渴望自由,却又害怕离开。她依赖着我,却又在潜意识里抗拒着这种依赖,认为自己不配得到。这种矛盾和挣扎,一直在撕扯着她。” 李牧寒看着身旁这个在战场上无所不能,面对任何敌人都面不改色的男人,此刻却因为一个女人的内心世界而显得如此无助和痛苦,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沉重。 他知道,姜槐和墨羽之间的感情,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深刻。 “那么。”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雨水灌入鼻腔,有些冰冷。 “你打算怎么办?任由这种联系断裂下去?” 姜槐沉默了。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前方的道路。 他不知道,这场下在墨羽心中的雨,何时才能停歇。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把看似坚固的伞,是否真的能为她撑起一片晴空。 “我不知道。” 良久,他才吐出这三个字,声音沙哑而疲惫。 “但我不能失去她。绝不。” 雨夜,密林,两个男人在风雨中沉默着,心中都压着沉甸甸的石头。 。m. 第714章 困雨 雨下得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上,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顺着伞的边缘滑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细碎的水花。 墨羽呆呆地看着这片无边无际的雨,灰蒙蒙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种没来由的冲动让她鬼使神差地放下的手中的雨伞,任由那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身上。 而后,她闭上眼睛,微微抬起头,感受着这份刺骨的冰凉。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浸湿了她的衣衫,带来一阵阵寒意,但这寒意却似乎无法穿透她内心的麻木。 这场雨……还要下多久? 她不知道自己是在问天,还是在问自己。 雨幕中的世界,一切都是如此灰暗,冰凉。 模糊的灯光在雨中晕染开来,像是垂死者眼中最后的光芒。 周围的喧嚣声也仿佛被雨水隔绝,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最无助的时候。 墨家那座阴森冰冷的宅邸,那些冷漠无情的面孔,那些残酷无情的训练,日复一日的折磨与绝望。 如同跗骨之蛆,再次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母亲那张温柔却带着深深哀伤的脸庞,那双总是充满了担忧和不舍的眼眸。 以及最后,那冰冷的、沾染着血迹的身体…… 一切都在缠绕着她,就像这场无休无止的雨,将其死死地困在了原地,一步也不能动弹。 冰冷的雨水不断地冲刷着她的身体,也仿佛在冲刷着她内心深处那些不愿触碰的伤疤。 恐惧,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一点点吞噬着她的理智。 墨羽的内心越来越恐惧,越来越不安。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绝望。 她感觉不到姜槐的存在了。 那种曾经如同呼吸般自然的联系,那种无论身处何地都能感受到的温暖和力量,消失了。 就好像……她又变回了那个孤身一人,在黑暗中挣扎的墨羽。 不,不仅仅是姜槐。 她甚至感觉不到霜冉,感觉不到“监狱”的存在。 那个曾经是她力量源泉,也是她精神寄托的特殊空间,此刻也变得遥远而模糊,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触及。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吗? 是因为距离太远了吗? 还是…… 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 是不是……他已经不需要我了?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让她不寒而栗。 她甚至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那里曾经是她佩戴“寂灭”的地方。 虽然现在“寂灭”被包裹着,但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存在。 而后,一丝猩红的血气从她的指尖弥漫开来,用鲜血凝聚成了一把锋利而妖异的刀。 血红色的刀身在灰暗的雨幕中散发着不祥的光芒,映照着她苍白而绝望的脸庞。 她想要挥刀,想要斩碎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想要将那些不断涌现的、折磨着她的回忆彻底撕裂。 仿佛溺水之人,拼命地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却发现周围只有无尽的冰冷海水。 她的世界里,几乎已经连雨声都听不到了,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和脑海中不断回荡的恐惧。 挥刀!挥刀!必须…… 她紧紧地握着血色长刀,手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 她的眼神空洞而疯狂,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想用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痛苦。 直到一声带着焦急和担忧的轻呼将她拉回到了现实。 “小羽毛!” 周围的雨声瞬间回归,哗啦啦的雨声,汽车的鸣笛声,远处行人的交谈声,一下子涌入了她的耳朵。 而后,陆晚吟摇着轮椅,艰难地在湿滑的地面上移动,十分焦急地向她这边来。 雨水打湿了陆晚吟的头发和衣服,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陆晚吟终于来到墨羽身边,伸出冰凉的手,拉住了墨羽握刀的手,语气急切地询问。 “你怎么回事!叫了你好几声了!你怎么不答应!还有,怎么不打伞!” 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颤抖。 陆晚吟看着掉落在一旁的雨伞,以及墨羽手里那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色之刃,秀眉紧紧地皱了皱眉。 她能感觉到墨羽此刻状态的极度不稳定。 这里是机场门口,四周已经有很多人因为这边的异状而看向墨羽了,他们的眼神中带着好奇、不解,甚至还有一丝畏惧。 陆晚吟很吃力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雨伞,然后有些手足无措地对周围的人喊道。 “别看啦!别看啦!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又突然想到,现在她们已经在扶桑了,这里的人都听不懂中文。 好在这时,白雪带着几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凛上家族护卫人赶了过来。 她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愣,尤其是看到墨羽手中那把血红色的刀,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然后,白雪没有丝毫犹豫,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握住了墨羽拿刀的手低声说道。 “墨羽小姐……我家的车已经到了,我们……上车,好吗?” 她的声音轻柔而带着安抚的力量。 墨羽有些恍惚,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那血红色的刀身在雨中显得如此刺眼。 然后就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松了手。 血色长刀掉落在地上,瞬间化作了一滩血水,被雨水冲刷,很快便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墨羽看着和自己同样淋着雨的陆晚吟和白雪,看到她们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关切。 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和茫然。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不停地小声嘀咕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几人上了车,那是凛上家族的一辆宽敞舒适的高级轿车。 车内温暖而干燥,与外面的风雨隔绝开来。 墨羽的情绪稍微恢复了一些,但依然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白雪和陆晚吟都没有询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们知道,此刻的墨羽最需要的不是追问,而是安静和陪伴。 墨羽一直低着头,握着自己刚才握刀的手,那只手还在微微颤抖。 内心十分焦躁不安。 感觉不到……感觉不到哥哥…… 这个念头依然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她的心头。 因为他去了另一个世界,但是……为什么我连霜冉……连“监狱”也感觉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 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她微微转头,看向了放在座位旁边的一个长条包裹,那把快要断裂的“寂灭”就沉寂在包里。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包裹的表面,仿佛能感受到里面那把陪伴了她无数岁月的刀的微弱气息。 一个更加绝望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 我也和“寂灭”一样…… 已经是一把将死之刀了吗…… 失去了与“监狱”的联系,她就失去了力量的源泉。 一把没有了锋芒,甚至连刀主都感应不到的刀,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原来如此 哥哥.......是知道我已经快要失去力量了。 所以他选择了让我留下 我已经 派不上用场了吗。 车窗外的雨依旧在下,模糊了城市的轮廓。 墨羽靠在车窗上,看着那些被雨水打湿的、飞速倒退的景物,眼神空洞而迷茫。 她的心,也如同这雨天一般,阴沉而冰冷,看不到一丝阳光。 扶桑北国的港口,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腥味和柴油的刺鼻气味。 一辆大型货轮如同钢铁巨兽般靠岸,沉重的船身激起阵阵波澜。 随着汽笛一声长鸣,工人们开始忙碌地卸货。 他们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头戴安全帽,脸上带着一夜未眠的疲惫。 吊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将一个个巨大的集装箱从船上吊起,再稳稳地放到码头上。 工人们熟练地操作着叉车,将集装箱运往指定的堆放区域。 生活不易,但他们依然用自己的汗水,支撑着这个庞大港口的运转。 但是,就在一片繁忙的景象中,却发现一个不起眼的集装箱里传来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那是一种细微的、仿佛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夹杂着某种低沉的、类似野兽的呜咽声。 几个正在附近作业的工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面面相觑。 “喂,听到了吗?” 一个身材魁梧的工人问道,他黝黑的脸上带着一丝警惕。 “好像……是从那个箱子里传出来的。” 另一个年轻些的工人指着那个发出异响的集装箱。 几番讨论,有人猜测是偷渡客,有人认为是走私的动物,还有人开玩笑说是闹鬼了。 有人决定先打开看看,毕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万一是有人走私或者偷渡,可以立刻报警。 他们找来了撬棍,费力地撬开了集装箱厚重的门锁。 “吱呀——” 随着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集装箱的门被缓缓拉开。 打开集装箱后,里面却出奇地安静,没了动静。 只有一股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臭味从里面飘散出来。 一名胆子稍大些的工人打着手电,小心翼翼地进入查看。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喊道:“喂!有人吗?出来!” 手电的光柱在黑暗的集装箱内部晃动,照亮了堆积的杂物和一些模糊不清的污渍。 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惊呼之后,那名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手电筒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光芒熄灭,便没了动静。 集装箱外面的工人们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回事?福田!福田你还在吗!?” 有人焦急地喊道。 而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一个裹着厚重、破烂布袍的身影从黑暗的集装箱中缓缓走了出来。 它身材高大,但佝偻着背,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布袍下偶尔露出的、如同干枯树枝般的手指。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手中,还提着那名叫福田的工人血淋淋的人头。 那颗人头双目圆睁,脸上还残留着极度惊恐的表情,鲜血顺着断裂的脖颈不断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工人们刚要惨叫着逃走,瞬息之间,那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动了。 它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伴随着几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那些刚才还在活蹦乱跳的工人,都死在了这东西手里。 有的被拧断了脖子,有的被撕开了胸膛,鲜血和内脏洒满了一地。 这东西将工人们的尸体**全拖进了集装箱,然后,集装箱内开始发出窸窸窣窣、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啃食血肉的声音。 间或夹杂着骨骼被嚼碎的“咔嚓”声。 过了许久,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才渐渐平息。 最后,那东西再次走了出来。 它的布袍上沾染了更多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也更加浓郁。 它微微抬起头,露出了布袍下一张狰狞可怖的脸。 那是一张布满了甲壳和复眼的、类似昆虫的头颅,口器还在微微翕动,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的“美餐”。 看着扶桑北国灰蒙蒙的天空,任由冰冷的雨水淋湿它的虫头。 它低声说道,声音沙哑而怪异,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气息很微弱……典狱长的左膀右臂,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可怜的小家伙?” “明明手握着如此强大的力量,但你却从没有将其真正发挥过哪怕一次。这种万物皆斩的力量……如果你不会用,那就交给我吧。” 它的复眼中闪烁着贪婪而残忍的光芒。 而后,身影如同融入了雨水一般,消失在了港口的雨幕之中,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 … 第二天,阳光终于驱散了连日的阴雨,透过密林层层叠叠的缝隙洒下,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清晨的森林空气清新,鸟鸣啾啾,充满了生机。 姜槐等人也准备再次启程。 莉拉的母亲并没能给他们太多的关于林墨的情报,毕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平民,对那些高层的事情知之甚少。 但是,在他们临走前,却告诉他们,在精灵之都中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据说她已经活了上万年,见证了无数历史的变迁。 也记得当年的英雄和那场几乎毁灭世界的灾难。 如果需要询问当年的一些事,可以去向她打听。 姜槐等人向母女俩道谢,感谢她们的收留和提供的情报。 又留下了一些之前用剩的纳米治疗药品,并仔细嘱咐女孩儿按时给她母亲治疗,相信很快她母亲就会完全康复。 女孩儿莉拉感动得无以复加,几乎跪在地上给姜槐道谢。 姜槐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如此。 他一向不习惯这种过于热情的感谢。 等姜槐等人离开后,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握着那些珍贵的药品,然后有些疑惑地询问母亲。 “妈妈,那个大哥哥……不是曾经的勇者大人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和雕像上不太一样?” 母亲艾拉娜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灵,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 她想了想,只是说:“可能是……勇者大人的新朋友吧。” 女孩儿歪着头,回忆着姜槐那张冷峻的脸庞。 “他看起来凶凶的……但是……但是我感觉……他非常温柔。而且……” 女孩儿眼里再次含着泪,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我觉得……他很痛苦……” 虽然姜槐总是板着脸,话也不多,但莉拉却从他偶尔流露出的眼神和细微的动作中,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疲惫和隐藏的悲伤。 母亲轻轻抱着女孩儿,叹了口气说道。 “或许……他的内心,也有着自己的一场雨……一场别人看不见,也无法理解的雨。” … … 离开了莉拉母女的小屋,李牧寒和姜槐决定还是要进入精灵之都。 既然精灵王不肯接见,那他们就不能硬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既然不能来硬的,那就用别的方式。 “开门,放姜槐。” 李牧寒一声令下。 姜槐冲上去放倒了精灵之都门口的几名士兵,然后故意制造出一些动静,引出了那位身着重甲的戍卫队长。 戍卫队长看到他们又来了,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无奈和十分头疼的表情。 “几位,为何去而复返?吾王已经下令,不许你们进入艾拉瑞安。” 姜槐上前一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无论如何,我们都想进去打听点事。事关重大,还请阁下通融。” 戍卫队长沉吟片刻,他看着眼前这几个人类,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一个都有着惊人的本事。 强行驱赶,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冲突。 而且,他对那个“擒获”了米莉安娜的姜槐,也抱有一丝好奇和敬佩。 他思索良久表示。 “诸位身手不凡,这一点我深信不疑。若是能替我们解决一个长久以来的麻烦——剿灭了那只一直潜伏在幽暗密林深处的褪色之兽,或许吾王会因此改变主意,接见诸位。”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那只褪色之兽已经困扰了精灵族许久。 最近更是活动频繁。 已经有好几处哨站被它摧毁。 如果这些人真的能解决它,那无疑是大功一件。 。m. 第715章 讨伐 得到戍卫队长的许诺,姜槐等人自然没有异议。 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进入精灵之都,总比硬闯要好得多。 戍卫队长也算信守承诺,让之前被姜槐“俘虏”过的侦察队队长米莉安娜和十多名身手矫健的精灵猎手陪同姜槐等人前往狩猎幽暗密林的褪色之兽。 这些精灵猎手个个身着轻便的皮甲,背负长弓,腰挎利刃,眼神锐利,显然都是经验丰富的丛林战士。 米莉安娜看向姜槐的眼神依旧有些复杂,既有之前被轻易制服的不甘,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敬佩和好奇。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对姜槐等人说道。 “褪色之兽栖息在幽暗密林的最深处,那里环境险恶,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请务必小心。” “你顾好你自己和你带来的人就行。”姜槐淡漠地说道。 米莉安娜有些不爽,但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冷哼了一声。 一行人再次踏入了幽暗密林。 与之前在外围活动不同,这一次,他们要深入到密林的核心区域。 环境越来越幽暗,高耸入云的古树枝叶交错,几乎遮蔽了所有的阳光。 只有零星的光斑透过缝隙洒落下来,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的气味和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他们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 以及偶尔从远处传来的不知名野兽的嚎叫。 随着不断深入,野兽越来越多。 这些野兽与之前在外围遇到的相比,体型更加庞大,气息也更加凶悍。 有獠牙外露、浑身覆盖着厚厚鳞甲的巨型野猪。 有身形矫健、双目闪烁着幽绿光芒的黑豹。 甚至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形态怪异的奇特生物,它们潜伏在暗影之中,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就在这时,一只潜伏在树冠浓密阴影中的“影爪豹”无声无息地扑向了略微分神、正侧身指挥着猎手们注意左翼动静的米莉安娜。 这畜生通体漆黑,与幽暗的林间几乎融为一体,速度奇快无比,锋利的爪子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致命的寒光,直取米莉安娜的咽喉。 其他精灵猎手虽然有所察觉,惊呼出声,但距离稍远,已然来不及救援。 但米莉安娜却一点儿也不慌张,她身形轻盈微微屈身拔出匕首反手一刀,优雅地划破了那猎豹的喉咙。 她有些挑衅地看向姜槐。 似乎在说自己并非是没有本事之人。 但下一秒,她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血腥气,刚一回头,就看到一头比刚才的黑豹更加巨大的野兽朝她扑了过来。 这种体型的巨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米莉安娜心中一凛,凭借着多年的战斗本能急忙侧身闪避,同时握紧短刃试图格挡,但影爪豹的攻击角度太过刁钻。 速度也远超她的预料,眼看那闪着寒光的利爪就要撕裂她的肌肤。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比那影爪豹更快。 姜槐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米莉安娜身侧,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头凶兽,单手揽住她的腰,将她猛地向后一带。 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米莉安娜只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向后跌去。 撞进了一个坚实而带着一丝冰冷气息的怀抱。 与此同时,姜槐的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探出,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扼住了那头影爪豹的咽喉。 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那头在精灵猎手眼中极为难缠的凶猛野兽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 便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软软地垂下了头,被他随手扔到了一旁,重重地砸在地上,激起一片腐叶。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到让人难以反应。 “你瞧。”李牧寒小声凑近夏玥说道:“这byd又要泡妹子了。” 夏玥冷哼一声:“渣男。” 米莉安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心跳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下意识地抓住了姜槐胸前的衣物,整个身体都撞进了姜槐坚实的怀抱。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硝烟与某种冷冽植物的气息。 这种气息并不难闻,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安心感。 当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姜槐以一种强有力的保护姿态紧紧圈在怀里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手臂传来的力量和隔着衣物传递过来的体温,以及胸膛有力的心跳声。 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这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情绪,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被人保护的安心,以及一丝莫名的……悸动。 姜槐却像是没事人一样,确认她没有受伤后便立刻松开了手。 仿佛刚才的亲密接触只是战斗中无意识的动作。 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目光扫过周围,声音依旧冷声道。 “专心点。这种地方,任何疏忽都是致命的。” 米莉安娜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站稳身体,脸上却不受控制地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耳根。 “我!我知道!我.....我只是.....” 她其实已经做错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她甚至独自作战,没有任何猎手的掩护。 她有些慌乱地低下头,避开姜槐那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目光,用细若蚊蚋的声音道了声。 “谢……谢谢。” 心中却是一阵莫名的慌乱与羞涩。 这个人类,明明那么冷漠寡言,行事又如此霸道直接,却又在最危险的时刻救了自己……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一向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偷偷抬眼瞥了一眼姜槐的侧脸,那冷硬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分明,却不知为何,让她觉得不再那么难以接近。 接下来的路上,虽然野兽越来越多。 但都没有给众人造成什么麻烦。 一开始李牧寒等人还会帮一下忙。 但到了后来基本就是姜槐一个人开路了。 他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多的技巧,仅仅凭借着纯粹的力量和速度,就能将那些凶猛的野兽撕成碎片。 每一次出手都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酷和决绝。 米莉安娜看着姜槐轻描淡写地解决那些在她看来需要数名精灵猎手合力才能对付的大型野兽,都感到很诧异。 更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人战斗了这么久,他们连气儿都不喘一下,仿佛这些战斗对他们来说只是热身运动一般。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米莉安娜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 她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人类。 李牧寒笑着说道:“我们只是路过的冒险者而已,不会久留,所以啊,小姐,你可千万......千万要看好自己的心啊,别被人偷走了。” 米莉安娜突然意识到了李牧寒在说什么,她的目光一下又看向了姜槐的背影。 然后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因为自己是陛下的义女,所以没有男人能接近自己。 而她也不喜欢那些羸弱的精灵。 现在姜槐的出现,那宽阔的背影......完全让她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悸动之中。 她显然不相信李牧寒这个说辞,但也没有再追问。 深吸一口气,米莉安娜指着前方更加幽暗的密林深处,神情凝重地告诉众人。 “就是因为褪色之兽最近出没越来越频繁,它的力量影响了周围的环境,所以才将这些野兽赶出了密林深处,它们失去了原本的栖息地,变得异常狂躁和具有攻击性。甚至很多野兽还会失去理智地袭击我们设在密林边缘的岗哨。”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褪色之兽的力量非常诡异,它能剥夺生物的色彩,使其生命力迅速流逝,最终化为死灰。我们已经有不少优秀的猎手牺牲在它的爪下了。所以,请务必小心,一旦被它的力量波及,后果不堪设想。” 又往前行进了约莫半日,周围的植被变得越来越稀疏,地面也开始出现一些焦黑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种令人不安的死寂气息。 “应该就在前面了。” 米莉安娜压低了声音说道,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 最后,他们在一处被巨大藤蔓和嶙峋怪石环绕的幽深洞穴前停下了脚步。 洞穴入口处散落着一些动物的骸骨,有些骸骨已经完全失去了色彩,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白色。 一股强大的、令人心悸的气息从洞穴深处传来,仿佛有什么洪荒猛兽蛰伏其中。 “它就在里面。” 米莉安娜握紧了手中的长弓,声音有些干涩。 姜槐打头阵,直接进入了洞穴。 在洞穴里,他们看到了那只传说中的褪色之兽。 那是一头体型无比庞大的巨兽,外形像一只威猛的狮子,但它的毛发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白交织的色彩,仿佛水墨画一般。 更令人心悸的是,它的身上燃烧着熊熊的黑白色火焰,那火焰没有丝毫温度,却散发着一种能吞噬一切生命力的恐怖气息。 它的双眼是纯粹的黑色,闪烁着暴虐和毁灭的光芒。 “......” 姜槐皱了皱眉,然后看向李牧寒。 李牧寒摆了摆手说道:“放心,不是永恒,只是火焰看上去比较像。” 现在李牧寒身体里掌握着永恒的力量,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永恒了。 即便不是永恒。 这东西也十分强大。 仅仅是站在洞口,众人就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精灵猎手们纷纷拉开了弓弦,神情紧张地注视着那头巨兽。 “褪色之兽……是这个世界优胜劣汰的某种法则吗。” 李牧寒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 姜槐上前一步,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头燃烧着黑白火焰的巨大狮子,表示:“我来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李牧寒感觉到了姜槐内心一直有些焦躁和不安,从昨夜的谈话开始,他就察觉到姜槐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或许是因为与墨羽的联系断裂,或许是因为对未来的迷茫。 他能感觉到姜槐心中积压着一股郁结之气,他必须要通过什么激烈的方式发泄一下。 于是,李牧寒点了点头,把机会让给了姜槐。 米莉安娜和精灵猎手们本来想按照她们以往的狩猎方式,进行围攻,利用弓箭和陷阱消耗褪色之兽的体力。 再寻找机会给予致命一击。 但姜槐却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们一眼,让她们都让开。 “你们退后,不要插手。” 他的声音冰冷而强硬。 “可,可是......!” 米莉安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姜槐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眸,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此刻散发出的气息比那头褪色之兽还要危险。 精灵猎手们虽然有些不解和不甘,但也只能听从命令,纷纷向后退去。 洞穴内,只剩下姜槐和那头巨大的褪色之兽。 褪色之兽似乎也察觉到了姜槐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黑白色的火焰猛地暴涨,充满了整个洞穴。 姜槐深吸一口气,眼神骤然变得凌厉。 下一刻,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惊人的变化,骨骼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肌肉迅速膨胀,皮肤上浮现出坚硬的白色骨甲。 而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自己化身一头同样巨大,甚至比褪色之兽还要狰狞几分的、覆盖着森然骸骨的巨大的白狮。 这头骸骨白狮通体雪白,骨甲狰狞,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它的双眼是猩红色的,充满了嗜血的杀意。 白狮仰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激荡,整个洞穴都为之颤抖。 “看来姜槐是真的很想发泄一下啊。”李牧寒叹了口气说道。 “必须要用这种野性的战斗方式....算了,随他吧。” “吼——!” 褪色之兽似乎被激怒了,它同样发出一声咆哮,黑白色的火焰化作一道道利爪,狠狠地抓向骸骨白狮。 两头巨大的狮子,一黑一白,一虚一实,瞬间撕咬在了一起。 这是一场原始而野蛮的战斗。 没有华丽的技巧,只有最纯粹的力量与力量的碰撞,爪牙与爪牙的撕裂。 骸骨白狮的利爪每一次挥出,都能在褪色之兽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白色的火焰四溅。 而褪色之兽的火焰利爪也同样在骸骨白狮的骨甲上留下了焦黑的痕迹。 洞穴内,咆哮声、撕咬声、骨骼碎裂声不绝于耳。 碎石飞溅,尘土飞扬,整个洞穴都仿佛要在这两头巨兽的战斗中崩塌。 米莉安娜和精灵猎手们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战斗。 那两头巨兽所展现出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认知。 李牧寒等人也神情凝重地注视着战场。 他们能感觉到,姜槐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倾注在了这场战斗之中,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但渐渐地,骸骨白狮占据了上风。 它的攻击更加凶猛,防御也更加坚固。 褪色之兽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黑白色的火焰也开始变得暗淡。 终于,在一个破绽露出的瞬间,骸骨白狮猛地扑了上去,锋利的獠牙狠狠地咬住了褪色之兽的脖颈。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响起。 很快,就将褪色之兽的脖子硬生生咬断。 褪色之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巨大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黑白色的火焰迅速熄灭,最终轰然倒地,再也没有了声息。 战斗结束了。 骸骨白狮松开了口,甩了甩头上的血迹,身上的骨甲也渐渐消退,重新变回了姜槐的模样。 他站在褪色之兽巨大的尸体旁,胸膛微微起伏,眼神中的焦躁和不安似乎消散了不少,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的疲惫。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异变陡生。 死去的褪色之兽之时,它那庞大的身躯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一股无形的、充满了毁灭气息的力量从它的尸体中释放出来。 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震动波纹,如同死亡的涟漪,向四周急速扩散而去。 李牧寒最先感觉到了什么,他脸色骤变,厉声喝道:“快到我身后来!!” 他话音未落,已单手张开宙斯之盾,准备护住身边的夏玥等人。 精灵猎手们也纷纷色变。 她们对褪色之兽的这种临死反扑早有耳闻,但从未想过会如此迅猛和强烈。 米莉安娜离一名年轻的精灵猎手最近,眼看那名猎手因惊骇而呆立当场,双腿发软,竟一时间无法动弹。 她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试图将队友拉开,口中急呼:“快躲开!” 米莉安娜用力将那女猎手推向了李牧寒身边。 但那毁灭性的震荡波扩散的速度远超她的想象,眼看就要将她吞噬。 李牧寒的宙斯之盾虽然能护住一片区域,但米莉安娜此刻的位置已经超出了最佳庇护范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比闪电更快,是姜槐。 和刚才一样。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米莉安娜护在怀中,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了那汹涌而至的能量冲击。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米莉安娜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透过姜槐的身体传递过来,将她紧紧压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背部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骨骼仿佛都在呻吟。 狂暴的能量余波擦着她的发梢和衣角掠过,带起阵阵刺痛。 她被姜槐紧紧箍在怀里,脸颊贴着他带着汗水、血腥味以及一种独特冷冽气息的衣物,鼻息间全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那毁灭性的震荡波终于过去,周围只剩下能量肆虐后的余烬和令人心悸的死寂。 米莉安娜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但那紧贴着她耳廓的、属于姜槐的心跳声,却如同最坚实的鼓点,将她从魂飞魄散的边缘拉了回来。 她能感觉到,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依旧强劲有力,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为她隔绝了所有的危险。 她从未与任何男性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更不用说是以这样一种完全被保护、被拥有的姿态。 姜槐的身体坚硬如铁,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意外的温热,那股混合着血与尘土,以及他独有的冷冽气息,此刻非但不让她反感,反而像是一剂强效的镇定剂,让她在极致的恐惧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你怎么样?” 米莉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看他背后的情况。 姜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手臂微微松了些许,但依旧没有完全放开她。 过了一两秒,他才用一种略带沙哑,却依旧平静的声音说道:“没事。”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米莉安娜的心狠狠一揪。 她知道,刚才那股力量有多么恐怖,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扛了下来,怎么可能“没事”? 李牧寒和夏玥等人也急忙围了上来,紧张地询问姜槐的状况。 姜槐缓缓地松开了米莉安娜,转过身。 米莉安娜这才看到,他背后的衣物已经完全破碎,露出大片触目惊心的焦黑和血痕,一些细小的能量碎片甚至还嵌在他的皮肉里,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尽管如此,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仿佛任何痛苦都无法让他弯曲分毫。 “还好还好。”李牧寒松了一口气。 皮外伤,对太岁来说可能是最不用担心的伤了。 夏玥瞪着姜槐说道:“面对不了解的力量,也要用自己的身体去硬接?你就这么想找死吗?” 姜槐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向那褪色之兽,掰断了它的脑袋,然后提着那滴躺着灰白色鲜血的脑袋无声地走出了洞穴。 “......这个人真的不可理喻。”夏玥看着姜槐的背影说道。 “好啦好啦。”李牧寒揉了揉夏玥的脑袋,笑着说道。 “想象一下......如果哪一天,你感觉不到我的存在了,你会......” 李牧寒话音未落,夏玥已经捏住了他的脸。 “我感受的还少了?你已经第几次不告而别了??” “啊?我,那啥,怎么火撒我身上来啦?”李牧寒挠了挠头,但也没有反抗夏玥。 米莉安娜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汹涌而出。 那不仅仅是感激,更有一种深深的震撼和一种……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这个男人,这个总是冷着一张脸,言语刻薄,行事霸道的人类。 却在最危急的关头,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了一道生命的屏障。 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他默默承受着痛苦却依旧面不改色的侧脸。 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那一幕——那坚实的臂膀,那沉稳的心跳,那不容置疑的保护姿态…… 不 精灵所独有的对情感的感知,让米莉安娜感觉得到。 姜槐其实完全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他所想保护的,是另外的人。 只不过自己刚好出现在他的眼前,刚好和他想保护的那人的影子重叠。 即便如此 她也无法抑制自己的那种心情。 一种从未有过的、带着些许慌乱和羞涩的暖流,悄然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精灵的生命漫长而纯粹,对于情感的体验也往往直接而深刻。 此刻,米莉安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这个人类的看法,甚至是对他的感觉,都在发生着某种微妙而深刻的改变。 她甚至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脸颊悄悄地染上了一层绯红,与她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那名被米莉安娜试图拯救的年轻精灵猎手,小声对米莉安娜说道。 “......队长,刚,刚才我....” “嗯.....没事。” 让她以外的是,米莉安娜没有像以前那样责备她,反而是露出了一种有些羞涩,但又有些落寞的笑容。 。m. 第716章 戒备 带着褪色之兽那颗散发着淡淡黑白气息的头颅,一行人踏上了返回精灵之都的路程。 来时的紧张和戒备已经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任务完成后的疲惫和对未来的不确定。 米莉安娜不时地偷偷看向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姜槐,他的背影依旧挺拔。 仿佛刚才那足以致命的冲击对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伤。 她想起自己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那一幕,脸颊便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烫。 那种强烈的安全感和莫名的心悸,依旧萦绕在她的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一路无话,当他们再次来到精灵之都艾拉瑞安那高耸的城门前时,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夕阳的余晖为这座美丽的城市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却无法驱散弥漫在空气中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压抑。 守城的精灵士兵看到他们归来,尤其是看到那颗狰狞的褪色之兽头颅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戍卫队长闻讯匆匆赶来,当他看到那颗货真价实的褪色之兽头颅,再仔细打量了一番陪同前往的精灵猎手们。 发现他们虽然略显疲惫,但居然一个人也没损失,只是米莉安娜的脸色似乎有些异样的潮红,十分惊讶。 他深知幽暗密林的危险,更清楚褪色之兽的恐怖。 以往精灵族组织狩猎,即便是最精锐的猎手队伍,也无法伤及那褪色之兽分毫,而且还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这一次,这群来历不明的人类,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几乎毫发无损地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你们……你们真的做到了?” 戍卫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李牧寒耸了耸肩,指了指那颗巨大的兽首,笑道。 “如你所见,任务完成。现在,我们可以进城了吗?” 戍卫队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激荡。 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立刻向精灵王汇报。 他赶紧亲自去向精灵王通报,临走前,他复杂地看了一眼姜槐等人,语气也客气了不少。 “请诸位在此稍候,我立刻去禀报吾王。” …… 此刻,在精灵之都艾拉瑞安的王宫深处,一间装饰典雅而不失威严的议事厅内,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精灵王正端坐在由千年古木雕琢而成的王座之上。 他面容俊美,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双眸深邃如同星空,但此刻,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的下方,站着几位精灵族中位高权重的长老和将领。 他们还在和人商量是否要和世代交好却也时有摩擦的矮人们合作,共同应对那日益严峻的褪色风暴。 褪色风暴的影响范围越来越广,不仅侵蚀着森林的生机,也威胁着精灵族乃至整个世界的安危。 矮人族虽然顽固,但在面对共同的危机时,或许可以成为可靠的盟友。 然而,精灵族骨子里的高傲,以及与矮人族历史上的一些积怨,让这个决定变得异常艰难。 “陛下,我认为我们应该放下过去的芥蒂,主动向矮人族提出结盟。褪色风暴的威胁远超我们的想象,单凭我们精灵一族的力量,恐怕难以抵挡。” 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沉声说道。 另一位身着戎装的精灵将领则反驳道:“矮人素来贪婪狡诈,若是与他们合作,难保他们不会趁机索取过多的利益,甚至反过来威胁到我们的安全。” “那我们怎么办?色彩之都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难道我们也要重蹈覆辙??” 争论不休,精灵王也感到有些头疼。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议事厅内的讨论。 一名王宫侍从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跪地来汇报。 “陛下!幽暗密林的褪色之兽……被人斩杀了!头颅就在城门口!” 此言一出,整个议事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精灵王和众人大惊失色,几乎是同时一下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精灵王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褪色之兽盘踞幽暗密林深处多年,是精灵族的心腹大患,不知有多少优秀的精灵猎手殒命于其爪下。 如今,这头凶兽竟然被人斩杀了? “是谁干的?是我们哪一支猎手队伍?” 一名长老急切地问道。 那名侍从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干涩地回答道。 “回禀陛下和各位长老,据戍卫队长所说……是之前被陛下禁止进入都市的那群人类干的......” “人类?!” 这个答案如同一道惊雷,在议事厅内炸响。 精灵王艾尔德隆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甚至比之前听到褪色风暴蔓延的消息时还要难看。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他记得那群人类,是戍卫队长之前汇报过的,想要进入精灵之都打探消息的异乡人,是色彩之都逃出来的难民。 他当时因为对人类固有的不信任和警惕,以及维护精灵之都的纯净,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没想到,他们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他想的却不是要感谢这群人,为精灵族除此大害。 而是想着,有这么强大的人类出现在精灵族的领地。 甚至能够轻易斩杀连精灵族都束手无策的褪色之兽,这对精灵族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精灵以后的处境该有多危险? 人类的贪婪和扩张欲望,在精灵族漫长的历史中,留下了太多惨痛的教训。 这些强大的人类,会不会对精灵之都产生觊觎之心?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涌上了精灵王艾尔德隆的心头。 他甚至开始盘算着如何除掉这些人,以绝后患。 但理智告诉他,他们能解决褪色之兽,实力不容小觑,若是贸然动手,恐怕会引火烧身。 给精灵族带来更大的灾难。 更何况,如今褪色风暴的威胁迫在眉睫,或许……这些人还有利用的价值。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精灵王艾尔德隆强压下内心的杀意和不安,脸上恢复了平静。 所以他决定暂时接纳这些人进入精灵之都。 一来可以近距离观察他们的目的和实力。 二来,或许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对抗褪色风暴。 “传令下去,允许那群人类进入艾拉瑞安。让戍卫队长亲自带他们进来,安排他们到迎宾馆歇息。记住,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精灵王艾尔德隆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 “是,陛下!”侍从领命退下。 议事厅内的气氛依旧凝重,长老和将领们面面相觑,心中都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这群神秘而强大的人类的到来,为本就波诡云谲的局势,又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 …… 在戍卫队长的带领下,姜槐等人终于踏入了这座传说中的精灵之都——艾拉瑞安。 与之前在城外远眺不同,真正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到这座城市的瑰丽与神奇。 洁白的塔楼高耸入云,仿佛由月光雕琢而成。 街道两旁是造型优雅的精灵建筑,与周围的自然环境完美地融为一体。 清澈的溪流在城市中蜿蜒流淌,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清新的草木气息。 然而,与这美丽的景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围精灵们投来的目光。 他们发现,四周的精灵们都在窃窃私语。 他们看向姜槐等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警惕,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和排斥。 并没有他们预想中的欢呼,也没有对他们斩杀褪色之兽的感谢他们。 这种感觉让李牧寒等人感到有些不自在。 他们为精灵族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却似乎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和欢迎。 而后,在路过城市中心的一个开阔广场的时候,李牧寒看到了几座高大的英雄们的雕像。 这些雕像雕刻的都是精灵族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或手持利剑,或张弓搭箭,姿态威武,栩栩如生。 然而,李牧寒敏锐地注意到,除了其中一座雕刻着一位面容慈悲的女性精灵外。 其余的英雄雕像都显得有些破破烂烂,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断了武器,有的甚至脸上布满了裂痕和污渍,仿佛被人刻意破坏过一般。 而那座圣女雕像,却保存得完好无损,甚至还被精心打理过,基座上摆放着新鲜的白色花束,不时有精灵路过时会驻足行礼,眼神中充满了虔诚和敬仰。 “夏玥。”李牧寒用手周碰了碰夏玥。 夏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圣女雕像而后问道。 “这是安安吗?” “哈哈,他们要是知道真实的安安是什么样的,一定会幻灭的。” 不过他大概也明白了精灵们对除了圣女之外的别的英雄都没有任何好感。 或者说,他们只尊崇那位在传说中拯救了世界的圣女,而对其他同样为世界和平做出过贡献的英雄,却似乎抱有某种偏见和敌意。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李牧寒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他隐隐感觉到,这座美丽的精灵之都,似乎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和矛盾。 戍卫队长注意到了李牧寒的目光,他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这些是上古时期,与魔王战斗过的英雄们的雕像。那位是圣女莉莉安,是她最终平息了灾难,拯救了世界。” 莉莉安.....莉莉安。 李玲安。 李牧寒差点没笑出声。 这群精灵的老祖宗应该听到过自己叫李玲安的名字,但是听岔了。 戍卫队长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圣女的崇敬,但对其他英雄雕像的破败却视而不见,仿佛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姜槐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些雕像,眼神中没有任何波澜。 他更关心的是,如何才能找到那个活了很久的老者,打探到关于“林墨”的线索。 一行人在精灵们复杂而异样的目光注视下,穿过了一条条美丽的街道,最终来到了一座位于城市边缘的、相对僻静的庭院。 这里便是戍卫队长为他们安排的“迎宾馆”。 “诸位请在此歇息。若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通知我。” 戍卫队长客气地说道,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疏离和警惕。 “米莉安娜.......” 他提醒了一下有些犹豫着不想离开的米莉安娜。 精灵少女踌躇片刻,最后还是咬了咬嘴唇,跟随着戍卫队长离开了。 只留下姜槐等人在这个陌生而充满未知的城市中。 庭院内环境清幽,房间也算整洁舒适,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若有若无的监视感,却让众人无法真正放松下来。 “看来,这些精灵并不怎么欢迎我们啊。”李牧寒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说道。 夏玲玥撇了撇嘴:“哼,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们帮他们解决了那么大的麻烦,连句谢谢都没有。” 姜槐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些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的精灵建筑,眼神深邃。 他知道,想要在这座城市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恐怕不会那么容易。 “先休整一下吧。” 姜槐淡淡地说道,“明天,我们去找那个老者。” “老姜啊。”李牧寒手搭在了姜槐肩上说道。 “你小子注意点儿啊,你现在是结了婚的人了。” “什么意思?”姜槐有些莫名其妙。 “啧啧,你瞧瞧,这人啊,是一点儿自觉性没有。” 。m. 第717章 暗流 当天晚上,精灵族的宫廷灯火通明,一场盛大的晚宴正在举行。 名义上,是为了庆祝幽暗密林的威胁,褪色之兽被顺利讨伐。 也算是为这连日来被褪色风暴阴影笼罩的精灵之都带来一丝久违的喜庆。 当然,作为“功臣”的姜槐等人,也被邀请出席。 晚宴的排场不可谓不气派。 王宫的主殿内,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而明亮的光芒,照耀着铺着华贵丝绒地毯的地面。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灵族特有的精致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各种珍稀的瓜果、醇香的美酒,以及由鲜花点缀的甜点,琳琅满目,令人垂涎。 衣着华丽的精灵贵族们穿梭其间,谈笑风生,空气中弥漫着悠扬的乐曲和淡淡的香水味。 但是,这份气派与姜槐等人似乎并无太大关系。 他们被引到主殿之外的外厅,一个靠近出口的偏僻角落,只摆放着一张简陋的小桌,上面的食物和酒水也远不如内厅那般丰盛。 这种安排,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轻慢。 这次褪色之兽明明是姜槐一人之力讨伐的。 米莉安娜和那些精灵猎手顶多算是见证者。 但是晚宴上,他们却没有感受到半点被尊重的意思。 内厅传来的祝酒词中,只字未提他们的功劳。 但是姜槐对此似乎毫不介意,他只是沉默地坐在角落,目光偶尔扫过内厅那觥筹交错的景象,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只希望能快点解决这里的事,找到那个可能知晓林墨线索的老者。 先是晚吟 现在与墨羽的联系也彻底断了,那种如同心脏被掏空一部分的感觉,让他无比焦躁,食不知味。 宴会上,无数人都在高声恭贺伟大的精灵王艾尔德隆·月歌。 赞美他的英明神武,在他的英明带领下,即便是凶悍无比的褪色之兽,也弹指间灰飞烟灭,精灵之都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精灵王艾尔德隆端坐在主位上,面带微笑。 从容地接受着众人的吹捧,仿佛这一切功劳真的都属于他一般。 李牧寒和夏玥一边胡吃海塞,对外厅食物的简陋毫不在意,反正能填饱肚子就行,一边鄙夷地听着内厅传来的肉麻祝词。 李牧寒差点把口中的烤肉喷出来,他费力地咽下去,含糊不清地对夏玥表示。 “老婆,我算是见识了,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这脸皮厚的,都能当城墙使了,确实,有这城墙在,褪色之兽它也攻不进来啊。” 夏玥也是一脸不爽,她放下手中的酒杯,恶狠狠地瞪着内厅的方向,低声道。 “我能揍他吗?明明是姜槐一个人解决的褪色之兽,这老王八一个字都不提,气死我了。” 李牧寒连忙拉住她。 “冷静,冷静!咱们是来办正事的,别节外生枝。再说了,你跟一堵城墙生啥气啊,不值当。” 夏玲玥则是已经被精灵族特有的果酒灌得有些喝醉了。 小脸红扑扑的,搂着林铃的胳膊,在那儿不成调地唱歌。 “几度风雨~呀嘛几度秋~人生难得几回~搏~” 林铃则是很紧张,她本就有些社恐,很害怕这种人多又陌生的场景,身体微微发抖,但闻着桌上食物的香气。 又还是忍不住美食的诱惑,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前的果子,时不时被夏玲玥的歌声逗得想笑又不敢笑。 一片喧嚣与漠视之中,只有戍卫队长带着一群之前一同前往幽暗密林的猎手,端着酒杯,郑重地来到姜槐等人面前。 “姜槐阁下,李牧寒阁下,还有各位。” 戍卫队长神情肃穆,举起酒杯。 “我代表所有参与行动的猎手,以及所有曾被褪色之兽威胁的精灵,向各位表示最诚挚的感谢!若非各位出手,不知还要有多少同胞牺牲。” 但戍卫队长即便是这种相对轻松的场面,也依旧全身披挂,不脱铠甲。 他见众人目光有些好奇,便解释道。 “我习惯了。除了洗澡睡觉,甲不离身。作为艾拉瑞安的守护者,这样才能迅速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他语气沉稳,眼神坚定,充满了军人的铁血与忠诚。 李牧寒笑着打趣说。 “队长,我看你来做这个精灵王,一定比内厅那个强多了,至少你懂得感恩,也更像个战士。” 戍卫队长闻言先是有些惊愕,环顾四周,而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多言,与众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然而,有人却将李牧寒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听到了耳中,悄悄地溜进内厅。 在精灵王艾尔德隆耳边吹了耳边风,添油加醋地描述了外厅的“不敬”之举。 并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和煽动地表示。 “陛下,据我观察,那几个人类……他们其中几个好像就是传说中曾经战胜了魔王之后便失踪了的那些英雄。” 精灵王的脸色本就因为外厅的“喧闹”而有些不悦。 觉得一群蛮夷之人,完全不懂宴会礼数。 唱歌那位更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听到这话,更是瞬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 心里想着。 如果只是路过的旅人,实力强大,我还可以以礼相待,甚至许以重利,让他们为我所用。 但你们竟然敢说这些大逆不道之话……还敢觊觎我的王位? 曾经的英雄? 那为何我们的圣女莉莉安没有一同回归? 定然是这群人类从中作梗,甚至……甚至可能对圣女不利。 精灵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情合理,对姜槐等人的杀意也愈发浓烈。 “咔嚓——” 一声轻响,他捏碎了手中那只由名贵水晶打造的酒杯,锋利的碎片刺入掌心,鲜血缓缓渗出,但他却仿佛毫无察觉。 只是目光冰冷地望向外厅的方向。 米莉安娜也褪去了平日里方便行动的戎装。 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精灵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银色藤蔓花纹,衬得她本就美丽的容颜更加清丽脱俗。 她盛装出席晚宴,作为精灵王的义女,她一直安静地陪伴着自己的君王。 精灵王艾尔德隆膝下无儿无女,只有这个曾经战友在对抗魔兽时牺牲后留下来的女儿,所以也将她视如己出,悉心培养。 米莉安娜的心思却不全在宴会上。 她的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飘向外厅的方向,似乎是在寻找那个在幽暗密林中救了她,又在她最危急的时刻用后背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身影。 当察觉到自己义父心生不满,甚至散发出隐隐的杀气时,她心中一紧,连忙柔声恳求自己的义父。 “陛下……父王,还,还请不要和他们交恶。他,他们对我们的王国并没有任何的威胁,反而还帮助我们除掉了褪色之兽……” 精灵王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怒意。 “短短两天,我的女儿,还有我最忠心的戍卫队长,都围在他们身边,替他们说话!这还叫没有恶意?米莉安娜,你太天真了!” 米莉安娜轻轻咬着粉嫩的嘴唇,有些委屈地说道。 “父,父亲……我没有……” 她只是觉得,姜槐他们并非坏人,而且实力强大,若是能成为朋友,对精灵族百利而无一害。 精灵王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下去了。 他不想再听任何为那群人类辩解的话。 只是目光阴沉地看向外厅,心中的杀意如同藤蔓般滋长。 晚上,宴会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夏玲玥虽然喝得晕乎乎的,但还惦记着之前遇到的那对可怜母女。 她趁着精灵侍者收拾餐桌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打包了很多好吃的食物,用荷叶包好,想拿去给莉拉和她的母亲。 但是刚走到庭院门口,就被一直沉默不语的姜槐拦在了门口。 “你要去哪儿。” 夏玲玥很不爽地看着他,询问姜槐干嘛阻拦。 “你干嘛呀?这些东西,莉拉和她妈妈一辈子都吃不到的!她们太可怜了!” 姜槐的眼神依旧冷漠,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要和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牵连。我们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们的出现,对她们而言,未必是好事。” 夏玲玥不理解,她觉得姜槐太冷血了,忍不住和姜槐争吵起来。 “什么叫不是好事?我们帮帮她们怎么了?难道眼睁睁看着她们受苦吗?你不是也替她母亲看了病吗?!” “所以就到此为止,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不要再节外生枝。” 姜槐言语很淡漠,他不想过多解释自己经历过的那些因果纠缠带来的悲剧。 反正就是告诉夏玲玥,不要再去找那对母女了,以免给她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危险。 李牧寒走过来,揉着自己女儿气鼓鼓的脑袋,笑着说道。 “玲玥,听你姜叔叔的话。他也是为你好,也为那对母女好。” 夏玲玥闻言,先是愣住了,然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破口大骂:“卧槽!他什么时候辈分高我一辈了?!我跟他平辈!” 姜槐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表示。 “嗯,玲玥和我应该是平辈。” 李牧寒露出一副“姜槐你中计了”的表情,然后阴笑着说道。 “啊!真的?!那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叔叔?!或者……大爸?!我的好大儿!快叫声爹来听听!” 姜槐狠狠地瞪了李牧寒一眼,懒得理他这个神经病。 但夏玲玥始终对姜槐的阻拦耿耿于怀,她觉得莉拉那么可爱,她妈妈那么可怜,自己只是送点吃的,能有什么坏处? 在所有人都回到房间,渐渐睡着之后,夜深人静,她始终惦记着那对可怜的母女。 她辗转反侧,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于是,她抱着那些打包好的食物,悄悄地溜出了庭院,凭借着白天的记忆,前往精灵之都的外围,那片相对偏僻之地。 月光如水,洒在艾拉瑞安宁静的街道上。 夏玲玥的身影在小巷中穿梭,很快便找到了莉拉和她母亲居住的那间简陋小屋。 她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门被打开了,是睡眼惺忪的莉拉。 当她看到是夏玲玥,并且还带着那么多好吃的食物时,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姐姐!” 莉拉的母亲也被惊醒了,看到夏玲玥送来的食物,母女俩感激涕零,连声道谢。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这么好的食物了。 之前姜槐他们留下的那些东西,怎么说也不能当主食。 夏玲玥还顺便查看了一下她母亲的身体,发现经过之前姜槐的治疗,她母亲的气色好了很多,咳嗽也减轻了。 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莉拉的母亲坚持要夏玲玥留下来一起吃点东西,夏玲玥推辞不过,便陪着她们吃了一些。 之后,莉拉的母亲去休息了。 夏玲玥和莉拉则坐在小屋外的石阶上,沐浴着皎洁的月光,促膝长谈。 夜风格外温柔,吹拂着两个女孩的发梢。 “姐姐,谢谢你,这些东西……我妈妈说,是精灵贵族才能吃到的。” 莉拉小声说道,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夏玲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没什么,以后有机会,姐姐带你吃更好吃的。” “嗯!” 莉拉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有些羞涩地说道。 “姐姐,我以后想开一家花店,种满各种各样漂亮的花,香香的花。” 她比划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我想让整个艾拉瑞安都充满花香,让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好好的。妈妈说,爸爸以前最喜欢花了,就是因为妈妈种的花吸引了爸爸,所以才有了我,但是爸爸走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月光下,这个瘦弱的小女孩,仿佛也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光芒。 夏玲玥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抱了抱莉拉,认真地表示。 “放心,莉拉,你一定可以的!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你会种出这个世界上色彩最最最艳丽的花朵!” 莉拉开心地笑了,然后她好奇地看着夏玲玥,小声又问。 “姐姐,你的牙齿怎么这么尖啊~像小老虎一样。” 夏玲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总不能说自己是塔拉族吧,便胡乱编了个理由表示。 “啊,这个,额……我小时候不小心吃过一条很大的鲨鱼,然后牙齿就变尖了!对,就是这样!” 唉,有时候真相就是歪打正着。 没有以前记忆的夏玲玥自然不知道,她之所以会有一口鲨鱼牙齿,还真的是因为吃了一头鲨鱼。 只不过不是大鲨鱼,是小鲨鱼。 莉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觉得大姐姐好厉害,连鲨鱼都吃过。 两人一直聊到后半夜,聊了很多很多。 关于梦想,关于未来,关于那些微小却闪耀的希望。 夏玲玥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母女离开。 殊不知,在她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从不远处的阴影中显现,冷冷地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 以及那间亮着微弱灯光的小屋。 密探一直将这些事看在眼里,并将这一切,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 。m. 第718章 终结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刚蒙蒙亮,姜槐等人便已起身。 他们没有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 寻找那位可能知晓林墨线索的老者。 经过一番商议,姜槐等人决定分头行动,在艾拉瑞安城中打探消息。 李牧寒和夏玥负责从市井酒馆入手,夏玲玥和林铃则去人流量较大的集市碰碰运气。 而姜槐则打算直接去询问昨晚那位态度还算友善的戍卫队长。 出乎意料的是,当姜槐找到戍卫队长,并说明来意后,戍卫队长沉吟片刻,便答应帮忙引荐。 他告诉姜槐,艾拉瑞安确实有一位年事已高、博闻强识的老者,是精灵族中的活历史。 或许他能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于是,在戍卫队长的帮助下,他们一行人很快便在城中一处幽静的树屋前,见到了那位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褶皱,但双眼却依旧清澈明亮,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身着朴素的麻布长袍,手中拄着一根由古老藤蔓制成的拐杖,显得仙风道骨。 老者很热情地招待了几人,请他们进入树屋,并端上了清香扑鼻的精灵花茶。 特别是在看到李牧寒的脸之后,老者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李牧寒。 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怀念。 “我记得你……年轻人,你的面容,像极了当年那位……那位勇者。就是你,当年拐走了我们的圣女莉莉安!” 李牧寒挠了挠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表示。 “老人家,啥叫拐走啊,说得那么难听。你们家圣女,那是我亲妹妹,血浓于水的那种。” 老者闻言,更是震惊得合不拢嘴。 “一个人类,和一个精灵,居然是亲兄妹?这……这怎么可能?” 李牧寒笑着说道:“老人家,我看你真是老糊涂啦。你自己仔细想想,你们那位圣女莉莉安,她真的有精灵族标志性的尖耳朵吗?” 老人闻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努力地在记忆的长河中搜寻着关于圣女的片段。 过了许久,他才有些迷茫地摇了摇头,片刻表示。 “记不得了……时间太久远了。只记得圣女那悠扬的歌声,如同天籁,激励着我们精灵族们勇往直前,战胜了无数的艰难险阻。” 李牧寒心里默默吐槽。 你可拉几把倒吧。 她当你们圣女才几天啊? 每天除了吃了睡,睡了吃,啥正经事没干,除了给你们精灵族当时增加了巨大的财政危机之外,啥卵用没有啊。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没敢说出来。 寒暄过后,而后姜槐切入正题,向老人打听关于林墨的线索。 老人仔细听完姜槐的描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姜槐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有些失望。 李牧寒见状,眼珠一转,换了个方式打听。 “老人家,那我们换个问法。当年讨伐魔王的战争中,魔王的部下之中,是不是有一只巨大的黑龙?这头黑龙,最近在色彩之都也出现过,并且似乎与褪色风暴有关。” 听到“黑龙”和“色彩之都”,老人的眼神微微一动,他沉吟道。 “哦,你说的是那头褪色之龙吧。传说中,它来自大陆西边的无色山谷。听说,那里面是所有褪色之兽的老巢,所有的褪色之兽都是从那个不祥之地诞生的。” “无色山谷?” 姜槐和李牧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李牧寒赶紧询问:“老人家,那地方在什么位置?我们要怎么才能去?” 老人回答:“那是一个非常遥远且危险的地方。要前往无色山谷,必须先穿过西边的群山,越过矮人王国才能到达。矮人王国与无色山谷之间,隔着一片广阔的荒芜之地。” 李牧寒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 “就是那儿!没错了!当时我们离开矮人王国之后就遇到了林墨!看来,我们必须去一趟那个无色山谷了!” 找到了关键的线索,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找到林墨,或许就能解开所有的谜团。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变得嘈杂起来,隐约传来阵阵喧哗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很多人都行色匆匆地朝着城市中心广场的方向涌去。 夏玲玥本就因为昨晚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宁,此刻听到外面的动静,更是觉得聒噪。 便起身走到门口,出门询问一个路过的精灵啥事啊。 一个精灵行色匆匆,被拦住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还能有什么事?有一对不知死活的母女对精灵王陛下不敬,现在要在广场上被行刑示众了!真是大快人心!” 另一个精灵也凑过来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就是那个天天在街边卖花的下等小杂种!早就该处理掉了!” “卖花的小杂种……”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夏玲玥的心上。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一片。 夏玲玥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刚才说话的那个精灵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那名精灵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双脚在空中乱蹬。 然后夏玲玥用一种冰冷得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询问。 “你他妈的,刚才说什么?!谁被行刑了?!” 她的眼神冰冷至极,瞳孔深处甚至燃烧着一丝绝望的火焰。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为她的怒火而凝固了。 就在这时候,姜槐等人也被外面的动静惊动,赶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李牧寒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连忙上前去阻止夏玲玥:“玲玥!冷静点!先放开他!” 与此同时,戍卫队长也闻讯匆匆跑了过来,他看到眼前的情景,脸色骤变。 然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一向刚毅果敢的精灵戍卫队长,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姜槐等人的面前。 他声音沉重而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愧疚和痛苦:“是我……我对不起诸位!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们……” 姜槐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玲玥,你昨晚........做了什么?”李牧寒眼神冰冷看向了正在发抖的夏玲玥。 夏玲玥抱住自己的身体,颤抖着说道:“我.....我只是,我我....我.....” 已经不需要再说明了。 众人大概都猜到了一切。 姜槐一把将戍卫队长从地上拎起来。 高大的戍卫队长在他手中,就像一只小鸡一样被他轻而易举地拽了起来。 姜槐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冷声表示。 “带我们去广场。其他的,之后再说。” 李牧寒也顾不上许多,拽着眼神有些空洞,身体微微颤抖,有些恍惚的夏玲玥,紧跟着姜槐,朝着广场的方向赶去。 林铃呆呆地跟在他们身后,而后看向了夏玲玥的背影。 她低声呢喃着:“玲玥......玲玥想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事.....玲玥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 … 而后,当他们刚冲到广场边缘时,便被眼前人山人海的景象惊呆了。 整个广场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精灵都聚集在这里,伸长了脖子,朝着广场中央望去。 在那些破败的英雄纪念碑前,赫然搭建起了一处临时行刑台。 行刑台简陋而粗糙,上面竖着两个冰冷的绞刑架。 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精灵宣读者正站在行刑台上,手持一份羊皮卷轴,用一种抑扬顿挫、充满了正义感的语调,高声宣读着一对母女的罪行 “……经裁定院审理,罪民莉莎及其女莉拉,罪大恶极,不容饶恕!其罪行如下:一,擅自使用皇室御用食物,玷污王室尊严!” “二,与外贼勾结,意图不轨,威胁艾拉瑞安安全!” “三,窝藏外贼,包庇罪犯,藐视王国法律!” “这女人更是生性放荡,与人类苟合,这孩子是和人类所生的杂种,血统卑贱,玷污精灵圣地!” “死刑,是裁定院经过公正审判后的判决!现在,正义已经得到了实现!” “宣读完毕,周围的精灵们开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挥舞着手臂,脸上露出了狂热而残忍的表情。” 有人尖声喊着:“那小杂种天天出来卖花,脏死了!早就该杀了!净化我们的城市!” “这种垃圾,不应该污染我们纯洁的精灵之都!!” 各种恶毒的诅咒和叫骂声此起彼伏,淹没了整个广场。 夏玲玥呆呆地看着那高高悬挂在行刑台上的两个身影。 为什么 明明还在宣读罪行。 为什么 已经行刑了? 她们的头上被套着粗麻布袋,看不清面容,但其中一个娇小的身影,让她感到一阵窒息的熟悉。 她们的身体已经停止了挣扎,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已经被吊死在行刑台上了。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大脑一片空白,耳边所有的声音都仿佛消失了,只剩下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昨晚姜槐对她说过的话:“不要和她们有太多的联系……我们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原来,他早就预料到了吗? 原来,自己的一时善意,竟然真的给她们带来了灭顶之灾…… 悔恨、愤怒、绝望、无力……种种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夏玲玥淹没。 广场上,精灵群众都在狂热地呐喊:“杀得好!杀得好!”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扭曲的兴奋,仿佛处死两个无辜的生命是一场盛大的庆典。 只有少数一些精灵在人群的边缘兀自叹息,他们看着行刑台上那两个可怜的身影,眼中充满了不忍和悲哀。 其中包括之前帮助过莉拉母女、也曾与姜槐等人交谈过的那位老者, 他此刻正低头用袖子开始抹眼泪,口中喃喃着。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我们的王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李牧寒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中怒火翻腾,刚想不顾一切地冲上台。 就听得“砰!砰!”两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喧嚣的空气。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悬吊着母女俩身体的绳子被精准的子弹打断。 而后一道身影快如鬼魅般出现在行刑台上,姜槐已经稳稳地接住了母女俩冰冷的身体。 宣读官一惊,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精灵王都的广场上公然造次。 他指着姜槐,声色俱厉地尖叫道。 “他们几个就是反贼!!竟然敢在王都内开枪!!罪名确凿!!!快……快抓住他们!” 他的话音未落,姜槐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轻描淡写地抬手,又是一枪,子弹精准地崩了这宣读官的脑袋。 鲜血和脑浆瞬间染红了行刑台,那名宣读官的身体像一滩烂泥般软倒下去。 整个广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精灵都被这突如其来、血腥无比的一幕惊呆了。 姜槐抱着母女俩的尸体,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下台。 他身上的气息冰冷而压抑,仿佛凝聚了来自地狱的寒霜。 他路过李牧寒的时候,脚步微微一顿,低声询问了一句。 “他们,该死吗?” 李牧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噎住了。 他知道姜槐为什么要问自己,因为在所有人眼中,李牧寒或许还残留着一丝所谓的“圣母”情结。 总是希望能以更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 如果只有姜槐在,以他以往的行事风格,或许广场上的这些精灵早已经是尸体了。 姜槐在照顾李牧寒的情绪…… 或者说,他在给李牧寒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决定这些精灵命运的机会。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姜槐怀中那两具冰冷的尸体。 看着夏玲玥那张绝望而苍白的脸,心中的怒火与悲哀交织在一起。 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 “我不知道,姜槐……我不知道……但是……总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姜槐面无表情地看着李牧寒,然后低声说了一句。 “杀害了她们的,不是精灵王一个人,而是这个病态扭曲的国家,是这里每一个欢呼的精灵。我最后问你一次,李牧寒,他们,该,死,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冰冷的杀意,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李牧寒的心上。 李牧寒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的夏玲玥已经低声说道。 她的声音嘶哑而空洞,充满了无尽的恨意。 “他们该死……所有人……都该死……所有人……” 夏玥轻轻抱住女儿颤抖的肩膀,而后低声说道。 “冷静点……玲玥,我们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四周所有的精灵都惊恐地看着他们,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神,如此浓烈的杀气。 一些胆小的精灵已经开始瑟瑟发抖,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军队已经从四面八方集结过来,将整个广场包围得水泄不通,明晃晃的刀枪对准了姜槐等人。 但是被戍卫队长和他的亲信士兵们死死拦住。 “都别动!不要轻举妄动!” 他声嘶力竭地努力吆喝着,维持秩序,试图阻止一场即将爆发的屠杀。 但是场面已经越来越失控,精灵们在短暂的惊恐之后,被愤怒和被侵犯的尊严所裹挟,甚至已经在高喊着。 “杀了这些外来者!杀了这些亵渎圣城的凶手!” 就在这时候,一个更加细小而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和无助,小声说道。 “玲玥……他们……他们该死吗……” 夏玲玥猛地一愣,而后慢慢回过头,看着林铃正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林铃的眼中充满了困惑和恐惧,但更多的是对夏玲玥痛苦的感同身受。 “告诉我……求求你,玲玥,我能感觉到你的痛苦,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们,他们该死吗……” 夏玲玥咬着嘴唇,她看着姜槐怀里的莉拉和她母亲那冰冷的尸体,想起了莉拉那纯真的笑容和对未来的憧憬。 想起了她们母女俩在绝望中依然努力生活的模样。 再看看周围那些狂热而丑陋的嘴脸,那些恶毒的诅咒和欢呼…… 你们 凭什么这样做 她做种下的花,那些即将成为这座城镇最美丽装点的花 难道不是你们也想看到的吗 一股难以抑制的暴戾和毁灭欲望从她的心底疯狂涌出。 她然后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这座城市……所有的人……都该死!!!” 林铃的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悲伤,但也从那悲伤的深处,流露出一个令人心悸的悲哀的笑容。 她轻轻地,仿佛叹息般地而后表示。 “我会,成为你希望的样子……他们,都会死……” 下一瞬间,林铃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 她娇小的身躯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迅速膨胀、变形,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黑色鳞片。 背后猛地伸展出两扇遮天蔽日的巨大肉翼。 她的瞳孔变成了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竖瞳,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转眼之间,那个胆小怯懦的小女孩,化作了一头巨大到夸张的黑色巨龙。 它扇动翅膀,巨大的双翼遮天蔽日,将整个艾拉瑞安笼罩在恐怖的阴影之下。 而后,它张开血盆大口,开始朝着精灵之都那些惊慌失措、四散奔逃的精灵们喷吐毁灭性的死亡的火焰。 那并非是之前褪色之兽那种黑白色的褪色之炎,而是来自于一个更加古老、更加恐怖的存在——真正的灭世者。 是足以湮灭一切生机,将万物化为焦土的火焰…… 惨叫声、哀嚎声、建筑倒塌声,瞬间响彻了整个精灵之都。 曾经美丽的城市,在巨龙的怒火下,开始化为一片火海地狱。 …… 宫廷之中。 精灵王艾尔德隆焦急地在华丽的地毯上来回踱步。 他能清晰地听到外面的爆炸声和凄厉的惨叫动静,以及每隔几十秒一次,由惊慌失措的侍从带来的死伤报告。 “陛下!东城门失守!巨龙正在焚烧平民区!” “陛下!王宫卫队损失惨重!我们快抵挡不住了!” “陛下!长老院被火焰吞噬了!” 他汗如雨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哆嗦着。 完全无法理解事态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处死了两个无足轻重的垃圾贱民而已!为什么会招来这样的灾祸?!我不过是,不过是想给那些外来者一个警告!!我.......我还准备了礼品,我甚至,我还准备亲自接见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此刻,他身边所有的侍卫、大臣、长老,都已经或逃或死。 只有米莉安娜还静静地留在他身边。 她依旧穿着那身月白色的长裙,但裙摆上已经沾染了些许灰烬和血迹。 她面色绝望,看着窗外那被火焰映红的天空,听着同胞们凄厉的惨叫,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 而后,她转过头,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那个曾经英明神武,如今却惊慌失措、丑态毕露的精灵王。 嘴角勾起一抹凄凉的轻笑,对自己父亲说道。 “父王……您刚刚放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精灵之都……艾拉瑞安……早就病了,病入膏肓了,父王……” 精灵王仿佛被踩到了痛处,歇斯底里地嚷嚷着。 “连你也要指责我!!你也要背叛我吗!?米莉安娜!我待你不薄啊!” 米莉安娜无声落泪,泪水划过她美丽的脸颊,滴落在华贵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但她的脸上却依旧微笑着说道:“是您救了我的命,您养育了我,我是您的女儿。我永远也不会背叛您。” 精灵王听到这话,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老泪纵横,伸出颤抖的双手,想去拥抱米莉安娜,寻求一丝安慰。 而后,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米莉安娜的肩膀时,一道银光闪过。 米莉安娜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锋利的短剑,那柄她曾在幽暗密林中用来防身的武器,此刻却毫不犹豫地一剑贯穿了精灵王的喉咙。 精灵王的眼睛猛地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养女,口中发出“嗬嗬”的声响,鲜血从他的嘴角和脖颈涌出。 米莉安娜轻轻抱住了精灵王逐渐冰冷的身体,然后在他耳边低声安抚道,声音温柔而悲伤。 “所以……我也不会背叛我的王国。就请您和我一起,作为精灵之都艾拉瑞安最后的王庭,去面对自己造下的孽吧……” 火焰,在窗外熊熊燃烧,映照着宫殿内这最后一幕悲剧。 精灵之都艾拉瑞安,这座曾经辉煌美丽的城市,在这一天,迎来了它血与火的终结。 。m. 第719章 一命换一命 大火足足烧了一天一夜,浓烟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 将整个艾拉瑞安笼罩在令人窒息的绝望之中。 曾经清澈的溪流被染成了污浊的黑色,曾经鸟语花香的庭院化为焦土。 曾经高耸入云的白色塔楼也坍塌断裂,只剩下残垣断壁在无声地哭泣。 空气中弥漫着焦臭、血腥和死亡的气息,令人作呕。 李牧寒和夏玥在这片如同炼狱般的废墟中穿梭。 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烟灰和疲惫,眼神中充满了茫然和无力。 他们试图从倒塌的房屋下救出幸存者,试图扑灭一些零星的火苗。 但面对如此巨大的灾难,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他们没有去阻止那头黑色巨龙的肆虐,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并非那头龙。 而是这座城市本身积累已久的罪孽。 此刻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凭借着一丝残存的善念。 尽可能地救下一些无辜的居民,将他们转移到相对安全的城外。 夏玲玥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玩偶,呆呆地跟在姜槐的身边。 她的双眼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聚焦的能力,只是机械地迈动着脚步。 莉拉母女惨死的画面,如同梦魇般在她脑海中不断回放,每一次闪现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她的心脏。 她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这个残忍的世界。 姜槐带着她,一行人沉默地离开了这座已经彻底沦为死亡之城的城市,去到了密林深处,远离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焦土。 在一片还算完好的林间空地上,姜槐用从废墟中找到的一把断裂的铁锹。 一下一下地挖掘着泥土。 他的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铲都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而后将母女俩安葬。 夏玲玥跪在冰冷的泥土旁,采摘了一些林间的野花,她的手指被荆棘划破,渗出殷红的血珠,但她却毫无察觉。 她努力地想要挑选出最美丽的花朵,不论她怎么挑选,都不如莉拉采摘的那些花朵好看,鲜艳,充满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 她颤抖着,将那束并不完美的野花轻轻放在莉拉冰冷的胸口。 泪水终于决堤,无声地滑落,滴在莉拉苍白而安详的脸庞上。 而后,她亲自用双手捧起泥土,将母女俩的遗体葬在了一起,让她们在这片宁静的森林中永远相伴。 做完这一切,姜槐转过身,疲惫地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那头黑色巨龙的身影逐渐飞远,最终消失在天际。 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渐渐消散,只留下满目疮痍的艾拉瑞安和无尽的悲伤。 他靠着一棵饱经沧桑的大树,身体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晃了晃有些眩晕的大脑。 好累啊……真的好累啊…… 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张面孔,有墨羽的,有莉拉的,有岳秦山的,有陵川的,有那些在战火中逝去的无辜生命…… 每一次的失去,都在他心中刻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让他本就沉重的心灵更加不堪重负。 而后他不再去管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的夏玲玥,也无力去安慰任何人,他甚至连安慰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拖着沉重的步子,如同一个幽魂般,回到了已经是一片焦黑废墟的王都。 废墟之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幸存的精灵,他们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有些人看到姜槐,会发出微弱的求救声,希望这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外来者能够拯救他们。 也有些人,因为失去了亲人和家园,将所有的仇恨都倾泻在姜槐身上,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块,愤怒地向他砸去。 咒骂他是带来灾难的恶魔。 姜槐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他没有去搭理任何人的求救。 也不在乎那些充满恨意的攻击。 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冰壳包裹着,感受不到任何外界的情绪。 他只是这样呆呆地走到了皇宫门口。 曾经象征着精灵族荣耀和权力的王宫,如今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在余烬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还有人,应该为此付出代价……” 他低声呢喃着,声音沙哑而空洞,仿佛不是从他口中发出,而是来自另一个遥远而绝望的世界。 “这些精灵的死,不足以弥补……还有人应该……付出代价……” 他的目光无神,瞳孔中映不出任何光彩,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 来到已经是废墟的宫廷门口,他停下了脚步。 在倒塌的宫门前,他看到有人已经在等他了。 那是米莉安娜。 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长裙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灰尘、血迹和烧焦的痕迹,曾经柔顺的银色长发也凌乱地披散在肩上。 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她的脸上没有了精灵族特有的优雅和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碎的憔悴和决绝。 米莉安娜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盘子,盘子上用一块同样沾染着污渍的白布盖着一个东西。 她站在几级尚算完好的台阶上,静静地面对着姜槐。 少女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显得孤寂而悲凉。 当姜槐走到台阶下时,她缓缓地揭开了那块白布。 里面是精灵王艾尔德隆的头颅。 那颗曾经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荣耀的头颅,此刻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惊恐和不甘的表情,仿佛还在诉说着临死前的绝望。 米莉安娜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姜槐的脸上,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蓝色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有悲伤,有绝望,有释然,还有一丝…… 她看向姜槐,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曾经的自己从不会有过的温柔。 那种温柔,带着一丝不舍,一丝眷恋,还有一丝深藏在心底,从未敢宣之于口的爱慕。 而后,她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表示。 “一命换一命……姜……外来者。王族,需要为此,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姜槐没有说话,他几乎已经停止思考了。 他只是麻木地看着米莉安娜,看着她手中的那颗头颅,看着她眼中那抹转瞬即逝的温柔。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感知都被抽离了。 米莉安娜看着姜槐那空洞的眼神,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承受了太多太多。 她多想伸出手,去抚平他眉宇间的疲惫,去温暖他冰冷的心。 米莉安娜最后深情地看了一眼姜槐,将他的面容深深地镌刻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那双深邃却总是带着忧郁的眼眸,还有那在幽暗密林中,用后背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的挺拔身影…… 这一切,都将成为她生命中最后,也是最珍贵的记忆。 “如果……我们不是在这个世界相遇……那该有多好……” 她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 如果他们相遇在曾经的年代,相遇在一个没有仇恨和杀戮的世界,相遇在圣女还在的那个时代,或许……他们之间会有不一样的故事。 但现实是残酷的,命运的齿轮早已将他们推向了无法回头的深渊。 她继续温柔地念叨着。 “一命换一命……所以,还差一条命……”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 话音落下,她扔掉了手中的盘子,任由精灵王的人头从盘中滚落,顺着台阶一级一级地滚落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后,她没有丝毫犹豫,拔出了腰间那柄陪伴了她多年的长剑。 剑身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映照出她苍白而美丽的脸庞。 她最后望了一眼姜槐,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眷恋,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和释然。 最后,滚落到姜槐脚边的,是一颗沾满血污的人头,还有……一具尚有余温的少女的尸体…… 她的眼睛依旧睁着,望着天空,仿佛在追寻着什么。 姜槐低着头,看着这一幕,看着那张曾经鲜活美丽的脸庞,如今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又下雨了……” 他低声呢喃着,目光空洞。 可天空虽然阴沉,乌云密布,却没有一滴雨落下。 “又下雨了……好大的雨......” 他缓缓转身离开,脚步踉跄,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只剩下他的低语,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 “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停啊……” 姜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弥漫的烟尘之中,只留下那两具冰冷的尸体,和一座彻底死去的城市。 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由傲慢、偏见和仇恨引发的悲剧。 这场名为“命运”的暴雨,似乎永远也没有停歇的迹象,它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这个伤痕累累的世界。 也冲刷着每一个在其中挣扎的灵魂。 而姜槐,这个背负着太多沉重过往的旅人,只能在这无尽的雨幕中,继续他那看不到终点的旅程。 勇者可以拯救世界无数次,但或许永远也无法抚平偏见和歧视所带来的沟壑。 。m. 第720章 切磋 墨羽静静地站在庭院之中。 她没有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她的衣衫和长发。 她感觉到了一股深沉的悲伤和疲惫,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穿透了世界的壁垒。 如同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是哥哥的吗? 但是为什么,自己除了悲伤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呢。 这场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汇聚成涓涓细流,流过光滑的石头和青苔。 雨声淅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低泣。 墨羽的眼神复杂而痛苦,她无法触及他,无法分担他的痛苦。 甚至连他身处何方都无从知晓。 她只能站在这里,感受着这份遥远的悲伤,无能为力。 她缓缓抬起手,手种握着一把木刀,那是用于练习的基础武器。 刀身光滑,没有开刃。 它不像真正的武器那样锋利,却承载着学徒们日复一日的坚持和磨砺。 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冰冷的雨水和遥远的悲伤一同吸入肺腑。 而后猛地睁眼,眼中的光芒如同两道利剑,划破了迷蒙的雨雾。 她身体微弓,蓄势待发。 下一刻,她手中的木刀带着一道凌厉的破空声,一刀斩过,目标并非任何实体,而是眼前那连绵不断的雨幕。 在墨羽强大的力量和意志下,雨幕在瞬间被她割裂,形成了一道短暂的真空地带,仿佛连天空落下的雨水都在她的刀下停顿了一瞬。 这样……可以暂时让这场雨,停息一下吗? 她在心中无声地问道,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 她知道这很傻,用一把木刀去斩断一场象征着悲伤的雨,根本不可能有实质性的效果。 但这却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唯一能表达她心意的方式。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不到一秒的时间,那被斩断的雨幕便迅速合拢,雨水再次不受阻碍地往下降落,甚至比之前更加猛烈。 那股遥远的悲伤,也丝毫没有减轻。 她所有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亦或是两者皆有。 那份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身后有人叫她:“墨羽小姐。” 声音温和而有礼。 墨羽收敛了心绪,将木刀别在腰间,转身。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位身着整洁和服的女性,约莫三十多岁,面容端庄,神态十分有礼貌,眉宇间带着一丝特有的内敛和谦逊。 墨羽向来注重礼仪,即便心中悲痛,也迅速调整好状态,朝着来人微微低头行礼,幅度恰到好处,既不失身份,也表达了对主人的尊重。 来人也立刻还了一礼,动作一丝不苟。 她是凛上家族的帮佣,负责照顾墨羽和陆晚吟的起居。 她知道这两位客人是来寻找一位特殊的锻刀师的。 “今天已经是墨羽小姐和陆晚吟小姐来到凛上家族的第三天了。” 帮佣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仿佛是为主人家的怠慢而感到不好意思。 但是,关于那位叫做玲樱的锻刀师,却始终没有见到。 她解释道。 “按照家主大人的话来说,玲樱大师行踪不定,她只会在自己想要让别人找到她的时候才会出现。家主大人已经派人去联络了,还请两位再耐心等待一下。” 墨羽并不想继续等待,她心中焦躁不安,尤其是在感受不到姜槐之后。 她恨不得立刻找到玲樱,完成此行的目的,然后想办法回到姜槐身边。 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而且她刚刚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悲伤,她现在的情绪和精神状况也不太好,不适合与人起冲突,只能压抑着性子,默默地接受了这种安排。 “我知道了,多谢。” 墨羽平静地回答道。 帮佣表示。 “饭已经做好了,请墨羽小姐前往用膳。” 她看了看墨羽湿透的衣衫,眼中闪过一丝关心,然后询问墨羽是否需要换一身衣服。 墨羽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感受到雨水带来的冰冷和湿意,叹了口气。 这种身体上的不适,也加剧了她内心的烦躁。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尽快调整好状态。然后说了一句。 “有劳了。” 她准备转身,跟着帮佣前往为她准备的房间换衣服。 然而,转身的瞬间,她的眼睛突然瞥到了什么东西。 那是在庭院的另一端,一处被雨水模糊的阴影中,一个……奇怪的身影……那个身影很模糊,看不清具体轮廓,却给人一种强烈的违和感,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 更重要的是,在看到那个身影的同时,墨羽感觉到了一种无比危险的气息。 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充满了恶意和毁灭欲望的气息,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发起致命的攻击。 她的神经瞬间紧绷,身体本能地进入了战斗状态。 她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地扫向刚才看到身影的方向。 但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那片阴影依旧是阴影,没有任何异常。 是错觉吗?还是对方隐藏得太好? 帮佣小声询问。 “墨羽小姐?” 她注意到墨羽突然停下脚步,神情变得紧张。 墨羽摇了摇头,努力平复下内心的波澜,然后表示。 “没事,我……” 她想说“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但又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者被认为是神经过敏。 那个危险的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让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不是因为雨水,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模糊感,仿佛视线被某种力量干扰了。 这让她更加不安。 但她还是坚持着,和帮佣一起回到了室内,在帮佣的帮助下,换了一套十分优雅的和服。 这和服裁剪精致,料子顺滑,穿在身上有一种别样的韵味,也让她紧绷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前往饭厅,等待她们的是已经准备好的午饭。 午饭十分丰盛,摆满了各种精致的日式料理,有新鲜的生鱼片、烤鱼、天妇罗、寿司、味增汤等等,色彩搭配得宜,香气诱人,看得出主人家确实是用了心。 凛上白雪,凛上家族的四小姐,正坐在主位上,微笑着陪着墨羽和陆晚吟用膳。 白雪告诉二人,她所在的家族属于是分家。 虽然不如主家那般权势滔天,但在当地也颇有名望。 一开始她们家是靠设计和售卖和服起家,所以一家人对传统的和服都非常讲究。 这解释了为什么她们家会提供如此精美的和服,以及帮佣对和服的了解。 白雪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着看向墨羽,眼中带着真诚的赞赏。 然后夸赞墨羽真的很漂亮,很适合穿和服。 “墨羽小姐穿上和服,将我们家族的和服衬托得更加有灵气了。” 墨羽礼貌地回应了她的赞美,心中却依旧被那股挥之不去的危险气息和姜槐遥远的悲伤所困扰。 她知道,这次来到凛上家族,寻找玲樱,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又会是什么呢? 墨羽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仔细观察着饭厅的布局和装饰。 虽然整体风格依旧是传统的日式庭院,但一些细节之处,却让她感到一丝陌生。 然后,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轻声表示。 “这里……和我之前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白雪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她温婉地表示。 “墨羽小姐,还记得曾经来我们凛上家进修过一段时间吗?” 墨羽点了点头,那段记忆对她而言并不算遥远。 她确实曾在数年前,为了提升自己的刀术技艺,在凛上家族的主家道场进行过短暂的修行。 白雪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带着几分少女般的害羞表示。 “说来惭愧,当时我也是有幸旁观过墨羽小姐的刀法,那份行云流水般的潇洒与凌厉,至今都让我记忆犹新。也正是因为那次,我才更加坚定了自己修行的决心。” 她顿了顿,解释道。 “至于这里的变化,是因为我家之前发生过一次不大不小的火灾,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但一些建筑还是需要重新进行过修缮,所以可能和之前墨羽小姐看到的景象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墨羽心中的那丝异样感却并未完全消散。 她总觉得,这种变化不仅仅是建筑上的,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上的差异。 陆晚吟一直敏锐地观察着墨羽的神情,她察觉到墨羽眉宇间那一闪而过的凝重,担心地看着墨羽,然后小声说道。 “小羽毛,你今天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知道墨羽最近的状态一直不太稳定,尤其是与姜槐失去联系之后,更是时常心神不宁。 墨羽微微点头,示意自己还好。 “没事,不用担心。” 她不想让陆晚吟为自己过分担忧,毕竟现在的陆晚吟自身情况也不好。 她将话题转回了此行的主要目的,然后又询问白雪。 “白雪小姐,关于那位玲樱大师,我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见到?”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白雪听到这个问题,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露出一丝尴尬和为难的神色。 “实际上,本家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确实已经找到了玲樱大师的行踪。此刻,她正在附近的雪见岳山上。” 这个消息让墨羽和陆晚吟精神一振。 然而,白雪接下来的话却给她们泼了一盆冷水:“但是,雪见岳山势险峻,山路崎岖,而且玲樱大师的性格……向来古怪,她具体在哪儿,本家的人也无从得知。更重要的是,现在正值深冬,这个季节,雪见岳已经因为天气原因封山了,而且加上最近的天气……山中雾气很重,现在上山十分危险,恐怕……” 墨羽听完,眉头紧锁,她毫不犹豫地表示。 “无妨,我可以独自前去。” 对她而言,这点危险根本不足为惧。 再大的危险也比不上找到玲樱,尽快解决问题来得重要。 她隐隐感觉,姜槐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她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陆晚吟闻言,立刻急切地表示。 “不行!小羽毛,我必须要跟着你一起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虽然她现在行动不便,但她绝不会让墨羽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 白雪见状,连忙出声劝阻。 “墨羽小姐,请您冷静一下。现在上山确实太过冒险。而且,恕我直言,您今天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身体状况似乎也有些……不太正常。而晚吟小姐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方便跟着您一同前往那般险峻的地方。” 她顿了顿,语气诚恳地说道。 “所以……还请两位三思,不要意气用事。我们凛上家一定会尽力协助,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墨羽有些焦躁,她紧紧地握了握拳,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 她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急迫。 “没有时间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她能感觉到,那股来自姜槐的悲伤和绝望越来越强烈,仿佛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地勒住了她的心脏。 现场陷入了沉默,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 饭菜的香气似乎也变得索然无味。 白雪叹了口气,她能感受到墨羽身上那股不容置疑的决心,也理解她内心的焦急。 她沉吟片刻,然后表示。 “墨羽小姐,既然您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强行劝阻。只是,在您出发之前,如果可以的话,吃完饭之后,能陪我去一趟我们家的道场吗?我有些事情,想请您指点一二。” 墨羽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既然对方提出了请求,她也不好直接拒绝。 饭后,墨羽和白雪来到了家族道场。 这座道场虽然不如主家的那般宏伟,但也修建得十分规整,地板擦拭得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香和一丝属于武者的凛然之气。 陆晚吟也坐着轮椅,被之前那位帮佣推着,一同来到了道场围观。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白雪在这个时候,为何要提出与墨羽切磋。 墨羽站在道场中央,看着换上了一身干练道服的凛上白雪。 白雪手持一柄竹刀,神情认真而专注,她微微躬身,表示。 “墨羽小姐,可以陪我来一场训练吗?我想请您检验一下我这些年的修行成果。” 墨羽皱了皱眉,她记得很清楚。 她和白雪在学院的时候,虽然算不上深交,但在姜槐的委托下,也没有少交手。 可结果无一例外,白雪从没有赢过墨羽,甚至在很多时候,墨羽总是用单手都能轻松赢下白雪。 她们之间的实力差距,是显而易见的。 如今白雪突然提出切磋,让她感到有些不解。 似乎看出了墨羽的疑惑,白雪脸上露出一抹略带羞涩却又充满期待的笑容。 “拜托了,墨羽小姐。请不要留手,拿出您真正的实力。毕竟,您可是我的偶像,能够再次得到您的指点,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她的眼神真挚而热切,充满了对强者的敬仰和对自身突破的渴望。 墨羽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的那丝不解渐渐消散。 或许,白雪是真的想通过与自己交手,来寻求某种突破,或者……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拖延一些时间? 无论是哪种可能,墨羽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也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来平复内心的焦躁和不安。 “好。” 墨羽点了点头,从道场一旁的武器架上,也取下了一柄竹刀。 两人相对而立,道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一场看似实力悬殊的切磋,即将开始。 。m. 第721章 异人 两人相对而立,道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陆晚吟坐在轮椅上,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场中的两人,心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白雪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而专注,她率先发动了攻击。 她的步伐轻盈而迅捷,手中的竹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取墨羽的要害。 墨羽本能地抬手格挡,竹刀相击,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然而,就在接触的瞬间,一股远超她预料的力量从对方的竹刀上传来,震得她虎口微微发麻。 墨羽心中一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白雪的力道比她记忆中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但她并未多想,迅速调整姿态,反击。 然而,接下来的战斗,却完全超出了墨羽的掌控。 白雪的攻势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每一刀都精准而迅猛,角度刁钻,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她的步法灵动多变,时而如鬼魅般飘忽不定,时而又如磐石般稳固沉凝。 墨羽被压制了。 是的,她被那个曾经在她手下走不过十招的凛上白雪,死死地压制住了。 她试图抢回主动,但白雪的攻势却如同跗骨之蛆,让她根本找不到反击的空隙。 她的每一次格挡都显得异常吃力,每一次闪避都狼狈不堪。 陆晚吟在场边看得心惊肉跳,她紧紧地攥着轮椅的扶手,以为墨羽是顾及对方是主人家,没有用全力,所以才会被压制。 她忍不住想要开口提醒,但又怕打扰到场中的两人。 但是墨羽自己最清楚,她并没有留手。 相反,她已经用尽了全力,但依旧无法摆脱白雪的压制。 她的力量,仿佛被什么东西削弱了,变得迟滞而无力。 她的速度,也远不如平时那般迅捷,甚至有些跟不上白雪的节奏。 以及她的节奏和呼吸,都乱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流畅。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枷锁束缚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和艰难。 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憋屈和愤怒。 她完全被白雪压着打,只能被动地防守,苦苦支撑。 白雪的竹刀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她的身上,虽然是竹刀,但每一击都带着沉重的力道,让她感到阵阵0刺痛。 “啪!” 一声脆响,墨羽手中的竹刀被白雪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打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呆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以及掉落在地上的竹刀。 她竟然…… 被打落了刀......? 白雪的态度在这一刻变了,她收起了攻势,站在原地,脸上那抹温婉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寒的冷漠。 她看着墨羽,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审视。 “怎么了,墨羽小姐?您连刀都握不稳了吗?” 她的声音平静,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墨羽的心脏。 墨羽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竹刀,耳边回荡着白雪冰冷的话语。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屈辱和不甘。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咬了咬牙,最后一言不发,墨羽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竹刀,重新握紧。 她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她不能认输,绝不能。 墨羽继续战斗,主动发起了攻击,试图挽回颓势。 但还是一样,她的攻击软弱无力,破绽百出。 这一次,白雪甚至更加轻松,她游刃有余地化解着墨羽的攻势,甚至有些像是在戏耍墨羽一般,时不时地用一些巧妙的招式,让墨羽狼狈不堪。 突然,白雪脚下一个巧妙的勾绊,墨羽重心不稳,被其绊倒在地,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木质地板上。 陆晚吟看傻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如此……白雪的进步这么快?这已经不是进步神速可以形容的了,简直是脱胎换骨! 不对……陆晚吟猛地反应过来,不是因为白雪变强了那么简单,更重要的原因是,墨羽……墨羽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她身上的那种凌厉和自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和混乱。 墨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她一次又一次站起来,但是又被白雪一次又一次击溃。 每一次倒下,都让她心中的不甘和愤怒更深一分,但也让她更加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有多么糟糕。 又一次,竹刀被白雪干净利落地挑飞。 墨羽又想去拿刀,但是却被白雪抢先一步,一竹刀狠狠地打在她伸出去的腿上。 她痛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再次倒在地上,这一次,墨羽感觉自己的腿骨仿佛要断裂一般,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白雪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墨羽,眼神中充满了失望。 “你现在,没有资格握刀,墨羽小姐……” 她的声音冰冷而无情,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打着墨羽的自尊。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战无不胜的墨羽小姐,如今却连站都站不稳了。现在,你还想说自己可以去雪见岳吗?” 墨羽一言不发,她紧咬着牙关,忍受着腿上传来的剧痛。 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用手支撑着地面,艰难地爬向了不远处的竹刀,想再一次握刀。 但是她的目光越来越浑浊,眼前的东西也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有些不能视物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涣散,身体也越来越不听使唤。 白雪看着她执拗的模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抬起手中的竹刀,轻轻一挑,挑飞了那把在地上的竹刀,让它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然后,她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表示。 “您如果还想上山,我不会阻拦你。毕竟,凛上家族尊重每一个人的命运,包括求死之人。” 求死之人……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墨羽的脑海中炸响。 墨羽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却布满了血丝,充满了疯狂和暴戾的气息。 她低声说道,声音嘶哑而扭曲。 “你说……我在寻死?” 白雪冷漠表示。 “在我看来,现在的墨羽小姐……就是在寻死而已,真是让我失望......” 白雪叹了口气:“我竟然就是看着这样的人在努力........” 墨羽的心脏突然猛地跳动了一下,她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暴走起来。 下一刻,她的手中凝聚起了一把由浓郁血气形成的血色长刀,刀身上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戮气息。 墨羽猛地起身,无视了腿上的剧痛,朝着白雪狠狠地砍去。 那股暴戾的气息,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但是,就在血色长刀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身影挡在了白雪面前。 陆晚吟摇着轮椅,用尽全身力气,挡在了白雪面前。 她张开双臂,用自己孱弱的身体,试图阻止墨羽这疯狂的一击。 陆晚吟死死地瞪着墨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失望和痛心,冷声说道。 “小羽毛……你到底想做什么……!” 墨羽呆住了。 陆晚吟的声音如同当头棒喝,让她混乱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意识到了,自己刚才……是想杀了白雪? 这个念头让她如坠冰窟,浑身冰冷。 自己怎么会……怎么会变得如此嗜血和疯狂? 如此......脆弱。 她看着陆晚吟那张写满担忧和失望的脸,心中的暴戾和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茫然和自我厌恶。 血色长刀在她手中微微颤抖,然后渐渐散作一片血雾,消失在空气中。 凛上白雪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复杂。 她默默地收起竹刀,朝墨羽鞠了一躬,行了一个标准的日式礼节,而后转身离开道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下,背对着墨羽,丢下一句。 “如果墨羽小姐执意现在要去雪见岳,我会给您安排向导。凛上家言出必行。” 说完,她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道场的门外。 道场内,只剩下瘫坐在地上的墨羽,和一脸担忧的陆晚吟,以及那把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竹刀。 墨羽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迷茫。 她到底……怎么了? 陆晚吟见墨羽神情恍惚,心中担忧不已,想上前安慰墨羽,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但是墨羽却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道。 “让我自己……呆一会儿。” 她现在需要冷静,需要独自思考,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和脆弱的一面。 陆晚吟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墨羽的性格,此刻强行安慰反而会适得其反。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墨羽,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舍,在帮佣的帮助下,默默地离开了道场。 空旷的道场之中,只剩下墨羽一人。 她坐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看着那把掉落在不远处的竹刀,眼神空洞而迷茫。 她的眼睛越来越模糊,那种奇怪的视觉障碍再次出现,让她看东西都带着重影。 但是刚才的战斗,她很清楚,并不是因为这个视觉上的问题,而是因为自己……真的越来越弱了。 那种力量流失的感觉,那种对身体掌控力的下降,是如此的真实和清晰,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与此同时,道场外的雨幕之中,在庭院茂密的灌木丛中。 一个模糊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潜伏着,正在透过窗户,死死地盯着道场内失魂落魄的墨羽,而后发出了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仿佛毒蛇在吐信,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悄悄地靠近。 当晚,墨羽失踪了。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没有带任何行李,甚至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拿,只是背上了那个装着她视若生命的古刀“寂灭”的长条背包,然后便如同融入黑夜的影子一般,消失在了凛上家的庭院之中,不知去向。 第二天一早,当帮佣发现墨羽的房间空无一人时,整个凛上家都陷入了混乱。 陆晚吟快要急疯了,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到墨羽一定是独自前往雪见岳了。 她想要不顾一切地去雪见岳寻找墨羽,但是被白雪和凛上家的护卫拦住。 而后白雪当机立断,迅速联系了当地的觉醒者协会,说明了情况。 得知失踪的是夜魔巡游的墨羽之后,当地协会高度重视。 毕竟是那位铁血军阀姜槐的爱人。 这他妈谁得罪得起啊。 要是墨羽真在扶桑出点什么事,姜槐甚至可能直接把这岛给砸沉了。 很快,当地协会组织了一支精锐的搜寻队伍,包含六名五星觉醒者,两名实力更为强大的六星觉醒者。 还有三十多名四星觉醒者组成的搜寻队。 这几乎是当地目前能够调动的最强力量了。 搜寻队在凛上家集合完毕,然后在凛上白雪的带领下,准备进入雪见岳山寻找墨羽。 白雪对雪见岳的地形相对熟悉,由她带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陆晚吟自然是要跟着去,她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想多等。 白雪看着她焦急的模样,耐心地劝说道。 “你现在去了没用,晚吟。雪见岳山路难行,加上天气恶劣,大家现在无法分心照顾到你。” “你在这里耐心等一下,我已经联系了华夏对灭世者特别行动小组,将墨羽小姐可能遭遇危险的情况上报了,那边应该很快也会派人来支援。你在这里等待消息,才是最安全的。” 陆晚吟知道白雪说的是实话,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去了也只会拖后腿。 她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焦虑和担忧,目送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凛上家,消失在前往雪见岳的山路上。 “为什么……为什么小羽毛你要这么着急……到底为什么……” 陆晚吟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不解和担忧。 她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一向冷静沉稳的墨羽变得如此不顾一切。 陆晚吟依旧无法安心,她在房间里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就在当晚,夜色深沉,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凛上家的大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身穿深色和服的女人,她的和服样式古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妖冶气息。 她手中握着一杆细长的烟枪,烟锅里闪烁着明明灭灭的火星。 她就那样静静地在门口站了很久,撑着一把油纸伞。 凛上家族的守门护卫并不认识她,见她形迹可疑,便上前盘问。 只是和她说了几句话,那女人似乎是来讨要一些食物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沙哑。 陆晚吟也被这动静吸引,摇着轮椅来到门口查看情况。 虽然觉得这女人有些奇怪,但凛上家的人家风还算淳朴,还是给了她一些食物和水。 而后那女人道了声谢,便要离开。 但在离开之前,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陆晚吟。 那女人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到陆晚吟的轮椅前。 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问了一句:“你怎么了,小朋友?看起来很不开心啊。” 陆晚吟觉得这女人很奇怪,她的眼神深邃而迷离,仿佛能看透人心。 更奇怪的是,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气,不是花香,也不是香水味,而是一种……令人有些头晕目眩的异香。 女人优雅地吸了一口烟,红唇微启,然后朝着陆晚吟轻轻地喷了一口淡蓝色的烟雾。 那烟雾带着奇异的香味,瞬间将陆晚吟笼罩。 凛上家族的人见状,有些生气,觉得这女人举止轻浮无礼,想上前赶走女人。 女人却毫不在意,依旧笑着对陆晚吟说道。 “小朋友,很担心你的朋友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路?说不定,我能帮你找到她呢?”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诱惑力,仿佛有魔力一般。 陆晚吟不知道为什么,在吸了女人这一口烟之后,总觉得晕头转向,脑子也变得有些迷糊。 最后居然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主动要求和女人离开。 凛上家的人当然不同意,他们怎么可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带走他们的客人。 几名护卫立刻上前,想要阻止。 女人见状,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无奈,而后轻轻地挥了挥衣手。 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凛上家族的护卫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纷纷晕了过去,悄无声息地倒在了雨幕之中。 而后,女人轻轻推着轮椅,带着神情迷茫的陆晚吟离开了凛上家,消失在茫茫的雨夜之中。 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哼唱的歌谣,在雨声中渐渐远去,显得诡异而悠扬。 “雨打芭蕉叶带愁,离人远去几时休……莫问前路凶与吉,魂牵梦萦觅无由……” 。m. 第722章 追杀 雪见岳,其名雅致,其势却险峻异常。 山峰如利剑般直插云霄,峭壁似刀削斧劈,常年云雾缭绕,更添几分神秘与孤高。 此刻,暴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水幕,狠狠抽打着山间的万物。 狂风在山谷间怒号,裹挟着雨水,让本就崎岖的山路更加泥泞难行。 一道孤寂的身影,披着早已湿透的深色斗篷,背着一个同样被雨水浸透的长条背包,正艰难地行走在这片被大自然的愤怒肆虐的天地之间。 那身影是墨羽。 她的脚步踉跄,每一步都深陷在泥泞之中,又费力地拔出,斗篷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她消瘦而疲惫的轮廓。 雨水顺着她的发梢、脸颊、衣角不断滴落,仿佛永远也流不尽。 她的眼睛已经快要看不见了。 视野中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光影和晃动的色块,远处的景物扭曲变形,近处的路途也变得难以分辨。 暴雨更是雪上加霜,模糊了她仅存的视觉感知。 不出所料,很快她就偏离了那条本就不甚清晰的主路,拐入了一条更为荒僻、荆棘丛生的小径。 再加上暴雨倾盆,冲刷着山石,淹没了路径,墨羽彻底迷失了方向。 四周是浓密的树林,狰狞的怪石,脚下是深浅不一的泥潭和湿滑的苔藓。 她数次险些滑倒,全凭着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执拗,以及手中紧握的那柄练习用的木刀作为拐杖,才勉强维持着平衡。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 她要去哪里? 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要去雪见岳做什么? 寻找玲樱大师? 为了修复那把名为“寂灭”的古刀? 可修复之后呢? 她浑身湿透,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剥夺着她身体的温度,让她不住地颤抖。 但在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异样的安心感在悄然滋生。 这种感觉如此陌生,又如此荒谬。 已经完全绝望的墨羽,在被这冰冷的雨水无情浇灌的同时,竟将这种感觉当做是一种拥抱,一种来自天地的、不带任何情感的拥抱。 她放弃了抵抗,任由这冰冷的雨幕包裹着自己,从这之中获取到了一丁点的、病态的安慰。 就好像是……姜槐还在她身边一般。 那温暖的怀抱,那坚实的臂膀,曾经是她短暂的港湾。 此刻,这无边无际的冰冷雨幕,竟成了她扭曲的慰藉,一种自欺欺人的温暖。 她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 她想要做什么,不知道。 修复寂灭之后要做什么,依旧不知道。 一把刀失去了它的锋芒,失去了它的方向,失去了握刀之人,能做什么? 无非是一把废铁罢了。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曾经的凌厉与骄傲,早已被现实无情地碾碎。 带着仅存的一丁点信念。 她不能让这把刀死去,不能让“寂灭”这承载着太多过往的古刀,在她手中彻底沉寂。 这是她仅剩的、微弱的、几乎要熄灭的火星。 雨越下越大,风声鹤唳。 墨羽的脚步越来越沉重,那种迷失的感觉不仅仅是在山林之中,更是在她的灵魂深处。 她像一个在无边黑暗中摸索的孩子,找不到出口,也看不到任何光亮。 在雨幕之中的身影,显得如此凄凉和惨淡,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暴的自然吞噬。 墨羽的眼睛也越来越浑浊,视线中的模糊感愈发严重,到后来看所有东西都开始扭曲、变形、重叠,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融化、旋转。 她知道,这是自己身体状况急剧恶化的征兆。 渐渐地,她产生了幻觉。 首先,她看到了母亲。 母亲依旧是记忆中那般温柔美丽,穿着素雅的裙子,微笑着向她伸出手,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担忧。 墨羽踉跄着想要扑过去,想要感受那久违的温暖,但是当她伸出手,却只触碰到冰冷的雨水。 母亲的身影在雨中渐渐淡去,只留下那温柔的笑容,却又让她如此心痛,痛得无法呼吸。 那份温暖,是她永远也无法再触及的奢望。 紧接着,画面一转,她看到了小时候,自己寄养在姜槐家里的时候那段日子。 小小的她,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怯生生地躲在角落里。 看着那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欺笨拙地想要安慰她,为她包扎伤口,用他那略显生硬的方式,给予她一丝微弱的关怀。 那段日子,虽然清苦,却也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暖。 可如今想来,那温暖也如同风中残烛,早已熄灭。 幻觉如同走马灯般不断切换,她看到了在墨家压抑痛苦的岁月,看到了自己为了追求强大而进行的残酷修行。 看到了那些曾经与她并肩作战、又最终离她而去的身影…… 还看到了很多很多,就仿佛是一把刀在回顾自己的一生。 一把渴望被理解、渴望被珍视,却最终伤痕累累、千疮百孔的刀。 她的一生,似乎从未有过真正的光明,毫无任何希望可言。 本以为那天从墨家离开之后,摆脱了家族的束缚。 本以为那天自己奋不顾身地进入了姜槐的怀抱之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这一切就可以结束,这场象征着她悲苦命运的雨便可以停息。 但似乎…… 一切都没有改变。 片刻的停息,那短暂的、虚幻的温暖,换来的是更大、更猛烈的暴雨,将她彻底打入更深的绝望。 那种绝望感,如同沉重的枷锁,层层叠叠地束缚着她的灵魂,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溺水之人,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冰冷而窒息的黑暗。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或者只是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在这无尽的痛苦中徘徊。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的听觉。 风声、雨声、雷声(如果有的话),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混沌的背景音。 但就在这时,墨羽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动静。 那声音很轻微,被狂暴的雨声掩盖了大半,但却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 那并非是山林中常见的动物奔跑或虫鸣,也绝非是凛上家族派来找她的人会发出的脚步声。 那声音,更像是什么东西在高速破开雨幕,带着一种致命的锐利。 几乎是在察觉到异动的同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如同电流般窜过墨羽的四肢百骸。 唰——! 下一秒,一道冰冷而锋利的刀光,如同毒蛇的獠牙,悄无声息地从她身侧的雨幕中闪现,直取她的颈项。 速度之快,角度之刁钻,都显示出偷袭者是个中高手。 墨羽几乎是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在刀光临近的刹那,猛地向一侧弯腰闪躲! 她的身体几乎是贴着地面掠过,冰冷的刀锋擦着她的斗篷边缘划过,带起几缕断裂的布料。 然而,她脚下的地面本就湿滑不堪,这猛烈的闪避动作让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山坡下滚落下去。 她的身体在泥泞和碎石间翻滚碰撞,每一次撞击都带来剧烈的疼痛。 “嘭!” 最终,她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才止住了滚落的势头。 剧烈的撞击让她眼前一黑,喉咙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 然后她知晓了,清晰无比地知晓了,有人要杀她。 而且这人……绝不简单。 能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悄无声息地接近并发动如此致命的偷袭,其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是谁?凛上家的人? 不可能,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是那个在庭院中窥视她的身影? 来不及多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墨羽咬着牙,忍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从泥泞之中挣扎起来,她甚至来不及辨认方向,也顾不上去捡拾掉落的木刀,开始踉踉跄跄地朝着自认为安全的方向逃走。 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着她的脸庞,也冲刷着她身上的血迹和泥污。 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雨水的腥味和泥土的芬芳,却也让她肺部感到阵阵刺痛。 那种绝望感,如同附骨之疽,死死地缠绕着她。 她不仅要对抗这恶劣的自然环境,还要提防那隐藏在暗处的致命杀机。 她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精神也濒临崩溃的边缘。 墨羽被这种无边无际的绝望压得透不过气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最终的命运。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身后那东西就仿佛在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不紧不慢地吊在墨羽身后。 它并不急于一击致命,而是时不时会从雨幕的死角发动偷袭,逼迫墨羽狼狈闪躲。 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地擦过墨羽的身体,留下浅浅的伤口,或者让她更加惊慌失措。 墨羽几乎每次都是很艰难地,凭借着身体残存的本能避过。 她甚至开始怀疑,那东西就是故意让她避开的,享受着这种戏耍猎物的快感。 墨羽想要反击。 她下意识地去摸索腰间的武器,却只摸到一片空荡。 她手里连练习用的竹刀都弄丢了,只剩下了背后那把沉重的“寂灭”。 不对。 一个微弱的念头在她混乱的脑海中闪过。 我还有力量,控制血液形成刀刃……能办到……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那个锐利如刀、一往无前的墨羽,绝对不会犹豫。 面对危险,面对敌人,从不会退缩,只会用手中的刀,斩断一切阻碍。 但是现在……墨羽逃了。 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战斗,应该反击,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选择了逃跑。 她继续拼命逃走,在泥泞和荆棘中跌跌撞撞。 她能听到身后的那东西正在发出“嘻嘻嘻”、“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怯懦和狼狈。 不管是刀客还是剑士,决不能将后背亮给敌人。 即便是战死,伤口也应该在胸前而不是背后。 背后的伤对她来说是耻辱。 这些曾经铭刻在她灵魂深处的信念,此刻却像尖锐的针一般,狠狠地刺痛着她的神经。 “所以……不要逃走……求求你了,不要逃……” 她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哀求着那个不听使唤的自己。 但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一般,依旧疯狂地逃窜,而且越来越狼狈,动作变形,毫无章法可言,最后甚至已经开始连滚带爬。 她已经完全看不清东西了,眼前只剩下一片混沌的灰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只能伸出双手,胡乱地摸索着往前爬,像一只濒死的幼兽般在绝望中挣扎。 突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左小腿传来。 最后,一把冰冷的刀,狠狠插入她的小腿,将她死死地钉在了泥地里。 墨羽没有叫出声,剧痛让她浑身痉挛,但她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任由鲜血染红了泥土。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依然用双手扒着地面,徒劳地往前爬着,仿佛只要再爬一点点,就能逃离这无边的噩梦。 随后,她感觉到有人踩在了她的后背,那力量沉重而冰冷,让她几乎窒息。 紧接着,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而后是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典狱长的刀,居然生锈成了这般模样,真是可悲……” 那声音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嘲弄。 “我家主人原本并不想与典狱长交恶,但你们选择了真理军团,这真是一件让人叹息的决定。” “所以……我将在此,收下你的力量。‘碎星’……你原本能斩断万事万物,包括因果规律,但是现在,看看你……” 那东西的脚在墨羽的背上碾了碾,狠狠一脚踹在墨羽腹部。 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墨羽,墨羽疼地蜷缩着身体,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只是下意识地捂着脑袋,将身体缩成一团,就好像回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在墨家冰冷的角落里,独自承受着无尽欺凌和痛苦的弱小女孩。 那东西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怜悯。 “真是可悲的人类……如此软弱。我会好好品尝你的血肉,这等力量,将会让我的进化,到达新的阶段。”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墨羽的心脏。 她能感觉到那东西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恶意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候,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突兀地在暴雨中响起。 那铃声清越悠扬,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能穿透这狂暴的雨幕,直达人的灵魂深处。 而后,是一个女人轻微的笑声,那声音空灵而缥缈,如同山谷间的回响,由远及近而来。 墨羽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她的意识在剧痛和绝望中逐渐模糊。 但这女人的声音,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是静止了这喧嚣的雨幕,让周围的狂风暴雨都为之平息。 那发出“窸窸窣窣”的东西也有些警觉起来。 它停止了对墨羽的折磨,发出一声疑惑的低吼。 他从墨羽小腿上拔出刀,带起一蓬鲜血。 墨羽闷哼一声,身体无力地瘫软在泥水中。 那东西警惕地环顾四周,恶狠狠地低吼道:“谁……?!出来!” 那女人笑着说道,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角落,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和不屑。 “不知死活的畜生。你嘲笑众生,但却不知道自己的一条命,也是由众生汇聚而来。你所谓的进化,不过是啃食着嗟来之食,苟延残喘的狼狈一生罢了。” 那东西被激怒了,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中充满了暴戾和杀意。 但下一秒,墨羽感觉到了某种力量轻轻震荡了一下,伴随着那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那股无形的力量如同水波般扩散开来。 而后,那东西便似乎受到了某种重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逃走了一般,一边发出“窸窸窣窣”的惊恐声音,一边狼狈地远去了,很快便消失在雨幕之中。 周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那清脆悠扬的铃铛声。 墨羽在失去意识之前,感觉到了有人轻轻抱住了她。 那是一个温暖而柔软的怀抱,带着一股令人安心的淡淡馨香。 那声音很温柔,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什么,就好像是自己的母亲一般温柔,驱散了她心中的冰冷和恐惧。 最后,她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m. 第723章 圣女归来 精灵之都的废墟之上,曾经辉煌的白色建筑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浓烟尚未完全散尽,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死亡的混合气息。 天空依旧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戍卫队长第一次摘下了他的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烟尘与疲惫的脸。 那是一个中年精灵的面容,线条刚毅,但此刻却显得无比沧桑。 不知道他是一直这么显老,还是一夜之间白了头。 此刻他双膝跪在地上,冰冷的泥水浸湿了他的铠甲,怀里紧紧抱着一具娇小的、已经在灾难之中丧生的女性精灵的尸体。 她身上的衣物被撕裂,沾满了血污和灰烬,但那张年轻的脸庞却异常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眼泪无声地从这位一向以铁血著称的戍卫队长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他怀中冰冷的躯体上。 夏玥默默地走到他身后,看着他颤抖的肩膀,小声说了一句:“她是你的……” 戍卫队长没有回头,声音沙哑而干涩,只吐出了两个字:“女儿。” 夏玥沉默了。 在这场毁灭性的灾难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绝望。 过了许久,戍卫队长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与空洞。 “诸位……还请……离开吧。精灵之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他轻轻地将女儿的遗体放在地上,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 夏玥问道:“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戍卫队长沉默了,而后发出两声干涩而悲凉的干笑了两声,他抬起头,望向那片没有一丝光亮的灰色天空。 “按理来说,我应该拿起武器,和你们死战到底……为我的王,为我的族人,为我的女儿复仇。” 夏玥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我建议你别这样做,因为我一定会杀了你。” 这不是威胁,而是一个陈述,一个基于双方立场和实力差距的必然结果。 戍卫队长苦笑着说道。 “我知道……所以,请你们离开这里吧。离开吧……”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力感,仇恨的火焰似乎已被这场巨大的悲剧彻底浇灭,只剩下灰烬般的绝望。 夏玥并没有立刻离开,她看着周围那些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幸存精灵,他们的眼神空洞,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再次开口问道:“你会带领剩余的精灵族,重建王国吗?” 戍卫队长缓缓仰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雨后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迷茫地说道。 “我没有这个资格。没有人有这个资格……我们都是罪人,是这场灾难的见证者,也是……帮凶。”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我厌弃。 夏玥走到他背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如果是你们的圣女说的,你有这个资格呢?” 戍卫队长猛地愣住了,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夏玥,不知道夏玥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圣女?他们的圣女莉莉安,不是早就……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四周那些原本麻木的已经有精灵族的难民幸存者中,有人发出了颤抖着的惊呼。 “圣女……那……那是……圣女……?” 越来越多的声音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微弱的希望,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废墟广场的入口那个方向。 戍卫队长也缓缓转过头,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 于是,他就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在那片被鲜血和灰烬染黑的土地上,一匹燃烧着熊熊火焰的战马,鬃毛和四蹄都跳跃着炽热的红莲,正在缓缓踏来。 它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带来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威严。 而驾驶着这匹神骏战马的,是已经化作了猎手的姜槐。 他藏在头盔之后的眼神深邃,但此刻他的怀里,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名身穿洁白无瑕的祭礼长裙、头戴由常青藤和白色小花编织而成的花环的少女。 那少女的面容精致绝伦,带着一种不染尘埃的圣洁与悲悯。 那少女的相貌,每一个精灵族都不会认错,那正是他们精灵族的圣女——莉莉安! 有人呆住了,手中的残骸滑落在地也毫无察觉。 有人开始捂着脸,压抑地哭泣,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垢,冲刷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有人则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开始欢呼,高喊着“圣女归来!”,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 那火焰战马来到了广场中央,在那坍塌的英雄纪念碑前停下。 曾经象征着精灵族荣耀的纪念碑如今只剩下一堆碎石,无声地诉说着过去的辉煌与如今的悲怆。 猎手动作轻柔地抱着圣女下了马,而后将圣女稳稳地放在地上。 圣女落地的瞬间,她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眸望向了姜槐,朝着姜槐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世间最纯净的阳光,驱散了些许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姜槐在她的目光下,那冰冷的猎手气息也柔和了些许,他慢慢单膝跪下,而后牵起圣女纤细的手,虔诚地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以表内心最崇高的尊重。 而后,圣女独自一人,迈着平静而坚定的步伐,走上了那片纪念碑的废墟台基。 她站在高处,月白色的长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一朵在焦土上绽放的圣洁百合。 无数的精灵幸存者们如同找到了信仰的灯塔,纷纷开始涌来,他们跪拜在圣女脚边,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触碰她的裙摆。 他们哭泣着,祈祷着,哀嚎着,向圣女表达着他们的痛苦与悲伤,诉说着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绝望。 圣女只是保持着微笑,用最温和、最慈爱的笑容看向每一位精灵,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理解与怜悯,仿佛能抚平他们心中所有的创伤。 等到广场上的哭嚎声稍稍平息,而后,她缓缓向所有精灵表示,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我的孩子们,我知道你们的痛苦,我感受得到你们的绝望。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沉重,寒冷与恐惧侵蚀着我们的心灵。但当曙光最终照向大地,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阴霾,这一切的苦难也会变得充满希望。我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但我们没有失去彼此,没有失去我们作为精灵的骄傲与传承。”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个虔诚仰望她的精灵。 “看看你们的周围,看看彼此的眼睛。我们是自然的宠儿,是森林的守护者。火焰可以摧毁我们的城市,但它无法烧毁我们心中的信念。悲伤可以淹没我们的意志,但它无法熄灭我们对未来的渴望。我们曾犯下过错,我们曾被傲慢与偏见蒙蔽了双眼,但灾难也让我们认清了何为真正重要的东西。”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悲戚,却又充满了坚定的力量。 “逝者已矣,他们的灵魂将回归自然的怀抱,成为守护这片土地的星辰。而我们生者,将承载着他们的遗愿,用我们的双手,重建我们的家园,用我们的爱,弥合所有的伤痕。不要沉溺于仇恨,因为仇恨只会滋生更多的仇恨;不要停留在绝望,因为希望的种子,就埋藏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最后,精灵们含着泪,声音颤抖地乞求。 “圣女殿下,请您留下,带领我们吧!我们不能没有您!” 圣女温柔地摇了摇头。 “我并非离去,我的孩子们。我永远都会守护着你们,我的灵魂将与这片土地同在,我的祝福将伴随你们左右。所以,无时无刻,都请记住,精灵族应该是包容的,博爱的,对大自然富有亲和的。这种亲和,也应该适用于所有善良的人,所有值得尊重的生命。敞开你们的心扉,去爱,去接纳,去创造一个真正和谐美好的未来。” 最后,圣女深吸一口气,开始吟唱起了古老的歌谣。 那歌声悠远而神秘,这些歌谣精灵们听不懂歌词,那似乎是早已失传的上古语言,但却能从其中感觉到深深的祝福与信念。 歌声中没有悲伤,只有宁静与希望,仿佛春雨滋润干涸的大地,让枯萎的心灵重新焕发生机。 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治愈的力量,洗涤着他们灵魂上的尘埃。 歌声渐渐平息。 圣女看向了依旧跪在女儿身旁,神情复杂的戍卫队长,微笑着示意他上前。 戍卫队长有些茫然,但还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了纪念碑的废墟。 圣女将他冰冷的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中,柔声说道。 “勇敢的守护者,你失去了挚爱,但你没有失去守护的责任。抬起头,看看你的族人,他们需要一位领袖,一位能带领他们走出黑暗,走向光明的领袖。” 她将一股柔和的力量注入他的体内,然后让他带领精灵们,继续走下去。 “不要害怕,不要迷茫。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用爱与包容去指引他们。而我,一定会一直一直守望着你们,无论身在何方,我的心,永远与艾拉瑞安同在。” 说完,圣女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透明,仿佛月光下的晨雾,她的笑容依旧慈爱而圣洁。 精灵们惊呼着,伸出手想要挽留,却只触碰到一片虚无。 戍卫队长紧紧握着拳,感受着手中残留的温暖与力量。 他看着圣女渐渐消散的身影,又看向下方无数双期盼而依赖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退缩的理由。 圣女的虚影最后看了姜槐一眼,包含了无尽的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然后化作无数光点,融入了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也融入了每一个精灵的心中。 广场上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呜咽。 许久,戍卫队长缓缓站直了身体,他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声音虽然依旧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同胞们!圣女殿下没有离开我们!她将永远指引着我们!现在,擦干你们的眼泪,收敛好逝者的遗骨,我们要活下去!我们要重建艾拉瑞安!为了圣女的嘱托,为了我们自己,也为了精灵族永不熄灭的未来!” 他的声音在废墟上空回荡,点燃了幸存精灵们心中重新燃起的希望之火。 而在密林之中,圣女则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刚刚还在废墟之上接受万众朝拜、播撒神圣光辉的莉莉安,此刻正一脸不耐烦地拉扯着身上那件繁复的白色祭礼长裙。 她动作粗鲁,完全不避讳姜槐就站在旁边,三两下就将那象征圣洁的裙子从身上扒了下来。 露出了里面被汗水浸湿的简陋内衬。 “妈的,热死老子了!” 她一边脱一边骂骂咧咧,随手将那价值不菲的长裙扔在地上,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 “还好扒了修普诺斯的礼服,不然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服装来唬人。” 姜槐默默无言地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李牧寒光着膀子,露出了十分纤细白嫩的身体。 他转头,看向李牧寒,或者说,此刻依旧顶着李玲安那张绝美脸庞的李牧寒。 也不对,这两人本来就长得特别像。 “这样用谎言去弥补他们的创口,合适吗?” 李牧寒闻言,动作一顿,然后转过身,光着上身,丝毫没有一点儿女性的羞涩或者遮挡的意思。 任由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姜槐面前。 他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看着姜槐说道。 “什么是谎言,什么又是真实?我说实话啊,姜槐,就算你把李玲安拉到他们面前,估计安安真实的性格也和那些精灵们自己幻想出来的‘圣女’完全不一样。” “他们本来就是靠着虚假的信仰延续至今的,信仰这玩意儿,有时候就是个念想。而现在,这个‘谎言’对他们来说,比任何‘真实’都更重要,更能让他们活下去。对吧?” 姜槐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知道和李牧寒争论这些没有意义。 他只是从自己的行囊里拿出了一套干净的男性衣物,扔给了李牧寒。 “赶紧换上,看着恶心。” “去你妈的,我妹妹的身体恶心?!” “不是,大哥,你妹妹的身体你就更应该好好遮起来好吗?!” 李牧寒接过衣服,脸上依旧保持着李玲安那张楚楚动人的脸庞。 嘴角却咧开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带着几分痞气的笑容。 “他娘的,没想到这么久没上过舞台了,老子这演技还是宝刀未老啊!刚才那帮精灵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得我都快入戏了!” 姜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要不就好好演到底,如果让那些精灵们看到他们心中神圣的圣女现在这副德行,我估计这个种族就真的要因为信仰崩塌而彻底灭绝了。”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少女一边抱怨着,一边俏皮地对着姜槐吐了吐舌头。 而后迅速套上了姜槐给的衣服。 穿好了衣服,他还特意用莉莉安那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撩了一下那头柔顺的长发,对着空气抛了个媚眼,然后说道。 “放心,老子有分寸。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姜槐看着他这副模样,揉了揉额角。 “对了,你刚才唱的到底是什么歌?我从没听过,难道真的是精灵族的古老圣歌?” 李牧寒一边弯腰穿好自己的鞋子。 一边用李玲安那甜美得能滴出水来的嗓音,毫不客气地说道。 “拉几把倒吧,卵的圣歌!那是我们那个世界一部老掉牙电影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姜槐默默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或者说,表示放弃理解李牧寒的脑回路。 而后他神色一正,说道:“接下来,我们是去寻找逃走的灭世者,还是继续按照原计划,朝着无色山谷行进?” 李牧寒闻言,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摸了摸下巴,片刻后开口表示。 “还是继续前往无色山谷吧。那个灭世者虽然跑了,但一时半会儿估计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如果无色山谷那儿真的存在和灭世者息息相关的人或者东西,我想,那个灭世者最终也一定会朝着那儿去的。” “我们去那里,说不定能守株待兔,或者找到更多关于它的线索。” 说罢李牧寒抱住姜槐的胳膊,娇滴滴地说道。 “骑士大人~您刚刚的眼神~好吓人的嘞~你不要那样凶人家好不好呀~” “呕——我热烈的马,滚蛋。” 。m. 第724章 追寻 在莉拉母女那简陋却曾经充满温馨的小木屋里,姜槐找到了夏玲玥。 她没有哭,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呆呆地坐在房间角落的旧木凳上。 目光空洞地望着地上一点,仿佛灵魂已经抽离了这具年轻的躯壳。 屋外的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投下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她内心的阴暗。 姜槐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光线,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没有说任何安慰她的话,那些温言软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只是平静地开口:“我们该走了。” 夏玲玥的眼珠缓缓动了一下,终于聚焦在姜槐的靴子上,然后慢慢抬起头。 声音沙哑得像是许久未曾说过话:“去哪儿?” “去做该做的事。” 姜槐表示。 夏玲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我们要是……又影响了这个世界……怎么办?” 莉拉母女的惨死,艾拉瑞安的毁灭,像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让她对自己的存在,对他们这群外来者的干预,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和怀疑。 姜槐看着她苍白而恐惧的脸,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那就影响吧。” 夏玲玥呆呆地看着姜槐,不明白姜槐的意思。 影响?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难道他不知道“影响”这两个字背后,可能意味着更多的鲜血和死亡吗? 姜槐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已经千疮百孔,多我们一个不多,少我们一个不少。要么,从一开始就完全不扯上关系,做一个彻底的旁观者,任其自生自灭。要么,就影响到底。你是李牧寒的女儿,流着他的血,骨子里也该有他的那份担当。那就和他一样,去拯救世界,或者至少,尝试去做。遇到看不惯的事,那就管到底。瞻前顾后,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夏玲玥的嘴唇微微颤抖,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的双手,小声询问。 “如果……如果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我该怎么办?” 她害怕,害怕自己的善意再次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姜槐表示:“我不知道。我不是你们父女,我没有拯救世界的兴趣。但是,如果你想做,我支持你。” 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夏玲玥几乎枯竭的心灵。 夏玲玥的肩膀微微耸动,压抑的小声啜泣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姜槐,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语气表示。 “你对我这么好......你,你该不会是想和老娘上床吧?!” 姜槐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瞎几把扯淡,赶紧起来,你爸妈在门口等你。” 夏玲玥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倔强地抹去脸上的泪水,然后跟着姜槐走了出来。 木屋之外,李牧寒和夏玥静静地站在那里,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看到女儿出来,李牧寒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他张开双臂,轻轻抱住了夏玲玥,声音温柔而包容。 “好啦,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夏玲玥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和委屈,她把头深深地埋在李牧寒宽阔而温暖的怀里,放声哭泣,声音哽咽地表示。 “我什么时候善良了……我就是个……就是个只会喝酒的酒鬼而已……” 李牧寒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柔声说道。 “你一直都很为朋友和家人着想。你的弟弟也很善良,但是他的善良太被动了,总是需要别人去引导。而你,就像阳光一样,总是主动去温暖别人,去照亮你认为需要光明的地方,哪怕有时候会灼伤自己。” 夏玲玥听着父亲的话,再也忍不住了,想起那天晚上和莉拉在月光下的夜谈。 想到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对未来最质朴的愿望,想到她最后那了无生息的冰冷身体,她在父亲的怀里尽情地哭泣,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自责和迷茫都倾泻出来。 良久,哭声渐渐平息,夏玲玥的情绪也稍微稳定了一些。 几人决定重新启程。 戍卫队长前来送行。 他身上的铠甲依旧沾染着血污和尘土,但眼神却比之前多了一丝坚定和希望。 他代表幸存的精灵族,向姜槐等人表达了最诚挚的感谢,并表示他们会遵从圣女的指引,努力重建家园。 离开了精灵之都那片死寂的密林,他们踏上了前往矮人王国的道路。 这条路曾经是商旅往来的要道,如今却变得满目疮痍。 一路上,都是被烧焦的痕迹,大地如同被烈火反复炙烤过一般,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焦黑色。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某种怪异的焦臭。 但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焦土之下的牺牲者却不是普通人或者精灵,而是各种奇形怪状的褪色之兽的残骸。 它们的尸体扭曲变形,仿佛在死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姜槐皱着眉,仔细观察着这些褪色之兽的死状,低声说道。 “灭世者在有意剿灭褪色之兽?”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他否定了,因为这些褪色之兽的群体太多了,按照褪色之都那只哥布林以及戍卫队长的话来说。 褪色之兽不会成群出现。 “不对……” 他思考了一阵,对李牧寒说道。 “是褪色之兽在狩猎灭世者。或者说,双方在进行一场惨烈的厮杀。” 李牧寒点了点头,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那些褪色之兽的尸体上,除了烧灼的痕迹,还有一些利爪撕裂和能量冲击的伤口,显然是经历过激烈战斗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褪色之兽会对灭世者抱有这么大的敌意,但可以肯定的是,林铃……或者说,灭世者现在的精神状况,估计比之前更加糟糕了。” 李牧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虽然并不担心她的安慰,但她目前的精神恐怕非常危险。我们必须加快脚步行动。” 几人来到了矮人王国的疆域边缘。 与精灵之都的优雅秀美不同,矮人王国的地表建筑风格粗犷而坚固。 大多由巨大的岩石和金属构成,充满了工业感和力量感。 李牧寒指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和深邃的峡谷表示。 “矮人王国的主体应该是在地下,整座城市建立在地下岩层之中,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然而,而现在,矮人王国在地面上的这些前哨站和防御建筑,也几乎已经被摧毁殆尽。 倒塌的石墙,熔化的金属,以及散落在地上的巨大齿轮和机械零件,无不昭示着这里也经历了一场浩劫。 姜槐等人本以为这又是灭世者干的。 但和几个从地下避难所中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的矮人幸存者交谈之后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竟然是褪色风暴和随之而来的无数褪色之兽。 “那些怪物简直是疯了!” 一个胡子花白的矮人战士心有余悸地说道,他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显然是受了伤。 “褪色风暴来得太突然了,遮天蔽日,然后就是数不清的褪色之兽从风暴里冲出来,见什么毁什么。我们地表的防御工事根本挡不住!” 另一个年轻些的矮人补充道。 “如果没有那头从天而降的黑龙突然出现,吞噬了那该死的褪色风暴,即便我们全都躲在地下,恐怕矮人王国也难逃一劫。地底的防护法阵也快撑不住了。” 夏玲玥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母亲,低声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灭世者会救这些人?” 在她心中,灭世者是毁灭的象征,是带来灾难的元凶,怎么会做出拯救他人的举动? 夏玥轻轻抚摸着自己女儿的脑袋,眼神复杂,声音依旧淡漠地说道。 “因为她说过,会变成你希望的样子。在艾拉瑞安,你希望那些高傲的精灵死,她做到了。同时,你希望拯救其他无辜的人,她或许,现在正在做。她正在以她自己的方式,回应着你的愿望,哪怕这种方式扭曲而极端。” 夏玲玥咬了咬嘴唇,别过头去,小声表示。 “哼……即便这样,我也不会原谅她。”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中的某个角落,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下。 幸存的矮人们对姜槐等人这些强大的外来者表现出了足够的敬意和感激。 热情地邀请姜槐等人去他们地下的王国主城做客。 但是夏玲玥却首先拒绝了。 经历了精灵之都的惨剧,她对深入介入这个世界的事务产生了强烈的抵触心理。 姜槐知道,夏玲玥是有些害怕了,她不想再和这个世界有过多的牵扯,以免再次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于是李牧寒和姜槐也尊重夏玲玥的意愿,婉拒了矮人们的邀请。 几人只在地面的临时营地补给了一些物资,包括食物、清水和一些矮人特有的疗伤药剂,便在矮人的指引下,朝着无色山谷的方向行去。 在他们离开前,那些矮人们再三警告几人。 “无色山谷最近十分危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褪色之兽简直是成群结队地往那边涌出,比我们这里遇到的还要多得多!我们已经损失了好几支精锐的斥候小队了。他们已经准备彻底放弃地面的据点,把通往地下的入口用巨石和魔法封起来,先熬过这一阵再说。” 姜槐也同意他们的做法,让他们暂时不要出来,保存实力。 告别了矮人之后,几人驾驶着一辆姜槐用散发着奇特能量波动的特殊石头从矮人那儿换来的工程越野车,朝着无色山谷行去。 这辆矮人制造的越野车动力强劲,适应各种复杂地形,为他们的旅程提供了不少便利。 车辆在崎岖不平的焦土上颠簸前行。 期间,夏玲玥似乎从之前的阴影中稍微走出了一些,恢复了些许活力。 她对姜槐用来交换越野车的那块石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直好奇地询问姜槐。 “唉,姜槐,你刚才拿出的那石头到底是啥啊?看起来好特别,还会发光呢!” 姜槐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表情显得有些支支吾吾,含糊地说不出来。 “就……就是一块普通的能量石而已。” 夏玲玥显然不相信他的说辞,她凑到姜槐身边,缠着姜槐说自己也想要一块。 “骗人!普通的能量石哪有那么强的波动!快给我一块,那石头好漂亮啊,亮晶晶的,肯定能卖不少钱……不是,肯定能当个好看的装饰品!哎呀,给我一块嘛~人家下次喝醉了让你占便宜~” “咳咳!!!咳咳咳咳咳!!!!” 副驾驶位的李牧寒用力咳嗽起来。 “首先,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占过她便宜。” 姜槐一边开车一边抬起一只手发誓。 “哎哟~那谁知道,反正我经常喝断片儿,谁知道你对我做了些什么?” 夏玲玥的火上浇油让姜槐同时感受到了来自副驾驶的李牧寒以及后座的夏玥尖刀一般的眼神。 为了赶紧让这酒蒙子闭嘴。 姜槐就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块同样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石头给了她一块。 夏玲玥如获至宝,将那块巴掌大小、表面光滑圆润、带着温热感的石头捧在手心,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看。 嘴里啧啧称奇。 “哇,摸起来好舒服啊,还暖暖的,冬天当暖手宝肯定不错!” 坐在后座的李牧寒看着女儿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又瞥了一眼姜槐那略显尴尬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强忍的笑意。 姜槐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平淡无奇的语气对女儿说道。 “喜欢吗?” “喜欢喜欢!” “含在嘴里,有奇效。” “真的?”夏玲玥张开了嘴,那鲨鱼牙齿轻轻磕了磕石头。 “还挺硬的,怎么咸咸的?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啊。” “哦,这玩意儿啊,是某种宇宙中高等高科技文明饲养的一种名叫饕餮七型的宠物的排泄物,经过特殊处理和压缩形成的,所以能量稳定,手感温润,既然是排泄物,那咸咸的也很正常啊。” 夏玲玥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僵住了,她缓缓地低下头,看着掌心那块“漂亮”的石头,脸上的表情从欣喜,到疑惑,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极致的嫌恶。 “呕——!” 她怪叫一声,然后直接把那块价值不菲的石头从飞驰的越野车窗户扔了出去,趴在车窗边拼命地干呕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姜槐我去你x的!!!你故意的!呕……!你个龟儿子王八蛋!!生儿子没屁眼儿!!竟然拿……拿那种东西骗我!呕……!” 车厢里,李牧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一向沉稳的夏玥嘴角也微微扬起。 姜槐则是一脸无辜地继续开车,只是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他微微抖动的肩膀。 旅途的沉闷气氛,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似乎也变得轻松了不少。 但无色山谷的阴影,依旧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m. 第725章 永夏 矮人制造的工程越野车在崎岖不平、布满焦痕的土地上又颠簸行驶了数日。 空气中的硫磺味和焦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万物凋零后的死寂气息。 天空不再是单纯的灰蒙蒙,而是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缺乏生机的铅灰色,仿佛画布上被抹去所有色彩后留下的底色。 终于,在翻过一道焦黑的山脊后,众人来到了传说中的无色山谷。 眼前的景象让车内的每一个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失语。 那是一种超乎想象的奇景,或者说,是一种极致的诡异。 目光所及之处,完全没有任何色彩。 没有绿色的树木,没有褐色的岩石,没有蓝色的天空。 这里的一切,都呈现出一种绝对的、纯粹的灰度。 从最深的墨黑到最浅的亮白,中间是无数层次的灰,就仿佛是一个被抽离了所有色彩饱和度的死灰色的世界。 山谷本身极其巨大,两侧是陡峭到近乎垂直的灰色崖壁,崖壁上没有任何植被,只有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灰色纹路。 像是巨人用指甲划过一般。 谷底深邃,一眼望不到尽头,弥漫着一层浓郁的灰雾,让一切都显得朦胧而不真切。 最令人心悸的是,从那灰雾弥漫的山谷深处,正源源不断地有一些通体黑白色的怪物嘶吼着从那山谷之中涌出。 这些怪物形态各异,有的像巨大的昆虫,有的像扭曲的野兽,有的甚至只是不成形的、蠕动的灰黑色肉块,但它们无一例外,身上只有黑、白、灰三种色调。 仿佛是直接从老旧的黑白默片中爬出来的梦魇。 它们的目标似乎是谷外的世界,带着一种盲目的、原始的破坏欲。 越野车停在距离谷口尚有一段距离的安全地带。 姜槐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而空洞的味道,让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转头看着李牧寒说道:“你感觉到了吗?” 李牧寒早已收起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都到这儿了,要是再感觉不到,我就是傻x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从那无色山谷深处,正散发出一股既熟悉又带着强烈异质感的力量波动。 那股力量冰冷、死寂,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这片无尽的灰白之中。 夏玥看着眉头紧锁的两个男人,有些不解地询问二人。 “你们在说什么?这里……这里的确很古怪,但是……你们说的‘感觉到’,是什么?” 李牧寒伸手揽过妻子的肩膀,看着她略带茫然的漂亮脸蛋说道。 “老婆,你不觉得,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事情,有些熟悉吗?不仅仅是这些怪物,还有之前的精灵之都,那些被烧焦的痕迹,以及褪色风暴。” 夏玥皱了皱眉,表示不知道。 李牧寒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用手指弹了一下夏玥的额头。 “你好歹也是天海市大学的高才生,能不能多动动你那漂亮的小脑子,发挥一下你那超强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不要给咱们特管局和母校丢人?” 夏玥噘着嘴,然后像是撒娇又像是发泄不满一般,用脑袋狠狠地撞了一下李牧寒的胸口。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李牧寒故意“哎哟”一声,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容。 夏玲玥也是一脸茫然,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转向了看起来更靠谱一些的姜槐。 “啥意思啊?我爸妈又在旁若无人地秀恩爱,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姜槐没有理会旁边那对日常打情骂俏的夫妻,他看着夏玲玥,耐心地解释道。 “褪色之兽,褪色风暴,席卷城镇,根据矮人们的说法,这种灾难十几年就会发生一次,每一次都会吞噬一切色彩。而根据我们之前的观察和推测,色彩在这个世界上,并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概念,它是这个世界等同于生命力的东西,是万物生机与活力的具现化。你觉得,这像什么?” 夏玲玥歪着脑袋,努力地思考了一阵,渐渐地,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形。 而后,她猛地恍然大悟,但也因为自己得出的答案而感到一丝彻骨的后怕。 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颤抖着说道:“兽……兽潮……?” 李牧寒一边用手轻轻抱着夏玥的脑袋,温柔地安抚着这个还在他怀里拱来拱去、正在发脾气的小吸血鬼。 一边抽空对女儿点了点头说道。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比单纯的兽潮要复杂和诡异得多。虽然这东西一直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用这种‘褪色’的方式来掩盖其力量的本质,但是到了这里,距离这么近,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了……” 他抬起头,与姜槐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和凝重。 姜槐和李牧寒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同时说出了口那个名字。 “永恒军团。”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夏玥愣住了,她停止了在李牧寒怀里的动作,而后把脸从李牧寒怀里慢慢抬起。 那双美丽的血色眼眸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你是说,永恒……永恒他本人在这儿?” 永恒领主,那个如同梦魇般存在于他们记忆深处的恐怖存在,仅仅是提起他的名字,就足以让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感到窒息。 李牧寒笑着摆了摆手,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 尽管他自己的表情也并不轻松。 “别紧张,老婆。要是永恒那老小子本尊在这儿,我刚踏足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隔着十万八千里就能闻得到他那股令人作呕的陈腐味道。所以,并非永恒亲临,应该只是他手下的一位军团长在这里搞风搞雨。” 他顿了顿,看着一脸疑惑的夏玥和夏玲玥,以及若有所思的姜槐,继续和众人解释。 “之前永恒点名的那十二位所谓的军团长,你们也见识过它们的实力了,其实那只是他麾下众多部将中比较弱小的一些,甚至可以说是不入流的角色,可能连他真正核心军团的前五十都排不上。所以当时永恒根本没想着要我们的命,他只是想利用我们,让我们去搞定那个棘手的灭世者,替他解决麻烦而已。” 姜槐补充道。 “他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宝全压在我们身上,毕竟我们也是他要解决的麻烦。所以,他必然也在自己想办法解决灭世者的问题。很遗憾,看来永恒也知道了那个名叫林墨的人,或者说,知道了‘灭世者’这个概念在这个宇宙中的某种特殊性,从而早我们很多年,便派遣了他麾下的军团来到了这个世界,进行某种布局或者实验。” 夏玲玥表示。 “也就是说,所谓的褪色之兽,褪色风暴……这些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灾难的东西,并非这个世界原生的灾难,而是因为永恒的某个手下造成的?” 李牧寒点了点头,肯定了女儿的猜测。 “没错。永恒军团所到之处,带来的往往就是毁灭与扭曲。他们会根据自身的特性,将所征服的世界改造成适合他们或者永恒领主喜好的模样。永恒军团之中,有一个我印象比较深刻的军团长。” “当年在与永恒军团的无数次征伐中,我曾远远地感知过她的力量,也从一些被俘虏的永恒军团低阶士兵口中听到过关于她的描述。” 他回忆着,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久远之前的某些画面。 “她的性格,据传看似温和有礼,甚至带着一种艺术家般的忧郁气质,实则掌控欲极强,对于秩序和‘美’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 “她以手中那支据说能汲取世界本源色彩的画笔勾勒生命,主宰万物。” “能将现实扭曲成她画作中的样子,也能将画作中的虚幻赋予现实。至于她曾经的身份,在成为永恒军团长之前,似乎是某种与‘色彩’、‘生命’、‘创造’相关的宇宙法则的具现化身。” “永恒领主似乎非常欣赏她的这种能力,透过我曾经接触到的永恒领主的力量碎片,我能感觉得到领主对她的器重。” 李牧寒的目光重新投向那片死寂的无色山谷,以及那些不断涌出的黑白怪物。 “而现在看到这些被剥夺了所有色彩的褪色之兽,还有这个如同未完成的灰阶画稿一般的无色山谷之中弥漫的气息……我感觉应该就是她了……”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个名字。 “彼界绘师,永夏。” 这个名字如同带着某种魔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更加冰冷和凝重。 永夏,一个以剥夺色彩为手段,以世界为画布,以众生为颜料的恐怖存在。 她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变成了她的“画作”,而那些褪色之兽,便是她笔下扭曲的造物。 无色山谷的深处,仿佛有一双冰冷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眼睛,正透过层层灰雾,静静地注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李牧寒分析完之后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催促道。 “我们得加快动作了。如果林墨那小子也在这无色山谷,那么很可能已经落入了永夏之手。永夏那娘们儿可不是什么善茬,林墨要是被她当成‘素材’给‘画’进哪个鬼地方,想再把他弄出来可就麻烦了。” 姜槐一边警惕地观察着谷口那些蠢蠢欲动的褪色之兽,一边沉声询问。 “你之前和林墨交过手,他实力如何?” 知己知彼,才能更好地制定计划。 李牧寒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回忆道。 “要说实力……他那头黑不溜秋的黑猪……哦不,是灭世者,倒是打得我们当时几个人毫无还手之力,简直就是单方面碾压。但他本人嘛……可以说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个,除了跑得快点,会耍点小聪明,基本没什么战斗力。最后也是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控制住那头黑猪,然后把他本人给拿下了,威胁那头黑猪不要轻举妄动,这才顺利过关。”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急迫。 “所以,如果灭世者不在林墨身边,或者林墨自己作死跑进了这里,那可能已经落入了永恒军团之手。以永夏的行事风格,她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普通人,只要她觉得你有‘艺术价值’,或者能成为她‘作品’的一部分,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一想到这里,众人心中都是一紧。 林墨始终是关系到灭世者这个关键。 所以他们立刻放弃了那辆笨重的车辆,决定徒步动身进入山谷。 车辆目标太大,而且在谷内复杂的地形中,未必有徒步灵活。 山谷入口处,那些黑白色的褪色之兽仿佛嗅到了生人的气息,纷纷发出低沉的嘶吼,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开门,放姜槐!!” “......你再玩这个梗我生气了。” “行,开门,放夏....放我自己!” 李牧寒低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黑白色的长刀。 他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刀光闪烁,黑焰翻飞,每一刀都精准地斩在褪色之兽的要害。 那些看似狰狞的怪物在他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纷纷化为灰烬消散。 姜槐紧随其后,他没有使用武器,但双拳挥舞间,带着千钧之力,每一拳轰出,空气都发出一阵爆鸣,直接将扑上来的褪色之兽打得筋骨寸断,化为一滩滩灰色的液体。 一路斩杀着无穷无尽的褪色之兽,他们艰难地深入山谷。 越往里走,那种死寂、冰冷的气息就越发浓郁,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灰色的晶体。 四周的崖壁越来越高耸,光线也越来越暗淡,只有那些怪物身上散发出的微弱的灰白色荧光,勉强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而后,当他们穿过一片由巨大灰色钟乳石形成的怪异石林后,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他们发现,在这灰蒙蒙的雾气之中,并非空无一物。 两侧的崖壁之上,以及头顶那仿佛没有尽头的穹顶,甚至包括他们脚下踩踏的地面,竟然全是一张张巨大无比的画布。 这些画布有大有小,大的铺天盖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其中。 小的则如同挂毯一般,点缀在崖壁的缝隙之间。 每一张画布上,都用纯粹的黑白灰色调,勾勒描绘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有的世界充满了扭曲的建筑和哀嚎的生灵,有的世界则是荒芜的沙漠和干涸的星辰。 还有的世界是抽象的线条和混乱的几何图形,充满了压抑和疯狂的气息。 而那些源源不绝的怪物,也正是从那些画布中的世界一个个挣扎着、咆哮着涌出,仿佛画中的梦魇活了过来,要将现实也拖入那无尽的灰白。 “这些……这些都是永夏画出来的?” 夏玲玥看得目瞪口呆,她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创造出如此宏大而诡异的景象。 “不止是画,这些画布,似乎连接着真实的、或者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位面碎片。” 李牧寒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她不仅仅是在创造,更是在吞噬和扭曲!” 他不再犹豫,手中长刀猛地挥出,一道数十米长的黑焰刀罡狠狠劈在一张描绘着无数哀嚎骨骸的巨大画布上。 “嗤啦——” 画布应声而裂,发出如同布匹撕裂般的刺耳声响。 而被撕裂的画布之中,并没有露出岩石或者虚空,而是涌现出一股更加浓郁的灰雾。 以及无数只更加狰狞的、由白骨构成的褪色之兽。 它们发出无声的咆哮,疯狂地朝着李牧寒扑来。 “没完没了了!” 李牧寒怒吼一声,与姜槐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发力。 李牧寒和姜槐一边用最狂暴的攻击清理着从画布中涌出的怪物。 一边有意识地破坏那些悬挂在四周的画布。 每当一张画布被摧毁,都会引发一阵空间的震荡,以及更多怪物的涌现。 但两人都清楚,如果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他们迟早会被这些无穷无尽的怪物淹没。 他们的行动无疑是有效的,随着一张张画布被撕裂、烧毁,从山谷深处弥漫出的那股掌控一切的力量波动。 也开始出现了一丝紊乱。 最终,就在他们又合力摧毁了一张描绘着无数扭曲触手的巨大画布之后。 一个带着一丝空灵与忧伤的声音,仿佛叹息一般,在山谷深处响起,那声音直接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 “为何……要摧毁我的作品?是……是我画得不够好吗?” 那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困惑和委屈,仿佛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在质问为何要弄坏她心爱的玩具。 李牧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怪物腥臭的灰色血液。 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浓雾深处,扯着嗓子喊道。 “不好意思啊,大姐!我这人粗鄙,不是啥艺术家,也懂不起这些高雅的艺术!我们就是路过,看这些画挂在这里有点碍事,顺手就给清了清。你要不先露个脸,让我们瞻仰一下大艺术家的尊容?你瞧我们都撕了你这么多宝贝画了,你还不现身,是不是有点太没种了?” 他故意用上了激将法,试图逼迫对方现身。 见对方没反应。 李牧寒也不惯着,长刀直接插入地面,永恒的力量灌注入地面,瞬间侵蚀了四周的土地。 【赶紧给我滚出来,永夏!】 浓雾翻涌,寂静了片刻。 随后,那忧伤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固执。 “可是……它们都是我的孩子……每一个世界,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话音未落,山谷深处的浓雾开始剧烈地翻滚、退散,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开了舞台的幕布。 而后,永夏登场了。 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凄美而壮观的感觉。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如同婚纱般洁白而层层叠叠的裙摆。 那裙摆是如此的巨大,仿佛由整个山谷的灰雾凝聚而成。 边缘处闪烁着点点星光般的灰色粒子,轻盈地飘动着,连接着四面八方。 一直消失在更远处的浓雾深处,让人无法窥其全貌,仿佛她就是这片无色世界的化身。 裙摆的中央,缓缓升起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仿佛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的女人。 她的五官精致绝伦,带着一种病态的柔弱与忧郁。 长长的、如同墨染般的黑色发丝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与她惨白的肌肤和纯白的裙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眼神空洞而悲伤,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失落与遗憾。 女人披着那件如同婚纱一般圣洁而繁复的长裙,裙身上点缀着无数细小的、由灰色晶体构成的花朵和纹路。 华丽却不显庸俗,反而更添一种高贵而疏离的美感。 她手里拿着一个古朴的、沾染着各色灰阶颜料的调色盘。 另一只手则优雅地握着一只纤细的、笔尖闪烁着微光的画笔。 那画笔的笔杆似乎是由某种不知名的白色骨骼制成,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她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突然闯入她世界的李牧寒等人。 巨大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微微起伏,如同沉静的潮汐。 她轻轻地歪了歪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那双空洞的眸子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用那如同梦呓般的声音,再次询问。 “请问……是我画得不够好吗?为什么要……毁坏我的作品……” 她的声音中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孩童般的委屈和对自身艺术的执着。 仿佛对于她而言,这些画作的完整与否,远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然而,正是这种极致的纯粹与偏执,反而让李牧寒等人感到一阵发自心底的寒意。 这是一个将整个世界都视为自己画板的恐怖存在,她的“艺术”,是以无数生灵的色彩和生命为代价的。 永恒军团,第八军团长。 彼岸画师,永夏。 。m. 第726章 永夏,直至永恒 李牧寒的手指紧紧抬手握住插在地上的那柄燃烧着黑白色火焰的刀柄。 刀身上跳跃的火焰映照着他凝重的脸庞。 他偏过头,低声提醒姜槐。 “不要小看永夏,这女人的能力很古怪,诡异莫测,而且我感觉她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小心点。” 而后,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凛。 “我先上,你注意观察她的战斗方式和能量流动,找出她的破绽。” 豁然之间,那把原本只是静静燃烧的刀。 刀身上的开始散发出了更加猛烈的黑白色的火焰,火焰升腾数尺之高,将周围的灰雾都逼退了几分。 散发出一种既炽热又冰冷的矛盾气息,仿佛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又仿佛要将一切都冻结成灰。 永夏那如同象牙雕刻般精致的面庞上,闪过一丝更加浓郁的哀愁。 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李牧寒身上,而是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透过他。 看到了别的什么人或事。 她轻声呢喃,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身上……有着永恒的气息……但你不是他……你不是他……” 那声音中充满了失落、迷茫,以及一丝难以察觉的执拗。 她缓缓转身,巨大的裙摆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似乎想要离开,回到那无尽的灰雾深处,不愿与这些不速之客发生冲突。 “哼哼!想跑!?” 李牧寒脚下一蹬,地面瞬间炸开一个浅坑,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速度快到极致。 几乎是瞬息之间就来到了永夏眼前。 那燃烧着黑白色火焰的长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匹练,毫不留情地直接斩向女人纤细脆弱的脖子。 面对这致命的一击,女人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只是在刀锋即将临近的刹那,她随手挥动了手中的那支闪烁着微光的画笔。 一道浓郁的墨色的痕迹凭空出现,如同活物一般在空中蜿蜒流转,精准无比地阻隔了李牧寒的刀。 “锵——!” 刀锋与墨痕碰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但这一刀的威力却并未完全消散,狂暴的能量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震得整个山谷之中碎石横飞。 两侧的崖壁剧烈晃动,无数灰色的尘土簌簌落下,几乎要将整座山谷震塌。 那些尚未被摧毁的画布也在这股冲击下剧烈摇晃,上面的画面扭曲变形,仿佛随时都会破碎。 李牧寒保持着握刀下劈的姿势,手臂上的肌肉贲张,黑白火焰燃烧得更加旺盛。 他继续发力,试图突破那看似脆弱的墨色防御,冷笑着说道。 “别急着走啊,妹妹,留下来聊会儿呗。我对你的画作可是‘印象深刻’啊!” 女人微微低着头,长长的黑发垂下,遮住了她大半的脸颊,就像是没听见李牧寒的话一般。 继续迈着缓慢而优雅的步子往回走,试图脱离战场。 李牧寒自然不会让她如愿,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连绵不绝。 斩、劈、撩、刺,每一招都蕴含着足以开山裂石的恐怖力量。 黑白火焰刀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似乎被灼烧得微微扭曲。 但诡异的是,李牧寒的每一刀,无论多么迅猛,无论角度多么刁钻。 都被她用那支画笔轻描淡写地挥洒出的墨色的痕迹所阻挡。 那些墨痕时而坚韧如钢,时而柔韧如水,时而又化作层层叠叠的屏障,将李牧寒的攻击尽数化解于无形。 姜槐仔细地观察着永夏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能量波动。 他知道李牧寒在用这种看似鲁莽的攻击方式,试探永夏的底细,故意暴露一些破绽给他看,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很快,姜槐就发现了一些端倪。 这女人并非是简单地用自身的力量硬挡住了李牧寒的力量。 而是用那种诡异的墨渍,将李牧寒攻击中蕴含的力量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姜槐注意到,李牧寒每一次的攻击被那墨渍阻挡一次。 在山谷的某个角落,就有一幅画中描绘的世界会毫无征兆地轰然毁灭,化为一片虚无的灰白。 那些画布上的画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波动,然后彻底崩碎,其中的怪物也随之发出凄厉的哀嚎,化为点点墨迹消散。 “原来如此……” 姜槐心中了然,永夏是将李牧寒的破坏力,转嫁到了她自己创造的那些画中世界上,以此来抵消攻击。 这种手段,既巧妙又残忍,她为了保护自己,不惜牺牲那些她口中所谓的“孩子”。 就在这时,李牧寒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或者说他已经试探够了。 他猛地变招,刀势一收,身形如同鬼魅般欺近,抬手想去抓那女人的手臂,试图限制她的行动。 但女人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更快,她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轻飘飘一跃,如同风中柳絮,瞬间和他拉开了数丈的距离,让他抓了个空。 李牧寒只来得及在她的裙摆上扯下了一截薄如蝉翼的白色纱幔。 他握着那截柔软的纱幔,看着永夏飘然后退的背影,朝着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吼道。 “行了!永夏!别装了!我知道你和其他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军团长不一样!!” 女人的脚步微微一顿,她缓缓微微侧头。 露出了那张惊心动魄的绝美的容颜。 那是一种超越了世间万物的美,带着一种极致的纯粹与忧伤,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的悲悯与哀愁。 加上那种忧伤空灵的气息,让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阵心疼,生不出丝毫亵渎之意。 女人轻言道,声音依旧空灵而悲伤,却带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你又怎么会懂我?你空有他的气息,但你……不是他……” 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李牧寒的身体,望向了某个遥远的存在。 李牧寒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模样,深吸一口气,手中的黑白火焰长刀猛地横刀一挥。 一股更加可怕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剧烈的变化,黑色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盔甲如同活物一般从他的皮肤下涌出,迅速覆盖在他的周身。 形成一套狰狞而华丽的战甲。 头盔合拢,只露出一双燃烧着黑白色火焰的眼眸。 湮灭降临。 随着形态的转变,他的声音也变得无比低沉、沙哑,充满了威严与压迫感。 “我并非是永恒领主,我是李牧寒,也是……塔拉哈斯,所以你说的没错,我不是他。但我却知道,你毕生所追求的东西,那份深埋在你心中,连你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渴望。” 当“塔拉哈斯”这个名字从李牧寒口中说出时,女人闻言,那双空洞的眸子中终于闪过了一丝清晰的波澜。 她脸上的忧伤似乎更浓了几分,露出一抹凄凉而绝望的苦笑,轻声说道。 “这么说,你接受了自己......是吗?” 李牧寒点了点头:“之前在永恒军团,只有你能聊上几句,所以我不想和你战斗,永夏,你曾经开导过我,所以......现在你也听我一句,行不?” 但女人却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离开吧,塔拉哈斯,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一丝哀求,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但“深渊”形态下的李牧寒,显然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 他二话不说,再次开始攻击,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量比之前更强。 黑白色的火焰在他的操控下化作无数道利刃、巨兽,从四面八方攻向永夏。 “.....这叫我不算和你战斗?”姜槐看着夏玥吐槽。 夏玥耸了耸肩:“和李牧寒打架,你最好别听他说的话,他从小就是个混混,下三滥手段很多。” 这一次,永夏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 她手中的画笔飞速舞动,一道道墨痕在她身前交织成复杂的图案。 时而化作坚不可摧的盾牌,时而化作吞噬一切的漩涡。 时而又幻化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墨色生物,与深渊的攻击激烈碰撞。 战斗的余波将整个无色山谷搅得天翻地覆。 无数画布在激荡的能量中破碎,更多的褪色之兽被殃及池鱼,化为灰烬。 姜槐在一旁凝神观战,他敏锐地注意到了李牧寒的力量真的发生了质的飞跃。 那种力量,不仅仅是量的提升,更是一种本质上的蜕变,更加纯粹,更加凝练,也更加……黑暗。 自从上次从无尽之海回来以后,自己一直能感觉到李牧寒发生了本质的变化。 他不再仅仅是依靠“太岁”这个外来力量,而是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更加强大的根基。 他不再是太岁了,而是有着自己的身体,一个真正属于“塔拉哈斯”的身体。 这让监狱和李牧寒的联系似乎完全断掉了,监狱的力量不再是他主要的依仗。 可姜槐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询问李牧寒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李牧寒也一直对此讳莫如深。 现在他明白了。 李牧寒只不过是终于不再逃避,不再抗拒,而是真正接受了自己身为塔拉族的血脉和身份而已。 他不再是那个挣扎于人类与异类之间的李牧寒,而是融合了两者,成为了更强大的塔拉哈斯。 战场中央,深渊一边用狂暴的攻击压制着永夏。 一边用低沉而充满蛊惑的声音吼道。 “你爱着永恒领主,你对他那份卑微而绝望的爱,早已经超越了你对艺术本身的热爱与渴望,你将他视为你艺术的终极目标,你一切创作的灵感来源,却又因为得不到他的回应而痛苦不堪!你永远也无法得到他的爱,所以你永远也无法完成那幅名为‘自我’的画作!永夏!你永远只是一个活在他阴影下的、失败的绘师!!你只是一个矫情的女人罢了!!”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地刺入了永夏心中最柔软、最不愿被人触碰的地方。 让永夏有了剧烈的反应。 她一直以来都带着悲伤和忧郁的脸,第一次闪过了一丝难以遏制的愠怒,那双空洞的眸子中也燃起了冰冷的火焰。 “住口.......”她低吟一声,声音不再空灵,而是充满了愤怒与痛苦。 “恼羞成怒了?之前在永恒军团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但那时候的你仍然保持着自我!你虽然也藐视重视,将生命当做颜料!但你好歹也算是有着自我!但是现在呢?!” 深渊怒吼道。 “我现在只看到了一具行尸走肉!!你现在还有资格握着这支笔吗?!永夏!!” “我说了......住口,塔拉哈斯,你僭越了。” 她手中的画笔在她纤细的手指之间飞速转动,带起一道道残影。 而后她开始一边以一种更加灵动、更加诡异的姿态招架深渊的攻击。 一边用那支画笔在虚空中飞快地勾勒着一幅新的画卷。 那画卷以周围的灰雾为底,以永夏自身的能量为墨,无数复杂的线条和色块在空中交织、融合,渐渐形成了一个扭曲而瑰丽的异世界景象。 有倒悬的城市,有无根的巨树,有哀鸣的星辰,还有无数看不清面容的、在其中挣扎的灰色人影。 深渊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但永夏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被打乱,她的身影在战场中飘忽不定,如同一个在暴风雨中起舞的幽灵。 最后,深渊在一次猛烈的对攻之后,突然感觉周围的景象一阵变幻。 他发现自己周围不再是无色山谷的岩壁和灰雾,而是置身于一片光怪陆离、色彩单调却又充满了压抑感的异空间之中。 那些他之前看到的扭曲建筑、无根巨树,此刻都变得无比真实,将他困在其中。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永夏那幅新画作中之物。 永夏的身影出现在画卷之外,她依旧是那副凄美的模样,只是脸上的怒意已经消退。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疲惫和哀伤。 她看着被困在画中世界、依旧在不断攻击试图突破的深渊,轻轻感慨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力。 “我的画……困不住你……就像我永远也困不住他……” 她的目光再次变得迷离,既是在说眼前的深渊,也是在说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永恒领主。 她轻轻一叹,似乎不愿再继续战斗下去。 “离开吧……塔拉哈斯,带着你的人,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深渊在画中世界发出震天的吼道。 “即便他如此对你!即便他将你视为一件工具,一件可以随意丢弃的艺术品!你也还要替他卖命吗?!永恒军团的残暴和他们那套扭曲的信念!你根本就不认同,不是吗?!你只是想安安静静地画画而已!” 永夏听着深渊的怒吼,脸上露出一丝轻笑着,但那笑容比哭还要悲伤,两行清泪无声地从她眼角滑落。 在惨白的面颊上留下两道晶莹的痕迹。 而后她说道,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偏执。 “那些东西……权力,征服,杀戮……于我而言,都无关紧要……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一个……” 她伸出白皙的手,轻轻抚摸着身前那幅困住了深渊的画卷,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温柔与渴望,仿佛在抚摸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我想要的,只是完成那幅……名为‘永夏’的画作……让‘永夏’……能够延续下去……直至……永恒……” 。m. 第727章 迷乱乐章 千钧一发之际,就在那画卷世界即将彻底将深渊吞噬同化的瞬间,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无色山谷的死寂。 一发缠绕着苍白色火焰的子弹如流星般射出,它并非射向永夏,也非射向画卷本身。 而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无比地射穿了囚禁深渊的那幅巨大画作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角落的画面瞬间扭曲、撕裂,仿佛整个画中世界的结构都被这一枪破坏了平衡。 “轰!” 深渊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爆喝一声,黑白色的湮灭火焰冲天而起,硬生生一刀破画而出,带着破碎的画卷残片,重新落回了无色山谷的地面。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正是已经化作猎手的姜槐。 他浑身覆盖着带着一丝圣洁和狂野气息的白色骸骨铠甲。 每一片骨甲都仿佛精心打磨的艺术品,关节处连接着细密的银色链条。 脖子上那条标志性的火焰长围巾此刻燃烧着更加炽烈的苍白色火焰,在灰暗的山谷中尤为醒目。 他手中握着一黑一白两把造型奇特的巨大长管左轮枪,枪口还散发着淡淡的硝烟。 姜槐看了一眼略显狼狈的深渊,面甲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谈话时间,结束了?” 深渊冷哼一声,甩了甩手中的长刀,刀身上的黑白火焰重新稳定下来。 “那疯婆子油盐不进。” 姜槐淡淡的说道:“接下来,用我的方式?” “你小子,已经找到她的弱点了?” 猎手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用两口黑洞洞的枪口遥遥指向远处的永夏。 而后,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朝着永夏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某种无形的鼓点上,带着一种冰冷的压迫感。 “差不多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骸骨面甲下响起。 永夏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画作被毁,看着猎手一步步逼近,那双美丽的眸子中没有丝毫波澜。 只有化不开的忧伤与哀愁。 猎手姜槐的步伐沉稳而坚定,白色骸骨铠甲在行动间发出轻微而富有节奏的摩擦声。 与他颈间燃烧的苍白色火焰围巾交相辉映,在这片死灰色的世界中,勾勒出一副既神圣又令人胆寒的景象。 他手中的两把枪。 一黑一白,枪身修长,刻满了古朴而神秘的符文,枪口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他没有像李牧寒那样选择近身搏杀,而是在距离永夏尚有数十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随后缓缓抬起手臂,两把枪的枪口同时对准了那个如同悲伤化身的女人。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道缠绕着苍白色火焰的子弹呼啸而出,它们的速度快到极致,在空气中留下四道笔直的焰痕。 直指永夏的要害。 然而,永夏只是轻轻抬起了手中的画笔,随意地在身前划过。 那些她之前用以抵挡深渊攻击的墨色痕迹再次出现,试图阻挡这些致命的子弹。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猎手的子弹在即将接触到墨痕的刹那,竟然如同拥有生命一般,灵巧地一分为二,再二分为四。 瞬间化作数十上百颗细小的光点,它们不会直接摧毁那些坚韧的墨痕。 也不会直接摧毁周围悬挂的画作,而是如同游鱼入水一般,不断穿梭在那些由永夏创造的、连接着无数悲伤世界的画作之中。 一颗子弹钻入一幅描绘着枯萎森林的画卷。 在其中高速飞行,带起一片片灰色的落叶,惊扰了画中栖息的褪色乌鸦。 另一颗子弹则冲入一幅展现着断裂星辰的宇宙图景,在冰冷的星骸间折射、加速。 还有的子弹则进入了那些抽象的、由混乱线条构成的画作,在其中遵循着某种玄奥的轨迹,不断积累着奇异的能量。 这些子弹在无数个画中世界里穿梭、折返、共鸣,它们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的网络。 将永夏所有的“作品”都串联了起来。 山谷中,那些巨大的画布开始微微震动,画面上的景象也随之闪烁不定,仿佛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压力。 永夏那精致的眉黛第一次轻轻蹙起。 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攻击方式的诡异之处。 她手中的画笔挥舞得更快,更多的墨痕从笔尖流淌而出,试图封锁那些在她的世界中肆意穿梭的“入侵者”。 但猎手的子弹太过灵活,也太过诡异。 它们似乎能够预判永夏的防御,总能在墨痕合拢之前,找到新的画卷作为跳板,继续它们那致命的舞蹈。 最后,在经过了数十秒令人眼花缭乱的穿梭与积累之后,那些遍布于整个山谷画作之中的子弹光点。 仿佛受到了某种统一的召唤,猛地调转方向,不再攻击画卷,而是从四面八方,从那些画作的边缘,从那些被撕裂的虚空之中,呼啸着倒卷而回,目标直指现实世界中的永夏。 它们不再是单纯的物理攻击,每一颗子弹上都仿佛附着了无数画中世界的悲鸣与怨念。 带着一种能够侵蚀灵魂的诡异力量。 永夏仓促间用画笔在身前布下的层层墨色屏障,在这些“回归”的子弹面前,如同薄纸一般被轻易洞穿。 她甚至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数十颗缠绕着苍白火焰与画界怨念的子弹,便狠狠地轰击在了她的身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沉闷的穿透声。 永夏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手中一直紧握的那个古朴的调色盘,在子弹的冲击下,“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随后更是承受不住后续子弹的连续冲击,轰然被打坏了,碎裂成数块,散落在地。 那些曾经盛放着各色灰阶颜料的凹槽,此刻空空如也,仿佛象征着她内心世界的某种崩塌。 一缕冰冷的灰色血液,从她的额头也渗出了鲜血,顺着她惨白的脸颊缓缓滑落。 与她漆黑的发丝和纯白的衣裙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 但是,即便遭受如此重创,女人却依然没有任何痛苦的呻吟或惊慌的表情,只是脸上的忧伤依旧。 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仿佛这世间的一切苦难,都无法撼动她心中那片永恒的悲伤之海。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地上碎裂的调色盘,眼神空洞。 猎手面甲下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手中的双枪再次抬起。 枪口依旧冰冷而稳定。 他一步步走向失魂落魄的永夏,苍白的火焰围巾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永夏看着脚下碎裂的调色盘,那曾经承载了她所有色彩与梦想的器具,如今四分五裂,仿佛她破碎的心。 她缓缓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指,想要拾起那些碎片,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从她空洞的眼眸中滑落。 滴落在冰冷的灰色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就在这时,冰冷的金属触感抵在了她的额头。 “你输了。” 姜槐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塔拉哈斯说留你一命,或许是因为他那该死的骑士精神,或者别的什么我不懂的理由。我和他不一样,女士。我没有什么耐心,也不会管你那些风花雪月的情情爱爱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冰冷。 “如果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大概会发点慈悲,将你和你心中那个永恒领主葬在一起。但,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会先打死你,再想办法去打死他,然后将你们挫骨扬灰,永生永世都不得相见。” 远处的夏玲玥听到这番话,嘴角抽了抽,小声对身旁的夏玥说道:“妈,怎么感觉姜槐……他这性格,有点扭曲啊?比我爸还狠。” 夏玥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目光复杂地看着姜槐的背影,低声说道。 “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时看着冷漠,但心肠不坏,和你爹不一样,你爹是嘴上花花肠子多,心里指不定怎么算计。但要是真把姜槐惹急了,或者伤害了他身边真正在乎的人,他的确什么都做得出。他经历过的黑暗,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战场上,姜槐把枪口往前挪了挪,冰冷的金属更深地抵在永夏的额头。 几乎要嵌入她的肌肤。 “现在,告诉我,林墨在哪儿?” 然而,就在姜槐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永夏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那份深入骨髓的忧伤也未曾消散,但她的身体,却在姜槐的枪口下,如同水墨画被清水晕开一般。 逐渐化作了一滩流动的墨渍,然后迅速融入了地面。 姜槐脸色一变,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苍白火焰的子弹瞬间射出,将永夏原本所在位置的地面打出一个深坑,墨迹四溅,但却没有打中她的本体。 “阳光沙滩!!” 姜槐低吼一声,骂了一句脏话,骸骨面甲下的双眼燃烧着怒火。 “我说一不二,你死定了!” 但下一刻,不远处的地面上,那些散落的墨渍重新汇聚,仿佛拥有生命般蠕动、升腾,女人的身体再次在不远处凝聚成形。 她依旧是那副凄美的模样,只是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的伤口依旧在渗血,碎裂的调色盘也无法复原。 而后,她手中的笔再次抬起,这一次,笔尖不再是滴落墨痕,而是开始在虚空中勾勒出一个个模糊而扭曲的轮廓。 那些轮廓渐渐清晰,化作了一支支由黑白灰三色构成的、无面的、形态各异的怪物乐团。 有的怪物身体如同大提琴,有的手臂化作长号,有的则用自己嶙峋的骨骼敲击出诡异的节拍。 永夏缓缓漂浮在半空,她那巨大的、如同婚纱般的裙摆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手中的画笔此刻不再是创作的工具,而成了一根优雅的指挥棒。 随着她手臂的挥动,那支诡异的乐团在她的指挥下,开始奏起了宏大而怪诞的交响乐。 那乐声充满了不和谐的音调,时而高亢尖锐,刺人耳膜。 时而低沉呜咽,催人心魄,仿佛要将整个无色山谷都拖入疯狂的深渊。 “装神弄鬼!” 姜槐直接抬手,对着半空中的永夏连开数枪。 四发子弹呼啸而出,但这一次,子弹却在即将靠近永夏身体的时候,如同泥牛入海一般,被某种看不见的屏障所阻隔,然后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姜槐瞳孔一缩。 而后,在女人优雅而疯狂的指挥下,随着乐曲的节奏越来越快,一个又一个熟悉而强大的身形开始在乐团后方的灰雾中出现。 第一个出现的是一个全身由森森白骨构成的怪物。 百骸 紧接着,一个身披漆黑重甲,手持燃烧着黑暗火焰巨剑,散发着无尽霸气的身影浮现。 暗帝。 最后,一个被无尽星光与黑暗漩涡包裹,看不清具体形态,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的存在缓缓降临。 那是暗星的真身。 这三个曾经被他艰难击败,现在被监狱核心镇压的强大存在。 此刻竟然同时出现在了永夏的身后,如同她最忠诚的护卫。 远处的李牧寒见状,大惊失色,失声喊道。 “不妙了!这女人……她根本就没用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这家伙……难道她连原初之兽都能画出来?!” 姜槐却冷笑说道:“不过是虚假的幻影。” 他话音未落,便提枪迎了上去。 但当他真的和他监狱中曾经的囚犯交手的时候,却发现,无论是百骸那凌厉的拳头,还是暗帝那霸道的黑暗剑气,亦或是暗星的死亡之力。 其力量居然和本尊相差无几?! 这根本不是什么虚假的幻影! 战局急转直下。 同时面对暗星与暗帝现在的姜槐尚能应付。 甚至能轻易占据上风。 然而,如果算上那个气息比百骸更加阴森恐怖的烬骸,那就很头疼了。 最要命的是这三者配合默契,攻势如同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 很快,姜槐就被彻底压制,他引以为傲的精准射击在如此混乱的围攻下难以发挥最大效果。 骸骨铠甲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苍白的火焰围巾也黯淡了不少。 只能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强悍的身体素质苦苦支撑,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但那机会却迟迟未能出现。 另一边,李牧寒想上前帮忙,可他的面前也出现了属于自己的敌人。 永夏似乎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为他精心准备了三位“老朋友”。 第一个便是林泽。 此刻的林泽,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手中握着一把闪烁着银光的长刀,身形在李牧寒周围忽隐忽现,每一次攻击都直指李牧寒的要害,速度快到让人难以捕捉。 第二个则是今朝。 这两姐妹此刻完全像是不认识李牧寒一般,势大力沉的劈砍让深渊也难以招架。 而最让李牧寒头皮发麻的,是最后一个敌人。 那个由曾经的莫里亚蒂占据了世界之心所化作的可怕怪物,终焉。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和极致的混乱气息,每一次攻击都毫无章法,却又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要将一切都拖入无尽的混沌之中。 深渊形态下的李牧寒虽然强大,但面对这三个曾经都给他带来过巨大麻烦的敌人同时围攻,也瞬间陷入了苦战。 这场战斗,因为这些凭空出现的强敌,一下变得无比混乱。 整个无色山谷都仿佛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能量的轰鸣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那些无面乐团奏出的疯狂交响乐,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末日般的乐章。 夏玥帮不上忙,只能在战圈外干着急。 她看着李牧寒和姜槐在各自的战场上浴血奋战,险象环生,心急如焚。 并非她实力不济,而是因为李牧寒和姜槐,都中计了。 永夏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召唤出这些幻影,她用那诡异的交响乐和无处不在的画卷,悄无声息地将战场分割。 将他们拖入了不同的画中世界。 他们两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深入了画中的世界,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声音传达到二人耳中。 他们所以为的真实战斗,不过是永夏精心编织的幻境,而她真正的目的,或许是将他们永远困在这些由她创造的悲伤与绝望的画卷之中。 就在两人逐渐陷入苦战,身上伤痕不断增多,力量也开始出现衰退迹象之际。 一个略显稚嫩却异常沉稳的少年的声音,突然从夏玥的身后响起。 “攻击大提琴手!打乱她的乐章!那是整个乐团的低音基石,只要它乱了,永夏的节奏就会出现破绽!” 夏玥心中一惊,猛地回头,却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声音似乎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她来不及细想这声音的来源,形势危急,夏玥几乎是下意识地遵从了这突如其来的指引。 她一咬牙,将血能凝聚于右手,化作一柄锋利无比的血色长枪,用尽全力,朝着那个正用自己身体作为琴身,发出沉重而压抑乐声的巨大“大提琴手”怪物,狠狠投掷而去。 “噗——!” 血色长枪如同离弦之箭,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那大提琴手怪物的“心脏”部位。 那怪物发出一声无声的哀嚎,身体猛地一僵,拉动琴弦的动作也戛然而止,发出一阵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噪音。 随着大提琴声的消失,整个交响乐的节奏一下子乱了,失去了低音的支撑,那些高亢尖锐的管乐和混乱的打击乐变得更加刺耳和无序,仿佛一群失去了指挥的疯子在胡乱演奏。 半空中,正优雅地挥动着画笔指挥棒的永夏微微睁眼,那双空洞的眸子中第一次闪过一丝讶异。 她缓缓转头,看向了投出那一枪的夏玥,以及夏玥身后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被斗篷笼罩的模糊那个人。 看清那人的瞬间,永夏脸上的讶异渐渐消散,取而代代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似有释然,又似有悲伤。 她轻笑出声,那笑声空灵而飘渺,第一次,她那双始终盛满忧伤的眼里,有了一丝淡淡的欣慰。 “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她轻声呢喃,声音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乐章混乱的一瞬间,那原本困住深渊和猎手的画中世界也随之剧烈震荡起来。 画面扭曲,色彩剥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溃。 “轰!” “轰!” 两声巨响几乎同时传来,深渊和猎手都从那即将崩塌的画中世界强行突出。 两人都显得有些狼狈,身上的铠甲多有破损,气息也有些紊乱。 站稳身形后,而后两人都感觉到一阵后怕。 他们回想刚才的战斗,才惊觉其中的诡异之处,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时候进入了画中。 如果不是那乐章突然混乱,他们恐怕真的会被永夏永远困在里面,直至力量耗尽,被那些无穷无尽的幻影所吞噬。 而后他们发现了刚才出声帮忙破局的是一个浑身披着斗篷的少年,他戴着宽大的兜帽,阴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看不清脸容,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柔和的下巴轮廓。 但他的指挥没有停,没有理会李牧寒和姜槐的注视,少年继续用那沉稳的声音,朝着深渊和猎手喊道。 “接下来是钢琴家,它的节奏是乐章的主导!小号!那是高音的引领者!快!不要给她重整旗鼓的机会!” 情况紧急,姜槐和李牧寒虽然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此刻也顾不上太多,他们对视一眼。 选择了相信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少年。 两人根据少年的指引,再次化作两道流光,分别冲向了那个用无数白骨手指疯狂敲击着巨大灰色琴键的“钢琴家”怪物,以及那个用自己长长的头颅充当号身,发出刺耳高音的“小号手”怪物。 在两人的合力攻击下,钢琴声戛然而止,小号声也变成了不成调的悲鸣。 整个无面乐团的演奏彻底陷入了混乱,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乐章。 但永夏似乎并不着急,她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乐团被逐一破坏。 看着李牧寒和姜槐在那个神秘少年的指引下,精准地打乱着她的节奏。 她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慌乱,只是苦涩地笑了笑。 “只是这样,是无法阻止我的演出的。只要我还在这里,悲伤的乐章就永远不会停歇。” 那少年也笑了,他的笑声清朗而自信。 他伸出手,缓缓撩开了遮住脸庞的兜帽,露出了一张清秀而坚毅的面容。 他约莫十七八岁,眼神明亮而深邃,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与智慧。 “已经足够了!” 他朗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力量。 “你的乐章虽然还能继续,这样一来,至少你在这个无色山谷外围布下的、用以隔绝内外、扭曲空间的结界就已经失效了!” 随后就见少年猛地抬头,朝着那片依旧灰蒙蒙的山谷上空,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就是现在!!黑仔!!” 声音穿云裂石,在整个山谷中回荡。 下一秒,天空之中传来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震耳欲聋的怒吼! 那吼声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毁灭的意志,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震碎。 紧接着,一道巨大无比的、覆盖着漆黑鳞片的阴影,如同陨石般撕裂了云层,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庞大的身形疾驰而下,朝着无色山谷之中呼啸而来。 。m. 第728章 黑仔,幻梦 那黑色巨龙呼啸而下,庞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了整个无色山谷。 它每一次扇动那遮天蔽日的巨翼,都会卷起毁灭性的罡风, 那庞大的体型更是直接挤垮了山谷两边的山岩,无数吨的巨石如雨点般坠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震天动地,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即便是永夏,也无法再像刚才那样沉稳应对了。 她那双空洞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凝重。 随后在极短的时间里,永夏手中的画笔在虚空中急速勾勒出了新的画卷。 一幅幅更加庞大、更加复杂的黑白世界试图在她身前,想要困住那从天而降的庞然巨物。 与此同时,她也疯狂地刻画出了无数更加狰狞强大的褪色之兽,如同潮水般涌向天空,企图阻挡巨龙的降临。 但巨龙对此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咆哮,它猛地张口,朝着她喷吐出毁灭一切的纯黑色龙息。 那龙息如同九幽冥河的倒灌,所过之处,空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扭曲声。 永夏仓促间勾勒的无数画卷,在接触到龙息的刹那,便如同被烈火点燃的薄纸,顿时被烧毁,化为漫天飞散的灰烬。 那些悍不畏死的褪色之兽,更是在龙息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湮灭。 龙息的余波冲击在永夏的护身墨痕上,激起剧烈的涟漪。 她身形剧震,嘴角溢出一丝黑色的血液。 永夏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地面上那个刚刚现身的少年,眼里有一丝不甘,仿佛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作品”,许多未倾诉的“悲伤”。 但还是在灭世者那山岳般的身影即将压顶之前,整个身体化作了一抹浓郁的墨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融入了这片无色山谷的阴影之中。 灭世者似乎并没有因为永夏的离开而平静,它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那股无处发泄的暴戾与愤怒变得更加狂暴。 它在山谷中疯狂地怒吼着,肆意喷吐着毁灭性的黑色的龙息。 将残存的崖壁、地面的一切都化为焦土。 整座山谷在它的蹂躏下几乎坍塌,变成了一片真正的废墟。 最后,它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巨大龙瞳,缓缓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姜槐一行人。 仿佛将他们当成了新的发泄对象。 那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碾压过来,让夏玥和夏玲玥几乎喘不过气。 “我靠!” 李牧寒低骂一声。 “这玩意儿现在六亲不认啊!” 姜槐和李牧寒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硬拼? 现在深渊和猎手的力量,若是真的拼上全力,也可以暂时制服灭世者,但这个世界或许就真的毁了。 逃跑? 面对灭世者,能逃到哪里去? “这次我来打头阵。” 姜槐沉声道,骸骨面甲下的表情看不清楚,但语气却异常严肃。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办得到,但是先让她平静下来吧。” 就在两人准备硬着头皮动手的时候,那少年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而坚定。 “请不要伤害她。” 而后,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那少年越过众人,独自一人走向了那头正散发着毁天灭地气息的黑色巨龙。 他的身影在巨龙那庞大如山的身躯面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吼——!!!” 灭世者朝着少年怒吼,声浪几乎要掀翻整个山谷。 它巨大的头颅低下,龙吻中喷吐出灼热的气息,吹得少年的斗篷猎猎作响。 而后,它庞大的身躯开始移动,一边挤垮着仅存的山谷残骸,一边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冲向了那渺小的少年。 那场景,仿佛巨象要碾死一只蚂蚁。 姜槐暗叫不妙,这小子疯了吗?! 灭世者现在还处于混乱状态,而他是唯一能和她建立联系之人,决不能让他…… 他几乎是本能地举起了手中的双枪,苍白色的火焰在枪口凝聚。 可就在他的枪口对准灭世者那庞大的头颅,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少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回过头。 对他们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轻声说道。 “没关系,交给我。”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姜槐的动作不由得一顿。 而此时,灭世者那足以遮蔽天空的阴影已经笼罩了少年。 那巨大的龙爪扬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拍成肉泥。 那种压迫感,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巨龙的意志下颤抖。 最后,少年面对着那山崩海啸般袭来的恐怖巨兽,只是平静地抬起了自己略显纤细的手。 “连我都不认识了吗?!你这夯货!”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没有华丽的光影特效。 下一秒,让姜槐等人震惊到下巴都快掉下来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头凶威滔天、体型庞大到足以挤垮山谷的灭世者,在少年开口的瞬间,庞大的身躯竟然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般。 居然身体开始飞速缩小。 黑色鳞片不断收敛,狰狞的骨刺也渐渐消失,毁灭性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 最后,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头足以毁灭世界的恐怖巨龙,变成了一头圆滚滚的黑色小猪,通体漆黑,只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委屈巴巴地看着少年。 “噗叽!” 黑色小猪发出一声可爱的叫声,然后后腿一蹬,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一头撞进了少年的怀中。 这一撞,力道可着实不小,撞得少年直接朝后倒飞了出去,在地上狼狈地翻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了下来。 “哎哟……” 他抱着那只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的黑色小猪,有些无奈,却又充满了宠溺,声音温柔地说道。 “行了行了,别撒娇了,没事了,乖啊。” 一边说着,少年一边伸出手,抚摸着那黑色小猪光滑油亮的脑袋。 姜槐看傻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受到了冲击。 那只黑猪身形圆润,相貌憨态可掬,此刻正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用脑袋蹭着少年的胸口。 他机械地挠了挠头,转头看向旁边的李牧寒,结结巴巴地询问。 “这……这他妈是……是灭世者?” 李牧寒嘿嘿笑了两声,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神奇吧?当年我第一次看到这场景的时候,也是这副表情。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那黑色小猪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停地往少年怀里钻,小小的蹄子还在他身上乱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情绪十分激动。 最后,在少年的耐心安抚之下,它似乎是终于平静了下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夏玲玥站在不远处,心情复杂。 她看着那个抱着小猪的少年,再看看那只睡得香甜的、曾经让她感到恐惧和绝望的“灭世者”。 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她很想走近一些,去看看那个少年,去看看那只奇特的小猪,但是又觉得不太好打扰他们这温馨的一幕。 只能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少年和那由灭世者所化的黑色小猪。 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羡慕? 那神秘少年怀抱着睡得正香的黑色小猪,终于转过身来,面对着姜槐、李牧寒等人。 他脸上还带着一丝被黑仔撞击后的狼狈,但眼神却异常清澈明亮。 “呃,大家好。”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做了自我介绍。 “不出意外的话,和你们想的一样,我就是林墨。” 他指了指怀里正发出均匀鼾声的黑色小猪,解释道:“而所谓的灭世者,其实是我的……嗯,是我的契约兽,它叫黑仔,也可以叫她幻梦。只不过,这只契约兽和别的不太一样,它是魔王种转世,天生就比较特殊,一开始就带着那种……嗯,毁天灭地的气息。” 李牧寒上下打量着林墨,又看了看他怀里那只人畜无害的黑猪,啧啧称奇。 “魔王种转世当了你的契约兽?你当你是爽文男主??这什么气运之子?不过,我记得当年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你小子也跟着一起走了。为何会被困在这个世界?难道是当年没有离开,又偷偷跑回来了?” 林墨皱了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表示。 “不是的,我是被人囚禁于此的。” 他轻轻拍了拍黑仔的背,示意它睡安稳些。 随后一边带着众人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坍塌的巨石,离开这片狼藉的山谷,一边说道。 “那人不仅把自己囚禁在这里,还用了一些卑鄙的方式,让黑仔……啊,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灭世者,精神产生了严重的混乱,所以才会变得那么暴躁,到处破坏。” 姜槐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询问。 “你知道灭世者离开之后都做了什么吗?” 林墨的脚步顿了顿,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地说道。 “我知道。她毕竟是我的契约兽,她做的一切,我都能感知到,都知道。我知道她吞噬了很多世界,伤害了很多人……”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充满了自责。 “我不会为她开脱,这些罪孽,我会和她一起承担。” 他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还在砸吧嘴的黑色小猪,眼神复杂而温柔说道。 “无论如何,你们现在都需要她的力量,对吗?不然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重新进入这个已经被永夏搅得天翻地覆的世界。” 姜槐点了点头,面甲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的确如此。我们需要她的力量,去对付更麻烦的敌人。” 林墨的目光转向姜槐,看向姜槐,突然眯了眯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姜槐那身白色的骸骨铠甲。 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独特的气息,若有所思地说道。 “哦,你……嗯,你的身体……有点意思。” 姜槐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虽然隔着面甲,但他能感觉到林墨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 林墨哈哈笑了两声,说道。 “抱歉抱歉,职业病,职业病,因为我是驭兽师,所以对身体里存在多个契约力量的人都很感兴趣,只是在你的身体里,我感觉到有一股我老熟人的气息。非常熟悉,但又有些不同。” 姜槐心中一动,询问:“是谁?” 林墨歪着头想了想,询问:“你认识……月煌吗?” 姜槐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非常陌生。 林墨笑着说道。 “她曾经是我的老师,教了我很多东西。不过怎么说呢,那个人……很复杂,我到最后也没看清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起来讽刺,最后也是她,将我囚禁于此,逼疯了黑仔……可以说,我完全被她背叛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和痛苦。 姜槐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叫月煌的名字,但当林墨叹了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继续说出她另一个名字的时候,李牧寒和姜槐都如同被惊雷劈中一般,呆住了。 林墨的声音清晰而冰冷,带着刻骨的恨意。 “她在外面的名字,或者说,她在塔拉族中的名字叫做……塔拉维希。” 雪见岳,山如其名,即便不是严冬,山巅也常年覆盖着皑皑白雪。 此刻,本就险峻的山中更是雷鸣电闪,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点,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 墨羽蜷缩着身体,在一处勉强避风的小山洞中。 她的小腿被人用撕下的布条细心地包扎过了,但凝固的血迹依旧透出暗沉的颜色,诉说着不久前的凶险。 篝火在山洞中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橘红色的光芒驱散了些许寒意,也映照着洞壁上狰狞的石影。 她似乎陷入了极深的噩梦,眉头紧蹙,身体不时地颤抖。 猛地,她眼睫颤动,而后豁然睁开,瞳孔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惊恐。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带着一丝血腥和泥土的潮湿气息。 “呃……” 她刚想挣扎着坐起身,一股剧烈的疼痛便从全身各处袭来,特别是受伤的小腿。 更是钻心似的疼。 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般涌回脑海。 那在密林中疯狂追杀她的“东西”,那刀锋划破皮肉的剧痛,以及最后失去意识前的绝望…… 那么现在……自己在哪儿? 是谁救了自己? 就在墨羽惊疑不定之际,篝火旁传来了一个十分悦耳的女人声音。 “醒了?” 墨羽心中一惊,猛地转过头。 只见一名穿着素雅和服的女人正静静地坐在篝火边的石头上。 洞外的电光偶尔闪过,短暂地照亮她的侧脸。 她有着一头如雪般的白发,松松垮垮地在脑后挽了个髻,几缕发丝垂落在脸颊旁。 尽管光线昏暗,墨羽依然能看出她相貌极美,带着一种成熟而沉静的风韵,仿佛这山间的风雪雷电都与她无关。 女人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烟杆,烟锅处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她看到墨羽望过来,嘴角微微上扬,朝着墨羽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很浅,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又或许,是洞悉一切的了然。 。m. 第729章 方寸天地 墨羽忍着剧痛,双手撑着湿冷的地面,再次挣扎着坐起身。 她警惕地看着篝火旁的白发女人,声音因虚弱而有些沙哑。 “你……你是谁?” 女人将烟杆从唇边移开,轻轻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烟雾,烟雾在摇曳的火光中变幻着形状,如同她此刻给人的感觉一般,神秘而朦胧。 她并没有直接回答墨羽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表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么弱,为什么要独自上这凶险的雪见岳呢?” 墨羽闻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心中的警惕又加深了几分。 她不喜欢被人说弱,尤其是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 墨羽强撑着语气:“我并不弱……谢谢你的关心。” 女人似乎看穿了她的逞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笑着说道。 “哦?是吗?那你为何会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我听说,凛上家的人似乎也在找你,你何不在凛上家安全的地方等待他们帮你寻找呢?难道是不信任他们,还是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墨羽被她说中了心事,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自觉地低下头,声音也弱了几分。 “我……我必须靠自己……靠自己走出这场雨……” 这场雨,不仅仅是指山洞外的暴雨,更是指她内心的困境与迷茫。 女人轻轻抖了抖烟杆上的烟灰,火星点点飘落,如同坠落的星屑。 她悠悠地表示:“要是这场雨,永远也不会停呢?有些人,有些事,不是靠你一个人硬撑就能过去的。” 恰在此时,山洞外炸开一道更加响亮的响雷,震得整个山洞都仿佛在颤抖。 墨羽的身体也随之一颤。 女人微微瞥了一眼一言不发、只是将头埋得更低的墨羽,而后继续用那不疾不徐的语调说道。 “越是平时装的漫不经心的人,内心就越是脆弱啊。以为自己能扛起一切,殊不知早已不堪重负。你更是如此。”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墨羽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墨羽有些不服气,她猛地抬起头,尽管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一丝倔强。 “您……您虽然救了我,但请您不要继续侮辱我了!” 女人对此只是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却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 她摇了摇头表示。 “我没有侮辱你,我在陈述事实。你这一生,都活得战战兢兢,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从小到大,你何曾真正为自己活过?天生自卑,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所谓的内心坚强?那只是你用来伪装自己的表面功夫而已。实际上,你比谁都要脆弱,比谁都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尤其是……” “别说了!” 墨羽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而冷漠,打断了女人的话。 她不想再听下去,那些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子,将她刻意隐藏的伤疤一层层揭开。 女人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一边悠然地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 “尤其是……你爱的人。那个叫姜槐的小子,对吧?你害怕从他眼里看到失望,害怕被他所抛弃,哪怕你知道他并非那种人,但你内心的自卑却让你无法控制地胡思乱想。” “我说了!别说了!!” 墨羽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情绪,她猛地撑着地面站起来,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对话。 可刚站起,还没站稳,就见那女人手腕一抖,烟杆轻巧地一挑,一颗燃烧着的小石块从篝火中飞了出来,精准地打中了她的脚踝。 剧痛传来,墨羽闷哼一声,扑通一声又摔倒在地上。 女人笑着,看着墨羽狼狈的模样,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继续说道。 “好弱啊……真是太弱了。不可一世的血隼,战无不胜的碎星……这些响亮的名号,和现在的你,好像都没什么关系了呢。真是可悲。” 墨羽咬着牙,屈辱和愤怒在她胸中翻腾。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嘲讽,她而后挣扎着再次站起来,但这一次,她却不去看女人,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让她更加愤怒。 她转身,一瘸一拐地,打算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山洞。 但又是一块石头飞来,打在她另一条好腿的膝盖弯处。 墨羽再一次摔倒在地,这一次摔得更重,额头都磕在了冰冷的石地上。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抬起头,而后死死瞪着女人,眼中充满了血丝,声音嘶哑地吼道。 “你要杀就杀!!别侮辱我!!!” 女人丝毫不在意她的怒火,反而饶有兴致地咬着烟杆,眼神迷离,表情十分诱惑,带着一种玩味的残忍。 “侮辱?我只是在说实话而已。像你这种弱者,的确是谁都不会关心你的。你一直说你自己是一把刀?想成为别人手中最锋利的武器?不好意思,如果是我的话,根本不可能去握住这样一把锈迹斑斑、不堪一击的刀。你太钝了,也太脆了。” “住口!!!” 墨羽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被吞噬。 “哈哈哈,急了?” 女人笑得更加开心了。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想想你刚才被那不知名的怪物追杀的样子,连滚带爬,连狗都不如呢~真是精彩的表演。” “我他妈说了!!给我闭嘴!!你这婊子!!!!你懂什么!!” 墨羽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那些她从未想过会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污秽词语,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 气氛一下安静了。 山洞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墨羽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墨羽自己也吓到了。 她捂着嘴,不敢相信刚才那些话是自己说出口的。 为什么……自己会骂脏话……而且还是如此污秽……难道自己被姜槐……传染了? 她印象中的自己,即便再生气,也只会冷言冷语,何曾如此失态过。 但女人却没有生气,她脸上的笑容甚至更深了一些。 轻轻咬着烟杆,女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因为愤怒和羞耻而满脸通红的墨羽笑着说道。 “不错,这才像点样子。情绪就是要发泄出来,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更难受。刚才的你,比起之前那个故作坚强、实则不堪一击的你,有趣多了。但可惜……” 女人顿了顿,烟锅中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她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话。 “只是从一只只会默默忍受的落水狗,变成了一只只会狂吠的狗。本质上,还是没什么区别。” 墨羽喘着粗气,胸口因为刚才的爆发而剧烈起伏。 她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发女人,尽管内心依旧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那股歇斯底里的劲头过去后,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反抗,在这个女人面前,似乎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徒劳。 深吸一口气后,墨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但依旧带着一丝颤抖。 “你……你到底是谁?” 女人将烟杆从唇边移开,好整以暇地看着墨羽,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她轻描淡写地表示。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个连自己情绪都控制不住的小姑娘,上山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来欣赏这雪见岳罕见的雷暴天气吧?” 听到“上山”二字,墨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沉声表示:“我来寻找玲樱大师。” 女人挑了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她继续笑着说道。 “找到之后呢?据我所知,那位大师可不是什么乐善好施的老好人,想请她出手,可没那么容易。” 墨羽回答。 “让她帮我修复这把刀。” 说着,墨羽转头看去,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个被她一直背在身上的长条背包上。 好在,那把包裹着寂灭的长条背包还在,没有在之前的追杀和昏迷中丢失。 女人看着墨羽望向背包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坚定,沉默了片刻。 她缓缓站起身,将烟杆中的烟灰在旁边的石头上轻轻抖落,然后将烟杆收进了和服的袖袋中。 理了理衣襟,女人说道。 “本来并不想管你的闲事,毕竟,你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授人之托,忠人之事。跟我来吧。” 墨羽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一直对自己冷嘲热讽,仿佛以折磨她为乐的女人,竟然会主动提出帮助? 她看着女人转身,那如雪的白发在昏暗的洞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着山洞深处那片更加浓郁的黑暗走去。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墨羽咬了咬牙,忍着腿上的疼痛,扶着洞壁,小心翼翼地跟在了那女人的身后。 山洞深处传来女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以及她和服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响。 “您……难道就是……” 墨羽试探着开口,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浮现。 难道这个神秘而强大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大师玲樱? 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女人头也不回,只是将不知何时又取出的烟杆往后随意一甩。 一块小小的石头精准地从烟杆的烟锅中弹出,不偏不倚地打在墨羽脑门儿上,发出一声轻响。 墨羽吃痛,下意识地捂住了额头。 女人咯咯咯地笑着说道,那笑声在幽深的山洞中回荡,带着一丝戏谑和狡黠。 “抱歉啊,手滑。但很可惜,你猜错了。我并非你要寻找的玲樱大师。” 墨羽揉着额头上被石子打出来的包,心中愈发困惑。 这个白发女人行事古怪,言语刻薄,却又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帮助自己。 她耐着性子,再次询问:“那你到底是谁?” 女人似乎很享受墨羽这种又气又无奈的表情,她轻笑一声,依旧是那句老话。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就行了,至少现在不会。” 墨羽撇了撇嘴,没有再追问。 她知道,这个女人不想说的事情,无论怎么问也不会有结果。 而后,她便跟随女人在山洞之中行进了许久。 这山洞远比她想象的要深邃复杂,七拐八绕,光线也越来越暗,只有女人身上那件素雅的和服在黑暗中隐约可见,仿佛一个飘忽的引路幽魂。 终于,女人在一处有些阴暗的角落停下了脚步。 这里似乎是山洞的某个尽头,前方再无通路,只有冰冷的岩壁。 墨羽有些警惕,环顾四周,除了潮湿的石头和一些不知名的苔藓,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个女人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女人似乎看出了她的戒备,语气平淡地表示。 “到了。” “到了?”墨羽不明白,疑惑地看着女人。 “这里……这里什么也没有啊?玲樱大师在哪里?” 目光所及,除了女人脚边有一个看起来毫不起眼干瘪的布袋子之外再无他物。 那布袋子像是用某种粗麻布制成,颜色灰扑扑的,上面还沾着些泥土。 女人耸了耸肩,说道:“她性格捉摸不定,喜怒无常,而且最讨厌被人打扰。你若是自己在这雪见岳上寻找,怕是找上一辈子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说着,女人伸出穿着木屐的脚,轻轻踢了踢地上那个干瘪的布袋子,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然后,她转头对墨羽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过来。” 墨羽虽然心中疑虑重重,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她不明白这个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女人蹲下身子,白皙的手指牵起了那布袋子的口,将袋口撑开了一些。 而后,她对墨羽说道,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你看,里面是什么?” 墨羽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女人,见对方脸上虽然带着戏谑,但眼神中似乎没有恶意,她也便慢慢蹲下身子。 迟疑了一下,还是好奇地把脑袋往袋子里探了探。 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闻到一股淡淡的、类似于陈年木材和草药混合的气味。 突然,就在墨羽全神贯注地往袋子里张望时,她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人狠狠地踹了一下。 力道之大,让她整个人重心失衡,惊呼一声便朝前栽去。 “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而后这袋子就仿佛是有生命一般,袋口猛地张大,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直接将她整个人给吞了进去。 失重感瞬间包裹了墨羽,她感觉自己正在急速下坠。 四周一片漆黑,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心中充满了恐慌和茫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或许是很久,突然,那无尽的黑暗散去,刺眼的光芒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彻底惊呆了。 她竟然是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不再是阴暗潮湿的山洞,而是一片风和日丽、景色秀美得如同画卷一般美丽的奇异之地。 天空是蔚蓝色的,飘着几朵悠闲的白云。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青翠山峦,山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 近处则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泊,湖水碧绿,波光粼粼。 湖边绿草如茵,奇花异草点缀其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湖边的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头长着龙脑袋、乌龟身体的巨大怪物。 此刻正栖息在湖边,那龙头威武狰狞,双角峥嵘,龙须飘逸。 而它的身体,却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龟壳,龟壳上布满了古老而神秘的纹路。 这巨兽半闭着眼睛,似乎在酣睡,呼吸间带起阵阵微风,吹拂着湖边的草木。 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怪物的背后,那巨大的龟壳之上。 竟然背负着一座正在散发出袅袅浓烟的建筑。 那建筑古色古香,飞檐翘角,看起来像是一座精致的阁楼或者作坊。 屋顶的烟囱里正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烟,融入了蔚蓝的天空之中。 就在墨羽为眼前这奇幻的景象而震撼失神,身体依旧在下落的瞬间,一只手温热而有力地轻轻揽住了她的腰。 卸去了她下坠的力道,而后将其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墨羽脚踏实地的瞬间,还有些腿软,她惊魂未定地喘息着,抬头看去,只见那白发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边。 手里又取出了那根细长的烟杆,悠然自得地抽了几口,吐出一个个漂亮的烟圈。 她看着还坐在地上发愣的墨羽,笑着说道。 “这儿,就是玲樱的方寸天地,也是她的工作室。” 。m. 第730章 融刀 那白发女人带着墨羽来到那巨兽脚下。 越是靠近,墨羽越能感受到这奇异巨兽身上散发出的古老而磅礴的气息。 巨兽似乎察觉到了她们的到来,那巨大的龙首微微转动,一双如同熔岩般的眼眸半睁开来。 仅仅是扫了她们一眼,便又兴致缺缺地闭上了。 巨兽对她们似乎并不感兴趣,但它每一次呼吸喷出的气息都带着惊人的热浪,十分灼热,吹得墨羽几乎睁不开眼睛。 白发女人对此却毫不在意,她悠然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朝着巨兽那巨大的鼻孔吐了一口淡青色的烟雾。 那烟雾袅袅娜娜,看似轻柔无力,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原本还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巨兽,在吸入那口烟雾之后,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那双半睁的龙眼也倏然睁大。 看向白发女人的目光中竟然带上了一丝……畏惧。 立刻老实了,巨大的低下了脑袋,那狰狞的龙角几乎要触碰到地面。 甚至那如同小山般的龟壳也微微下沉,整个身体匍匐着,显得异常恭顺。 紧接着,从它背上那座冒着浓烟的建筑旁,一道由光芒和奇异金属构成的阶梯缓缓降下,一直延伸到她们面前,似乎是在让她们上去。 墨羽有些警惕。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巨兽又是什么? 白发女人却仿佛没看见墨羽的警惕,她咯咯一笑,伸出手臂,不容分说地搂着她的腰,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力道,笑眯眯地把她带了上去。 阶梯稳固而奇异,踩在上面仿佛踩着云朵。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巨兽背上那座奇特的建筑门前。 建筑的门扉紧闭,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却散发着古朴的气息。 然后女人伸出纤细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一阵轮椅滚动的声音,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拉开。 结果来开门的人让墨羽很是震惊。 那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女,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苦和……惊恐? “晚吟?!”墨羽失声叫道。 轮椅上的少女,竟然是坐在轮椅上的陆晚吟。 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墨羽。 陆晚吟在看到墨羽后也十分诧异,先是愣了几秒,然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情绪激动地伸出手,然后哭着便要扑向墨羽怀里。 因为动作太急,她直接从轮椅上跌落下来,狼狈地摔在地上,却毫不在意,只是手脚并用地爬向墨羽。 然后紧紧抱住墨羽的腿,放声大哭着喊道。 “小羽毛!救我!呜呜呜……救我啊!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墨羽抱着陆晚吟冰凉的身体,感受着她的颤抖,心中又惊又怒。 她抬起头,瞪着一旁依旧云淡风轻的白发女人质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白发女人摊开手,一脸无辜地表示。 “别误会啊,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是觉得凛上家的人保护不了她,外面那追杀你的人,指不定也会找到她,才把她特意带来这儿的。至于她现在什么情况,可不关我的事啊。” 就在这时候,屋内传来了一个听起来有些轻快但又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 “晚吟~可不能偷懒哦~就算腿有残疾,也必须要好好干活哦~炉火还没生呢!” 听到这个声音,陆晚吟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抱着墨羽的腿哭得更凶了。 “啊啊!屋里那女人是魔鬼啊!我明明都残疾了!她还让我做这坐那!把我当佣人使唤啊!!小羽毛,你快带我走!” 墨羽抬起头,顺着声音望向屋内,随后就看到一名扎着利落马尾、相貌清秀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她脸上有些灰尘,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大号工作服。 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手上带着厚厚的隔热手套,头上还戴着一顶有些歪斜的工作帽。 整个人看起来风风火火,带着一股匠人的气息。 那女人走出来之后,目光习惯性地扫了一眼门口。 第一眼看向了那身材高挑、气质卓然的穿和服的女人。 而后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愣了一下,脸上迅速出现了一丝慌乱。 甚至连手里的工具都差点掉在地上。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您您……您怎么……” 白发女人只是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 微微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多嘴。 那扎马尾的女人立刻会意,连忙捂着嘴,然后使劲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笑着说道。 “啊,原来……原没想到这残疾的小妹妹是您带来的啊,我就说,怎么一大早起来就发现一个坐轮椅的妹妹在我的方寸天地里,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迷路了呢。” 而后她又看向了被陆晚吟紧紧抱着的墨羽,歪着头打量了一下。 “这位是……嗯?这气息……你就是……墨巧的妹妹?” 墨羽将陆晚吟扶起来,眼中带着警惕纠正道。 “我是她姐姐。你认识墨巧吗?” 那扎马尾的女人爽朗一笑,随手脱掉工作帽,露出一张汗津津却相貌姣好的脸庞。 她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大大咧咧地表示:“老相识了,那丫头以前可没少麻烦我。虽然她现在可能不记得我了……不对,听说她取回了记忆,只不过……嗯,算了,不说她了。你一个夜魔巡游的人,跑来扶桑国干嘛?我记得你们那里还是挺忙的吧,到处救火。” 这番对话下来,墨羽已经大致猜到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但眼神却异常明亮的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大师玲樱。 她把陆晚吟重新抱回到轮椅上,低声安慰了几句,接着对玲樱说道。 “我是专门来找您的,玲樱大师。” 玲樱挠着头,有些不耐烦地表示。 “大师不敢当啊,叫我玲樱就行。所以,你来找我有啥事啊?先说好,我不接普通的锻造委托,尤其是你们官方的。” 墨羽没有在意她的态度,立刻解开了背上的长条背包,露出了里面被布条紧紧包裹的寂灭。 然后对玲樱说道:“希望……大师能帮我修复这把刀。” 玲樱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悦,似乎是很不耐烦。 “唉……不是,我还以为是墨巧让你来找我过来叙旧的,搞了半天真的是工作啊?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啊,一个两个都这样。” 墨羽没说话,她捧着那个背包,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坚定而恳切。 “拜托您了……玲樱大师。这把刀对我很重要。” 玲樱不耐烦地摆着手说道。 “不做不做,说了我不接活。我离开特管局,跑到扶桑国来就是为了落个清闲,你们也真够烦人的,怎么还追到这儿来了??” 接着,玲樱偷偷地看向那一直没说话的白发女人,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问道。 “是……是您告诉她们我在扶桑国的吗?。” 白发女人捂着嘴轻轻笑了笑说道。 “我可没那么多嘴。而且你藏得那么深,我哪儿知道你的行踪啊。” 玲樱苦笑了一声小声嘀咕着说道:“......藏得再深也没有你这死老太婆深啊.....” “嗯~?你说什么?” “啊!我,我说您越长越漂亮了!” “油嘴滑舌的,我只不过是在雪见岳上看到这孩子被人追杀,看她可怜,所以顺手帮了她一个小忙,指了条路而已。” 玲樱皱了皱眉,有些惊讶地看向墨羽:“追杀?她?她不是典狱长的手下吗,夜魔巡游的人,实力应该不差吧?雪见岳还有什么东西能伤得了她?” 白发女人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接下来,墨羽再三恳求,甚至想要下跪。 但都被玲樱不耐烦地阻止了。 再加上那白发女人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玲樱,慢悠悠地笑着提示玲樱一句。 “别忘了本啊,丫头。当年是谁把你从泥潭里捞出来的?” 玲樱的脸色变了变,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叹了口气,最后才勉为其难地答应。 但也小声嘟哝了一句。 “把我捞出来的是陆总局长.....和你有什么关系。” 女人脸色变了变,玲樱立刻说道:“行了行了,怕了你们了!看看再说吧,先说好,能不能修,修不修得好,我可不保证!” 墨羽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道谢。 接着,当墨羽小心翼翼地解开布条,把寂灭取出来的时候,玲樱就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立刻嗤笑了一声。 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和……一丝复杂。 “就这破铜烂铁?” 她伸出手,握住刀柄。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刀柄的刹那,寂灭立刻发出一阵剧烈的嗡鸣,刀身震颤,散发出一股抗拒而暴戾的气息,仿佛在拒绝被她触碰。 玲樱的眉头微微一挑,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她甚至没有加大力气,只是冷着声音说了一句:“闭嘴。” 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威严。 原本还在激烈震颤的寂灭在这句话之后,立刻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抗拒和暴戾都消失无踪,如同最温顺的绵羊。 陆晚吟和墨羽都看呆了。 “嗯......我来看看啊......嗯.......” 随后,就在墨羽眼睁睁注视之下。 玲樱做出了一个让墨羽瞠目结舌的举动。 她掂了掂手中的寂灭,然后像是丢弃一件垃圾一般,随手一扬,直接将寂灭扔进了作坊内那座熊熊燃烧的熔炉之中。 “扑通”一声,寂灭消失在翻滚的熔岩之内,只激起几点火星。 “你——!”墨羽大惊失色。 她疯了一般想要挣脱,但玲樱只是随意地抬手,拎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整个人像小鸡一样拎了回来。 让她无法靠近熔炉分毫。 “住手!放开我!!” 墨羽怒吼着,双手胡乱地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什么,但一切都是徒劳。 她能感受到寂灭在熔炉中发出的最后悲鸣,那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绝望。 玲樱却只是冷眼看着熔炉,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那里面融化的不是一把曾饮尽无数敌人鲜血的凶兵。 而只是一块无足轻重的废铁。 墨羽无法挣脱这女人那看似随意却坚如铁钳的手。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寂灭在熔岩中一点点溶解,刀身上的符文闪烁了几下,便彻底黯淡下去。 那熟悉的发出一丝丝悲鸣也渐渐微不可闻。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最后紧绷的那根弦也彻底断了。 墨羽不再挣扎,身体软了下来,任由玲樱拎着。 她颤抖着说道,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不要……求求你,救救它……救救它……” 那已经不是请求,而是近乎哀求的呜咽。 玲樱终于将目光从熔炉上移开,低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墨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笑着说道。 “你在为它求救?还是在为你自己?没有了这把刀,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 陆晚吟也有些诧异这一幕,她没想到玲樱会如此干脆利落地毁掉一把看起来就很不凡的武器。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她除了看着之外,什么也做不到。 而且那个白发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轻轻扶着陆晚吟的轮椅,眼神示意她不要出声,似乎也是在让她不要上前干涉。 最终,寂灭的嗡鸣声在熔炉中彻底消失了,再也没有一丝声响传出,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墨羽被玲樱随手丢开,她瘫坐在地上,流着泪看着那依旧翻滚着炽热岩浆的熔炉,眼神空洞,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 玲樱拍了拍手,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笑着说道。 “唉~破成那样,内里早就一塌糊涂了,没得修了。与其让它苟延残喘,不如给它一个痛快,也算是善始善终。” 墨羽失神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玲樱,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玲樱则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反问。 “哪样做?帮你处理掉一把废铁吗?” 墨羽死死地盯着玲樱,咬着牙说道。 “为什么……要杀了它……” 在她心中,寂灭不仅仅是一把刀,更是她的伙伴,是她的一部分。 更是......她自己的象征。 玲樱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喂喂喂,墨大小姐,你没搞错吧?把它弄成那幅摸样的人,是你,是你诶。” 她蹲下身子,伸出带着手套的食指,一下一下地用手戳着墨羽的脑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是你一直在勉强它,超出它的极限去战斗。是你一直在用错误的方式使用它,只知道一味地索取它的力量,却从未真正理解过它的需求。是你,亲手,毁了它。现在却来质问我?不觉得可笑吗?” 墨羽无法反驳,玲樱的话语像一把把冰冷的锤子,敲碎了她最后的防线。 “刀不过是工具,” 玲樱继续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忍。 “即便有些刀有着刀魂存在,那也是工具。既然是工具,坏了就该毁掉,再找一把好用的工具。懂了吗?” 这句话,几乎击碎了墨羽的内心。 是啊……不过是一把刀……她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我也是如此……不过是一把刀…… 我已经……坏掉了…… 坏掉的东西……就应该被摧毁…… 派不上用场的工具,就应该被换掉…… 这些念头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盘旋,将她拖入更深的绝望。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锈迹斑斑、断裂不堪的模样,被无情地抛弃在角落里。 她呆呆地站起身,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墨羽慢慢转身,一步一步,离开了这间让她窒息的屋子。 “小羽毛!” 陆晚吟见状,焦急地喊了一声,想追上去。 但白发女人却伸出手,按着她的轮椅,让她无法动弹。 陆晚吟有些气愤地说道。 “你们干嘛啊?!她已经很难受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刺激她?!” 她不明白,这两个看似强大的女人,为何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对待一个已经遍体鳞伤的人。 白发女人收回按着轮椅的手。 笑着用烟杆轻轻拍了拍陆晚吟的轮椅扶手,语气悠然地说道。 “有些人啊,很脆弱,但是内在极其坚强,即便失去了力量,即便双腿已然残疾,就像你现在这样,内心也无比坚强,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会轻易被打垮。” 陆晚吟呆住了,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后白发女人继续说道,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墨羽离开的方向:“而有些人,看上去无比坚硬,无坚不摧,把自己伪装成一把锋利的刀,但其实内里脆弱不堪,一碰就碎……真是有趣得很啊。” 她说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而后白发女人转头看向玲樱,抖了抖烟杆说道。 “要我帮你把她们带出去吗?我看那小姑娘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留在这里也是碍事。” 玲樱伸了个懒腰,发出“咔吧咔吧”的骨骼声响,而后笑着说道:“啊,不用麻烦您了。这点小事,我自己能处理。” 白发女人挑了挑眉,笑着问道。 “怎么,你不是都把人家的刀融了吗?她现在对你可是恨之入骨,你还留着她做什么?” 玲樱回答。 “嗨,本来就是一把破刀,融了就融了呗,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啊……” 她笑了笑,看向了墨羽离开的方向,那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和狂热。 “我不过是毁了一把刀的刀鞘罢了,至于真正等待锻造的刀……不是还在吗?一把完全没有经过淬炼,尚未成型,却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刀……” 说着,玲樱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属于匠人的、近乎偏执的狂热。 “啧啧,真是块好材料,却一直藏在刀鞘之中。要是能把这把刀锻造出来……那多有意思啊。” 她的目光仿佛已经穿透了屋墙,落在了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上,如同猎人盯上了最完美的猎物。 白发女人似乎明白了玲樱的话语,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化为一丝无奈。 她轻轻叹了口气。 “不要做得太过分哦。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别真把人玩坏了。” 玲樱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眼神却异常明亮。 “放心吧,您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是专业的。” 。m. 第731章 与过去告别 在方寸天地那如画卷般美丽的湖边,墨羽呆呆地站着,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离。 玲樱之前那句“坏了就该毁掉,再找一把好用的工具”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 她就是那把坏掉的刀,被轻易丢弃,甚至被亲手“杀死”她的铸刀师宣判了死刑。 她的存在,她的信念,她的一切,在这一刻都仿佛失去了意义。 迷茫,如同浓得化不开的雾,将她层层包裹。 “啪!” 一颗红彤彤的苹果突兀地砸向了她。 以墨羽往日的反应,这种程度的偷袭根本不可能得手。 但此刻,她感觉到了,但是身体却像灌了铅一般,没能做出任何反应,被苹果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后脑,然后滚落在脚边。 墨羽有些迟钝地揉了揉脑袋,然后回头,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的玲樱。 玲樱正靠在一棵柳树下,手里也拿着一个苹果,咔嚓咔嚓地啃着,汁水四溢。 她见墨羽看来,只是百无聊赖地扬了扬下巴,看着她,询问:“想到了什么?” 墨羽有些莫名其妙,反问:“什么想到了什么?” 玲樱说道:“曾经有一位伟人被苹果砸中了之后发现了万有引力。你被苹果砸中了之后,想到了什么?” 墨羽眼神依旧空洞,只是下意识地回答:“想杀了你。” 玲樱扑哧一声笑了,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可以啊,来啊。我站在这儿不动,让你先出手。” 墨羽却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中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死寂。 玲樱问她:“为什么不动手?” 墨羽表示:“杀不了你。” “哦?” 玲樱笑得更开心了,她走近几步,绕着墨羽打量,啧啧有声:“原来你这么怂啊。总是听他们说,典狱长手下最强的战斗力就是碎星,任务完成率百分之百,几乎没有你办不到的事。这么一看,啧啧,我觉得那典狱长也不怎么样啊,能用你这种连反抗都不敢的家伙,估计也是个软蛋。” 话音刚落,墨羽的眼神霎时之间变得冰冷,那是一种仿佛能将灵魂冻结的寒意,与之前的死寂截然不同。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许你侮辱他。” 玲樱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哦~原来他是你的逆鳞啊。也对,典狱长很强吧?强大到让你觉得遥不可及,只能仰望。所以你这种弱者,这种连自己的刀都保护不了的废物,根本没有资格呆在他身边?是不是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不够强,会被他抛弃?” 墨羽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 “听说典狱长有四个老婆,你排第几?啧啧,不对,你应该排不上号,哈哈哈,你只是他的玩具,对不对?” 她猛地走向了玲樱,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 但是,她刚一动作,却被对方看似随意的一记绊摔,轻易放倒,狼狈地摔在地上。 玲樱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你急什么?我不过是把你自己的心里独白说出来而已。害怕、自卑、恐惧被抛弃……这些不都是你每天都在想的吗?” 玲樱蹲下身,看着趴在地上的墨羽,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她用那种侮辱一般的方式。 一句句剖析着墨羽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自卑,将那些她刻意隐藏、不愿面对的情绪血淋淋地撕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她嘲笑墨羽的软弱,嘲笑她的患得患失,嘲笑她那份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恋。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墨羽的心上。 最后,看着墨羽虽然被压制,但眼中那不屈的怒火却越烧越旺,玲樱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少你还会愤怒,还会生气,还不算无可救药。”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而后竖起一根手指表示:“一个月。” 墨羽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警惕地看着她反问。 “什么一个月?” 玲樱说道:“一个月时间。我会好好锻造你。” “锻造我?”墨羽有些不解。 “是的,锻造你。” 玲樱的眼神变得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狂热。 “因为你,就是我所见过的,最好的一把刀。虽然现在还只是一块原铁,甚至是一块被错误打磨过的废料,但底子是顶级的。在这一个月之中,你必须和外界断掉所有联系,包括和你最爱的典狱长,你也绝不能见面。你有心理准备吗?” 墨羽沉默了。 她看着玲樱,看着这片奇异的方寸天地,又想起了被熔毁的寂灭,想起了姜槐…… 墨羽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她想明白了,自己根本无需迷茫。 她依然选择将自己的信念贯彻到底。 刀也好,什么都好,那都只是称谓。 只要自己爱的是他,只要这份爱不会有任何褪色,那其他的都无所谓。 就算被人说这份爱是扭曲的,就算被他们说自己永远被困在雨中,也无所谓。 如果这就是她的道,那她便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她抬起头,直视着玲樱,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准备好了。” 玲樱笑着说:“很好,我喜欢你这种扭曲的性格……真是一把好刀……” 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杰作即将诞生的期待。 与此同时,不远处,白发女人推着陆晚吟的轮椅,远远看着这一幕。 她询问陆晚吟:“这段时间,你也要留在这儿?” 陆晚吟点了点头,看着墨羽那虽然瘦弱却异常挺拔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坚定。 “小羽毛性格太执拗了,她从来不会为自己考虑。如果她打算在雨中前行,那么,至少我想为她撑起一把伞。” 白发女人微微笑了笑。 “算了,至少在这儿你们两位的安全我也不用担心了。” 陆晚吟这才反应过来询问。 “你要走了?你到底是谁啊?一直帮我们,却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们。” “若是有缘,会再见的。” 白发女人直到离开这方寸天地,依然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 她回到了风雪依旧的雪见岳山,而后脚步轻盈地来到之前那个山洞外的时候,怀中突然传来了轻微的震动。 她微微一怔,从和服袖袋中取出一个款式古朴的翻盖手机。 她看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自言自语说道。 “我都忘了自己还带着手机。” 但这个手机,只是为了和那个人联系。 所以,打电话来的,也只能是他。 她接起电话,声音慵懒而带着一丝戏谑:“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迟疑和疲惫的男性声音:“您……遵守承诺了吗?” 女人笑着说道:“至少这一次,我遵守了。那两个小姑娘,现在很安全,玲樱那丫头会照顾她们的。” 电话对方似乎松了一口气,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白发女人把玩着自己的烟杆询问。 “你把我欠你的那一份人情,用在别人身上,你不觉得可惜吗?那可是能让我出手一次的机会。” 电话那一头沉默了片刻,而后表示。 “没事。反正,我也不想和您有什么交集了。” 声音中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白发女人抽了一口烟杆,呼出一团白烟,看着烟雾在风雪中消散。 “是吗……也就是说,我们之间,互不相欠了?” 电话那一头毫不犹豫地表示:“是的……互不相欠。所以……我不会再和您联系了。” “陆七。” 女人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电话那一头沉默了。 “你走出那场雨了吗?” “什么雨?” “不......没什么。” “保重。” 说完,对面便挂断了电话。 女人将手机重新收好。 雨雪更大了,她拢了拢衣襟,身影渐渐消失在雪见岳的深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陆七将手机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而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口气息悠长,仿佛要将胸腔中积郁多年的沉闷一并吐出。 总算是把这个人情用出去了,他想。 这意味着……自己算是和过去彻底割裂,两不相欠了?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真是如此吗? 或许只是自己需要一个借口,一个这种充满仪式感的节点,来虚妄地安慰自己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凌依依像只小兔子般探进头,见陆七看过来,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似乎紧紧攥着什么,身体微微前倾,一副做贼心虚又带着点期盼的模样。 陆七挑了挑眉,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打趣道。 “哟,这不是我们的土行孙吗?怎么,药效还没过?这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是不是又偷看哪个帅哥了?” “你才猴屁股!不对,你才吃药了!” 凌依依被他一激,顿时忘了羞涩,鼓着腮帮子反驳,但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她扭捏了半天,才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掌心里是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票。 “我……我……那个……” 陆七眼神一扫,便看清了票面上的字样——李玲安最新巡回演唱会,s市站,内场vip。 他故作惊讶地“喔唷”了一声。 “我的小祖宗!这可是李玲安的票啊!还是内场!现在网上黄牛都炒疯了,有钱都抢不到一张!干得好啊依依!马上挂到交易平台上去,这两张票至少能卖这个数!” 他比了个夸张的手势,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凌依依的脸本就红,此刻更是憋得通红,眼眶里都泛起了水光。 她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不是拿来给你卖的!!你这个白痴!!” “啊?” 陆七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 “那你拿来干啥?难不成……你想去看?可这票这么贵,你又不懂欣赏,去看多浪费啊。” 凌依依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 “那个……嗯,要不……我们……一起去看?”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头垂得更低了,不敢看陆七的反应。 陆七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瞬,随即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依依啊依依,你脑子是不是进了屎啊?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花时间去看演唱会的人吗?吵吵闹闹的,还不如在家睡大觉。” 凌依依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水光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她带着哭腔,困惑地询问。 “可……可是……我……我记得你……你以前明明说过很喜欢李玲安啊,她可是大英雄李牧寒的妹妹……你不是最喜欢李牧寒吗?所以我想你也会喜欢她的歌……” 陆七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挠了挠头,避开了凌依依受伤的目光,语气也随意了许多。 “啊,以前说过的话嘛,你也当真?小孩子家家的,别想那么多。抱歉啊,这演唱会我是真没兴趣,你和二月姐一起去吧,或者找你那些小姐妹,最近你和尹琪关系不是挺好吗?就找她去啊,她以前从蓝区追杀我们到黑区,又从黑区追杀我们到蓝区,这份孽缘你可要珍惜啊。” “我……” 凌依依紧紧攥着那两张票,票角都被她捏得有些变形了。 “可是这票……我……” 她想说这票是为了他才好不容易弄到的,她想说她只想和他一起去。 陆七却像是没看出她的挣扎,反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语气轻佻地说道。 “哎哟~如果小依依一定要让我去也不是不可以啊。过来,让七哥我爽爽,嘿嘿嘿。虽然这身板儿平了点儿,干瘪了点儿,但泄个火也勉强足够了。” 他说着,还做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伸出手就要去勾凌依依的下巴。 凌依依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为涨红,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她浑身颤抖,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朝着陆七的脸砸了过去! “砰!” 水杯砸在陆七的鼻子,又掉在地上碎裂开来。 陆七闷哼一声,捂住了鼻头。 “你这个白痴!混蛋!!无耻的流氓!!!” 凌依依哭着喊道,声音嘶哑,而后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留下满地狼藉和陆七的呻吟。 陆七捂着被砸得有些发懵,甚至开始流鼻血的脸,龇牙咧嘴地呻吟。 “嘶……这也太暴力了……开个玩笑嘛,至于下这么狠的手……”他摸了摸鼻子,一手黏腻的鲜红。 “真的只是玩笑?”一个清冷的女声在房门口响起。 陆七身子一僵,抬头便看见二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二月姐……” 看着二月走进屋子,陆七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找纸巾擦鼻血,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 “当然是玩笑啊,二月姐,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就喜欢嘴上花花。如果我真要发情,嘿嘿,那对象也一定是你这样成熟有魅力的嘛。” 二月走到他身边,抽出纸巾递给他,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责备。 “陆七,那两张票,是依依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弄到的。她拜托了很多人,熬了好几个晚上才抢到,我从没有见到她对一件事如此认真过。” 陆七擦鼻血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不在意的样子。 “啊,是吗?也难怪啊,那两张票确实很值钱啊,那丫头也算有经济头脑。唉~要是咱们常局长能大发慈悲,免费帮咱们弄到几张票该有多好啊,咱们也能去见识见识大明星的风采。” 二月走到桌边,轻轻靠着桌沿,背对着陆七,声音有些飘忽。 “陆七,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陆七一边继续处理鼻子,一边随口说道:“啥事儿啊二月姐,你问呗,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爱过,不,我现在还爱着您,二月姐。” “我认真的,你严肃点。” “......行吧。” 二月沉默了几秒,才缓缓说道:“你……真的不明白依依对你的心意?” 陆七手上的动作又是一顿,他嘿嘿干笑了两声,试图装傻。 “啥心意啊?小丫头片子一个,能有什么心意?不就是看我英俊潇洒,想认我当大哥嘛。” “陆七。” 二月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愠怒。 “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依依的心思,办公室里谁看不出来?无论如何,面对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你都不应该……如此去践踏她的一片真心。” 陆七脸上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也稍微有些沉默了。 他将染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低声说道:“我……明白。但是,二月姐,这样……才是对她好。” “对她好?” 二月转过身,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用那种粗暴无礼,甚至可以说是下流的方式去伤害一个对你满怀期待的女孩,这就是你所谓的对她好?” “因为。” 陆七抬起头,眼神中是二月从未见过的认真与……一丝深藏的疲惫和冰冷。 “我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二月微微一怔,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那个字眼:“再?也就是说,你曾经……爱过谁吗?” 陆七闻言,脸上的那份认真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夸张地笑了起来。 “啊,我爱过的女人多了去了,数都数不过来。别的不说,就咱们特管局前台那个新来的小妹,胸大屁股翘,前两天还和我传过一段惊天动地的绯闻呢。” 二月看着他这副样子,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一丝怜悯。 她不再多言,只是轻声表示。 “依依为了你……准备了很多。演唱会那一天,也是她的生日……再考虑一下吧,小七。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不后悔!放心!这两张票我一定卖个好价钱!然后带着你和依依去大吃一顿!” 二月凝视着他的眼睛,最终无奈的摇了摇头。 “.......陆七,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说罢,二月不再看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轻轻合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陆七脸上的笑容,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一点点地,从嘴角,到眉梢,最后,那张尚带着一丝血痕的脸,表情也从玩世不恭慢慢凉了下来,沉静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房间里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喧嚣。 “我还是什么都不懂吗。” 。m. 第732章 番外:雪下 【从这一章开始会暂时进入番外篇,主线会在番外结束之后继续更新】 “陆七,那我们,就这样吧。” 雪花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很快融化,如同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转瞬即逝。 一年的点点滴滴,那些精心策划的相遇,那些看似不经意的温柔,似乎也随着这冰冷的雪,一同消散了,无影无踪。 陆七手里还死死攥着那份兼职数月才换来的生日礼物。 一个精致却不算贵重的发夹。 他曾想象过无数次她戴上它的样子,灯光下,发丝间,那一点点的闪耀,会是多么动人。 此刻,那小小的发夹却重若千斤,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问为什么,明明今天一切都那么好,好到不真实。 从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到黄昏的最后一抹余晖,每一步,每一个细节。 都照着他预演了无数遍的完美剧本进行。 他甚至计算好了她会在哪个瞬间露出最灿烂的笑容,会在哪个时刻因为他的某个“不经意”的举动而脸红心跳。 她伸出手,指尖冰凉,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雪的寒意,却又残留着一丝他不愿放手的温存。 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丝决绝。 可是,既然不爱了,既然要结束。 为什么她的抚摸,如此充满着情愫,仿佛要将他深深烙印在记忆里? 陆七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冻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所有的质问,所有的不甘,都哽在胸口,化作无声的刺痛。 她的笑容此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和一种他读不懂的释然。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懂呢……” 她收回手,又像从前那样,带着一点宠溺,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动作熟稔,一如往昔。 只是这一次,那份亲昵里裹挟着让人窒息的苦涩,像是一把温柔的刀,缓慢而坚定地刺入他的心脏。 她转身,背着手,脚步轻快得有些残忍。 “拜拜……陆七,拜拜……” 她哼着两人都熟悉的那首歌谣,那旋律曾是他无数个夜晚的慰藉,此刻却成了送葬的哀乐。 她的身影逐渐融入风雪弥漫的街角,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陆七站在原地,任凭风雪将他覆盖,肩上、发上,很快积起一层薄薄的白。 手中的发夹几乎要嵌进掌心,那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这一切不是梦。 第二天。 刺耳的闹钟铃声如同魔音灌耳,将陆七从混沌的梦境中强行拽回现实。 他猛地睁开眼,宿醉般的头痛让他皱起了眉。 窗外天光大亮,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坐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带着一股淡淡的酒气和挥之不去的寒意。 桌上,那个没送出去的发夹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的失败。 他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拿起一旁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开始进行他那该死的“例行联络”。 电话刚一接通,那一头便传来一个清冷而带着压迫感的女人的声音。 “陆七,汇报你现在的情况。” 陆七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报告领导,正在执行领导的任务。” 女人冷笑一声:“少给我耍贫嘴。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 “再次报告领导。” 陆七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地说道。 “正在扮演一个因为睡懒觉而起不来床,准备旷课的高中三年级学生。目标情绪稳定,昨晚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惨痛的失恋,内心受到极大冲击,预计今日会以45度角仰望天空,思考人生为何如此艰难。” 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被他这番“汇报”气得不轻,音量陡然拔高,怒吼一声。 “你这蠢货!我不是说过尽量低调吗!?你为什么要去和同校的女生交往!?而且你还被甩了?!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陆七挠了挠头,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一些,以免自己的耳膜受到二次伤害。 “报告领导,因为我在扮演一个被女朋友甩了之后颓废不堪,然后一蹶不振,打算就这样翘课,然后高考落榜,最后看着前女友走进婚姻殿堂,自己坐在角落借酒浇愁的高中生!” “我觉得这个设定非常符合一个普通失恋高中生的心理活动,有助于我更好地融入角色,观察目标人物在面对此类情境时的……” “你白痴吗?!脑子有问题吗?!!” 电话那头的女人彻底愤怒了,声音尖锐得像要穿透手机。 “我让你进这座高中是为了什么你忘了吗?是为了让你体验青春伤痛文学的吗?!” 陆七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行了,领导,大早上的,这是秘密联络,你那么大声干啥啊,隔壁王大妈还以为我家进贼了呢。” “放心,关于你们让我监视的那个人,我每天都会将资料准时传给你们,从他早上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到晚上想着谁打几次飞机,保证巨细无遗。” 女人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怒火,但声音依旧冰冷。 “记住,你的任务就是盯着他,死死地盯着!不要再做任何惹人眼球的事!这次的‘交往’和‘被甩’,最好是你最后一次自作主张的‘表演’!听到了吗?!” “是是……领导,您说得都对。” 陆七敷衍地应着。 “那我先睡了,扮演一个颓废的高中生也是很耗费心力的。” “你睡个球啊!!赶紧起来!!去上学!” 电话那头的女人再次咆哮,“老娘不想又被你们班主任叫到学校去听他抱怨你这个‘问题学生’的谈话了!再有下次,你就给我滚回门达罗萨去刷马桶!” 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了。 陆七将手机扔到一边,望着天花板。 眼神中没有了刚才的戏谑,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疲惫。 "......嗯,交往虽然是编排的,但是分手.....真不是我的想法啊。 。m. 第733章 番外:第二章 无奈之下,陆七慢吞吞地从衣柜里扯出那身熟悉的蓝白色校服,换上了它。 天海市第一高中,在这座繁华的沿海都市里,也算是排得上号的重点高中了。 只是陆七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从门达罗萨被调来执行这么一个莫名其妙、近乎于保姆式的任务。 以前的任务,不是让他冒着生命危险窃取特管局的核心资料。 就是让他在某个喜怒无常的天灾级异类手下当卧底,刀尖上跳舞是家常便饭。 像现在这样,每天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假装上课,这种轻松的任务还是第一次。 而且这该死的“轻松”持续时间居然已经一年了。 他走到洗手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清秀帅气,却永远也不会变老的脸,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陆七扯了扯嘴角,笑着自言自语:“呵,我都感觉自己真的快成高中生了,再过几年,怕不是连怎么开枪都忘了。” 而这次的任务也非常简单,简单到让他觉得荒谬。 盯着一个高中生的一举一动,包括他的生活状况,以及他周围任何接触他的人,事无巨细,全部记录在案。 磨磨蹭蹭地收拾好,等陆七到学校的时候,第二节课已经开始了。 他站在高三(2)班的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英语老师抑扬顿挫的讲课声,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喊了声“报告!”。 毫无疑问,陆七被讲台上那位以严格著称的英语老师用眼神和话语双重严肃批评了一顿。 什么“无组织无纪律”、“屡教不改”、“马上就要高考了还这么散漫”之类的词句,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 班上同学都在憋着发笑,偷偷交换着眼神,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陆七则一边挠着头,一边露出一副“诚恳认错,死不悔改”的表情道歉。 而那位他需要监视的高中生,和他是同班同学,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此刻,他正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窗外,仿佛教室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丝毫不在意陆七的迟到,以及由此引发的小小骚动。 从陆七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线条干净的侧脸和一截白皙的脖颈。 陆七似乎从来没在他眼中看到过任何的感情波动,无论是喜悦、愤怒还是悲伤,那双黑色的眸子总是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平静无波,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知道门达罗萨那些人费尽心思监视这孩子做什么……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孤僻高中生。 不过,迟到这种事的确有些太吸引眼球了。 自己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 陆七在心里默默检讨。 嗯……果然,还是扮演失恋高中生,太入戏了? 昨天那种情绪上头的感觉,可不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特工应有的表现。 他暗自决定,从今天起,还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比较好。 经过一年的“卧底”生涯,陆七已经和周围的人关系打得非常好了。 他那张自来熟的脸和时不时冒出的骚话,让他很快融入了班里的集体。 甚至还成了几个小团体的核心人物。 中午一起去吃饭的时候,他一边和同桌勾肩搭背地讨论着昨晚的游戏。 一边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不远处独自吃饭的那男生。 那男生似乎真的没有朋友,总是独来独往,吃饭也是一个人。 安静得像个透明人。 但是他有一个姐姐,同样是高三学生,在隔壁的重点班。 按理说,姐弟之间的关系应该很亲密才对。 但那个姐姐似乎对这个弟弟也并不怎么关心。 在学校里即便看到了两人也很少打招呼,形同陌路。 一开始陆七也觉得这姐弟俩关系淡漠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 直到今天早上,他无意中看到男生在走廊上偷偷注视着自己姐姐的背影,那眼神…… 绝对不是一个弟弟看姐姐该有的眼神。 那里面混杂着陆七非常熟悉的东西——占有欲,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病态的迷恋。 陆七敏锐地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就是这个男生似乎……对这个姐姐有意思? 哦哦哦,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禁忌之恋?骨科预警? 这可比他那个无聊的失恋剧本刺激多了。 晚上,在向组织汇报的时候,陆七躺在自己那间廉价的出租屋床上。 翘着二郎腿,用他那特制的加密通讯器联系上了他的联络人。 他懒洋洋地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的联络人,然后带着一丝看好戏的语气想让联络人查询一下这个高中生的家庭信息,看看这对姐弟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对他的八卦毫无兴趣。 反而因为他提出的要求而怒吼道:“我们要是能查得到,还要你有几把毛用啊!?” 陆七把通讯器拿远了点,掏了掏耳朵表示。 “唉唉,领导,和谐社会,注意素质。一个女人,说话不要又几又把又毛的,文明一点,影响多不好。” “文明你个头!” 女人的声音依旧很愤怒,尖锐得像是要刺破陆七的耳膜。 “要不是你这白痴整天给我惹麻烦,我会如此失态吗?!” “告诉你,这学生的所有资料都被列入了特管局最高机密!包括他的家庭,所有信息都查不到!只知道他是一个孤儿,现在的家庭只是收养了他!懂了吗?!他那个所谓的姐姐,和他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哦~原来是这样啊。” 陆七恍然大悟。 “怪不得呢。唉,领导您别吼啊,那你们让我在这儿干啥啊,不就是当个高级跟踪狂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要不我直接去特管局给您偷资料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业务熟练,保证完成任务。”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去楼下超市买瓶酱油一样简单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女人冷笑一声。 “行啊,你去吧。平京市特管总局,s级保密档案室,他的资料由朔白亲自保管。你有本事就去试试,我保证不拦着你,说不定还能给你提前申请个死亡抚恤金。” 陆七沉默了几秒钟。 朔白,那个名字如同一个魔咒,让整个门达罗萨都闻风丧胆的女人,特管局最顶尖的战力之一。 然后他果断地清了清嗓子,语气瞬间变得无比恭敬和严肃。 “咳咳,领导,我向您汇报今天那学生的行踪。早上七点十五分起床,七点三十分吃早餐,牛奶面包加鸡蛋,八点准时出门……” 电话那头的女人冷笑着说道:“怎么,怂了?” 陆七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怂了,怂了。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去那老太婆手底下偷东西啊。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看这大好河山呢。” 开玩笑,在朔白眼皮子底下偷东西,那跟主动把脑袋伸进绞肉机里没什么区别。 他的任务虽然无聊,但至少安全。 。m. 第734章 番外:第三章 天色刚蒙蒙亮,空气中还带着凌晨的寒意。 早上天还没亮,陆七就已经一边啃着路边买的肉包子,一边蹲守在绝对安全的隐蔽角落。 监视着那少年的家门口了。 他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 早上8点,很准时,大门打开了,少年和他的姐姐一起出了门。 姐姐走在前面,少年跟在后面,两人之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走到巷子口,姐姐转身对少年说道。 “和之前一样,你在这儿站着,等十分钟。等我到了车站上了车,你再出发。不要让人看到你和我走在一起。”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和刻意的疏离,仿佛和身后的少年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少年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然后就真的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等着,看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 陆七躲在暗处,一边啃包子一边啧啧有声地笑着说道。 “怂比。要是我的话,管她是不是姐姐,直接一巴掌给她甩过去,打醒她,然后搂着她的腰,强吻她,用男人的魅力征服她,让她知道谁才是老大。” 他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带着一丝戏谑。 “哦~男人的魅力~陆七,你有那种东西吗?” “卧槽!” 陆七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嘴里的包子都差点掉下来。 什么意思?什么情况? 为什么有人能无声无息接近我? 他这些年养成的警惕性在这一刻仿佛失灵了一般。 他猛地转头,就看到穿着和自己同款校服的少女正提着书包,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清晨的微光洒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显得格外清纯动人。 楚潇冉…… 也就是昨天刚把陆七狠狠“甩掉”的那个女生。 原来如此,陆七在心中苦笑一声,明白了。 一年的时间,自己居然已经对她的气息和脚步声习惯到这种程度了。 以至于她这么接近自己都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干特工这一行决不能安于悠然,沉溺于这种虚假的平静。 不然引以为傲的直觉和感官真的会生锈的。 楚潇冉凑到陆七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看到空荡荡的巷口,然后好奇地问道。 “你在看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陆七赶紧提着书包往前走,不想让她发现自己在监视别人:“没什么,看风景呢。不关你的事。” 楚潇冉却不依不饶,快步跟上来,笑着问道。 “唉~真的吗?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起这么早呢,平时不都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吗?我说啊……你该不会在看顾若曦吧?她家好像就住在这附近哦。” 陆七停下了脚步。 虽然查不到详细信息,但是关于少年和他姐姐的基本信息他还是知道的,毕竟是一个学校的学生。 楚潇冉口中的顾若曦,也就是那个少年的姐姐,在学校里也似乎挺受欢迎的。 毕竟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待人也比较和善。 和刚才对自己弟弟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他看着楚潇冉,试探着问道:“你认识顾若曦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陆七这么说之后,楚潇冉的眼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但那情绪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又恢复了那副坏笑着的表情,调皮地眨了眨眼:“嗯~认不认识呢,你猜呀?” 陆七知道她又在故意逗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 软下语气拜托她告诉自己一点信息。 楚潇冉却一直不说,只是笑嘻嘻地和他并肩走着,时不时地和他斗几句嘴。 两人就和之前一样,仿佛昨天的“分手”从未发生过,并肩走向车站。 清晨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学生和上班族行色匆匆。 最后,在拥挤的公交车上,陆七还是习惯性地用身体将楚潇冉护在相对宽松的角落,隔开周围拥挤的人群。 这是一个他维持了一年的习惯,几乎成了本能。 楚潇冉也没反对,安静地靠在他身旁,只是戴着耳机,一边听着歌,一边微微仰着头,用那双明亮的眼睛温柔地看着陆七坚毅的侧脸。 就像曾经一样。 阳光透过车窗,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岁月静好,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但是,下了车之后,楚潇冉脸上的那抹温柔便迅速收敛。 她快步走向了早已等在站台边自己班上的同学。 和她们叽叽喳喳地汇合在一起。 陆七下意识地想要跟上去,但楚潇冉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她转身,隔着人群,对着陆七俏皮地眨了眨眼。 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用口型说道。 “到这里为止哦。” 而后便转身,挽着同学的胳膊,快步和自己的同学走进了校门,再也没有回头。 陆七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啊,原来分手是真的啊。 昨天那番决绝,并非演戏。 他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不对!他猛地想起自己今天的首要目的。 我是想打听那个叫顾若曦的女人的消息啊! 如果可以,陆七是想直接打听那个少年的消息的,但一年了,除了他的名字之外,自己什么也没打听到。 这少年好像完全没有朋友,就算自己多次创造机会去接近他,他也完全没有反应,像块捂不热的石头。 我是不是该让领导换个女人来色诱他?这小子好像除了那个叫顾若曦的,对其他都没兴趣啊。 陆七在心里腹诽。 无奈之下,只能曲线救国了。 为了旁敲侧击打听他姐姐的消息,陆七中午特意去食堂买了一份号称“土豪专享”的豪华午餐和一块看起来很精致的草莓蛋糕。 然后硬着头皮来到了楚潇冉的班级门口。 此刻楚潇冉正和几个要好的女同学围在一起聊着天,笑声不断。 陆七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点。 “楚潇冉,出来一下!” 陆七这一嗓子,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喧闹的全班的人都看向了门口。 卧槽……糟了。 他心里暗骂一声,自己忘记现在已经和她分手了。 昨天“被甩”的消息,估计已经在年级里传遍了。 她班上的人现在应该怎么看自己呢? 一个死缠烂打的前男友? 果然,各种目光都汇聚到了陆七身上。 有鼓励的,大多来自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 有嘲笑的,也有厌烦的,尤其是楚潇冉的几个闺蜜。 而楚潇冉此刻也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陆七居然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到班级来找她。 和自己朋友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安抚了一下她们,楚潇冉然后走到班级门口。 她看着陆七,脸上依然是那种陆七看不懂的笑容,没等陆七说话,就伸出手,拽着他的手腕,语气不容置喙。 “跟我来一下。” 而后便拉着陆七离开了班级,带着他来到了走廊拐角一个相对僻静没人的地方。 “嗯……有什么事吗~?” 楚潇冉松开手,抱臂看着他,脸上又挂起了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陆七手上提着的食物和蛋糕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陆七把东西往前递了递,有些不自在地给她,然后说道:“嗯……有些事,想拜托你。” 楚潇冉没有接东西,而是笑着问道。 “什么事?如果是复合……嗯~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哦。好马不吃回头草,陆七同学。” 陆七摇了摇头,表示:“你想多了,不是那事儿。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关于顾若曦的事。” 这句话一出口,陆七这次明显看到了楚潇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瞬。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但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 但下一刻,她又笑了,笑得更加意味深长。 “哦……~还真是喜欢上若曦了啊……动作挺快嘛,陆七同学。” 这句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嗯,其实我和她也不是特别熟哦,只是同样在学校的乐团,我是小提琴,她是钢琴,所以我们偶尔会有一些交流。她那个人,怎么说呢,有点冷淡,不太好接近。所以我可能没办法帮你追顾若曦。” 陆七连忙解释。 “你误会了,我没想……” 但转念一想,自己既然不想追她,那打听她干啥呢…… 这样不是更太可疑了点吗? 一个刚分手的男生,火急火燎地去打听另一个女生,目的还能是什么? 楚潇冉歪着头,笑着问道。 “嗯?不想追她,那你打听她是为什么?难道是想给她介绍男朋友?” 陆七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楚潇冉捂着嘴笑道。 “果然,还是想追她啊~不用不好意思啦,顾若曦可是我们学校的女神之一,喜欢她的人能从这里排到校门口呢。” “不过,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哦。” 陆七索性破罐子破摔表示。 “行吧行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能告诉我一些关于她的事吗?比如她的兴趣爱好,平时喜欢去哪里之类的,还有.......关于她的家庭。” 楚潇冉故作思考了片刻,伸出手指点了点下巴。 “嗯……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啦。” “真的吗?!” “那,放学之后,请我吃晚饭,我就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情报。” “行!那放学我去你班上接你!” “啊......那就不用了。” 楚潇冉后退了一步,和陆七保持着距离。 “在麦当劳集合吧~” 并不用说具体是哪一家。 因为两人常去的麦当劳,只有那一家。 就算分手了,或许某种默契还是存在的。 “至于这些东西.....抱歉哦,我在减肥。” 她指了指陆七手里的东西,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而后转身挥了挥手。 “拜拜~陆七同学。” 陆七看着她的背影嘀咕道。 “.......额,减肥你吃什么麦当劳啊。” 。m. 第735章 番外:第四章 楚潇冉那带着几分戏谑和几分认真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口。 陆七还未来得及消化她那“请客吃饭才告诉你”的条件。 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冰凉。 那并非物理上的寒冷。 而是某种视线,阴冷、专注,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如同毒蛇的信子般舔舐着他的后颈。 但是这种视线…… 即便是在与那些穷凶极恶的异类打交道的时候。 都很少会让自己如此毛骨悚然。 这完全……就是恶魔的凝视。 一种源自本能的危机感让陆七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猛地回过头,就看到在不远处的走廊的拐角处,那个少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儿。 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他身高比自己高一些,但身材却单薄地让人感觉有些心疼。 宽大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一头黑发有些凌乱,几缕不听话地垂在额前,遮住了部分眉眼。 然而,最让陆七心惊的,是那双眼睛…… 那双平时陆七看不出任何感情,如同两潭死水的眼睛。 此刻却散发着如同饥饿野兽一般的恶意,阴鸷而专注,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陆七咽了一口唾沫,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啥情况……我暴露了……? 难道这小子察觉到自己一直在监视他? 莫非这小子……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异类? 不对啊,我都观察他一年多了…… 他身上没有任何异类该有的能量波动,生活作息也和普通人无异,他分明就是个普通人啊。 尽管心中警铃大作。 陆七脸上却依旧努力维持着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 他笑着抬手和少年打了个招呼,仿佛只是偶遇的同校同学。 “哟,不去吃午饭吗。” 说完,他便若无其事地迈开步子,打算从他身边路过。 就在两人擦肩而过的路过的瞬间。 他听到少年用一种几乎低不可闻,却冰冷刺骨的低声说了一句。 “离她远点。” 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陆七的脚步猛地呆住了,而后再回头看时,走廊的拐角处已经空无一人。 少年已经离开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陆七觉得有些诡异。 离她远点? 谁? 楚潇冉? 自己和楚潇冉已经分手了。 他警告自己这个干什么? 不对,不应该是楚潇冉…… 哦,我明白了…… 陆七脑中灵光一闪,瞬间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刚才楚潇冉拉着自己到拐角说话,这小子很可能在附近。 然后这小子听到了我在向楚潇冉打听顾若曦的消息,所以以为我对顾若曦有意思,把他那个宝贝姐姐当成了目标。 想通了这一点,陆七不由得哭笑不得。 先前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也消散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谬感。 他摸了摸鼻子,苦涩地说道。 “这该死的青春啊……” 一个个都这么麻烦。 放学铃声一响,陆七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溜出了教室。 甩掉了那些试图拉他去网吧的狐朋狗友。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麦当劳旁一条无人的巷道。 这里是他平日里和组织联络的几个安全点之一。 确认四周无人后,他从书包夹层里摸出那部特制的加密通讯器,而后用内线电话联络了自己的上级。 电话很快接通,那熟悉的女声带着一丝不耐烦:“说。” 陆七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口吻。 “报告领导,要申请一笔经费。” “要用来做什么?” 女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陆七一本正经地表示。 “我要用来挽回我的女朋友,她今天答应和我共进晚餐,所以我现在要请她吃麦当劳,以示诚意。” “……”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嘟嘟嘟…… 无情的忙音传来,电话被挂断了。 “卧槽!” 陆七低骂一声,赶紧又拨回去。 这次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不等对方开口,他立刻抢着说道。 “抱歉!领导!我错了!刚才开玩笑的!其实是因为要搜集一些情报!” 电话那头的女人冷哼了一声,显然不信。 陆七连忙将功补过,而后陆七把楚潇冉认识顾若曦。 顾若曦又是目标姐姐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出来,并强调了楚潇冉提出的“请客吃饭才肯透露情报”的条件。 听完他的解释,女人的语气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为了绝对的真实,让你这个‘普通高中生’的身份不被怀疑,所以我们才冻结了你在门达罗萨的所有账户。” “而由我个人通过正常渠道给你转账,因为明面上我是你的母亲。” “但你这个月要钱是不是有点太厉害了?” “我查了一下你的消费记录,之前是最新款的游戏机,然后是限量版的动画cd,最后还有个价格不菲的手办,现在又来要钱。你确定这些都是为了工作,而不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陆七在心里嘀咕。 其实吧,之前都是借口。 但他嘴上却义正言辞地说道。 “这一次绝对是真的!绝对!领导,请相信我的专业素养!” “为了获取关键情报,这点小小的投入是必要的!放心!我一定拿下她,把顾若曦的情报套出来!” 电话那头的女人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其实你什么都不做也行,就盯着目标就行了,而且我很怀疑,这世界上真的有一顿麦当劳就会被拿下的女人吗?你的品味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独特。” 陆七笑着说道。 “领导,这你就不懂了。” “这跟吃什么没关系,关键看人。要是她不爱你,你就算把月亮给她摘下来也没用。但是如果对方爱你,你就算请她吃屎,她也……” 他正说得兴起,话刚说到一半,身后突然传来了楚潇冉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和好奇。 “嗯?你说请谁?吃什么?” 陆七浑身一个激灵,差点把通讯器扔出去。 混蛋啊! 为什么我会对这女人的出现三番五次没有提防啊! 自己的警惕性难道真的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几乎在楚潇冉声音响起的瞬间,电话那头的女人立刻换了一种声音。 之前那股上位者的威严和冷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温和慈祥的语调。 “小七啊,要钱的话,直接和妈妈说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 “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别总想着玩游戏。下次有时间,要回来吃饭哦,妈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陆七的反应也是极快,赶紧搭腔。 “好,好勒!妈!我知道了!您放心吧!那那,那就这样啦!我这边还有点事,先挂了!拜!” 说完,他火速挂断了电话,生怕再多说一句就会露馅。 楚潇冉双手乖巧地握着书包的背带,微微歪着头,而后凑近他。 乌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笑着问道。 “你换手机了?这个看起来好酷哦,以前没见你用过。” 她的目光落在他刚匆忙收起的那个黑色通讯器上。 陆七赶紧把内线电话往书包里塞得更深了些,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啊……这,这是……家庭专用,跟我妈单线联系的,防止我乱花钱。” 他胡乱编了个理由。 楚潇冉沉吟片刻,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也不知道是相信还是不信。 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追问。 她转而关心起更实际的问题:“那……拿到零花钱了?够请我吃饭吗?” 陆七点了点头,拍了拍口袋,示意资金到位。 楚潇冉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背着手,轻快地拿着书包走出了阴暗的巷道,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走吧,吃饭。” 她心情愉悦地说道。 陆七松了口气,心想总算糊弄过去了。 他跟在楚潇冉身后,已经做好了在麦当劳点一份“豪华套餐”的准备。 但是,她却没有进旁边的麦当劳,而是脚步一转,径直走进了麦当劳旁边的一家看起来装潢典雅、门面气派的高级餐厅。 餐厅门口穿着制服的侍者恭敬地为她拉开了门。 陆七人都傻了。 脚步顿在餐厅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楚潇冉的背影。 说好的……一顿麦当劳搞定呢? 这画风不对啊! 这餐厅一看就不是一个高中生能消费得起的! 楚潇冉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迟疑,却笑着回头。 对他招了招手,眉眼弯弯,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嗯……因为等下我会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报酬也相应的要增加一点点啦。快进来呀,愣着干什么?” 陆七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包,硬着头皮跟着她进了餐厅。 他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 “自己花钱买的,那叫个屁的惊喜啊。” 但事已至此,为了情报,他也只能认栽了,反正是活动经费,到时候找上面报销应该不成问题。 。m. 第736章 番外:第五章 在当年那个智能手机尚未普及,无法手机支付的年代。 大多数高档消费都是通过刷卡完成的。 陆七当然也有卡,而且是门达罗萨的专用黑卡。 理论上可以满足他的一切物质需求。 无论是购买军火还是预定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 但很可惜,现在那张卡和他的其他资产一样,都被冻结中。 因为他这次的任务需要极度隐秘,不能被特管局的人注意到这边的行动。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期。 门达罗萨以及其下属包括柴郡猫在内的十二个大型科研机构。 都被特管局列为了最高通缉名单。 双方的关系紧张到了极点。 在这种情况下,他一个门达罗萨s级间谍如果大手大脚地花钱,其实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但无奈,现在已经进来了。 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楚潇冉再拉出去。 陆七也只有干瞪眼,看着正在兴高采烈地翻阅着菜单,时不时和侍者小声交流点菜的楚潇冉。 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才能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体面地解决这顿昂贵的晚餐。 实在不行,只能假装去洗手间然后溜之大吉了,虽然很不光彩,但总比暴露强。 楚潇冉点完菜之后,心满意足地合上菜单,笑着说道。 “陆七同学。” “嗯?” “你没注意到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她双手托着下巴,眼神亮晶晶地看着陆七,带着一丝小小的期待。 陆七脑子里还在盘算着其他事,想着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 以及怎么从楚潇冉口中套取关于顾若曦的情报,所以也没太仔细听她的话,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楚潇冉见他心不在焉,不满地噘着嘴,声音带上了一丝撒娇的意味。 “哎呀,你看看我嘛。” 陆七这才将目光从菜单上移开,认真地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才注意到,楚潇冉身上穿的已经不再是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了,而是换了一身浅蓝色的洋裙。 款式简约大方,衬得她皮肤白皙,十分清爽可人,和平日里穿着校服的她判若两人,多了一丝少女的娇俏。 陆七问道。 “你啥时候换的啊?刚才在学校不还穿着校服吗?” 楚潇冉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回答。 “嗯,最后一节课翘了,提前回家换的。喜欢吗?” 陆七笑着说道。 “没想到品学兼优的楚小姐,也有被我抓到翘课的一天啊。这要是被你们班主任知道了,怕不是要请家长哦。” 他故意逗她,想缓和一下自己有些紧张的心情。 “你这个人,真是……” 楚潇冉眯着眼笑了笑,像只狡黠的小猫,吐了吐粉嫩的舌头,然后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陆七询问。 “好啦,别发呆了,陆七同学,想要了解什么?现在可以问了哦,本小姐心情好,知无不言。” 陆七“嗯”了一声,眼神还有些飘忽,显然还沉浸在对这顿饭价格的忧虑中。 没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 楚潇冉有些无奈地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提醒他。 “喂,回神啦!顾若曦,顾若曦啊!你不是想知道她的事吗?这不是你请我吃饭的理由吗?再不问,我可要开始专心享用美食了哦。” 陆七这才恍然大悟。 “对哦,差点忘了正事。” 楚潇冉叹了口气,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着他。 “你这个人,靠不靠谱啊。想追求若曦,你这种心不在焉的态度可是绝对没可能的。女孩子可是很敏感的。” 陆七下意识地反驳。 “谁说我要追求她了?” “好啦,别害羞了。” 楚潇冉摆了摆手,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喜欢若曦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她那么漂亮,成绩又好,钢琴也弹得那么棒,是我们学校公认的女神呢。” “和我这种大大咧咧、没有女人味的比起来,若曦可要好上一百倍,对吧?是个男生都会喜欢她的。” 她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陆七笑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柠檬水。 其实两人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吃饭交谈,在陆七看来都挺神奇的。 不是说分手之后就是仇人了吗? 至少也是老死不相往来才对。 但是…… 好像是自己主动去约的楚潇冉,现在就算感觉再怎么别扭,也只能忍着。 毕竟,情报更重要。 他定了定神,开始切入正题,询问一些顾若曦的基本情况,比如她的家庭背景、兴趣爱好、性格特点等等。 从楚潇冉那儿,陆七得知了顾若曦出生在一个条件优渥的书香门第。 父母都很有文化,是大学教授,知书达理。 受到家庭环境的熏陶,她自身也是一直品学兼优,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孩子”。 “至于性格……” 楚潇冉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促狭地一笑表示。 “若曦……嗯,她这个人呢,表面上看起来清冷高傲,不太好接近,但其实……一直念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一定要找一个有钱人’,而且是非常非常有钱的那种。” 陆七正漫不经心地心不在焉咬着吸管,闻言差点把柠檬水喷出来。 他咳嗽了两声,有些惊讶地说道。 “啊?这么直接的吗?看不出她是会说这种话的人啊。” “很正常嘛,我也想嫁给一个有钱人啊~” 楚潇冉笑着说道。 陆七不由地想着,莫非你和我分手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因为我只是一个穷学生? 呵呵。 要是让你知道老子的黑卡能刷一辆豪华游轮,不知道你会不会后悔。 不过 顾若曦那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居然有这么现实的目标? “所以啊,我觉得若曦这个目标还是挺明确的,不像某些人,嘴上说着要请客,实际上怕是连泡面都吃不起了~” 楚潇冉调侃着陆七,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餐厅门口。 “啧....知道我穷就别选这么贵的地方啊。” 就在这时候,楚潇冉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她朝着陆七坏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 “给你准备的惊喜到了哦,接下来,你可以自己了解了。” 陆七“咦”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 他背对着大门的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见楚潇冉已经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开始朝着门口大力招手,声音清脆地喊道。 “若曦~这边~这边~!” 四周的客人明显对她都有些不满。 “噗——咳咳咳!” 陆七直接一口柠檬水喷了出来,呛得他连连咳嗽,形象全无。 卧槽! 什么情况?! 我没想过要直接和目标亲属接触啊! 这可是大忌啊!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身的对策。 但很可惜,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伴随着一阵淡淡的茉莉花清香,一名穿着校服的少女已经来到了桌边,身姿窈窕,气质清冷。 少女直接坐在了楚潇冉身边,动作自然地拿起楚潇冉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 那副清冷美艳的面容,如雪中寒梅,就是顾若曦没错。 顾若曦倒是对楚潇冉不怎么冷漠,反而显得颇为熟稔。 她一坐下来就开始向楚潇冉吐槽今天又被学弟给拦住了,非要送她情书。 但没等他表白,自己就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嫌他浪费时间。 楚潇冉则在一旁咯咯地笑,时不时地附和几句。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仿佛陆七完全不存在一般。 听着两人的交流,陆七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像个多余的摆设。 他低头默默地戳着盘子里的牛排,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之间,他注意到了什么。 那是一道视线,冰冷而专注,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和今天在学校里感受到的那道视线一样。 陆七不动声色地抬起眼,假装随意地观察四周。 果然,在店外不远处的一个报刊亭附近,他发现了那名少年。 也就是顾若曦名义上的弟弟。 少年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旧校服,静静地站在阴影里,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这张桌子,准确地说,是盯着陆七。 这小子…… 怎么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啊,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一样。 也对,现在自己正和他心心念念的女神面对面吃饭。 而且看起来气氛不错。 虽然我一句话也没说上。 陆七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 嘿嘿,臭小子,让你见识一下大人世界的残忍。 你他娘的喜欢当隐形守护者,默默尾随。 老子今天就好好刺激你一下,让你知道什么叫“求而不得”的滋味。 他决定,暂时把任务抛到脑后,先逗逗这个看起来阴沉沉的小鬼。 。m. 第737章 番外:第六章 就在陆七对着窗外的少年露出挑衅的傻笑的时候,楚潇冉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陆七,陆七同学,喂~你还在吗~?我说陆七同学~你尔多隆吗~?” 楚潇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有些不满。 陆七一下子回过神来,然后发现顾若曦正用一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陆七赶紧收起脸上的傻笑,露出一副自认为温文尔雅的笑容说道。 “啊,啊那啥,这位就是……顾若曦小姐吧?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试图用客套话来缓解尴尬。 顾若曦听了他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然后她直接无视了陆七,看向楚潇冉问道。 “这就是你前男友?看起来……不怎么聪明。我一直以为你品味不错,没想到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在音乐上的造诣,可比你挑男朋友的审美高多了。” 陆七一下子觉得无地自容啊! 混蛋啊! 这女人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都怪那臭小子在外面盯着我害得我分心! 不过……我对这女人又没意思,犯不着在她面前装什么深情款款,我何必在意她的看法呢,一不小心就和小鬼头较真了。 差点忘了正事。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速战速决。 “咳咳,顾若曦同学你好,初次见面。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的……唢呐,吹得那叫一个荡气回肠,余音绕梁!” “所以,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不知道若曦同学肯不肯赏脸?” 他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充满了对艺术的尊重。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口,顾若曦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她二话不说,拿起放在一旁的包,猛地站起身,冷冷地对楚潇冉表示。 “潇冉,明天乐团有排练,到时候见。我还有事,先走了,拜拜。” 然后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陆七一脸问号,看着顾若曦离去的背影,完全摸不着头脑。 “啥意思?我说错啥了?” 他小声嘀咕着,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反应这么大。 旁边的楚潇冉则是一直在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脸都憋红了,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陆七挠了挠头问她。 “乐呵啥啊?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楚潇冉一边笑一边说道,上气不接下气。 “人家……人家若曦是弹钢琴的!是古典钢琴!什么唢呐!哈哈哈哈哈哈,你你……你要笑死我!还荡气回肠!哈哈哈哈……”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七表示:“差不多嘛,不都是乐器吗?反正就是听个响啊,有什么区别?” 他还是没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楚潇冉实在忍不住了,一边拍桌一边笑。 引得周围的客人都纷纷侧目。 直到两人都被一旁的侍从小心翼翼地提醒了之后,楚潇冉才勉强收敛了一些。 但依旧笑得花枝乱颤,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水。 “不行了不行了,陆七,你真是个活宝!” 终于止住了笑之后,楚潇冉长舒一口气,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然后看着一脸无辜的陆七。 “陆七……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本来还想帮你牵牵线的,现在看来,你和若曦是彻底没戏了。” 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陆七则是不耐烦地说。 “我反正也没想追她,是你说她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事。” 他拿起刀叉,开始专心对付盘子里的牛排,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而后吃饭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陆七总觉得,楚潇冉的心情比之前开心了很多。 脸上的笑容也更加灿烂真实。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和试探。 反而变得更加放松和自然。 吃到一半,她甚至还主动坐到了陆七旁边来,说是那边的位置空调风太大了。 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分享起了陆七盘子里的薯条。 最后,饭局结束,两人走出餐厅。 陆七也和以前一样,下意识地开始送她回家。 这个习惯已经持续了一年,几乎成了他的本能反应。 楚潇冉的家住在天海市北边,而陆七为了方便监视那少年,住在南边。 按理来说天南海北,完全不顺路。 但以前养成的习惯,此时一言不发之下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他自然而然地走在她身侧,陪她走向地铁站。 等陆七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着她上了开往北边的地铁。 车厢里人不多,有些空旷。 上了地铁之后,楚潇冉找了个空位坐下,然后转头,一双明亮的眼睛坏笑着看向陆七问道。 “陆七同学,坐错车了哦。这可不是回你家的方向。” 陆七别过头,嘴硬地表示。 “啊,要你管。我钱多,就喜欢到处坐车玩,体验一下不同线路的风景不行吗?” “扑哧,在地铁里体验风景吗?” 顺带一提,那顿饭钱其实并有人帮陆七付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那个神通广大的组织的联络人。 估计是不想陆七在这里因为付不起账单而太引人注目,闹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在陆七和楚潇冉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悄悄来付了钱。 陆七当然也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在最后装模作样去前台假装付了钱之后,就和楚潇冉离开了。 楚潇冉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示意陆七坐下。 陆七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她坐在一起。 地铁平稳地行驶着,车厢里有些安静。 很快,楚潇冉就把头轻轻地耷拉在了陆七的肩膀上,像一只疲倦了的小猫,找到了熟悉的依靠。 陆七叹了口气,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热和女孩身上淡淡的馨香。 明明分手了,这丫头到底想干嘛啊…… 明明分手的时候那么决绝,明明连头都没回一次,为什么…… 现在又表现得如此亲昵自然? 他有些看不懂她了。 人类才是最复杂的动物 是比异类更加危险的动物 陆七微微侧过头,看到她的睡脸。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她今天…… 好像是真的很开心啊,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是他很久没有在她脸上看到的了。 算了…… 陆七最后也没有叫醒她,只是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地铁的晃动有节奏地进行着,像一首催眠曲。 直到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楚潇冉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到站了吗......” “到了。”陆七回答。 “.....是吗,真遗憾。” 他听到楚潇冉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没等陆七细想,楚潇冉已经起身走出了车门。 陆七直接跟着她离开了车站。 二人走在夕阳之下,橘红色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美好,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直到一个十字路口,楚潇冉停下脚步。 她回过身,脸上带着与之前在地铁上如出一辙的明媚笑容,轻轻看向陆七说道。 “到此为止哦,陆七同学。我家就在前面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那笑容依旧灿烂,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界限感。 “行,你保重。” 陆七可没时间浪费,那少年差不多也回家了,自己也必须去监视他。 可刚转身要走,身后的楚潇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她说了一声稍等一下。 然后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 而后拿出了两张票。 “这是啥?”陆七问道。 “.....嗯~本来是想让你和若曦去看的,但你把机会浪费了诶~” 陆七接过票,看到上面写着,jay全球巡回演唱会,天海市站。 哦.....演唱会啊。 这个jay好像挺火的。 “这票很难抢吧?” “嗯~还好还好~爸爸在剧团的朋友有关系,所以,嗯~你懂的~” “谢了,不过用不上了。”陆七把票递回给楚潇冉。 楚潇冉犹豫了一下,而后抽出了其中一张票。 把剩下的一张留给了陆七。 “.......那,我们一人一张。” “啊?” “我可没有说和你一起去看哦,只是~嗯,反正,送你了。” 说罢,楚潇冉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拜拜了~陆七,拜拜~” 看着少女小跑着消失在道路尽头,陆七感觉有些奇怪。 他看着手里的票。 嗯.....并非是什么vip座位。 只是普通票。 时间是这周末,怎么办好呢。 。m. 第738章 番外:第七章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陆七像一只经验丰富的夜猫,无声无息地蹲在少年家门口对面的一个屋顶。 看着少年房间里的情况。 他面前放着一个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清晰地显示着从微型摄像头传回来的实时画面。 “啧,这小子还真是没有一丁点业余爱好啊。” 陆七小声嘀咕着,抿了一口速溶咖啡。 画面中,少年正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线照亮他低垂的侧脸。 他面前摊开着一本厚厚的习题集,手中的笔不时地在上面写写画画。 也不看黄色杂志或者网站,也不打飞机,就在房间里学习。 真是无趣。 他也不像是有梦想的人啊,眼神总是那么空洞,学习也只是机械地完成任务。 这年纪的男生,不应该偷偷摸摸地小心翼翼藏着黄书,然后在被窝里嘿咻嘿咻吗? 真是白瞎了这青春期。 你至少带个学妹回房间,让我饱饱眼福啊。 陆七喝着咖啡,打了个哈欠,继续监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这家父母倒是没啥问题,通过他这一年来的观察。 是很老实巴交的两人,待人接物都很和善。 而且对少年也非常好,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这少年似乎是他们的养子,从孤儿院接回来的,所以老两口对他格外上心。 老两口对他很关心,母亲还会时不时地敲门进屋给他送水果和宵夜,轻声细语地叮嘱他早点休息。 至于顾若曦,陆七也在观察。 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拉着窗帘,但陆七的装备够先进。 你就算隔着墙我也能看到你在干啥。 而后他发现顾若曦在家里大部分时间在练琴和看书,偶尔也会在阳台上发发呆,或者和朋友打电话,聊一些女孩子之间的话题。 比如最新的化妆品或者哪个明星的八卦。 嗯,这个家庭看上去很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一对善良的养父母,一个沉默寡言的养子,一个漂亮优秀的养女。 所以,为什么门达罗萨高层会如此重视这个少年…… 他身上到底有啥秘密啊,值得他们投入如此多的人力物力。 让自己在这里耗费了一年多的时间? 陆七百思不得其解。 夜色渐浓,陆家的灯光也一盏盏熄灭。 陆七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就在这时候,加密通讯器震动起来,是他的联络员来了电话。 陆七接起了电话,那熟悉的清冷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上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传回来的关于‘夏莉雅’的资料非常重要,这边已经收到了夏莉雅的档案。” “也确认了她现在被夏家收养,组织对你的工作给予了你高度评价。” 陆七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那就给我放个假啊,领导。我一边要监视这边这个闷葫芦,还要兼职去搜集一只天灾级血族的资料,那家伙可不好惹,很蓝的啦,我压力很大的。” 电话那头的女人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会帮你争取的。而且你现在每天不就是上上学,看看热闹,也挺轻松的,和休假有什么区别?多少人想有这样的美差还没机会呢。” 陆七咬着最后一口冰冷的三明治抱怨道。 “天天偷窥一个自闭儿童这哪儿轻松了?他一天到晚除了学习还是学习,连个屁都不放,我都快跟着他一起自闭了。” 女人冷笑一声。 “你不是还偷看人家姐姐洗澡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动作。” “咳咳!咳!” 陆七差点噎着,脸上瞬间涨得通红,立刻表示。 “我我……那啥,我不是为了任务吗?!全方位观察目标人物的生活环境,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他强行辩解道。 “哼。”女人不置可否。 结束了这一天的监视,陆七回到家之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他拿起扔在床上的手机,突然发现楚潇冉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 也没什么内容,就是一只圆滚滚的小猪的卡通表情。 然后跟了一句话:“像你~★” 陆七苦笑一声,他想了想,回了一句:“晚安。” 然后就扔掉了手机,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城市的点点灯火,坐在了窗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叼起了一根烟。 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那张演唱会的事儿,以及楚潇冉今天那些反常的举动。 鬼使神差的,陆七又摸出了那个黑色的内线电话,然后打了过去。 他知道,24小时,无论任何时候,这位联络员都会接听自己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什么事?” 女人的声音依旧简洁明了。 “领导,问你个事。” “你问。” “就是……明明分手了,然后还给对方送演唱会的票,而且举止也……挺亲密的,这个算啥?” 陆七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几秒,然后冷冷地反问。 “你把我当什么了?情感咨询师吗?” “不是,领导,就是,我好奇嘛,” 陆七赶紧解释。 “这也是为了任务啊,要处理好我身边的人际关系,才能更好地潜伏嘛。” “我不知道,我没有时间谈恋爱。但是,我提醒你,人的每一个举动都可以从心理学和行为学角度进行合理分析解释。你是专业特工,不要被无谓的情感迷了眼睛,自己去分析。还有事吗?” 女人的语气不带丝毫感情。 “领导……就是,这周末,我能请假吗?” 陆七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请假?” 女人的声音提高了一点,带着一丝警惕。 “就是……嗯,也不需要太久,就晚上7点到晚上11点,四个小时就够了。” “你要去做什么?” “去……额,演唱会?” 陆七试探着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久到陆七以为信号断了。 然后,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陆七,不要让我提醒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你的任务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陆七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失落,低声说了句。 “知道了。” 他明白,领导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因为私人感情而耽误了任务。 接着,他收敛心神,又给女人汇报了今天那位少年的情况。 内容和往常一样,依然如旧,没有任何异常。 除了在走廊上还有餐厅外那短暂的“死亡凝视”之外,少年一整天都表现得像个普通的孤僻高中生。 汇报完毕,最后要挂断的时候,女人突然又开口说道。 “陆七。” “啊,领导,还有什么吩咐?” “关于周末的事。” 女人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我去争取试试。” “卧槽,领导!好人啊!大好人啊!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陆七瞬间从失落的情绪中跳脱出来,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没想到一向铁面无私的女人居然会松口。 “不要抱太大期望,组织有组织的纪律。结束通话。” 女人的声音依旧平静,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陆七却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脸上的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他从口袋里笑着拿起了那张被他揉得有些褶皱的演唱会的票。 在灯光下仔细端详着。 票面上印着jay的照片。 虽然自己不太熟悉,但他好像非常火啊。 “啧啧,长这么大,自己好像还是第一次去演唱会啊……” 陆七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以前不是在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就是在暗无天日的基地里接受残酷的训练。 这种属于年轻人的娱乐活动,对他而言,是那么的陌生而又新奇。 。m. 第739章 番外:第八章 周末,陆七难得地起了个大早。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带来一丝暖意。 昨天已经明确接到了联络员的通知,允许他放假一天。 也就是说,他今天不必再去像个影子一样监视那个少年了。 他可以自由地安排自己的时间,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不过……为什么自己这么兴奋呢?” 陆七挠了挠头,看着镜子中那个容光焕发的自己,有些不解。 又不是约会,而且演唱会在晚上,现在才早上,还有大把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楚潇冉也不一定会去啊。 自己从没和她约好一起去。 万一她把票送人了呢。 陆七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上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这就是青春吗?连自己这种从冰冷的培养皿中诞生的实验体怪物都能被感染?” 但是镜中他的脸又笑了起来,带着一种豁出去的释然。 “算了,管他的。” 难得有机会放纵一下,想那么多干什么。 这一天,他都在外面闲逛打发时间。 去电玩城打了几局游戏,在路边摊吃了几串烤鱿鱼。 甚至还像个真正的游客一样,在天海市的几个著名景点打了卡。 他随时会拿出手机来看,期待着能收到楚潇冉的消息,但是手机屏幕始终是暗的,楚潇冉都没有再给他发过任何消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七越来越焦急。 心中那份莫名的期待也越来越强烈,他甚至期盼着晚上的快点到来。 下午五点,他觉得差不多了,便不再闲逛。 开始动身前往天海市中央体育馆。 jay的演唱会也就在这里举行。 可就在他刚到达体育馆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现场热烈的气氛,口袋里的内线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那独特的震动频率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陆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接起电话之后,联络员那熟悉而冰冷的声音严肃地告诉他。 “休假取消,陆七。” 陆七叹了口气,心中的那点雀跃瞬间被浇灭。 他强压下失望,表示:“啥事啊领导?那小子出问题了?” “立刻前往中三环线的正骨医院。” 联络员的语气不容置疑。 陆七现在所在的体育馆离那家医院不是很远,但他有些疑惑。 那儿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私人医院,但陆七知道,那里是柴郡猫的一处秘密试验场。 进行着一些见不得光的研究。 为什么自己要去那儿? 联络员表示。 “特管局已经查到了那处试验场!现在已经有特管局的小队正在往那儿赶!” “你的位置是最近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立刻赶去销毁那儿的一切证据!绝对不能让任何资料落入特管局手中!我们的人会为你拖延时间!!” 电话挂断。 陆七看了看手里的演唱会门票,上面的时间清晰可见——晚上7点 ……还有时间……还有两小时呢。 自己只不过是去销毁资料,又不需要和特管局的人正面对上,动作快一点的话,应该来得及。 没问题的……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体育馆前已经开始聚集应援排队的粉丝们,他们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笑容。 陆七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他深吸一口气,将门票紧紧攥在手心,随后将其踹进衣兜。 转身朝着反方向跑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当陆七赶到那家名为“正骨医院”的秘密据点的时候,只见医院后门一片混乱。 柴郡猫的实验员们正行色匆匆地从后门撤离,他们大多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手中提着各种仪器和文件箱。 见到戴着兜帽和口罩还有墨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陆七之后。 这些平日里埋头研究的实验员们都很紧张,以为是特管局的人追来了。 陆七立刻压低声音,爆出了自己的代号:“烬炎。” 这个代号在门达罗萨内部代表着极高的权限和绝对的服从。 听到“烬炎”这个代号,实验员们明显松了一口气,但依旧不敢怠慢。 陆七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命令道。 “让所有人赶紧撤!这里交给我。只有我知道销毁密码,所以我现在去试验场!你们动作快点,别留下任何痕迹!” 实验员们如蒙大赦,纷纷加快了撤离的脚步。 陆七看着他们慌乱的背影,他内心焦急无比。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执行任务从未如此焦虑。 这次任务……有危险? 不,这次任务按理说非常简单,只是销毁一些资料,并不会和特管局的人正面冲突。 那自己……在担心啥呢? 是怕赶不上演唱会吗? 他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杂念抛开。 他迅速穿过混乱的后院,进入医院内部,熟门熟路地找到了通往地下试验场的电梯。 他坐电梯下到了地下试验场之后,直接切断了电梯电源,以防有人从上面追下来。 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气味。 这里灯光明亮,摆放着各种精密的仪器,墙边则是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培养槽。 这里还有很多新生儿实验体在培养皿里,他们安静地漂浮在营养液中,像未成熟的果实。 所谓的销毁……除了销毁资料,毫无疑问……他们也包括在内。 这是组织的铁律,任何可能暴露的实验体都必须被彻底清除。 陆七的目光在那些无辜的生命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变得冰冷而坚定。 他走到主控台前,开始在终端操作。 作为最高级密探,他知道组织一切口令,当然也包括这里的自动销毁指令。 输入一连串复杂的密码后,屏幕上跳出了确认提示。 陆七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确认键。 “自毁程序已启动,倒计时十分钟。”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在空旷的试验场中回荡。 “简单。” 陆七看了一眼手表,现在不过五点半,距离演唱会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 来得及,来得及。 十分钟足够他从安全通道撤离了。 就在这时候,上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枪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陆七皱了皱眉。 什么情况?这么快? 特管局的人行动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而且不是说好了会帮我挡住吗?! 为什么我已经听到有人顺着电梯钢缆开始往下滑的声音了?! 柴郡猫的安保这么不堪一击?! 连几分钟都拖延不了吗?一群废物! 他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情况可能比他预想的要棘手。 。m. 第740章 番外:第九章 五分钟肯定等不了了,上面的人显然已经突破了防线。 陆七当机立断,放弃了等待自动销毁,开始手动操作销毁核心资料库。 他迅速切断了试验场内所有不必要的光亮,只留下控制台屏幕发出的幽幽微光。 就在这时,而后看到从漆黑的电梯口处有手电的光亮晃动,并且越来越近。 “你妈的……哪只小队啊,动作这么快……” 陆七额头渗出冷汗,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终于,在他的手动操作下,核心数据库的资料已经差不多被销毁了,只剩下一些无法远程清除的物理备份。 接下来就是那些培养皿里那些……那些……同胞了。 陆七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瞬间,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把你的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这声音是一个女人,听上去有些稚嫩,甚至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清脆。 ……嗯……听声音就是个漂亮妹子。 但语气中的杀伐果断却让人不寒而栗。 陆七立刻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反抗的意思,而后缓缓转过身。 就见一名穿着黑色特管局制服,身材娇小的少女正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她手中握着一把特制的手枪,枪口稳稳地指着陆七的眉心。 少女的面容精致,但表情却像万年不化的寒冰。 陆七心里一沉,你妈妈的……太背了。 是第七小队…… 虽然这支小队目前没有任何一位异类成员。 但其作战成功率高的惊人。 他刻意变了音,用沙哑低沉的声音对少女说道。 “尹琪……你也曾经是柴郡猫的产物,没有柴郡猫就没有今天的你,所以……” 他试图用言语干扰对方,寻找逃脱的机会。 砰——! 卧槽!她直接开枪了! 什么几把暴脾气?! 陆七心中大骂,完全没想到对方连一句废话都不愿意听。 千钧一发之际,陆七身形一闪,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的子弹。 而后借着周围的黑暗和复杂的地形,开始向着存放物理备份和培养皿的区域逃窜。 同时他脑中飞速运转,想办法一定要销毁那些培养皿里的东西,这是他的工作.....是他的职责。 尹琪的速度非常快,如影随形,完全没有跟丢。 她不断朝着陆七开枪,每一枪都瞄准要害,枪法非常稳,子弹擦着陆七的身体呼啸而过,在墙壁和仪器上留下一个个弹孔。 最后,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陆七躲闪不及,尹琪一枪打在了陆七的后脑。 子弹从前额穿过,带出一蓬血雾。 陆七“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尹琪走到陆七身边,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身体,确认他已经死亡。 而后她抬起手,对着耳麦里说道:“击毙一名试图抵抗的柴郡猫成员,还未确认身份。正在检查现场……收到,现在就……” 就在尹琪注意力分散,与指挥部通话的瞬间,趴在地上的陆七直接连滚带爬,以一种完全不符合“尸体”状态的敏捷。 直接蹿入了旁边一处更加黑暗的角落,消失不见。 连尹琪都震惊了,她猛地回头,手中的枪再次举起,但目标已经消失。 “不可能……我明明……打中了他的脑袋。” 她看着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 她对自己的枪法有绝对的自信,那一枪足以致命。 尹琪正对着地上的血迹和空无一人的黑暗角落发愣。 通讯器里响起了苏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和调侃。 “小琪~不可以掉以轻心哦~猎物有时候比猎人更狡猾呢。” 尹琪不爽地咂了咂嘴,对于苏雪这种看戏般的语气有些不满。 “我知道……雪姐。我现在跟丢她了,他很会利用黑暗。” 苏雪笑着说道。 “放心,我看得很清楚。我会成为你的眼睛。他现在正往b区的物理备份室移动。” “嗯……拜托了。” 尹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再次握紧了手中的枪,循着苏雪的指示追去。 陆七本以为自己已经甩掉了尹琪,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黑暗的掩护,快速在复杂的通道中穿行。 但没想到,自己才刚到物理备份区,还没来得及找到销毁装置,对方的子弹又精准地射了过来。 噗嗤一声,这次是胸口,心脏位置。 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你妈的……” 陆七咬了咬牙,感受着生命力在快速流逝,真的是不留活口是吧?! 情急之下,他直接一拳卯足了力气,打碎了旁边的备份服务器的核心部件。 一阵电火花闪过,服务器冒起了黑烟。 暗处的尹琪愣了一下。 到底怎么回事……这人,我明明两次击中他的要害…… 就算体质再特殊,也不可能像没事人一样。 苏雪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小琪,不要再分心了。他的行动模式很古怪。” “我知道……” 尹琪眼神一凛,直接收了枪,她知道对于这种“打不死”的家伙,枪械的威慑力有限。 她从腰间拔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如同一只敏捷的猎豹,冲向了陆七。 陆七的身手也非常了得,虽然这具身体的机能因为之前的“死亡”而有所下降,但战斗本能还在。 他一边狼狈地躲避着尹琪迅猛的攻击,保持着不被对方摘下自己口罩和帽子的节奏,一边竭力朝着存放培养皿的方向赶。 那些“同胞”,他必须亲手送他们最后一程。 “小琪,注意哦,他的目标是销毁实验体。” 苏雪再次提醒道。 “我知道。在此之前,我会杀了他……” 尹琪的攻势越发凌厉,匕首不断在陆七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甚至是致命的伤口。 但陆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然还能行动,顽强地朝着目标移动。 他喘着粗气,失血过多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而后他猛地一个前扑,扑到一台培养皿面前,颤抖着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启动了自毁程序。 很快,培养皿内的液体就开始剧烈翻滚,冒出刺鼻的气体,里面的实验体被迅速溶解,化为一滩血水。 陆七咬着牙,小声说了一句:“抱歉……或许......这样对你们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伪善!” 尹琪的匕首再次袭来,带着破风之声。 陆七艰难躲过,而后跑向了第二台培养皿。 他能感觉到,尹琪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耗尽。 “还有四个……还有四个……” 他在心中默念着。 就在他刚要靠近第二台培养皿的瞬间,砰的一声枪响。 这次不再是手枪,而是威力更大的狙击枪。 一发高精度狙击弹直接打碎了他的大腿,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失去了平衡。 陆七“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但手却依然顽强地拼命抬起,伸向控制面板,凭借着记忆输入了自毁指令。 砰——!又一枪。 陆七的另手臂直接被子弹碎了,无力地垂落下来。 还好,这一台培养皿也被销毁了。 通讯器里,苏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小琪,这人很不寻常,抓活的。他的恢复能力和意志力都远超正常人。” 尹琪有些不耐烦了,她看着在地上蠕动,却依旧试图去启动自毁程序的陆七,怒火中烧:“他根本死不了!先把他四肢卸了!” “小琪,冷静点!让我来!你别靠近!” 苏雪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急忙阻止。 可太迟了,尹琪已经失去了理智,她扑到了陆七面前,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 就在这瞬间,陆七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无比,不再是之前的挣扎和痛苦,而是一种漠然。 他头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颜色也逐渐加深,而后一股强大的能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头发发烧燃烧起了熊熊的暗红色火焰。 被摧毁的四肢在火焰中迅速开始重组,骨骼、肌肉、皮肤以惊人的速度再生。 他猛地一挥手,以惊人的力量击退了尹琪,将她震飞出去,撞在远处的墙壁上。 但是他却并不追击,而是冲向了下一台培养皿,动作比之前更加迅捷。 。m. 第741章 番外:第十章 凭借着这股突然爆发的强大力量,陆七的动作快如鬼魅。 在尹琪和其他特管局成员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接连启动了剩下几台培养皿的自毁程序。 刺鼻的气体弥漫在整个试验场,那些尚未成型的实验体迅速溶解,化为乌有。 当最后一台培养皿的指示灯熄灭,陆七终于是摧毁了所有的培养皿。 他支撑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周身的火焰渐渐熄灭,显露出布满狰狞伤痕的躯体。 尹琪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非常愤怒。 她朝着陆七吼道。 “为什么!!你要做这么残忍的事!!那些……那些都还是孩子!你们门达罗萨,柴郡猫!!都是一群畜生吗!!?”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眼中充满了血丝和泪水。 陆七知道,尹琪也是柴郡猫曾经的实验体。 她经历过同样的痛苦和绝望,所以才会对这些未成形的“同胞”抱有如此深切的同情。 他喘着气,转头看着尹琪,眼神复杂,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说道。 “抱歉……我是既得利益者,我享受着这份力量带来的‘便利’,所以我没有资格去评判这一切的对错。我没法给你任何答案……对不起。” 说完,他不再看尹琪,而后直接一跃而起,强大的力量让他如同炮弹一般冲破了试验场的天花板,碎石和钢筋四溅。 上方接应的特管局人员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没拦住陆七。 但他在突破的时候,刻意避开了那些普通成员,没杀任何一个人,只是制造了混乱,趁机逃离。 尹琪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上那个巨大的破洞,又看了看已经完全被溶解的几个培养皿,她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直接扔了手中的匕首,而后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啜泣起来。 压抑的哭声在空旷的试验场中回荡。 “为什么……总是慢一步……” 而后,一只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尹琪的脑袋。 “行了行了,我可不记得教出过这么脆弱的学生。任务失败了就哭?这也太没种了。” 一个略带沙哑,却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 尹琪猛地抬起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特管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 霍天,特管局第七小队的队长,也是尹琪的直属上司。 更是尹琪如同养父一般的男人。 他抬头看着被撞破的试验场天花板,又环顾四周一片狼藉的景象叹了口气。 “唉,小看了柴郡猫了,没想到,还留着这种后招……” “不过还好,至少,我们又掌握了一些关于门达罗萨的新情报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在耳麦里询问。 “子雨,都拍下来了?” 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拍了,队长。但是……那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而且反侦察意识特别强,几乎所有的监控探头都被他提前破坏了,只有几个角落的备用探头拍到了一些模糊的影像,几乎……没什么用。” 是负责技术支援的林子雨。 霍天嘿嘿笑了两声。 “是个人才啊……能从尹琪和苏雪手底下逃脱,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销毁任务,不简单,不简单。” 他拍了拍手,对周围的队员说道:“行吧,先收队!通知技术部门和后勤部过来处理现场。” 尹琪小声表示。 “对不起……队长,是我的责任,如果我能早点……” “哈哈哈哈!” 霍天爽朗地大笑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你是我的队员!你的失误就是我的责任!而且人嘛,哪儿有不失手的时候!放心!林局那边要骂的话,我来顶着!多大点事儿!我这张老脸就是用来挨骂的!” 他用力拍了拍尹琪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 “打起精神来!一次失败算什么!今晚等我汇报完工作!一起去喝酒撸串儿!我请客!哈哈哈哈!!” 看着霍天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尹琪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她擦了擦眼泪,重新站了起来。 苏雪也从黑暗之中背着琴盒走了出来,她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表示。 “放心~小琪~下次再遇到这坏蛋,姐姐一枪帮你把他下面打烂。” “.....好,一言为定,雪姐。” 陆七狂奔在夜色的街头。 冰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带着一丝刺痛。 他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八点半了…… 演唱会早就开始了。 他错过了开场,甚至可能错过了大半场。 但他没有直接奔去演唱会现场,而是先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换了一身干净休闲的衣服。 对着镜子仔细擦干净了身上的血渍。 确保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内线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看也没看,直接把电话扔到了床上,任由它在床单上执着地嗡鸣。 他现在不想听任何人的指令,不想再理会任何任务。 而后直接打车来到了体育馆。 时间已经指向了晚上九点……差不多……快结束了。 陆七拿着那张有些褶皱的票,焦急地递给门口的保安。 保安看他焦急万分的模样,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票,叹了口气说道。 “小伙子啊,快结束了,就剩最后一两首歌了。你亏了,不过你还是进去吧,别浪费了这张票。” 陆七连声道谢,然后一头扎进了场馆。 里面十分拥挤,人声鼎沸,荧光棒汇聚成一片五彩的海洋。 他看着票上的标识,在昏暗的光线下艰难地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 好不容易来到位置上的时候,他却有些失落。 因为旁边坐着的不是楚潇冉,而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他穿着印有“jay”字样的t恤,正在声嘶力竭地喊着。 “周杰伦!我爱你!我要嫁给你!!!” 那架势,比台上的歌手还要投入。 陆七突然觉得,身体有些无力。 之前那种莫名的兴奋和期待,在这一刻仿佛被抽空了。 身后的人催促他:“赶紧坐下!马上最后一首歌大合唱了!” 陆七只能无奈地坐下。 当红歌手在台上感谢着大家的到场,说着一些煽情的场面话。 陆七却有些恍惚,什么也没听到。 最后,大合唱开始了……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唉,自己完全没听过他的歌啊。 陆七有些茫然地想。 周围的人都在投入地合唱…… 我该怎么办呢,总不能干坐着吧? 太突兀了。 话说我今天一整天……到底在兴奋啥啊? 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人家也没说过会来啊…… 到底在兴奋啥啊…… 他越想越觉得懊恼。 【你说你舍不得吃掉这一种感觉】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算了……要不还是出去吧……自己和这里太格格不入了。” 陆七有些泄气,准备起身离开。 “不过……来都来了,要不,听完这一首?反正也是最后一首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站起来,心中另一个声音在劝说。 旁边的胖子唱的声嘶力竭,一边哭一边唱,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陆七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心想 真好啊……有一个可以让他如此哭泣的人,真好啊。 歌曲进入高潮部分,全体大合唱。 更多的人站了起来,也有人在尖叫,气氛无比热烈,所有人都和疯了一样,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 陆七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像一个局外人,冷静地看着周围的狂热。 直到,他在这阵嘶吼声中,听到了一个声音。 那声音清脆悦耳,穿透了嘈杂的音乐和人群的呐喊,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中。 “陆七!!!”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陆七猛地站起身,心脏漏跳了一拍。 然后四处张望,试图在汹涌的人潮中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 终于,他在隔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小看台上,看到了那个身影。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正在一边兴奋地蹦跳,一边朝着自己用力地挥手。 “这个……白痴,怎么跑那儿去了……” 陆七又好气又好笑。 楚潇冉用夸张的口型和手势喊道。 “买!!!错!!!票!!!了!!!” 陆七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 周围的声音太大了,他根本听不清,光线昏暗,加上场面混乱,连读唇语都做不到。 “我!!!!买错!!票啦!!!!” 楚潇冉双手拢在嘴边,用尽全力喊道。 “你是白痴吗!!!?” 陆七也忍不住喊了回去。 “哈哈哈哈哈哈!!我听不到!!!” 楚潇冉笑得前仰后合,完全不在意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我说!!!你是!!!……” 陆七还想说什么,却被身旁突然站起来跟着唱歌的胖子撞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哈哈哈哈哈哈!!!” 楚潇冉指着陆七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最后,她指着舞台,又指了指自己,大声喊道:“一起!!唱!!!” “我不会!!!!” “跟着我唱!!!!” “办不到啊!!!!” “哈哈哈哈哈~~窗台蝴蝶像诗里纷飞的美丽章节!” “章节!!!!” 身旁的胖子突然回头,怒吼道:“什么张杰!!是jay!!!周杰伦!!你个假粉丝!!出去!!” “哈哈哈哈哈!陆七!!跟着我!唱!!!” 看着她那副无忧无虑、活力四射的样子。 陆七的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 “她真的……好活泼啊……” 他小声嘀咕道。 “我接着写!” “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了解!!” 这一次,他的声音大了一些,虽然依旧不着调,但却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歌曲结束,最后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在狂欢,呼喊。 但楚潇冉没有再去看舞台一眼,她把手拢在嘴边,朝着陆七大喊: “陆!!!七!!!!” “啊!!?越来越乱了!!我完全听不到你说什么了!!!” 周围的尖叫声和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整个体育馆的屋顶。 “陆七!!!我说!!!!” “什么!!?” “我说!!!我!!!你!!!” 陆七呆住了。 虽然没听到,但是……这几个字很简单……那清晰的口型,让他瞬间明白了她喊的是什么。 真是个疯丫头……竟然在这种场合…… 到底想干嘛啊......不是你甩了我吗。 “陆七!!!听到了吗!!!?” “我没听到!!!” “我说!!!我!!!你!!!陆七!!我最最最!!最!!你了!!!” “我……我说了我没听到!!!” “哈哈哈哈哈!大笨猪!!!” 但是那一天,演唱会结束之后,陆七没有找到楚潇冉。 汹涌退场的人流像潮水,将两人隔开。 直到晚上,陆七在家里收到了一条短信。 【星期三,学院乐团表演......要来看哦,这是我,最后一次演奏小提琴了。ps:这次不准迟到哦(?_?")】 。m. 第742章 番外:第十一章 周一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 放学后,夕阳将教学楼的影子拉得老长。 陆七像往常一样,不远不近地缀在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身后。 突然,他注意到几个穿着不同校服,流里流气的青年拦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若曦。 一名高三的体育生,人高马大,肌肉结实。 因为之前被顾若曦表白拒绝了,而且还被顾若曦说了一些比较不客气的话。 例如“你身上的气味太重了”、“抱歉,我对只有肌肉的人没兴趣”之类的,面子上挂不住。 所以纠结了一些校外的混混,在顾若曦回家路上拦住了她,强行把她带到了学校附近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当然,陆七也在监视这一幕。 他停下脚步,躲在巷口的拐角处,掏出加密通讯器,拨通了上级的电话。 “怎么办,领导,目标的姐姐好像遇到麻烦了。” 陆七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冰冷的声音。 “不要多管闲事。只要目标没有危险,就不要插手,我们的首要任务是观察目标,任何可能暴露身份的行为都是禁止的。” “行吧。” 陆七耸了耸肩,挂断了电话。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巷子里,顾若曦虽然有些害怕,但依旧强装镇定,试图和那体育生理论。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对你没兴趣,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 “骚扰?” 那体育生脾气暴躁,被顾若曦高傲的态度再次激怒。 “你他妈当着全班的面让我下不来台,现在说我骚扰你?” 再加上那些混混眼神色眯眯的在她身上游走,让她感到一阵恶寒。 顾若曦有些害怕了,想离开,但是却被体育生一把拽了回来,直接推翻在了地上。 她的膝盖磕在粗糙的水泥地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妈的,给脸不要脸!” 体育生啐了一口,和其他几个混混一起围了上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巷口的陆七一边咬着棒棒糖,一边看着这一幕。 “领导,真的不插手?再晚点,她可能就要吃亏了。” 虽然他对顾若曦没什么好感,但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子被欺负。 “我再说一遍,你不是警察,也不是特管局的人,不要把自己想的那么正义。去观察你真正的目标,这里的情况不用再管了。” 女人的声音不容置喙。 “好吧。” 陆七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 他只是个观察者,不是救世主。 陆七刚打算离开,而后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以惊人的速度从他身边掠过,目标人物疯了一般冲进了小巷。 少年平日里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眼神中充满了暴戾和杀气。 陆七停下脚步,挑了挑眉,对着通讯器冷笑一声说道。 “领导,目标人物跑进巷子里了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而后表示。 “先观察情况。如果目标有危险,允许出手,但不要暴露自身。” 陆七拧了拧脖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好勒。”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准备看一场好戏,或者……亲自下场活动活动筋骨。 那少年像一头发怒的幼兽,根本不和他们交流。 一个助跑,凌空一脚踹飞了一个离顾若曦最近的混混。 然后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半截砖块,毫不犹豫地砸向那体育生的脑袋。 体育生堪堪躲过,额头却还是被砖块的边缘划出了一道血口。 几个人都懵了,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瘦弱文静的男生竟然这么凶悍。 然后他们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一拥而上。 “妈的,这臭小子哪儿来的!揍他!” 少年死死护着顾若曦,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他打起架来简直不要命,没有章法,全凭一股狠劲。 根本就和疯子一样,双眼赤红,不断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身材单薄,在几个校外混混的围攻下很快就落了下风,身上挨了好几下,嘴角也渗出了血迹。 但他依旧没有退缩半分。 就在这时候,一个混混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弹簧刀。 怪叫一声冲向了少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小杂种,去死吧!” 但是他还没靠近少年,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根带着甜味的棒棒糖如同子弹般精准地直接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那混混惨叫一声,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刀子也掉在了地上。 少年趁机冲向他,狠狠用脑袋撞在了他的脸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那混混的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其他想趁机偷袭的混混也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小石头挨个砸中了眼睛或者手腕,吃痛之下哀嚎不止,攻势也为之一滞。 少年一把拽起了吓得脸色苍白的顾若曦,然后带着她趁乱逃离了现场。 巷口的陆七看着两人踉踉跄跄跑出小巷,手里还把玩着几颗石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低声说道。 “还是挺有种的嘛,和小猎犬一样,真可爱。” 当晚,在少年家中,气氛有些凝重。 二老一直在客厅里安慰惊魂未定哭泣的顾若曦,轻声细语地询问她有没有受伤,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之类的话。 而少年则是和平常一样,坐在房间里学习。 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可却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伤。 仿佛那些疼痛不存在一般,依旧专注地看着书本。 但很快,陆七就看到少年的父亲来到了他的房间。 男人脸上带着心疼和担忧。 亲自替他处理那些比较严重的包扎伤口,动作轻柔。 口中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这一瞬间,陆七通过监视器敏锐地看到了少年脸上露出了一丝平时绝不会有的脆弱的神情,虽然转瞬即逝,但确实存在过。 “嘿嘿,小东西,这不还是有感情吗,平时装什么酷啊。” 陆七在远处的监视点,通过高倍望远镜和监控仪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而后到了晚上,等家里的情绪都平复下来后。 顾若曦也敲门来到了少年的房间。 她站在门口,小声地向他道谢,感谢他今天在巷子里不顾一切地保护了自己。 少年似乎没想到她会专程来道谢,脸都红了,耳朵也微微发烫,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只是低着头,含糊地应了几声。 这一幕让监视的陆七笑得前仰后合,他一边往嘴里塞着薯片,一边幸灾乐祸地对着电话那一头说道。 “领导,如果顺利的话,我可以给你传一段18x视频了,纯情小处男被姐姐感谢后,会不会在被窝里偷偷做些什么呢,真是令人期待啊,咔嚓咔嚓……” “正经一点,烬焱!”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冰冷而不悦的声音。 “还有,周末你为什么晚上不接内线电话?这件事你还没给我一个详细汇报。” “啊……那个啊。” 陆七含糊地说道。 “看演唱会,看累了,回家就睡着了,没听到,真是不好意思啊领导。” “我再次警告你,烬焱,你的任务是观察目标,收集关于他的一切情报,不要再节外生枝了!任何可能影响任务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 女人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陆七笑着点头,嘴上敷衍道:“是是是,领导教训的是,我一定谨记在心。” 他然后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那条楚潇冉发来的短信依然还在。 最后一次演奏小提琴吗……可是她明明那么喜欢小提琴,为什么要放弃呢…… 陆七的目光落在短信的内容上,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困惑和不解。 。m. 第743章 番外:第十二章 直到周二,陆七都没见过楚潇冉。 自从演唱会那晚之后,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也去过几次楚潇冉的班级,想借着感谢她送演唱会门票的事儿和她聊聊。 顺便旁敲侧击地问问她那条关于“最后一次演奏”的短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每次下课他紧赶慢赶地过去,楚潇冉的座位上总是空空如也。 书本也收拾得干干净净,问她的同学,都说她一下课就走了,就好像是在躲着他一般。 这天放学之后,那少年和往常一样,没有直接回家。 因为他的姐姐在接受乐团演出的排练。 所以他也留在图书馆看书。 陆七自然也得在附近“陪同”。 而且少年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坐了一个戴着眼镜,文文静静的男生。 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三好学生。 他似乎是在辅导少年学习。 真意外啊。 陆七心里感慨。 这种自闭儿童也会有同伴?不过这小眼镜看上去也挺自闭的。 属实是报团取暖了。 他百无聊赖地在图书馆外的走廊闲逛,目光时不时地扫过图书馆的窗户,当然,一直都在观察着少年的情况。 突然,当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走廊窗户时。 他看到了隔壁那栋略矮一些的教学楼楼顶,有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背影,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背影,夕阳的余晖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而落寞。 是楚潇冉。 于是陆七直接冲向了那栋教学楼的楼顶。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梯,心中有些莫名的急切。 但是当他推开通往楼顶那扇沉重的铁门,正准备走出去的时候,却停在了楼顶门口。 因为他听到了小提琴的声音。 琴声断断续续,不成曲调,虽然陆七不懂音乐,但是这小提琴的声音…… 却有些不和谐,充满了滞涩和挣扎。 和之前听到过的楚潇冉在学校礼堂演奏的行云流水般的小提琴声音完全不一样。 人们都说,音乐能反映演奏者的情绪。 如果是真的,那么现在…… 楚潇冉的情绪就和这音乐一样,无比焦躁和迷茫吧。 陆七能从那混乱的音符中,感受到一种压抑的痛苦和无助。 陆七背靠着天台的门,静静地听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甚至能想象出楚潇冉此刻皱着眉头,紧咬着嘴唇,努力想要拉出流畅的旋律却屡屡失败的沮丧模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音乐停止了。 而后是一阵压抑的、小声的啜泣声从门后传来,断断续续,像受伤的小兽在独自舔舐伤口。 陆七犹豫过,自己要不要进去。 他往前迈了一小步,手也放在了门把手上,但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她应该不会想让自己看到哭泣的一面吧,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她总是那么骄傲,那么爱面子。 最后,陆七还是默默地离开了。 他轻轻地将门重新关好,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反正自己也不懂音乐,就算去了,也给不了她任何建议吧。 他自嘲地想,毕竟只是已经分手的恋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过多干涉比较好。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还是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走下楼梯,夕阳的余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和楼顶上那个孤单的背影,朝着相反的方向延伸。 当晚,陆七第一次见到少年家中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以往这个家庭总是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和谐,但今晚,这份平静被彻底打破。 起因和少年无关,是顾若曦和她的父母。 “我说了!我不会再继续学习钢琴了!” 顾若曦的声音尖锐而激动,带着压抑已久的委屈。 “我不喜欢钢琴,从来都不喜欢!那些奖杯,那些赞美,都不是我想要的!” “胡闹!” 顾父脸色铁青。 “学了这么多年的钢琴,你说不学就不学了?你把我们为你铺好的路当成什么了?” “那是你们的路,不是我的!” 顾若曦倔强地喊道。 “明天的乐团演出她也早就申请退出了!我再也不想碰那该死的钢琴了!” 父母很生气,顾母在一旁抹着眼泪,试图劝说,但顾若曦完全听不进去。 顾若曦的父亲被女儿的叛逆气得浑身发抖,甚至还扬起手,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回荡,所有人都愣住了。 顾若曦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哭着跑出了家门。 “若曦!”顾母惊呼一声,想要去追。 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那少年却比她更快一步,他看了看顾父,又看了看哭着跑出去的顾若曦,二话不说,自然追了上去。 “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陆七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也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真是麻烦,目标人物的家庭伦理剧,自己还得被迫当观众。 夜晚的路灯下,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若曦一边哭一边说:“我从来都不喜欢音乐……不喜欢钢琴,不喜欢那些枯燥的练习和没完没了的比赛……为什么一定要听父母的,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理解我一次……” 她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少年一言不发,就在旁边默默地陪着她,递上纸巾,像一棵沉默而坚定的树。 顾若曦哭了一会儿,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眼神空洞地询问。 “喂......我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她真的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了。 少年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 “你……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即便所有人都不支持你……我,我会支持你……”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顾若曦咬着嘴唇,转头看着少年,路灯的光芒在他清澈的眼眸中跳跃。 他的眼神真挚而热烈,让她有些不敢直视。 然后她有些慌乱地说了一句。 “不要……有什么奇怪的想法,我是你的姐姐……” 少年脸红了,他鼓起勇气,直视着顾若曦的眼睛表示。 “我……不想做你的弟弟……!” 顾若曦也脸红了,她没想到这小傻子会这么直接。 她慢慢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 “我……不去音大了……我要考天海市大学……你如果也能考上的话……我……我可以……尝试一下……接受你。” 少年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那种纯粹而灿烂的,兴奋的色彩,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整个夜空都被点亮了。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陆七在拐角处听到这一切之后,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真是青春啊,冲动又美好。 他掏出加密通讯器,然后对着耳机里说道。 “领导,汇报情况。目标……恋爱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女人平静无波的声音。 “知道了,继续观察。” 。m. 第744章 番外:第十三章 天海市第一人民高中,简称“天海一高”。 不仅以其卓越的学术成就闻名遐迩。 其乐团更是市内的一张靓丽名片。 曾经就读这所学院,参加过乐团的学生,有很多如今都已经在音乐界赫赫有名,成为了小提琴家、钢琴家、指挥家等等。 天海市一高乐团也因此而被人称为“音乐家的摇篮”。 就连省级的音大都会每年派代表来欣赏一年一度的天海市一高音乐节,希望能从中发掘有潜力的音乐苗子。 而其中最为著名的是一高的交响乐团,编制完整,技艺精湛。 多次在省级乃至全国性的比赛中获奖。 顾若曦作为乐团曾经的首席钢琴手,其演奏水平是毋庸置疑的。 她的突然离开,在音乐节即将到来之际宣布退出,无疑给乐团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让他们头疼了一阵。 毕竟首席钢琴手的位置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胜任的。 但是很快,他们找到了替换的人。 这个人选的出现,让乐团的老师和同学们都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些惊喜。 那是一个刚转校不到半年的女生,但是其身份十分显赫,足以弥补顾若曦离开所带来的关注度损失。 她是夏家的二小姐,夏玥。 夏家在天海市的地位很高,作为本地历史最悠久、实力最雄厚的四大家族中的翘楚。 夏家可以说是占据了首位,其影响力渗透到政商各界。 夏家的大少爷目前在国外知名大学留学,鲜少露面。 而这位二小姐的来历则更为传奇,似乎是二老在一年多以前收养的孩子。 尽管是被收养的,但是夏玥的相貌无比精致,如同精心雕琢的洋娃娃。 气质清冷高贵,宛若雪山之巅的冰莲。 她的举手投足都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与从容。 让人看不出她一年多以前还是个在街头挣扎求生的流浪儿。 她适应良好,仿佛天生就该是豪门千金。 更让老师们惊喜的是,夏玥在钢琴演奏方面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很快便得到了乐团的一致认可,成功接替了顾若曦的位置。 她的加入,为即将到来的音乐节增添了更多的话题和期待。 周三中午,天海一高的乐队在学院体育馆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本该监视目标的陆七,却心不在焉。 鬼使神差地溜进了学院体育馆,而后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在暗处。 不论如何,他也有些不放心。 楚潇冉最近很奇怪,不仅躲着他,从她的闺蜜那儿打听到的也是。 “萧冉最近……好像有些魂不守舍,经常发呆,叫她,她也没反应……很奇怪。” 加上那条“最后一次演奏”的短信,陆七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此刻体育馆中,交响乐团正在进行最后的合练排练。 恢弘的乐声回荡在体育馆内,即便是陆七这种音乐白痴,也听出了首席小提琴手的演奏有些不和谐。 她的琴声断断续续,充满了迟疑和错音,完全乱了节拍,与其他乐器的配合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候,流畅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而后,坐在钢琴前的那位夏家的二小姐,缓缓站起了身。 她穿着合体的校服,迈着优雅的步子,踱着步子走到了首席小提琴手的位置,也就是楚潇冉身边。 夏玥身材娇小,可是她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却盛气凌人。 她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注视着楚潇冉,而后用那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低声说道。 “你如果不想演奏,可以退出。”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乐团每一个人的耳中,也包括了躲在暗处的陆七。 楚潇冉呆住了,她茫然地看着夏玥,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而后眼里含着泪,她努力故作镇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对不起……夏玥同学,还有大家……我我……我昨晚没睡好……因,因为太紧张了,我……” 夏玥眼里的冰冷没有丝毫褪去,她打断了楚潇冉的解释。 “我再说一次,你如果不想演奏,就退出。乐团不需要一个拖后腿的人。” 陆七皱着眉,看着这一幕。 他当然知道这位夏玥小姐的真实身份就是天灾级血族夏莉雅。 那个曾经在组织内部档案中被列为极度危险的存在。 所以他现在更不能出面。 夏莉雅现在是特管局重点收容异类,而且是那位手眼通天的林泽副局长亲自做担保人。 自己这个门达罗萨的间谍要是在她面前露面,难保不会被特管局盯上,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周围的同学都在劝说。 也有小声窃窃私语。 “这夏家的大小姐也太过分了吧.......” “就是啊.....萧冉以前从没犯过错,人又不是机器,为什么这么说啊......” 最后,陆七只能眼睁睁看着楚潇冉在夏玥冰冷的注视下,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镇定。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 而后楚潇冉猛地起身,狼狈地对着夏玥和其他众人深深地鞠躬道歉。 “我……我很快会调整好……真的很抱歉,大家……我,我一定调整好!” 而后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哭着跑出了体育馆,小提琴被她遗落在座位上,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体育馆内的排练也因此而中断,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和凝重。 还是在那熟悉的天台。 夕阳的余晖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暖金色。 楚潇冉独自一人坐在天台的边缘,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默默落着泪。 陆七在门口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楚潇冉一跳,她慌忙转过身,用手背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水。 看到是陆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慌乱。 “陆……陆七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七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脸上的泪痕,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走到她身边,有些手足无措。 他一向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女孩子。 他挠了挠头,干巴巴地说道:“那个……我路过,听到有声音……就上来看看。” 楚潇冉低下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让你看笑话了。” “没……没有,” 陆七笨拙地摆着手。 “哭……哭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有助于……嗯……排出体内多余的盐分和……缓解压力。” 他努力回忆着以前在某个科普读物上看来的知识,试图找些话来打破尴尬。 楚潇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却被他这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逗乐了。 “你……你这是从哪里看来的歪理?” 陆七见她笑了,也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而且,我觉得……偶尔哭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总比憋在心里强。你看,那些……那些下水道,堵久了还容易爆呢,人也一样……吧?” 他说得自己都有些不确定了。 楚潇冉被他这奇葩的比喻彻底逗笑了,之前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她擦干眼泪,看着陆七,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最后楚潇冉问了他一句。 “晚上的表演,你会来看吗?” 陆七看着她那双重新亮起来的眼睛,毫不犹豫地笑着点了点头。 “会。” 楚潇冉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嗯……那就好。那我……应该没问题了。” 仿佛他的一个肯定,就能给她无穷的力量。 陆七疑惑地问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潇冉却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脸颊微微泛红。 而后陆七又想起了刚才在体育馆里的一幕,有些不忿地指责那位夏家二小姐太过分了,言语那么刻薄伤人。 楚潇冉却出乎意料地表示。 “不,她是在帮我......” “如果当时我继续呆在那儿,面对那么多人的目光,我的情绪……可能会更加崩溃。” “夏玥同学……她……其实心思很细腻,可能只是不太善于表达。但我能感觉到,她其实是在让我离开那种压抑的环境,一个人调整……” 楚潇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恢复了往日的笑容,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对陆七说道。 “那~就算是为了你,我晚上也要好好发挥!可不能让你看扁了~” 陆七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楚潇冉见他这副模样,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我要让你以后提到前女友,都是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想到我你就会哭!” “哈哈哈,我才不会哭,你太自以为是了。” 陆七嘴硬道。 “哼哼~走着瞧~” 楚潇冉做了个鬼脸。 总算,楚潇冉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活力。 她回到了体育馆,准备继续排练。 “你现在想演奏了吗?” 夏玥依然是冷冰冰地问道。 “想!刚才真的谢谢你!夏玥同学!” “去吧。” 而这一次,陆七没有继续留下。 他知道,楚潇冉真正想让自己听到的,是晚上的正式表演。 于是陆七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监视目标。 但是却在放学的时候,在教学楼的楼梯口,无意间听到了目标和他姐姐的一段话。 “喂。” 顾若曦第一次在学校主动叫住了少年。 少年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顾若曦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 “我……晚上不想看乐团演出,你……带我去水族馆,好不好?我听说那里新开了一个主题展。” 少年愣了一下,然后立刻用力地点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好!” 陆七的心却有些凉了……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那张音乐节门票。 少年要去水族馆,意味着他这个“监护人”也必须离开。 他转头,看向窗外学校体育馆的方向。 那里正传来乐团排练的隐约乐声。 而后想起了那个刚刚许下的承诺:“会。” 一种莫名的失落和烦躁涌上心头。 。m. 第745章 番外:第十四章 天海市水族馆的主题日活动,人头攒动,十分热闹。 五彩斑斓的鱼群在巨大的水族箱里悠游,孩子们兴奋的笑声和情侣间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陆七也跟随着少年和顾若曦两人来到了水族馆。 但是内心却一直焦躁不安。 他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心中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 毫无疑问。 在向联络员汇报了目标将前往水族馆而非学校音乐节之后。 得到的答复是必须跟随前往。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确保目标的安全,收集一切异常数据。” 冰冷的女声不带一丝感情。 大概……演出已经开始了吧。 陆七甚至能想象到体育馆内热烈的掌声和聚光灯下楚潇冉的身影。 他和四周欢快的人群格格不入。 脸上的表情与周围的节日气氛显得那么不协调。 和那次演唱会一样,但这一次,他和她却不在能互相呼喊的位置了。 她注意到自己不在了吗? 陆七有些心虚地想。 礼堂那么多人,她应该……注意不到自己没去吧。 到时候只要说一句自己在现场,随便编几个节目细节,她应该也……察觉不到吧。 他试图这样安慰自己,但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陆七的失神让没注意,顾若曦好像是想去买饮料,和少年说了几句后,便而后掉头走向了自己这边。 似乎是想去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 在那一瞬间,顾若曦看到了陆七。 他就站在一个巨大的水母展示缸前,神情恍惚,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她先是一愣,而后眼神里闪烁过了一丝愤怒。 她立刻改变了方向快步走到陆七身边,声音低沉而压抑着怒火,质问道。 “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七回过神来,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 看到是顾若曦,有些慌乱地表示。 “啊?我……我来水族馆参观。” 他下意识地想要掩饰。 “我是问你!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 顾若曦的声音猛地提高了,语气中的怒火再也无法掩饰。 引来一些周围游客的注目。 包括不远处正好奇地看着这边的那少年。 但顾若曦丝毫不介意,她一把揪住了陆七的衣领。 双眼因为愤怒而微微发红。 “现在是她的最后一场演出!!是她最重要的时刻!!你到底在做什么!!?” 陆七被她这一连串的质问说的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 却找不到任何辩解的理由。 最后,他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这……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听到这句话,顾若曦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仿佛在看什么垃圾一样。 “她就是为了你这样的人……”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不值。 随后她猛地松开了陆七的衣领,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低声说道。 “她和我不一样,她是真正热爱着音乐。” 陆七询问。 “那她为什么要放弃?”这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因为你啊!!你这个白痴!!她找不到自己的音乐了!!迷茫了!!因为你!!她的节奏乱了!!她的音乐不再属于她了!她的一切情绪!!都会因为你而变奏!!” “她........已经演奏不出曾经的音乐了.......” “......可,可是.....是她要和我.......分手.......” 顾若曦咬着嘴唇,死死盯着陆七,眼神复杂,有愤怒,有怜悯,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哀。 “你真的……什么都不懂啊……混蛋……” 而后顾若曦不再看他,转身拉着已经走过来的少年,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只留下了陆七呆呆地站在原地。 周围是喧闹的人群和五光十色的海洋生物,但他的世界却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顾若曦那句话在耳边不断回响。 最后,陆七咬了咬牙。 心中的焦躁和一种莫名的恐慌压倒了一切。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煎熬,转身猛地冲出了水族馆。 他撞开人群,无视身后顾若曦和少年诧异的目光,也无视了通讯器里可能传来的联络员的警告。 “那是谁......”少年问道。 “一个蠢货......”顾若曦叹了口气说道。 他拼了命,跑向学校,跑向礼堂。 雨点开始稀疏地落下,很快变成了瓢泼大雨,将他淋了个通透。 但他毫不在意,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不知道,他不懂,什么叫只能为我演奏的音乐? 那岂不是说,我夺走了她的音乐吗? 不讲理……太不讲理了!! 为什么要这样啊!! 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和愤怒,这种愤怒一部分是对楚潇冉,但更多的是对自己。 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校门,冲向灯火通明的礼堂。 他猛地推开了礼堂的门,厚重的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吸引了门口几个工作人员的注意。 但是在舞台上看到的,却不是他期望中的交响乐团。 而是摇滚乐团的演出。 震耳欲聋的鼓点和刺耳的吉他声充满了整个礼堂,与他此刻混乱的心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潇冉……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候,身旁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你迟到了。” 陆七猛地转头看去,是夏玥…… 她正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身上还穿着演出服,显然也是刚从后台出来。 不对,我不能和夏玥接触…… 我应该立刻离开…… 理智在提醒他,这个女孩是极度危险的存在,是特管局重点监控的对象。 但是……但是他此刻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陆七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夏玥,而后颤抖着声音问道。 “演,演出……” 夏玥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而后淡淡地表示。 “一塌糊涂。” 这四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陆七的心上。 陆七心里的某种东西仿佛碎掉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自己没有执行过这种任务啊…… 这种涉及到复杂情感和个人抉择的情况,远远超出了他以往接受的训练范畴。 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我应该怎么应对? 门达罗萨……没有教过这个啊……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茫然。 他颤抖着嘴唇,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询问夏玥。 “她……她在哪儿……” 夏玥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波动,最终还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个方向。 教学楼。 陆七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冲向了教学楼顶。 天空下起了倾盆雨,陆七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楼顶传来的琴声,那断断续续的琴声,不成调,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就仿佛是一种哭泣,绝望的哭泣。 他猛地撞开了天台的门。 雨中,少女独自演奏者不成曲调的音乐。 楚潇冉穿着白色的演出长裙,此刻却被雨水完全浸湿,狼狈地贴在身上。 她的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轻轻闭着眼,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即便那些从她指尖流淌出的音乐完全就是噪音,刺耳而混乱,她似乎也一脸沉浸…… 或者说,是一脸的麻木和绝望。 小提琴在她手中,不再是表达喜悦和梦想的工具,而成了一件承载痛苦的刑具。 。m. 第746章 番外:第十五章 陆七没有打扰她。 他就那样站在雨中,任凭冰冷的雨水浸湿衣衫。 就这样静静地听着。 那破碎的琴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在他的心上。 雨水混杂着从屋檐滴落的水珠,在他脚边汇聚成小小的水洼。 倒映着天台昏暗的灯光和少女孤独的身影。 直到那不成调的单人演奏结束,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雨声中。 楚潇冉才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要将胸腔中所有的郁结都吐出来。 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庞,精心描画的妆面已经完全毁了。 眼线和睫毛膏糊成一团,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却也带着一种破碎的美感。 而后她吸了吸鼻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转身,看向了陆七。 她的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带着自嘲和歉意。 “抱歉哦,今天的演出……一塌糊涂。” 她吐了吐舌头,试图用这种俏皮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失落和脆弱。 她一步步走向了陆七,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没有在最后,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抱歉。”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七开口想说:“我今天……其实没去……” 他不想再欺骗她,也不想让她因为自己的缺席而自责。 可话刚出口,楚潇冉的手指却轻轻点在了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 冰凉的指尖带着雨水的湿意,让陆七微微一颤。 她笑着说道。 “你知道吗,陆七同学,被戳穿的才叫谎言。所以……你今天有来的,对吗?” 她的眼神清澈而温柔,仿佛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 陆七犹豫了片片刻,看着她眼中那份小心翼翼的期盼,最终还是不忍打破,轻轻地点了点头。 “啊~烦死了~怎么都找不到以前的感觉了……” 楚潇冉故作轻松地抱怨着,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 “嗯~不过……就到此为止好了,以后大概也不会再……” “为什么要放弃?” 陆七突然打断她,声音比平时高了几分。 楚潇冉愣了一下,然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因为我没这个天赋吧……” “不对!”陆七说道,语气异常坚定。 “不是因为这个!” 陆七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他猛地走向了楚潇冉。 楚潇冉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干嘛啊,吼什么啊……” “我想喜欢你的音乐!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喜欢!听到你的演奏就会很安心!” “或许就像你们说的,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不能教教我吗!?我可以学啊!” 他像个固执的孩子,语无伦次地表达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楚潇冉静静地听着,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笑着看向陆七,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和无奈。 “你比我还没天赋呢……陆七同学……” 而后,两人沉默了,只有大雨滂沱的声音在天台回荡,冲刷着一切。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最后,楚潇冉微微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什么,也像是解脱了什么。 她转身,想要离开。 但在最后一刻,陆七猛地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而后用力一拉,将其拉入怀中,不顾一切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冰冷的雨水,滚烫的唇,绝望与希望在这一刻激烈碰撞。 楚潇冉拼命挣扎,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 她再也掩饰不住了,开始失声哭泣,压抑已久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最后她的挣扎越来越弱,身体也渐渐软了下来,无力地靠在他的怀里。 良久,二人分开。 楚潇冉哭着对陆七说道。 “你这是在犯罪……知道吗……”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浓浓的鼻音。 “反正我什么都不懂,法律不会制裁弱智!对吧!?” 陆七激动地说道,他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反正!我像听你的音乐!!如果你找不到自己的音乐了,那就让我来帮你找!!” “不,不对,我也不懂........总之!我们一起找!!不要放弃好不好?” “我不想……以后听不到你的演奏……不要放弃……” 他语无伦次地恳求着,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楚潇冉轻轻摸了摸陆七的脸庞,冰凉的雨水也无法冷却他脸颊的滚烫。 她的动作温柔而熟悉,就和曾经一样。 然后她用手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小声而温柔地说道。 “好……” 一个字,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而后两人再次相拥,紧紧地抱在一起,在滂沱的大雨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雨水冲刷着他们,也见证着这一刻的失而复得。 那一天回去之后,两人通了许久的电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又仿佛只是享受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呼吸声。 陆七感觉到了两人之间什么隔阂消失了。 又回到了曾经那种无拘无束、心意相通的时刻。 那个周末,他们甚至去了游乐园,就像以前一样。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楚潇冉又恢复了往日的快乐,叽叽喳喳,蹦蹦跳跳,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小鸟。 而陆七也觉得内心的积郁终于消散了,久违的轻松感包裹着他。 因为上次行动勉强算是表现良好。 所以组织这次允许了他的假期。 幸运的,这一天也没有任何紧急联络,内线手机安静得像一块废铁。 阳光明媚,游乐园里充斥着孩子们的欢笑声、情侣间的低语和过山车呼啸而过的尖叫声。 楚潇冉拉着陆七,在五彩缤纷的旋转木马前笑得像个孩子,非要陆七陪她一起坐。 陆七一开始还有些抗拒,觉得这太过幼稚,但看着楚潇冉期待的眼神。 最终还是无奈地笑着答应了。 当音乐响起,木马缓缓旋转,楚潇冉的裙摆随风扬起,她的笑声像银铃般清脆。 陆七看着她,眼底是不自觉的温柔。 他们去玩了刺激的过山车,楚潇冉全程紧紧抓着陆七的手臂。 尖叫声几乎要刺破陆七的耳膜,但当过山车俯冲而下,失重感袭来时。 陆七却觉得,只要身边的人是她,就连这种极限的刺激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下来的时候,楚潇冉脸色有些发白,却依旧兴奋地拉着他说着刚才有多刺激。 陆七还在射击游戏摊位前大展身手,轻而易举地为楚潇冉赢下了一只巨大的毛绒兔子。 楚潇冉抱着比自己还高的兔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踮起脚尖在陆七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然后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跑开了几步,脸颊绯红。 夕阳西下,当绚烂的晚霞染红了天际,他们坐上了摩天轮。 随着座舱缓缓升高,整个游乐园的喧嚣与灯火尽收眼底,远处的城市也逐渐亮起了万家灯火。 座舱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楚潇冉靠在陆七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陆七,今天……很开心。” 陆七低头看着她,她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比窗外的星辰还要明亮。 他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 陆七低头,吻上了楚潇冉的嘴唇。 那是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楚潇冉闭上眼睛,手臂环上了陆七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仿佛要将彼此融入对方的生命里。 夜幕降临,游乐园的喧嚣渐渐散去。 最后,当陆七送她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楚潇冉笑着和陆七道别。 “拜拜,陆七……拜拜......” 她抱着那只巨大的兔子,脸上的笑容甜美而满足。 满足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过是一次约会。 以后还会有很多次约会。 为什么你要露出那种表情 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道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楚潇冉转身准备开门的那一刹那,陆七却很想抓住她。 一种强烈的不安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好像……如果现在不抓住她。 自己……就会永远失去她……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让他的指尖都微微颤抖。 但是楚潇冉已经推开了门,回头对他挥了挥手,然后进了家门。 门轻轻地关上了,隔绝了他的视线。 陆七最后也没能伸出那只手。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心中的那股不安感越来越浓,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摇了摇头,试图甩掉这莫名其妙的感觉。 或许……只是今天太开心了,有些胡思乱想吧。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但是事实证明。 陆七的确是一名很顶尖的间谍。 他的所有感官都来源于长期的任务磨炼。 于是在周一前往学校的时候。 陆七得知了一个消息。 楚潇冉走了。 离开了华夏,前往了另一个国家。 。m. 第747章 番外:第十六章 “你到底在想什么!!” 电话那一头,女人的声音如同爆发的火山,无比愤怒,震得陆七的耳朵嗡嗡作响。 “三天没去学校了!!你们老师都把我电话打爆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给你伪造这个身份费了多大劲?!” “现在全都要被你毁了!” 陆七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头发乱得像个鸟窝,迷迷糊糊说道。 “报告领导,我在扮演一个二次失恋之后,心灰意冷,一蹶不振,最后自甘堕落,成为了街头混混的少年的角色。” “现在正是体验生活的关键时期,请不要打扰我入戏。” 他甚至还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你脑子是有问题吗?!” 女人显然被他的歪理气得不轻。 “给我起床!!!去学校!!这是你的工作!!你的任务目标还在学校!你以为你在演偶像剧吗?!” “而且!” 女人的声音拔高了几度。 “因为你的失职,我也会被请到学校去!!你知不知道现在组织都把我俩当笑话了?!你给我赶紧起床!!然后我在你楼下来接你!!” “啊?”听到最后一句,陆七一下清醒了。 让这位联络员亲自来“接”自己上学,还要进行三方会谈。 那场面……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三分钟内!!洗漱!换衣服!!到楼下来!!” 女人不容置疑地命令道,然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是是是。” 陆七打了个激灵,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他飞快地起床,打哈欠,穿衣服,动作一气呵成。 在穿外套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在了床边那个大玩偶上。 正是那个在游乐园赢来的巨大毛绒兔子。 那是自己昨天去楚潇冉家里找她的时候,她父母给自己的。 楚潇冉的父母告诉他,楚潇冉已经办了休学手续,跟着一位远房亲戚出国了。 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愿意说。 只说这是楚潇冉自己的决定,让他们不要告诉任何人。 但是楚潇冉交代过,如果有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小子来找她,就把这个兔子交给他。 “结果还是走了,而且连最后的礼物都没收下。” 陆七看着那只兔子,心中五味杂陈。 一边胡乱地刷牙,陆七一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 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神情也有些萎靡。 这三天,他确实过得浑浑噩噩,除了必要的任务汇报,几乎没怎么出过门。 他吐掉嘴里的泡沫,用冷水拍了拍脸,自嘲地想。 “女人啊……真是很难搞明白的一种生物。” 无论是楚潇冉的突然离开,还是电话那头暴怒的领导,都让他觉得头疼不已。 叼着烟下了楼,陆七眯着眼睛,阳光有些刺眼。 一辆普普通通的银灰色两厢代步车就停在门口,低调得毫不起眼。 陆七打着哈欠,拉开车门,在副驾驶位坐上去。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人正在驾驶座上对着后视镜补着妆,动作娴熟。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正是他的上司,代号“红丝绒”。 一看到陆七叼着烟坐进来,她描眉的手顿了一下,立刻冷声说道。 “你的身份是什么?” “嗯?”陆七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高中生。” 他慢吞吞地回答。 “那你还不赶紧把烟扔了!哪个高中生大摇大摆地在‘母亲’面前抽烟?”女人的声音透着不悦。 “……领导,高中生抽烟很正常……” 陆七小声嘟囔了一句,试图狡辩。 “赶紧给我扔了!别给我添麻烦!”女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是是……” 陆七叹了口气,有些不情愿地将刚点燃没多久的烟从车窗扔了出去。 女人仔细地补完妆之后,将化妆镜收好,开始发动汽车,载着陆七往学校去。 路上,女人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却反复询问陆七记没记住她的身份,生怕他关键时刻掉链子。 陆七懒洋洋地重复着已经背得滚瓜烂熟的说辞。 “记得……你是我的母亲,张琼,单亲妈妈,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现在在一家连锁超市当领班,含辛茹苦,任劳任怨。” 而后女人又反复询问陆七这几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不去学校,还搞出这么多幺蛾子。 陆七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然后仿佛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女人,把和楚潇冉的事模棱两可地说了出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烦躁。 女人听着他的叙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妈,你说......她到底去哪儿了,既然要走,为啥又要和我和好?” 她强忍着怒火,声音却依旧冰冷。 “烬焱,我希望你清楚,我不是你真正的母亲,也不是你的心理辅导师。” “我们两人是搭档,你的任务是观察和收集情报,不是来这里谈情说爱的!要是想赚钱,想在门达罗萨走得更远,就给我好好干!别因为这些无聊的私人感情影响任务!” “记住!没有门达罗萨!就没有你!你是门达罗萨的财产!如果组织不愿意!你连呼吸的资格都没有!听懂了吗?!” 陆七没说话了,轻轻闭上眼睛,将外界的一切嘈杂都隔绝开来。 女人瞥了一眼陆七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个代号“烬焱”的下属虽然能力出众,但性格也同样令人头疼。 引擎声平稳,车子很快开到了天海市第一高中的校门口。 女人一言不发地打开车门,带着陆七快步赶往了教学楼。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走廊里挤满了学生。 陆七在学校里伪装得还算成功,人缘不错。 一路上不少相熟的同学看到他,都纷纷上来打招呼。 也有几个死党不怀好意地嘲笑他这次翘课三天,有些过分了啊。 也有的人看到陆七的“母亲”居然如此年轻漂亮,都有些脸红,偷偷地多看了几眼。 女人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只是冷着脸,示意陆七赶紧跟上。 陆七路过学校礼堂的时候,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他看着那扇熟悉的门,回想起了第一次相遇。 那时候陆七刚被安排转入学校不久,任务是长期潜伏。 观察那个少年。 因为不习惯这种枯燥乏味的高中生活,他经常在完成必要的签到后。 就到处躲着睡觉。 在他看来,反正目标在上课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 与其在教室里浪费时间,不如养精蓄锐。 而礼堂是他最喜欢睡觉的地方,安静,宽敞,而且很少有人来。 他通常会找个角落的椅子,一睡就会睡到晚上七八点。 这时候他再赶去目标家附近进行监视,时间刚好。 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总有一个女生放学后会在礼堂独自练习演奏小提琴。 那琴声悠扬,有时欢快,有时忧伤。 陆七不懂音乐,只是觉得这声音挺催眠的,每天也就伴随着这声音入睡,久而久之,竟也成了一种习惯。 直到有一天,他似乎睡过头了。 等他迷迷糊糊地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礼堂里只亮着几盏昏暗的应急灯。 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9点了。 他暗叫不妙,今天的监视任务怕是要迟到了。 但刚坐起身子,就看到礼堂舞台边缘的位置,一个少女正坐在那儿,手里抱着小提琴,歪着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哇~醒了诶,我还在和自己打赌,看看你要多久才能醒。”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戏谑。 “额……不好意思,我……” 陆七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睡觉的样子被人看了个正着。 “没关系没关系~” 少女摆了摆手,笑眯眯地说道。 “你是我最忠实的听众嘛~感谢你每天都来听我演奏~” “啊?你……之前也知道我在这里?” 陆七有些惊讶。 “嗯~知不知道呢,你猜猜看啊。” 少女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直接回答。 “……额,” 陆七心想,真是个古怪的学生…… 不过,她的琴声确实挺催眠。 那就是他和楚潇冉的第一次对话,简单而随意,却像一颗小石子,在他平静无波的任务生活中,激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m. 第748章 番外:第十七章 少女轻轻跳下舞台,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小鹿。 然后她熟练地把小提琴小心翼翼地装好,拉上琴盒的拉链,接着背着自己的书包,走到陆七身边,很自然地说道。 “走啊~” 陆七还有些迷糊,没从刚睡醒的状态中完全回过神来,询问道。 “啊?去哪儿?” “送我回家啊。” 少女理所当然地说道,仿佛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啊???为啥我要送你回家?” 陆七瞪大了眼睛,觉得这个女生简直不可理喻。 他们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说话吧? “真过分呢,我每天给你演奏,让你睡得那么香,今天还好心地守着你睡觉,不然你可能要睡到明天早上了。” “所以都这么晚了……你放心我一个人走夜路吗?” 少女眨巴着大眼睛,一脸“你敢说放心我就哭给你看”的表情。 陆七无语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而且,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每天都在这里的? 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被她发现了? 不知道为啥,陆七竟然没有反驳。 那些“我跟你不熟”、“我还有事”之类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而后竟然真的鬼使神差地站起身,把她送回了家。 当然,不是家门口,他还不至于那么没警惕性,只是把她送到了最近的地铁站。 一路上,起初少女还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闻。 点评着哪个老师的课最无聊,哪个食堂的窗口又出了黑暗料理。 陆七大部分时间只是“嗯”、“啊”地应着。 心里还在盘算着今天监视任务迟到的事情该如何向上级汇报。 然而,走出校门一段路后,夜风渐冷,少女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 她开始哼着一些不成调、带着几分怅惘的旋律,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的脸色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下,显得有些忧郁。 陆七瞥了她一眼,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不知何时,几片冰凉的雪花悠悠荡荡地从墨色的夜空飘落下来,先是零星几点,旋即变得细密。 “啊~下雪了……” 少女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它在她温热的掌心迅速融化。 她轻轻哈出一团白气,而后,一个细细的喷嚏没忍住,逸了出来。 “阿嚏!” 陆七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看着她只穿着单薄校服外套,被冷风吹得微微发抖的模样,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他沉默地解下了自己的围巾,然后有些生硬地递到她面前。 少女愣了一下,看着那条围巾,又抬头看看陆七,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诶......看不出来,挺体贴嘛。” 她没有拒绝,将柔软的围巾仔仔细细地围在自己颈间,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围巾上还带着陆七的体温,暖意从颈项一直蔓延到心底。 雪越下越大,很快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 两人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在这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到了地铁站口,少女停下脚步,轻声说道。 “谢谢你送我回来,也谢谢你的围巾,等我洗干净了还给你~” 雪花落在她的发梢和肩头,像点缀的碎钻。 “那......走了哦~” 他看着她,鬼使神差般地顺嘴说了一句。 “啊,对了,虽然我不懂音乐,也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 “但就我这个外行来说,你的吉他弹得很好,我很喜欢。” 少女愣了一下,抬起头,站台的光芒在她眼中跳跃。 而后,那双漂亮的眼里似乎迅速蒙上了一层水汽,有些湿润。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一丝哭腔,又有些好笑地说。 “你是笨蛋吗……那不是吉他,是小提琴……”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你真的……喜欢吗?你明明每天都睡得那么香。”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把她的琴声当成了催眠曲,甚至可能觉得有些吵闹。 “啊?” 陆七有些意外,随即理所当然地说道。 “就是因为听着你的音乐安心,所以我才能睡着啊。” 对他而言,那琴声如同安全环境下的白噪音,能让他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的放松。 少女彻底怔住了,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安心…… 原来,她的音乐,曾以这样的方式,给予过他片刻的宁静。 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在她心中涌动,冲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和自我怀疑。 地铁进站的风吹了过来,带着雪的寒意。 “那.....你的鼓励我收下了。” 少女吸了吸鼻子,眼圈微红,却绽放出今晚第一个真正灿烂的笑容。 “拜拜了~陆七~拜拜~” 地铁门“嘀嘀”作响,即将关上。 “嗯,拜,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 她飞快地闪进了车厢,在门合上的前一秒,朝着陆七做了个带着泪光却无比明媚的鬼脸。 而后地铁开走了,载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隧道的黑暗中。 陆七站在原地,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 他挠了挠头,低声嘀咕:“小提琴和吉他……差很多吗?” 随即又想起她最后那个泫然欲泣又强装欢笑的鬼脸,心中某个角落,似乎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他转身,走入更深的雪夜,第一次觉得,今晚的监视任务,如果可以再晚一些,如果车来的再迟一些。 如果这场雪。 可以再大一些就好了。 “……陆七?陆七!发什么呆呢!到办公室了!” 女人的声音像一根针,将陆七从回忆之中猛地带了回来。 他一个激灵,发现自己已经跟着女人来到了一间挂着“高三(2)班班主任办公室”牌子的门口 而他的班主任,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严肃的中年男人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脸色不太好看。 女人一进办公室,立刻换了一副面孔。 刚才在车上那副冰冷干练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焦虑和疲惫。 真的就像一个为孩子操碎了心的担忧孩子的母亲。 “张老师,实在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她一开口,声音就带着一丝沙哑和歉疚。 “这孩子……唉,都怪我,平时工作太忙,疏忽了对他的管教。”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 “陆七这孩子最近的情况确实不太好,连续三天无故旷课,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我们也很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张老师,您是不知道……” 女人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他爸走得早,我又要上班养家,确实……疏忽了对孩子的教育。” “这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心里可能也有些……有些敏感……” 说到动情处,她低下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肩膀微微抽动着,居然还哭了。 那副泫然欲泣、强忍悲伤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悯。 班主任看着眼前这位含辛茹苦的单亲母亲,脸上的严肃也渐渐消失,眼神中多了几分同情。 他叹了口气,最后居然也被女人说的有些动容,摘下眼镜擦了擦眼泪。 “女士,您也别太自责了,我们学校也会多关注陆七的情况。” 然后他转过头,严肃地嘱咐陆七。 “陆七,你都听到了吗?你母亲为了你,付出了多少?”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你不能对不起你的母亲!” 陆七当然也有演技,而且是影帝级别的。 他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仿佛被深深地触动了。 再抬头时,他的眼圈通红,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感激涕零地对班主任说道。 “张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逃课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不辜负您和……和我妈妈的期望!” 说完,他猛地转过身,抱着女人开始哭泣。 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悔恨和愧疚。 然后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懂……我到最后,还是什么都不懂啊……” 他的哭声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投入,仿佛积压了许久的委屈、迷茫、失落和对楚潇冉的思念。 都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这一刻,他只是一个在情感漩涡中挣扎,感到无力和痛苦的少年。 那些关于任务的压力,关于未来的不确定,关于失去的爱恋,关于无法言说的秘密,都化作了滚烫的泪水。 汹涌而出。 女人有些懵了,她没想到陆七会来这么一出。 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和泪水的滚烫,那不是演技能达到的程度。 她小声对陆七说道:“演过了……过头了……” 这小子,在干嘛啊 但是陆七却仍旧在哭泣,嚎啕大哭,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哭出来。 他的哭声穿透了办公室的门,引得走廊上很多同学都侧目观看,纷纷猜测里面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班主任看着这母子情深的一幕,也是感慨万千,不停地劝慰着,说孩子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努力就行。 陆七的哭声持续了很久,直到他哭得声音沙哑,筋疲力尽,才渐渐平息下来。 上车之后,女人冷漠地问道。 “你疯了吗?真把我当你妈了?” “哈哈,情不自禁,飚一下演技。” 陆七伸了个懒腰。 “小子,你......” 女人想说什么,但瞥了一眼陆七那有些黯淡的眼神之后,最后还是选择了什么也没说。 。m. 第749章 番外:第十八章 楚潇冉就像是完全消失在了陆七的世界里,没有留下一丁点的痕迹。 他试过去她家,却被告知她已随远亲出国,音讯渺茫。 也试图让组织帮忙寻找。 但想也知道,组织不可能会让他去调查无关目标。 陆七甚至想利用自己之前的请报商去寻找。 但每个请报商都只能苦笑着告诉陆七。 “抱歉啊,这......实在没法帮你。” 日子一天天过去,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甚至连社交媒体上都再也看不到她的动态。 他又开始了监视的生涯,枯燥、规律,仿佛之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过。 值得一提的是。 那少年和自己姐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每天都一起上下学,笑容也多了起来。 曾经那个阴郁沉默的少年,在顾若曦的陪伴下,性格也变得开朗了不少。 不过之前辅导少年功课的那位戴眼镜的男生也出国了。 这让少年似乎受了一些打击,情绪低落了几天,但很快又在顾若曦的鼓励下振作起来。 而夏玥只在学院呆了两个月就又离校了。 她就像一阵风,来得突然,走得也干脆。 而也就是在那段时间,网上开始传出了夏家二小姐私生活并不检点,爆出了各种丑闻。 照片、视频片段,真假难辨,闹得沸沸扬扬。 估计夏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离校的。 陆七对夏莉亚的事情并不关心,也不在意她得罪了谁,反正也不是自己的目标。 倒是门达罗萨那位教授,好像对夏莉亚很有兴趣,最近一直在让人去获取她的资料,似乎夏家内部的某些变动与组织的任务有所关联。 转眼就到了毕业季。 凤凰花开,蝉鸣聒噪。 少年和他的姐姐都考上了天海市大学,成绩优异,未来可期。 在毕业典礼结束后的傍晚,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 二人在教学楼楼顶相拥接吻,互相定了终生。 陆七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苦笑了一声。 “这该死的青春啊。” 他站在楼下,看着周围。 四周都是学生们在互相表白,或者留联系方式,要么就是抱着相熟的同学抱头痛哭。 高中三年啊,说苦也苦,但也是一段永生难忘的回忆了。 可惜,这些回忆于他而言,大部分都与任务和伪装有关。 除了......那一段不和谐的杂音 陆七和几个在班里关系还算不错的死党打了招呼之后,便准备离开学校,去组织的安全屋当面汇报一下这两年的关于少年的最终情报。 他的任务即将结束。 在他刚走出校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喂,你等一下。” 陆七回过头,发现是顾若曦,身旁还跟着那个少年。 少年紧紧握着顾若曦的手,看向陆七的眼神带着一丝警惕和不悦。 顾若曦让少年稍微等一下,而后走到陆七面前。 她比两年前成熟了不少,褪去了些许青涩,多了几分沉静。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询问陆七。 “你完全不想知道潇冉去了哪里吗?” 隔了这么久,又听到这个名字。 他还是没法保持平静。 沉默了片刻,陆七脸上露出一贯的有些玩世不恭的笑容说道。 “既然她说了拜拜,那就是不想让我再去找她吧。” “她都做了决定了,我也只有……” 尊重她的决定,然后回归自己的生活,这才是成年人该有的体面,不是吗?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 顾若曦一巴掌打在陆七脸上。 力道并不重,但是却让陆七懵了,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少年的眼神瞬间也充满了杀意,往前踏了一步,仿佛顾若曦一句话,他就会扑向陆七。 喂喂......你是她养的狗吗 顾若曦抬手阻止了少年,然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夹杂着愤怒和失望的眼神看着陆七。 厌恶地说道:“萧冉是为了你而离开。” “为了我?” “是你。” 顾若曦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你告诉她,你喜欢她的音乐,是你让她不要放弃,是你替她下定了决心。” “所以她离开了这里,放弃了国内的音乐学院,听从了她父母早就为她联系好的安排,前往了奥地利的萨尔茨堡莫扎特音乐学院进修。” 陆七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那……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也不联络我?” “你真是个白痴……” 顾若曦冷冷地瞪着陆七。 “虽然是你替她下定的决心,但再见到你,也同样会让她的内心动摇。” “她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再次因为你而瓦解!她需要一个完全隔绝的环境,去重新找回自己,找回她的音乐!” 顾若曦看着陆七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稍缓,却带着一丝悲哀。 “你可真是好命啊……潇冉那么爱你……真好啊……” 顾若曦的眼神有些黯淡。 那是一种复杂的,混杂着羡慕、遗憾,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 陆七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露出那种眼神。 她不是也找到了自己真爱吗? 那个少年对她呵护备至,视若珍宝。 还是说…… 他看着顾若曦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又微微瞥了一眼那少年。 少年正担忧地看着顾若曦,眼神纯粹而热烈。 陆七叹了口气,真是个可怜人…… 他指的是谁。 楚潇冉? 顾若曦? 少年? 还是他自己?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顾若曦将一张折叠好的纸条塞给了陆七。 “这是她的联系方式,你自己决定。” 然后她不再看陆七,转身牵着少年的手离开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年斜眼瞪了陆七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 陆七站在原地,手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条,仿佛有千斤重。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萨尔茨堡……那个音乐之都,她真的去了那里。 为了他,也为了她自己。 楚潇冉很想走出那场雨。 而后和他再会。 原来只有自己被困在雨中了啊 那么......要做的事已经无需多言了。 “领导。” “说。” “我想去一趟奥地利。” 。m. 第750章 番外:第十九章 陆七去往了奥地利,萨尔茨堡,莫扎特之城。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国家。 之前也因为任务和这里的门达罗萨分部组织打过交道。 他熟门熟路地联系上了当地的潜伏人员,在组织的人的帮助下,他进入了莫扎特音乐学院。 当然,是精心乔装打扮过的,戴着一副平光眼镜,头发也染成了不那么起眼的棕色。 衣着更是普通到扔进人群就找不到。 这也是陆七的打算,自己不想打扰楚潇冉,只是想来看一眼,看看她过得怎么样了,仅此而已。 他甚至没有提前通知她,只是默默地打听着她的消息。 而后他得知了今天楚潇冉所在的那支交响乐团正好有演出。 夜幕降临,学院的音乐厅灯火辉煌。 等到演出开始,他混在人群中来到了礼堂。 不愧是世界闻名的音乐学院啊,这礼堂…… 比他们高中那个小小的礼堂大了好几倍啊,穹顶高耸,金碧辉煌,音响效果更是无可挑剔。 舞台上,交响乐团规模也非常大,乐手们衣着整齐,神情专注。 陆七在观众席的角落里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终于,他看到了楚潇冉。 她坐在小提琴声部的一角,和之前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只是褪去了几分少女的青涩,多了些沉静的气质。 只不过现在的她并不是首席小提琴手,甚至连主音部分都不是。 在这个天才云集的地方,曾经在天海一高备受瞩目的楚潇冉,似乎成了最平庸的一员。 默默无闻,被安排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如果不仔细看,几乎注意不到她。 指挥棒扬起,演出开始。 悠扬的旋律在音乐厅中回荡。 陆七努力地分辨着,试图从那宏大的交响乐中捕捉到属于楚潇冉的琴声。 然而,陆七发现自己听不到楚潇冉的小提琴声了。 他不懂什么乐理,也不懂什么强弱,他只能凭感觉去听。 但是明明她就在那儿,明明她就在拉着小提琴。 她的弓弦在飞舞,她的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晃动。 但是自己却听不到她的声音…… 那声音被淹没在数十把小提琴汇成的洪流之中,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这让陆七很是不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 演出结束了,全场观众鼓掌。 陆七猛地站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舞台角落的那个身影,专门朝着楚潇冉的方向用力地鼓掌,掌声响亮而执着。 但是却和周围格格不入。 有用德语低声说着“太没有规矩了”。 陆七没有理会。 这和演唱会也没啥区别啊,凭啥别人能站起来欢呼,你们不能? 他依旧固执地站着,用力地鼓掌,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掌声之中。 而后他因为扰乱秩序,被人请出了礼堂。 站在礼堂外,听着里面传来的返场掌声,陆七自嘲地笑了笑。 他最后也没有去打扰楚潇冉,甚至没有想过要去后台找她。 因为他看得出,楚潇冉在努力,真的很努力,从未有过的努力……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即使在最角落的位置,她依旧一丝不苟地演奏着每一个音符。 这样的她,是如此的耀眼。 即使平凡,也散发着追逐梦想的光芒。 而自己……永远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老鼠。 她最后一定会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而自己呢? 永远也无法站在阳光下给予她祝福。 所以……就到这里吧。 能看到她安好,看到她在为梦想拼搏,就足够了。 他深吸一口气,拉了拉衣领,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 “陆!!!!七!!!!” 一个清亮而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嘈杂的人群和建筑的阻隔,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和急切,准确无误地砸进了他的耳中。 他猛地转过身,就看到礼堂门口,那个娇小的身影正不顾一切地从人群中挤出来,挥舞着手中的小提琴的弓杆,朝着他大喊着。 她还穿着演出的黑色长裙,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红。 “陆!!!七!!!!” “真是个白痴啊……我都打扮成这样了,怎么还能认出我……” 陆七低声骂了一句,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他想跑,想立刻消失,却又迈不动脚步。 他朝着她,用力地挥了挥手,也大声喊道:“我走了!!!!你自己加油!!!!” 楚潇冉似乎听到了,她停下了追逐的脚步,站在原地,也用力地朝他挥舞着弓杆。 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盛开的向日葵。 “你!!听到了!!!我的!!!!琴声了吗!!!” 白痴。 没听到啊。 “听到了!!!!好听!!!!别喊了!!我走了!!!!” “好!!!陆七!!!!好好!!吃饭啊!!!不要!!!睡懒觉!!” “我知道!!!白痴!!!” “我!!!好!!!!想!!!你!!!!陆七!!!!”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地传了过来,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陆七的心上。 “……白痴……不害臊吗……” 陆七转过身,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他抬起手,胡乱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快步走出了学院的大门,消失在萨尔茨堡的夜色中。 红丝绒亲自在天海市机场接到了陆七。 她依旧是一身干练的黑色职业装,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 陆七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上车之后,女人发动汽车,目不斜视地开着,淡淡地询问他。 “满足了?” 陆七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苦笑着说道。 “不知道。怎么说呢……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醒来之后,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飘忽。 “嗯……我会有退休那一天吗?” 女人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 在门达罗萨这样的组织里,“退休”这个词显得过于奢侈和遥远。 大多数人的结局,要么是任务中牺牲,要么是身份暴露被清除,要么是年老体衰失去价值后被边缘化。 沉默在车厢内蔓延。 而后女人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将一份牛皮纸袋装着的文件扔给陆七,算是做出了答复。 行动永远比语言更有力。 陆七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接过来。 拿出文件一看,只扫了一眼标题,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卧槽,还要继续监视那小子?!他都上大学了!真把我当他的保姆了?” 文件上赫然写着针对“塔尔塔洛斯”的第二阶段长期监视计划。 “教授对他另有安排,你只需要听话就行了。” 女人的语气依旧冰冷,不带任何个人情感。 “教授……为什么这么关注那小子啊?那小子到底是谁啊?” 陆七忍不住抱怨道。 他跟了这小子两年多,除了知道他身手不错,性格有些孤僻,家庭关系复杂之外,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值得组织如此大费周章的地方。 “不知道。” 女人回答得很干脆。 “教授的心思,不是我们能揣测的。不过……或许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为了方便你执行任务,组织已经帮你安排了天海市大学的身份。恭喜你,又要体验大学生活了。” “啊!!烦死了!!” 陆七哀嚎一声,将文件狠狠地摔在仪表台上。 “行了行了,别抱怨,今晚陪我喝一杯,我请客。” “谁要和你去喝酒啊!!你是没有男朋友吗?!” “我可不记得有生过你这么没素质的儿子。” 而后,陆七入学了天海市大学的语言系。 也不知道是组织特意的安排,还是因为就这个学科好插队。 “.......僧伽罗语,啊,真怀念,记得之前还专门去过用这种语言的部族执行任务。” 陆七站在教室门口,看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学生笑着说道。 而后他就看到了教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沃日 这不夏莉亚吗。 。m. 第751章 番外:第二十章 上了大学之后。 陆七发现,那小子的性格真的越来越活泼了,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没有了高中时的阴郁和沉默寡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略显张扬的活力。 他不但有了一个叫罗阳的好兄弟,两人整天勾肩搭背,形影不离。 人也越来越阳光开朗了,甚至还学会了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唉,都说爱情会改变一个人,陆七现在相信这句话了。” 看着那小子每天围着顾若曦转,嘘寒问暖,鞍前马后,陆七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舔狗! 不过这小子…… 对顾若曦也有点太百依百顺了吧。 顾若曦说东他绝不往西,顾若曦皱眉他就心惊胆战。 简直就是终极舔狗啊…… 让陆七有时候看了都觉得有些不爽,替他感到憋屈。 终极龟男! 更让陆七有些郁闷的是。 这少年似乎完全把陆七给忘记了。 好歹也是两年的高中同学啊,少年还因为顾若曦的事情对他怒目而视过好几次。 可现在在大学校园里偶尔碰到,这小子完全就不看我一眼。 仿佛陆七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甲。 你妈妈的。 老子当了你两年保姆了,你小子居然一点儿也没记住我啊。 这让陆七还是有些受伤的,虽然他知道这或许是任务需要,不应该有这种情绪。 倒不如说,记不住更好。 不过好景不长。 俗话说得好啊,这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少年上了大学,家里也不给生活费了,似乎是他自己好面子,想独立,拒绝接受家里的生活费。 而他自己也有点懒,不太喜欢去打工,觉得那些兼职既辛苦又赚不到多少钱。 每天除了舔顾若曦,就是和他那个死党罗阳去网吧打游戏,靠着游戏里打金或者代练赚点零花钱,勉强维持生活。 而一位叫赵乾坤的少爷,也在此时暗中对顾若曦猛烈攻势。 赵乾坤是天海市有名的富二代,家里是做房地产的,出手阔绰,跑车鲜花名牌包包轮番上阵,攻势凌厉。 至于夏莉亚,虽然不是监视目标。 但好歹是同学。 不过这吸血鬼怎么感觉和高中不一样了。 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消失了,转而是非常孤僻沉默。 这简直就是曾经那个少年的性转啊。 虽然她成绩非常好。 但每次一到教室就是趴着睡觉,也不和人交流,陆七也把这些情况上报了。 但得到的答复都是。 夏莉亚的事情不要过多干涉。 于是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少年身上。 唉。 陆七看了都着急啊,虽然他名义上只是个监视者。 但看着少年这副“恋爱脑”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 他甚至还旁敲侧击地警告那少年,让他早点醒悟,别光顾着谈情说爱,也要想想现实问题。 可那少年明显听不进劝。 在赵乾坤的强烈对比下,他又穷,没钱,除了一颗真诚之心外什么都没有。 陆七实在看不下去了,使劲浑身解数,装扮成路边摆摊算命的大爷。 故弄玄虚地给他算了一卦,好不容易让他模糊地知道了钱在感情中也是很重要的。 尤其是对于某些比较势利的女人而言。 那小子这才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埋头打了一个月的工。 在餐厅端盘子,在工地搬砖,什么苦活累活都干。 终于赚了钱,买了一条不算太贵但设计精致的吊坠,准备送给顾若曦当生日礼物。 陆七看着他那副终于“开窍”的样子,既欣慰又无奈。 唉,在你打工赚钱买项链的时候,赵公子都他妈的把你女朋友带出去高级餐厅吃饭好几次了。 虽然顾若曦也算是在楚潇冉的事情上帮助过陆七。 但这女人比起高中……似乎更加势利了啊…… 她并没有明确拒绝赵乾坤的追求,享受着他的殷勤和礼物,同时又吊着少年,让他心甘情愿地付出。 长此以往,陆七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一个结果。 而这个结果,在一个飘着细雨的夜晚,悄然发生了。 “你是个好人,但你给不了我需要的,我们注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李牧寒,不要再缠着我了,再见。” 哦豁。 该来的还是来了。 陆七躲在角落吃着冰淇淋,看着这狗血的一幕。 顾若曦的声音在微凉的夜风中显得有些疏离,她漂亮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拉开了旁边一辆骚红色跑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跑车驾驶座上,赵乾坤得意地朝还傻站着的李牧寒瞥了一眼。 而李牧寒则是呆愣在原地,像一尊雕塑,手里还拿着两个刚刚买的、正在微微融化的甜筒。 陆七在心里啧了一声,小声说道。 “娘的,愣着干嘛?上啊!把车门拉开,把那姓赵的拽下来,痛揍一顿,然后把你手上两个甜筒塞他屁眼儿里!这才是男人该干的事儿啊!” 然而,现实往往比戏剧更令人无语。 李牧寒居然一动不动看着车子开走。 直到那耀眼的红色尾灯消失在街角。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个甜筒,过了好几秒,才猛地吸了吸鼻子,然后哭着说道。 “妈妈的,走吧,都走吧!这样老子就可以吃两个甜筒了!” 说着,他狠狠地一口咬在一个甜筒上,眼泪却不争气地混着冰淇淋一起往下掉。 陆七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冰淇淋勺子都差点掉了。 “我热烈的马啊,怎么会有这种傻x啊!” 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对于目标人物这种出乎意料的“阿q精神”,实在是不知道该作何评价。 “报告领导!失恋了!失恋了!正在精彩时刻!” 陆七压低声音,对着耳机里的红隼兴奋地汇报着。 语气里满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幸灾乐祸。 “陆七!!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抱着看戏的心态去监视目标!!这不是在给你演电视剧!!” 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冰冷得像要结冰。 “哎呀,领导你别生气嘛。” 陆七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小子现在一个嘴巴吃两个甜筒,特几把搞笑,要不要我给你拍一段视频?保证让你笑出腹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 “噗嗤……好,你拍给我看看。不对!!陆七!给我认真一点!!跟着他!!不要让他做什么傻事!!” 女人迅速收敛了笑意,语气又恢复了严肃。 “哎呀,不就是失恋吗,能做啥傻事啊。最多也就喝点闷酒,或者找兄弟哭诉一场呗。” 陆七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不过那一天晚上,陆七还是尽职尽责地跟随着李牧寒去了他打工的地方。 一家24小时便利店。 他小心翼翼地在附近查看着他的情况。 果然,失恋的打击让李牧寒情绪低落,上夜班的时候也浑浑噩噩,好几次找错了钱,差点被顾客投诉。 最后他终于熬到了早上,拖着疲惫的身体,买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开始回家。 而后就在这时候,天空开始下雨,起初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就变成了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溅起无数水花。 陆七看着打着伞的少年走在雨中,也默默地撑起自己的伞,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雨水模糊了视线,也冲刷着这个城市的喧嚣。 就在这时候,李牧寒在一个老公园门口站住了脚步。 陆七赶紧找个隐蔽的位置隐蔽起来。 透过雨幕,看着少年犹豫了片刻,然后走进了公园,径直走到了公园深处的一个秋千边。 那里,已经有一个女孩静静地坐在秋千上。 她没有撑伞,双目无神,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场暴雨吞噬。 陆七惊呆了。 “报报报报……报……” 陆七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对着通讯器喊道。 “一大早的你发什么情?你要抱谁?”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 “报告领导!!目,目标和和和……和夏莉亚……接触了……!~” 陆七的声音都变了调。 “他,他好像在安慰夏莉亚!和目标一起……从公园里出来了!他们……他们往目标家的方向去了!回家了!!卧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陆七彻底傻眼了。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凑到一起? 而且看样子......要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m. 第752章 番外:第二十一章 门达罗萨内部的气氛骤然紧张,一场紧急会议连夜召开。 原因无他,因为两个重要目标。 李牧寒和夏莉亚相遇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二人居然在李牧寒失恋的当晚就开始同居了。 这一变故打乱了组织所有的既定计划,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是……特管局。 果然……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在一个清晨,李牧寒的公寓楼下。 陆七正百无聊赖地啃着隔夜的面包。 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公寓楼的单元门,正在进行监视。 而后耳机里传来了女人冷静但带着一丝凝重的声音。 “陆七,a级戒备。随时注意有没有特管局的人来和目标接触。” “昨天发生了那种事……李牧寒已经觉醒了体内的力量,虽然还不稳定,但能量波动异常明显。” “夏莉亚也有参与在其中,特管局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动作。根据情报分析,很可能会派其精锐的小队队长级别的人物前来进行接触,试探或者直接控制。” 这一次,陆七也不像之前那样吊儿郎当。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压低声音认真汇报着情况。 “明白。目前一切正常,目标公寓内有灯光,窗帘拉着,看不清具体情况。周围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或车辆。” 就在这时候,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 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陆七的耳中。 他立刻警觉起来,目光投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一个穿着熨烫妥帖的白衬衣,黑色修身西装裤的女人,正迈着优雅的步伐,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手里提着几袋热气腾腾的豆浆油条,悠然自得地走向了公寓楼。 她身姿窈窕,长发扎成马尾,晨曦的微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看起来就像一个要去给家人或朋友送早餐的都市白领。 陆七悄悄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他差点吓尿了。 手里的面包“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领导……”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那啥……我觉得……暂时不要监视了比较好。或者……申请战术性撤退?” “出什么事了?你看到特管局的人了?” 女人的声音立刻变得锐利。 “看,看到了……” 陆七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有些打结。 “是谁?岑麟?还是霍天?还是其他的小队队长?他们有多少人?什么装备?” 女人连珠炮似的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陆七的声音带着哭腔。 “到底是谁?快点汇报情况!” 女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下一秒,陆七突然感觉自己耳边被人轻轻吹了一口气。 “呼~” 那气息带着一丝清甜的香气,却让陆七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而后他僵硬地转头。 看着那脸上带着淡漠微笑的女人,正微微弯着腰,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早安,小朋友。” 女人的声音轻柔悦耳,像清晨的鸟鸣。 “早……早早……早安……” 陆七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不可以随便偷窥别人,知道了吗?” 女人竖起一根纤细白皙的手指,抵在自己唇边,微笑着朝陆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那笑容人畜无害,却让陆七如坠冰窟。 “我……我知道了……” 他几乎是本能地回答。 “嗯,乖孩子。” 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陆七因为惊吓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动作自然得像是安抚自家养的小猫。 然后再次直起身,走向了公寓楼,身影很快消失在单元门内。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耳麦里的女人才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惊疑地问道。 “……刚才的声音……陆七……谁在和你说话……?” 陆七的三颗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 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痛,然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 “天海市特管局副局长……组织s级最高目标……林,林泽……” 林泽的出现,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在门达罗萨内部激起了滔天巨浪。 那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目标接触,而是组织最高级别s级目标的主动现身。 并且是以一种近乎“友好”的姿态。 这种无法预测的行动,让所有分析和预案都成了一纸空文。 恐惧迅速蔓延。 没有人知道林泽的真实意图,她那看似随意的举动背后,可能隐藏着特管局更深层次的布局。 门达罗萨高层在经过短暂而激烈的讨论后,最终选择了退避。 所有针对李牧寒的监视行动被紧急叫停,相关人员迅速撤离。 以避免与特管局,尤其是与林泽发生任何形式的直接冲突。 陆七也没有再继续监视李牧寒。 他像一条被抽离了熟悉水域的鱼,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虽然不用再每天扮演“保姆”的角色让他松了口气,但心底深处却也有一丝莫名的空虚。 他已经习惯了观察那个少年的生活,习惯了在暗处吐槽他的“舔狗”行径。 也习惯了在关键时刻推他一把。 现在,这一切都戛然而止。 之后的一段时间,组织内部对于李牧寒和夏莉亚的情报收集。 都转入了更为隐秘和间接的方式。 从零星传回的消息来看,李牧寒的力量在林泽出现后,似乎进入了一个新的爆发期,越来越强大。 而他和夏莉亚的关系也越来越紧密。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共同面对着来自各方的压力和挑战。 夏莉亚在李牧寒身边也展现出了更多女孩的一面。 而陆七,则重新回归了他熟悉的“老本行”。 一直做着各种间谍工作,渗透、窃取、暗杀…… 那些游走在刀尖上的日子,对他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他像一个精密的零件,在门达罗萨这部庞大的机器中默默运转着,没有情感,只有任务。 而在一次针对普罗米修斯核心数据的任务之中,他接触到了朔白。 那是一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太太。 总是笑眯眯的,穿着朴素的棉布衣服,就像公园里晨练的普通老人。 但只有真正面对她的时候,陆七才能感受到那种如坠冰窟般的寒意。 这个老太婆和林泽一样,给他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那种强大是内敛的,却又无处不在,仿佛能轻易洞悉你所有的伪装和秘密。 任务目标公司的安保系统突然升级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陆七的潜入行动很快便暴露了。 而朔白,正是该数据背后真正的掌控者,或者说,是特管总局安插在此的重要人物。 她出现在陆七的退路上,手里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枸杞茶。 但她却没有像预想中那样立刻杀陆七,反而是笑着询问陆七。 “小家伙,身手不错嘛。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做事?我们特管总局的待遇可不比你们门达罗萨差哦,五险一金,带薪年假,表现优异还有机会分房子呢。” 陆七知道,这是试探,也是最后通牒。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贯的痞笑。 “老人家,您这挖墙脚的姿势不太专业啊。再说了,我这人散漫惯了,受不得约束。” 陆七拒绝了。 朔白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那就可惜了。”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动瞬间爆发。 朔白下了杀手。 陆七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便轰在了他的额头上。 陆七依靠着自身那种近乎变态的身体的特性,即便被击穿了脑袋,大脑组织几乎被瞬间蒸发了一半,但还是活了下来。 剧痛之后是无尽的黑暗,当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城市垃圾场里。 头上的血洞已经开始缓慢愈合。 他挣扎着爬出来,然后第一时间联系了红丝绒。 汇报任务失败,以及自己被朔白伏击的经过。 电话那头的女人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复杂的语气表示,让他立刻中止一切行动。 回一趟组织在欧洲的秘密总部。 有人要见他。 能够让女人用这种口气传达命令的人,整个门达罗萨也屈指可数。 陆七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当他真正站在那扇厚重的合金门前时,还是感到了一丝紧张。 要见他的人……是教授。 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被誉为门达罗萨大脑的神秘存在。 推开门,房间内的布置简单到近乎朴素。 一个身影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处的雪山。 当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时,陆七彻底愣住了。 现在的教授是一副清丽绝伦的少女的样貌。 大概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赤着双足,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 她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 看到陆七错愕的表情。 她笑着对陆七说道。 “不要介意,我本就是被杜撰出来的角色,一个代号,一个概念的集合体。” “组织需要一个‘教授’,于是便有了我。” “至于形态,那只是承载意识的容器罢了。” “于我而言,没有性别这一说。不如说,如果要我自己来选的话,我更倾向于做一个女人。” “她们通常更细腻,也更有韧性。” 她的声音空灵而柔和,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睿智。 陆七挠了挠头,没有接话。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教授”。 这种场面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而后教授询问了陆七关于朔白的事,每一个细节,每一次能量波动,朔白的每一句话,她都问得无比仔细。 陆七如实汇报,不敢有丝毫隐瞒。 听完陆七的叙述,教授点了点头,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然后她抬起头,微笑着表示。 “朔白……她确实是个麻烦的对手。你的身体很特殊,连她那种程度的攻击都能活下来,看来早期实验品,也并非全是失败作。” “既然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在了朔白面前,特管局那边很快就会有你的详细资料。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吧,天海市那边,暂时也不要回去了。” 教授轻描淡写地说道。 陆七有些意外,这还是他加入组织以来,第一次被允许“休息”。 “之后,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教授补充道,但并没有细说是什么事。 于是,陆七度过了一生之中最悠闲的一段时间。 他离开了组织的秘密据点,没有任务,没有监视,没有伪装。 他像一个普通的旅人,在各个城市间游荡。 这段时间,他经常去看各种演唱会,摇滚、流行、古典……无论什么类型。 只要有,他就会买票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希望,在那些喧嚣的演唱会上听到什么声音。 而这个声音并非歌手的演出,事实上他完全不喜欢这些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歌手。 他觉得他们虚伪而做作。 只是……只是坐在这里,置身于四周的喧闹和嘈杂,感受着人群的狂热和音浪的冲击。 就会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心的感觉。 仿佛只有在这种极致的喧嚣中,他才能暂时忘记那些血腥的过往,忘记那些冰冷的面具,找到片刻的安宁。 他会在演唱会的最高潮闭上眼睛,任由各种声音包裹自己,试图从那混杂的音浪中,分辨出某种特定的旋律,某种熟悉的颤动。 他知道这很荒谬,楚潇冉远在奥地利,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些普通的演唱会上。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像一个在沙漠中寻找绿洲的旅人,固执地追寻着那虚无缥缈的希望。 半年之后。 这种悠闲到几乎让他发霉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女人联系了他,带来了教授的最新指令。 任务简报只有寥寥数语,但任务的性质却让陆七大为震惊。 这次任务的直属领导,不再是门达罗萨内部的任何一位高层。 资料的最后一页,清晰地印着一个名字。 照片上的人穿着一身笔挺的特管局制服,神情严肃,眼神锐利,正是他曾经有过数面之缘的特管总局副局长…… 钟淮安。 陆七看着那个名字,一时间以为自己眼花了。 门达罗萨的顶尖特工,要去给特管总局的副局长当直属下级? 这到底是组织的什么新计划? 还是说,教授已经和特管局达成了某种他无法想象的秘密协议? 。m. 第753章 番外: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见到钟淮安的时候,是在一间古色古香的茶社包间里。 陆七按照红丝绒给的指示,推开那扇雕花木门,看到的是一个背对着他,正在专注摆弄茶具的老人。 老人身形佝偻,穿着朴素的中山装,看起来就像邻家一位普通的老大爷。 “来了?” 老人没有回头,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 陆七沉默地走到他对面坐下,没有急于开口。 他知道,这种时候,说多错多。 老人慢条斯理地洗茶、冲泡,将一杯澄黄的茶汤推到陆七面前。 “尝尝,今年的明前龙井。” 陆七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老人这才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端详着陆七。 陆七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老态龙钟的钟淮安却笑着点破了陆七的身份并直言。 “门达罗萨的‘烬焱’,久仰大名。不用紧张,老朽这里,比你们组织的安全屋可安全多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门达罗萨也好,我们北方妖族也罢,都对目前特管局管理之下的华夏有所不满。陆山仗着有林泽常越等人撑腰,行事越来越霸道,早就忘了本了。他忘了,这片土地,最早是谁在守护。” 钟淮安的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和教授达成的协议,也是一次政变的谋划。推翻陆山,重塑秩序。对你们门达罗萨而言,一个更‘友好’的华夏,也更符合你们的利益,不是吗?” 陆七对这些所谓的政治图谋并不关心,他只是一个执行者。 “你只要告诉我,到哪儿去,做什么就行了。” 他的声音平静,不带任何情绪。 钟淮安眼中露出一丝赞赏,很欣赏陆七这种性格。 “爽快!我喜欢和聪明又直接的人打交道。” 而后,他便开始安排陆七的工作。 从传递情报,到定点清除某些障碍,再到暗中联络各方势力。 钟淮安告诉他,北方妖族将会在适当的时候入局,但其中有几个棘手的人物必须要按住。 “总局长陆山由我亲自对付,我有我的办法让他暂时无法插手。” 钟淮安自信满满地说。 “至于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老太婆朔白……” 他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她的立场摇摆不定,必须让她出局。” 于是陆七在这段时间按照钟淮安的指示,做了许多手脚。 利用门达罗萨的情报网络和自身的能力。 制造了一系列针对朔白的“证据”。 再加上朔白本来之前就因为商会的事和总局长陆山有过嫌隙。 最终导致朔白被诬陷泄露特管局机密。 在行动开始的前几天,她成了总局的通缉犯,不得已隐藏了自己的行踪。 钟淮安告诉陆七。 “不必担心,朔白一个人,难挡北方妖族的大军。一旦我们发动,她就算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 “天海市特管局的那些人,包括那个林泽,自己也会一并镇压。至于李牧寒……” 钟淮安不屑地撇了撇嘴。 “一个刚觉醒不久的小家伙,就算有些奇遇,又能掀起多大浪花?大局已定,李牧寒就算不愿意,一个人也翻不了天。” “而且李牧寒的性格如此,优柔寡断,他必然不会因为一次政变就大开杀戒,毁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 陆七则是提醒钟淮安。 “李牧寒不像您想的那么简单,我与他有过接触,他体内的力量很诡异,而且……他身边还有夏莉亚,甚至那个林泽也对他另眼相看。或许最后的关键就是李牧寒。” 钟淮安却不以为然,摆了摆手。 “一个毛头小子罢了,不用过分高估。你只需要按计划行事即可。” 而后行动的前一天夜晚。 陆七独自一人站在安全屋的窗前。 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平京市。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丝自嘲想着。 明明自己之前还是高中生,大学生…… 现在居然又在做这些搅动风云的事。 不对,高中生大学生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但是这种任务…… 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也执行过无数冰冷的指令。 门达罗萨创造了自己,所以自己是门达罗萨的一部分……直至永远吗?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晚上,他和女人通过隐秘频道对话。 在例行汇报完毕之后,频道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就在陆七以为通讯即将结束时,红丝绒沉默了半晌,最后让陆七等一下。 而后她切换了路线,加密等级更高,也更私人。 然后她有些生硬地对陆七说道:“想聊聊吗?” 陆七先是一愣,随即笑着说道:“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妈了?” 红丝绒冷哼一声:“不聊就算了。” 眼看她就要挂断,在挂断之前陆七赶紧说道。 “聊聊聊!肯定聊啊……” 难得这位铁娘子愿意展露一丝“人性”。 而后陆七靠在墙上,看着天花板,第一次对一个“自己人”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说出了自己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的意义何在,也不知道未来会走向何方。 红丝绒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怒吼。 也没有让他看清自己只是个工具的现实。 她安静地听着,而后说道。 “这么说来,你已经学会了思考?”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真好奇,是什么让你从一个工具变成了一个会思考的人。” 陆七干笑了两声。 “哈哈哈,或许是因为我读了两年高中?知识改变命运?” 红丝绒笑了笑说道。 “也许是吧……”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低沉了几分。 “是那个叫楚潇冉的女人?” 陆七愣住了。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见过楚潇冉。 也没有刻意打听过她的消息…… 已经快两年了…… 这两年里,他经历了太多,楚潇冉这个名字,连同那段短暂而青涩的时光,似乎已经被他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 或许,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那条道路吧…… 找到了那就算没有自己,也能独自演奏的音乐。 沉默良久,红丝绒似乎也察觉到触碰到了陆七不愿提及的角落,她转移了话题。 第一次告诉了陆七关于自己的事。 关于她是怎么在东南亚的贫民窟被人贩子拐卖,辗转流落,食不果腹,然后又被门达罗萨的柴郡猫实验室选中。 进行各种非人道的实验,九死一生。 她因为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情报分析能力和冷静的头脑,才被收养。 进而成为一名实验员的助手,最后凭借着自己的狠辣和能力,一步步爬到情报员的高位。 她平静地叙述着,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的这一生已经没得选了,陆七……从我被卖掉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但或许你还有。” “因为你和我们不一样,你的身体,你的能力,让你拥有远超常人的寿命……你……有着近乎于无限的时间。” “所以你可以去做一些你想做的事,在某个时刻,彻底摆脱这一切。” 陆七表示:“太迟了,我也已经被染成了一片黑色……” 他的双手,早已不干净。 女人叹了口气,似乎也知道劝说无用。 最后,在即将结束通讯前,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告诉了陆七。 “明天,奥地利萨尔茨堡莫扎特音乐学院的一支交响乐团,会在平京市国家大剧院做交流学习演出。” 陆七猛地从墙边站直了身体,愣住了。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询问。 “你……一直帮我关注着她?” 女人冷笑一声。 “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这违反了规定。教授如果知道,我会有大麻烦。” 她顿了顿,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冰冷。 “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但是陆七……别试图反抗门达罗萨……这不是一个威胁……而只是一个警告。” “组织培养了你,也能轻易毁掉你,甚至……毁掉你在乎的一切。” 通讯中断。 陆七能听得出来,红丝绒最后那句话,是真心的警告。 他站在窗前,看着灯火辉煌的平京夜景,心中却是一片惊涛骇浪。 楚潇冉……她也来到了平京市。 就在明天。 而明天,也正是钟淮安计划发动政变的日子。 一边是关乎整个华夏未来走向的巨大阴谋,一边是可能与昔日恋人重逢的微小机会。 陆七第一次感觉到,命运的齿轮,似乎将他推向了一个无法预料的十字路口。 。m. 第754章 番外:第二十三章 当李玲安那喧嚣却又带着奇特感染力的演唱会开始的那一瞬间,命运的车轮,或者说,是钟淮安精心策划的政变,也随之轰然转动。 刹那间,平京市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无形的绞肉机。 同为特管局,但却有着不同主子、不同信念的成员们开始了残酷的互相厮杀。 枪声、爆炸声、异能碰撞的刺耳尖鸣,被巧妙地局限在由陆山亲自布下的“界域敕令”所笼罩的核心区域之中。 却又像无形的毒蛇,将这座古老的城市每一寸神经都勒得死紧。 陆七没有真正参与到这血腥的厮杀中。 他的任务是待命,像一颗随时准备投入战场的棋子。 但钟淮安似乎暂时没有动用他的打算。 门达罗萨的人也在趁着这场混乱,如同鬼魅般渗透进城市的各个角落,执行着他们自己的秘密议程。 陆七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漫无目的地走在混乱边缘的街道上。 雨越下越大,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 他鬼使神差的,拖动着灌了铅似的脚步,来到了国家大剧院附近。 那宏伟的建筑在风雨中矗立,一半沐浴在界域敕令的微光中,一半则暴露在城市真实的混乱之下。 在界域敕令之内,李玲安,其实是李牧寒伪装的李玲安正在进行他那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演出。 这些情报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那歌声穿透敕令的壁垒,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与外界的厮杀形成讽刺的对比。 而在界域敕令之外…… 陆七的目光投向大剧院的另一侧,那里本应是另一场音乐的盛宴。 楚潇冉……也在这里进行着演出。 不……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其实演出已经被迫终止了。 即便有界域敕令保护剧院主体不受直接战火波及,但是特管局,无论是哪一方。 也不会允许一场盛大的国际交流演出在今天这种情况下进行。 风险太大了,变数也太多。 “也就是说……楚潇冉……可能今天根本就没有来吧……” 陆七低声自语,心中那点微弱的火苗,似乎被这冰冷的雨水彻底浇灭了。 天空开始下起了倾盆雨。 他靠在路边一颗湿漉漉的梧桐树边,看着那被破开的云层。 由李牧寒唤来的巨龙在云层中若隐若现,搅动着风雨,龙吟声与远处的爆炸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末世般的交响。 但这一切,似乎都和他无关。 他始终被困在这场雨里…… 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将他包裹。 就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雨声中显得格外突兀。 陆七愣住了。 因为这并非是门达罗萨的内线手机。 而是他之前参与那次天海市高中潜伏任务所配备的普通手机…… 任务结束后,他也没有销毁这个号码和手机。 而是将其一直放在身边,充电,开机,日复一日。 因为他抱着一丝丝微小的,近乎不切实际的希望…… 而老天爷…… 似乎将这一丝希望在此刻,奇迹般地赐予了他。 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他瞬间屏住了呼吸。 是楚潇冉……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 “陆七~!你还记得我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到让他心悸的声音,清亮、活泼,带着一丝故作夸张的惊喜。 还是一样活泼……吵闹啊…… 陆七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但他强忍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平静。 “记得记得……啥事啊?” 他很想哭,但是却装作很冷淡,仿佛只是接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推销电话。 “好过分啊!怎么对我这么冷漠!人家可是鼓起好大勇气才打这个电话的!” 楚潇冉不满地嚷嚷着,但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真正的责怪,反而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雀跃。 “啊,对了,告诉你哦!!我回国啦!!就在平京市!” “啊……嗯,好。” 陆七的声音有些发紧。 她真的回来了,就在这座城市。 “唉……陆七,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所以才对我这么冷淡?” 楚潇冉的语气突然低落下来,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啊???我没有啊!!我没有女朋友!!” 陆七几乎是吼出来的,音量之大,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急忙捂住嘴,心跳如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你紧张什么啦!我知道你没有女朋友,你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嘛~像你这种闷葫芦,哪个女孩子受得了你呀!” “虽然是事实,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有些不爽。” 陆七也忍不住笑了,心中的阴霾仿佛被这笑声驱散了不少。 真是不可思议……短短几句话,几句交流,陆七就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亮了起来…… 那冰冷的雨,似乎也不再那么刺骨了。 “陆七,我跟你说哦!好过分哦!明明我们今天要在剧院演出的,是我们乐团回国交流的第一场呢!” “结果突然通知我们演出延期了!气死我了!!准备了那么久!” 楚潇冉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哈哈哈哈,那没办法啊,可能是天气原因吧,或者有什么重要活动。不是取消已经很不错了。” 陆七轻描淡写地安慰道,他不能告诉她,这座城市正在经历一场怎样的浩劫。 “哼,说得轻巧!” 楚潇冉似乎有些不开心,但很快又恢复了活力,“陆七陆七,你要是在平京市就好了……我就可以找你吐槽了。” 陆七的心脏猛地一跳。 “嗯……我……就在平京市。”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 “诶?!真的吗?” 楚潇冉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惊喜。 “啊~你该不会是……偷偷关注着我?知道我要回来?所以特地也来了平京?” “少臭美了!谁关注你啊!我来平京是有正事。” 陆七嘴硬地反驳,脸颊却有些发烫。 “哈哈哈哈哈~笨蛋,逗你的啦!” 楚潇冉的笑声更欢快了。 “那,如果你真的在平京市……要不要……我单独为你办一场独奏会呢?” “啊?有必要吗?这么大雨,而且你不是刚说演出延期很生气吗?” 陆七故作不解。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因为啊......” 楚潇冉的声音突然温柔了下来,带着一丝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我找到了……自己的音乐……不对,是……和你一起找到的,陆七……那首只为你而奏响的旋律,我终于完整地……抓住了它。” 陆七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酸涩而温暖的情感瞬间充斥了整个胸腔。 “唉,那……你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行吧。”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一些。 “在哪儿?” “你猜~” 楚潇冉又恢复了调皮的语气。 “我猜???赶紧说!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陆七有些急了。 “嗯~你猜嘛……今天没办法在聚光灯下为那么多人举办演出了……所以,我~单独给你演奏哦~” 楚潇冉的声音带着笑意。 “只等你到九点,陆七~如果你这一次,再不来……哼哼,那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来!我一定来!!但是你说的模棱两可的……” 陆七急得抓耳挠腮。 “陆七~我等你哦~” 楚潇冉没有再给他追问的机会,带着一声轻快的笑声,电话被挂断了…… “嘟……嘟……嘟……” “真是个白痴!干嘛不直接告诉我啊!” 陆七对着手机低吼,脸上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他迅速在脑海中搜索着和楚潇冉在天海市的共同记忆,那些被他刻意压抑的片段,此刻却像电影般清晰地回放。演唱会?游乐园的摩天轮?还是…… 就在这时候…… 他口袋里另一部手机,那部属于门达罗萨的内线电话,突兀地震动起来。 笑容僵在了陆七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烬焱。” 但是声音却不再是红丝绒了。 而是一个陌生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男声。 “你好。从今天开始,我将担任你新的联络员,代号‘指针’。” “啊?红丝绒呢?” 陆七的心往下一沉。 “她被调走了。现在有一项非常紧急的工作要交给您。s级优先度。” 指针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啥事啊……每次都这样……” 陆七低声抱怨了一句,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根据最新情报,目标李牧寒试图与特管局前任高层朔白汇合。钟淮安副局长命令,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就算用你的命,也要拦住李牧寒,阻止他与朔白汇合。重复,不惜一切代价。” 陆七呆住了。 阻止......李牧寒?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国家大剧院的方向。 雨幕之中,一道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 而后他慢慢转过头,瞳孔骤缩,看到了那正乘着一条威武狰狞的白龙。 从国家大剧院的穹顶破空而出,向着某个方向疾速飞出的李牧寒。 巨龙的咆哮声震耳欲聋,与他耳边楚潇冉那句“我等你哦”的轻语,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 一边是九死一生的s级任务,一边是失而复得的珍贵约定。 冰冷的雨水,似乎在这一刻,才真正刺透了他的骨髓。 。m. 第755章 番外:第二十四章 李牧寒乘着巨龙。 划破被雨水浸透的墨色夜空,朝着远方。 朔白可能存在的方向而去。 风雨在他耳边呼啸,身下的城市在混乱中燃烧,而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朔白,然后结束这一切。 就在这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一股强烈的、充满了暴戾与绝望气息的恶意从下方爆射而来。 他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身下的白龙发出一声痛苦的悲鸣,巨大的龙躯猛地一震,失去了平衡。 下方有个怪物猛地一跃而起,那身影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无可匹敌的冲击力,狠狠地撞在了白龙的腹部。 而后那怪物死死地缠住了白龙,用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将李牧寒从天空之中硬生生击落。 “轰——!” 巨龙和那怪物一起砸落在街道上,激起漫天碎石和泥浆。 李牧寒震惊地从龙背上翻滚下来,稳住身形。 剧烈的震荡让他气血翻涌。 “这是什么东西……钟淮安的手下?” 他警惕地盯着从烟尘中缓缓站起的那个身影。 那东西顺势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李牧寒不远处。 雨水浇灌在他身上,却无法熄灭他头发上那跳跃的、诡异的暗红色火焰。 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低沉嘶吼,便如同出膛的炮弹般,不断朝着李牧寒猛攻。 拳风呼啸,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声响。 李牧寒手持龙枪,枪尖寒光凛冽。 他眼神一凝,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攻势。 每一次格挡,每一次卸力,都精准而高效。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虽然狂暴,但技巧却显得有些粗糙和混乱。 并没有多强大…… 李牧寒在心中暗道,至少,没有强大到能威胁到他。 只是……为什么他打起来那么不要命…… 每一次攻击,都像是赌上了所有,不留丝毫余地,完全不顾自身的防御。 就好像......是曾经的自己。 为什么……他的战斗……那么的悲伤? 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眸子深处,李牧寒仿佛看到了一种近乎崩溃的绝望和疯狂。 雨水混着血水,从那怪物身上不断滴落。 李牧寒在这怪物身上留下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龙枪锋利无比,轻易便能撕开他的皮肉。 雨幕之中,他冷冷地看着那头发燃烧着火焰的怪物说道。 “不要为了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把命拼上。你杀不了我。把你的命留到真正有意义的地方!” 那怪物明明受了很重的伤,身体因为失血而微微颤抖,却又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咆哮着。 不顾一切地朝李牧寒扑了过去。 他的每一次进攻都带着必死一般的决心。 仿佛死亡对他而言,反而是种解脱。 李牧寒眼神一冷,枪出如龙,刺穿了它的胸口,将其狠狠摔翻在雨地里,激起一片泥泞。 怪物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积水。 “哈哈哈……有意义……什么是有意义……什么又是没有意义……” 那怪物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发出沙哑而破碎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 李牧寒……小子……你……真的变了很多啊…… 变得……像个……英雄了…… 但我呢 我怎么感觉......我和以前的你....越来越像了啊 哈哈哈哈 怪物又一次,如同不知疲倦、不知疼痛的野兽般,扑向了李牧寒。 “真他吗烦人!” 李牧寒终于失去了耐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眼神一狠,下了死手,龙枪化作一道致命的寒芒,精准地刺穿了怪物的脖子,而后狠狠将其再次摔翻。 这一次,力道更猛,伤势更重。 但那怪物…… 居然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脖子上那个狰狞的血洞汩汩地冒着鲜血,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李牧寒皱了皱眉。 心中第一次对眼前的敌人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不是普通的敌人,这根本就是一个……一个一心求死的疯子 那怪物的长发被雨水和染满了鲜血,黏在苍白的脸上,火焰也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但是他没有停下,他那双空洞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李牧寒。 因为他没法停下。 生来就是门达罗萨的财产,他没有自己的自由,没有自己的意志,只有服从。 他的身体,他的灵魂,都刻印着组织的烙印。 原本以为自己是监视者,是游离在棋盘之外的旁观者,可以冷眼看着棋子们的挣扎和命运。 但是谁又曾想到……自己才是那个没有任何自由,没有任何未来的实验品呢…… 一个被精心培养,随时可以牺牲掉的……工具。 怪物疯了一般,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咆哮。 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再次扑向了李牧寒。 他的动作已经迟缓变形,他的力量也在急剧衰退,但他依旧像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 因为指针最后的那句承诺。 那句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耳边不断回响。 “如果你完成了这一次任务,烬焱,教授允许你脱离组织。” “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包括和你爱的那个人类一起离开……”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哈哈哈哈,直到最后……门达罗萨。 也没想过要放过自己啊…… 这所谓的“恩赐”,不过是压榨他最后一点价值的诱饵。 自由? 和楚潇冉一起离开? 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美丽的泡影。 他的身体在渴望着那个约定,那个九点钟的独奏会。 他的灵魂在尖叫着想要挣脱这无尽的黑暗。 但是,他的使命,他被赋予的“意义”,却像一条无形的锁链,将他死死地捆绑在这片绝望的战场。 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身上的血污,也冲刷着他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越来越沉重。 哈哈哈哈…… 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狂笑,那笑声充满了凄凉和不甘。 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明明那么努力 而我呢 就在这瞬间。 当陆七那燃烧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意识沉入无边黑暗之际。 一直藏在耳朵里的隐藏麦克风突然发出了沙沙的电流声音。 而后是红丝绒的声音。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有些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陆七……我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好了……可以住手了……” 陆七模糊的意识微微一颤。 “你不用回答……听我说,陆七……我……我已经销毁了你在组织的所有资料……包括所有的原始数据和你所有的生理特征记录……放心……我也是老手……我……不会……留下痕迹……所以……” 声音开始变得嘈杂,陆七听到背景音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男人的怒吼。 “在这边!!快!!抓住她!!!” 红丝绒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却也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 “陆七,陆七你听我说,你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一直在想,我每一天都在想,如果我有一个孩子,他肯定和你一样,不完美,很叛逆,但是……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孩子……会在恋爱受挫之后,找到妈妈哭诉.....会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变得叛逆,让妈妈生气......但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善良的孩子.....” “所以......陆七,去做你该做的事……去过你想要的生活……” “谢谢你,陆七……那段时间,能够被你那样依赖,能够在你迷茫的时候听你倾诉,我可以成为你的母亲,真的很……” 随后是一声沉闷的枪响。 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只有雨点砸落在地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厮杀声。 李牧寒看着那怪物此刻身体猛地一僵,然后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慢慢跪在地上。 他不再嘶吼,不再攻击,只是低着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 然后独自啜泣。 他收起了枪,走到那怪物身边。 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和那即将熄灭的火焰头发。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会结束这一切的……离开这里吧……” 李牧寒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而后李牧寒再次乘龙而起,消失在浓重的雨幕之中。 怪物,或者说,陆七,跪在冰冷的泥水里。 红丝绒最后的话语,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情感闸门。 名为“自由”的种子,在这一刻,终于破土而出。 陆七的身体开始慢慢恢复,那被刺穿的脖颈和胸膛,在强大自愈能力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 他抬起头,雨水混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谢谢你.....谢谢你....妈妈......” 他一边哭一边撑着地面站起了身体。 那双空洞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他抬起脚,然后将那枚象征着束缚和命令的耳机和内线电话狠狠地踩碎。 金属外壳和精密零件四分五裂,如同他被碾碎的过去。 他握着另一只普通的手机,那个承载着他唯一希望的手机,踉踉跄跄地,不顾身上的伤痛,走向了剧院的方向。 “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现在是八点五十。 “我知道你在哪儿了……你在剧院……对吗……你在剧院……想为我举办一次……独奏会……我都知道了。” “这次我不会迟到了,不会迟到了……等我……等着我……” 他跑了起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这一次,我会全程听完你的演奏。 我会在你演出结束之后抱着你。 我会......带着你离开。 这是我们的乐章。 这是我们共同所期盼的未来 但当他踉踉跄跄跑到剧院的时候,迎接他的,却只听到了救护车和消防车刺耳的警笛声音。 红蓝交错的灯光在雨夜中闪烁,映照着一张张焦急而凝重的脸。 什么情况……他们在喊什么呢? 他听到有人在惊恐地大喊:“塌了!偏厅那边塌了!” 啊……真可怕…… 原来剧院的偏厅,塌了啊…… 哈哈…… 不是有界域敕令吗…… 陆七的脑子一片空白,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几名特管局的成员行色匆匆地冲过他的身边小声议论。 “李牧寒的那头龙……力量太强大了,刚才失控撞击,导致界域敕令出现了裂隙……还好,冲击波只是波及到了偏厅。” 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做…… 还好只波及到了偏厅……? 陆七茫然地看着他们,完全无法理解他们话语中的含义。 他呆愣愣地朝着那已经被警戒线封锁的废墟而去。 那里原本是剧院附属的一个小型演奏厅,此刻却变成了一堆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混凝土。 “里面有人吗!!?快点!!汇报情况!!” 一个像是负责人的特管局成员对着对讲机怒吼。 “报告队长!初步排查……应该没有。演出延后,人员都疏散了……” 但很快,另一个声音焦急地响起。 “有人!!里面有人!!!!” “谁让这人溜进去的?!这种时候!不是封锁了吗!?” “啊,队长……你瞧,这不偏厅吗……平时也没什么重要演出,安保相对松懈……大家没怎么注意……不过还好,只有一个人……” “还活着吗?” “……看这情况……被压在最下面……不可能还活着吧。真倒霉啊……也没办法啊,这种时候还往这里跑,简直就是.....太倒霉了。” “什么意思……” 陆七感觉脑子懵了。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什么……叫做……还好……只有一个……人……?” 他猛地冲上前,哆哆嗦嗦地揪住刚才说话的一名特管局成员的衣领,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他。 怒吼道:“救……人……!!!” “你……你冷静点……” 那名成员被他吓了一跳,“没办法了吧……你,你看……都完全塌了……根本进不去!” 陆七一把扔开他,然后一步一步走向废墟。 在你们眼里 是还好.....只有一个人吗 但是 但是那是我的一切啊 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而后他开始奔跑,拼命奔跑,冲破了薄弱的警戒线,不顾一切地冲向那片死亡之地。 他徒手开始掰开那些沉重的土块和混凝土碎块,指甲翻飞,鲜血淋漓,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楚潇冉的所有都在脑子里飞速回转。 她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笑容。 她拉小提琴时专注而认真的侧脸,她调皮地捉弄他时的狡黠眼神。 以及……最后的那句……带着期盼和一丝不安的“这次,别迟到了哦。” “我没有迟到!!我没有迟到!!!!我真的没有迟到……所以……所以求你了……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他语无伦次地嘶吼着,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喂!!找到了这个!!” 不远处,有人拿着什么东西,朝后方的特管局成员喊道。 陆七猛地抬起头。 那人手里举着一个被泥土和血迹污染的学生证。 “是个老百姓啊……萨尔茨堡莫扎特音乐大学的学生。名字……楚潇冉,真可惜,这么年轻......” “哈哈……” 陆七的动作僵住了。 他慢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和泥泞的双手。 “我没有迟到啊……潇冉……” 陆七的手机有一条他没收到的短信…… 因为刚才的混乱和激战,他根本没有注意到。 那是楚潇冉在二十分钟之前,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 他颤抖着拿起手机,指尖的鲜血在屏幕上留下模糊的印记。 点开了那条未读信息。 【陆~~七!!!可以给我带一杯热奶茶吗!!这好冷哦!!还有!你记得带伞哦,还有!还有!我的衣服都湿了~到时候你的眼睛可不要乱看哦~大色狼~】 那活泼的语气,那带着撒娇的抱怨,那小心翼翼的提醒……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二十分钟前,她还在这里,期待着一杯热奶茶。 期待着他的到来。 甚至还在俏皮地担心着自己被淋湿的狼狈样子会不会被他看到。 恍惚之中。 陆七的视线穿透了眼前的废墟,穿透了无尽的雨幕。 他好像看到了楚潇冉在那个小小的演奏厅里,有些局促不安,又带着一丝甜蜜的期待,有些害羞得等待着自己到来的样子。 她可能正抱着她心爱的小提琴。 时不时地看向门口。 她可能会轻轻跺着脚,抱怨着这鬼天气。 又或者在心里默默排练着等下要为他演奏的曲子。 她担心吗? 陆七想。 她一定很担心。 担心自己这次又迟到。 像以前一样,让她空等一场。 她也一定很担心再见面之后,两人还能不能好好交流,毕竟分开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事,彼此都变了。 楚潇冉说过一句话 被戳穿的谎言,才叫做谎言。 所以她每一次都是相信着,陆七来到了现场,看到了她的演出。 在楚潇冉的世界里。 陆七从未有一次失约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演奏。 如果你要是不来的话.......我还要如何去欺骗自己呢。 所以刚才的电话…… 她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能那样轻松自然地和他开着玩笑。 才能那样勇敢地发出只为他一人的独奏会邀请。 他开始笑。 笑声嘶哑而扭曲,充满了无尽的悲怆。 而后笑声变成了压抑的呜咽,开始哭,最后他再也控制不住。 跪倒在那片冰冷的废墟前。 迎合着这场似乎永远也不会停息的暴雨,嚎啕大哭。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黑暗,将他彻底吞噬。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希望,却发现那只是命运最残忍的玩笑。 他以为自己可以拥有未来,却发现连唯一的救赎,都被无情地碾碎。 或许这场雨 永远也不会停吧。 。m. 第756章 番外:第二十五章 漫长的回忆之后,陆七只觉得筋疲力尽。 那些被尘封的过往,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已经多久没有去想这些事了…… 自从那场雨夜之后,他刻意将所有与楚潇冉相关的记忆深埋心底,用疯狂的工作和麻木的任务来填满自己的生活。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但此刻,那些清晰的画面和声音,却如同昨日重现。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试图驱散那股沉重的压抑感。 然后走出办公室。 走廊里,凌依依此刻正被几个特管局的年轻女生围着。 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哇~~是李玲安的演唱会门票诶!!依依!你好厉害!怎么弄到的?” “听说现在一票难求,黄牛都炒到天价了!” 一个短发女生羡慕地看着凌依依手里的两张实体票。 “啊……啊~哼哼~很简单啦~小意思~本小姐出马,还有什么搞不定的?” 凌依依挺了挺小胸脯,故作得意地说道,但微微泛红的耳根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依依能不能帮我们也买几张啊!我们也好想去看!” 另一个女生拉着凌依依的胳膊撒娇。 “啊?啊……这这这,这个……” 凌依依顿时有些慌乱,眼神开始游移。 “对了依依!你是不是……要邀请陆七去看啊?我看你这两张票的位置挺好的,是情侣座吧?”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促狭地笑道。 “谁!谁说的!!我我,我才不邀请他!!死也不会!!” 凌依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炸毛了,脸颊涨得通红。 “啊……那你这两张票……你是要自己去?” “我....我我....不去......” “既然你不去!那要不卖给我们吧!!” “诶?” “拜托啦!拜托~依依你最好了!最漂亮了!是特管局最最最漂亮的女生!!” “诶……嗯……给,给你们吧!不不,不要钱!” 凌依依一咬牙,把手里的票塞到她们手里。 “反正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吵吵闹闹的,一点都不符合我的气质!” “哇!!依依!!你太棒了!果然,我们家依依最乖的!!” 几个女生立刻欢呼起来,其中一个还伸手揉了揉凌依依的头发。 “不,不准揉我的脑袋,我不是小孩子!!啊!烦死了!!” 凌依依气鼓鼓地拍开她的手。 “那,我们拿走了噢,真的没问题吗?” “拿去拿去!哎呀!对我来说!两张票而已!本小姐是什么人!不会那么小气!快拿走!” 凌依依挥了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陆七靠在门边,看着几个女生拿着票欢天喜地走了。 甚至还在走远后窃窃私语。 “这地瓜真好哄,几句话就乐得没边儿了,哈哈哈。” 此刻凌依依双手抱在胸前,依然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但是她个子小小的,努力挺直腰板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 直到几个女生都走了之后,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凌依依的表情才慢慢变得僵硬。 然后她泄了气似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说大话啊!!我的票啊!!一年的积蓄买的啊啊啊!!” “而且有钱也买不到啊!!!” 她的小拳头捶着地面,懊悔不已。 看到这里,陆七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这丫头,总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拿出手机,然后打了个电话。 “喂,朔局。” “嗯,不是才刚通完话吗?还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朔白清冷的声音。 “关于刚才那个人情……” “反悔无用哦。” 朔白打断了他。 “不是反悔,是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小忙。” “你说说看。” 挂掉电话,陆七走向了还蹲在地上捶胸顿足,用手机查看自己存款余额的凌依依。 “怎么办……怎么办……没钱了……不够再买两张票了……而且……而且明天就是演出了,也不可能再买得到了啊……” 凌依依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候,陆七伸手开始揉她的脑袋。 “谁啊!不要揉我的……啊……陆七!!不准揉我的脑袋!!” 凌依依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想要反抗。 陆七按着凌依依的脑袋,凭借身高优势,任她挣扎乱抓也碰不到自己。 “那啥,你票呢?” 陆七明知故问。 “票?啊……票,嗯……反正你又不去……你管我票在哪儿!” 凌依依别过头,嘴硬道。 “那我要是愿意去呢?” 陆七挑了挑眉。 “诶?” 凌依依愣住了,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你……额……是二月姐吧……你……想,想和二月姐去?”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不是,我想和你去。” 陆七直截了当地说道。 “噗——” 凌依依的脸一下红了,像熟透的番茄一样。 她呆呆地看着陆七,眼睛瞪得溜圆。 “你……你又想捉弄我……” “哈哈哈哈哈,所以,你票呢,小地瓜。” 陆七忍不住笑出声。 “你才是地瓜!!不要揉头发!!” 凌依依气急败坏地拍开他的手,但脸上的红晕却更深了。 “票……票我我……我……送……送人了……谁叫你刚才说不去......” 她越说声音越小,底气明显不足。 要知道凌依依是李玲安最忠实的那一批粉丝。 就算陆七不去,李玲安的演唱会对她来说吸引力也是巨大的。 “哦~这样啊。” 陆七拉长了语调。 “如果我不去,你也不去,对吗?你不是最喜欢李玲安了吗?为了我,连偶像的演唱会都不看了?” “我我我!!我……啊啊!都怪你都怪你!!!” 凌依依急得跳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嗯……两张普通票没了……但是……” 陆七拿出手机,在凌依依面前晃了晃,亮出了两张电子票的二维码。 “两张内场vip的票,要不要?” 。m. 第757章 番外篇:第二十六章 第二天傍晚,天空灰蒙蒙的,而后开始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丝,给这座城市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凌依依特地穿了自己最好的一条浅蓝色裙子,还精心做了头发,早早地来到了体育馆门口。 她本来就长得很漂亮,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只是个子太娇小了。 配上今天的打扮,看上去像个精致的洋娃娃。 她撑着一把小巧的碎花伞,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路口。 最后陆七直接从后面不轻不重地拍了她的脑袋。 “噫!” 吓得凌依依发出了一声小动物般的惊叫。 然后她气鼓鼓地转过身,看到是陆七,才松了口气,又有些不满地嘟囔。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陆七说道:“走啦,进场。” “还……还有半小时啊……急什么……” 凌依依看了看手表。 “因为我不喜欢迟到啊,早点坐下,心里会踏实一些。” 陆七淡淡地说道,眼神中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哼……就不能……和我逛逛吗……” 她小声嘀咕,但还是跟着陆七一起进场。 期间她一直偷偷地不满地看着陆七,小嘴撅得老高。 因为陆七从头到尾都没有夸她今天穿的很漂亮,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没有。 可凌依依也能看得出来,陆七似乎很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进入会场,就开始呼吸有些急促……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踏入会场的瞬间,喧闹的人声、刺眼的灯光、混合着各种气味的空气…… 陆七觉得有些头晕。 自己……明明已经打算走出那场雨了。 为什么……这里并不是天海市体育馆啊……为什么我会…… 那种熟悉又陌生的压抑感再次袭来。 他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甚至眼前都已经有些发黑了,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有些不真实。 耳边嘈杂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就在这瞬间,他的手被人轻轻握住。 那只小手有些微凉,却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 这一刹那,所有的不安,那些翻涌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负面情绪,都被驱散了。 仿佛一束温暖的阳光,照进了他冰冷黑暗的内心。 “别,别误会……” 凌依依小声说道,脸颊有些发烫。 “看你摇摇晃晃的,要是撞到人多不好……我我,我作为0721小队的队长……今天就就,就好好照顾你……” “真是的,不舒服就早说嘛……” 她的声音有些磕磕巴巴,却透着一股笨拙的关心。 陆七愣了一下,然后侧过头,笑着看向凌依依,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和温暖:“谢谢。” “嘁……要是平时这么温柔就好了……” 凌依依小声嘀咕,脸更红了。 “啊?你说什么?” “我说快点走!!你不是不喜欢迟到吗!” 凌依依拽着他,大步朝前走去。 二人来到了座位上坐下。 是内场vip区,距离舞台很近。 陆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似乎是在准备迎接什么。 而后,演唱会开始了。 灯光骤暗,随即又猛地亮起,李玲安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出场,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啊……又来了……又是这种欢呼……好吵啊……好吵啊……” 陆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那种熟悉的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天海市的那场演唱会,想起了那个同样喧闹的夜晚。 凌依依真的很喜欢李玲安。 她激动地站起身,用力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 她的所有歌曲,凌依依都会唱,几乎每一首歌都在跟着唱。 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热情。 陆七看着身旁这个因为偶像而兴奋不已的小丫头,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 “哈哈哈……我怎么开始有点怀念之前坐我旁边那个死胖子了……” 演唱会一首接一首地进行着,气氛越来越热烈。 终于,那个时刻到来了…… 李玲安微微喘息着,连续的演唱也消耗了她的体力。 她站在舞台中央,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最后……我希望以这首歌为结尾。” 李玲安对着麦克风说道,声音因为运动而略带沙哑,却依旧动听。 “这并非是我的歌曲,而是另一位很伟大的歌手的歌……” 台下响起一阵好奇的议论声。 “大家或许已经听我在其他的平台上发布过这首歌了。这首歌的作者是jay,大家可能不认识他……但是,他的音乐,曾经治愈过很多人,也包括我。” 李玲安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念和敬意。 “我希望,会唱的大家,和我一起唱这首歌,作为我们今天的结束,好吗?” “好——!!!” 全场开始欢呼。 熟悉的前奏响起。 那一瞬间,陆七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啊……太倒霉了。” 他低声呢喃,脸上血色尽失。 “李玲安啊……你为什么……要唱这首歌啊……为什么啊……”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李玲安清澈的歌声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凌依依和陆七都是曾经世界的人,她自然也知道这首歌。 在演唱会之前,李玲安就在各种社交媒体上大力宣传过这首歌,所以现场的粉丝基本也都会唱。 于是,如同那场雨夜一般,和那天一样的大合唱开始了……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那温暖的阳光,像刚摘的鲜艳草莓】 【你说你舍不得吃掉这一种感觉】 陆七闭上了眼睛,他无法承受这熟悉的旋律,无法承受这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回忆。 他想装睡,想逃过这一段……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但是就在这瞬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因为现场太过嘈杂而不得不提高音量,却依旧清脆有力的声音。 “陆!!!!七!!!!” 陆七猛地睁开眼睛,他站了起来,而后环顾四周。 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不可能....不可能 最后发现,是身旁的凌依依在叫他。 因为这次演唱会的火爆程度比之前更火,所以即便坐在旁边,要交流也很麻烦,不大声喊根本听不见。 “一起!!唱!!!”*凌依依涨红着脸,对陆七喊道,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陆七看着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不会……” 他艰难地说道,声音淹没在巨大的合唱声中。 “跟!!着我!!!一起唱!!!雨下整夜!!!” 凌依依见陆七无动于衷,急得跺脚,她抓着陆七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声音因为激动和现场巨大的音乐声而显得有些尖锐。 陆七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眼眶里涌出。 他颓然地开始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任由泪水滑落。 但还是扯着嗓子,跟着凌依依一起唱。 不对……他自己本身就会唱…… 这首歌,早已刻骨铭心。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全场气氛越来越热烈,和那天也越来越像。 震耳欲聋的合唱声,挥舞的荧光棒,空气中弥漫的燥热和激情…… 一切都和那个雨夜重叠。 【陆!!!!!七!!!!】 啊……我听到了啊……听到了…… 【买!!!错!!!票了!!!!】 哈哈哈哈哈……白痴…… 陆七的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起!!!唱!!!!跟着我!!!】 我已经会了啊……无数个夜晚,我都是听着这首歌想着你啊……你这个白痴…… 【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陆!!!!!七!!!!!】 我在……我在的…… 【我!!!喜!!欢!!!你!!!】 【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啊……我当时就听到了…… 【陆!!!!七!!!!我!!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了!!!!!】 歌声、呼喊声、记忆的碎片…… 如同海啸般将陆七淹没。 就在这时,一只小手再次握紧了陆七的冰冷的手。 凌依依看着闭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的陆七,她停止了唱歌,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知所措。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试图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陆七……”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鼎沸的人声中显得格外轻柔。 【陆!!!!七!!!!!】 “陆七……” 【哈哈哈哈哈,大笨蛋!!!陆七!!!!】 “陆七……你怎么了……” 凌依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她被陆七的样子吓到了。 歌声还在继续,但陆七的脑海中,楚潇冉的声音正在逐渐远去。 【雨,已经停了,没事了.......陆七】 “雨……停了吗……雨停了吗……” 陆七哭着喃喃自语,声音嘶哑,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凌依依,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 凌依依握紧了陆七的手,也啜泣着说道。 “停了……陆七……已经没下雨了……没有下雨了……” 没错……雨已经停了。 那场困扰了他无数个日日夜夜,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雨,似乎真的停了。 或许在这一刻……她才真正的离开…… 彻底带走了那场雨…… 带走了他所有的执念和痛苦。 “陆七……你……你别吓我啊……你到底……” 凌依依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疼不已。 【我此刻却只想亲吻你倔强的嘴】 下一瞬间,陆七猛地转过身,死死地抱住了凌依依的身体…… 而后,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那是一个带着咸涩泪水和无尽悲伤的吻,却也带着一丝新生的渴望和寻求慰藉的本能。 凌依依的身体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脑中一片空白。 “哇哦!!!那边有一对让人脸红心跳的情侣哦!!!” 一曲结束,李玲安对着陆七和凌依依喊道。 聚光灯打在了两人的身上。 在陆七模糊的泪眼中,似乎仍旧能看到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 在漫天大雨中撑着伞,对他笑着挥着手,吐露出最后的话语。 【拜拜~陆七……拜拜……】 嗯……这一次,真的是拜拜了…… 拜拜,潇冉……拜拜…… 。m. 第758章 感情问题 “他喜欢我吗……他不喜欢我吗……” “他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要亲我……” “他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亲了我之后就跟没事人一样,什么也没发生……” 演唱会结束已经好几天了。 但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凌依依的心湖中激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凌依依一个人站在特管局休息区的窗台边,心不在焉地一边浇花一边思考着这些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手中的水壶倾斜着,水流哗哗地灌进花盆里,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你要是再灌水,我养的花就全死了。” 一个略带无奈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噫!” 凌依依吓得魂飞魄散,直接一个转身,手中的水壶也跟着一甩,一道水柱不偏不倚地飙在了身后那人的脸上。 “啊!林林林局!” 看清来人是林泽,凌依依更是慌了手脚,连忙放下水壶。 “我我,我帮你擦擦!” 她也顾不上多想,伸出双手就往林泽脸上抹去。 然而,她手上戴着厚厚的园艺手套,刚才还在翻过土,手套上沾满了湿润的泥土。 这一下,凌依依直接用手套在林泽脸上糊来糊去。 林泽的脸上立刻沾满了黑色的污渍。 配上湿漉漉的头发,看起来狼狈不堪。 “啊……这这这……” 看着自己的“杰作”,凌依依越来越着急了,手足无措,眼眶都红了。 林泽无奈地摆了摆手,让她冷静点。 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泥水。 她看着眼前这个手忙脚乱的小丫头,有些好笑,也有些心疼。 “为什么你在负责这些事?浇花、修剪枝叶什么的,不是有专门的后勤部负责吗?” 林泽问道。 凌依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小声说。 “那个负责园艺的姐姐今天有事,所以就拜托自己来做了。” 林泽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无奈。 “上次是打扫厕所,再上次是前台帮忙值夜班,这次是做园林。我说你啊,人是不是太好了一些啊?别人一拜托,你就什么都答应。” 凌依依愣了一下。 “可,可是大家拜托肯定是因为我很可靠啊!说明我能力强,能帮上忙!” 她理直气壮地说道,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林泽又叹了口气,不忍心说出事实。 其实是因为你太好哄了啊…… 这个小东西,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别人几句好话就能让她晕头转向,什么都答应下来。 但也正因为这份单纯,才显得格外可爱。 “所以,你刚才在烦恼什么呢?” 林泽换了个话题,她可不想打击这个小丫头的积极性。 “诶?我我我没有烦恼啊,哈哈哈……” 凌依依立刻否认,眼神闪烁,脸颊也有些发红。 为了掩饰尴尬,她连忙转移话题。 “对!对了林局,听说姜槐他们已经从那个世界回来了?任务顺利吗?” “嗯,回来了。还把目标人物带回来了。” 林泽点了点头,神色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那灭世者情绪现在稳定了吗?” 凌依依好奇地问道。 “与其说稳定……倒不如说,她现在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泽的表情有些古怪。 “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 林泽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那个所谓的‘灭世者’,现在就完全像是一头温顺的宠物,对外界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无法交流。不过好的一点是,她至少肯听话了,不会再随意释放那毁灭性的力量。虽然……只听那个叫林墨的男人的话。” 说完关于灭世者的事情,林泽的目光又落回到凌依依身上。 嘴角重新勾起一丝温和的笑意,又继续扯回到了之前的话题。 “你当真没有在烦恼什么?不和我聊聊?” 凌依依的脸颊更红了,目光躲闪,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自己胸前的头发看向一边,小声嘟囔。 “没,没什么啦……” “哦,我知道了,感情问题?” 林泽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凌依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跳起来:“才,才不是!” “呵呵。” 林泽轻笑出声。 “反应这么大,看来是了。那你大可以和我聊聊。” “林局……你……很有经验吗?” 凌依依眨了眨眼,有些怀疑地看着她。 在她印象里,林泽一直都是不苟言笑,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形象,很难把她和“感情经验丰富”联系起来。 她甚至无法想象林泽会和一个男人谈恋爱的场景。 “嗯?我没有经验啊。” 林泽坦然承认,随即又补充道。 “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看过太多身边的人了,各种各样的情感纠葛,听都听腻了,以前李牧寒和夏玥吵架,大半夜都给我打电话,真的....很烦啊。” 于是凌依依红着脸,声音细若蚊蚋,小声问道。 “那.......林局,我有一个朋友啊……” 林泽面带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嗯,朋友,然后呢?” “真的是朋友啊!” 凌依依急忙强调,生怕他不信。 “好好好,是你的朋友。” 林泽从善如流。 “就是……那个朋友……就是,被人亲了,但是亲她的那个人之后就完全没有表示了。” “你你你,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凌依依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看着林泽,期待着她的解答。 林泽眯了眯眼。 “你的意思是,有人亲了你,然后又没有后续了?” 她一针见血地问道。 “我我!我的一个朋友!” 凌依依急得快要跳起来,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好好好,你的朋友,嗯……” 凌依依见林泽陷入了思考,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继续问道。 “林局,那人到底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朋友啊?” 林泽的表情有些微妙,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眼神飘向远方。 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擅自夺走别人的初吻,只顾一时之快,然后不负责任的跑路,等回来的时候孩子都他妈的有了.......真是人渣啊……真是贱人.......” 她的语气越来越冷漠,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啊?林局,我没说这么过分……” 凌依依被她突然阴沉下来的语气吓了一跳。 林泽却没有停下,声音愈发冰冷。 “这种人就应该被凌迟,先物理阉割,再拖出去喂狗,挫骨扬灰。” “不不,不至于啊林局!” 凌依依连连摆手,她只是想知道对方的心意。 怎么就上升到这种血腥残忍的层面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泽阴沉的脸,试探性地问道。 “那啥,林局你是不是……也被人……” “我没有。” 林泽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冰冷得像是要冻结空气。 凌依依第一次看到眼神如此可怕的林泽,那股森然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林泽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生硬地说道。 “是我的一个朋友。” “啊?啊……好,好吧,朋友……朋友……” 凌依依被他刚才的样子吓得不轻,连忙点头,不敢再多问一句关于她“朋友”的事情。 她现在有点后悔和林局讨论这个话题了。 。m. 第759章 两种可能性 姜槐在办公室里仔细地保养着自己的两把爱枪。 一黑一白两把枪在他手中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突然有人敲门,他头也没抬,声音沉稳地说了声:“进来。” 而后姜槐就看到一个大花盆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盆栽枝繁叶茂,几乎有一人高。 “卧槽……这什么玩意儿?” 姜槐站起了身,脸上露出一丝错愕。 植物成精了? “哈喽~能~搭把手~吗~哎哟~” 一个细细弱弱的声音从花盆后面传来,带着明显的吃力。 姜槐这才注意到,原来是有人抱着这大花盆。 但是因为那人身材太娇小了,直接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 他赶紧走过去,轻轻松松地单手拿过那沉重的花盆。 而后看到凌依依从花盆后露出了通红的小脸,她长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 “累死我了……” “你.....不是0721小队的那个.....” “你好!姜组长!凌依依!向您报道!” “额.....你调到后勤部了?不过........为什么夜魔巡游的花盆是你来送……” 他记得这东西应该有专人负责才对啊。 凌依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负责送货的那个姐姐说今天有事,让我搭把手。” 姜槐皱了皱眉。 之前也听过这个凌依依好像是个非常热心肠的人。 几乎对所有人的请求都有求必应。 但是私底下姜槐也听到有人在讨论,说凌依依其实就是个白痴。 只要拜托她,说点好话,她什么都会听。 姜槐看着眼前这个气喘吁吁,脸颊红扑扑的小姑娘,心中暗叹。 这样单纯的人,还真是少见啊。 在这个危机四伏,人心叵测的特管局里,简直像个异类。 “啊,姜组长!” 凌依依缓过气来,看到是姜槐,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有些局促不安。 “我,我能和你聊聊吗?” 她小心翼翼问道。 “嗯?有什么事吗?” 姜槐把花盆摆在了办公室的阳台附近,那里阳光正好,然后回头问道。 “就是……那个,请问,墨羽小姐还是没有消息吗?” 凌依依小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她知道墨羽是姜槐的爱人,也知道墨羽失踪了半个月。 “嗯,还没有。不过晚吟说了不用担心,她一定会回来。” 姜槐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的焦虑。 “那您……不担心吗?” 凌依依有些不解。 “我不担心。” “为什么……她,她不是你的……那个……爱人吗?” 凌依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是我的爱人,所以我不担心。” 姜槐的眼神温柔而坚定。 “因为她是墨羽,所以她一定会回来。” 他对墨羽有着绝对的信任,那种信任,超越了生死和时空。 “这样啊……” 凌依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姜槐那种笃定的神情让她有些羡慕。 “你想找我聊什么?就是关于墨羽吗?”姜槐问道。 “不,不是的,姜组长。” 凌依依的脸颊微微泛红,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我想问你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有人亲了你,然后之后就没有任何表示了,这……这算什么意思?” 姜槐满脸问号。 这都什么跟什么? 感情问题,这孩子为啥要来问我?特管局没有心理咨询室吗? 他看着凌依依那双充满期待又带着一丝羞怯的眼睛,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额……因为林局说你……你在感情上很厉害,有四个老婆……所以……” 凌依依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埋越低。 姜槐欲哭无泪啊。 天地良心,他虽然深爱着自己的四个女人,并且和她们之间的感情也确实深厚。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成了情感咨询专家啊。 尤其是这种小女生之间的情感困惑,他更是毫无头绪。 他看着凌依依那期盼的眼神,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姜槐看着凌依依那副患得患失的小女儿情态,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面上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 “首先啊,他亲了你,证明他一定是对你有意思的,不然他就是个人渣,败类,这种人就应该被物理阉割,再拖出去喂狗。” “啊……啊哈哈……怎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啊。” 凌依依干笑了几声,想起了林泽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渣论”,表情有些微妙。 “这个人是陆七吗?” 姜槐问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锐利。 凌依依脸一下红透了,没有回答,但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陆七这个人,我看不透。” 姜槐沉吟道。 “他在某种程度上比楚河还难猜。不过……我知道他不是一个会玩弄人感情的人。” “才不会……那个人,特别轻浮……对每个女人都……” 凌依依小声反驳,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那只是表面现象。” 姜槐反驳。 “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平等地抗拒着任何一个人,不让任何人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真....真的?” “真的,男人最懂男人,你相信我,中国人不骗中国人。所以,他如果亲了你,只有两种可能。” 凌依依认真地听着,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第一,他真的爱上了你,所以在那一刻,他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崩溃了,情绪失控,无法保持自我。” 凌依依的脸颊通红,但是眼神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兴奋和期待。 “第二……” 姜槐的语气顿了顿,看着凌依依瞬间紧张起来的表情,继续说道。 “他有无法忘记的人,只是在某种时刻之下,你的某些特质,或者当时的情景,让你和他所爱之人重合了……他把你当成了那个人的替代品。” 凌依依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去,刚刚燃起的一点火苗,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所以,不管是哪一种,我觉得你都应该找他好好谈谈。” 姜槐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凌依依低下头,声音有些失落:“我……都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今天一大早就不见了……打了通讯也没人接。” 姜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简单,交给我。” 他微微闭上眼睛,在心中低声呼唤。 【霜冉】 片刻之后,一个娇媚入骨,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主人~一大早就有需求了?等我哦~我马上穿女仆装过来~】 【不不!不是的!别!我这儿有客人!】 姜槐额头渗出一丝冷汗,连忙在心中制止。 【霜冉,帮我查一个人……】 【嘁~人家就只是工具人吗】 霜冉不满地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幽怨。 【拜托了……】 姜槐无奈。 【等,等晚上……我去找你】 【哦~哦~?你来找我~?嗯哼哼……一言为定哦……】 霜冉的声音立刻变得欢快起来,带着一丝狡黠和期待。 。m. 第760章 该停了 半小时后,二月开着车送凌依依去了目的地。 霜冉查到的关于陆七的所在地着实让凌依依有些诧异,居然是公墓…… “陆七有家人吗?应该没有吧……自己从认识他到现在,都没听到他提起过家人。” 凌依依坐在副驾驶,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安全带,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二月咬着棒棒糖开车,瞥了她一眼:“紧张?” “诶?二月姐……紧张什么……” 凌依依的声音有些发虚。 “我刚才和你说了半天的话了,你一句都没回我。” 二月方向盘一打,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 “抱歉……二月姐,我……我……” “这一点都不像你,依依。” “不像我?” “我认识的依依要不讲理多了。”二月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 “二月姐!我哪儿不讲理了!”凌依依立刻反驳,声音也高了几分。 “好,保持这种气势。” 二月点了点头。 “如果陆七真的打算不负责,我帮你把他物理阉割了,然后再拖出去喂狗。” “……真是的,为什么每个人都……等等!二月姐!你你,你怎么也知道!?” 凌依依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 二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我说啊,依依……你这两天找了多少人咨询了……” “从林局到岑麟,从常局到姜槐……尹琪,苏雪,梦梦,还有很多很多人。” “这几天的讨论话题都是你,现在协会和特管局都传遍了,说陆七是个死渣男,苏雪说还要再把他下面打烂一次。”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啊啊啊!烦死了!所以都怪陆七!这白痴!为什么要亲我嘛!!” 凌依依抱着脑袋,一下一下撞在副驾驶的置物箱上。 “唉唉,我车贷还没还完,小地瓜你悠着点。” “啊啊啊!!我不是地瓜!!” “土豆?” “......不是!!” 二月苦笑了一声:“好好好,保持这种气势啊,记住,现在就去问清楚。” 车子停在了公墓门口。 二月趴在车窗边,笑着对她摆了摆手。 “加油哦。” “二月姐,你不和我一起吗?” 凌依依有些依赖地看着她。 “他又没亲我。” 二月挑了挑眉。 “二月姐!不,不要再说啦!” 凌依依红着脸,几乎是逃一般地跑进了公墓。 天空依旧有些阴沉,细密的雨丝已经停了,但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湿冷。 公墓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松柏的沙沙声。 一排排墓碑静默地矗立着,气氛显得有些肃穆和压抑。 凌依依抱着双臂,漫无目的地在墓碑间穿行,心中七上八下。 她不知道陆七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更不知道等下见到他该说什么。 那些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的质问,此刻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拐过一个弯,视线豁然开朗。 在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七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背对着她,静静地站在两块墓碑前。 他的身影在略显萧瑟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孤寂。 凌依依的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 凌依依深吸了一口气,刚想靠近陆七,打破这有些凝滞的气氛。 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出于本能,凌依依立刻像受惊的小兔子般缩在了一棵粗壮的松树后,而后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牵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子,从另一条小径走了过来。 女人穿着一身深色庄重的套裙,神色有些憔悴。 而她身边的女孩儿也穿着一条黑色的小裙子,手里捧着一小束白色的雏菊。 很快,两人走到了陆七面前。 女人在看到陆七之后,脚步猛地一顿,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诧异。 她呆住了。 陆七却只是冷笑一声,然后看着女人手里捧着的花,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觉得她们会接受你的悼念?”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黯淡,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只是……” “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现在来装好人!?” 陆七的语气陡然加重,眼神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怒。 女人微微退后了一步,脸色更加苍白。 女孩儿也被吓到了,她紧紧抱着母亲的腿。 有些怯生生地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凶狠的大哥哥。 陆七也注意到了那孩子,目光在女孩儿那双与雏雪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咬了咬牙,将视线移开。 这时候,凌依依突然从树后跑出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啊~陆七!你在这里啊!诶……看来你们有事要谈啊~小妹妹~跟姐姐去玩好不好啊?” 陆七在看到凌依依之后也有些诧异,眉头微蹙。 女孩儿含着泪,有些害怕地看着凌依依。 女人轻轻咬着嘴唇,然后对凌依依微微低头致谢。 她低下头,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对女孩儿说道。 “凌雪,乖,先和姐姐去玩好不好?妈妈和这位哥哥说几句话。” 女孩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凌依依松了口气,牵着女孩儿的手,两人一起朝着公墓的另一边走远了。 等她们走远,陆七再次将冰冷的目光投向女人,死死地瞪着她。 女人慢慢走到墓碑前,然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给两个墓碑各自放上了花。 但陆七却直接上前一步,踢开了那些花,然后狠狠地用脚踩烂。 白色的花瓣瞬间沾染了泥土,变得狼藉不堪。 “她们不会接受你的花,滚。” 他低吼道。 女人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只是小心翼翼又捡起了那些被踩烂的花。 试图拂去上面的污泥,然后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小心翼翼说道。 “这是我女儿……亲手种的,不是外面买的,是,是她……” “那又怎么样!?” 陆七的怒火丝毫未减。 “你以为搬出你女儿就没事了?!莫里亚蒂!!” “你别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躲在自己女儿背后!!你以为!你在这里立了两座空空的墓碑!你做的那些事就会被原谅吗?!” 被陆七点破身份,雏雪终于不再掩饰,她抬眼看着陆七,脸上竟然微微笑了笑。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你以前一次也没来过……为什么现在会来呢?” “这和你无关!!” 陆七厉声喝道。 “原来如此……” 雏雪看着他,眼神中仿佛带着某种了然。 “你已经决定放下了。不……你已经放下了,对吗?是……那个叫凌依依的孩子?” 陆七被她说中心事,恼羞成怒,猛地揪住了雏雪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拎了起来。 “我说了,与你无关!” 雏雪的身体很轻,被他这样拎着,却依旧保持着那种诡异的平静。 “真好啊.......可以就这样放下......” “别再说了........” 她看着陆七的眼睛,轻声问道:“你心里的那场雨……停了吗?”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陆七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雏雪脸上。 打完之后,他立刻觉得不对劲…… 雏雪的反应太平静了,甚至在她眼神深处,他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她,好像是故意在引导自己对她动手。 雏雪跌坐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眼神黯淡。 嘴里继续说着一些有气无力的话。 声音断断续续,似乎还在刺激陆七,但她的声音太小,陆七听不清,也或许是不想听清。 陆七却深吸了一口气,胸中的怒火在这一巴掌之后,似乎也宣泄掉了一些。 他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雏雪,摇了摇头。 “你所犯下的罪,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清算。” “但……我愿意相信……你生下那个孩子……不是为了脱罪。” 他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雏雪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 “别误会,我没有原谅你,我也永远不会原谅你……” 陆七看着那两座墓碑,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但是……这场雨……该停了……” 说完,陆七呆呆地转身,不再看雏雪一眼,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那两座墓碑。 他的背影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格外萧索,却又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m. 第761章 心结 凌依依正在陪着女孩儿玩耍。 她确实有孩子缘,或许是因为她本身也像个孩子。 充满了活力和天真。 凌依依真的很擅长照顾小孩子,姜凌雪被她逗得非常开心,咯咯的笑声在安静的公墓外的道路上显得格外清脆。 “姐姐,姐姐,我要那个!” 凌雪指着不远处道路旁树上的一颗红彤彤的野果子,眼睛亮晶晶的。 “好!姐姐给你摘!” 凌依依一撸袖子,显得干劲十足。 但是现实是很残酷的,不论她垫脚,还是起跳,都差得很远。 最后她索性直接把姜凌雪抱了起来。 然而,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因为两个人的身高相差并不是特别大。 姜凌雪看起来一米三不到,凌依依也就堪堪一米五五左右。 所以,就算是把她抱起来,姜凌雪的小手也依然够不到那颗看起来很诱人的果子。 还差那么一小截。 于是两人都沉默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安静。 “……姐姐。” 姜凌雪小声开口。 “先……先别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凌依依的脸颊有些发烫,努力维持着身为“大姐姐”的尊严。 “姐姐……够不到。” 姜凌雪还是诚实地指出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啊啊啊,不要说了,我我,我爬上去给你摘!!” 凌依依有些抓狂,作势就要往树上爬,完全不顾自己还穿着漂亮的裙子。 就在这时候,一颗小石头“咻”的一声。 精准地打在了树枝上,那颗红色的果子应声掉了下来。 陆七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抬手稳稳地将其接住,然后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着。 将果子递给了姜凌雪。 姜凌雪本来还有些害怕陆七。 毕竟刚才他发火的样子有点吓人。 “拿着,我亲爱的小公主。” 但是现在看到陆七笑的很温和,还给自己果子,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一下子也笑了起来,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 “谢,谢谢哥哥~” “不用客气,能为小公主服务是我的荣幸。” 陆七伸出手,轻轻揉着她的脑袋。 而后凌依依也放开了姜凌雪。 “快去找你妈妈吧。” 陆七说道。 不远处,雏雪正站在那里,神色复杂,但看向姜凌雪的目光中充满了母性的温柔。 “好的~哥哥再见,姐姐再见~” 小女孩儿礼貌地挥了挥手,然后蹦蹦跳跳地跑向了雏雪。 雏雪牵起女儿的手,深深地看了陆七一眼,然后又转向凌依依,对着两人深深鞠了一躬,没有再说什么,带着孩子离开了。 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凌依依才松了口气。 随即又想起了刚才的窘境,脸颊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我,我先说好啊,你要是敢嘲笑我个子矮,我,我就……” 凌依依话没说完,有些气鼓鼓地瞪着陆七,准备了一大套反驳的说辞。 然而,陆七已经把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像刚才对待姜凌雪那样抚摸起来。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诶??诶??你你,你干嘛啊!别揉我脑袋……” 凌依依瞬间懵了,所有的气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脸的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刚才谢谢了。” 陆七的声音很轻,“看不出来,你挺会带孩子啊。” “哼……本小姐是什么人,带个孩子而已,有什么难的。” 凌依依虽然嘴上还在逞强,但语气明显软了下来,脸颊也越来越红。 “你还要揉到什么时候啊!头发都乱了!” 她小声抗议着,却没有真的躲开他的手。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陆七看着脸颊有些泛红的凌依依,淡淡地问道。 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情绪上的巨大波动,此刻只想一个人静静。 “哼哼~本小姐是什么人啊,手眼通天的说~” 凌依依双手叉腰,故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但游移的眼神还是暴露了她的一丝不自然。 “哦……所以你费尽心思找到我,有啥事吗?” 陆七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嘁……怎么突然就这么冷淡。” 凌依依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嗯?你说什么?” 陆七挑了挑眉。 “啊?啊……我……我没说什么啊……” 凌依依连忙摆手,随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就是,那个,陆七啊……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到这里,凌依依的脸非常红,而且说话也结结巴巴。 她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自己的头发,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陆七。 看着她这副模样,陆七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就在凌依依鼓足勇气,准备开口的瞬间,陆七的眼神猛地一凛。 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轻轻把凌依依拉到自己怀里。 “噫!” 凌依依吓坏了,身体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温热的胸膛,有力的心跳......不过话说回来,有力过头了啊。 三个心脏,吵死了! 咳咳 还有那淡淡的,属于陆七的独特气息…… 这一切都让她不知所措。 “你你……你这又是在干什么……你,你不要以为我好欺负啊……” 她结结巴巴地抗议,声音却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嘘,小声点。” 陆七小声说道,眼神警惕地扫向四周。 “?????什么人啊……还要我小声点……” 凌依依不满地嘟囔,但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周围有狙击手。” 陆七声音低沉,语气不容置疑。 “诶?狙击手?不,不会吧......二,二月姐和我一起来的,有狙击手她会解决的......” 凌依依有些难以置信。 “不是一般的狙击手……” 陆七的目光锁定在远处公墓外围的一处高地,那里是绝佳的狙击点。 他能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如同毒蛇般锁定着他们。 陆七下意识地搂住了凌依依的腰,将她更紧地护在怀里。 “噫!!?你你,你的手……” 腰间突然传来的触感让凌依依的脸颊瞬间爆红,她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陆七突然看向了凌依依,嘴角勾起一抹有些邪气的笑着问道。 “我带你兜兜风,好不好?” “兜风……你开车来的啊?好啊,那……诶!?啊!!!” 凌依依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陆七的发烧突然开始燃烧起赤红色的火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而后他抱着凌依依,双腿猛地发力一跃而起,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天空。 凌依依的惨叫在天空之中回响,带着惊恐和一丝丝……莫名的兴奋? 与此同时,在公墓外围的一处隐蔽高地上。 “啊拉……” 一个身材高挑相貌精致的女人放下了手中的高精度狙击步枪。 苏雪的眼睛从狙击枪瞄准镜前挪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好像被发现了呢~接下来交给你们了哦~” 耳机里传来了尹琪的声音。 “放心,逃不掉的。” 此刻,陆七抱着凌依依高高跃起在天空之中。 火焰在他发梢跳动,强大的力量支撑着他在空中短暂地滞留、转向。 强烈的风压吹得凌依依睁不开眼,她只能紧紧地闭着眼睛,双手死死地环住陆七的脖子,发出阵阵惊呼。 “好勒,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陆七的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清晰地传入凌依依耳中,他的语气听起来甚至带着一丝轻松。 “我!!我想说啊!!” 凌依依鼓足了全身的力气,正准备把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吼出来。 然而,下一瞬间,一声嘹亮的鸟鸣划破长空。 一只燃烧着金色火焰的三足金乌鸣啼着,如同一颗小型的太阳,向陆七急速冲来。 而金乌的背上,赫然站着身姿矫健的尹琪。 尹琪一跃而起,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狠狠一脚踹向陆七的面门。 她的攻击迅猛而精准,带着破空之声。 “不要逃避,把话好好听人家说完!” “我这不就是在听吗!!” 陆七大喊着。 一边抱着凌依依,在空中猛地闪避,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开了尹琪的攻击。 而后他直接一脚踏在金乌宽阔的背上。 “啾!” 金乌发出一声不满的鸣叫。 陆七借着这一踏之力,又是一跃,在将金乌踩得往下沉的瞬间,又跳的更高了一些,拉开了与尹琪的距离。 尹琪在下坠的时候,反应极快,一把抓住了金乌的一只脚,稳住了身形。 “啊!尹琪姐姐!不要抓我的脚啦!好痒!” 金乌口吐人言,发出清脆的少女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尹琪却完全不在意金乌的抗议,对着耳机里说道。 “抱歉……他太灵活了,没抓到。” 而后耳机里传来了李牧寒带着几分兴奋和跃跃欲试的声音:“嘿嘿,交给我!” “哎呀!!这群人别捣乱了啊!!”凌依依似乎也有些急了。 她直接环着陆七的脖子,对陆七喊道。 “你你!你现在!!听我说!!我问你啊!!!你当时!!为什么要亲我!!” “.....啊,我....那,那个我.....” “快点!!告诉我!!” “我......” 就在这瞬间,一股更加强大的压迫感从下方传来。 凌依依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将陆七抱得更紧了。 陆七的眼神也微微一凝,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而强大的力量正在迅速接近。 是李牧寒,准确来说,是深渊。 。m. 第762章 本心为刀 下一秒,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闪电般从下方急速冲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李牧寒三拳就把陆七从天空之中打到了水中。 每一拳都势大力沉,蕴含着恐怖的力量。 陆七虽然竭力抵挡,但在李牧寒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还是节节败退,最终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坠落。 当然,在陆七最后坠入水中的前一刻,李牧寒眼疾手快地把凌依依给拎了起来,稳稳地放在岸边。 “噗通!” 一声巨响,水花四溅。 最后陆七狼狈地爬上岸,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样子颇为狼狈。 李牧寒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别想逃走,你既然都做了,就好好交代清楚。” 尹琪此刻也落了下来,手中的枪稳稳地用枪指着陆七,眼神冰冷。 凌依依则是有些生无可恋地看着这混乱的场面。 “啊啊……你们能不能别捣乱了啊……!!” 她感觉自己的脸都快丢尽了。 李牧寒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说道。 “啥情况……有人告诉我这渣男吃了之后打算不负责,所以我才来制裁他的。” 尹琪也说道。 “嗯,我也是听雪姐这么说的。雪姐说他明明都下手了,但是第二天起床提着裤子就走人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凌依依红着脸连声反驳,急得快要跳起来。 “什么都没发生啦!!只是亲个嘴而已!!” 陆七此刻也恢复了人类的身体,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叹了口气说道。 “搞了半天就为了这个啊……” 李牧寒有些不高兴。 “啥叫就为了这个?你知不知道初吻对一个女生有多重要!”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仿佛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陆七摆了摆手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才来到这里啊。” 尹琪皱了皱眉询问。 “你亲了凌依依,和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关系?老实交代。” 陆七抬起双手做投降状,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为了告别过去啊……” 凌依依小声询问:“那……那你……你的意思是……”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陆七无奈地看着凌依依,而后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揉着她的脑袋。 凌依依有些脸红,却没有躲开。 “你考虑清楚了吗?” 陆七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我可没有那些大英雄那种力量哦。我只是一个……有点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而已。” 凌依依别过头去,小声嘟囔。 “这,这种话,你应该在亲我之前说嘛……” 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着陆七,红着脸说道。 “你……你其实……在我心里……和和,和那些英雄……没差……” 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啊?你说什么?” “我我!!我说可以!!可以啊!!我,我没意见!!倒不如说你如果不想负责我就咬死你啊!” 凌依依像是怕他反悔似的,大声喊道。 陆七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伸出手,轻轻把凌依依抱紧。 娇小的身体被陆七直接抱了起来,双脚离地。 “......你如果敢现在说我矮,我保证.....” “没事,挺可爱的。” “......虽然很不爽,但....算了。” 李牧寒挠了挠头,看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狗粮,有些尴尬地说道。 “唉,搞了半天,我们好像差点坏事了。” 尹琪也收起了枪,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最后凌依依红着脸,这次她主动亲了一下陆七,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嘴唇。 然后脸色通红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我们两个之间也经历了很多。我不会输给其他人。” 她的眼神坚定而执着。 “嗯……是你为我撑起了一把伞,谢谢。” 陆七低头看着她,眼神温柔。 而后两人再次接吻,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仓促和试探,只有满满的爱意和确定。 良久,唇分。 随后陆七看向李牧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李大英雄。” “嗯?”李牧寒不明所以。 “下次你再对我动粗,我就把你高中那些事,都告诉你老婆。” 李牧寒浑身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笑,笑话,夏玥早就知道顾若曦的那些事了。” “哦呵呵.....那还有些细节,她可不知道呢。” 陆七凑到李牧寒耳边低估了几句。 “你第一次打飞机喊的名字是顾若曦。你还偷偷对着顾若曦换下来的丝袜看了十多分钟.......你要是不想你老婆知道这些事,就给我再弄两张李玲安的演唱会门票。” 李牧寒瞬间脸色铁青,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陆七。 “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不知道呢?老同学。” “老……同学?” 李牧寒挠了挠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高中有这么一个同学? 就在几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异变突生。 “咻——啪!” 狙击枪的枪声响起,一颗涂着红色颜料的橡胶子弹狠狠打在了陆七的裆部。 “喔~!!!!” 陆七疼地直接捂住了裆部,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脸都绿了。 远处,苏雪笑眯眯地收起了狙击枪,对着这边挥了挥手,红唇轻启。 “啊拉~手滑。” 方寸天地之中,四周是茂密的树林。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墨羽的眼睛缠着厚厚的绷带。 她已经彻底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此刻她正在树林之中摸索着,用一根临时削制的木拐杖试探前路。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但每一步都异常小心。 而后一颗熟透的苹果带着风声朝她砸了过来。 但墨羽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轻而易举地偏了偏头,精准地躲过了苹果。 接着是更多的苹果。 墨羽身形灵敏一一躲过。 甚至还用拐杖直接刺穿了迎面而来的一颗苹果。 “哟呵,不错啊,小瞎子。” 一个清脆悦耳,却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墨羽循声“望”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位置。 玲樱正悠闲地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杈上,晃悠着两条纤细的小腿。 “听声辨位,这是基础……” 墨羽抬起头说道,语气平静,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称呼而生气。 话音未落,“笃”的一声轻响,后脑就被一颗小石子打中。 力道不重,但却让她微微一晃。 而后她的脚踝处被人轻轻一绊,身体失去平衡,直接摔在了地上。 松软的落叶缓冲了大部分的冲击力,但依旧有些狼狈。 玲樱的声音又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得意:“唉,还是差得远呢。” 墨羽有些不服气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冷声询问。 “请问,还有多久才能帮我锻刀?已经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墨羽在玲樱这种近乎戏耍的“训练”下,完全适应了黑暗的生活。 她的听觉、触觉、嗅觉都变得异常敏锐。 甚至能通过空气的流动感知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当然,这些东西在之前自己也能办到。 只是现在,墨羽彻底失去了视觉之后,这种感官的提升更加明显了。 但是玲樱除了每天让她劈柴、挑水、打扫庭院,甚至还要帮她采摘一些奇奇怪怪的草药外。 没有任何要帮她锻刀的意思。 墨羽的心中充满了焦急和不解。 她迫切地需要一把新的刀,一把能够承载她力量的刀。 但玲樱却似乎一直在拖延,这让她感到非常不安。 “小瞎子,你觉得现在的你,配让我锻刀吗?” 玲樱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仿佛在审视一件不合格的物品。 “……那要怎样您才肯帮我。” 墨羽的语气依旧冰冷,但紧握着木棍的手指却微微泛白,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很简单啊,我之前不就说了。” 玲樱从树上轻盈地跳了下来,赤着双脚落在松软的草地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玲樱指着不远处那只正在优哉游哉睡午觉的巨大龙龟。 那龙龟体型庞大,如同一个小山包。 而在它的旁边,则是另一只更加巨大的龙龟,也就是驮着玲樱工作室的那只。 看起来这俩应该是母子。 “用你手中的木棍将小的那只掀翻,我就帮你。” 玲樱笑眯眯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这不可能。” 墨羽毫不犹豫地说道。 “即便我的力量足够,这根木棍也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力量,会在接触的瞬间就折断。” “唉~所以啊,小瞎子,你还差得远呢~” 玲樱摇了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玲樱咬着刚才墨羽躲过的那个苹果,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她伸出脚尖,轻轻挑起墨羽掉落在地上的那根木棍。 那根在墨羽手中显得有些沉重的木棍,在她脚下却轻若无物。 而后她随手握住木棍,朝着那正在池塘边优哉游哉午睡的龙龟轻轻一挥舞。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炫目的光华。 短暂的平静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风压凭空产生,如同无形的巨手。 直接将龙龟周围树林的树木悉数压断,发出连绵不绝的“咔嚓”声。 那龙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下一秒,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然后那庞大的直接整个身体如同被巨力掀起一般,翻转过来,四脚朝天,“噗通”一声摔进了旁边的水里,激起巨大的浪花。 “嗷——” 它的母亲似乎很不满,缓慢转过头对着玲樱发出了一阵慵懒的吼声。 墨羽虽然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但那种可怕的力量,那种仿佛能撕裂空间、颠覆一切的恐怖威压。 让她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刚才那一击,玲樱甚至没有动用真正的力量,仅仅是随意的一挥。 “不要用蛮力。” 玲樱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玲樱把木棍扔给了墨羽,木棍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落入墨羽手中。 “武器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自己。我很喜欢你之前说的那句话。” 玲樱走到墨羽面前,虽然墨羽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你自己,就是一把刀,一把无坚不摧的刀。” “所以,小瞎子,什么时候你能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真正的力量并非来自于外物,而是源于你的内心,你的意志,你的灵魂……到那时,你再来找我锻刀吧。” 玲樱说完,转身悠然离去,只留下墨羽一个人站在原地,紧紧握着手中的木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m. 第763章 喜报,明天周末 雪见岳山上,清晨的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连绵的山峦。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一丝挥之不去的寒意。 山路崎岖,搜救队员们的身影在林间穿梭,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和疲惫。 凛上家族的人和当地特管局的联合搜救行动已经持续了数日。 墨羽的失踪像一块巨石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凛上家族作为这片土地的守护者,对于自家地盘上发生这样的事情,感到既焦急又自责。 而扶桑觉醒者协会方面,墨羽的特殊身份也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就在搜救行动陷入僵局,所有人都有些泄气的时候,在收到了陆晚吟的消息之后,一切都戛然而止。 “晚吟小姐说,墨羽小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现在所处的地方非常特殊,不宜被打扰。” 凛上家族的现任当主,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对着聚集在临时指挥部的众人宣布了这个消息。 “那我们……” 协会的负责人有些迟疑。 “按照晚吟小姐的指示,停止寻找墨羽吧。” 老者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虽然白雪作为凛上家族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也是这次搜救行动的主要参与者之一,心中还是比较担心墨羽的安危。 毕竟墨羽是在她们凛上家的地盘上失踪的。 她皱着眉头,看向窗外那片被迷雾笼罩的雪见岳深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但陆晚吟通过加密通讯器,非常明确地表示。 “这座山上很危险,存在着一个不知名的、非常强大的存在。它似乎对外界的闯入非常敏感。墨羽的失踪可能与它有关,但目前来看,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可以的话,希望大家暂时不要靠近这座山,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陆晚吟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陆小姐,您的意思是……” 白雪还是有些不放心。 “相信我,白雪小姐。有时候,不打扰,才是最好的保护。” 陆晚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切。 白雪沉默了。 她知道陆晚吟不是一个会信口开河的人。 她既然这么说,必然有她的道理。 “那……要通知姜老师过来吗?” 白雪想到了那个对墨羽用情至深的男人,如果他知道墨羽失踪,一定会心急如焚。 陆晚吟摇了摇头,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仿佛能透过电波感受到她的无奈:“现在……墨羽不想见他。或者说,她现在不适合见他。” “姜老师和墨羽小姐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雪的八卦之魂微微燃烧起来,但更多的是一种担忧。 她知道这对恋人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坎坷,不希望他们再出什么岔子。 “没有没有……” 陆晚吟连忙否认,似乎不想过多谈论他们之间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必须小羽毛自己去面对。她现在正处在一个非常关键的时期,或许是迷茫,或许是顿悟,总之,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独自去思考,去沉淀。” “如果无心菜现在来这里,小羽毛可能会因为他的出现而得到一时的安慰,从而振作,但是那终究是外力,治标不治本。有些东西,有些心结,必须她自己走出来……” 白雪听着,也渐渐明白了她的用意。 的确,真正的成长,往往需要独自面对内心的挣扎和迷茫。 “我明白了,晚吟。我们会按照您的指示行事。” 白雪郑重地说道。 挂断通讯后,凛上家族和特管局的人员陆续撤离了雪见岳。 山林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几天后,在凛上家族位于山脚下的宅邸中。 白雪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的正是暂时居住在凛上家的陆晚吟。 她是为了更近距离地感知雪见岳的情况,也是为了方便与可能出现的墨羽取得联系。 庭院里的枫叶已经开始泛红,秋意渐浓。 微风拂过,带着一丝凉意。 陆晚吟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身上盖着一条薄毯,但她的眼神却很平静,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淡然。 白雪看着身旁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女子,如今却只能依靠轮椅行动,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她笑着看向陆晚吟:“……晚吟,你现在还好吗?” “诶?为什么突然说我?” 陆晚吟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看向白雪。 “没什么,只是觉得……” 白雪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只是觉得,你以前那么强大,现在……你真的就甘心这样坐在轮椅上吗?有没有想过,或许还有机会恢复力量?” “嗯……怎么说呢。” 陆晚吟微微一笑,笑容恬静而温暖,如同秋日的阳光。 “我虽然没有了燃烛者的力量,彻底成了普通人,也确实有过失落和不甘。” “但人生就是这样,有得有失。失去了力量,但也让我有机会去体验另一种生活,去感受一些以前从未注意到的美好。” “而且,我也可以用我自己的方式支持无心菜啊。” 她顿了顿,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比如,帮他分析错综复杂的情报,在他制定计划时提供一些不同的思路。” “在他疲惫不堪的时候,给他泡一杯热茶,或者……只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一个安静的拥抱,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白雪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眼前的陆晚吟,虽然失去了曾经耀眼的光环,但她的内心却依旧强大而通透。 她用另一种方式,继续发光发热,守护着她所爱的人。 在凛上家族的庭院之中,白雪推着陆晚吟的轮椅散着步。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气氛轻松而惬意。 突然,陆晚吟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头有些晕,眼前也有些发黑。 她下意识地用手扶住了额头,眉头微蹙。 白雪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立刻停下脚步,关切地询问。 “怎么了?晚吟,你脸色不太好。” “不,不知道......” 陆晚吟的声音有些虚弱,带着一丝困惑。 “就是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心慌气短的。” “是扶桑这边的食物不太习惯吗?” 白雪猜测道。 “要不要我让厨房给你做些清淡的?” “诶?不会啊,我很喜欢吃这里的东西,味道很合我的胃口。” 陆晚吟摇了摇头,“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这样,时不时就会觉得恶心,头晕,很难受……” 她说着,忍不住干呕了几声,但什么也没吐出来。 白雪有些担忧。 她想起这几天,晚饭陆晚吟也吃的很少,脸色也一直不太好,总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她之前以为是陆晚吟舟车劳顿,加上担心墨羽,所以才身体不适,现在看来,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于是白雪当机立断,立刻找了凛上家族世代相熟的,医术非常高明的医生来家里给陆晚吟进行诊断。 医生是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 而且这位医生是一名华夏人,还是中医。 这也是白雪特意安排的。 他仔细地为陆晚吟进行了检查,又询问了一些日常的饮食起居习惯,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微妙。 白雪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着,心提到了嗓子眼。 等医生诊断完毕之后走出来,他先是对白雪微微颔首。 然后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和郑重。 “这位女士……怀孕了。” “诶?!真,真的?!” 白雪的脸一下就红了,眼睛也瞬间瞪大了。 声音因为激动和惊讶而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她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惊喜来得太过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医生连忙伸出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小声一点。 “白雪小姐……请小声一点。这位女士的身体很虚弱,底子本就有些亏空,怀孕给她的身体带来的负担不小。需要精心调养,切不可大意。她的丈夫现在在哪儿?这种时候,丈夫的陪伴和照顾是非常重要的。” “啊……她的丈夫……嗯,我会负责通知他。” 白雪的脑子还有些发懵,但还是立刻应承下来。 她的心中百感交集,既为陆晚吟感到高兴,又为她虚弱的身体感到担忧。 同时,她也忍不住开始想象姜老师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医生点了点头,神色温和。 “那就好。白雪小姐,那我先走了。我会定期来给这位女士做检查,并且会开一些安胎补气的方子。你们务必按时按量给她服用。” “需要带她去医院吗?”白雪问道,毕竟医院的设备更齐全一些。 “不用了,住在凛上家,这里的环境清幽,空气也好,下人们也都会尽心照料,一定会比嘈杂的医院要好。关键是让她保持心情愉悦,避免劳累。” 医生叮嘱道。 医生走后,白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走进卧室。 看着躺在床上,因为身体不适而眉头紧锁,脸色依旧苍白,显得不太舒服的陆晚吟。 白雪的心中充满了怜惜。 她轻轻地蹲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那只手有些冰凉。 白雪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她看着陆晚吟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郑重地说道。 “晚吟,我现在要说的话,你千万别害怕,要冷静。” 陆晚吟一副哭唧唧的表情,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显可怜,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呜,你别吓我啊白雪……”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才刚得到这幅普通人的身体,你要是说我得了绝症我会哭的……真的会哭的……” 说着,豆大的泪珠就从眼角滚落下来。 白雪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哈哈……你现在已经在哭了。” “呜呜呜……我不管……” 陆晚吟抽噎着,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抱歉抱歉,医生说了不能让你太激动,我就不卖关子了。” 白雪连忙安抚她,同时在心里默默吐槽,自己刚才那句“千万别害怕,要冷静”好像起了反作用。 她轻轻握住了陆晚吟的手,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柔,小声说道。 “晚吟……你怀孕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陆晚吟轻轻的抽泣声。 “啊?” 陆晚吟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似乎没太听清。 “诶?没听清吗……” 白雪耐心地重复道。 “你,怀孕了……” “诶!?” 陆晚吟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猛地睁大了,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呆呆地看着白雪,好几秒都没有反应。 然后,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了好几个度,甚至带着一丝破音。 “我我!我怀孕了!?卧槽!真的假的!这么多年没怀上!这幅残疾的身体倒是几天就怀上了?!”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粗口,让白雪也有些措手不及。 这位凛上家族的二小姐,大家闺秀,虽然之前在面对姜槐的时候有些失态。 但人家本身还是黄花大闺女。 现在陆晚吟说的这些话简直....太粗鄙了 她的的脸红的吓人,像是熟透了的番茄,有些结巴地说道。 “晚吟……你,你矜持一点……医生说你身体虚弱,不能太激动……” 然而,此刻的陆晚吟哪里还听得进这些。 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抓着白雪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 “白雪我告诉你啊!之前不管怎么搞都没有!!我和无心菜试了那么多次,各种方法都用了!他都快把我弄死了!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我都快放弃了!” “呜呜呜....你你,你快闭嘴啊.....” “但是这段时间姜槐特别温柔!温柔得我都觉得有些不自在了!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他现在每天晚上都问我疼不疼,要不要休息一下!哎哎!!居然有了?!果然还是他的问题!对吧?!对吧!?!肯定是他的问题!以前肯定是他不够努力!” 陆晚吟越说越激动,脸上泛起了兴奋的红晕,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哭唧唧,眼神已经迷离的可怜模样。 白雪已经不行了。 她的脸都要冒烟了,发出呜咽声,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这些虎狼之词,让她这个黄花大闺女实在是有些招架不住。 “我我,我不知道啊晚吟……我我,我又没有经验……” 她小声地辩解道,声音细若蚊蚋。 “啊?哈哈……抱歉啊……我我,我太激动了!” 陆晚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脸上的兴奋和喜悦却丝毫未减。 她猛地抓紧白雪的手,眼神亮晶晶地,再次确认道。 “我!我真的怀孕了?!不是在做梦吧?” “嗯,医生亲口说的,千真万确。” 白雪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我当妈了?!” 陆晚吟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她下意识地将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那里还很平坦,但她却仿佛能感受到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在悄然孕育。 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和满足感涌上心头,让她眼眶再次湿润起来,但这一次,是喜悦的泪水。 “是的……你要当妈妈了……” 白雪看着她这副模样,也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同时不忘提醒道。 “所以你别这么激动啊,别坐起来,快躺下……好好休息,宝宝才能健康成长。” 陆晚吟听话地缓缓躺下,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止不住。 她一会儿摸摸自己的肚子,一会儿又傻笑几声,完全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巨大喜悦之中。 她甚至开始想象孩子出生后的样子,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姜槐多一点,是男孩还是女孩,要取什么名字…… 看着她这副幸福的模样,白雪的心中也充满了温暖。 她知道,这个孩子的到来,对于陆晚吟,对于姜槐,甚至对于他们整个小团体来说,都是一份无比珍贵的礼物。 它象征着新生,象征着希望,也象征着他们之间深厚而坚不可摧的羁绊不会因为陆晚吟失去力量而被斩断。 。m. 第764章 阴谋诡计 “啊,对了,这件事得赶紧告诉姜老师。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坏的!” 白雪一拍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作势就要去拿手机。 陆晚吟赶紧抓住她的手,神色有些慌乱。 “先先,先别告诉他!” “诶?为什么……他是孩子的父亲啊……” 白雪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突然,白雪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可能性,眼睛猛地睁大了。 声音也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 “啊!难道说!难道说!!晚吟!!这个孩子的父亲!!不是……” “啊?卧槽!你想哪儿去了!” 陆晚吟哭笑不得,直接打断了她。 “我这辈子除了那白痴就没碰过别的男人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啊?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雪松了口气,但依旧充满了疑惑。 “唔……怎么说呢,我觉得……现在不是时候。” 陆晚吟的眼神有些复杂,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 “姜槐现在应该要优先解决的问题是小羽毛的问题……还有灭世者……这些事情都迫在眉睫,我不想因为我的事情让他分心。” “晚吟……他是你丈夫啊。” 白雪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他有权利知道这个好消息,也有责任照顾你和孩子。” “但他也是小羽毛的丈夫啊。” 这句话开口,两个女人都沉默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而尴尬的气氛。 片刻之后,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戏谑。 “呵呵,真是个渣男。” “呵呵,谁说不是呢。” “这种男人就应该被物理阉割然后拖出去喂狗。” 陆晚吟恶狠狠地说道,仿佛在说别人的丈夫。 “太便宜他了,应该先凌迟,再物理阉割,再拖出去喂狗。” 白雪也毫不示弱地补充道,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 而后两个女人都叹了口气。 吐槽归吐槽,但她们心里都清楚,姜槐虽然在感情上有些“博爱”,但他对每一个爱人都是真心实意的。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得通知姜老师。” 白雪最终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他有权知道,而且,你现在身体这么虚弱,也需要他的照顾。” “让,让我想想吧……” 陆晚吟显得有些纠结。 她既想和姜槐分享这份喜悦,又担心会给他增添负担。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能不能……帮我联系另一个人?” “诶?另一个人……” 白雪愣了一下,随即脑海中又冒出了那个可怕的念头,她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啊!!?晚吟!!难道这孩子的父亲!!真的不是姜老师!!?” “我我!!我都说了!!!” 陆晚吟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啊啊!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与此同时,夜魔巡游本部。 芸洛今天负责值班。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黑色制服,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室里。 面前的屏幕上播放着一部b级恐怖片,各种断肢残骸、鲜血淋漓的画面不断闪过。 而芸洛却一边看着这些令人作呕的场景,一边淡定地吃着便当。 那些血腥残忍的画面对她来说好像挺下饭,甚至还能让她食欲大增。 这时候,桌上的内部电话响起,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和谐。 芸洛放下筷子,拿起电话,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哪位。” “您好芸洛小姐,打扰了,我是凛上家族的凛上白雪,之前和您有过几面之缘。”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礼貌而温和的女声。 “嗯,什么事。” 芸洛言简意赅。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兴奋。 “芸洛姐!!!!” 芸洛面无表情地听着那刺耳的尖叫,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把电话挂了。 而后电话马上又打了过来。 芸洛再次接起,声音更加冰冷,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你再鬼叫我揍你。” “抱歉抱歉,芸洛姐!” 陆晚吟的声音立刻小了许多,带着一丝讨好。 “你不是去扶桑旅游了吗?” 芸洛淡淡地问道。 “是的,我发照片给你看啊,我还泡了温泉,可舒服了!” 陆晚吟兴致勃勃地说道。 “没兴趣。到底什么事。” 芸洛不为所动。 “哼哼,我告诉你一件事哦。” 陆晚吟故作神秘。 “说。” “是很重要的事哦!!” “说。” “真的真的,非常……” “嘟嘟嘟嘟。” 芸洛再次把电话挂断。 她没有耐心和陆晚吟玩这种猜谜游戏。 而后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这一次,电话那头传来了陆晚吟带着哭腔的哀求声。 “呜呜呜,芸洛姐我错了。” “你再说一句废话我真的要揍你了。” 芸洛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耐烦的杀气。 “我怀孕了。” 陆晚吟终于不再卖关子,一口气说了出来。 “嘟嘟嘟。”电话再次被挂断。 陆晚吟:“……” 白雪在一旁看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觉得,芸洛小姐……真是个狠人。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芸洛就已经收拾好行囊,登上了前往扶桑的飞机。 她的动作雷厉风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犹豫”和“等待”这两个词。 在上飞机前,她最后一次给陆晚吟通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芸洛冰冷的声音便穿透了电波,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话说在前头,你如果骗我,我会把你屎打出来。” 电话那头的陆晚吟明显被这句简单粗暴的威胁吓得不轻,干笑了两声。 “啊……啊哈哈哈,芸洛姐,女孩子,说话文明点啦……” 嘟嘟嘟。 芸洛直接挂了电话,没有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陆晚吟转头看着一旁正在帮她整理床铺的白雪,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表情。 “小白啊……我,我真的怀孕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芸洛的“死亡威胁”给吓到了。 “诶?啊……应,应该吧……” 白雪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有些发懵,下意识地回答道。 毕竟,医生是那么说的。 “你你!你要确定啊!!” 陆晚吟猛地抓住白雪的手,力气大得惊人。 “你要对我负责啊!” “诶??我对你负责??这孩子不是我的啊!” 白雪一脸无辜,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要是我没怀孕!!我会被打死的!!” 陆晚吟的声音带着哭腔,脸上写满了绝望。 “芸洛姐说到做到!她真的会把我屎打出来的!” 白雪看着陆晚吟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努力地安慰道。 “应该……不会吧,你现在的身体这么虚弱,芸洛姐应该不至于下死手。最多……骨折?” 她试图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缓解紧张的气氛,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 陆晚吟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白雪见状,连忙补充道:“别担心,我会帮你安排好医生的,最好的骨科医生!” “等等!白雪!你该不会是想害死我!自己上位吧?!” 陆晚吟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眼神锐利地盯着白雪,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嗯?为什么这么说??” 白雪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惊呆了。 “你想想!” 陆晚吟开始了自己的推理。 “芸洛姐失手把我打死,然后你再去安慰受伤的姜槐,趁虚而入,这下你就可以上位了!!”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合情合理。 “啊......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招……不错啊......” 白雪下意识地接了一句,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摆手。 “不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晚吟你别胡思乱想!” 看着陆晚吟那充满不信任的眼神,白雪深吸一口气,拍着胸脯,一脸郑重地保证道。 “你放一百个心!要是你没怀孕!我替你挨揍!” “真的?”陆晚吟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真的!我凛上白雪说话算话!大不了……我也体验一下被芸洛姐打出屎是什么感觉。” 白雪露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陆晚吟看着白雪这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总算是消散了一些。 她知道白雪是在安慰她,但这份心意,她感受到了。 不过,一想到即将到来的芸洛,陆晚吟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现在只能祈祷,自己是真的怀孕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凛上家的家主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 两个女孩子家家。 开口闭口就是屎。 他抬头流泪。 我那么可爱的白雪啊.....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m. 第765章 淬火 “......” 林间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偶尔有几声清脆的鸟鸣划破寂静。 墨羽眼睛依旧缠着绷带,虽然已经适应了黑暗,但那份与生俱来的视觉剥夺感,依旧让她感到一丝不适。 她单手握着一根粗细适中的木棍,手腕微微下沉,那姿态就像是拎着一把惯用的刀,带着一种沉稳而内敛的气势。 而在她面前,是那小山一般的龙龟。 它懒洋洋地趴在巨大的湖边,头颅枕在前爪上,打了个哈欠。 呼出的气息带着一股淡淡的青草味,似乎完全没有在意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 墨羽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和心态。 她知道,眼前的挑战看似不可能完成,但玲樱的话语却在她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 “你自己,就是一把刀。” 是啊,这是自己一贯的主张。 现在又在矫情什么,不想成为刀,想拥有更多 但现在的自己还不配。 墨羽小声对着龙龟说了一句。 “你好,我要开始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礼貌,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庞然大物,而是在进行一场平等的切磋。 而后,墨羽猛地挥出手中木棍,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她没有选择龙龟坚硬的甲壳,而是瞄准了龙龟匍匐在地上的相对柔软的腿上。 “啪!” 木棍应声碎裂,断成了好几截,散落在地上。 而龙龟的腿连颤抖都没有,仿佛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它慢慢转过头,那双眼睛盯着墨羽。 眼神中没有愤怒,也没有轻蔑,只有一种淡淡的好奇。 然后,它张开巨大的嘴巴,咬住了墨羽的后衣领。 “诶?” 墨羽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龙龟的力量实在太大了。 “请,请阁下不要如此,我,我也是为了……唉!” 墨羽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了出去。 “扑通!” 龙龟直接把墨羽扔进了旁边的湖里,激起一片水花。 然后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重新趴了回去,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呼啊!” 冰冷的湖水让墨羽打了个激灵。 她从水面冒出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眼睛上的绷带因为浸水而散开,露出了那双失去了光彩的浑浊的双眸。 她现在不仅看不到东西了,就连原本身为觉醒者的力量也在这段时间里,随着她心境的变化完全消失了。 她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甚至比普通人还要虚弱的盲女。 但墨羽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绝望。 她不甘心地游到岸边,冰冷的湖水让她有些瑟瑟发抖。 然后一边摸索着,一边又去捡起了另一根木棍。 在不远处,那儿已经堆了好几十根木棍。 然后墨羽深吸一口气,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又冲向了龙龟。 这次她选择用撬的。 她将木棍猛地塞到龙龟巨大的腹部与地面之间的缝隙里,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咬紧牙关,试图将这庞然大物把它掀翻。 她的手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最后她甚至把整个身子都压了上去。 “嘎嘣!” 木棍再次断裂。 龙龟匍匐的爪子轻轻挠了挠痒痒,仿佛刚才那根木棍只是给它挠了个痒。 然后它对着墨羽发出一阵懒洋洋的低吼,声音低沉而悠长,就好像在说:“你烦不烦啊,小不点,别打扰我睡觉。” 墨羽喘着粗气,看着手中只剩下半截的木棍,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蛮力,果然不行。 玲樱的话再次在她脑海中回响:“武器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本身。” 她自己,就是一把刀…… 可是,一把失去了锋利,甚至连刀柄都有些松动的刀,要如何才能做到无坚不摧呢? 墨羽闭上了眼睛,任由湖水带来的寒意侵袭着身体。 她开始仔细回想玲樱挥出那一棍时的情景。 虽然她看不见,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一瞬间,玲樱手中的木棍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那股力量并非单纯的物理冲击。 而是一种……势。 一种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势。 整整三天,墨羽都在进行着那看似不可能完成的尝试。 她试过用蛮力去撞击龙龟,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反而把自己撞得七荤八素。 她试过用巧劲去寻找龙龟的弱点,但那庞然大物仿佛铜墙铁壁,无懈可击。 她甚至尝试过用声音去干扰,用气味去引诱,但龙龟始终不为所动,只是偶尔懒洋洋地睁开眼睛,瞥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不论用任何方式,都无法完成玲樱提出的那个苛刻要求。 用一根普通的木棍,将那小山般的龙龟掀翻。 每一次的失败,都像一把无形的锤子,敲打着墨羽的骄傲和自信。 她曾经是天之骄女,是觉醒者中的佼佼者,是姜槐身边最锋利的刀。 但现在,她失去了光明,失去了力量,甚至连最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显得那么可笑。 下午,玲樱像往常一样,带着食物来看她。 食物很简单,只是一些野果和清泉,但对于饥肠辘轆的墨羽来说,已是美味佳肴。 玲樱一边看着墨羽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一边用她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戏谑和嘲讽的语气开导她。 “哟,小瞎子,还没放弃呢?我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再折腾下去,别说掀翻那小乌龟了,自己先散架了吧?” “啧啧,想当年,你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怎么现在落魄到连只小王八都对付不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哦不,是被龟欺。” 小龙龟不满地对玲樱发出一阵低吼,但却被玲樱无视了。 “要我说,你干脆放弃得了。以身锻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行的。有些人天生就是废铁一块,怎么锻也成不了钢。” 话里话外都带着刺,尖锐刻薄,仿佛要将墨羽心中最后一点尊严也剥离干净。 换做以前,墨羽听到这样的话,定然会怒火中烧,甚至会忍不住拔刀相向。 但此刻,她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玲樱发现墨羽并不会因为自己的话而动怒了。 她浑浊的眼神虽然依旧空洞,但那份曾经的戾气和不甘,却似乎消散了不少。 她非常平和,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墨羽吃地细嚼慢咽,动作优雅,即使身处困境,依旧保持着良好的教养。 吃完之后,她将果核整齐地放在一边,然后对玲樱道谢,声音平静无波。 “多谢您的食物,大师。” 玲樱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墨羽,反而是她有些不习惯了。 这小瞎子,怎么突然转性了? 难道是被打击得麻木了? 还是说……她真的有所感悟了? 而后墨羽擦了擦嘴角,拿起一根新的木棍,打算继续尝试。 “等等。” 玲樱突然开口,拦住了她。 “今天先休息。” 墨羽愣了一下,有些不解地“望”向玲樱的方向。 这还是玲樱第一次主动让她休息。 然后她点了点头,没有多问,顺从地放下了木棍。 “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玲樱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玲樱带她去了方寸天地中自己最喜欢的一处地方。 爬上了不远处的那座山,绕过几块奇形怪状的岩石,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雪山上的露天温泉。 雪山巍峨,白雪皑皑,在阳光下闪耀着圣洁的光芒。 而在这雪山之巅,却有一汪热气腾腾的温泉,泉水清澈见底,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泡。 温泉周围怪石嶙峋,点缀着几株耐寒的松柏,更添几分苍劲古朴的意境。 冰与火的交融,构成了一幅奇异而美丽的画卷。 “这里是......温泉?” 墨羽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硫磺气息,能听到泉水涌动的声音,能感觉到周围环境的开阔与宁静。 “哈哈,是的,我直接把雪见岳山顶的那座天然温泉给搬到我的方寸天地之中了。” “这......是否不太妥当。” “要你鸡婆,等我离开的时候会还给他们的!” 玲樱轻哼一声,率先脱去了外衣,露出了玲珑有致的身体。 她比墨羽要矮小一些,身材娇小玲珑,肌肤白皙如雪,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虽然个子不高,但比例却极好,带着一种少女特有的青涩与妩媚。 墨羽也缓缓解开衣衫。 失去了视觉,她的动作有些迟缓,但依旧带着一种优雅从容的气度。 当她褪去所有衣物,那完美无瑕的身体便展现在玲樱面前。 高挑的身材,骨架匀称,线条流畅前凸后翘,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那双大长腿笔直修长,腰肢纤细柔韧,胸前的丰盈更是呼之欲出。 在温泉氤氲的热气中,白皙的肌肤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更添几分诱惑。 玲樱十分羡慕墨羽的身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随即又化为释然的笑容。 她笑着说。 “你妹妹做梦估计都想要你这样的身材。” 提到墨巧,墨羽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两姐妹之间虽然偶有争吵,但之前那种芥蒂已经荡然无存了。 墨巧和墨羽虽然长得很像,都是美人胚子,但这两姐妹身材一个天一个地。 墨巧就完全像是个小孩子那样没法发育,胸前一马平川,个子也小小的,总是被误认为是未成年。 “哎呀,老天爷是公平的,所以墨巧的头脑几乎可以说早就超越人类的极限了。她在科研方面的天赋,无人能及。如果说你是战场上的利刃,那她就是运筹帷幄的智囊。” 玲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赏。 墨羽默默点头,她也一直为自己的妹妹感到骄傲。 即便自己以前成绩也非常好,但和墨巧比起来,墨羽总是显得像个智障。 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所有人在墨巧面前都不太聪明。 两人先后走进温泉,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体。 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和寒意。 墨羽舒服地喟叹一声,将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要是晚吟也在就好了。” “人家在凛上家吃着山珍海味,温泉怕是每天都在享受,你一个天天风餐露宿的小瞎子还担心别人?真是吃着地沟油的命,操着中南海的心。” “......您说话真的很没礼貌,大师。” “啊是吗,那你习惯一下,谢谢。” “......” 两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与惬意。 雪花偶尔从空中飘落,落在滚烫的泉水中,瞬间消融,化为一丝丝白气。 沉默了片刻,玲樱率先开口,询问墨羽。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墨羽微微侧过头,“望”向玲樱的方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很……无力。”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尝试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但都失败了。那只龙龟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而我手中的木棍,脆弱得像一根稻草。” “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强大,就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但现在,我发现我错了。失去了力量,我好像什么都不是了。” 她的话语虽然消极。 但玲樱却没从里面听出之前那种自暴自弃。 玲樱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墨羽继续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你说的‘你自己,就是一把刀’。但我不知道,一把失去了锋利,甚至连刀柄都握不稳的刀,要如何才能伤到敌人。”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否真的适合用刀。或许,我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玲樱听完,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锻刀,并非一蹴而就。它需要经历千锤百炼,才能去除杂质,锻造出真正的锋芒。” “你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块刚刚从矿石中提炼出来的生铁。它质地粗糙,充满了杂质和缺陷。急于求成,想要立刻拥有锋利的刀刃,只会忽略了最基础的淬炼过程。” “这几天,你所经历的失败和无力感,就是锻刀的第一步——‘煅烧’。将你内心的骄傲、自负、急躁,所有这些杂质,都放在烈火中煅烧,让它们暴露出来,然后一点点去除。” “你手中的木棍,代表着你曾经依赖的力量和技巧。当你发现这些外物都无法帮助你的时候,你才会真正开始审视自己的内心,去寻找那份最原始、最纯粹的力量。” 玲樱顿了顿,看着墨羽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刚才说的话虽然很不中听,但你的状态却很平和,也不再因为我的话而动怒。这很好。” “第一阶段已经差不多了,至少你的心境已经平和了。” “锻刀,讲究‘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心境的平和,是锻造一把好刀的基础。只有当你的内心不再被外界的干扰所动摇,不再被自身的负面情绪所裹挟,你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力量,才能将你的意志灌注到刀中。” “你以前的刀,太锋利,太刚硬,也太脆。因为你的内心充满了戾气和执念。那样的刀,虽然能伤人,但也容易伤己,更容易在关键时刻崩断。” “现在,你需要做的,是‘淬火’。将你这块经过煅烧的生铁,放入冰冷的泉水中,让它在极冷与极热的交替中,变得更加坚韧,更富有弹性。” 玲樱伸出手,轻轻拨弄着温泉水,水珠从她白皙的指尖滑落。 “这方寸天地中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磨刀石。” “不要急于去寻找答案,也不要害怕失败。每一次的尝试,每一次的感悟,都是在为你未来的刀,增添一分锋芒,一分韧性。” “当你真正理解了‘你自己,就是一把刀’的含义,当你能将自己的心、意、气、力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那么,即使你手中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棍,也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到那时,你就不再需要我为你锻刀了。 因为,你本身,就是那把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 最后这句话玲樱没有说出口,因为还不是时候。 玲樱的话语,如同温泉的暖流,缓缓沁入墨羽的心田。 她虽然依旧看不见,但她的内心却仿佛被一盏明灯照亮,驱散了连日来的迷茫和困惑。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温泉的温度,感受着周围的宁静,也感受着自己内心深处那股正在悄然萌发的新生力量。 或许,玲樱说的是对的。 真正的强大,并非来自于外在的力量,而是源于内心的平和与坚韧。 她需要做的,不是去寻找一把更锋利的刀,而是将自己,锻造成那把独一无二的,名为墨羽的刀。 路还很长,但她已经找到了方向。 。m. 第766章 喜脉 泡完温泉,墨羽穿着一身干净的浴衣,浴衣是素雅的白色,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清冷。 她坐在玲樱的工作室门前的台阶上。 工作室是一间古朴的房子,周围种满了翠竹,环境清幽雅致。 除了屋顶那个大烟囱经常会冒出熔炉的黑烟,有些煞风景。 墨羽微微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冥想。 温泉的热气尚未完全散去,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淡淡的红晕,神情宁静而专注。 之前的她完全无法做到静下心来。 失去光明和力量的打击,玲樱刻薄的言语,以及对未来的迷茫,都让她心烦意乱,如同困兽一般焦躁不安。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尤其是刚才在温泉中的一番感悟。 她似乎又找回了自己之前的冷静与平和。 那种在无数次生死边缘磨砺出来的,属于顶尖刺客的沉稳心境,正在一点点回归。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姜槐的脸庞。 哥哥无论如何都最相信自己。 墨羽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他会事无巨巨细给晚吟以及霜冉安排任务。 详细到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 但每次到自己的时候,他总是会看着自己。 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默契。 而后轻轻说出自己的名字。 只是这样,我就知道应该怎么做。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不需要繁琐的指令。 一个眼神,一个称呼,就足以让我明白他的意图,并完美地执行。 一想到这里,正在冥想的墨羽嘴角微微笑了笑。 那笑容很淡,却如同初雪消融般,带着一丝温暖和释然。 “”他一直都是那么信任我……是我自己迷失了。” 她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和自责。 是她自己钻了牛角尖,是她自己放大了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 房顶上,玲樱正晃着双脚,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看着下方冥想的墨羽。 她手中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无聊地拨弄着。 “嗯,该怎么说呢,不愧是墨巧的姐姐啊。” 玲樱自言自语道。 “在某种程度上,她的心态也和墨巧一样强大。那种在绝境中依旧能保持冷静,并迅速找到突破口的韧性,真是如出一辙。” “唉……有时间真该去找墨巧聊聊了,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识自己。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也算是她的姐姐啊~” 玲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和莫名的惆怅。 突然,她话锋一转,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恶狠狠地盯着下方的墨羽。 “突然有一种想用锤子把下面这瞎子给砸死的冲动,居然把我可爱的小妹妹给抢走了。” “我听得到哦,玲樱大师。” 墨羽依旧闭着眼睛,语气平静地说道。 “哎呀,开玩笑开玩笑~嘁,眼睛瞎了耳朵倒是越来越灵敏了。” 玲樱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仿佛刚才那股杀气只是错觉。 与此同时,方寸天地外,此刻正是午后。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 凛上家族的人特意派车去接芸洛。 毕竟她是贵客,而且身份特殊。 但芸洛却早就自己打车来到了凛上家。 她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被人安排。 当凛上家的管家带着几名仆人匆匆赶到机场时却扑了个空。 芸洛穿着一身简单的黑色休闲装,脸上戴着一副墨镜。 遮住了她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提着自己的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行李包,在凛上家大宅玄关处脱了鞋就直接走向了陆晚吟所在的房间。 帮佣跟在她身后,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又不敢,因为芸洛的气场实在太强了。 那种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杀伐之气,让普通人根本不敢靠近。 “哗啦。” 门被芸洛毫不客气地拉开。 房间内,陆晚吟此刻躺在床上,一脸憔悴,嘴唇干裂,眼神黯淡无光,仿佛随时都会香消玉殒一般。 白雪正守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眼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晚吟……没事的,孩子一定会平安的。你一定要坚持住,为了孩子,也为了姜老师。” 白雪柔声安慰道。 “嗯……白雪,谢谢你。” 陆晚吟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气若游丝。 “怀了孩子之后,我……好虚弱。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噢,我的上帝....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我如此...命苦....” “呜,晚吟……你坚持住,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白雪的眼眶也红了,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陆晚吟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继续说道。 “白雪……我现在受不得一点刺激,如果这时候有人揍我……我一定会死的……我是如此可怜,柔弱,惹人怜爱,你说...一定不会有人舍得在这时候揍我,对不对?”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哀求。 “噗嗤......咳咳,额...嗯!放心!晚吟……我会保护你!保护你的孩子!” 白雪一脸坚定地说道,仿佛要化身为守护神。 芸洛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生离死别”的感人场景,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场蹩脚的舞台剧。 陆晚吟转过头,看向芸洛,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啊……芸洛姐,您来了……真是抱歉……我现在,身体抱恙,所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花。 “诶!诶啊!!芸洛姐!你做啥!你做啥!” 芸洛直接上去就掀了陆晚吟的被子,然后像拎小猫一样,将她拎了起来。 陆晚吟的身体在她手中,仿佛没有任何重量。 “你放心。” 芸洛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然后她将尖叫不已的陆晚吟按在地上,让她躺好。 最后拉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过孕妇,给人接过生。” 芸洛面不改色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交给我,母子一定平安。” “啊??啊!!?等等!!我我,我才刚怀上!连显怀都还没有啊!!” 陆晚吟吓得魂飞魄散,语无伦次地尖叫道。 “等一下!等一下!还有!接生为什么要用刀啊!!” “剖腹产,方便快捷,不耽误功夫。准备好了吗?” 芸洛举起匕首,在陆晚吟眼前晃了晃,那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没!没准备好啊!!等一下!!白雪!救我啊!!你不是要保护我吗!!” 陆晚吟发出了绝望的呼救。 而白雪,此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的没影了。 房间里只剩下芸洛那冰冷的眼神和陆晚吟凄厉的惨叫。 半小时后。 凛上家族的某个房间内,气氛有些凝重,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白雪和陆晚吟跪在榻榻米上,两人都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样,双手抱着头,低垂着脑袋,不敢去看坐在她们面前的芸洛。 “对不起芸洛姐……” 陆晚吟率先开口,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后怕。 “我我,我才刚怀上……真的,才几天,医生说的。” 芸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冰冷,仿佛能穿透人心。 “那你刚才在床上嚎啥?” “这,这不是……怕您又揍我吗?” 陆晚吟小声地辩解道,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 她一想到芸洛说要把她屎打出来,就觉得后背发凉。 “你又没做错事,我揍你干嘛。” 芸洛的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 “啊……对哦,我又没做错事......我怕啥啊……” 陆晚吟恍然大悟,随即又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嘁,对芸洛姐的心理阴影太严重了,一不小心直接开演了。” 她小声嘀咕着,以为芸洛听不见。 “哦?”芸洛眯了眯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意思是,以前你也经常用这种方式演我?” “诶!?我没有!我我,我哪儿敢演你!” 陆晚吟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否认,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你怀孕也是在骗我?” 芸洛的声音陡然降低了几度,房间里的温度仿佛也随之下降了。 “我没有!我真没有!我怀了啊!我真怀孕了!不信你问她!” 陆晚吟情急之下,一把指着旁边的白雪。 “啊?啊啊?我?” 白雪一脸茫然,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回过神来。 陆晚吟疯狂地给她使眼色。 “我……啊,嗯,她,她怀了!我保证!” 白雪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的孩子?”芸洛冷冷地问道,目光转向白雪。 白雪的脸瞬间红了,像是煮熟的虾子一样,连忙摆手。 “怎,怎么会是我的!我我,我也是女孩子啊!” “那你保证得了吗?” 芸洛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两个人又呜咽着低下了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在芸洛强大的气场面前,任何的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芸洛冷声说道:“去躺着,我自己检查。” “芸洛姐!你你,你真要剖腹产吗?!” 陆晚吟一听这话,吓得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她可不想英年早逝,还是以这么奇葩的方式。 芸洛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我会把脉。快点滚去床上,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陆晚吟和白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原来芸洛姐还会把脉啊……早说嘛!吓死人了! 两人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手脚并用地爬起来,陆晚吟乖乖地躺到床上,白雪则识趣地退到了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芸洛走到床边,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搭在了陆晚吟的手腕上。 她的手指修长而有力,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剩下几人轻轻的呼吸声。 陆晚吟紧张地看着芸洛,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芸洛下一秒又掏出那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芸洛的表情始终没有丝毫变化,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终于,芸洛收回了手。 陆晚吟和白雪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宣判”。 芸洛看着陆晚吟,淡淡地开口:“脉象虚浮,气血两亏,确实是喜脉,但胎气不稳,需要静养。” 听到“喜脉”两个字,陆晚吟和白雪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太好了!芸洛姐,我就说我没骗你吧!” 陆晚吟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芸洛没有理会她的兴奋,而是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药箱。 从里面取出一些瓶瓶罐罐和银针。 “你这身体,亏空得太厉害,单靠食补不行,这几天我会亲自负责你的饮食起居,然后给你煎药,再配合针灸调理一下。” 芸洛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熟练地准备针灸用具。 看着那些长短不一的银针,陆晚吟的脸又白了几分。 “芸洛姐……那个……针灸……疼吗?” 陆晚吟小心翼翼地问道。 芸洛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别担心,我会让你慢慢体会的......” 哇。 陆晚吟和白雪都愣住了。 芸洛姐.....居然会笑了诶。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芸洛姐!我拜托你一件事!” “放心,我不会告诉姜槐。” “诶?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你第一个通知我,而不是姜槐和杜老师,不就是想我替你保密吗,因为你知道杜老师为人古板,他一定会告诉姜槐。” 陆晚吟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 “啊....哈哈,瞒不过您呢,芸洛姐。” “墨羽呢。” “山上呢。” “嗯,我等下上山去看下。” “芸洛姐......还是暂时别去找她为好。” “你放心。”芸洛一边用火烤针,一边说道。 “我上山不是为了找她,而是有别的事。” 看着那银针,陆晚吟咽了一口唾沫。 “芸洛姐,你....你确定....不疼吗?” 芸洛没说话,直接找准穴位一针下去。 “呜喵!!疼!!!!芸洛姐!!你骗人!!!”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不疼了?” “.....”白雪一言不发。 不是没话说,而是不敢说,其实针灸....并不疼。 尤其是这种调理身体的针。 但是芸洛刚才那一下....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我,我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了啊。”白雪鞠了一躬,打算离开。 “你不能走。” 芸洛直接抬起手拽住了白雪的手腕。 白雪咽了一口唾沫。 “你身体也欠佳,坐下,我也给你扎几针。” 她泪眼婆娑透过门缝看着门口的老父亲。 爸爸....救命。 凛上家的家主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把门给关上了,也封闭了白雪逅的希望。 “啊啊啊啊!!!”而后房间内传来了白雪的叫声。 “....还....挺舒服的....?” “你平时火气太旺了,我在帮你泻火。” “您这个说法....让我有些难为情,就好像说的我....欲求不满一样。”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没有一点自觉吗?” “呜~~好舒服~再...再来一针.....” 门口的凛上家家主仰头45°望天,流下了泪水。 我的白雪啊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m. 第767章 老父亲 晚上,凛上家主亲自设宴款待芸洛。 作为夜魔巡游的副会长,芸洛的身份尊贵,凛上家族自然不敢怠慢。 宴席设在家族内最雅致的庭院之中,月光如水,清风徐来,伴随着悠扬的三味线,气氛倒也融洽。 此刻的芸洛也显得彬彬有礼。 她换上了一身合体的和服,收敛了平日里的冰冷与煞气。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从容与威严。 她并非无礼之人,只是不喜繁文缛节,更不善于表达情感。 白天那番“粗鲁”的举动,只是因为太急切想要知道陆晚吟到底是不是怀孕。 但这些话她打死也说不出口。 真奇怪,要是以前的我,可能不会这么别扭吧。 宴席期间,芸洛一边小口品尝着清冽的烧酒,一边在心中暗自思考。 她能感觉到,自从上一次死而复生之后,她那颗早已冰封的心,似乎也开始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陆晚吟坐在她旁边,经过白天的惊吓和芸洛后续的“悉心照料”。 .....主要也就是各种难喝的汤药和让她痛不欲生的针灸。 此刻陆晚吟就像是她女儿一样乖巧,安安静静地坐着。 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也不像前几天那么闹腾了。 当然,因为她腿不方便,所以芸洛时时刻刻也都在照顾她。 自从她来了之后,照顾陆晚吟的工作基本都是由芸洛负责了。 白雪乐得清闲,凛上家的佣人们更是对这位气场强大,行事果决的芸洛小姐敬畏有加。 “啪。” 一声轻响,芸洛打掉了陆晚吟想去夹一块晶莹剔透的高级生鱼片的筷子。 “呜,就吃一块。” 陆晚吟可怜巴巴地看着芸洛,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不可以。”芸洛面无表情,语气不容置喙。 “孕妇忌生冷。” “就……一块。” 陆晚吟试图撒娇。 “你想扎针了?” 芸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不,不想,呜。” 陆晚吟立刻缩回了手,乖乖地低头扒饭。 在“美食”和“酷刑”之间,她果断选择了保命。 宴席之后,凛上家主和芸洛进行了一番商谈。 话题自然离不开关于雪见岳山上的墨羽。 芸洛和陆晚吟一样的主张,暂时先不要让人入山,而自己会单独入山探查情况。 家主明显很担心,毕竟芸洛是夜魔巡游副会长。 夜魔巡游是觉醒者协会中绝对的中流砥柱,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失踪一个墨羽已经让扶桑国觉醒者协会汗如雨下了。 要是夜魔巡游的副会长再在他们凛上家的地盘上有什么闪失…… 那后果不堪设想,恐怕整个扶桑国的觉醒者界都要震动了。 芸洛却恭敬有礼地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自信。 她用华夏的古语告诉了凛上家主。 “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叫......过犹不及,智者不为也。过度担忧有时候会适得其反,反而可能束手束脚,影响判断。” 于是凛上家主这才叹着气表示。 “那至少希望您能随时与我们取得联系,一旦有任何情况,我们也能及时提供支援。” 芸洛也点了点头,做出了让步。 这对于她来说,已经算是极大的妥协了。 一般她执行任务,除了特定联络人之外,谁也别想找到她的行踪。 宴会结束后,家主将自己的二女儿白雪叫到了跟前。 “父亲。” 白雪端正地正坐在父亲面前,微微低头,向家主表示敬意。 在长辈面前,她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礼仪。 “嗯……我在想啊,白雪,你要不趁着这个机会就回扶桑吧。” 老家主看着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女儿,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白雪微微歪了歪头,有些不解地看着父亲。 “你看啊,你大姐在扶桑觉醒者协会也身居高位,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回家。你妹妹还在读大学,学业繁重。她们也都非常想念你。如果你能回来……我们一家人也能团聚。” “不要。” 白雪一句干脆利落的回答,让老家主感觉万剑穿心,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白雪啊,你先考虑考虑?” 老家主不死心,试图劝说。 “现在灭世者也已经被控制了,你所在的对灭世者小组,应该也快解散了……你总不能一直待在华夏吧?” “爸爸,我想继续跟在老师身边进行学习。” 白雪的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家主也不得不承认,把女儿送去九曜学园之后。 女儿不论是心性还是实力都进步神速。 短短几年时间超越了她的姐姐,已经是凛上家最强大的一人。 这份成就,让他既骄傲又欣慰。 但……家主担心的并不是这个。 女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 “白雪啊,你就不想多陪陪爸爸吗?爸爸一个人,很寂寞啊。” 老家主使出了杀手锏——撒娇。 凛上白雪皱了皱眉,看着父亲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无奈,也不用敬语了。 “爸爸~都说了多少次了~不可以撒娇哦。” “呜……白雪,你一个人在外面,爸爸真的担心……” 老家主继续发挥。 “唉~爸爸~你以为我还像小时候那样,你一撒娇,我就妥协吗?真是的,都老头子一个了,怎么还这样啊,看到你这样,姐姐一定会生气的。” 白雪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说罢,白雪站起来打算离开。 “白雪!你你,你考虑考虑啊!” 老家主急了。 “才不要~反正我呆在家里,爸爸你就想给我相亲。我除了老师~谁都不喜欢~” 白雪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可,可姜组长!他有家室啊!!四个啊!!” 还有一个怀儿婆就在自己家里啊! 老家主痛心疾首地说道。 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白菜,怎么就偏偏看上了一头已经有了好几片菜地的“猪”! “嗯~四这个数字不吉利~变成五就好听多了。” 白雪眨了眨眼睛,语出惊人。 噔噔咚—— 家主的心就像被锤子猛地砸中,痛苦万分。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急速飙升。 “好啦~爸爸~芸洛姐要上山的话,我得去给她介绍一下情况。要是实在耐不住寂寞~哼哼,我打电话把妹妹叫回来好不好啊?” 白雪笑眯眯地说道。 “……那还是算了。” 老家主立刻怂了。 他对三个女儿的态度都不一样。 对大女儿凛上白沙非常严格,寄予厚望,希望她能继承家族的荣耀。 对二女儿凛上白雪则是疼爱有加,简直是溺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而对于三女儿凛上白海,则是有些无奈,因为那孩子太会戏弄人心了。 就算是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也经常被她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让她回来,自己估计要少活好几年。 “爸爸~你要是再想把我绑在家里,然后让我去相亲,我就打电话给妈妈了哦。” 白雪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噔噔咚。” 又是一记重锤。 “别别……别,有事好商量。白雪,你妈难得出去旅游一次,你别打扰她。” 老家主立刻举手投降。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老婆。 凛上白雪噗嗤一声笑了,自己爸爸最怕老婆这件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就这样~啊,对了,与其担心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爸爸,白海好像有男朋友了。” “纳尼!?!” 老家主掀桌而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嗯~可不可能呢,我也只是上次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听到了男孩子的声音哦。”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抱歉咯~小白,让爸爸先担心你的事儿吧。 白雪在心里对妹妹道歉。 “啊......白雪!不和爸爸多聊聊吗?” 老家主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诶~才不要呢,和老头子聊天一点也不有趣~加嘞~” 白雪做了个俏皮的鬼脸,一溜烟跑了。 噔噔咚。 家主独自坐在屋内,一边喝酒,一边默默流泪。 女儿大了,不由爹啊…… 他默默摸出手机,拨打了小女儿的电话。 【.....大半夜的,老爸,你有什么事吗?】 “......白海,我说过,不能这么和爸爸说话。” 【好好好....哈~~】电话那头的少女打了个哈欠。 【所以,什么事?】 “爸爸听说,你最近好像交了男朋友,所以......” 【我和妈妈在一起哦,你确定还要说下去吗】 “纳尼?!她不是在旅游吗?!” 【我拜托妈妈把我一起带去的啊,等一下哦,妈妈~爸爸要和你通电话】 “不不不!别打扰她休息了!就这样!你多保重!” 嘟嘟嘟—— 老家主直接挂了电话。 然后站起身,走到走廊,看着荷塘月色唱了起来。 “寒叶飘零....洒满我的脸,吾女叛逆伤透吾的心.....你讲的话像是冰锥刺入我心里....爸爸真的很受伤.....” “爸爸!!大半夜的不要唱歌啦!吵死了!这儿还有孕妇呢!” “....抱歉。” 。m. 第768章 无相无我 第二天早上,晨曦微露,清新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 芸洛收拾了行李准备上山。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运动装,背着那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行李包。 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陆晚吟象征性地从床上探出半个身子,虚弱地挽留道。 “芸洛姐,不多留几天吗?我……我还想和您多聊聊呢。” 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与“不舍”。 芸洛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晚吟。 而后对一旁的白雪说道。 “每天必须要盯着她吃药,一顿都不能少。要让她多注意调养,少折腾。要是她不听话,就直接动手打。” 白雪站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表示。 “还是不能对孕妇动手吧……芸洛姐。” “她皮糙肉厚,我从小打到大的,不用担心。” “哈...哈哈哈,好吧.....” 说完芸洛转身离开房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芸洛前脚刚走,陆晚吟立刻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床上。 她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吓死我了,芸洛姐的气场太强了。” 随即,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精神抖擞。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虚弱。 她对着白雪招了招手,兴奋地说道。 “小白!快!今天说好要去吃好吃的!我要吃烤肉!要吃天妇罗!还要吃抹茶冰淇淋!” 白雪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 “芸洛姐叮嘱过了……不能吃那些生冷油腻的东西,要清淡饮食。” “哎呀,安啦安啦!” 陆晚吟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其实只是给芸洛一个面子。 “毕竟她年纪大了~我怎么会和一个老女人计较,哈哈哈哈!她还真以为我怕她啊?笑话!” 陆晚吟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努力地想要挪到轮椅上:“赶紧赶紧,帮我坐上轮椅,我们出发!不能浪费这大好时光!” 白雪有些担忧:“这样不好吧,要是被芸洛姐知道了,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都不怕你怕啥!” 陆晚吟拍了拍胸脯,一脸豪气地说道。 “你真以为我打不过她啊?别看我现在腿残疾了,要收拾她,轻而易举!我给你讲哦白雪,芸洛姐其实打不过我,以前我们切磋,她都输给我好几次呢!” “哈……哈哈,真的吗……” 白雪的笑容有些僵硬,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当然!你还愣着干嘛?快帮我上轮椅~不能浪费大好时光~let'sgo~” 陆晚吟催促道。 白雪看着陆晚吟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突然,白雪瞳孔收缩,就仿佛是看到了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她没有立刻上前帮忙,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往门口移动。 “唉?你干嘛啊?我一个人没法坐上去啊!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陆晚吟有些不满地看着白雪。 白雪的脸色有些苍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苦笑着说。 “我……怕血溅到我身上……” 陆晚吟愣了一下:“血?什么血?” 白雪没有回答,而是继续一步一步挪到门口,然后猛地打开门,像兔子一样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芸洛姐!和我没关系啊!!是她自己要去的!我一句话也没说啊!” 然后“砰”的一声,白雪关上了门,并且从外面传来了清晰的落锁声。 “啊?你在说啥啊……” 陆晚吟愣了愣,完全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然后她突然感觉后背有一阵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奇怪,不是关了窗吗?” 陆晚吟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 她回头看去,就见芸洛不知何时,正双臂抱胸,面无表情地坐在窗台上,那双冰冷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阳光从芸洛身后照进来,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榻榻米上,像一个蓄势待发的猎豹。 “哈……哈哈……芸洛姐……贵……贵安~” 陆晚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声音都开始打颤。 她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抽筋。 “老女人?”芸洛冷笑着看向陆晚吟,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陆晚吟深吸一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展现出了惊人的求生欲。 “芸洛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饶命啊!!!” 她一边惨叫,一边手脚并用地爬向门口,但是却发现门已经被白雪从外面反锁了。 那一刻,陆晚吟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她觉得白雪这个“叛徒”简直比芸洛还要可恶! 下一秒,陆晚吟感觉有人握住了自己的脚踝,然后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把她往后面拖。 “救命!救命啊!!我错了!芸洛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保证乖乖吃药!乖乖养胎!求求您放过我吧!呜呜呜……” 而后一大早,凛上家的上空,就响起了陆晚吟那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久久不绝,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听得人头皮发麻。 家主正在家族祠堂里和上一任家主喝茶,讨论着家族事务,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吓得一个趔趄,茶杯里的茶都洒了出来。 “呵呵呵呵。” 老人却并不在意,反而眯着眼,乐呵呵地笑道。 “白雪交了一帮很可爱的朋友啊。” 那笑容,意味深长。 唉。 而家主除了仰天长叹一口气外什么也没说。 与此同时,方寸天地之中。 墨羽眼睛又缠上了绷带。 此刻她正跪坐在树林之中一片相对平坦的草地上冥想。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呼吸平稳而悠长,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宛如一尊静默的雕像。 “唰!” 破空之声响起,一颗苹果猛地朝她的头部扔了过来,带着十足的劲道。 墨羽的耳朵微微一动,顺势握住身边早已准备好的木棍,手腕一抖,动作干净利落,木棍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精准地将那苹果劈成两半。 果肉的清香瞬间弥漫开来。 而后是更多的苹果,如同雨点般从四面八方袭来,密集而迅捷。 墨羽却丝毫不慌乱,她身姿优雅,一边起身一边闪躲苹果。 她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舞蹈。 实在躲不开的,也会用木棍将其劈成两半,每一次挥击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这场苹果雨最后完全没有伤到墨羽分毫。 当最后一颗苹果被她轻松击落后,她稳稳地站在原地,呼吸依旧平稳。 仿佛刚才那番激烈的应对只是热身运动。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从身后传来。 墨羽微微侧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玲樱咬着被墨羽劈开的半个苹果,津津有味地咀嚼着,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不错不错~才几天,心境进步的如此之快,真不愧是典狱长的爱妻啊。” “还不及从前一成。” 墨羽低声回答,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的骄傲或自满。 下一秒,毫无征兆地,头顶猛地扔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冲墨羽的天灵盖。 墨羽头也不抬,手中的木棍向上精准一点,将石头打开。 而后,刚才还在身后的玲樱,此刻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形如同鬼魅般,握着木棍已经从墨羽的视觉死角偷袭而来,直取她的后心要害。 这一击又快又狠,角度刁钻,显然是想打墨羽一个措手不及。 就在玲樱的木棍要得手的瞬间,墨羽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 她侧身抬腿一脚,迅疾如电,将玲樱挥出的手连同木棍一起踹了回去。 紧接着,她踢出的脚瞬间变换趋势轻轻一绊,恰到好处地破坏了玲樱的平衡。 “哎呀!” 玲樱惊呼一声,重心不稳,将玲樱绊倒在了地上。 墨羽顺势上前一步,手中木棍也轻巧地指向了玲樱的脖子,只要她再进一寸,就能制住玲樱。 “哟呵,可以啊小瞎子,进步神速啊!现在你已经完全不用视觉来感知事物了?” 玲樱虽然被制住,却丝毫没有慌乱,反而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墨羽,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 “无相无我,诸事皆空。” 墨羽缓缓收回木棍,后退一步,朝着玲樱微微鞠了一躬,语气依旧平静。 “曾经的我很轻而易举就能做到这些事,但那是依靠了觉醒能力。之后在得到了碎星的力量后,我更加依靠这种外力,忽视了我十年如一日锻炼的身体和战斗本能。如今,不过是重新拾起罢了。” “不错不错。” 玲樱坐在地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墨羽,像是在欣赏一件璞玉。 这小瞎子,比她想象中还要有悟性。 “但是呢~你还是没法掀翻那头小东西哦。” 玲樱话锋一转,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说到做到,你无法完成这个任务,我不会给你锻刀~” 墨羽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带着一丝自信和释然。 然后她转身,朝着湖边走去。 玲樱愣了一下。 “嗯?难道……这小瞎子已经……不可能啊……” 她眉头微蹙,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现在的灵魂出了大问题,应该不可能用的出觉醒者和碎星的力量。 只靠肉体……是绝对无法做到掀翻那头龙龟的。 自己本来就是想看看她的肉体极限在哪儿,就算她办不到,只要她让自己满意,自己也会帮她锻刀。 毕竟,墨巧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但现在看着墨羽的背影,玲樱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这小瞎子,似乎总能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她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跟在墨羽身后,像个好奇宝宝。 而后两人来到了湖边。 清澈的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微风拂过,漾起阵阵涟漪。 一大一小两只龙龟如同子母峰一般屹立在湖边。 小的那只依旧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打盹,而大的那只,也就是驮着玲樱工坊的巨型龙龟,则如同山峦般巍峨,散发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 “那么,小瞎子,你要演示给我看?” 玲樱歪着脑袋,看着墨羽,眼中充满了期待。 墨羽再次询问:“只要将它掀翻就行了,对吗?”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嗯~是这样的。” 玲樱笑着点头,她倒要看看,这小瞎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后她就看到墨羽径直走了过去,但目标却不是那只小一点的龙龟。 而是……驮着自己工坊的那只巨大龙龟! 玲樱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是吧……莫非她的目标是掀翻它? 别开玩笑了诶 那可是神兽之子啊。 用蛮力是不可能掀翻的。 玲樱叹了口气,觉得墨羽有些异想天开了。 这孩子争强好胜,但是也得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吧。 那大家伙,就算是我,不动用点真本事也别想撼动它分毫,更别说掀翻了。 这小瞎子,莫不是失心疯了? 然而,墨羽并没有理会玲樱的惊讶。 她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向那如同山岳般的巨型龙龟。 她的身影在庞大的龙龟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m. 第769章 你过关 当墨羽走到那巨大龙龟面前的时候。 那如同山岳般的庞然大物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个渺小人类的到来。 它缓缓地转动着那颗布满岁月痕迹的头颅。 那双古老而深邃的眼睛,如同两颗幽深的潭水,静静地注视着墨羽。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威压,那是属于远古生物的强大气息。 足以让任何心志不坚的人望而却步。 墨羽却丝毫没有畏惧,她平静地站在龙龟的巨首之下。 身影显得格外纤细。 她把手拢在嘴边,而后发出了一阵低沉而悠长的,和龙龟很相似的叫声。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和节奏,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的语言,在林间回荡。 这声音并非模仿,而更像是一种共鸣,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这让不远处的玲樱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小巧的嘴巴微微张开,难以置信地看着墨羽。 “卧槽,她……能和它交流?!” 玲樱非常清楚,这方寸天地中的生物,都并非普通的野兽,它们拥有极高的灵智,甚至可以说是这片小世界意志的体现。 尤其是这只龙龟,它是华夏古代神兽霸下之子。 完全可以说是有着神性的野兽。 它们的存在,比玲樱自身还要古老。 想要与它们沟通,绝非易事,即便是玲樱,也只能通过漫长岁月的陪伴和一些特殊的媒介。 才能进行一些简单的交流。 而且不是利用灵魂或者什么神力,而是完全靠着叫声?!这什么意思?连我都做不到啊! 玲樱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她与这龙龟相处了不知多少岁月,也曾尝试过各种方法与之沟通。 但大多时候都只能得到一些模糊的回应。 像是孩童咿呀学语般难以捉摸。 像墨羽这样,仅凭叫声就能进行如此清晰的交流,简直是闻所未闻,颠覆了她的认知。 这小瞎子,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就见那巨大龙龟慢慢把头埋低,那庞大的头颅几乎要触碰到地面,坚硬的角质层与地面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 似乎是在和墨羽交流。 它不时发出一两声低沉的咕噜声,像是在回应墨羽的呼唤,那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亲昵。 最后,墨羽抬手,拍了拍那巨大龙龟的脑袋,那粗糙而坚硬的皮肤,在她手下却显得异常温顺。 仿佛一只被主人抚摸的温顺宠物。 她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手里的苹果扔给了龙龟。 那苹果在那巨大龙龟面前如同蚂蚁一般渺小,但它还是微微咧开了嘴,露出了一排排如同山峰般巨大的牙齿。 那牙齿缝隙中甚至还卡着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残渣。 “喂喂,你什么时候学会和它聊天的?!” 玲樱再也忍不住了,诧异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好奇。 墨羽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拍打着那龙龟的脸颊,那力道轻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然后淡淡的说道。 “她在抱怨你,已经很久没和她一起玩耍过了。”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玲樱愣了一下。 “哈……?我和它是合作关系诶,我又不是它的饲主,为什么我要陪她玩啊?” 她觉得墨羽的说法有些匪夷所思。 在她看来,这龙龟是方寸天地的守护者,是她工坊的载体,是她漫长岁月中为数不多的“邻居”。 但玩伴这个词,似乎从未出现在她们的关系之中。 “所以,她很寂寞啊。” 说完,墨羽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风拂过,带着一丝狡黠和了然。 她转过头,看向玲樱,那双明亮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仿佛能洞察人心。 然后她又朝着龙龟发出一阵低吼,那声音中似乎带着某种指令,又像是在与老友进行最后的确认。 那龙龟慢慢站起了身子,它的动作虽然缓慢,却带着一种无可匹敌的力量。 随着它缓缓起身,地动山摇,整个方寸天地都仿佛在微微颤抖。 湖边的树木簌簌作响,落叶纷飞。 身旁还在睡觉的小龟被这动静惊扰,没什么反应,只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翻了个身,似乎对这番动静早已习以为常,继续呼呼大睡。 而后下一秒,出乎玲樱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那巨大的龙龟猛地一甩头。 它那覆盖着坚硬甲壳的巨大头颅,如同攻城锤一般,直接用它那坚硬无比的脑袋,把那只还在睡梦中的小龙龟顶翻了。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仿佛巨石落地。 紧接着是“噗通!”一声巨响。 巨大的水花如同喷泉般四溅开来,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小龙龟发出了疑惑而又带着一丝委屈的叫声,显然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整个四脚朝天地翻到在了湖中,四只粗壮的爪子在空中胡乱地蹬着,模样有些滑稽,又有些可怜。 水花落下,淋湿了墨羽的头发和身体,冰凉的湖水让她打了个激灵。 却也让她感觉无比清爽。 黑布也从她眼前滑落,露出的不再是之前那双浑浊的双眸。 而是一双清澈明亮,宛如星辰般的眼睛。 仿佛洗去了所有的尘埃与迷茫。 她笑着看向玲樱,这是她发自内心的笑容,灿烂而明媚,如同雨后初霁的阳光,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那笑容中,有释然,有自信,也有一丝小小的得意。 “这样,算我做到了吗?大师。”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调皮和得意,在寂静的湖边显得格外清晰。 玲樱嘴巴张得老大,足以塞下一个苹果。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在水中扑腾的小龙龟,又看了看笑容灿烂的墨羽,完全被墨羽这出人意料的操作给惊呆了。 还能这样?! 这……这也太赖皮了吧! 而后她回过神来,先是哭笑不得,随即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双手叉腰,无奈地叹了口气。 “原来……还能这样玩儿啊……唉……真是败给你了……” 这小瞎子,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总是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 她原以为墨羽会用什么惊天动地的力量,没想到却是如此“取巧”的方式。 不过......她终于是不再拘泥于那一条无光之道了啊。 而后玲樱也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一丝欣赏,还有一丝……被打败的无奈和服气。 这小丫头,确实有几分意思。 “你过关。” 她干脆利落地说道,而后朝着墨羽竖起了大拇指。 。m. 第770章 灭世者稳定器 凌海市,夜魔巡游总部。 这座城市的夜晚,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景象。 然而,在这光鲜亮丽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 夜魔巡游总部,作为协会的中流砥柱,也是守护这座城市乃至整个国家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其内部更是戒备森严,气氛凝重。 姜槐亲自带着夏玲玥,前往了关押灭世者的地下设施。 这条通道蜿蜒向下,光线逐渐暗淡,空气也变得有些压抑。 夏玲玥跟在姜槐身后,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灭世者,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毁灭与灾难,每一次与她相关的事件,都伴随着巨大的危机。 然而,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夏玲玥有些意外。 说是关押,其实只是收容。 这里并非想象中那种阴暗潮湿的牢房,反而装修豪华,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套房。 柔和的灯光,舒适的家具,各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好吃好喝优待着,甚至还有专门的厨师负责她的饮食。 “这……这他奶奶的是在度假吗?” 夏玲玥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包括林墨,现在也住在地下。 他自愿留在这里,也在帮助灭世者恢复理智。 自从上次事件之后,虽然灭世者已经从那可爱的黑色小猪变回了林铃的样子。 但现在除了林墨,她不和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像一个自闭的孩子一样,将自己封闭在小小的世界里。 姜槐看着玻璃观察窗内,那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书的女孩,神色有些复杂。 他对夏玲玥说道:“这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情况。如果她没有对我们表现出明显的合作态度,那灭世者就始终是一个威胁。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 夏玲玥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可林墨是说过会支持我们吧?林墨在的话,她也应该没问题吧?” 在她看来,林墨似乎是唯一能与林铃沟通,并影响她的人。 “林墨稳定了她的情绪,但决不能当做一个控制灭世者的操控装置。” 姜槐摇了摇头,语气严肃,“毕竟,我们对他的一切都不了解。他的来历,他的目的,他与灭世者之间真正的关系……这些都是未知数。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不确定因素身上,与其这样,还不如和之前一样,让你来当灭世者启动器。” “喂,不要把人家说的像是什么紫色心情遥控器好吗?” “紫色心情?什么东西?” “.....额,没啥,当我没说。” “所以……这次又把我叫来做什么?” 夏玲玥有些不解地看着姜槐。 她实在想不出,自己能在这件事上帮上什么忙。 姜槐的目光转向夏玲玥,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 “希望你能……把林铃带出去散散心。” “啊?!?” 夏玲玥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声音也拔高了几个度。 “你没搞错吧?让我带她出去?!” “你别激动,玲玥。这次行动是经过你父母同意的。” 姜槐连忙安抚道。 “连林墨都没法让她振作!我哪儿有这个本事啊!?” 夏玲玥一脸的难以置信。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她的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姜槐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因为上次她迷惑你,差点杀了你弟弟的事儿一直怀恨在心。嗯,这一点我也觉得无法原谅。” 姜槐想到这里,就想起了百骸。 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曾经那么信任的同伴,最后居然操控自己杀掉了最重要的人。 这份刻骨铭心的仇恨,至今仍像一根毒刺般扎在他的心底。 而现在,百骸依然被姜槐关押在基金会的监狱最深处。 然后专门让暗帝去负责它的看守工作。 这对老冤家,应该会有很多话要说。 他相信,暗帝一定会“好好招待”百骸的。 收回思绪,姜槐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他拜托夏玲玥。 “这件事很重要。我有一种感觉,永恒和荒芜……应该快要开战了。” “这一点你爸爸也同意,他现在有着一部分永恒的碎片,所以能感觉得到,永恒似乎是在做着某种准备。” “我们需要灭世者。不论是反击,还是自保。我们需要她清醒过来,站在我们这一边。” 夏玲玥长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和纠结。 她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也明白姜槐的用意。 但一想到要和那个差点害死自己弟弟的“怪物”独处,她心里就一百个不愿意。 “我只能说……试试吧。” 最终,她还是艰难地答应了下来。 而后,姜槐让林墨把林铃带了出来。 当林铃出现在夏玲玥面前时,夏玲玥再次感到了意外。 林铃那一头曾经张扬叛逆的不良少女一般的金发,已经被染回了黑色。 穿着打扮也完全变了风格,不再是以前那种暴露夸张的奇装异服。 听说是被林墨给揍了一顿。 “好的不学学坏的,你长本事了是吧?!” 然后强行把她从头到脚改造了一番。 此刻的林铃穿着得体的白色衣服和小外套,还有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 头发也乖巧地扎成了马尾,一副邻家女孩儿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爱,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焰。 但她似乎对外出有些抵触,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和怯懦,紧紧地跟在林墨身后,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林墨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 “不用害怕。” 然后他看向夏玲玥,拜托夏玲玥多照顾她一下。 夏玲玥挠了挠头干笑两声。 “我照顾她啊?哈……哈哈,我尽量吧。” 她实在没什么信心。 林铃似乎已经不认识夏玲玥了,或者说,她对除了林墨以外的任何人都漠不关心。 她低着头,也没和她打招呼,但还是在林墨的鼓励下,跟着夏玲玥离开了。 离开了夜魔巡游那压抑的地下设施之后,夏玲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仿佛要将所有的烦闷都吐出去。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嘁.....明明今天我还有安排的,这下全被打乱了。” 然后她转头看着身旁亦步亦趋的林铃。 眼前的女孩,安静乖巧,与记忆中那个张扬跋扈、甚至有些邪恶的灭世者判若两人。 “喂,你还记得我吗?” 夏玲玥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 林铃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真好啊,做了那些事,直接忘得一干二净。” 夏玲玥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在心中冷哼一声。 她努力告诉自己,眼前的林铃和那个灭世者不一样,但那段痛苦的记忆,却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然后问道。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毕竟是老姜交代的任务,总得完成。 自己最近财政情况堪忧,周玲玲又在给她推销红酒。 她已经找姜槐借了十多次钱了。 要是他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爸妈,那就死球了。 林铃微微摇了摇头,依旧沉默不语。 “行吧,那今天你就当是陪我了。” 夏玲玥有些无奈,感觉自己像是在带一个自闭症儿童。 就在夏玲玥准备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时间的时候,林铃却突然抬起头,小声地开口了。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她用夏玲玥刚才的问题反问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怯生生的试探。 “哈哈,有啊!” 夏玲玥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一定一定要保密!我接下来带你去的地方,以及之后发生的事,你绝对!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林墨!” 她凑近林铃,眼神锐利,揪住她的衣领,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听到没!?” “好……我,我不说。” 林铃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发颤。 得到了林铃的保证,夏玲玥才松了手,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她直接走向了路边的一辆拉风的红色摩托车。 把一个头盔扔给了林铃。 “上车。” “.....我没坐过这个。” “废什么话,上车!” “.....” 林铃跨坐在了后座。 然后手有些无处安放。 夏玲玥抓着她的手环在了自己腰间。 “准备好了哦,我要冲刺了。” “嗯?请....安全驾驶。” 话音未落摩托车发出轰鸣,而后冲了出去。 最终闯了七八个红灯之后,摩托车停在了夏玲玥的公寓楼下。 林铃脸色发白,似乎被吓得不轻。 夏玲玥没管她,哼着小曲儿拉着她上了楼。 打开门,林铃愣住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困惑。 夏玲玥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怎么,眼熟?” 林铃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夏玲玥冷笑一声,率先走进了屋。 毕竟这里是她曾经和林铃一起住过的地方,二人当时还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形影不离,无话不谈。 她们一起执行任务,一起逛街,一起分享彼此的小秘密,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 但现在,夏玲玥都不知道那时候的林铃是否真的有把自己当朋友。 或许,从一开始,那一切都只是伪装和欺骗。 见她一直站在门口,夏玲玥不耐烦地一把把她拽进了屋子。 “别站在门口,跟死推销的一样。”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她把林铃晾在了客厅,然后自己径直走进卧室。 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了一个时尚的包,然后开始旁若无人地换衣服。 她脱掉了身上那条方便行动的长裤,换上了一条超短裙,还特意跑到卫生间洗了个头,吹干了头发,甚至还化了个妆。 夏玲玥的身材非常好。 也不知道她妈到底怎么生的。 生个儿子壮的像头熊。 生个女儿也前凸后翘。 偏偏自己像个高中生。 这样看来,夏玥生孩子还是有点技巧的。 “喂,你看什么看。” 正在大大咧咧穿丝袜的夏玲玥看到林铃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林铃赶紧转过头,脸颊微微有些发烫,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换下来的裤子……也不能乱扔啊。” 她看到夏玲玥随手将换下的裤子扔在了地板上。 一种奇怪的熟悉感袭上心头。 “要你管!你不服气那你去帮我收拾啊!” 夏玲玥没好气地说道。 林铃下意识反驳道。 “哼……哪次不是我给你收拾的。” 然后说出这句话之后,她自己也呆住了。 她猛地捂着嘴,低下了头,眼神中充满了慌乱和不安。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似乎在不经意间浮现了出来。 “哦~” 夏玲玥饶有兴趣地看着林铃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她然后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整理自己的妆容,跨上了一个精致的包,然后穿上了一双帅气的长靴。 这一身打扮,和她之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显得更加成熟和有女人味。 而后两人离开了夏玲玥的公寓。 “要……去哪儿啊?” 林铃跟在夏玲玥身后,小声地问道。 “西区财富中心新开了一家家庭餐厅,听说那儿的东西特别好吃,我提前一个星期预约了!” “去家庭餐厅....要穿成这样?你该不会是要给别人介绍你是我妈吧?” “老子给你两拳!” 下了楼,夏玲玥习惯性地走向了车库里自己的摩托车,但刚走了两步,她就停了下来。 因为林铃拽住了她的手。 “干嘛?” 林铃红着脸,指了指她的超短裙。 “干啥啊?有话直接说。” “.....我刚才看了,你没穿安全裤。” “然后呢?” “.....不要骑摩托。” “?” “....会走光。” “额......” 虽然夏玲玥想说无所谓,但一想到如果这件事被老妈知道了。 自己可能又要挨揍。 说不定摩托车都会被她给手撕了。 这可是外国进口的啊,花了夏玲玥一大笔钱。 于是,她果断地改变了主意,打了个车,拉着林铃上了车。 “师傅,西区财富中心,谢谢。” 夏玲玥对着司机说道,语气轻快。 “好勒,这是您女儿啊,哈哈,太太您看上去太年轻了。” “啊?我可去你妈的!!” 没办法,夏玲玥真的很不会化妆。 现在浓妆艳抹的样子,的确有点.....诡异。 林铃坐在她旁边,不去理会她和司机的争执。 只是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情绪。 她不知道夏玲玥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不知为何,她对这次“约会”,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m. 第771章 美丽的邂逅 终于,出租车到了目的地。 “呀屎啦你!!” “你这女人怎么说话呢!我明明在夸你!!” “屎忽鬼啦!呀屎啦!” 夏玲玥一边和司机大声骂街,一边下了车,一副要和对方干架的架势。 林铃赶紧拽着她让她别生气了。 好说歹说才把夏玲玥劝住。 夏玲玥这才没好气地瞪了那司机一眼,放那司机开车离开。 “哼!” 夏玲玥余怒未消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然后她转头看着林铃,突然问道。 “我看上去很显老吗?” 林铃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诚实地回答道。 “没有,是妆有点奇怪。” 那眼影画得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腮红也红得像猴屁股。 “啊?!我专门找林局学的化妆啊!” 夏玲玥大吃一惊。 “她说她很擅长化妆,说交给她完全ojbk……我不会被骗了吧?” 她想起林局当时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见过她化妆吗? “没有啊。” “.....” 林铃突然觉得她真的,单纯的有些......可怜。 “嗯……要不,我帮你?” 林铃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你会化妆?” 夏玲玥狐疑地看着她。 “会一点。” “行不行啊你?算了,也没办法了,那就你帮我吧。” 夏玲玥虽然有些不信任,但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两人找了个露天咖啡馆,点了两杯饮料。 林铃用卸妆纸帮夏玲玥卸了妆。 “嗯,其实不化妆也很好看啊。” 林铃看着夏玲玥素净的脸庞,由衷地说道。 夏玲玥的五官其实很精致,皮肤也很好,只是平时不修边幅,才显得有些大大咧咧。 “不行!林局说这种事一定要慎重,化妆是一种礼貌!” 夏玲玥一本正经地说道,显然是被林局的“歪理邪说”给洗脑了。 “额……到底什么事啊。” 林铃有些无语。 而后她一边拿出夏玲玥的化妆包,给她化妆,一边好奇地问。 “你该不会是来相亲的吧?” 打扮得这么隆重,还特意强调化妆是礼貌。 “不是啊,但……性质差不多。” 夏玲玥神秘兮兮地说道。 林铃手抖了一下,差点把眉毛画歪。 “行吧,我实话告诉你。” 夏玲玥看她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我有几个酒友,说这家家庭餐厅味道特别好,当然这只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是,听说这家家庭餐厅最近来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帅气的男服务生!” 她一连用了六个“非常”,足以看出她对这位男服务生的期待。 “额……以前倒是没看出来,玲玥你对这个感兴趣?” 林铃有些惊讶。 在她印象中,夏玲玥一直是个不拘小节,甚至有些粗鲁的女汉子,和“花痴”这个词完全不沾边。 “哈哈哈,其实我也疑惑,按理来说我和这种事无缘啊。” 夏玲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但九局有个叫赤鸢的姐姐,借了我几本漫画书,看了之后我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被遗忘的事,就特别期待来一场青春恋爱物语!” 她的眼中闪烁着少女般的光芒。 “……额,可你现在只不过是在犯花痴吧。” 林铃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啧啧,你懂个屁!” 夏玲玥不服气地反驳道。 “没有一个美好的邂逅,怎么开始一段美好的爱情?而有时候看似美好的邂逅,那他娘的都是安排好的!” 她一副看透了套路的表情。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美好的恋情,但我觉得你等下最好不要说脏话,这样会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林铃善意地提醒道。 “哦哦,对,你提醒我了!” 夏玲玥恍然大悟。 “还有,你尽量不要张大嘴说话。” “为啥?” “你的牙齿……” 林铃欲言又止。夏玲玥最骇人的就是那一口鲨鱼一般的牙齿。 虽然平时看起来挺可爱的,但如果咧嘴大笑,就显得有些……惊世骇俗了。 “嗯,你这么一说,我就好像有一段回忆冒了出来。” 夏玲玥摸了摸自己的牙齿,若有所思地说道。 “好像以前有人和我表白,在接吻的时候被我这牙齿吓得逃走了。” “噗嗤。” 林铃忍不住笑了。 “真的假的?有人和你告白??” “我很受欢迎的好吧!” 夏玲玥不服气地挺了挺胸。 “嗯嗯。” 林铃敷衍地点了点头。 “你别敷衍我啊!” “好啦,别乱动,给你画眼线了。” 林铃按住她的脑袋,让她安静下来。 “嘁……” 良久,夏玲玥小声说道。 “我……其实长得,还好吧?”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自卑。 “嗯?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林铃有些不解。 “因为我没怎么遗传到我妈啊……” 夏玲玥叹了口气。 “嗯,你妈妈的话,的确很漂亮……可以说漂亮到让人有些难以和她对视了。” 林铃回忆起夏玲玥母亲那惊为天人的容貌,由衷地赞叹道。 “所以啊,我遗传到我爸比较多。” “我爸就像个二缺一样,所以……啊,烦死了!我弟弟就长得很像我妈,为什么我就要遗传到老爸啊!!” 夏玲玥越说越郁闷。 林铃思考了一阵,然后说道。 “换个角度想,你遗传到了你爸爸,但是同时,你也遗传到了你的姑姑,对吧?” “嗯,是啊。” 夏玲玥点了点头。 “你姑姑是大明星啊,很漂亮啊。” “诶!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自信了!” 夏玲玥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姑姑可是国民女神,能遗传到姑姑的基因,那肯定不会差! “所以,别担心。” 林铃温柔地笑了笑。 “只要你别乱说话,含情脉脉看着他,用你漂亮的眼睛去征服他,一定没问题。” “真的?我的眼睛好看?” 夏玲玥有些不确定地眨了眨眼睛。 林铃抚摸着夏玲玥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地说道。 “真的~很漂亮哦。” 那双眼睛,像夏夜的星空一样明亮,充满了活力和热情。 “额……你的话我不相信,但是……谢了。” 夏玲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美滋滋的。 化完妆之后,夏玲玥照了照镜子,然后呆住了。 镜子里的女孩,眉眼如画,唇红齿白,原本有些英气的五官,在精致妆容的修饰下,显得既明艳又动人。 尤其是那双眼睛,在眼线的勾勒下,更加深邃有神,仿佛会说话一般。 “虽然很不爽,但是和自己化的妆比起来,差别真他吗的大啊……” 夏玲玥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但语气中却充满了惊喜和满意。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漂亮啊。 哎哟~好害羞啊 在她迈着大步子走进家庭餐厅后,那风风火火的架势,与周围温馨雅致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铃赶紧小声提醒她。 “注意形象!” 夏玲玥立刻换了一副姿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淑女一些。 但那刻意挺直的腰板和僵硬的笑容,反而显得有些滑稽。 结果来接待她们的却是个女生。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吗?” 女服务员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夏玲玥有些不满意,心中的期待落了空。 被服务生领到靠窗的卡座之后。 她直接翘着腿,还一抖一抖地,完全暴露了她内心的焦躁和不耐烦。 林铃清了清嗓子,对夏玲玥这副模样有些无奈。 她微笑着小声询问那服务员。 “您好……是这样的。” 而后林铃附在那女服务员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那服务员露出了一个“哦~又来了”这样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对二人点了点头。 然后也没让她们点菜便离开了。 夏玲玥询问。 “你跟她说了啥啊?” “我问她,那位很帅气的服务生有上班吗?如果可以,我们想让他来点菜。” 林铃如实回答。 “啊……” 夏玲玥有些脸红了,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了,有些不好意思。 少女漫画里的那些浪漫场景涌入了她的大脑,让她对接下来的“邂逅”充满了幻想。 “你听我的,先别翘腿,也别抖腿。” 林铃开始充当起了“恋爱导师”。 “哦哦,然后呢?” 夏玲玥乖乖地放下了腿。 “手撑着下巴,对,就这样,营造一种忧郁又迷人的氛围。” 林铃指挥道。 “来,这杯柠檬水,放在你面前,增加一些文艺气息。” “哦哦,然后呢?” “对,就这样,然后慢慢看向窗外,眼神要迷离,仿佛在思考人生。” 夏玲玥觉得有些别扭。 “快点,照我说的做!” “好好好……” 夏玲玥慢慢转头,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漫画里的女主角。 “来……这根吸管。” 林铃给杯子插了一根吸管,然后让夏玲玥轻轻咬着,但是不要用力。 “这样可以显得更可爱,更无辜。” “接下来呢?” 夏玲玥已经完全进入了角色。 “接下来啊,等我的号令。我叫你的名字,你就缓缓转头,记住,一定要慢慢转头,然后看向他,用你的眼神,告诉他,你的完美,你的气质,你的优雅。” 林铃说得绘声绘色,仿佛自己就是导演。 “额……真行吗?” 夏玲玥有些怀疑。 “包的。” 林铃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说罢,林铃用手机给夏玲玥拍了一张照片。 “你看。” 夏玲玥接过手机一看,照片里的自己,侧颜精致,眼神迷离,嘴角轻轻咬着吸管,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确实有那么几分漫画女主角的味道。 “呜卧槽!这是我?好几把可爱啊!” 夏玲玥惊喜地叫道。 “玲玥……” 林铃无奈地提醒她。 “啊,抱歉抱歉!不能说脏话,咳咳。” 夏玲玥连忙捂住嘴。 “嗯。” 就在这时候,林铃注意到了,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 那身影高大挺拔,步伐沉稳。 “玲玥!快,看向窗外,听我号令!” 林铃压低声音,紧张地说道。 “好勒!” 因为紧张,夏玲玥还猛灌了一口柠檬水,腮帮子鼓鼓的。 就在这时候,林铃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柔和期待。 “玲玥~你要吃点什么啊?” 夏玲玥听到呼唤,慢慢转头,慢慢……慢慢……慢慢…… 每一个动作都力求完美,充满了少女的娇羞和期待。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的眼神一点点往上移,往上移,往上移…… 从那笔挺的西裤,到那整洁的衬衫,再到那棱角分明的下巴…… 终于,她看到了那张脸。 “请问两位客人,需要点什……” 服务生礼貌地开口问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噗———” 夏玲玥在看到这服务生的脸之后,直接把嘴里的柠檬水全喷在了对方的脸上。 柠檬水混合着她的口水,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将那位“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帅气”的男服务生淋了个透心凉。 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铃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感觉自己的“导演生涯”可能要就此终结了。 而被喷了一脸柠檬水的男服务生,则是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脸上的水珠顺着他英俊的脸庞滴落下来,表情精彩纷呈。 夏玲玥也傻眼了,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 “姐......你有点欺负人了。” 李玲笙面无表情看着夏玲玥。 任由柠檬水顺着他的脸庞滑落。 “不是!为啥是你啊!!?” “.......不是你让我过来给你点单吗?” “谁要你啊!!我要这里最帅的服务生啊!!” “......姐,这里是家庭餐厅,不是会所,还有.....你小声点。” 而后那名女服务员笑着走过来说道。 “这就是我们这里最最最~帅气的小鲜肉哦,阿笙啊~这位小姐姐对你有意思哦~” “.......”李玲笙看向了夏玲玥,然后再看看她这一身精致的打扮和妆容。 “......姐,我要告诉爸妈你想搭讪男生。” “唉!!你等等!你给我回来!站住!娘的!反了你!!” 噼里啪啦,叮铃咣当。 “住手!住手!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现场只剩下了其他服务生和林铃焦急的喊叫声。 。m. 第772章 意想不到的组合 为了不给其他客人造成麻烦。 李玲笙果断采取行动。 她第一次反抗了自己的姐姐,强行用蛮力把她拖拽到了后台的领班办公室。 夏玲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她按在了一张椅子上。 当然林铃也跟了过去。 “你他妈的真的是要造反啊?!连我你也敢拽!你行不行我....唔……?” 夏玲玥刚要发飙,就见李玲笙动作麻利地从旁边端起一个盘子。 然后塞了一块什么东西在夏玲玥嘴里。 焦香的气息瞬间充斥口中,这东西十分有嚼劲儿。 带着海鲜特有的鲜甜,口感弹牙,回味无穷。 夏玲玥愣住了,嘴里的抱怨声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细细品味着。 然后直夸:“这是什么东西!好好吃!” 她含糊不清地说道,嘴巴不停地咀嚼着。 李玲笙见姐姐安分下来了,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然后告诉她。 “这是店里的招牌菜单,炭烤八爪鱼。深受小朋友喜爱。” 夏玲玥不满地看着李玲笙,嘴巴却没停下:“你的意思是老娘是小孩子?” “是不是小孩子都没关系,好吃就行。” 李玲笙语气温和,不与她争辩。 他转头看向林铃,“这位客人,您也尝尝。” 他将盘子递了过去。 林铃也吃了一块,她的眼睛亮了亮,显然也被这美味征服了。 而当李玲笙的目光落在林铃脸上时,他有些愣住了。 笑容凝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夏玲玥把盘子抢过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干嘛,你认出她了?” 李玲笙是个很温和的人,但此刻眼神里也闪过了一丝怒意。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怨恨,还有一丝难以置却的厌恶。 “是,我认出她了……怎么可能忘得了……” 那次事件,给自己的姐姐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林铃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歉意和不安。 “抱歉……我,我记不得以前的事了……” 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李玲笙,眼神中充满了无辜。 李玲笙一惊,看着林铃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中的怒意瞬间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震惊和怜悯。 “做过那样的事……结果……不记得就完事了吗……太……太太,太可怜了。” 李玲笙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从刚才的愤怒,变成了浓浓的充满了同情。 他甚至伸出手,想要拍拍林铃的肩膀安慰她。 “是吗……失忆了吗……抱歉……你也不容易啊。” “啊?呆子!你干嘛道歉啊!” 夏玲玥猛地从八爪鱼的美味中回过神来,不满地大声说道,一脚踹向李玲笙的小腿。 “可是……她失忆了不是吗,一定很痛苦吧……” 李玲笙一脸无辜地看着夏玲玥。 “卧槽,她失忆个屁啊!装的!” 夏玲玥这句话一出口,林铃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被揭穿的慌乱。 “一开始我还相信,但她刚才和我聊天,接触了一阵之后我就知道,她失忆了个屁啊!” 夏玲玥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林铃的把戏。 林铃有些脸红,别过了头,不敢再看李玲笙,也不敢看夏玲玥。 李玲笙恍然大悟,脸上的同情瞬间变成了愤怒和无奈:“太可恶了,竟然欺骗我!” “唉……你这种呆子被人骗了也真没啥话好说的……” 夏玲玥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啃着手里的八爪鱼。 她这个弟弟,真是太单纯了。 “这玩意儿太好吃了,再给我来点。” “......姐,你记不记得你以前养过一只宠物....额,你吃这个.....真的没有任何负罪感吗?” “不记得了,赶紧,再给我来一盘。” 就在这时候,领班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没有敲门声,显得有些随意。 而后一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身材并不高,但身材很好,气质清雅,制服在她身上显得格外合身。 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她的脸庞年轻漂亮,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 “抱歉……我刚才去总店有点事,玲笙,听说刚才这里有人捣乱?你没事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扫过房间内的夏玲玥和林铃。 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位年轻漂亮的女领班,气氛瞬间凝固。 “啊……!” 夏玲玥嘴里的八爪鱼还来不及吞咽,直接掉了出来。 “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她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林铃的眼神一下就变得有些警惕了。 她收敛了之前所有的温顺与乖巧,目光锐利如刀,紧紧地盯着来人。 因为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雏雪。 雏雪似乎也刚注意到房间里的两位“不速之客”。 她微微一怔,一边把自己那破旧的挎包放下,一边看向众人,然后也愣住了。 “嗯……你们两位,怎么会在这里。” 雏雪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疑惑,但那双眼眸深处,却似乎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李玲笙!你给我过来!” 夏玲玥猛地站起身,动作之快,几乎带起一阵风。 她一把拽着李玲笙就要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姐,你带我去哪儿?” 李玲笙被她拽得一个趔趄,有些不解地问道。 “回家!你不能和这女人在一起!” 夏玲玥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厌恶,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姐!我,我还在工作!” 李玲笙试图挣脱。 “你工作个屁!在这女人手下工作!你不要命了啊?!” 夏玲玥怒吼道,她的表情扭曲,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不是……姐,雏雪姐没有你说的那么坏……” 李玲笙试图为雏雪辩解。 “放屁!老娘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但一看到这女人就只觉得恶心!赶紧跟我走!” 夏玲玥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拉着他的手就往外拖。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无法解释的厌恶。 林铃走到李玲笙另一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语气低沉而严肃。 “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不要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比较好。”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显然对雏雪有着很深的忌惮。 雏雪只是双手叠放在腿前,微微低着头,显得有些无奈。 李玲笙的力气很大,他挣脱了夏玲玥的手,然后直视着她认真地说道。 “我不走!雏雪姐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额……我的意思是,她以前可能很坏,但人都是会变的啊……” “她就不是人啊!!” 夏玲玥气得跳脚,指着雏雪,声音都有些破音。 李玲笙沉默了一阵,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看了看夏玲玥和林铃,最后目光落在雏雪身上。 然后对夏玲玥说道。 “姐……这房间里,有一个是人吗?”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反驳的真实。 夏玲玥和李玲笙都是塔拉族之子,林铃是灭世者,雏雪是世界之心的造物,太岁之身…… “奶奶的!你长反骨了是吧!?我现在就告诉爸妈!你居然和这个女人混在一起!!” 夏玲玥气得脸都红了,她感觉自己的弟弟完全被迷惑了。 她拿出电话一边拨号一边指着雏雪喊道。 “你你,你勾引我弟弟是吧,你不要脸!你等着,你等着啊!我现在就摇人!” “......玲玥,你先冷静一下,我没有做那样的事。” 雏雪试图解释,但却被夏玲玥打断。 “闭嘴!从现在开始你不能说一句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叫,叫什么,什么玩意儿,言灵的把戏!玲笙!你给我过来!站我身后去!快点!” “姐!你别捣乱了!!刚才你在外面那样闹,对餐厅影响不好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这女人?!” “......我只是在这儿打工而已啊,雏雪姐收留了我。” “你真是!!不可理喻!!这女人到底怎么迷惑你了?!你....啊!!气死我了!!我现在就告诉爸妈!” “姐……你别告诉爸妈啊。” 李玲笙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和不安。 “哈哈,你也知道害怕!?” 夏玲玥得意地扬了扬眉,仿佛抓住了弟弟的把柄。 李玲笙显得有些局促,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我现在正在和妈妈冷战。” 夏玲玥愣住了。 手中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啥玩意儿? 自己这个老实巴交的弟弟,敢和妈妈对着干??? 在她印象中,李玲笙一直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对父母言听计从。 怎么可能做出“冷战”这种叛逆的事情? 她冷静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然后放下电话,眼神锐利地盯着李玲笙问道。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被这女人用言灵控制了?”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弟弟的反应太反常了。 雏雪刚想说话,试图为自己辩解。 夏玲玥立刻瞪着她,语气冰冷地警告道:“你敢说一个字试试!” 那眼神仿佛要将雏雪生吞活剥。 于是雏雪只能无奈地闭上了嘴,默默地承受着夏玲玥的怒火。 林铃皱着眉对夏玲玥说道。 “玲玥,她没有使用力量……我能感觉得到,你弟弟也没有被控制。” 作为灭世者,林铃对力量的感知非常敏锐,她可以肯定雏雪并没有使用任何类似言灵的能力。 “那她为什么就对这女人如此着迷啊!!” 夏玲玥更加不解了,如果不是被控制,那弟弟这种反常的行为就更说不通了。 而后,李玲笙在姐姐和林铃的注视下,向姐姐讲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打工,为什么会和母亲冷战的来龙去脉。 “因为……我,我打算和卡西迪亚结婚。” 李玲笙鼓起勇气,说出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卡西迪亚?” 夏玲玥和林铃都愣住了,这个名字对她们来说有些陌生。 “就是...金色神国事件的那个孩子。” “哦....你说那个裙子底下会突然露出许多触手的.....额,老弟,你是否有点....额....重口?” “姐!我不许你侮辱她!!” “不是....我没有侮辱她啊.....唉行了,你快继续说。” 李玲笙继续解释道。 “妈妈说我还小,而且说卡西迪亚来历不明,连父母都没有,到时候结了婚都没有亲家,所以……妈妈不太愿意我和她在一起。”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委屈。 “等等,等等等等……啥玩意儿!?” 夏玲玥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短路,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难以消化。 她猛地反应过来,指着李玲笙,声音都有些变调。 “老娘都没有男朋友!你他妈的!!就要结婚了!!” “我也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夏玲玥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这一次,无关雏雪,而是源于一个单身姐姐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弟弟的……羡慕嫉妒恨! “哪儿有弟弟比姐姐先结婚的!!” “.....很多啊。” “啊.....真是,其实妈妈说的也没错啊.....毕竟她....她确实来历不明啊。” “她不是来历不明!只是家人全都死在了踏潮者手里!!”李玲笙辩驳。 “好……好嘛,算我说错了,你别激动。” 夏玲玥看着弟弟那副委屈又倔强的样子,语气也软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可以好好和妈妈说啊,妈妈又不是不讲理的人。” 夏玲玥觉得奇怪,母亲虽然性格冷漠,对人对事都带着一种疏离感。 但是对玲笙还是挺疼爱的啊。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怎么可能真的忍心让他受委屈。 “我……我被妈妈那句话刺激到了,就……就说了一句,‘爸爸还不是没有父母,那你为什么嫁给他?’然后妈妈很生气,打了我一耳光,我也很生气,就……” 李玲笙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一丝懊悔和后怕。 “啊……” 夏玲玥大概猜到什么了。 她太了解母亲了,父亲是母亲心中最柔软也最不容触碰的逆鳞。 玲笙这句话,无疑是踩了母亲的雷区。 “你啊……带着卡西迪亚私奔了对吧?” 夏玲玥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弟弟。 李玲笙默默地点了点头。 “唉……你这人……怎么可以和妈妈说那种话?难道你不知道老爸是她的逆鳞吗?” 夏玲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李玲笙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知道错了,但是……妈妈说什么也不接受卡西迪亚,所以……我就从九局和夜魔巡游都辞职了,打算靠自己挣钱给她幸福。” 他的语气虽然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现在身上有钱吗?” “......没有,妈妈把我的卡都冻结了。” “那你们现在住哪儿?” 夏玲玥问道。 因为李玲笙的住处是夜魔巡游安排的,现在他既然辞职了,估计也没住那儿了。 夏玥应该也和姜槐通过气了,不要给这孩子任何资助。 “雏雪姐介绍的一个小公寓……房租比较便宜,我预支了三个月薪水......” 李玲笙小声回答道。 夏玲玥转头看着雏雪,眼神复杂地询问。 “所以,你帮我弟弟找了房子,又给他安排了打工的地方?” 雏雪微微点了点头。 语气平静地解释道。 “其实也是凑巧,你弟弟刚好来我当领班的这家店面试……所以……” “行了不用说了。” 夏玲玥打断了她的话。 “我谢谢你为我弟做的这些事。但不好意思,现在我得带他离开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弟弟继续和雏雪待在一起。 “姐……我不能走。” 李玲笙却固执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那三个月薪水的话,我现在就帮你补回去。” “不是的,因为我想向爸妈证明,就算我不去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我也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我真的……很讨厌战斗。” 李玲笙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对平静生活的渴望。 他不想再过那种刀光剑影、生死一线的日子,他只想和心爱的人一起,过普普通通的生活。 夏玲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九局那位总是出口成章的狐狸大厨和她的猫咪朋友…… 那位叫白冉的异类似乎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然后她离开了九局,过上安稳的日子。 原来如此,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啊…… 也不是每个人都想当救世主啊。 夏玲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有些释然,也有些……羡慕。 或许,弟弟的选择并没有错,只是她自己,早已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忘记了阳光的温暖。 。m. 第773章 窘迫 林铃也劝夏玲玥。 “有些事不能强求……” 她能理解李玲笙的心情,也明白夏玲玥的担忧。 夏玲玥烦躁地挠了挠头,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然后她询问李玲笙。 “那现在卡西迪亚就在家里,你每天出来上班?” 李玲笙赶紧说道。 “不是的,卡西迪亚也在这儿工作。” “啊??她?我没看到她啊。” 夏玲玥更加惊讶了,她刚才在餐厅里可没看到卡西迪亚的身影。 “她……在后厨,现在已经是可以掌勺的厨师了。” 李玲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额……真的假的?我能去看看吗?” 夏玲玥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李玲笙看向雏雪,似乎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雏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带着夏玲玥和林铃去到了后厨。 后厨与前厅的喧嚣不同。 这里充满了各种食材的香气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 “雪姐好。” “雏姐好!” 后厨的人都很喜欢雏雪,很尊敬她。 见到她进来,纷纷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雏雪对他们也彬彬有礼,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而且还时不时停下来,指导一下他们的工作。 动作娴熟,言语精炼,显然对厨房的运作了如指掌。 整个厨房非常干净整洁,井井有条,与夏玲玥想象中油腻混乱的后厨完全不同。 最后到了里面的位置,一个相对独立的烹饪区。 就见一名穿着洁白的厨师服,带着厚厚的口罩,身材高挑的女人正在有条不紊地烹饪。 她的动作熟练而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艺术创作。 看到雏雪走过来之后,那少女有些紧张,手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然后结结巴巴想说话。 声音细小,带着一丝怯意。 “雪......雪姐,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雏雪笑了笑说。 “不用紧张,阿笙来看你了。” 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听到“阿笙”,少女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明亮的光芒,她目光越过雏雪,落在了李玲笙身上。 夏玲玥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少女。 她能认出来,这就是卡西迪亚。 只是……与她记忆中那个总是以孩童形象示人的小女孩,变化太大了。 “她现在几乎都是以这样的姿态示人了吗?” 李玲笙解释道。 “因为卡西迪亚觉得,如果要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再保持那种孩童的模样了,所以她现在也在努力适应。” 然后李玲笙走到卡西迪亚面前,两人互相握着手。 从他们紧握的双手和温柔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之间深厚的情感。 虽然戴着口罩,但卡西迪亚的脸明显红了,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两人说着悄悄话,声音很小,夏玲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那种旁若无人的亲昵。 然后卡西迪亚轻轻依偎在李玲笙怀里,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夏玲玥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自己这个弟弟…… 什么时候变得…… 额,让自己有些不认识了…… 他不再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男孩,他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啪叽——” 就在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温馨的氛围。 一根滑腻腻的触手从卡西迪亚裙下掉了出来,在地上蠕动了几下。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她会穿厨师服还穿裙子的原因吧, 这要是穿着裤子,那就尴尬了。 似乎是因为此刻正在和李玲笙说悄悄话,心情愉悦,所以那触手就像尾巴一样兴奋,晃来晃去的,在空中划出各种弧度。 最后,那根不安分的触手,直接拍在了一旁烧红的铁板上。 滋啦—— 一阵焦香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雏雪见状,咳嗽了一声,试图提醒他们注意场合。 卡西迪亚立刻注意到了什么,她有些慌乱地看了一眼那根触手,然后那已经烤熟的触手在她的控制下,轻轻抬起。 凑到了李玲笙的嘴边。 李玲笙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低下头,一口咬了下去。 “好……好吃吗?” 卡西迪亚小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和不安。 “好吃……” 李玲笙含糊不清地回答道,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卧槽!!” 夏玲玥和林铃几乎在同一时间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她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起捂住了嘴,强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 去他妈的炭烤八爪鱼!!! 夏玲玥在心中怒吼道,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道菜会如此“鲜美”,如此“有嚼劲”了! 这就是这家店的招牌菜吗!? 给小朋友吃这玩意儿!!真的好吗!?! 夏玲玥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别担心。”雏雪笑着说道。 “我检测过,那东西胶原蛋白很足,营养丰富,而且味道真的很好。” “.......” 夏玲玥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 最后没办法,夏玲玥只能暂时让李玲笙呆在这里工作。 毕竟,弟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强行干涉只会适得其反。 但她和林铃并没有走远,而是在餐厅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里远处等待着,点了一些饮料和小食,假装在聊天。 实则暗中观察着餐厅的动静。 “就在这儿等着。” 林铃问她:“等什么?” 夏玲玥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表示:“等那女人下班。” “然后呢?”林铃有些不解。 “跟踪她。”夏玲玥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为什么……?” “那女人一定不会这么老实,她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要抓住她的狐狸尾巴,哼哼……然后让阿笙和我离开这里,决不能和这女人扯上关系!” 夏玲玥握紧了拳头,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啊……所以你刚才是假意答应?” 林铃恍然大悟。 “那当然!我这弟弟脑子轴得很,平时老实,但他一旦认定一件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夏玲玥无奈地说道。 “八匹马也没有多大力量吧?” 林铃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行了你给我闭嘴!过来蹲着!” 夏玲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感觉自己快要被这头黑猪给气死了。 两人一直等到傍晚,天黑了。 街上的路灯一盏盏亮起,餐厅里的客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好饿啊,玲玥。” 林铃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夏玲玥。 “憋着!” 夏玲玥头也不回地说道,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餐厅门口。 “我能去买点吃的吗?” 林铃小声地问道。 “去吧,记得给我带点。” 夏玲玥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最后两人又一直等到晚上9点,餐厅终于关门了。 服务员们陆续下班离开,灯光也一盏盏熄灭。 连李玲笙和卡西迪亚都挽着手离开了,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十分甜蜜。 但雏雪却依然没有出来。 “奇怪,她下班了不走,留着干嘛呢?” 夏玲玥皱起了眉头,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想回家了,玲玥。” 林铃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说道。 “回什么家!那夜魔巡游的地牢就这么舒服吗?!” 夏玲玥没好气地说道。 “嗯……很舒服啊,要什么有什么……” 林铃小声嘀咕道。 “你给我闭嘴!蹲着!” 夏玲玥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升高了。 林铃打了个哈欠,但也乖乖地蹲在了夏玲玥身边。 毕竟咖啡店也打烊了,两人也被请了出来,现在只能蹲在路边了。 晚上10点,夏玲玥终于忍不住了。 “不行,我得进去看看。万一这货从后门跑了,我不成傻子了吗?”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可是已经关门了啊……” 林铃有些担心地说道。 “没事,尹琪姐教过我开锁。” 夏玲玥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啊?!这……是犯罪吧,这样不好。” 林铃有些犹豫。 “呵呵,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没说服力。” 夏玲玥瞥了她一眼。 “你就给我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然后夏玲玥蹑手蹑脚地走到餐厅门口,从包里掏出一套开锁工具,鼓捣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餐厅里漆黑一片,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但领班办公室还亮着灯,从门缝里透出一丝光亮。 夏玲玥悄悄走过去,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到雏雪正在伏案工作。 她面前堆着一沓厚厚的报表,整理着今日的营业情况和营业额。 然后一边用计算器飞快地计算,一边在一个厚厚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她的眉头微微蹙着,神情专注而认真。 只是看上去十分疲惫的样子,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但依旧一丝不苟地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夏玲玥愣住了,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这和她想象中那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雏雪,似乎有些不一样。 这时候,雏雪的电话响了。 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夏玲玥一激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中暗道。 肯定是和什么犯罪分子联络,你看我这次不抓你个现行! 她屏住呼吸,耳朵紧紧地贴在门缝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可电话接通之后,雏雪的声音却异常温柔,与她平时那副清冷干练的模样判若两人。 “乖……宝贝,妈妈还在工作,今天有没有乖乖在隔壁阿姨家吃饭啊?”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母性的慈爱与关怀。 “嗯……嗯,妈妈知道,妈妈会尽快回来的,宝贝乖。” 她耐心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时发出几声轻柔的回应。 然后就挂了电话。 玲玥挠了挠头,有些失望,又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然后她慢慢退了出来,轻轻地关上了餐厅的门。 林铃已经蹲在路边睡着了,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打盹的小猫。 夏玲玥踹了一脚她的屁股。 林铃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表示。 “可以吃饭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夏玲玥没好气地说道。 “那女人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唉……玲玥啊,你是不是太溺爱弟弟了?” 林铃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啊?!我才没有好吗!我就是……看这女人不顺眼!” 夏玲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反驳道。 就在这时候,雏雪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棉布衬衫和一条深色的长裤,有些老旧,但洗得很干净,没有任何褶皱,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 她背着那个有些旧的挎包,锁好餐厅的门,离开了餐厅。 林铃和夏玲玥立刻打起精神,远远地跟在她的身后。 雏雪的脚步不快,但很稳健,她没有左顾右盼,径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就在经过一条比较僻静的街道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叫住了雏雪。 夏玲玥皱了皱眉,奇怪,这男人谁啊? 看样子四十多岁,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西装,头发油腻腻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好像和雏雪认识的样子。 夏玲玥心中冷笑。 呵呵,这下被我逮到了吧! 还敢找男人! 我告诉姜槐,你不就炸了吗!? 但雏雪对这男人只是很有礼貌,微微颔首示意,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亲昵的举动。 “雏雪小姐,今天总店那边的意思也很明确了,只要我一句话,您就可以调到总店当领班.....只要....你和我共进晚餐.....” 最后反而是这男人聊着聊着,开始有些想要动手动脚了,他试图去拉雏雪的手。 雏雪立刻拍开了他的手,然后表情也冷了下来。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周经理,还请您自重。我已经是结了婚的女人了,也有自己的孩子,还请您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男人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冷笑着说道。 “装什么清高,你一个女人带孩子,既然这么缺钱,不如做我的情人,我会好好对你的,嘿嘿。” 言语间充满了侮辱和轻佻。 林铃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声地表示。 “要不要帮忙啊?” 夏玲玥却一把拉住了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帮个屁啊!这是个机会啊!这女人一定会忍不住出手的,等她要杀这男人的时候,咱们就出手,然后抓住她!” “额……这样不好吧?怎么看也是这男人有问题啊……” 林铃有些犹豫。 “额,你说的也是,不过……啊……不管了!反正先等等……” 夏玲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抓住雏雪把柄的念头还是占据了上风。 而后雏雪的表情越来越冰冷,她那双漂亮的眼眸中,仿佛凝结了万年寒冰。 她双手微微环抱在胸前,就像看垃圾一样看着那个男人。 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厌恶。 “真是可怜啊……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和这样的垃圾说话……真是太浪费时间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男人彻底怒了,他被雏雪那轻蔑的眼神和刻薄的话语激怒,理智瞬间被怒火吞噬。 他抬起手,狠狠一耳光打了下去! “啪!” 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无人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夏玲玥看呆了,啥情况?!这……这男人打了雏雪?! 而且雏雪没有任何要反抗的意思?! 雏雪嘴角微微渗出血,一丝鲜红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但她依然用那种冰冷的眼神看着男人,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更深的厌恶和不屑。 男人似乎被她这种眼神进一步激怒,直接还要动手,扬起手准备再次施暴。 但下一秒,一道劲风袭来。 夏玲玥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过去,狠狠一脚将那男人给踹进了旁边的小巷。 “咚”的一声闷响,男人像个破麻袋一样摔进了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里。 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夏玲玥还想冲上去继续动手,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林铃赶紧拽住了她:“别打了,你那一脚下去他已经残疾了……别打死人了。” “这种人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说的!” 夏玲玥余怒未消地说道,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雏雪呆呆地看着二人,似乎没想到她们会突然出手相助。 她脸上的冰冷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夏玲玥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雏雪,想起自己刚才还想着要抓她的把柄,现在却出手救了她,然后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片刻的沉默的时候,林铃的肚子突然发出了“咕咕咕”的叫声。 她害羞得笑了笑,脸颊微微泛红。 雏雪叹了口气,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到我家来吧,就在附近。” 最后,雏雪带着二人回到了家。 那是一栋有些破旧的老式公寓楼,楼道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 她先去邻居家把凌雪接了回来。 姜凌雪看到母亲之后,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睛立刻睁大了。 然后像只小鸟一样扑到了母亲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妈妈~妈妈~” 小女孩的声音软糯香甜,充满了对母亲的依恋。 “凌雪有没有乖乖听阿姨的话啊?” 雏雪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声音中充满了慈爱。 “嗯~我,我帮阿姨洗了碗~” 姜凌雪骄傲地仰起小脸。 “真乖啊……” 凌雪看到夏玲玥和林铃之后,有些害怕,然后怯生生地缩在了妈妈身后,只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打量着她们。 雏雪给她介绍。 “这两位是……是你爸爸的朋友,叫姐姐。” 姜凌雪小声叫了姐姐。 林铃似乎很喜欢小孩子,她从兜里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塞到了她手里。 她似乎很会哄孩子。 一边蹲下身子,一边用温柔的语气和姜凌雪说话。 很快就和姜凌雪打成了一片,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雏雪则是换了衣服去做饭,让两人帮她看一下孩子。 夏玲玥坐在那破旧的沙发上,沙发套已经洗得发白。 有些地方还打了补丁,坐上去能感觉到里面的弹簧。 她有些别扭,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自己是来抓她把柄的,怎么最后反而……被她邀请回家吃饭了? 而且……她居然就住在这种破地方? 房间不大,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墙壁有些斑驳,家具也都是些老旧的款式。 姜槐怎么想的啊…… 夏玲玥实在无法理解,以雏雪的能力和身份,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m. 第774章 四大军团 一道又一道的菜被摆在桌上。 没有山珍海味,都是些家常菜肴,青椒土豆丝、番茄炒蛋、红烧茄子,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豆腐汤。 虽然食材很简单,但雏雪很会做饭,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夏玲玥和林铃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这么多好吃的,眼睛都直了,立刻开始大吃特吃。 本来夏玲玥还想矜持一下,或者给这女人甩个脸色,毕竟自己是来“抓奸”的,不能这么轻易就被美食收买。 但吃第一口之后,她就沦陷了。 那土豆丝炒得爽脆可口,带着微微的辣意,让人胃口大开。 番茄炒蛋酸甜适中,鸡蛋滑嫩,番茄的汁水浓郁。 红烧茄子更是软糯入味,咸香下饭。 太几把好吃了! 夏玲玥在心中呐喊,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的“矜持”和“敌意”,只顾着埋头苦吃,风卷残云一般。 林铃更是毫无形象可言,两腮吃得鼓鼓囊囊,像只贪吃的小松鼠。 就连姜凌雪,也被这美味的饭菜吸引,小口小口地吃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夏玲玥一边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女人是不是在菜里下药了? 不然怎么会这么好吃?好吃到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想沉醉在这美食之中。 一想到自己老妈做的饭 额.....还是不要在享用美食的时候想起那种生化武器了 雏雪没有一起吃饭,她正在小房间里哄着姜凌雪。 等把孩子哄睡着之后,她走出了房间。 这房子只有一个卧室,可能母女俩是共用一个房间。 “粗茶淡饭......你们两位别嫌弃。” 夏玲玥看着一副贤惠模样的雏雪。 几乎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认错人了。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夏玲玥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的饭菜。 毕竟,美食当前,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暂时抛到脑后。 就在这时候。 “咔哒”一声轻响,打破了饭桌上和谐的氛围。 门开了。 夏玲玥和林铃一边吃饭一边抬起头,嘴里还塞着饭菜,有些含糊不清地看向门口。 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神情略带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你们怎么在这儿?” 门口的姜槐疑惑地看着屋里的两人,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她们的出现感到十分意外。 夏玲玥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林铃也停止了咀嚼,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心虚。 雏雪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 走到门口,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她自然地轻轻抱住了姜槐,然后替他脱掉身上那件沾染了些许风尘的外套,动作熟稔而亲昵。 “来得真晚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却又充满了对丈夫归来的喜悦。 “额……有点工作要处理,小雪呢?” “小雪就在这儿啊,老公。” 雏雪微微有些脸红看着姜槐。 “......我是说凌雪,你别闹。” “已经睡下了,要把她叫起来吗?” “不了,等下我去房间里看她,对了,她们俩怎么在这儿?” 姜槐的声音略带沙哑,他揉了揉眉心,然后再次看向夏玲玥和林铃。 雏雪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了姜槐的嘴唇。 那是一个温柔而缠绵的吻,充满了爱意与安抚。 然后她才笑着说道。 “下班回家路上被人纠缠,是她们救了我,所以我把她们请回家吃饭。”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夏玲玥和林铃都心虚地低着头。 “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附近?还恰好就救了她?” “啊....啊!哈哈哈....其实,其实吧.....” “今天她们看到玲笙在我工作的店里打工,所以可能不放心,就......” 雏雪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也很明确了。 姜槐叹了口气。 “玲玥啊.....你别把林铃带坏了啊。” 夏玲玥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完全不够用了。 她看着眼前这幅“夫妻情深”的画面,再联想到自己之前的种种猜测和行动,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姜槐听了雏雪的解释,眼神中的疑惑并没有完全消散,但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屋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 夏玲玥和林铃默默地低下了头,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 雏雪一边给姜槐夹菜一边询问。 “今晚留下吗?”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 姜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歉意。 “晚上还有个会议,可能要熬夜。” 雏雪眼中的光芒黯淡了几分,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 “我给你熬了鸡汤,你走的时候带上吧。” 她转身走向厨房,准备去盛汤。 “不,不用了……” 姜槐下意识地拒绝,他知道夜魔巡游的食堂什么都有,而且他也不想再麻烦雏雪。 雏雪的表情彻底黯淡了下来,她停下脚步,背对着姜槐,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也对……我做的东西,和你们夜魔巡游的比不了……什么都有,需要我做什么呢……呵呵……”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失落和自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你别这样!” 姜槐看着雏雪那落寞的背影,心中一紧,有些慌乱地说道。 “我,我带上还不行吗?” 他最见不得雏雪这副模样,明明知道她是演的,但就是......拒绝不了。 “老公~” 雏雪立刻转过身,脸上重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快步走到姜槐身边。 又抱住了他的胳膊,将头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额……别这样,她们在看……” 姜槐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偷偷瞥了一眼餐桌旁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夏玲玥和林铃。 “看就看啊~我们是夫妻~” 雏雪却毫不在意,反而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姜槐的胳膊,语气中充满了甜蜜和炫耀。 夏玲玥和林铃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感觉自己像是误入大型“虐狗”现场的无辜群众。 夏玲玥:这狗粮,真是……猝不及防啊! 林铃:我们好像有点....多余。 夏玲玥心中更加疑惑了,如果姜槐和雏雪的关系真的这么好,那为什么雏雪会住在这种地方? 为什么姜槐会让她在外面抛头露面地工作?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似乎看出了夏玲玥的疑惑,雏雪主动开口说道。 “是我自己想要住在这里的,也是自己想去工作的。毕竟……我没有资格去用夜魔巡游或者协会的钱。” 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姜槐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我不是给了你卡吗?每个月也在打钱给你,你该用就用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不解。 “那些钱……嗯……我存起来了,只会用在小雪身上。” 她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闷。 姜槐叹了口气:“你这样没什么意义。” “没什么意义也没关系。” “我知道,总有一天或许要赎罪。至少在那之前……” “啪!” 姜槐伸出手,拍了下她的脑袋,打断了她的话。 雏雪委屈地看着姜槐,眼中泛起一丝水光,像只受了欺负的小猫。 “我说了,我会和你一起去承担。” 姜槐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所以别说那些话。就算到时候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会让小雪没有妈妈。” “啊……老公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样的话了~人家……” 雏雪的眼中瞬间充满了感动的泪水,她伸出手,想要再次抱住姜槐的胳膊,语气娇媚得能滴出水来。 “闭嘴,吃饭。” 姜槐却不解风情地打断了她,耳根却微微有些发红。 夏玲玥和林铃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感觉自己又被强行喂了一嘴狗粮。 不过,她们也从这段对话中,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些事情。 只是,那所谓的“赎罪”,到底是什么呢? 夏玲玥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 饭后,姜槐去房间里看了看熟睡的女儿。 动作轻柔,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然后把林铃和夏玲玥叫到了楼下。 夜色已深,路灯在寂静的街道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今天谢谢了,玲玥,林铃。” 姜槐说道,语气真诚。 “其实……我们今天的目的是为了跟踪她,发现她的狐狸尾巴。” 夏玲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实话实说。 “嗯……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吗?” 姜槐点燃一根烟,猩红的火光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烟雾。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但……我愿意去相信她。”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坚定。 “啧啧啧。” 林铃在一旁发出了不明所以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四个老婆了啊。” 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姜槐有些诧异地看着林铃,眉头微微蹙起:“你……恢复记忆了?” “她根本没失忆!装的!” 夏玲玥在一旁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愿意和我们一起……” 姜槐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正要说出自己的打算。 姜槐的话还没说完,林铃抬起了手,打断了他。 “典狱长,我知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林铃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与之前那个天然呆的模样判若两人。 “但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塔拉族的四大军团各自有各自的打算,你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在他们之间斡旋了吗?” “我别无选择。” 姜槐回答,语气沉重。 永恒与荒芜的威胁迫在眉睫,他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林铃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高深莫测。 “即便我帮你们,但也绝对无法同时面对四大军团,这个你应该明白,更别说如果四大军团真的出了什么大乱子,那么塔拉族的女王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我知道。所以你的建议是?” 姜槐问道。 “既然真理军团的塔拉维希有意与你联系,那么我们可以暂时与她交好。” 林铃分析道。 “至于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战争军团塔拉夏,我建议,暂时不要将其当做敌人。” “永恒与荒芜的战斗无论是哪一支获胜,最终留下的那支军队都必然会打破目前四大军团的平衡,战争和真理也必然会联合起来,否则只会被吞噬。” 姜槐询问。 “你这么了解塔拉族?” 灭世者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睥睨天下的傲气。 “在别的世界,我也不止一次和他们交手了。不管是真理,荒芜还是战争,在我手上都吃过败仗,不然你觉得为什么永恒会怕我?它还没成长起来的时候,可是被我追着揍的。” “那如果你的力量再加上我和李牧寒,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姜槐问道。 “你是否忘了,塔拉族的无限成长性。”林铃提醒道。 “我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太久了,没有扼制住它们在其他世界的发展,现在或许它们还会忌惮我,可一旦永恒与荒芜决出胜负,留下的那一支军团的力量.....” “可能会超乎我们所有人想象。” 。m. 第775章 以身饲火,以魂为刃 雪见岳山上,暴雨连绵之后是风雪漫天。 刺骨的寒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雪花,将整座山峰都笼罩在一片苍茫的白色之中。 已经封山半个月了,往日里游人如织的山道,此刻空无一人,只有风雪肆虐的声音。 山上一片尸横遍野,但不是人类的尸体,而是无数的动物。 飞鸟、走兽,甚至是一些平日里深藏不露的精怪。 都倒在了这片冰天雪地之中,它们的尸体被冻得僵硬,鲜血凝固在雪地上,形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那披着破烂斗篷的身影在风雪中艰难地跋涉着,比之前要高大了一些,但依旧显得佝偻而怪异。 它一边发出虫子一般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边贪婪地啃食着动物的尸体,汲取着其中微弱的生命力。 “不够……不够……太弱小了……必须汲取强大的力量……才能进化……进化……” 斗篷下传来沙哑而扭曲的声音,充满了对力量的渴望和不甘。 就在这时候,一个东西“砰”的一声被砸到了它的身边,在雪地上砸出一个浅坑。 斗篷人猛地转头,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就见那风雪之中,一个背着背包的女人正在向它靠近。 她步伐稳健,身形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与这片冰天雪地融为一体。 “终于找到你了啊,你可真会躲。” 斗篷人对着那声音发出虫子一般的低吼,似乎是一种威胁。 而后猛地发觉不对,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直觉告诉它,自己无法吞噬这东西,这东西的力量在自己之上! 现在的自己太虚弱了,必须逃走…… 可还没等它逃走,芸洛已经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刚才那东西,你不吃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斗篷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斗篷人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脚边。 雪坑之中,脚边摆放着一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散发着一股强大而纯粹的生命气息。 “这……是……强大的力量……” 斗篷人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渴望。 芸洛冷笑一声。 “这是典狱长送给你的礼物。往日幻境之中龙神的心脏。你应该很需要这些,对吧?” 但斗篷人不敢去吃,它只是警惕地看着芸洛,丝毫不敢动。 它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比那颗心脏更加危险。 “鼎鼎大名的塔拉族荒芜军团,千锋亚刹,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芸洛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我要是想杀你,何须用这种方式吸引你的注意力。” 亚刹窸窸窣窣地说道:“为什么……我与典狱长……应该有私怨……” 它的声音依旧沙哑难听,但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 芸洛冷笑一声。 “典狱长也对你感到抱歉。你千万年进化得来的力量,都因为他的缘故被灭世者给烧毁了。” “他并不想和荒芜为敌。所以,这颗龙神的心脏算是他的补偿。” “虽然不能让你恢复之前的力量,但至少,可以让你现在稍微有一些安全感,对吗?” “我不是胆小鬼……人类……” 亚刹低吼道,似乎被芸洛的话语激怒了。 “是吗?” 芸洛挑了挑眉。 “你在这山上转悠,不就是想吞噬碎星吗?典狱长不想和荒芜闹得那么僵。吃了这颗心脏,然后和典狱长握手言和。或者……” 芸洛的眼神变得冰冷,一股强大的杀气从她身上弥漫开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风雪似乎也为之停滞,只剩下她那冰冷刺骨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亚刹身上。 选择,就在一念之间。 最终,对力量的渴望压倒了所有的疑虑和恐惧。 亚刹不再犹豫,它猛地扑向那颗龙神心脏,锋利的口器轻易地撕开了心脏的表层,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咽。 甘美的、蕴含着磅礴能量的龙血顺着它的喉管涌入体内,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传遍全身。 力量! 久违的强大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在它体内奔涌、咆哮! 它感觉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精纯的能量。 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 “咔嚓!咔嚓!嘶啦——” 原先已经有些破损的斗篷被彻底撕裂,露出了它那狰狞而丑陋的本体。 原本暗淡的甲壳重新焕发出金属般的光泽,变得更加坚硬厚实。 节肢变得更加粗壮有力,末端长出了更加锋利的骨刺。 它的体型再次膨胀,比之前啃食动物尸体时又大了一圈,甚至隐隐有了一些龙族的特征。 比如额头上凸起的骨角,以及甲壳上浮现出的细密龙鳞纹路。 最显著的变化是,在它的背后,两片覆盖着坚韧皮膜的、带着骨刺的龙翼猛地撑开。 虽然还无法支撑它庞大的身躯进行长时间飞行,但那股属于龙族的威压已经初具雏形。 “多么美妙的……力量……龙族的力量……” 亚刹发出一阵满足而沙哑的嘶吼,它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能量,陶醉地挥动了一下新生的龙翼,带起一阵夹杂着雪花的劲风。 它慢慢转过头,用那双闪烁着猩红光芒的复眼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贪婪眼神看着芸洛。 此刻的它,比之前强大了数倍,对力量的渴望也随之水涨船高。 眼前的这个人类,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能量来源…… 芸洛却一点表情也没有,只是默默地看着它,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任何波澜。 仿佛亚刹的这点变化,在她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无视,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亚刹感到心悸。 它从芸洛那平静的眼神中读懂了绝对的自信和……蔑视。 刚刚因为力量暴涨而有些膨胀的念头,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 最后,亚刹那刚刚抬起的头颅,又缓缓低下了。 它收敛了眼中的贪婪与杀意,对着芸洛行了一个别扭的礼。 “感谢您,典狱长的仆人。也感谢典狱长赐予的无上力量。” “荒芜军团第五席,千锋亚刹……愿意成为主人和典狱长之间结盟的桥梁。” 它的声音依旧沙哑,但语气中却充满了刻意的恭敬与顺从。 芸洛冷笑一声,对于亚刹的这点小心思洞若观火。 “很好。现在,我每天都会为你送来一些可以让你继续进化的心脏,直到典狱长认为你足够强大为止。” “典狱长……为何对我如此慷慨?仅仅是为了……一个盟友?” 亚刹试探性地问道,它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 “因为之后,典狱长希望你能帮一个忙。一个只有恢复了足够力量的你,才能办到的忙。” 芸洛淡淡地说道,并没有透露具体的内容。 “帮忙?只要典狱长能持续提供……这样的‘礼物’,任何事情,亚刹都万死不辞!” 亚刹立刻表忠心。 “是的。至于帮什么忙,现在你还不用知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藏在这座雪见岳山里,我会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来寻你,为你带来‘食物’。不要试图离开,也不要试图去打扰碎星。” “若真的可以如此……亚刹愿意在荒芜之主面前为典狱长美言!” “不,我家主人甚至可以亲自出面,帮助典狱长!建立属于典狱长自己的强大军团!与永恒军团抗衡!” 亚刹的语气中充满了诱惑,它试图以此来换取更多的好处和信任。 “呵,这些话,还是等你家主人能活着见到典狱长的时候,你们自己去商量吧。” 芸洛不为所动,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说罢,芸洛转身,身形渐渐融入风雪之中。 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随风飘来。 “如果我发现你离开了这座山,或者对碎星动了不该有的念头,你应该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典狱长的耐心是有限的。” “是……亚刹……谨记您的教诲。” 亚刹微微低头,直到芸洛的气息彻底消失在风雪中,它才缓缓抬起头,那双猩红的复眼中,闪过一丝深藏的狡黠与残忍。 力量……力量……只要能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只要能不断进化…… 无妨,暂时的隐忍和屈服,又算得了什么…… 等待,是狩猎的基本功… 亚刹在心中冷笑着。 它会暂时蛰伏在这座山上,贪婪地汲取典狱长提供的“礼物”,不断壮大自己。 等到它恢复了足够的力量,甚至超越以往的时候,这个愚蠢的人类,还有那个自作聪明的典狱长,都将成为它进化道路上最美味的祭品! 风雪依旧在呼啸,似乎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更大风暴,奏响序曲。 方寸天地之中,那片被玲樱以无上伟力开辟出的奇异空间,此刻显得格外宁静。 墨羽跟随着玲樱,一步一步,不疾不徐地爬到了山顶。 山路崎岖,却并未在她心中激起丝毫波澜。 她现在心境平和,甚至比之前更加平静,如同经历了一场彻底的洗礼,褪去了所有的浮躁与不安。 这段时间,在玲樱看似随意的指点下,墨羽每日除了进行艰苦的体能和基础剑技训练外,更多的时间都沉浸在深沉的冥想之中。 玲樱并未传授她任何高深的功法,只是让她静坐,让她去感受风的流动,水的轻吟,草木的生长。 以及……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悸动。 起初,墨羽的冥想充满了挣扎与痛苦。 那些被压抑在心底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失去双眼的黑暗,对哥哥无尽的思念与担忧,以及……那段关于母亲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纠缠了她无数个日夜的噩梦。 她曾无数次在梦中回到那个血色的黄昏,看到母亲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听到那绝望而凄厉的呼喊。 每一次醒来,都是一身冷汗,心如刀绞。 这噩梦是她心中最深的恐惧,也是她力量无法精进的根源。 但在玲樱的引导下,她不再逃避,不再试图去忘记。 玲樱告诉她,记忆是生命的一部分,无论是美好的,还是痛苦的,都是构成“你”这个存在的基石。 忘记,意味着割裂;唯有承载,才能完整。 于是,墨羽开始在冥想中主动去“看”那些噩梦。 她不再是那个无助哭泣的小女孩,而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冷静地审视着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她看到了母亲眼中的不舍与爱意,也看到了那隐藏在绝望之下的,一丝微弱的期盼。 她甚至在梦境之中,鼓起勇气,直面了自己的母亲。 这一次,不再是那个模糊不清、充满血腥的影子。 不再是那个在雨夜中绝望哭喊、最后被冰冷车轮碾过的破碎身影。 梦境中的场景不再是那条泥泞肮脏的小巷,也不是那个充斥着廉价香水味和男人污言秽语的昏暗房间。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满了不知名白色小花的草地,阳光温暖和煦,微风轻拂,带着淡淡的花香。 而她的母亲,就坐在草地中央,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素色棉布裙子,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 脸上带着墨羽记忆中最深刻、也最渴望的温柔笑容。 她的眼神不再是平日里那种空洞呆滞,而是清澈而明亮,充满了慈爱与宁静。 仿佛那些不堪的过往,那些沉重的苦难,都未曾玷污她灵魂深处那份纯粹的母爱。 当她再次从冥想中醒来时,泪水早已浸湿了衣襟。 但心中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澄澈。 那永无止境的噩梦也终于得以散去,如同清晨的薄雾被第一缕阳光驱散。 不是为了忘记,而是为了承载这些记忆,更好地前进。 她明白了,母亲的期盼,是希望她能坚强地活下去,带着她的爱与希望,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光明。 此刻,站在山顶,感受着拂过面颊的微风,墨羽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你心情不错啊,小瞎子。哦,不对,你现在眼睛应该也恢复了?” 玲樱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打破了山顶的宁静。 墨羽转过头,看向身旁这位深不可测的少女。 阳光下,她的双眸清澈明亮,宛若一泓秋水,再无半分曾经的空洞与迷茫。 “是,托您的福,看得比以前更清楚了。” 墨羽微微躬身,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她不仅恢复了视力,更重要的是,她看清了自己内心的道路。 “那我应该去开个眼科医院啊~一定赚钱~” 玲樱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 听到玲樱的话,墨羽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初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 玲樱看到她的笑容,眼中带着一丝欣慰。 “你现在终于学会怎么微笑了。不再是以前那种强撑出来的,带着苦涩的笑。” “是。” 墨羽轻轻点头。 “现在感觉自己,很轻松。” “不去想你的哥哥了?”玲樱突然问道。 “每天都在想,每时每刻都在想。” 墨羽的眼神变得温柔而坚定,“也正是因为想要尽快和他重逢,所以我才……” “打住打住!别给我塞狗粮!老娘听不得这些~” 玲樱夸张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 “是,大师。” 墨羽从善如流,不再多言。 终于,两人来到了山顶的最高处,展现在她们面前的,并非寻常的山巅景象,而是一座巨大的火山口。 火山口深不见底,其中翻腾着暗红色的、仿佛有生命般涌动的火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高温。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墨羽也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点燃。 “墨羽,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玲樱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认真地叫出了墨羽的名字。 “但我一直没有为你锻刀,你不询问我为什么吗?你最近也从来不催我了。” “不催了。”墨羽微微摇了摇头,神情平静。 “为什么?”玲樱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因为您一直在淬炼我,而我就是那把刀。” 墨羽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哟呵……不错,不错……” 玲樱赞许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赏的光芒。 她走到那翻腾着暗红色火焰的火山口边缘,感受着那股足以焚毁万物的恐怖热量。 “知道这是什么吗?” 玲樱指着火山口中的火焰问道。 “不知道。但这些火焰不似寻常火焰。” 墨羽凝视着那些火焰,虽然她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但敏锐的感知依旧存在。 “其中蕴含着一种……毁灭与新生并存的奇异力量。” “这是太阴真火。” 玲樱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和小金乌的太阳真火同等级的神火。太阳真火至阳至刚,焚尽万物;而这太阴真火,则至阴至柔,却能淬炼神魂,锻造不朽。寻常人沾之即死,神魂俱灭,但若能承受其煅烧,便能脱胎换骨。”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墨羽微微点了点头,即便现在失去了力量,也能感觉得到那火焰的力量气息,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既有恐惧,也有一丝……莫名的吸引。 玲樱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墨羽,语气变得郑重起来。 “墨羽,锻刀之道,千锤百炼,方得神兵。你这段时间的修行,便是选材、熔炼、锻打的过程。” “你以自身为炉,以记忆为碳,以意志为锤,日夜锤炼,已经将你这块‘璞玉’打磨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淬火。”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淬火,是赋予刀剑灵魂的关键一步。将烧红的刀胚瞬间浸入水中,冷热交替,激发其内敛的锋芒。而你的‘淬火’,便是这太阴真火。” “以神火煅烧你的神魂,将你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感悟、所有的执念与新生,都熔炼为你最锋利的刃。” “这过程,九死一生,痛苦远超你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一旦失败,便是神魂俱灭,永不超生。” 墨羽微微转头,看着玲樱,她的眼神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 玲樱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鼓励,也带着一丝……期待。 “那么……你敢吗?这最后一步……以身饲火,以魂为刃。” 玲樱的声音在山顶回荡,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墨羽笑了笑,那笑容灿烂而决绝,如同即将绽放的樱花,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壮丽。 “这段时间......麻烦您照顾了。”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犹豫不决,只有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蕴含着她所有的决心与信念。 而后,在玲樱赞许的目光中,她直接一步踏出,身体如同一片飘零的羽毛。 义无反顾地坠入了这翻腾着太阴真火的火山之中。 暗红色的火焰瞬间将她的身影吞噬,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只有无尽的火焰在咆哮,在翻腾。 玲樱站在火山口边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小丫头,能不能破茧成蝶,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她轻声呢喃道,声音被风吹散,融入了这方寸天地之中。 太阴真火之中,墨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瞬间被分解,化为最原始的粒子。 紧接着,是神魂被投入熔炉般的极致痛苦。 那并非肉体上的疼痛,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与灼烧,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拉扯、在撕碎她的意识。 过去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现,那些快乐的、悲伤的、绝望的、充满希望的片段。 都在这神火的煅烧下,变得无比清晰,又在下一刻被火焰吞噬,化为最精纯的养料。 她看到了姜槐温暖的笑容,看到了墨家长辈们的期盼,看到了母亲死前的眼神,也看到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与执着。 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几乎要将她的意识彻底淹没。 但每当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心中那股对哥哥的思念,以及对新生的渴望,便会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继续坚持下去。 她想起了玲樱的话:“以身饲火,以魂为刃。” 她不再抵抗那灼烧的痛苦,而是主动去接纳,去融合。 她将自己的神魂想象成一块顽铁,任由这太阴真火千锤百炼。 每一次灼烧,都是一次提纯;每一次撕裂,都是一次重塑。 时间在这无尽的痛苦中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当那极致的痛苦渐渐退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强大,从她的神魂深处涌现出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无比凝练,仿佛一把经过千锤百炼的绝世神兵,锋芒内敛,却又蕴含着足以斩断一切的力量。 那些曾经困扰她的心魔,那些曾经让她迷茫的执念,都在这神火的煅烧下,化为了她力量的一部分。 。m. 第776章 饲料 模糊之间,在太阴真火那足以焚毁神魂的恐怖高温之中,墨羽的意识仿佛飘荡在无尽的虚空。 肉体的感知早已消失,只剩下灵魂在火焰中经受着极致的煅烧与重塑。 痛苦如同无形的锉刀,一遍又一遍地打磨着她的意志,剥离着她灵魂中的杂质。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融入这无尽火海之际,那火焰深处,火山底部的裂隙之间。 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紧接着,一团更加深邃、更加幽暗的火焰涌动而出,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即将苏醒。 渐渐地,一只巨大的蛇从那裂隙中缓缓游了出来。 它的身躯庞大到难以想象,鳞片呈现出一种奇异的暗金色,在太阴真火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仿佛是由最精纯的火焰凝聚而成。 它的双眼如同两颗燃烧的星辰,充满了古老而威严的气息。 这巨蛇,正是这太阴真火的火灵,也是这方寸天地间最为强大的存在之一。 它出现之后,并没有像墨羽预想的那样,将她这外来者彻底吞噬。 反而围绕着墨羽那正在被火焰煅烧的神魂缓缓游动。 但是却没有攻击她,反而是用它那庞大而温暖的身体,形成一个奇异的环形,将墨羽的神魂轻轻地保护在其中,隔绝了部分过于狂暴的火焰冲击。 一股奇异的、带着太古洪荒气息的能量,从巨蛇的身体中缓缓渗出,融入墨羽的神魂之中。 那能量温和而强大,滋养着她几近崩溃的灵魂,修复着她在煅烧中受损的本源。 墨羽能感觉到,这巨蛇似乎与她之间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联系。 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亲近感。 或许是因为她身上那份不屈的意志,或许是因为她灵魂中那份纯粹的执念,引动了这古老火灵的共鸣。 最后,当墨羽的神魂在太阴真火的煅烧和巨蛇的滋养下。 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散发出如同琉璃般纯净的光泽时,巨蛇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 用它那巨大的脑袋,轻轻地托着墨羽的神魂,开始往上游去。 巨蛇出火,锻造成型。 当那暗金色的蛇首托着墨羽的神魂,缓缓升出翻腾的太阴真火,重新出现在火山口之上时。 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玲樱站在火山口边缘,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幕。 当看到墨羽那散发着莹莹宝光、完美无瑕的神魂时。 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她抬起手,擦了擦额头因为担心的渗出的冷汗,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灿烂而真挚。 “哈哈……” 她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喜悦与自豪。 “这可能是我这辈子……锻造的最完美的一把刀了……” 此刻的墨羽,已经不能称之为单纯的神魂了。 在太阴真火的极致煅烧和火灵的滋养下,她的神魂与这方寸天地间的某种本源力量发生了奇妙的融合,凝聚成了一具全新的、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灵体。 这灵体比她之前的肉身更加纯粹,更加强大,也更加契合她此刻的灵魂状态。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以魂为刃”。 玲樱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她知道,困扰墨羽至今的那一场雨,终于要停了。 “看来.....”玲樱抬手遮住了头顶破晓的阳光,眯着眼笑着说道。 “今天会是个好天气啊。”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 雪见岳山依旧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但山中的气氛却与一个月前截然不同。 亚刹已经吞噬了十多颗强大的心脏。 那些心脏都来自于各种强大的异兽,甚至还有一些是其他位面强大生物的残骸。 在这些精纯能量的滋养下,它的力量也越来越强,体型变得更加庞大狰狞,甲壳闪烁着幽暗的金属光泽。 背后的龙翼也变得更加宽阔有力,隐隐已经能够支撑它进行短距离的滑翔。 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也从最初的虚弱不堪,变得凶戾而强大,充满了令人不安的压迫感。 这一天,它像往常一样,跟随着芸洛走向了雪见岳山深处的一处山洞。 而后芸洛站在了山洞门口,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将“食物”扔给它。 亚刹有些疑惑地看着芸洛,它那双猩红的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这些天来,它已经习惯了每日都能得到强大的能量补充,这种力量飞速增长的感觉让它沉迷。 “大人……今天,不给我吃的吗?” 亚刹用它那沙哑的声音询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芸洛笑了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山洞口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不着急。今天,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亚刹心中一凛,它知道,白吃的午餐总有结束的时候。 “典狱长……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它沉声问道,暗中戒备起来。 虽然它现在的力量比一个月前强大了许多。 但面对深不可测的芸洛和她背后的典狱长,它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 它必须弄清楚对方的目的,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芸洛笑着说。 “别着急,应该快了。”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在等待一场好戏开场。 芸洛的眼睛一直看着山洞里,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期待。 亚刹有些疑惑,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跟在旁边等待。 它不明白芸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它,今天的事情恐怕不简单。 “啊,来了。” 芸洛突然开口,抬手指了指山洞里。 亚刹回过头,看向山洞深处。 而后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从黑暗中响起,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亚刹眯了眯眼,而后集中精神去感受,它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 就好像,走出来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影子。 随后,一个身影慢慢出现在了洞口。 那身影窈窕,步伐轻盈。 那是……一个人类? 来的是一个穿着素雅浴衣的女人。 亚刹的复眼中充满了困惑。 它能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就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那是…… 在看清那人的面容之后,亚刹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猛地警戒起来,全身的甲壳都倒竖起来,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碎星……?” 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眼前这个女人,赫然就是典狱长的左膀右臂,碎星! “怎么回事?碎星的气息……完全消失了.......那就是个……最普通的人类?” 亚刹仔细地感知着,却依旧无法从墨羽身上察觉到任何力量的痕迹。 而且……她的刀呢? 她身上没有任何武器……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芸洛笑着对它说道。 “这就是典狱长想让你帮的忙。” 亚刹没有理会芸洛,它直勾勾看着墨羽,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任何破绽。 而后,芸洛的话冷冰冰地传入了它的耳中。 “猪养肥了,可以宰了……” 亚刹猛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它那双猩红的复眼中瞬间充满了暴怒与不甘。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 典狱长根本不是想和它结盟,而是把它当成了……饲料! “你们会后悔的!!典狱长!!” 它开始暴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震得整个雪见岳都在颤抖,脚下一蹬,庞大的身躯如同出膛的炮弹般,扑向了刚走到洞口的墨羽! 现在的碎星已经完全变成人类了!!典狱长!!你这一步棋走错了!! 亚刹在心中狂吼,它认为典狱长失算了。 你以为碎星会恢复之前的力量!!所以想将我喂给碎星?! 哈哈哈哈!你错了!! 它要让典狱长为他的自负付出代价! 即便最后我会被身后那女人给宰了,但现在!! 我会夺走你最心爱之人!! 亚刹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它要先将这个“碎星”撕成碎片。 墨羽眼神平和,静静地看着扑来的亚刹,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凶残暴戾的怪物,而是一阵拂面而来的微风。 就在亚刹的覆盖着坚硬甲壳的手抬起,那如同虫子一般的刀腿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要将她撕成碎片的瞬间。 “锵!”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墨羽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血色的长刀,那刀身仿佛由凝固的鲜血铸就,散发着妖异而强大的气息。 她只是随意地一抬手,便轻而易举地格挡开了亚刹那势大力沉的刀腿。 “你比苹果还慢啊。” 墨羽语气平和地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这是……什么意思? 亚刹有些懵了,它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毫无力量的人类,竟然能挡住自己的一击。 但它立刻反应过来,开始了更加狂风暴雨的攻击! 无数道刀腿如同疾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攻向墨羽,每一击都足以开山裂石。 然而,墨羽一步也没挪开,只是单手握着那把血色长刀,手腕轻盈地翻转,刀光闪烁,如同在跳着一支优雅的舞蹈。 一一挡开亚刹所有的攻击。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勉强,仿佛早已预知了亚刹的每一个动作。 而后,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血色的刀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 最后,甚至她的另一只手也凭空握住了一把同样血色的长刀。 双刀在手,墨羽的气势陡然一变,不再是之前的平和,而是充满了凌厉的杀伐之气。 两把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到亚刹的复眼都难以捕捉! 它只能凭借本能去抵挡,却感觉越来越吃力。 “你已经无法更快了吗?” 墨羽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亚刹的心头。 “闭嘴!!人类!!!!你这个废物!!!” 亚刹怒吼着,它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被一个看似弱小的人类压制! 它疯狂地催动体内的力量,试图突破墨羽的防线。 “那我要加速了哦。” 墨羽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下一刻,墨羽的速度再次暴涨。 双刀化作漫天血影,如同盛开的死亡之花,将亚刹彻底笼罩。 这一次,换成了亚刹跟不上了。 无数道血痕在亚刹坚硬的甲壳上绽放,墨绿色的血液飞溅而出。 它身上被砍出了越来越多的伤痕,每一刀都精准地落在它的要害之处。 最后,它完全被动挨打,只能狼狈地抵挡,却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它想要后退,拉开距离,重新组织攻势。 “唰!” 墨羽猛地一刀插入它的脚掌,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它庞大的身躯钉在原地。 “嘶——!” 亚刹发出痛苦的嘶吼。 而后,墨羽欺身而上,双刀如同狂风骤雨般,继续对其疯狂砍杀。 碎屑和血肉横飞,亚刹坚硬的甲壳在墨羽的血色双刀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 墨绿色的血液染红了地面,也溅满了墨羽素雅的浴衣。 墨羽的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笑容,那笑容灿烂而妖异,带着一丝嗜血的快意。 仿佛压抑了许久的杀戮欲望,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亚刹在这一刻明白了…… 潜伏了这么久,原来自己才是猎物! 它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野心,在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 典狱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它! 。m. 第777章 抽象 山洞中的血腥味尚未散尽,亚刹那庞大而残破的身躯还倒在不远处,墨羽却已无暇顾及。 一种强烈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将她淹没,让她心悸不已。 “快去吧。” 芸洛对墨羽说道。 于是墨羽甚至来不及和芸洛多说一句话,便化作一道血色的残影,朝着山下疾驰而去。 她几乎是飞奔回到了凛上家的大宅。 往日里显得宁静而雅致的庭院,此刻在她眼中却充满了压抑与沉重。 她心中的焦躁如同野火般蔓延,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尖之上。 她甚至没有通报,焦急万分地直接冲到了陆晚吟所在的屋子,然后带着一丝颤抖,猛地拉开了房门。 沉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也撕裂了墨羽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屋内的景象让她如遭雷击,瞬间僵立在原地。 看到陆晚吟躺在床上,往日里总是带着一丝慵懒与娇憨的脸庞,此刻却面色铁青,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起皮。 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每一次起伏都显得无比艰难。 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浸湿了鬓角的发丝,满头是汗,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挣扎。 那曾经明亮灵动的双眸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晶莹的泪珠,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痛苦。 墨羽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颤抖着靠近,每一步都重若千钧。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和一种……令人绝望的衰败气息。 然后,她跪在床边,伸出冰冷的、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握住陆晚吟的手。 那只曾经柔软温暖的手,此刻却冰凉得像一块寒玉,而且瘦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的手在发抖,**抖得几乎握不住那只虚弱无力的手。 “为什么……会这样……” 墨羽颤着声音询问。 泪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双眼。 她的声音沙哑而破碎,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自责。 “我才离开一个月……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陆晚吟虚弱地睁开眼睛,那双曾经如同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此刻却黯淡无光,布满了血丝。 她艰难地转动着眼珠,目光在墨羽的脸上逡巡了片刻,才缓缓聚焦。 “你……你回来了吗……小羽毛……”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丝……欣慰。 “我回来了……” 墨羽哽咽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 “没事的……” 陆晚吟的嘴角艰难地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 “你的事……办完了吗……” “办完了……” “那……你……不再迷茫了?” “不迷茫了……”墨羽用力地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你别说话了……晚吟……” “芸洛姐告诉我你怀孕了……但是为什么你……你现在会这样……” 墨羽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不解。 她无法想象,那个总是爱撒娇、爱美食,身体虽然娇弱却也充满活力的陆晚吟,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没事的……小羽毛……” 陆晚吟轻轻地摇了摇头,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细微的喘息。 “我……可能……身体太差了……有些……撑不住了……”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仿佛随时都会沉沉睡去,再也无法醒来。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墨羽紧紧握着她的手,泪眼婆娑,哽咽道:“晚吟,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好起来……什么都行……” 陆晚吟艰难地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苍白而虚弱的笑容,仿佛连这个动作都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小羽毛……答应我……好好……好好照顾……姜槐……” 墨羽一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个。 陆晚吟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她努力地想要把话说清楚,眼神中充满了焦急与不舍。 “他……他那个人……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其实他心里……比谁都苦……” “他……他背负了太多……太多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所以……他总是……把自己……伪装得很强大……” “但是……小羽毛……你要知道……姜槐虽然看起来强大,但内心其实很孤独……他……他只是……不习惯……向别人……袒露自己的……脆弱……” 陆晚吟的眼神变得有些迷离,仿佛透过墨羽,看到了那个总是默默承受一切的男人。 “我……我能感觉到……他……他其实……很需要……有人……陪着他……懂他……” “以前……有我……现在……我可能……不行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与不甘。 “小羽毛……你……你那么好……那么……强大……也……也那么……温柔……” “所以……我希望……希望墨羽能在他身边……不要让他一个人……” “他……他一个人……太久了……太……太孤单了……” “答应我……好不好……小羽毛……” 陆晚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恳求地看着墨羽,眼中充满了期盼与托付。 陆晚吟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模糊,但那份深沉的爱意与担忧,却清晰地传递到了墨羽的心中。 她知道,陆晚吟是真的爱惨了姜槐,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最放心不下的,依旧是那个男人。 墨羽一边哭一边拼命地拒绝,她语无伦次地说道。 “不!晚吟!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会去找最好的医生!我会用我所有的力量去救你!你不能……你不能就这样放弃!” “姜槐他……他需要你!孩子也需要你!我……我也需要你啊,晚吟!” 这还是陆晚吟第一次看到墨羽哭得这么厉害,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冷静与强大。 她很欣慰,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吃力地抬起手,想要温柔地抚摸着墨羽的头发,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墨羽立刻低下头,让那只冰冷的手轻轻地落在自己的发间。 那熟悉的触感,让她哭得更加伤心。 墨羽一直道歉,她哽咽着,诉说着自己的悔恨。 “对不起……晚吟……都是我的错……我以前对你太差了……我不该逼你运动,不该管着你吃东西……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墨羽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她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留住陆晚吟。 “真的?” “诶?你没事了?” “啊?啊....咳咳....我的意思是.....” 她的目光转向窗外,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景象,嘴角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能和姜槐还有你……度过这些时间,我真的很幸运……谢谢你……小羽毛……一直陪着我……” 那微弱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渐渐消散。 而后,陆晚吟的手,那只曾经紧紧握着墨羽的手,那只曾经温柔抚摸过她头发的手,慢慢地……慢慢地……滑落。 那双黯淡的眼眸,也永远地闭上了,将所有的不舍与眷恋,都留在了这个世界上。 “晚吟——!!!” 墨羽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紧紧地抱住陆晚吟渐渐冰冷的身体,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浸湿了床榻,也浸湿了她那颗破碎的心。 哗啦—— 日式推拉门又被打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白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进来,药味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该吃药了,晚吟。” 白雪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床边,却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 “墨羽小姐,您回来啦?嗯?这是在哭啥呢?” 她看到墨羽跪在床边,肩膀一耸一耸的,明显是在哭泣,而且哭得十分伤心。 墨羽回过头,脸上挂满了泪痕。 “晚……晚吟……晚吟死了……” 她的声音沙哑而绝望,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痛。 “啊?” 白雪闻言一愣,手中的药碗差点没拿稳。 “不就是把肚子吃坏了吗?怎么就死了?”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只是闹肚子而已,怎么突然就…… “……?”墨羽沉默了,她那悲痛欲绝的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白雪话中的意思。 “吃坏肚子?” “对啊,她不是怀孕了吗,我们就不允许她吃生冷的东西,她倒好,大半夜跑去厨房吃生鱼片,吃了一大堆,这不,直接闹肚子了。” 吃生鱼片……把肚子吃坏了? 而后,她慢慢转头,僵硬地看向了床上的陆晚吟。 只见本来一脸安详“去世”的陆晚吟,此刻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紧闭的双眼也开始不安分地颤抖。 开始憋笑,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 终于,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小羽毛!!你……你现在变得好有趣啊!” 陆晚吟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飙出来了,哪里还有半分垂死之人的模样。 “卧槽!你居然哭了!!哈哈哈哈!!我……我就是想看看你担心的样子嘛!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哈哈哈哈!” 墨羽:“……” 她感觉自己的额头上青筋直跳,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噌噌往上冒。 “……你耍我?” 墨羽的声音冰冷得能掉下冰渣子,眼神中充满了被欺骗的愤怒。 她刚刚那撕心裂肺的悲伤,那真情流露的眼泪,都喂了狗吗?! “诶?没……没有!” 陆晚吟看到墨羽那副要杀人的表情,笑声戛然而止,连忙摆手解释道。 “就是……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嘛!谁让你以前老是那么凶,我想逗逗你,看看你不一样的一面嘛!” 她越说声音越小,底气明显不足。 墨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想要把陆晚吟从床上揪起来暴打一顿的冲动。 “所以,你怀孕也是假的?” 墨羽冷冷地问道,如果连这个也是假的,那她今天非得让陆晚吟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个是真的!!”陆晚吟立刻挺直了腰板,一脸认真地说道,生怕墨羽不相信。 墨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没关系……让我剖开来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你……你冷静一点!!你不要过来啊!!!” 陆晚吟看着墨羽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吓得往床角缩了缩,脸上充满了惊恐。 她知道,这次玩笑开大了,小羽毛是真的生气了! 白雪在一旁端着药碗,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反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这都叫什么事啊! 半小时后。 房间里的气氛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虽然这正常中还夹杂着一丝丝的尴尬和……火药味。 陆晚吟可怜兮兮地跪在床上,双手抱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郑重向墨羽道歉。 “小羽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我不该骗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墨羽余怒未消,一边伸出两根手指,捏着她的脸颊往两边拉扯,一边询问她。 “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哥哥?” 陆晚吟被捏得龇牙咧嘴,口齿不清地说道。 “呜……疼疼疼……小羽毛你轻点……我觉得……觉得现在是非常时期,不应该让姜槐分心嘛……他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我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墨羽不认同她的说法,松开手,皱着眉头说道。 “这么重要的事。他又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也需要他来照顾。” “可是……” 陆晚吟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 墨羽打断她。 “你这是不信任哥,也是不信任我。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都应该一起面对。” 而后两人开始讨论回去的事。 既然陆晚吟怀孕是真的,那继续留在扶桑显然不合适,必须尽快返回华夏,接受更好的照顾。 这时候,芸洛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房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姜槐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什么?!”陆晚吟很不满,立刻瞪向芸洛,觉得是芸洛走漏了风声。 “芸洛姐!你怎么能这样!我都说了暂时不要告诉他的!” 芸洛摇了摇头。 “你觉得姜槐会放心把你们两个人放在扶桑,而完全不去过问你们的消息?” 她好笑地看着陆晚吟。 “你未免也太小看他对你们的重视程度了。” “那……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陆晚吟有些心虚。 芸洛的目光转向房间的另一个角落。 “凛上家每天都在把你们的情况向他汇报。” 白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在旁边,挠了挠头,眼神有些闪躲。 陆晚吟顺着芸洛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什么,她伸出手指着白雪,气鼓鼓地说道。 “好啊!!原来你才是细作!!白雪!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你居然出卖我!” 白雪手指绕着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 “哎呀,晚吟姐,你别生气嘛……华夏有句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姜老师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 她吐了吐舌头,露出一副“我也是身不由己”的无辜表情。 陆晚吟:“……” 。m. 第778章 盛宴 与此同时,凌羽市的一间温馨的公寓里。 夏玥正在家里跟着手机里的烹饪教学学习做饭。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厨房,照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她戴着一副框架眼镜,镜片后的眼神认真而执着。 平日里披散的长发,此刻扎成一个清爽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身上系着一条可爱的卡通图案围裙,与她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平添了几分居家的柔和。 她很认真地在学习做饭,手机屏幕上播放着详细的教学视频,每一个步骤她都看得仔仔细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但是她手忙脚乱,不是把盐当成了糖,就是差点把油锅点燃。 最基本的操作,比如切菜,她也做不好,不是切得大小不一,好几次把自己的手切得飙血。 厨房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混合着食材的香气和些许焦糊的气息。 甚至锅里还有不少血腥味 台面上也一片狼藉,各种食材和调料散落得到处都是。 但她没放弃(求你放弃)。 反而越挫越勇,不停地学习,一次次地尝试。 她那股不服输的劲头,此刻全都用在了和锅碗瓢盆的战斗上。 “咔哒。” 房门打开,李牧寒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来。 他刚下班,九局开了一个通宵的会,现在他只想赶紧瘫在床上休息。 然而,当他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那股“独特”气味。 再看到夏玥那副如临大敌般在做饭的架势时,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想要转身离开,假装自己没回来过。 “给我站住。” 夏玥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转头瞪了一眼李牧寒,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牧寒的脚步瞬间僵住,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老婆,做饭啊?”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把门给我关上,然后过来。” 夏玥言简意赅地命令道,眼神中闪烁着“你敢跑试试”的危险光芒。 李牧寒认命地叹了口气,乖乖地关上门,然后硬着头皮走向了那个充满了“惊喜”与“惊吓”的厨房。 他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胃默哀了。 李牧寒硬着头皮坐在餐桌前,看着眼前那几盘…… 颜色和形状都有些一言难尽的菜肴,内心充满了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夹起一筷子“青椒炒肉丝”。 姑且称之为青椒炒肉丝吧。 虽然青椒已经黑得发亮,肉丝也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紫色。 被迫开始吃菜,李牧寒在菜入口的瞬间。 就感觉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他强忍着当场喷出来的冲动,暗中开始动用永恒的力量来辅助自己消化这些食材。 才堪堪保证没有当场倒下。 这到底是什么味道啊…… 我滴妈啊……太吓人了。 他在心里感慨。 感觉自己的味蕾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 表面上却强装镇定,努力挤出一个“美味”的表情。 “怎么样……” 夏玥有些忐忑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还……还不错,有进步!” 李牧寒艰难地咽下口中的食物,违心地称赞道。 他感觉自己的良心正在隐隐作痛。 李牧寒第一次如此真诚地感谢永恒。 你的力量太好用了,竟然可以压制住…… 等等…… 卧槽,后劲儿好大! 一股更加猛烈的、混合着焦糊、咸涩、以及某种不可名状的诡异味道,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的口腔和食道。 李牧寒差点没当场吐出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夏玥看他这副模样,眼中的期待瞬间黯淡下来,有些难过,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果然……还是不行吗……” 李牧寒赶紧转移话题,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询问她。 “为什么突然又要做饭?而且还这么努力?” 夏玥犹豫着不愿意说,只是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于是李牧寒试探性地询问。 “你之前……是不是和儿子吵架了?” 夏玥手指绞着头发,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哦,原来如此。” 李牧寒了然。 “所以这顿饭是想和玲笙和好?” “不止……” 夏玥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和释然。 “我……我想过了,的确……不能太干涉孩子的感情问题。所以,我想让玲笙带着卡西迪亚回来吃饭。” 李牧寒倒吸一口凉气,心中警铃大作。 我日。 毒死自己儿子不够,连儿媳妇也不放过啊? 但李牧寒没有明说,而是立刻拿出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通了玲笙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喂,爸?】 “阿笙,中午回来吃饭,带着卡西迪亚。” 李牧寒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啊?中午?可是……】 “就这样,必须到!” 李牧寒说完,然后果断地挂了电话,不给玲笙任何拒绝的机会。 夏玥有些紧张,手足无措地说道:“我我……我还没做好准备啊……这菜……” “没事,我相信你的诚意会传达给孩子们的。” 李牧寒拍了拍夏玥的肩膀。 心里却想着:抱歉了阿笙……死儿子不死老子……反正你身子骨顶得住…… 为了家庭和谐,牺牲一下儿子,也是……迫不得已嘛。 他默默地为即将到来的玲笙和卡西迪亚,点上了一根蜡。 “那我把玲玥也叫回来吃饭。” “别别别!!玲玥她她,她身体不好,你.......” “你什么意思?” “.....我,我没意思啊。” “.......那你先把这些吃完。” “啊?这不是.....给阿笙准备的吗?” “锅里还留着,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李牧寒眼里闪烁着泪花,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间,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陆七正在自己的公寓里睡觉,被子蒙过头顶,呼吸均匀而深沉,显然还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砰!” 一声巨响打破了公寓的宁静,而后门被粗暴地踹开。 “陆七~陆七,起床啦!今天我给你做饭哦!” 一个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声音响起。 凌依依像一阵小旋风般冲了进来,看到床上依旧鼓囊囊的一团,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诶,你怎么还在睡觉!烦死了……” 她走到床边,毫不客气地开始拉扯陆七的被子。 “啊……不要扯我被子……不要扯……” 陆七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试图抱紧自己的被子,做最后的抵抗。 但凌依依最后还是凭借着惊人的“毅力”,成功地拽开了陆七的被子。 然后像拖麻袋一样,把他从床上拽了起来。 “起床!” 凌依依叉着腰,像个小女王一样命令道。 “好……起了起了……” 陆七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无奈地妥协。 他嘟囔道:“你这么小个身板儿,每天精力怎么这么好啊……” “你什么意思?!嫌弃我小是吧?!” 凌依依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双手叉腰,怒视着陆七。 两人拌着嘴,这种日常的斗嘴,早已成为他们相处模式的一部分。 然后陆七起床,他习惯性地赤着上身走到客厅,准备去洗漱。 凌依依正在把从外面买回来的菜拿出来,准备大展厨艺。 她哼着小曲,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然后看到陆七之后,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红晕,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闪躲。 “你……你能不能……矜持一点。” 凌依依低下头,小声咕哝道。 “啊?” 陆七有些莫名其妙。 “我一个独居男人,不穿上衣很正常的好吧。” 他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完全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不是……不是这个问题……” 凌依依的声音更小了,脸也更红了。 “那是什么问题?” 陆七疑惑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你让我……怎么看……” 凌依依的声音细若蚊蚋。 “用眼睛看啊。” 陆七理所当然地说道,依旧是一副状况外的样子。 凌依依感觉自己的脸颊快要烧起来了。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陆七的……某个部位,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移开视线。 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抬起头,指着陆七,羞愤交加地吼道。 “你!!你他妈的倒是把你的晨x解决一下啊!!你让我往哪儿看啊!!!” 整个公寓的空气,在这一瞬间,仿佛凝固了。 陆七:“……” 他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石化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啊…… 这下,轮到陆七脸红了。 还好,这时候陆七的手机响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陆七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 他的声音还有些不自然。 “啊,李局长啊,啥事啊?” 听到对方的声音,陆七的语气立刻变得随意起来。 “吃饭?叫我去你家吃饭?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想趁机给我下毒吧?你可别动歪脑筋啊,李局长,你要是敢给我下毒,我就把你高中那些事……” 他开始日常威胁。 电话那头的李牧寒似乎说了什么,陆七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啊,好好好,让我别带依依,为啥?额.....好吧......嗯,马上到。” 然后陆七看向凌依依,脸上带着一丝询问:“李牧寒和夏玥请我们去他们家吃饭,但是他们让我不带理,你想不想去?” “去!!去!!我要去!!” 凌依依一扫刚才的羞涩,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原地蹦跶。 能去偶像家吃饭,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唉……” 陆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凌依依还是那么崇拜李牧寒和夏玥啊,这份热情,真是几十年如一日。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夜魔巡游的本部,一间充满了高科技设备的实验室内。 姜槐和霜冉正在通过巨大的全息屏幕,监察着墨羽的身体数据。 屏幕上显示着各种复杂的波形图和参数,但其中最关键的几项,却呈现出一种令人费解的状态。 “嗯,真奇怪,明明身体强度和灵魂的各项指标都已经是普通人了。” 霜冉咬着笔头,眉头微蹙地说道,脸上充满了困惑。 “但是小羽毛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却似乎已经超越了当初的碎星,真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 姜槐笑着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了然。 “她本来就很强,之前是她自己把力量的水管堵死了,现在疏通了而已。” “哈哈哈……主人,您这个说法……好粗鲁啊,好色情~” 霜冉突然发出一阵娇媚的笑声,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 “是用什么疏通的啊~嗯哼~是主人的......?”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想的那么色情啊……” 姜槐无奈地扶额,对于霜冉这种时不时就“开车”的习惯,他已经有些免疫了。 就在这时,姜槐的电话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 “喂。” …… “嗯,我知道了。好。不要把晚吟带上?为什么?” 姜槐的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解。 …… “嗯……行吧,那我中午过来。” 挂断电话,姜槐对霜冉说道。 “李牧寒和夏玥请我们吃午饭,但是特别嘱咐,不要带上我的女儿和晚吟。这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想不明白,这俩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霜冉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她那双狐狸般狡黠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强忍着笑,微微笑了笑,然后表示。 “主人,我中午有点事,普罗米修斯那边还需要进行调试,所以我就不去了。” “嗯?你不去了?你最喜欢凑热闹的啊。” 姜槐有些意外。 “哈哈哈……主人,墨羽这边也需要进行观察,所以她也不去了。” 霜冉顺便把墨羽也拉下了水。 “您就一个人去,好不好~”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额……这样不好吧,人家特意邀请我们。” 姜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好~主人~” 霜冉凑到姜槐身边,用撒娇的语气说道。 “就这样,你快去快去~不要去迟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姜槐往实验室外面推。 姜槐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但也只能无奈地答应下来。 他总觉得,今天的这顿午饭,恐怕没那么简单。 走出夜魔巡游姜槐给雏雪打了个电话。 【老公....我在上班,有什么事吗?】 “夏玥和李牧寒请我们去吃午饭,你去吗?” 【去哪里吃?】 雏雪的声音突然有些严肃起来。 “他说是在家里吃。” 【李牧寒家里?】 “是啊。” 嘟嘟嘟—— 雏雪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是啥意思啊?上班摸鱼被逮到了?” 姜槐挠了挠头,有些不理解,然后独自开车去往了李牧寒所在的公寓。 。m. 第779章 死亡饭局 李牧寒住的地方还是蛮大的,高级公寓,装修现代而雅致,视野开阔,平日里总是充满了温馨的生活气息。 可现在,这诺大的公寓气氛却十分古怪。 本来很正常的。 陆七带着凌依依先到,凌依依一进门就叽叽喳喳地和夏玥聊了起来。 手里还提着一大袋新鲜的水果。 陆七则和李牧寒勾肩搭背,互相调侃着,气氛轻松愉快。 “.....我不是说,让你别带依依吗?” 李牧寒小声说道。 “.....额?可她当时就在我旁边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问题,等下你....你千万,千万一定不要让她.....” “李牧寒,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夏玥带着一丝和善的微笑看向李牧寒。 “我!我说让他们多吃点!” 而后姜槐独自来到,他一向沉稳,但也带着温和的笑意。 李牧寒和夏玥开门相迎,热情地招呼着,气氛其乐融融,充满了老友相聚的欢快。 “霜冉和墨羽没来吗?”夏玥问道。 “霜冉还需要调试普罗米修斯,墨羽也需要观察一下身体情况。” 奇怪,为什么她不问晚吟? 姜槐在内心疑惑。 最后是李玲笙带着卡西迪亚姗姗来迟。 玲笙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模样,眼神虽然有些凶,但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卡西迪亚则礼貌地和长辈们打招呼,显得乖巧懂事。 明明气氛那么好,为什么现在所有人都一副要死的表情呢? 客厅里,沙发上,餐桌旁,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表情凝重,眼神中充满了…… 恐惧与绝望。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众人压抑的呼吸声和…… 偶尔从厨房飘来的,令人不安的“咕嘟咕嘟”声。 对了,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当夏玥笑容满面地,像献宝一样,端上了一口巨大的、热气腾腾的锅,然后带着一丝期待和自豪,打开了锅盖。 “我特意为大家准备的爱心火锅。” 对……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气氛一下……就破碎了…… 锅盖揭开的瞬间,一股难以名状的、混合着焦糊、酸腐、以及某种不可描述的奇异气味,如同生化武器般席卷了整个客厅。 锅里翻滚着五颜六色的汤汁,其中漂浮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食材,有些已经煮得面目全非,有些则还保持着“生前”的狰狞。 那汤汁的颜色,与其说是高汤,不如说更像是……某种魔法药剂实验失败后的产物。 所有人的笑容都僵在了脸上。 李牧寒的嘴角在抽搐。 陆七的眼神在飘忽。 姜槐的眉头紧锁。 玲笙面无表情,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卡西迪亚礼貌的微笑也有些维持不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只有凌依依,还保持着最初的兴奋,但当她凑近锅边,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一言难尽。 夏玥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众人的异样,依旧热情地招呼着:“来来来,都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我研究了好久的新菜品!” 那一刻,所有人的内心都在呐喊:不!我们很客气!我们非常客气! 公寓里的气氛,从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瞬间转变成了……一场九死一生的“美食”挑战赛。 每个人都在用眼神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怎么办?要不要装死?” “不行,除了凌依依,咱们这儿谁装死都会被发现的。” “陆七你什么意思!?我只会装死是吧?!” “要不……找个借口溜?” “你觉得夏玥会放我们走吗?” “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先上?” “为什么我先。” “她是你老婆。” “她还是你妈呢!!” 古怪的气氛,在夏玥热情的注视下,显得更加压抑和……绝望。 “李牧寒。”姜槐看向了李牧寒。 “啥事?” “......我之前得罪过你吗?” “......的罪过吧,好像不止一次。” “......你真这么恨我吗?要让我吃这堆污秽之物?” 姜槐指着那一口锅。 “喂,说话小心点,那可是我老婆做的,是她的一片心意。” “......那你先吃?” “....客人先吃。” 夏玥又兴致勃勃地从厨房里端着各种难以称其为“菜”的东西上了桌。 一盘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据说是可乐鸡翅。 一碟绿油油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据说是凉拌黄瓜”。 还有一碗黏糊糊的、颜色诡异的,据说是“海鲜粥”。 每一道菜都像是在挑战人类的视觉和嗅觉极限。 然后她催促众人。 “怎么还不吃?”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期待。 然后她又有些遗憾地说道。 “晚吟没来,真是可惜了……我还特意为她准备了孕妇特供的营养汤呢。” 姜槐心理咯噔一声,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还好自己没叫晚吟,别说她现在怀着孕,而且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她还是燃烛者。 吃一口这些玩意儿也会当场去世啊。 夏玥笑着看向凌依依,眼神慈爱得像在看自家闺女。 “依依,你多吃点,长身体呢。” “啊?我我……啊啊?我……” 凌依依看着面前那锅散发着“死亡气息”的火锅,脸都吓白了,说话都开始结巴,求助似的看向陆七。 陆七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看着光闻味道就已经快要晕过去的凌依依,他咬了咬牙。 算了,死就死吧! 他在心里怒吼一声。 反正自己三颗心脏,不至于……不至于! 为了保护心爱的女孩,他决定……英勇就义。 他拿起了碗,颤抖着伸出手,舀了一勺锅里的东西。 在那一刻,他成为了一个英雄。 一个超越了姜槐和李牧寒的英雄。 那两位现在正用惊骇的目光看着他。 沃日啊!这他妈是汤啊?! 陆七看着碗里那黏稠的、颜色诡异的液体,内心在咆哮。 就像砒霜拌了双皮奶,然后还被一个酒鬼吐了一宿的那种感觉。 这玩意儿真的能叫汤吗? 确定不是什么生化武器的半成品? 这也.....太侮辱料理了 “趁热吃,陆七。” 夏玥面无表情地看着陆七,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种视线……没有撤退可言了。 陆七心一横,眼一闭,猛地一口灌入口中!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出窍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酸、甜、苦、辣、咸、腥、臭…… 以及无数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诡异味道,在他的口腔中猛烈爆炸。 然后顺着食道一路烧下去,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姜槐光是看着陆七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觉得胃里一阵痉挛。 陆七吃完之后,脸色瞬间从煞白变成了铁青,然后又从铁青变成了酱紫,最后定格在一种……接近涅槃的灰败。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停止了两颗。 “咚……咚……咚……” 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戛然而止。 不妙……等等! 不妙啊…… 陆七的瞳孔开始放大,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感笼罩了他。 你妈的……第三颗心脏!挺住!挺住啊!! 他在心中疯狂呐喊,拼命调动体内所有的力量,试图重启那仅存的最后一颗心脏。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啊!!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不是来自强大的敌人,而是来自……一碗爱心火锅。 这简直是……宇宙级的离谱。 “咕咚。” 太好了.....第三颗心脏......存活 陆七慢慢趴在了桌上,失去了意识。 姜槐皱着眉。 这不对劲啊.......就算做饭再难吃,也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啊 这简直就像是....他妈的法则的力量啊 。m. 第780章 长夜永夏 华灯初上,夜幕如同深蓝色的丝绒般笼罩了整座城市。 点点灯光如同散落的星辰,在远方汇聚成一片璀璨的光海。 李牧寒和姜槐站在公寓楼顶的天台上,两人抽着烟。 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明灭不定。 微凉的夜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角,也吹散了他们身上那股…… 难以言喻的“食物”余味。 他们看着远方的城市,沉默了片刻。 姜槐首先打破了沉默询问。 “她以前做饭也是这样吗?”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显然是刚才那场“美食盛宴”的后遗症。 “嗯……怎么说呢,一直如此。” 李牧寒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沧桑。 “但是最近好像有些变本加厉了。” “你应该多关心一下你的妻子。”姜槐突然说道。 “怎么说?”李牧寒有些不解。 “或许她一直做饭都很难吃,但绝不可能会出现让我和你的力量都受到如此震荡的地步。” 姜槐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他揉了揉依旧在隐隐作痛的胃部。 “噗——” 说着话,姜槐又忍不住弯下腰,吐了出来。 “嗯,你说的有道理。” 李牧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甚至要动用塔拉族或者永恒的力量去……噗——” 话未说完,李牧寒也开始吐。 两人面无表情,仿佛对这种状况已经习以为常,竟然就这样一边吐一边交流,形成了一幅……颇为诡异的画面。 姜槐直起身子,擦了擦嘴角,继续说道。 “我刚才让霜冉分析了一下那些‘菜品’的残留物。这应该是某种法则的力量在作祟。你老婆体内是不是有法则?” “嗯,好像有个混乱法则。” 李牧寒回忆道。 “那就对了。” 姜槐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她做饭的时候,是不是把自己的血也滴了一些到菜里?噗——” 姜槐说着又开始吐,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画面。 “何止是滴了一些。” 李牧寒露出一副不堪回首的表情。 “她就差直接把血管割了往菜里喷了!” 李牧寒说着也开始吐,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那就解释得清楚了,李牧寒。” 姜槐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混乱法则,再加上她的血液,你别忘了,她每天晚上都在吸你的血,她也是塔拉族,她早就开始习惯你体内的力量了。再用血作为媒介,将那种‘混乱’的特质,完美地融入了食材之中。” “所以,我们吃下去的,不仅仅是难吃的食物,更是一种……法则层面的‘污染’。” “嗯?” 李牧寒看向姜槐。 “永远别让你老婆进厨房了。” 姜槐用一种无比凝重的语气说道。 “否则,下一次,我们可能就不是吐一吐这么简单了。” “我现在也知道严重性了。” 李牧寒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为了自己和全人类的生命安全,必须阻止夏玥继续在厨房施法。 嗯…… 两人目光眺望远方,城市依旧繁华,夜景依旧美丽。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弯下腰,又开始一起吐。 夜风吹过天台,带着一丝……难以描述的酸爽气息。 在那亘古的宇宙洪荒之中,星辰如尘埃般散布,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此变得模糊而扭曲。 永恒的据点设立于此,一座宏伟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色巨构,如同宇宙的伤疤,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无数军团填满了星空,形态各异的战舰与生物兵器,如同蛰伏的猛兽,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号令。 每一艘战舰都闪烁着幽暗的光芒,每一个士兵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永恒正在为某场战争做着准备,一场足以颠覆宇宙秩序的浩劫,正在悄然酝酿。 一头黑色长发,眼神有些呆滞的女人,缓缓走到永恒领主身边。 她的面容精致而苍白,仿佛一尊易碎的瓷器,但那双空洞的眼眸中,却深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与疲惫。 她正是永恒军团的军团长之一,永夏。 她微微躬身,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语气告诉他。 “林墨……已经被典狱长等人带走了……” 话音未落,永恒那如同神祇般伟岸的身影猛地一震。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燃烧着毁灭火焰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永夏。 “啪!” 反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地将永夏打翻在地。 永夏柔弱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摔了出去,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而后,永恒抬起手,隔空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将她如同玩偶般拎起来。 窒息感瞬间攫住了永夏,但她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 “我让你找了那么久,你都没有任何发现,他们一去,就把人带走了?” 永恒的声音冰冷而暴虐,充满了对永夏无能的愤怒。 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承受着,用一种悲悯的眼神看着永恒领主。 那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深深的……同情。 而后,永恒领主似乎觉得索然无味,将其狠狠地甩出去,永夏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无妨。” 永恒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自负。 “现在即便灭世者真的和他们合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目前最要紧的是那只虫子,吞噬了他,女王之下,无人再能与我匹敌。” 他似乎对自己的力量有着绝对的自信。 永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提醒他。 “真理与战争……也在注视着这一切。” “真理无暇顾及于我,三一法则的缔造者和她有些私人恩怨。至于战争……他会站在我这边。” 永恒的语气中充满了笃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永夏慢慢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迹,准备离开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永恒领主却一把将她拽住,然后粗暴地将她抵在墙边,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之下。 “请放开我……” 永夏低声拒绝,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但永恒领主强行吻住了她的嘴唇,那是一个充满了占有欲和惩罚意味的吻,没有丝毫的温柔。 “你没有权利拒绝我……永夏,你在我面前没有任何秘密,是我救了你,把你从色彩的牢笼里解救出来,是我把你养大,是我教会了你一切,是我让你拥有了现在的一切。” 永恒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如同恶魔的呢喃。 “.......您....让我拥有了什么?” “力量!权利!!” “......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知道,永夏,你倾心于我,所以我现在对你做的一切,你不开心吗?” “我……喜欢的,不是这样的你……” 永夏的眼中终于泛起了泪光,声音哽咽。 “……看看你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那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永恒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把你体内,塔拉哈斯的灵魂给解放了吧……然后……我们回到最开始……就像……” 永夏的声音充满了哀求与期盼,她怀念那个曾经的永恒,那个还未被黑暗吞噬的灵魂。 “啪!” 永恒领主狠狠又是一巴掌,打断了她的话。 然后扯着她的头发,狠狠地瞪着她。 “永夏……你只是我的军团长,是我的女人,我的玩具,你竟然敢关心别的男人?那个塔拉哈斯?你对他有意思?” “没有。”只有这一句话,永夏说的无比坚决。 “请不要用这种话来侮辱我。” “既然如此.......那你的一切,就都应该属于我,你应该是属于我的万物。” 永恒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任何感情。 “哈哈哈……从人类那儿,我倒是学会了一些对待玩具的好办法……虽然没什么意义,但是……能解闷儿……” 他发出低沉而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暴戾。 永夏微微闭上了双眼,长长的睫毛上凝结着晶莹的泪珠。 她轻轻咬着嘴唇,不再反抗,也不再言语,只是承受着一切。 衣服被撕破,身体被摧残。 那几乎是野兽一般的行为,她却无能为力。 只是抬起手,轻轻用手抚摸着自己心爱之人的后背。 但换来的却是没有一点温度的残忍。 在那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之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芒,那是她心中最后一点不灭的希望。 但那光芒,是如此的遥远,如此的……渺茫。 宇宙的洪荒依旧在永恒的意志下运转,而那场注定要席卷一切的战争,也离爆发越来越近了。 。m. 第781章 无声寂灭 殿外,是一片广阔无垠的黑色广场。 由某种不知名的、能够吸收一切光线的晶体铺就。 广场之上,寂静无声,只有宇宙射线穿梭时发出的微不可闻的嘶鸣。 此刻,一道纯白的身影,如同黑暗画布上的一抹突兀亮色,正坚定不移地走向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殿堂。 来者身披一套流线型的白色战甲,甲胄表面镌刻着复杂而玄奥的金色纹路。 在微弱的星光下流淌着淡淡的光晕。 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宇宙的脉搏之上。 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起轻微却极具穿透力的金属摩擦声。 他便是永恒军团第三军团长,永寂。 一个曾经亲手覆灭了两个高维生物国度,以冷静和强大著称的存在。 然而此刻,他那俊朗的面容上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湛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压抑的怒火与深深的忧虑。 他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 面见永恒领主。 但这个目的,却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当他踏上通往神殿主殿的最后一级黑色阶梯时。 一股磅礴的龙威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挡在了他的面前。 阴影从殿门两侧延伸出来,凝聚成一个庞大无比的身影。 那是一头通体覆盖着暗金色鳞甲的巨龙。 它的鳞片比最坚硬的合金还要致密。 每一片都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它的头颅狰狞而威严,龙角如同扭曲的黑色闪电,直指苍穹。 一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竖瞳,冷漠地注视着永寂,其中不带丝毫情感,只有绝对的忠诚与不容置疑的威严。 “止步。” 巨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无数金属摩擦时发出的刺耳声响,每一个音节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报上你的军团番号及来意。” 永寂微微蹙眉,他不喜欢这条看门龙的傲慢态度。 但他也清楚,这条巨龙并非寻常的守卫。 它是永恒领主最信任的亲卫,甚至有传言说,它是永恒领主早期征战时收服的一头太古龙神。 其本质甚至与灭世者属于同族。 其实力深不可测,在军团内部拥有着超然的地位,只有永恒本人,以及那位几乎从来都不曾经见过的第一军团长才能让这头蠢货低头。 “永恒军团第三军团长,永寂。”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那股压抑的怒火还是让他的声线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有紧急军务,必须立刻面见主人。” 巨龙那燃烧着火焰的瞳孔微微眯起,似乎在审视永寂话语的真实性。 它那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 “紧急军务?永寂,你应该清楚,除非是关乎整个军团生死存亡的最高级别警报,否则,任何‘紧急军务’都不能打扰主人的……雅兴。” “雅兴”两个字,被巨龙特意加重了语气,其中蕴含的嘲弄与暗示。 如同无数根尖针,狠狠刺入永寂的心脏。 他当然明白巨龙指的是什么,他的姐姐,永夏,此刻恐怕正在那座冰冷的寝宫内,承受着永恒领主那扭曲的“宠爱”。 一想到这里,永寂胸中的怒火便如同火山般喷发。 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紧紧攥住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战甲内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那湛蓝色的眼眸中,也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染上了一层血红。 “我再说一遍,我必须立刻见到主人。” 永寂的声音陡然拔高,不再试图掩饰自己的怒意。 “这关乎到我们对‘荒芜’阵线的最新部署,片刻都耽误不得!” 他试图用军务的重要性来压制巨龙。 巨龙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嗤笑。 “荒芜?永寂,你以为主人会在意那些蝼蚁的垂死挣扎吗?还是说,你所谓的‘紧急军务’,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你有机会……窥探主人私生活的借口?” 巨龙那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一股更加恐怖的龙威如同海啸般向永寂碾压而来。 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硫磺与金属混合的焦臭味,那是巨龙愤怒时特有的气息。 “你的姐姐,永夏军团长,此刻正在寝宫内,尽心尽力地‘侍奉’着主人。” 巨龙的语气充满了恶意与戏谑。 “主人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你作为她的弟弟,难道不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还是说,你也想……分一杯羹?” “闭嘴!” 永寂怒吼出声,周身的白色战甲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意冲天而起。 与巨龙的龙威狠狠撞击在一起。 无形的能量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将广场上那些坚硬的黑色晶体都震出了一道道细密的裂纹。 永寂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那柄散发着森寒气息的长刀刀柄之上。 刀未出鞘,但那股凛冽的杀气,已经足以令星辰失色。 “你这头下贱的畜生,也敢对我指手画脚?” 永寂的眼神冰冷得如同万载玄冰,其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巨龙那燃烧着火焰的瞳孔骤然收缩。 它没想到永寂竟然敢如此公然地挑衅它的权威。 一股被触怒的暴戾气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那巨大的龙爪缓缓抬起,锋利的爪尖在黑色的晶体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深邃的沟壑,溅起无数火星。 “看来,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永寂。” 巨龙的声音变得愈发低沉而危险。 “既然你如此急切地想要去见主人,那我就先送你一程,让你以另一种方式……去‘面见’他!” 话音未落,巨龙那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扑,张开血盆大口,带着足以撕裂空间的恐怖力量,向永寂当头咬下! 空气在它巨口的挤压下发出刺耳的爆鸣声,仿佛整个宇宙都要被它吞噬。 永寂眼神一凝,腰间的长刀发出一声清越的龙吟,瞬间出鞘! 一道璀璨夺目的白色剑光如同划破永夜的闪电,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与锋锐,迎向了巨龙那致命的攻击。 “铿锵——!”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整个广场,剑光与龙牙狠狠撞击在一起,爆发出无数耀眼的火花。 恐怖的能量余波向四周疯狂肆虐,将本就布满裂纹的黑色晶体地面彻底震碎,化为无数齑粉。 永寂的身影被巨龙那恐怖的力量震得向后倒飞出数十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虎口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而巨龙那坚不可摧的龙牙之上,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白痕。 “有点意思。” 巨龙甩了甩头,眼神中的杀意更浓。 “看来,这些年你的实力确实有所长进。” 它再次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周身的暗金色鳞甲上浮现出无数玄奥的符文,一股更加恐怖的毁灭气息从它身上弥漫开来。 永寂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他能感觉到,眼前的巨龙,比他想象中还要强大得多。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的打算,为了姐姐,也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坚守,他必须战斗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能量疯狂运转,手中的长刀再次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准备迎接巨龙接下来的雷霆一击。 就在这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时刻—— “吱呀——” 那扇紧闭的、仿佛由万年寒铁铸就的寝宫大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腥与靡靡气息的味道,从门缝中飘散出来,让永寂和巨龙的动作都不由得一滞。 紧接着,一个踉跄的身影,从门缝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人。 她的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 身上那件华贵的纱裙,此刻也变得褶皱不堪,甚至有几处明显的撕裂。 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交错的痕迹,触目惊心。 她的脚步虚浮无力,仿佛随时都会跌倒。 当她抬起头时,永寂的心脏猛地一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那张曾经明艳动人,带着一丝英气的脸庞,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寝宫门口,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任由宇宙的寒风吹拂着她单薄而残破的身影。 “永夏……” 永寂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楚。 他手中的长刀,再也无法握紧,“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而绝望的声响。 永夏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她那空洞的目光缓缓转向永寂,没有任何焦距,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退下……永寂。”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如同梦呓一般,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与绝望。 “不要……再……打扰……主人了……” 说完这句话,她仿佛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 永寂呆住了,他就那样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姐姐,看着她那副被彻底摧残、了无生气的模样。 一股无法形容的愤怒、悲伤、无力与绝望,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他想冲过去,想将姐姐从那个魔窟中解救出来,想将那个高高在上的永恒领主碎尸万段。 但是,他不能。 他看到了姐姐眼神深处,那最后一丝微弱的、几乎要熄灭的哀求。 她在用她仅存的意志,阻止他做出任何冲动的行为。 因为她知道,一旦永寂真的和永恒领主撕破脸,那么等待他们姐弟的,将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结局。 然后,看着双目无神的永夏,看着她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永寂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着,痛得鲜血淋漓。 他所有的勇气,所有的决心,在这一刻都化为了乌有。 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那挺拔的身影,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的萧索与落寞。 紧紧地咬着牙,任由苦涩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他弯下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长刀,那柄曾经陪伴他征战无数星域,斩杀无数强敌的利刃,此刻却显得如此的沉重。 永寂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永夏,将她此刻的模样,将她眼神中的绝望与哀求,将这一切都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然后,他毅然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那身洁白的战甲,在黑暗的宇宙背景下,显得格外的刺眼,也格外的……孤独。 巨龙看着永寂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它那燃烧着火焰的瞳孔转向永夏,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但很快便被冰冷的忠诚所取代。 寝宫的大门,在永夏身后缓缓关闭,再次将那片充斥着罪恶与绝望的空间与外界隔离开来。 永寂一步一步地走下黑色阶梯,走过那片狼藉的广场,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无尽的星海之中。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只有那股压抑在他心底的,如同休眠火山般的怒火与仇恨,正在无声地积蓄着,等待着有朝一日,彻底爆发的那一刻。 而那一天,或许不会太远了。 。m. 第782章 重塑三一 夜魔巡游的地下,那座专门用于收容灭世者的特殊房间,此刻显得格外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动,那是林铃身上散发出的,足以令任何生命感到敬畏的毁灭气息。 她已经等待姜槐多时了。 当感知到姜槐的到来时,才缓缓睁开了那双仿佛蕴含着星辰生灭的眼眸。 “你来了。”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深邃。 姜槐点了点头,走到她的面前。 “在我做出最终决定之前,”她再次警告姜槐,语气严肃而凝重。 “我必须让你明白,一旦我和你联手,那么,永恒和荒芜都会将这个世界列为最重要的目标。到时候,你要面对的,将会是难以想象的洪水猛兽。” 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要穿透姜槐的灵魂。 “那将是真正的宇宙级灾难,是法则层面的对抗,是无数文明的覆灭。这不是区区兽潮可以比拟的。你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吗?去面对那样的未来?去承担那样的责任?去做一个真正的......英雄?” 姜槐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动摇,他迎着林铃的目光,平静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不是英雄,只是一个拿锤子的约德尔人。” “?” “.....抱歉,被李牧寒影响了,你别管我,继续说。”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我宁愿犯错,也不愿什么都不做。” 他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林铃注视了他片刻,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个疯子。” “彼此彼此。” 姜槐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在这个疯狂的宇宙中,想要守护某些东西,或许只有疯子才能做到。 而后,两人不再多言,伸出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就在这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波动从两人交握的手中扩散开来,整个监牢都为之震动。 紧接着,监狱久违的提示音响起。 【警告!检测到未知高维能量接入……】 【能量匹配中……匹配成功……】 【正在解锁最终权限……】 【所有原初之兽,都已收押。】 【好耶~恭喜您~从这一刻起,您将拥有所有监狱的权限~】 而这次的系统最后的一句话,不再是之前那种冰冷、机械的合成音,而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声音,如同春雨般滋润心田,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暖意。 “这个声音……” 一旁的林墨立刻听出了这个声音,他的脸色骤然大变,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月煌!!”他愤怒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一丝恐惧。 下一秒,姜槐感觉自己被拽入了某个巨大的旋涡之中,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破碎。 一个女人的手从旋涡中伸出,把他拉了进去。 那只手柔软而有力,带着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气息。 失重感与眩晕感同时袭来,仿佛穿越了无数个时空。 随即,他回到了最初的那个监狱办公室。 头顶吱呀的吊扇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转动着,发出单调而催眠的声音。 墙壁上老旧的时钟指针停留在某个诡异的时刻。 角落里生锈的档案柜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改变,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只是,这办公室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静静地坐在那张熟悉的办公桌后,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她的容貌美丽得令人窒息,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美好。 她身上穿着一件简约而不失典雅的白色长裙,与这个破旧的办公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你好,初次见面。” 女人微笑着开口,声音正是刚才那个温柔的系统提示音。 “你可以叫我月煌,也可以叫我,时空基金会的建立者。” 她的目光落在姜槐的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也带着一丝……欣慰。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塔拉维希。” 当最后一个名字从她口中吐出时,姜槐的心脏猛地一震。 真理军团,塔拉维希…… 这并不是姜槐第一次和塔拉维希见面。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塔拉维希和之前见到的时候不太一样。 眼前的她,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神性,多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 虽然这“烟火气”依旧是建立在俯瞰众生的视角之上。 “不要担心。” 塔拉维希笑着说道,仿佛看穿了姜槐内心的疑惑。 她的笑容温和而睿智,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因为现在的我还只是月煌,并没有吞噬高维生物进化成真理军团。” 她坦然地解释道,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姜槐沉声问道,他需要一个解释,一个关于这场跨越了无数时空的布局的解释。 “我说我有一个巨大的阴谋你信吗?” 塔拉维希眨了眨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信。” 姜槐毫不犹豫地回答。 对于这些高维存在而言,任何看似微不足道的举动,背后都可能隐藏着足以颠覆宇宙的图谋。 “唉,我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看一群蚂蚁打架。” 塔拉维希摊开了手,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的时间很宝贵,用在更有意义的事情上不好吗?”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我在和人下一场棋。” “一场已经持续了数万年的棋局。” “和谁?”姜槐追问道。 “偃师。” 塔拉维希轻轻吐出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无奈,也有一丝……怀念。 “也是我的恩师,嗯……当然,也是唯一让我吃了败仗的高维生物。” 她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棘手啊,她明明那么弱小,但每次等我要抓住她的时候,她又像泥鳅一样溜走了,还顺便给我留下一些不小的麻烦。” “说实话,我所有的本事都是从她那儿学到的。” 塔拉维希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追忆。 “所以光靠我,真的没法战胜她。” “偃师已经死了。” 姜槐提醒她,这是他从各种信息中得知的结论。 “在你看来,死亡是什么?” 塔拉维希反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以前我会告诉你,死亡就是生物意义上的死亡,社会意义上的死亡。” 姜槐坦诚地回答。 “但现在,我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 经历了这么多,他对“死亡”这个概念的理解,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哪怕你拥有死亡本身的力量,你也无法解释死亡?” 塔拉维希笑着说道,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姜槐点了点头。 “我不想与你争论这个话题。” 姜槐将话题拉回正轨。 “你让我来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让你看清楚,你即将要面对的敌人……” 塔拉维希的笑容收敛,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而后,塔拉维希伸出手,轻轻一点,姜槐面前的景象瞬间变幻。 他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跟随着塔拉维希的指引,看到了那片位于宇宙洪荒之中的,永恒的据点。 那是一座比星系还要庞大的黑色巨构,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毁灭气息。 永恒的军团如同蝗虫般布满了周围的星域,每一艘战舰,每一个士兵,都散发着冰冷而强大的杀意。 永恒的可怕,不仅仅在于其庞大的军力,更在于其领袖那深不可测的力量和残忍暴虐的意志。 塔拉维希带领着他的灵魂穿过永恒的国度,让他亲眼目睹了永恒军团的冰山一角。 “永恒的主要军团一共五十支。” 塔拉维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平静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其每一支的军团长,都有着独自征伐世界的力量。” 她顿了顿,看向姜槐。 “你现在手下最强大的战力是谁?” “……墨羽。” 姜槐说道,毫不犹豫。 经过太阴真火的煅烧和火灵的滋养,墨羽的实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觉得墨羽在永恒的军团里能排第几?” 塔拉维希问道。 “不知道。” 姜槐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永恒军团的强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现在脱胎换骨的墨羽,可能也会倒在永寂手中,也就是说,能进前五,但进不了前三。” 塔拉维希给出了一个相对中肯的评价。 “永寂?” 姜槐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塔拉维希指向画面中,一位身穿白色战甲的男人,他身后是齐刷刷的白色战甲军团,散发着肃杀而强大的气息。 “第三军团长,永寂。也是你见过的永夏的……弟弟。” 塔拉维希纠正了一下之前的口误。 “为什么特意提起他?” 姜槐敏锐地察觉到塔拉维希话语中的深意。 “因为……他可能会成为你攻破永恒的关键。” 塔拉维希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永恒帝国,内部似乎也并非铁板一块。 而永寂,这个名字,或许将成为撬动整个战局的那个关键支点。 与此同时,宇宙的另一个角落。 一片被扭曲时空和破碎星云所环绕的隐秘之地。 这里的光线昏暗而诡异,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刻意隔绝了外界的感知。 身穿干练西装的少女正用力推开一扇巨大而古朴的石门。 这扇门无比沉重,门上雕刻着复杂而晦涩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古老气息。 即便是以林泽如今的实力,她也必须要使出全力才能将它缓缓推开一条缝隙。 “吱呀——” 沉重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而后,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抱怨了几句。 “真是的,每次来都要费这么大劲,也不知道装个自动感应门。” 她抬手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襟。 紧接着,门内走出一名和她相貌相似的少女。 她穿着一袭素雅的长裙,气质清冷而沉静,宛如一朵幽谷中独自绽放的兰花。 “你怎么会来这里?” 渊看着林泽,眼神中带着一丝惊讶和不解。 “我不能来吗?”林泽笑着说道,语气轻松,仿佛只是来串个门。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已经与母亲断绝了关系,为什么现在会主动出现在这里?” 渊的语气平静,但话语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林泽当初离开时,与母亲的关系闹得并不愉快。 “唉,有句话说得好啊,这女人遇到事儿嘛,总要回娘家的,对吧?” 林泽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你结婚了?” 渊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对林泽这种不正经的态度有些不满。 “没有,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 林泽立刻否认。 “唉……所以你到底来做什么?” 渊叹了口气,她知道林泽无事不登三宝殿。 “拜托母亲帮我一个忙。” 林泽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她不会帮你对抗永恒的。” 渊的语气十分笃定。 “现在牵制住塔拉维希,母亲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让她为难了。” 三一的缔造者虽然强大,但也有着自己的立场和顾忌,不可能无限制地介入这场宇宙级的纷争。 “不需要她帮忙对抗永恒。” 林泽摇了摇头。 “我只需要她帮我做一件事……” 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其中闪烁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光芒。 渊看向林泽,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意思,她那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皱了皱眉。 “你想做什么?”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林泽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想……” “重塑三一法则。” 这个念头,疯狂而大胆,足以让任何知晓其意义的存在为之震骇。 三一法则,是构成这个宇宙最根本的规则之一,维系着无数世界的平衡与秩序。 而林泽,竟然想要重塑它! 这不仅仅是在挑战宇宙的根基,更是在挑战那些制定并维护这些法则的古老存在。 渊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着林泽,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姐姐。 她知道,林泽接下来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引发一场席卷整个宇宙的风暴。 “你疯了?” “我没疯。” “三一法则只能修复,不可能重塑,往昔,今朝,未来,这是基本法则,绝对无法撼动。” “但现在已经没有往昔了。” 林泽笑着说道。 “那也应该是修复,而非重塑,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林泽依然保持着平和的微笑。 “只是看着弟弟妹妹们都这么拼命想要做些事.......就觉得自己还不到退休的时候啊。” “.......等等。”渊意识到了什么。 “你.....难道是想......” 林泽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母亲绝对不会帮你做这种疯狂的事!” “那不由你来决定。” 就在这时候,黑暗的深处,一双眼睛缓缓睁开,而后是一只手从黑暗之中伸出。 朝着林泽微微张开。 “母亲让我进去,所以,你还要拦着我?” “你不能这样做......”渊虽然让开了身子,但还是死死地盯着林泽。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泽走过她身边的时候,轻轻抬起了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再见啦,姐妹~” “......你这个......疯子。” 。m. 第783章 这就是战争 等林泽回到九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月光透过窗户,在冰冷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整个九局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巡逻人员偶尔经过时发出的轻微脚步声。 但仍有一个身影在等待着她。 那身影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静静地伫立在走廊的阴影之中,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林泽刚踏入走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一把长刀便如同毒蛇出洞般,带着凌厉的破空声。 直接朝着林泽砍了过来。 刀光雪亮,快如闪电,目标直指她的要害。 林泽瞳孔微缩,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而后,她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伸出手,用两根纤细的手指,精准无比地夹住了那势不可挡的长刀。 “锵!” 一声轻微的金铁交鸣声响起,长刀的攻势戛然而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 “你的力量恢复了。” 今朝冷漠地看着林泽,眼神中充满了审视与怀疑。 她刚才那一刀,虽然没有动用全力,但也绝非普通人能够轻易接下的。 “嗯?没有啊,只不过是我的乖妹妹手下留情罢了。” 林泽保持微笑,语气轻松,仿佛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 “不,我刚才那一刀,的确是想要你的命。” 今朝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 “那姐姐可真是要伤心死了。” 林泽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 “回答我,你的力量,怎么回事?你刚才去了哪里?” 今朝没有理会她的插科打诨,语气依旧强硬。 “今朝,有些事呢,是大人才能知道的。而你呢,还太小了。” 林泽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摸摸今朝的头。 “我和你的年龄有任何区别吗?” 今朝偏头躲开了她的手,冷冷地反问道。 “人类的年龄嘛,不适用咱们。因为你永远也无法走到未来,所以,我永远是你的姐姐。” 林泽抬手,最终还是轻轻弹了一下今朝的额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所以现在,给我去睡觉。” 林泽收回手,语气不容置疑。 今朝看着林泽的背影,那看似轻松的步伐下,似乎隐藏着某种沉重的秘密。 “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忍不住再次问道。 “嗯……去喝了点小酒。大人的世界嘛,总是很复杂的。” 林泽的声音从走廊前方传来,带着一丝缥缈的意味。 看着林泽消失在走廊尽头,今朝叹了口气。 永远也无法到达未来吗? 这句话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头。 她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刀身依旧冰冷,却无法冷却她内心的迷茫。 而后,也转身离去。 暗中,一个身影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那身影如同融入空气一般,即使是今朝这样敏锐的感知,也未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三一法则,缺一不可。而目前往昔已离去多日,未来则用自己的力量庇护着今朝。” “嗯……那为何现在未来的力量又突然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呢?真是奇怪。” 一个带着贝雷帽的女人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迅速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仿佛在观察一场有趣的实验。 就这样,女人径直和今朝擦肩而过,但今朝却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她。 只是在与那女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今朝突然停下脚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身后。 明明那女人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步伐从容不迫,可今朝却什么也没看到。 走廊依旧空荡荡的,只有清冷的月光和她自己孤单的影子。 今朝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而那个带着贝雷帽的女人,则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墨水清香。 “哦!伟大的~尊敬的!前所未有的!至臻的!超凡的!塔拉夏大人!” 夜色笼罩下的公园,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洒在一片静谧的草坪上。 贝雷帽女人站在公园的月光下,双手张开,仰望天空,用极尽夸张的语气,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戏剧性的张力,就像演舞台剧一般迎接着某个重要人物的到来。 而后,月光似乎变得更加明亮,洒下一片柔和的光辉。 漫天银河仿佛被她的呼唤所引动,点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之上,星光璀璨,如梦似幻。 紧接着,一个身姿优雅,面容英俊,但是却穿着无比浮夸的男人,如同天神下凡般从天而降。 他穿着一件镶满了亮片和羽毛的金色紧身衣。 披着一条拖地的猩红色斗篷,脚下踩着一双尖头镶钻的皮靴。 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极致的……骚包。 “啊!!伟大的塔拉夏大人!降临了!” 贝雷帽女人立刻五体投地,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语气高呼着。 “他的一切!都是如此完美!看看这发型!” 男人梳着一个高耸入云的飞机头,上面还插着几根五彩斑斓的羽毛。 “这身段!” 男人刻意挺了挺胸,展示着他那“健美”的曲线。 “这肌肉!” 他用力鼓了鼓并不算特别发达的肌肉。 “这火一般炙热的肱二头肌!还有那……略显遗憾的尺寸!” “最后那一句是多余的。” 男人眉头一挑,不满地打断了她。 “哦!!我的主!赞美战争!赞美伟大的!战争领主!塔拉!!!!夏!!!” 贝雷帽女人继续用高亢激昂的语调赞美着。 男人则十分受用地浮夸地摆着造型,一会儿双手叉腰,一会儿单手抚胸,一会儿又向着空气抛出飞吻。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舞台效果。 最后,趁着男人陶醉于自我表演的间隙,贝雷帽女人别过头,咂了咂嘴小声嘀咕道。 “非得每次都用这么恶心的方式请你登场吗?真是受够了……” “哦!?我亲爱的书记官!?我是否听到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男人的耳朵尖得很,立刻捕捉到了她的抱怨。 “哦!我伟大的!塔拉夏大人!我怎么可能!会说您的坏话!” 贝雷帽女人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语气夸张地说道。 “您的一切都是艺术!您!就是完美的化身!” “哦嚯嚯嚯嚯!真不愧是我最得力的助手!” 男人发出一阵魔性的笑声,对她的奉承非常满意。 “所谓战争!不拘泥于形式!我将用我的方式!感染诸界!!” 他高举双手,仿佛要拥抱整个宇宙。 “哦!!我伟大的主!您的仁慈!将成为照亮世人的灯塔!让每一个……”贝雷帽女人继续她的吹捧。 “妈妈你看,那是什么啊?” “....哦,宝贝不要看...那是神经.....” 尴尬的沉默。 前一秒还气势恢宏的“战争领主”和他的“忠实书记官”,此刻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两个人立刻灰溜溜地,离开了公园。 月光依旧温柔,公园恢复了宁静,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 凌羽市大桥桥下河滩,夜色渐深,河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与这片河滩的宁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塔拉夏站在河边,双手背在身后,浮夸的金色紧身衣在夜风中微微摆动。 他眺望着河对岸的城市,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我的书记官!” 他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带着那种舞台剧般的腔调。 “嗯?啊,等等,吃泡面呢。来了来了!” 不远处,传来贝雷帽女人含糊不清的声音,伴随着吸溜面条的声音。 很快,贝雷帽女人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泡面,小跑到他面前,嘴里还叼着几根面条。 “关于九局的事,查探的怎么样了?” 塔拉夏问道,语气难得地正经了几分。 “嗯......” 贝雷帽女人咽下嘴里的泡面,擦了擦嘴。 “那个叫林泽的女人的确是在私下做一些事。但是只是我的猜测,可能她去见了高维存在。” “哦呵呵呵呵呵呵!” 塔拉夏发出一阵标志性的魔性笑声。 “也就是说!她主动接触了自己的母亲!看来,永恒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可真是太大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 “来!米塔!你看!” 塔拉夏突然伸出手臂,指向远方的城市,语气激昂。 “嗯?看啥?”贝雷帽女人,也就是米塔,一脸茫然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除了灯火辉煌的城市夜景,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看这个世界!生机勃勃!多么美妙!” 塔拉夏眼神中充满了……欣赏? “嗯……” 米塔敷衍地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对付碗里的泡面。 “还好吧,感觉发展比较落后。” “为何如此没有精神!米塔!热情!!热情!” 塔拉夏不满地看着她。 “那啥,塔拉夏大人。” 米塔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道。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不接受加班。热情留着明天上班再说。” “……真是扫兴。” 塔拉夏撇了撇嘴,但脸上的不悦很快便消失了。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那片灯火辉煌的城市。 “不过,这个世界……的确很让我满意啊。” 塔拉夏双手叉腰,眼神倒是无比温和,与他平日里那副浮夸癫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您既然这么中意这个世界,为什么要答应站在永恒那一边啊?” 米塔一边吃着泡面,一边不解地问道。 “您不是看不上永恒吗?” “哼哼。” 塔拉夏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无论是荒芜还是永恒,都是庸俗的野蛮人!用暴力去征服一个世界,那是最最最愚蠢的行为!”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仿佛在看待一群未开化的原始人。 那么,他选择与永恒合作,又是为了什么呢? 米塔看着塔拉夏那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位喜怒无常、行事乖张的战争领主,他的真实目的,恐怕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复杂得多。 河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也吹动了塔拉夏那身浮夸的衣摆。 “你知道吗,米塔,”塔拉夏突然转过头,看着正专心对付泡面的米塔,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负。 “如果我愿意,完全可以现在扼杀永恒。他的成长速度虽然快,但还是四大军团里最弱的一位。” “是,我知道,您是倒数第二位。” 米塔头也不抬地说道,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 “额……不用强调这件事!咳咳!” 塔拉夏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 “我的意思是!我之所以没有出手制裁永恒!是因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米塔热情的回应。 然而,米塔只是默默地吸了一口面条,发出了“吸溜”的声音。 塔拉夏的额头上冒起几根青筋。 “……这不符合您的战争美学……” 米塔终于抬起头,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替他把话说完了。 “你你你!” 塔拉夏指着米塔,气得差点跳脚。 “你要么就用热情回应我!要么就闭嘴!不要用这种敷衍的语气!这会严重影响我的表演情绪!” “是是是……” 米塔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吃面。 “咳咳……嗯。” 塔拉夏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说道。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原因。因为我在永恒的灵魂里,发现了别的杂质。”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奇异。 “那是无比美丽,耀眼的灵魂……”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仿佛在描述一件稀世珍宝。 “曾经一段时间,他一度压过了永恒,掌控了身体的控制权。但是现在,永恒似乎成长的越来越迅速,那颗灵魂已经岌岌岌可危。”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 “我不忍心,将那璀璨之星!扼杀在摇篮之中!!这!不符合我的战争美学!!” 他再次强调了这个理由,语气慷慨激昂,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宣誓。 米塔默默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泡面汤,然后抬起头,看着塔拉夏,用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 “扯了半天不还是这理由……” 塔拉夏:“……” 他感觉自己精心酝酿的情绪,瞬间被米塔这一句话给戳破了。 “米塔!” 塔拉夏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米塔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大人,您刚才不是说,暴力是最愚蠢的行为吗?这不符合您的战争美学。” 塔拉夏:“…………”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最终,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眺望远方的城市灯火。 这个世界,确实很美。 “哟!!米塔!!我想到了!!!” 塔拉夏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叫道,声音洪亮,差点把河边的野猫吓跑。 “又怎么了……” 米塔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她已经习惯了塔拉夏这种一惊一乍的行事风格。 “我们现在!!就去见见那个人吧!!” 塔拉夏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一个绝世宝藏。 “谁?” 米塔放下手中的泡面碗,好奇地问道。 “塔拉维希精心培养出来的!典——狱——长——!!” 他用男中音,拖长了音调,唱出了最后三个字,还配合着一个夸张的亮相动作。 米塔差点没被嘴里剩下的面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你……咳咳……有病吧?!你刚才说了半天李牧寒,现在结果你要去见的是典狱长?” 她实在无法理解塔拉夏这跳跃性的思维。 “嗯,因为典狱长……” 塔拉夏摸了摸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良久没有说话。 米塔等了半天,见他似乎陷入了沉思。 确定他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之后,便拿起泡面碗,准备把剩下的汤喝掉。 刚开始喝,塔拉夏便突然开口说道。 “因为他很性感!” “噗——”米塔直接把刚喝到嘴里的面汤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你真的有病吧?!你征服了那么多星球!都是粪坑星吗?!脑子里全装的是大便吧?!” 她终于忍不住咆哮道,形象什么的都顾不上了。 “他的肌肉!他的身材!哦……我的天!” 塔拉夏完全无视了米塔的失态,自顾自地陶醉起来,双手在空中比划着。 “那火一般炙热的肱二头肌!还有那种看垃圾一样看待世人的眼神!!” “那符合你的美学吗?!” 米塔擦着嘴角的汤汁,没好气地问道。 典狱长那种冷酷禁欲的风格,和塔拉夏这种浮夸骚包的风格,简直是两个极端。 “不符合!” 塔拉夏斩钉截铁地说道。 “所以,我要让他!变得和我一样!!耀眼!!” 他挺起胸膛,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 “求求你了……饶了典狱长吧......” 米塔捂着脸,发出一声绝望的呻吟。 她已经可以预见到,一场灾难即将来临。 半小时后。 姜槐家门口。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正在客厅看电视的陆晚吟摇着轮椅去开门,嘴里还叼着一片薯片,含糊不清地说道。 “谁啊,大半夜的。” 打开门之后,一个正对着门秀着并不壮实肌肉的男人,摆着一个健美先生的经典造型吼道。 “哦~~亲爱的~达令!晚上好啊!” 正是塔拉夏。 陆晚吟一边吃着薯片,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这个行为怪异的男人,一边慢慢关上了门。 “砰。” “咚咚咚。”这次换成了敲门,力道还不小。 “无心菜!!赶紧来啊!!有变态啊!!!” 陆晚吟扯着嗓子喊道。 “你往后退。” 姜槐快步走到门口,把陆晚吟护在身后,然后警惕地打开门。 “哦!!亲爱的!!达令!!晚上……” 塔拉夏刚想重复他的经典开场白。 话没说完,米塔一脚把塔拉夏踹开,动作干净利落。 “都说了让你别这样打招呼!!别人会报警的!!” 米塔扶额,对着塔拉夏低吼道。 然后她整理了一下仪容,郑重其事朝着姜槐微微鞠躬,语气尽量显得专业而礼貌。 “你好,我们是塔拉族的战争军团,这位是军团领主塔拉夏,我是他的书记官,这是我的名片,您可以叫我……” “哐当。” 门再次无情地关上。 米塔:“……” e516.bar。m.e516.bar 第784章 瓮中捉鳖 门外。 “米塔,都是你的原因!” 塔拉夏叉着腰,不满地指责道。 “你难道不知道第一次见面就递名片是很失礼的吗?这严重破坏了我精心营造的艺术氛围!” “您能不能把您那张嘴先闭上!” 米塔忍无可忍地回敬道。 “我觉得我再怎么失礼,也不像你那样直接开始亮肌肉离谱好吗?!你和变态有什么区别啊?!” “所以……现在怎么办?” 塔拉夏双手一摊,露出一副“我不管了”的表情。 “啊?!你问我?!难道你来之前没想好吗?!” 米塔简直要被他气疯了。 “我以为给他看了我的肌肉,他就会迷上我。没想到典狱长的定力这么深。” 塔拉夏一脸惋惜地说道。 米塔:“……” 她已经放弃和这个脑回路清奇的老板沟通了。 要不是工资开的高,谁他妈愿意在他手下做事啊 与此同时,门内。 “谁啊?” 墨羽从房间里走出来问道。 刚才外面的动静,她也听到了。 “不知道,感觉像是推销的。” 姜槐回答,然后亮了一下手中不知何时从门缝里塞进来的名片。 三个人凑到一起,看了一眼名片…… 只见名片上用一种极其花哨的字体印着。 “额……终极宇宙闪耀俱乐部,战争艺术,魔鬼筋肉人公司董事长,战争军团领主,塔拉夏。”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ps:本人单身,肌肉发达,寻求有缘人共赏战争之美。” 墨羽看着姜槐,姜槐看着陆晚吟,陆晚吟则淡定地吃着薯片。 门外两人还在讨论。 “要不……我们先撤了?” 米塔小声提议道,“等下人家真报警了就太没面子了。” “不行!我战争领主塔拉夏,要是现在走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警察而已,小意思,到时候你帮我交保证金,第二天把我领出来就完事了。” “不是!?我为什么要给你交保证金啊?!你没带钱吗?!” “我没想过要进行深度接触,所以连换的内裤都没带来。” “......我能休年假吗?就现在。”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 “哦哟哟!终于开门了!” 塔拉夏精神一振,再次开始亮肌肉,准备迎接他心目中的“典狱长”。 但很可惜,此刻站在门口的,是浑身包裹着白色战甲的猎手。 猎手那高大的身躯散发着冰冷而强大的气息,它那面甲后方的眼睛闪烁着淡蓝色的火焰,如同来自深渊的凝视。 【战争领主,塔拉夏?】 猎手低沉而略带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感情。 “是……是的,是我……” 塔拉夏一下就蔫儿了,他那引以为傲的“肌肉”在猎手面前,显得如此的……渺小。 因为对方身材比他高大太多了,而且那身战甲带来的压迫感,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朋友还是敌人?” 姜槐冷漠地问道。 “那那,那当然是!朋友啦!” 米塔赶紧说道,脸上挤出一个职业性的笑容。 “你瞧!咱们也没有任何恶意,对不对!?就是……想和典狱长先生交个朋友。” 其实姜槐现在有点懵。 这两人……到底什么情况? 那变态说自己是塔拉夏……也就是塔拉族女王手下最强大的四大军团之一,战争军团的领袖……塔拉夏…… 这个名头,实在是太响亮了。 姜槐尝试在脑子里进行了一个想象。 塔拉维希......很漂亮。 塔拉哈克......也算是有排面吧。 永恒领主......典型的反派。 然后旁边站一个这玩意儿。 扑哧。 他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可……如果这是玩笑,图啥呢…… “你莫非是李牧寒找来消遣洒家的?” 姜槐问道,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李牧寒又在搞什么恶作剧。 “不不不,姜提辖!这件事和塔拉哈斯没关系!” 米塔连忙摆手否认。, “咱们就是来找您的!典狱长!” 她焦急地看向身旁的塔拉夏。 “喂!老板你说句话啊!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只见塔拉夏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猎手那一身流线型的铠甲,然后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红着脸说道: “哦……好帅~?” 米塔:“……” 姜槐:“……” 墨羽:“……” 陆晚吟默默地又往嘴里塞了一片薯片。 然后突然觉得有点反胃。 “抱歉....我孕吐了,先回房间了,你们聊......” 最后,姜槐没有让他们进屋。 他可不想让这两个行为怪异的家伙在自己家里闹腾,反而是带着他们出了门。 一路上,塔拉夏都在故意靠近姜槐,然后和他攀谈,试图展现自己的“魅力”: “哦~亲爱的典狱长,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像不像你那深邃的眼眸?” “典狱长,你的战甲真是太酷了,是哪个品牌定制的?有没有考虑过和我联名推出一款‘战争与秩序’系列?” “典狱长,你平时都做些什么运动来保持身材的?我们可以一起交流一下健身心得嘛~” 姜槐则是冷漠的,对于塔拉夏的各种搭讪,他的回应基本都是单音节。 “嗯。” “好。” “等一下。” 惜字如金,仿佛多说一个字都会浪费力气。 米塔则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她总觉得姜槐带他们走的方向有些偏僻,而且周围的气氛也越来越凝重。 “典狱长大人,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跟着走就行了,又不会把你们卖去搞电诈。” 姜槐的语气依旧冰冷。 “啊……哈哈哈……好,好吧……” 米塔干笑了几声,不敢再多问。 她偷偷地拉了拉塔拉夏的衣角,示意他安分一点。 “就是,我晚上只吃了一碗泡面……能不能找个能吃饭的地方?” 米塔摸了摸自己有些饿的肚子,小声说道。 “还有,我们没带多少钱……” “你们会花钱?” 姜槐瞥了他们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不是,别瞧不起人啊!” 米塔有些不高兴,挺了挺胸膛。 “支付宝微信信用卡还是现金,我们都会用啊!又不是原始人!” “我的意思是……你们会老老实实付钱买东西?” 姜槐的语气更加怀疑了。 在他看来,这些高高在上的“军团领主”,恐怕早就习惯了予取予求。 “哦盒盒盒盒盒!” 塔拉夏又发出一阵标志性的笑声,插嘴道。 “达令~看样子你是把我们当成野兽了!nonono!我们是最尊重一个世界文明的存在!货币是一个世界的经济系统!是基础美学!不容玷污!” 他说得义正言辞,仿佛自己是文明的守护者。 姜槐觉得脑瓜子有点疼,不太想继续搭理他们。 这两个家伙,一个浮夸自恋,一个看似正常却也透着古怪。 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奇葩。 就像相声一样,一个负责说,一个负责捧哏。 “塔拉维希之前和我说起过你,塔拉夏。” 姜槐突然开口说道。 塔拉夏的眼睛亮了一下。 “哦?那老女人怎么评价我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战争领主的?” “她说……你和其他的领主不太一样,捉摸不透。” 姜槐淡淡地说道。 “哦呵呵呵呵呵呵!那老女人的话,你就不用听了!” 塔拉夏不屑地摆了摆手。 “除了一天到晚套着个小姑娘的皮装嫩,她啥都不会!” 他凑近姜槐,用一种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 “跟我做朋友,我会让你体验到极致的!战争美学!!” 姜槐叹了口气,然后领着两人走进了一栋戒备森严的建筑。 “到了。” 姜槐停下脚步,说道。 “嗯?” 塔拉夏和米塔都愣住了。 这情况…… 好像不太对啊。 他们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空间里,周围灯火通明,充满了肃杀的气氛。 而周围也已经用界域敕令封印了个结结实实。 内场大厅已经清空了。 此刻,九局和夜魔巡游所有的高手齐聚于此,严阵以待。 李牧寒、林泽、今朝、常越、李承天、杜轻鸿、芸洛、墨羽、霜冉。 甚至还有一些平日里不轻易露面的老怪物,都眼神不善地盯着他们。 比如杨二、孙炎、邵羽之类的。 “不不不是,典狱长!你是不是误会啥了?!” 米塔赶紧摆手,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我们不是来打架的啊?!” 她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狼窝的兔子。 李牧寒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姜槐。 “大半夜你叫我起来,说抓了个军团领主,就她?” 他的目光落在米塔身上,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我就是个打工的!是他啊!” 米塔赶紧把塔拉夏推了出来。 塔拉夏立刻又开始秀肌肉,挺起胸膛,摆出一个自认为最帅气的姿势。 “正是在下!” “姜槐,你他妈耍我们呢?!” 常越的脸黑了下来。 其他人也开始不满地喊道。 “就是啊!我还以为有什么大敌入侵呢!” “浪费老子睡觉时间!” “峡谷之巅晋级赛,咋个办嘛你说。” “你妈的打飞机打到一半呢” “常局.....矜持点,你老婆也在。” 塔拉夏和米塔面面相觑,感觉情况…… 好像越来越失控了。 米塔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发誓,下次塔拉维希再给她说跳槽的事,她一定认真考虑。 e516.bar。m.e516.bar 第785章 战争艺术 塔拉夏捂着脸,挡住了众人审视的目光,冷笑出声。 那笑声中带着一丝被轻视的恼怒和……一丝莫名的兴奋。 “看来,我是被看扁了啊。” 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甘。 而后,他慢慢抬起头,环视众人,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浮夸笑意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既然,诸位要怀疑我的身份,那么,就让我适当展现一下自己的……诚意吧。”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声音也变得低沉而富有磁性。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怠慢了。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塔拉夏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正在节节攀升。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笼罩了整个大厅。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现在!让这场狂欢!开始吧!!!” 塔拉夏猛地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回荡在整个大厅之中! 一股磅礴的能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化为肉眼可见的金色气浪,向四周席卷而去! …… 三分钟后。 狂欢……结束了。 或者说,单方面的狂欢结束了。 塔拉夏和米塔被特制的锁链绑在一起,像两只粽子一样,扔在大厅的中央。 那身浮夸的金色紧身衣变得破破烂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他那引以为傲的飞机头也塌了下来,几根五彩斑斓的羽毛歪歪斜斜地插在上面,显得狼狈不堪。 米塔则缩在一旁,瑟瑟发抖。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牧寒一边用手拍打着他的脑袋,像是在拍一个不听话的皮球,一边问道。 “你觉得你是军团领主吗?” “我觉得我是。” 塔拉夏被打的鼻青脸肿,说话都有些含含糊糊不清了。 李牧寒挑了挑眉,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再说一遍?” “我觉得……我……可能……不是……” 塔拉夏的声音小了许多,眼神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 “怎么办?” 李牧寒回头看姜槐,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询问。 他能感觉到,刚才塔拉夏爆发出的那股能量,确实达到了军团级别,但后续的表现却……一言难尽。 “刚才他释放出的能量的确很强大,但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 塔拉夏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却完全不知道如何正确使用的孩童。 疑惑是说。 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却正在陪一群孩童玩耍,根本没认真的大人。 此刻,见没什么热闹可看,大部分被叫来的高手都散去了。 “阿弥陀佛,杨二施主,继续回去打游戏吧。” “中,今晚上个分。” “回去接着打飞机了。” “常越!你他妈想死是吧?!给我过来!” “睡觉睡觉。” 很快,就只剩下了李牧寒和姜槐,以及被晾在一旁的塔拉夏和米塔。 “先把他们关起来吧。” 姜槐揉了揉眉心,做出了决定。 不管这两个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控制起来总是没错的。 “唉!老板!等等!我只是个打工的啊!” 米塔一听要被关起来,立刻不满地说道。 “而且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我什么也没做啊!不应该关我啊!” 她试图为自己争取权益。 “哦呵呵呵呵!米塔啊!你不用担心。” 塔拉夏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老板……你还有后手?” 米塔眼睛一亮。 “我相信,典狱长给我们安排的牢饭,一定不会差的。” 塔拉夏一脸期待地说道。 “我真是服了你了!!!啊啊啊!!!” 米塔彻底崩溃了,她转过头,张嘴就往塔拉夏的脸上咬。 “唉!!别咬我啊!!快把她拖开啊!!” 塔拉夏痛得哇哇大叫。 姜槐和李牧寒对视了一眼,最后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结果就是,姜槐亲自将这二人带去了夜魔巡游的监狱。 将两人关起来之后,姜槐看着铁窗后的塔拉夏和米塔。 “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我希望,我们不会是敌人。” “是是是!” 米塔赶紧说道,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不是敌人,不是敌人!快,赶紧放了我们!” 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你们得展现出诚意。”姜槐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诚意?” 米塔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该不会是想敲诈我们吧?这可不是小说男主角该干的事儿啊……你看咱俩都这么可怜了……” 她试图博取同情。 姜槐有些无语,怎么和他们交流这么累呢? 这两个人的脑回路,简直异于常人。 这时候,塔拉夏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姜槐,笑着说道。 “典狱长,你有心事。” “嗯,我在想着怎么处理你们这对相声演员。” 姜槐面无表情地回答。 “哦!!他说我是演员!!他承认我的魅力了!” 塔拉夏立刻兴奋起来。 “行了!你能不能闭上嘴!!” 米塔一脑袋撞在塔拉夏的脸上,阻止他继续发疯。 “咳咳,好吧。” 塔拉夏看向姜槐,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典狱长,为了表现我的诚意,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带我?去一个地方?” 姜槐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我想,那儿一定有着你想要的东西。” 塔拉夏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或者说,是塔拉维希希望你接触到的东西……” 姜槐的心头微微一动。 塔拉维希…… 这个名字,总是伴随着各种谜团和意想不到的转折。 看来,这两个家伙的出现,并非偶然。 “行,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怎么带我去?” 姜槐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他隐约感觉到,塔拉夏所说的那个地方,或许真的与塔拉维希的布局有关。 塔拉夏深吸一口气,而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他那浮夸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与威严。 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姜槐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正笼罩着自己。 那股力量并非纯粹的破坏,更像是一种对空间法则的极致掌控。 紧接着,姜槐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穿越了无数个光怪陆离的万界,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扭曲。 最终,当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时,他踩在了地面上。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宏伟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宫殿之外。 宫殿的墙壁由某种不知名的黑色金属铸就,散发着冰冷而压抑的气息。 高耸的穹顶之上,铭刻着无数繁复而古老的符文,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金属的铁锈味,令人不寒而栗。 塔拉夏和米塔就站在他的面前。 塔拉夏依旧是那副骚包的打扮,但此刻他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米塔则是没有了之前那种不靠谱的感觉,脸色淡漠没有任何表情。 “这是哪里?” 姜槐问道,尽管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他还是需要确认。 毕竟这里,之前在塔拉维希的指引下也“参观”过。 “永恒军团驻扎地。” 塔拉夏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自信得意地笑着说道,仿佛在炫耀自己的杰作。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姜槐警惕了起来。 他可不认为塔拉夏会好心带他来参观敌人的大本营。 “不是说了吗,典狱长,展现我的诚意。” 塔拉夏眨了眨眼睛,笑容中带着一丝神秘。 就在这时候,宫殿的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无数的白色铠甲战士如同潮水般涌出,将三人团团包围。 他们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每一个士兵都散发着冰冷而强大的杀意。 领头的那一位,正是姜槐在塔拉维希的指引下见过的永寂。 他依旧身穿着那套白色的战甲,身姿挺拔,眼神冷冽。 他冷冷盯着三人,而后目光落在了塔拉夏身上,原本冰冷的眼神中,立刻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他迅速抬手,做了一个手势,让所有军队立刻后退几步,与塔拉夏保持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哦呵呵呵呵呵!” 塔拉夏发出一阵标志性的魔性笑声,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真不愧是我心中排名第二的可爱男人!永寂,好久不见了!” 他对着永寂抛了一个媚眼,语气浮夸地说道。 “还是如此……英俊,帅气?~” 永寂的脸颊似乎抽搐了一下,眼神中的厌恶更浓了。 米塔捂住了脸,感觉没脸见人了。 姜槐则皱起了眉头,他越来越看不懂塔拉夏的行为了。 这个家伙,到底是敌是友? “战争领主,说明你的来意。” 永寂冷冷说道,声音如同冰封千年的玄铁,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定着塔拉夏,手中的长剑剑柄已被紧握,剑锋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会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闪电。 他身后的白色铠甲军团,如同沉默的雕塑群,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每一个士兵的目光都如同出鞘的利刃,充满了警惕与敌意。 “没什么来意,就是带我的达令来参观一下。” 塔拉夏却仿佛丝毫没有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身旁的姜槐,嘴角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容,那眼神仿佛在说“看,这是我的新宠”。 永寂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落在了典狱长身上。 “典狱长……”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号。 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永恒疆域,并且与塔拉夏这个麻烦制造者同行的神秘存在,他心中充满了戒备。 姜槐这是第一次和永寂如此近距离地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姜槐感觉他和其他的那些军团长不太一样。 那些在塔拉维希的演示中见过的永恒军团长,大多充满了暴戾与毁灭的气息。 眼神中充斥着对杀戮的渴望。 而眼前的永寂,虽然同样强大而冰冷,但他的身上没有那么重的戾气。 反而是和之前在画中世界所见到的……永夏有些相似。 那种沉静如渊的气质,以及眼神深处那一抹难以察觉的忧郁与疲惫。 都让姜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等等……永夏,永寂,这俩该不会是……母子? 姜槐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荒诞不经的念头。 不过,他很快便将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测抛诸脑后。 就在这微妙的对峙时刻,话音未落,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划破长空! 一头身躯庞大如山岳,覆盖着暗金色鳞甲的巨龙从天空掠过,投下巨大的阴影,而后猛地降落在地面。 坚硬的宫殿地面在它沉重的身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激起漫天尘土。 它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竖瞳,死死地锁定在姜槐、塔拉夏和米塔三人身上。 充满了暴虐与杀戮的欲望,震耳欲聋的怒吼如同实质的音波,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永寂!!你还在等什么!!敌袭!!!” 那巨龙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与嗜血的渴望。 它显然不理解永寂为何迟迟不动手,在它看来,任何未经允许踏入永恒疆域的存在,都应该被毫不留情地撕成碎片。 但永寂却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微微侧头,对着那头暴怒的巨龙沉声表示。 “对方同为军团领主,在这种时候,应该尽量避免直接冲突。我们需要查明他们的真实意图。”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即使是面对这头凶悍的巨龙,他依旧掌握着主导权。 巨龙却不以为意,它似乎对永寂的谨慎感到极度不满,再次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庞大的龙威如同海啸般向四周扩散开来。 随着它的咆哮,宫殿的各个角落涌现出更多的永恒士兵,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潮水般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冰冷的兵器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每一个士兵的眼中都充满了对入侵者的敌意。 它招来无数的军团,准备将三人彻底碾碎在这座永恒的宫殿之中。 一时间,杀气弥漫,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候,一直表现得玩世不恭的塔拉夏突然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和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撇了撇嘴,用一种近乎呢喃的语气说道。 “我对你这头一点也不符合战争美学的畜生,也有些腻了,永恒不会管束他的手下,那就让我来代劳吧。” 他的目光从那头咆哮的巨龙身上移开,转向身旁的米塔。 语气随意得仿佛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米塔,让它闭嘴。” 米塔则是眼神冷漠,与平日里那个端着泡面、抱怨加班的脱线书记官判若两人。 此刻的她,如同换了一个人,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与冰冷。 而后,她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本厚重,散发着古老而神秘气息的书籍。 书页的边缘闪烁着微弱的幽光。 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支由不知名鸟类羽毛制成的羽毛笔,笔尖闪烁着点点星芒。 她一边用一种低沉而富有韵律的语调,念诵着姜槐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那语言仿佛来自宇宙的洪荒时代,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 一边用手中的羽毛笔,在那本古老的书上飞快地写着什么。 随着她的书写,书页上浮现出无数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物一般,在书页上游走、组合,散发着越来越强大的能量波动。 整个广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每一个永恒士兵的心头。 最后,当米塔写下最后一个符文时,她微微抬头,那双原本显得有些迷糊的眼眸,此刻却变得如同深渊般幽邃而冰冷。 目光平静地扫过那黑压压的千军万马,以及那头依旧在咆哮的巨龙,红唇轻启,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语调,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安静,然后,跪下!” 这两个字,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无上的法则之力,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一个永恒士兵的灵魂深处。 一种难以言喻的可怕力量瞬间席卷永恒的军团。 那股力量并非狂暴的能量冲击,也不是凌厉的物理攻击,而是一种更加根本、更加无法抗拒的……意志层面的绝对压制。 无数的士兵感觉毛骨悚然,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灵魂深处涌起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与臣服。 他们引以为傲的强大力量,他们坚不可摧的战斗意志,在这一刻,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最后,在那种无法抗拒的、如同神谕般的命令面前。 他们竟然真的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成千上万名身经百战、悍不畏死的永恒士兵。 此刻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一般,纷纷单膝跪地,低下了他们曾经高傲无比的头颅。 整齐划一的动作,在寂静的广场上显得格外诡异而震撼。 连那头之前还不可一世、咆哮不休的巨龙。 也不得不发出一声充满不甘与恐惧的悲鸣。 它那庞大如山岳的身躯重重地匍匐下身体,将那颗狰狞的头颅深深地低下,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仿佛在向某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表示最彻底的臣服。 姜槐震惊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大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他曾经见识过各种各样强大的力量,但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霸道的手段。 这到底……是什么力量? 言灵?不对…… 言灵的力量虽然也能够通过语言影响现实,但其作用范围和强度都有限制,而且往往需要特定的条件和媒介。 而米塔此刻展现出的力量,却仿佛是直接修改了现实。 这种等级,言灵的力量和她相比,简直太渺小了…… 渺小到如同萤火与皓月之间的差距。 这种力量更像是一种……一种基于某种更高维度规则的,对低维度存在的绝对支配。 一种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的……神权。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些迷糊脱线的书记官。 竟然隐藏着如此恐怖到令人绝望的力量。 那么她的主人呢。 那个自称战争领主的塔拉夏.......到底又强大到了何种境界。 e516.bar。m.e516.bar 第786章 未来的路还很长 “您可以砍下这畜生的脑袋,就当做是我给典狱长的见面礼。” 塔拉夏转身,朝着姜槐微微行礼,动作优雅却又带着一丝刻意的浮夸。 仿佛在献上一件微不足道的礼物。 永寂是此刻唯一还站着的。 在米塔那可怕力量席卷的瞬间,他已经拔出了剑。 剑身上流淌着冰冷的寒光,而后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斩断了自己被那种力量的影响。 这力量……和墨羽有些相似。 姜槐观察着永寂身上残留的能量波动,心中暗道。 “塔拉夏大人,还请您高抬贵手。” 永寂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哦呵呵呵呵呵~?为何啊,永寂?” 塔拉夏挑了挑眉,故作惊讶地问道。 “难道你不厌烦这头畜生吗?” 他指了指依旧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巨龙。 “它是主人的坐骑,由不得您来斩杀!” 永寂沉声说道,眼神坚定。 “说到底,不也就是一头畜生吗?” 塔拉夏撇了撇嘴,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比起你,永恒更喜欢它?哦呵呵呵呵,我倒真不知道,永恒原来喜欢这样的牲口啊。”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挑衅。 就在这时候,宫殿的那扇沉重无比的大门,缓缓打开。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从门后弥漫开来,仿佛整个宇宙的黑暗都凝聚于此。 姜槐看到了那个存在。 那个有着李牧寒的身体,但内核现在已经完全混乱的存在……永恒领主…… 他静静地站在门后,眼神空洞而冰冷,身上散发着足以令星辰颤栗的毁灭气息。 “塔拉夏,你擅自来到我的领地,并且对我的士兵出手,我可以视作是挑衅吗?” 永恒领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不带丝毫感情,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威严。 “哟哟哟~不过是帮你管教一下这些不听话的小可爱,怎么,你生气了?” 塔拉夏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嬉皮笑脸地说道。 “噢哟~不生气,乖宝宝~来,大哥哥抱抱~” 他甚至还张开了双臂,做出一副要拥抱永恒领主的姿态。 永恒冷漠地踏出一步。 这一步,看似轻描淡写,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至高之力。 直接碾碎了刚才米塔施加在所有士兵身上的力量。 所有跪倒在地的士兵都慢慢站起了身,抬起了头,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对永恒领主的绝对敬畏。 那头巨龙也重新站了起来,虽然依旧有些畏惧地看着米塔,但看向永恒领主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你还给我带来了一个小惊喜,塔拉夏。” 永恒领主的目光从塔拉夏身上移开,缓缓走到了姜槐身前,凝视着姜槐。 那双空洞而冰冷的眼眸,仿佛要将姜槐的灵魂彻底看穿。 “典狱长,好久不见。” 永恒领主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上次我们之间的约定,你做到了吗?” 姜槐笑着点了点头,面对这位宇宙霸主,他没有丝毫的畏惧。 “如果你说的是帮你收拾灭世者,那我做到了。” “哦?是吗?” 永恒的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周围的温度仿佛都骤降了几分。 “但为什么我现在还能感觉到那头畜生的存在,而且……和你之间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密切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你只让我帮你解决灭世者,但没说怎么解决。” 姜槐摊了摊手,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将它收入我的监狱之中,不也是解决吗?” “有意思……” 永恒领主低声说道,眼神中的杀意更浓了几分。 永寂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小声说道。 “主人……战争领主在场,可能不方便…… 然而,永恒领主却仿佛被触怒了一般,猛地转身,一拳砸在了永寂的脸上。 “嘭!” 一声沉闷的巨响,将其砸的倒在地上,坚硬的宫殿地面瞬间出现了巨大的深坑,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开来。 永寂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白色的战甲上沾染了点点猩红,但他却强忍着剧痛,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要不是你那没用的废物姐姐,典狱长怎么可能会得到灭世者的帮助!” 永恒领主的声音中充满了暴戾与不屑。 “你们两姐弟,真是废物中的废物!” 他的话语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地刺向永寂的心脏。 塔拉夏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米塔则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后,人群之中,一个略显憔悴的身影,慢慢走到了永寂身边,想要将他扶起。 她的动作有些迟缓,似乎隐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伤痛。 “我说了你可以离开房间了吗?” 永恒冷笑一声,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寒风,让永夏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下一秒,永恒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永夏面前,一把扯住了永夏的头发,将她狠狠地向后拽去。 永夏发出一声痛呼,美丽的脸庞因痛苦而扭曲。 “姐姐!” 永寂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永恒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压死死地压制在地上。 他只能跪在地上,用嘶哑的声音乞求。 “主人……饶恕了她……一切都是我的错……” 但永恒却似乎正在兴头上,他欣赏着永夏痛苦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这时候,姜槐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一黑一白两把造型奇特的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枪身上流淌着神秘的能量光晕,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等一下。” 塔拉夏却突然伸出手,拦住了他。 “交给我。”他朝着姜槐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自信。 而后,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了永恒。 “不是吧~我的小弟弟。” 塔拉夏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特有的浮夸腔调。 但此刻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大老远来一趟,竟然就看到你在打女人?” “我记得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 塔拉夏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算没有塔拉哈斯的灵魂,你也应该是一个安静,谦逊,擅长学习的孩子。” “为什么现在会变得如此暴戾?是被力量迷惑了双眼,还是……你自甘堕落?” 塔拉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痛心和失望。 “我教训我的人,也要经过你的允许?” 永恒冷冷地看着塔拉夏,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塔拉夏,离开我的领地。” “啧啧啧,你不想我帮你对抗荒芜吗?” 塔拉夏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诱人的条件。 “呵呵,你不是一直置身事外吗,和塔拉维希一样。怎么,现在想要帮我?” 永恒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 “我可爱的小弟弟,我毕竟是看着你出生的。” 塔拉夏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长辈的口吻。 “女王器重你,但不是现在的你。你应该很清楚,塔拉哈斯的灵魂帮助了你的成长,但是却也扭曲了你的心智。” “所以……作为兄长,我不想看到你如此堕落。” 塔拉夏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那你会帮我对抗荒芜?”永恒冷笑一声,似乎并不相信塔拉夏的说辞。 “如果你肯……出点血,那么哥哥我也不是不可以帮你。” 塔拉夏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永恒眯起了眼睛。 “我想要这对姐弟。” 塔拉夏指了指永夏和永寂,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 “哈哈哈哈,你想要我的两位军团长?” 永恒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如你所见。” 塔拉夏无奈的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哥哥我手下就一个书记官,有些事实在是忙不过来,所以……” “那你倒是听听他们的想法。” 永恒扯着永夏的头发,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冷笑着说道。 “有人要把你和你的废物弟弟带走,你愿意和他们走吗?” 永夏咬着嘴唇,鲜血从唇角溢出。 而后,她艰难地看向了永寂。 永寂似乎也在忍耐着什么,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但最终,永夏还是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无奈。 “哦~~遗憾~” 塔拉夏捂着脸,发出一声夸张的叹息,然后转身对姜槐说道。 “抱歉哦,典狱长,看来这份见面礼,无法这么快送给你了。” “无妨。”姜槐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毕竟…… 他也算是看清了永恒领主的军团,并非一块铁板。 “等一下。” 就在塔拉夏和姜槐准备转身离开之际,永恒领主突然开口叫住了他们。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冷而残忍的表情,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虽然我没法一次性给你我的两位军团长。” 永恒领主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施舍般的傲慢。 “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些别的东西,我亲爱的……哥哥。”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格外缓慢而清晰,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说着,永恒的手毫无征兆地直接穿过了永夏的身体。 “啊——!” 永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正在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永恒似乎是在从她的身体里取出什么东西。 “不要……求求你……不要……” 永夏很痛苦,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乞求,泪水混合着汗水从她的脸颊滑落。 但永恒丝毫不理会她的哀求,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病态的兴奋。 他猛地一抽,直接从她体内扯出了一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金色的羽毛画笔。 那羽毛笔晶莹剔透,仿佛由最纯粹的光芒凝聚而成,笔尖闪烁着点点星辉,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创造与毁灭的气息。 “彼岸绘师的画笔。” 永恒领主将那支羽毛笔随意地抛向塔拉夏,语气平淡地说道。 “你的书记官,应该会很喜欢这东西,对吧?” 米塔在看到那只笔的时候,眼睛也亮了,瞳孔中闪过一丝渴望与贪婪。 但她立刻又恢复了冷静,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支羽毛笔,没有说话。 永夏失去了支撑,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胸口,痛苦地呻吟着。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也变得微弱起来。 那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生命本质的一部分。 是她作为彼岸绘师的核心。 但是此刻,却被永恒毫不留情剥夺。 塔拉夏接住了那支羽毛笔,摸了摸下巴,而后看向了虚弱不堪的永夏,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不给我人,但是却把她的本源之力给我。看起来,你倒是很中意这个女人啊。” “因为这女人对我来说很特殊。” 永恒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病态的占有欲和施虐的快感。 “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可以让我感到快乐。” “真是......丑陋至极啊。” 塔拉夏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永寂此刻已经死死地盯着永恒,那双冰冷的眼眸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与杀意。 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发难。 他紧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身体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但永夏却拽住了自己弟弟的手。 尽管她很痛苦,身体和灵魂都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尽全身力气,阻止着永寂的冲动。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痛苦,以及一丝……哀求。 她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因为自己,而葬送在这里。 姜槐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对永恒的残暴与扭曲,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这个所谓的永恒领主,早已被力量和欲望所吞噬,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如何……亲爱的哥哥?” 永恒领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期待。 塔拉夏则是把玩着手中的那支金色羽毛笔,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样一来,你愿意帮我对抗那头恶心的虫子吗?” “难办啊。” 塔拉夏故作苦恼地摇了摇头。 “你口中那头恶心的虫子,也是我的弟弟啊。” 他叹了口气,仿佛陷入了某种艰难的抉择。 “不过……” 塔拉夏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那标志性的浮夸笑容,对着永恒抛了一个媚眼。 “比起他,我更中意你?~所以……我会帮助你。” “但是,我亲爱的弟弟,” 塔拉夏的笑容突然收敛,眼神变得深邃而凝重。 “我给你一个忠告。” “即便你战胜了塔拉哈克,也绝对不要吞噬它。” “为何?” 永恒领主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塔拉夏的这个忠告感到不解和一丝不满。 在他看来,吞噬失败者,是宇宙法则中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因为女王正在看着你。” 塔拉夏的声音压低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 永恒愣住了。 姜槐第一次从这位不可一世的领主眼中,看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那种恐惧并非源于对塔拉夏的畏惧,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本能的敬畏。 “女王……看到我的成长,会很欣慰。” 永恒领主的声音有些干涩,试图用一种强硬的语气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真是如此吗?” 塔拉夏反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锐利。 “女王对我寄予厚望!军团之间互相吞噬!也可以诞生出更加强大的军团!!” 永恒领主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像是在说服塔拉夏,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就是女王想看到的!!” “这真的是她想看到的吗?” 塔拉夏的语气平静,却如同重锤般敲击在永恒领主的心头。 “你什么意思……塔拉夏?” 永恒领主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有多久没有见到过女王了,我亲爱的弟弟?” 塔拉夏的问题,如同利剑般刺向永恒领主内心最深处的隐秘。 “……” 永恒沉默了。 “女王有多久没有召见过你了?” 塔拉夏继续追问,不给永恒领主丝毫喘息的机会。 “……” 永恒领主依旧沉默,但他的眼神却变得越来越复杂,恐惧、迷茫、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自己好好想想吧,弟弟。” 塔拉夏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带着一丝告诫的意味。 “记住我的忠告,你可以取胜,但不能吞噬……切记。” “等一下。” 就在永恒领主和塔拉夏之间的对话似乎告一段落,气氛稍稍缓和之际。 姜槐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平静。 “还有一件东西,你得还回来。” 永恒冷笑,目光如同利刃般看向姜槐:“什么东西?” “李牧寒的灵魂,还回来。” 姜槐一字一句地说道,眼神锐利如鹰,紧紧锁定着永恒领主。 “你胆子真不小……想从我身上取东西?” 永恒领主的声音中充满了冰冷的嘲讽,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在他看来,姜槐的行为无异于蝼蚁撼树。 “那本就不属于你。” 姜槐的手中握紧了双枪,黑白双枪上流淌着危险的能量光晕,蓄势待发。 “有意思。你想要,就自己来拿。” 永恒领主向前踏出一步,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向姜槐碾压而去。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塔拉夏再次拦住了姜槐。 “差不多了,典狱长。” 他对着姜槐使了个眼色,语气中带着一丝劝诫。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 姜槐和永恒互相注视着。 空气中充满了无形的火花。 一方是初露锋芒的典狱长,一方是统治宇宙的霸主。 两人之间的对峙,充满了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你以为,有了灭世者帮助你,你就真的可以在我面前张牙舞爪?” 永恒领主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典狱长……你还不够格。” 塔拉夏在姜槐耳边低语。 “这儿是他的老巢,军团众多。” 他提醒姜槐,现在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 “那你的军团呢?”姜槐问道,他有些好奇,这位看起来实力深不可测的战争领主,究竟拥有怎样强大的军队。 塔拉夏愣住了,然后嘿嘿笑了一声,露出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 “如你所见,米塔就是我唯一的军团长。” “卧槽……” 姜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难以置信地看着塔拉夏,又看了看一旁面无表情的米塔,“那她手下的人呢?” 米塔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一丝幽怨。 “他抠得很,整个战争军团就我一个人。所以我既是第一军团长,又是他的书记官,还是秘书,还是司机,还是导游,还是……” “行了……别说了,有点心酸。” 姜槐打断了米塔的抱怨,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塔拉夏会想要永夏和永寂了。 “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典狱长,咱们撤?” 塔拉夏耸了耸肩,露出一副“没办法,实力不允许”的表情。 他朝着典狱长亮了亮手中的那支羽毛绘笔,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至少……我们已经走出了撼动永恒军团的第一步。” 姜槐看着塔拉夏手中的羽毛笔,又看了看依旧虎视眈眈的永恒领主和他的军团,最终点了点头。 正如塔拉夏所说,这只是撼动永恒军团的第一步。 未来的路,还很长。 e516.bar。m.e516.bar 第787章 不要逃避 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槐给李牧寒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李牧寒的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喂?” “是我,姜槐。” “这么早,有什么事?” “关于昨天那两个家伙……” 姜槐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至少,塔拉夏的确是战争领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显然李牧寒也在消化这个信息。 “……我知道了。” 李牧寒的声音沉稳了许多。 “他找你做什么?” “说来话长。” 姜槐说道。 “如果有时间的话,希望和他见一面。有些事情,当面谈比较好。” “行。” 李牧寒答应了。 他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夏玥,没有叫醒她,只是俯下身,亲亲吻了她一下额头,动作轻柔。 而后李牧寒穿上外套,来到了夜魔巡游。 姜槐在大门口等他,两人在门口抽了根烟之后便一起来到了夜魔巡游的地下设施。 也就是收容灭世者的地方。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守卫了,毕竟有姜槐做担保人。 林铃也已经等候多时。 在林墨的强迫下,她的穿着保守了很多,卫衣牛仔裤。 “干嘛!我不能穿成这样吗?!” “没....”姜槐忍着没笑。 “只是觉得林墨好像你家长啊,你真听她话。” “额.......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的确是我家长,行了,别说他了。” 在得知塔拉夏主动接触了姜槐之后。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惊讶。 似乎在她看来,塔拉夏现在并不构成什么威胁。 而后,三人一起去了关押塔拉夏的地方。 还没走近,就听到米塔那特有的,带着哭腔的哀嚎声从里面传来: “冤枉啊……我们啥也没做啊……” “太惨了啊……苍天无眼啊……六月飞雪啊.....万冤难伸啊......我要在你的腿上写一个惨字啊……” 那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戏剧性的悲情,仿佛在唱一出苦情大戏。 “别嚎了。” 李牧寒皱了皱眉,显然对这种噪音有些不耐烦。 姜槐走过去,打开了牢房的门。 发现塔拉夏竟然还在呼呼大睡,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而米塔则蹲在角落里,画着圈圈,嘴里念念有词。 姜槐把二人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考虑到他们昨晚似乎没吃什么东西,又让人做了一桌好菜端到了办公室。 当香气扑鼻的饭菜端上来后,米塔和塔拉夏几乎是风卷残云一般,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塔拉夏甚至还一边吃一边发出“哦嚯嚯嚯”的满足笑声,米塔则完全不顾形象,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 李牧寒嘴角抽了抽,看着眼前这两个饿死鬼投胎般的家伙。 “这吃相倒是挺像塔拉族的。”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毕竟,塔拉族的好胃口,在宇宙中也是出了名的。 办公室内,饭菜的余温尚存,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食物的香气。 “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牧寒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在塔拉夏和姜槐之间逡巡,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他能感觉到,昨晚的事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哦呵呵呵呵呵呵!” 塔拉夏用他那标志性的笑声开场,仿佛在为一场精彩的戏剧拉开序幕。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略带炫耀的语气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带我们的姜槐典狱长,去见了永恒领主而已。” “什么?!” 李牧寒很惊愕,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没拿稳。 他猛地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疯了吗?!” “淡定,淡定,塔拉哈斯。” 塔拉夏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有我这位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战争领主在,区区永恒领地,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林铃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轻轻抿了一口茶。 “如果是你带着他去的,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的语气中,似乎对塔拉夏的实力有着某种程度的信任。 “但现在接触永恒领主会不会太早了?” 李牧寒的眉头依旧紧锁,他看向塔拉夏,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还是说,你有什么计划?” 塔拉夏神秘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李牧寒的问题,而是从怀中拿出了永夏的那支金色的羽毛笔。 那支笔一出现,办公室内的光线似乎都柔和了几分。 一股难以言喻的创造与毁灭的气息弥漫开来。 “这是……有意思。” 林铃显然认出了那是彼岸绘师的核心。 姜槐见状,便将昨晚在永恒宫殿中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告诉了林铃和李牧寒。 “……塔拉夏以帮助永恒对抗荒芜为条件,拿到了这支笔,还有和永恒之间暂时的和平。” 姜槐总结道。 “nononono~” 这时候,塔拉夏却突然伸出食指,在空中摇着,脸上露出一副“你太天真了”的表情,反驳道。 “我亲爱的典狱长,你说错了一句话。”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什么话?”姜槐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不是‘我’要帮助永恒对抗荒芜。” 塔拉夏拖长了语调,然后用一种极其郑重的语气,指了指姜槐和李牧寒,甚至还包括了林铃。 “而是,‘你们’~” “什么???” 姜槐人都懵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塔拉夏。 昨天当着永恒的面,不是这样说的啊! 昨天塔拉夏明明说的是“我会帮助你”,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你们”?这货难道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李牧寒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有什么奇怪的吗?” 塔拉夏反问道,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仿佛他刚才的提议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是你们和永恒之间的事。” 他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地说道。 “我作为中间人调停,让你们两边暂时罢手,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刻意强调了“仁至义尽”四个字,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的牺牲。 “你们,难不成,还想让我做更多的事?” 塔拉夏的眼睛微微眯起,扫视着姜槐和李牧寒,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我已经展现了自己的诚意,你们要求更多,不觉得这样有些……贪婪吗?” 李牧寒和姜槐哑口无言。 确实,从塔拉夏的角度来看,他已经完成了“调停”的任务。 甚至还帮他们从永恒那里弄到了一件至宝。 如果再要求他直接参与对抗永恒的行动,似乎真的有些得寸进尺。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 林铃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 “反正你一天到晚没正事做。”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在和老朋友开玩笑。 “而且,永恒要是没了,你可就是四大军团倒数第一了。这样也没关系吗?” 林铃的这句话,如同精准的利箭,直刺塔拉夏的痛处。 “oh!!这个绝对不要!!!” 塔拉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毛,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他那浮夸的表情再次上线,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仿佛“倒数第一”这个名号是什么洪水猛兽。 “既然你这么在意排名,为什么不去招揽一些军团?” 林铃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以你的实力,组建了军团的话,应该不会输给任何一支军团吧。” 这确实是一个所有人都感到好奇的问题。 以塔拉夏展现出的深不可测的实力,如果他愿意,组建一支强大的军团并非难事。 但他却始终只有米塔一位“军团长”,这实在令人费解。 出乎意料的是,塔拉夏罕见地没有用那种不着调的语气回复。 他脸上的浮夸表情渐渐收敛,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反而是看了一眼还在闷头吃饭的米塔。 米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嘴里还塞满了食物,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塔拉夏的目光在米塔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只有一个军团,一位军团长。” “以前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玩笑意味,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办公室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姜槐、李牧寒和林铃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塔拉夏。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战争领主。 这个平日里总是嬉皮笑脸、行为乖张的家伙,内心深处似乎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执着与……秘密。 米塔眼里含泪,然后朝着塔拉夏竖起了一个中指。 “你他妈是要累死我?” “oh!!这是我对你的关爱啊!!” 姜槐忍不住了,询问塔拉夏。 “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力量,你们已经有了,虽然现在和永痕或者荒芜正面作战,可能都只会落下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但是....”塔拉夏露出了一抹微笑,手里转动着那支笔。 “典狱长,你是聪明人......想一想那些原初之兽,一开始哪一个力量不是在你之上,你喜欢玩儿阴的,那就贯彻到底....花点时间,花点心思,然后用手上已经掌握的牌....让我那愚蠢的弟弟吃个大苦头吧。” 姜槐从塔拉夏手中接过了那支笔,而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这个人啊.......最讨厌玩儿阴的了,但是....不得不说,每一次都挺管用。” 午后时分。 常越走进了一家不算太大的私人诊所。 诊所的装修简约而整洁,但不知为何,总透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医生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头发凌乱,有着很深的黑眼圈的青年。 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白大褂,手里拿着病历表,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不耐烦。 看到常越来了之后,他皱了皱眉,似乎很不满意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左池医生,早啊。” 常越罕见地没有像平时那么嬉皮笑脸,语气中带着一丝客气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你觉得早吗?” 左池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对常越没有任何的客套。 他把病历表重重地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似乎心情很不好。 “我想……来问问她的情况。” 常越有些尴尬地说道,搓了搓手。 “哪一个?” 左池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着常越。 “左祈,还是渡鸦,还是,你那位宝贝徒弟?” 在说到最后那个“徒弟”的时候,左池的语气里露出了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和嘲讽。 “左池医生,我知道,当初是我下的这个决定。但我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常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责。 “堂堂特管局局长,九局局长,七杀星常越。” 左池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挖苦。 “居然会意识不到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真是耐人寻味。” 面对左池的挖苦,常越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这时候,抱着医疗箱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面容清秀,穿着一身护士装。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头顶上那一对毛茸茸的狼耳朵,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常……常局长。” 少女看到常越,显得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向常越打着招呼。 “莎夏,最近过得好吗?” 常越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问道。 “好……” 莎夏小声回答了一句,又偷偷地看了一眼左池阴沉的脸色。 “还是……不好呢?不知道~我去忙了~” 她似乎察觉到了办公室里紧张的气氛,连忙找了个借口转身跑出了左池的办公室。 左池点起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然后吐出一团浓密的烟雾。 接着又递了一根给常越。 常越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拿在手里把玩着。 “她的情况,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病理性问题了。” 左池的声音在烟雾中显得有些飘忽。 “你应该知道,她本身就比较特殊。” “我知道……” 常越低下了头,声音有些沉重。 “还请你再想想办法……” 常越恳求道。 “我尽量。” 左池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你至少要让她每周都来我这里一次,她已经一个月没来了。” “我会的。” 常越郑重地点了点头。 离开了诊所之后,常越站在午后的阳光下,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 他叹了一口气,脸上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些东西,躲是躲不掉的。” 常越自言自语道。 “逃避可以解决一时的问题,但总有一天,必须要面对。” 左祈…… 常越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心。 不要再逃避了。 e516.bar。m.e516.bar 第788章 过去的阴影 华灯初上。 夜魔巡游的会议室内,灯光明亮,气氛却有些凝重。 杜轻鸿、芸洛、姜槐还有墨羽等人正在召开一场会议。 会议桌上摆放着各种文件和数据报告,显然是在讨论着某些重要议题。 陆晚吟现在已经基本不会再处理夜魔巡游的事物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她现在已经成了普通人,失去了曾经强大的力量。 还因为她怀有身孕,需要安心静养。 姜槐也基本上每天都一定要回家一趟。 无论如何,一定要看着陆晚吟入睡他才安心。 尽管陆晚吟总是笑着表示不用这么紧张,怀个孕而已,多大的事。 但她眉宇间那份期待与幸福,其实也透露出她十分兴奋。 霜冉则是一边忙着处理许晴以及普罗米修斯的事,那些遗留问题如同蛛网般错综复杂。 需要她投入大量的精力去梳理和解决。 但即便如此,她基本也会在家照顾陆晚吟,确保她和腹中胎儿的安全与健康。 而此刻,在夜魔巡游的会议室外,一个人却有些犯难,来回踱步。 他的眉头紧锁,脸上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 他想抽根烟,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虑,却被路过的办事员瞥了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赞同。 他无奈地一边点头道歉,一边把烟收了回去。 这时候,有人认出他了。 “常局?您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一名年轻的办事员惊讶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 “我,我马上去找杜会长!” 他作势就要往会议室里冲。 常越连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不用不用,我,我没啥事,就来转转。” “您……是来找姜组长的吗?” 办事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真的没事,我就看看……” 常越的语气有些含糊,眼神也有些躲闪。 “那……那好吧,有什么需要您就和我们说。” 办事员见他坚持,也不好再多问。 “唉!好嘞,你们忙。” 常越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管自己。 常越在会议室门口又徘徊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他的背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落寞和疲惫。 他前脚走,姜槐后脚便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似乎是出来透透气。 那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向姜槐汇报道。 “姜组长,常局刚才来了。” “常局?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姜槐有些意外,眉头微蹙。 “常局说……说不要打扰你们,他就是随便走走……” 工作人员如实回答。 “随便走走?” 姜槐有些疑惑,他知道常越的性子,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一般不会特意跑到夜魔巡游来。 他看了一眼宽敞的走廊尽头,常越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最后他点了点头,对工作人员说道。 “如果常局又来了的话,你立刻通知我。” “是,姜组长。” 姜槐站在走廊上,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 夜晚的街头,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披上了迷离的霓虹。 现在已经没有了灭世者的威胁,兽潮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城市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越来越热闹。 街边的食肆飘出诱人的香气,情侣们依偎着漫步,孩子们在广场上追逐嬉戏,一派祥和安宁的景象。 常越手里搭着外套,身上的衬衣有些褶皱,领带也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 和这片霓虹灯景格格不入。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落寞。 随后独自一人来到了滨海公园,然后坐在海边的长椅上。 看着黑色的大海发呆。 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带着一丝咸腥的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烦闷。 就在这时候,一罐热咖啡带着呼啸的风声扔了过来。 常越意识地抬手接住,动作依旧敏捷。 与此同时,陆七已经悄无声息地坐在了他的身边。 “常局,您今天抽什么风?” 陆七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嫂子说你和她吵了一架,然后就不回家了。” “你小子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常越有些意外地看着陆七。 “0721小队好歹现在也是你的警卫队,你人在哪儿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陆七理所当然地说道。 “嘿,你小子,又干起跟踪的老本行了?” 常越咧嘴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怀念。 “别说,还挺怀念。” 陆七和常越同时扣开咖啡的拉环,发出“咔哒”的清脆声响。 常越猛灌一口滚烫的咖啡,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驱散心中的郁结。 陆七吐槽道:“这不是酒,解不了愁。” “人小鬼大,你又知道我在愁了?” 常越瞥了他一眼。 “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 陆七淡淡地说道。 而后两人陷入沉默,只有大海的浪涛声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礁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良久,常越打破了沉默询问。 “陆七,我知道一些关于你曾经的事。” “嗯,朔局给你看的简报,对吧?” 陆七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嗯……关于你曾经的那些遭遇,我……” 常越的语气有些迟疑和愧疚。 “你可别跟我说什么你很抱歉。” 陆七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静。 “那时候各为其主,谁都帮不了谁。” 常越叹了口气,然后将手中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 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灼热的刺痛。 “即便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第二次机会。” 常越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 “我知道。” 陆七小口小口喝着咖啡,目光投向远方漆黑的海面,眼神深邃而平静。 “我听说你最近和凌依依在一起了?” 常越突然换了个话题,语气中带着一丝八卦的意味。 “算是吧。” 陆七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老子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女人你都不愿意,现在开窍了?” 常越调侃道。 “额……你要不要看看你给我介绍的都是谁?苏雪?尹琪?还是颜羽?” 陆七一脸无语地看着常越。 “哈哈哈,老子本来想把今朝介绍给你的!” 常越突然爆发出爽朗的大笑。 “我可去你妈的吧!你想杀我可以直接动手,不用这么麻烦!” 陆七也忍不住笑骂道。 常越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海边回荡,驱散了些许夜晚的寒意,也暂时冲淡了他心中的烦恼。 良久,常越停止了笑声,海风吹拂着他微红的脸颊,笑容渐渐隐去。 常越转而叹了一口气说道。 “陆七,你是不是在把凌依依……当做她的影子,替代品?”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试探和担忧。 陆七握着咖啡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常越的眼睛。 而后,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没有。” 他顿了顿,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转而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烦恼什么事,但你别对不起嫂子。” “滚犊子,老子说的是别人的事!” 常越没好气地骂道。 “嗯,所以你果然有事在烦恼?” 陆七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哟呵?学会套话了?” 常越挑了挑眉。 “门达罗萨的间谍课程也是顶尖的。” “行……那你……真的……” 常越没说完,陆七已经站了起来,然后猛地将手中的咖啡罐用力扔向了大海,划出一道弧线,最终“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你妈了个巴子!不要污染大海环境!等下记得去捡回来!”常越喊道。 “常局。” 陆七转过头,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眼神清澈而认真地看着常越。 “我已经好好道过别了。” “如果我在凌依依身上去寻找她的影子,不论对过去,还是对现在,都是一种侮辱。”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我不会做出任何侮辱她,以及凌依依的事。” 常越沉默了,而后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仰望着深邃的夜空,轻声说道:“这样啊……” 他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戏谑的语气问道。 “那你天天背地里说她比夏玥和尹琪还平,甚至还在九局论坛的平胸投票贴里投了她一票,这算不算侮辱?” “额……这个不算……而且夏玥和第二名的差距是断档的,我那一票也无足轻重。” 就因为这个事,李牧寒在和夏玥吃饭的时候看到了这个投票不小心笑出了声。 当晚就进了医疗部。 常越也站起身,学着陆七的样子,把手中的易拉罐扔进了海里。 “记得去捡回来啊。” 陆七提醒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陆七,我可能做错了一件事。” 常越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懊悔。 “你做错的事还挺多的,常局。” 陆七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但这件事,我伤害到了三个人。” 常越的语气更加沉重了。 “嗯……如果不介意,我能听听?” 陆七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 “或者,我能帮上什么忙?” 常越双手叉腰,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他转过身,看着陆七,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 “那你……今晚跟我去吃个晚饭,行吗?” e516.bar。m.e516.bar 第789章 原第七小队 陆七开着车,夜色在车窗外飞速倒退,城市的灯火如同流动的星河。 他根据常越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一个安静的住宅区。 眼前的是一个普通的公寓楼,环境优雅,不算太豪华,与常越平日里那种大开大合的行事风格有些不太相符。 而后两人进电梯。 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的空间内弥漫着一种莫名的沉默。 “常局,这种家庭聚会,我来合适吗?” 陆七打破了沉默,他总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同寻常。 “没事,你小子脑子机灵,就当帮我参考参考。” 常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故作轻松。 “参考啥?” 陆七追问道。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常越卖了个关子。 电梯在10楼停下,某个房门前,常越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按下了门铃。 门铃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之后,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眼神中带着一丝书卷气。 但是他的脸上却有着几道刀疤,看上去有些渗人。 “常老师!您来了!我还以为您今天不来了!” 青年看到常越,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抱歉啊,左祈,九局有个会议,耽误了一会儿。” 常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没事没事老师,你快进来,外面冷。” 左祈热情地招呼着。 “这位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陆七身上。 “哦,这是现在跟着我的小兄弟,你叫他阿七就行了。” 常越介绍道。 “你好。” 陆七礼貌地点了点头。他看着眼前这人……有点陌生。 但他叫常越老师? 陆七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自己以前作为间谍的时候,也收集过不少常越的信息……可对这人,却没有印象。 常越的社交圈子,他自认为还算了解,但这个“左祈”,却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阿七兄弟,别站门口了,来来来,快进来。” 走进房间,这是一个很温馨的屋子。 暖黄色的灯光,舒适的沙发,墙上挂着一些生活照,处处都透着家的气息。 一个身材高挑的长发女人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她听到门口的动静,看到常越来了之后,立刻跑出来,笑着说道。 “师父~您终于来啦!”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天真烂漫的活泼。 她很活泼,活泼到陆七觉得和她的外表……似乎有些不符…… 女人很漂亮,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垂在身后。 那种气质,应该是比较恬静内敛的,带着一种古典的美感。 但是她所表现出的样子,以及身上穿着的粉色卡通卫衣和牛仔短裤,都非常活泼可爱。 甚至有些……刻意的幼稚。 这种反差感,让陆七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协调。 陆七注意到,常越的表情也很奇怪。 在女人跑出来的那一刻,他先是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挣扎,那表情转瞬即逝,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然后,才哈哈大笑着说。 “你们俩邀请我来做客,我怎么可能不来啊。” “什么做客啊~师父,我家就是你家,你到这儿就和回家一样!” “哦对了,这是我的小徒弟……墨玄……”常越给陆七介绍女人。 “墨玄啊,这是我现在手下的一个小兄弟……叫陆七。” “在师父手下做事啊?那你也很有本事哦!” 墨玄笑着对陆七说道,她的笑容很灿烂,但陆七却从中察觉到一丝不自然的刻意。 “啊?嗯……这个……不成敬意。” 陆七回过神来,将手中提着的水果递了过去。 “哎哟,师父,来就来嘛,还买东西~” 墨玄接过水果,语气娇嗔。 她转头对左祈喊道。 “左祈!你干嘛呢!快去厨房啊!我来招待师父!” 左祈笑着点头,走到墨玄身边,和墨玄轻轻接了个吻之后,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他的动作自然而熟练,眼神中充满了对墨玄的宠溺。 这一切…… 明明如此温馨,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一个慈祥的师父,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 但陆七却感觉……哪里不对劲……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这种诡异感并非来源于某个具体的细节,而是一种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的,难以言喻的氛围。 就像一幅色彩明艳的油画,仔细看去,却发现画中人物的笑容都带着一丝僵硬和不自然。 常越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墨玄刻意表现出的活泼。 以及左祈那近乎完美的温柔体贴,都让陆七感到一种莫名的违和。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房间里的每一个细节,试图找出这种诡异感的来源。 墙上的照片,似乎都是左祈和墨玄的合影,乍看之下没什么问题。 但陆七顺着照片看过去,却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可常越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暂时先什么都别说。 陆七也只好点了点头。 饭菜的香气越来越浓,左祈在厨房里忙碌着,不时和墨玄说笑几句。 墨玄则热情地拉着常越和陆七坐在沙发上,叽叽喳喳地说着一些生活中的趣事。 常越努力地配合着墨玄的活泼,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但陆七却能从他的眼神深处,看到一丝深深的疲惫和悲伤。 陆七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顿饭吃得还算开心。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饭桌上,陆七从墨玄以及左祈口中听到了很多曾经的事。 原来墨玄的确是常越的徒弟。 常越这辈子只收过两个徒弟。 而陆七只知道其中之一是李牧寒。 而第二个……就是这位墨玄。 但为何藏得这么深,自己完全没有听说过。 这让陆七感到有些不解。 以常越的性格,如果收了这么一个漂亮活泼的女徒弟,不可能不在人前炫耀。 而这位左祈,曾经是和墨玄在特管局一个小队的。 让陆七惊愕的是.....左祈竟然是霍天之前的第七小队队长。 也就是说,这二人......是最初的第七小队成员。 那么第七小队一定是经历过什么,导致了完全重组。 由霍天接手之后才组成了之后尹琪、苏雪、林子雨、李牧寒这样的新成员。 原来如此 陆七差不多明白了。 这些应该是和李牧寒同等级的机密档案,如果不像对待李牧寒那样深挖,是不可能查的出。 左祈与墨玄日久生情,最后互结连理,也算是一段佳话。 他们回忆着过去在特管局并肩作战的岁月,语气中充满了怀念和甜蜜。 “啊~那次行动,真的好危险啊!” “无支祁那白痴完全不按照规划的路线行动!一下就把我暴露了!” 墨玄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语气活泼,仿佛在讲述一个惊险刺激的故事。 “嗯……那次确实很危险……” 常越附和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不过多亏了老师,如果不是老师赶到,那我们就危险了。” 左祈感激地看着常越,说道。 “嗯?老师?不对吧。” 墨玄突然疑惑地看向左祈,她歪着脑袋,努力回忆着。 “那次行动……是老师救了我们吗?我怎么记得……不是老师啊……” 左祈也愣住了,本来还在吃饭的手也停下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中充满了困惑。 两个人都呆呆地互相注视着对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不是……老师……那,那是谁……救了我们?” 墨玄喃喃自语,眼神开始变得有些迷茫。 “是……是……谁……” 左祈也跟着重复道,而后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有些呆滞,仿佛陷入了某种混乱的记忆漩涡。 陆七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种突然的记忆断片和呆滞的表情,绝非正常。 这时候,常越哈哈大笑起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行了,过去那么久的事,老子也不记得了,你们纠结那个干嘛!左祈!还不快给老子倒酒!” 他的笑声洪亮,却带着一丝刻意的掩饰。 “啊……好,好的,常老师。” 左祈如梦初醒般,连忙起身给常越倒酒。 “师父!少喝点酒啦!!” 墨玄也恢复了之前的活泼,嗔怪地说道。 “你都结婚了!还有!烟也不要抽了!就不考虑要孩子的问题吗?!” “哈哈哈哈,一把年纪了,要个屁的孩子!我有李牧寒和你就足够了!” 常越爽朗地笑道,巧妙地避开了孩子的话题。 这顿饭上,陆七一句话也没说,常越也没有一次和他搭话。 对面两人也似乎完全把他当做了空气。 他知道常越的意思,于是一直在观察着这一切。 他注意到,每当涉及到某些关键的记忆节点 墨玄和左祈的表情都会出现短暂的呆滞和混乱。 而常越则会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开。 直到最后,这顿饭吃完之后,常越又和两人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准备离开。 两人热情地挽留,常越表示。 “和你们嫂子吵了一架,现在也该回去了。” “我就说!为什么嫂子今天不来!师父!好好回去道歉!” 墨玄一副“我早就看穿了”的表情。 “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俩也是……嗯……要保重身体。” 常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和沉重。 “是,常老师……感谢您同意我们脱离特管局,我们……” 左祈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 “没事,不用介意。特管局不是你们应该呆的地方。” 常越打断了他,眼神复杂:“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归宿......白冉和朔白她们也离开了特管局,放心.....我尊重你们每一个人的选择。” “哦对了,墨玄。” 常越走之前,又转身叮嘱墨玄。 “以后至少每周要去一次左池医生的诊所。” “师父……我身体已经没事了啊,不就是有点体虚吗?您和左医生太小题大做了。” 墨玄不以为意地说道。 “必须去。” 常越的语气突然变得又严肃了几分,不容置疑。 “行啦行啦……我知道啦……” 墨玄见常越态度坚决,只好嘟着嘴答应下来。 常越和陆七离开了公寓。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楼下,夜风带着一丝凉意。 常越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给陆七,自己也点上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不是要回去给嫂子道歉吗?” 陆七疑惑地问道。 常越却苦笑着说。 “再等一下。” 而后两人站在车边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围的喧嚣渐渐平息,只有路灯在静默地矗立着。 大约一小时之后,陆七看到了墨玄提着垃圾袋下来扔垃圾。 她的动作依旧轻快,但不知为何,陆七总觉得和楼上那个活泼的女孩有些不同。 常越看到墨玄,掐灭了手中的烟,直接快步走上前去。 “好久不见了啊。” 常越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墨玄听到声音,呆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了常越。 陆七有些奇怪,不是才见过吗? 但他在看到墨玄的表情的时候,也僵在了原地。 此刻,这个女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活泼。 她的眼神平静而深邃,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和疲惫。 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和她的外形相符。 很内敛,仿佛一朵在夜色中静静绽放的昙花。 与楼上那个叽叽喳喳、活泼好动的女孩判若两人。 她微微朝着常越点头,声音轻柔而疏离。 “常局……您好。” “我应该和你说过,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常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严厉。 墨玄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攥着垃圾袋的提手,结结巴巴地表示。 “我……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常局……求求你,不要……不要打碎我们的平静……”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和绝望。 “平静?你们现在这样算是平静?” 常越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其不争。 “去见左池吧,他能帮到你们。” “我……我得回去了……常局,不然……左祈会起疑的……” 女人似乎很害怕被左祈发现,急忙转身离开,想要逃离。 常越看着她的背影,冷声说道。 “渡鸦……不要逃避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 女人在门彻底合拢的最后一刻,朝着常越,露出了一个无奈而苦涩的笑容。 e516.bar。m.e516.bar 第790章 解离性障碍 回去的车上,夜色浓稠如墨,车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常越揉着太阳穴,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 他询问陆七。 “有什么想法?” “那女人……在左祈面前演戏吗?” 陆七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装成另一个人。不过,为什么你不拆穿她?还有,那个叫左祈的,难道也不认识墨玄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看到了家里的照片,一开始照片中的女人,和之后照片中的女人虽然相貌一样,但无论是穿衣风格还是发型,都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常越打开车窗,点起一根烟,任由冰冷的夜风灌入车内,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一开始……我也以为她只是在演戏,和曾经一样。”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用一种极其沉痛的语气告诉陆七。 “我的小徒弟,墨玄……早就已经死了……” 陆七愣了一下,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渡鸦……” 常越吐出一口烟圈。 “曾经寄宿在墨玄身体里的一只……诞生自灵薄狱的异类。” “也就是说,现在这身体,的确是墨玄的?” 陆七追问道。 “是的……但……不能这么说。” 常越的语气中充满了矛盾。 “渡鸦已经用这幅身体生活了很多年。” “难怪,左祈一点也没怀疑。” 陆七恍然大悟。 “他不会怀疑……” 常越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哀。 “因为他从来没有一天,把这女人当成过渡鸦。而渡鸦,也一直在他面前伪装成墨玄。” “原本的渡鸦,可能只想缓解左祈的痛苦。” “但久而久之,她爱上了左祈。在发现左祈不可能忘记墨玄,甚至精神已经出现了问题之后,渡鸦选择了成为他心中的墨玄。所以,就算在结婚典礼上,他所呼唤的名字也是墨玄,而非渡鸦。” 陆七皱了皱眉,这个故事听起来充满了悲剧色彩。 “所以……您刚才说,一开始是伪装,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陆七敏锐地抓住了常越话语中的关键。 常越表示。 “一开始……我以为她还在配合着左祈,把自己当做渡鸦。” “但是现在,每每和他们接触,我发现,那副身体,越来越像墨玄。” “那种神态、动作和说话方式,甚至是……记忆,那不可能是模仿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墨玄在渡鸦的身体里……复活了?” 陆七的心中涌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像莫里亚蒂和沐芽。 “不……没有这个可能。” 常越断然否定了这个想法,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渡鸦活不了,她死在了莫里亚蒂手中,而且是用几乎湮灭灵魂的方式……” “和黄自在以及陆老头子一样。墨玄……不可能活过来,不可能拥有第二次机会。” “那现在的情况如何解释?” 陆七询问道,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混乱。 常越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力。 他掐灭了手中的烟,对陆七说道。 “把车开到左池的诊所。” 车子来到了左池诊所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了。 夜色笼罩着这条安静的街道,只有诊所的招牌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那有着狼耳和狼尾巴的少女正在准备关门,她穿着一件可爱的护士服,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摇晃。 一看到常越下车,她立刻转身,对着常越鞠躬,动作有些拘谨。 “常,常局,您又来了。” 莎夏的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怯生生的味道。 “嗯,莎夏,关门了啊?” 常越笑着问道。 “嗯,左池说……今天早点关门,带我去吃烤肉。” 莎夏提起烤肉,眼睛亮晶晶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 “哈哈哈,那可能要耽误一下了。带我们去见左池,行吗?”常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莎夏有些不高兴,听到烤肉可能要泡汤,她的狼尾巴不满地一甩一甩的,嘴巴也微微撅了起来。 常越连忙保证,改天一定带她去吃大餐,比烤肉还要丰盛的大餐。 莎夏才不情愿地撇了撇嘴,带着两人进入了诊所。 莎夏·维罗尼亚,左池。 陆七在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名字。 这些都曾经是门达罗萨榜上有名的特管局目标。 没想到,他们现在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相遇。 莎夏也是门达罗萨的产物。 在某种程度上,她甚至可以说是和陆七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妹。 陆七是门达罗萨δ计划第一代产物,最原始的造物。 而莎夏,则是经过混乱法则干预之后的变种产物。 无论如何,都是曾经门达罗萨实验之下的可怜牺牲品。 陆七看着莎夏蹦蹦跳跳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诊所内灯光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 左池给两人泡了咖啡,然后让莎夏先去照顾正在住院的那几个小朋友。 莎夏小声嘀咕。 “烤肉……” 语气中充满了怨念。 “哈哈哈哈,莎夏,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带你吃大餐!” 常越粗声粗气地保证道,拍着胸脯。 左池皱着眉头,语气不悦地说道。 “麻烦你小声一点。” 常越立刻干笑两声,挠了挠头,收敛了音量。 左池揉了揉莎夏的脑袋,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动作温柔而自然。 莎夏这才悻悻然地吐了吐舌头,转身去住院区照顾病人了。 左池看了一眼陆七,然后对常越询问。 “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审视。 “这小子脑子转得快,能帮忙出出主意。毕竟……我现在很乱。” 常越解释道。 “嗯,所以,要我做什么?” 左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语气平静。 “你能再解释一下,在墨玄……不对,是渡鸦身上,现在发生的情况吗?” 常越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和困惑。 左池就知道他们是来说这个,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去角落的保险箱中,拿出一份病例,扔到了陆七面前。 陆七看了一眼。 病例的封面上写着“渡鸦”的名字。 下面标注着一串复杂的编号。 翻开病例,第一页便是诊断结果:dpd……重度解离性障碍…… 病历上明确显示,渡鸦现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dpd症状。 具体表现为自我认知障碍。 她对“我是谁”这个问题产生了严重的混淆和不确定感。 无法清晰地界定自身的存在,加上自我需求的减弱,她自身的欲望、情感和需求被极度压抑,甚至趋近于无。 还有外界的刺激,主要是来自于左祈对“墨玄”的强烈执念和期望。 这种持续的外部压力,如同催化剂一般,加剧了她病情的恶化。 现在,已经是很严重的症状了。 病历上用专业的术语描述了渡鸦目前复杂的精神状态,包括身份认同的解离、情感麻木、现实感丧失等多种表现。 陆七仔细阅读着病例,眉头越皱越紧。 “所以……她身体里……” 陆七抬起头,看向左池,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左池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不是所谓的表演,配合。她身体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一个有着自己单独的记忆,单独思想和情感的人。” “但那并非是曾经的墨玄。” 左池的语气十分笃定,同时瞪了一眼常越。 “那是其他人想要的‘墨玄’。是左祈心中那个完美无瑕、永远活泼开朗的墨玄的投射。” “渡鸦在长期的自我压抑和外部暗示下,为了满足左祈的期望,为了维持那份虚假的‘平静’,无意识地将这个‘理想化的墨玄’塑造了出来。” “现在。” 左池的声音变得有些沉重。 “这个被塑造出来的‘墨玄’人格,已经逐渐要吞噬掉渡鸦的主人格了。” 也就是说,楼上那个活泼开朗的“墨玄”,并非渡鸦刻意扮演,而是她精神分裂后产生的一个新人格。 而那个在楼下扔垃圾,眼神忧郁而疲惫的“渡鸦”,才是她原本正在消亡的主人格。 陆七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这种精神层面的吞噬,远比肉体上的伤害更加残酷和可怕。 “不仅仅……是左祈的原因。” 常越低着头,声音沙哑,充满了自责,开口了。 左池则是冷眼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冰冷的审视。 “常局,您这话……什么意思?” 陆七有些不解地问道。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看到了很多人都拥有了第二次机会……所以,我……” “我拼了命想要让墨玄也活过来。” 常越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痛苦和悔恨。 “我瞒着左祈,带着渡鸦,去进行了各种尝试。那时候我的那种期盼……现在看来,对渡鸦来说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我无比迫切期盼着自己的小徒弟能回来,但是却忽略了……渡鸦。” “直到有一天,特管局的一个前台接待员,不小心当着大众的面,叫了她一声。但她叫的,却不是渡鸦……而是墨玄。” “在那一瞬间,渡鸦就不对劲了。她呆呆地站在那儿,无声地落泪。而后,她的举动就越来越奇怪,开始拼了命的想去还原记忆中的墨玄……终于有一天......她笑着对我说,‘师父.....会没事的,墨玄....会回来的.....’” 渡鸦 正在慢慢被杀死。 被自己,也被所有人的期盼。 因为没有人需要渡鸦,大家需要的是墨玄 陆七感觉内心有些发闷,但却什么也说不出。 “所以……我……是我……我们,还有所有的人……” 常越的声音哽咽了,他无法再说下去。 左池冷笑一声,语气冰冷而残酷。 “没错。是你们这一声声的呼唤,是你每次带着渡鸦去进行那些尝试的时候,那种热烈期盼的眼神,是你们的那一声声‘墨玄’,慢慢杀死了渡鸦。” 他的话如同利刃,狠狠地刺在常越的心头。 “左池医生……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 陆七站起身,有些不忍地说道。 常越却伸出手,拽住了陆七,示意他不要说话。 他抬起头,看着左池,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恳求。 “左池医生,拜托你……帮帮渡鸦。” “我会尽力。” 左池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凝重。 “但这种自我认知上的精神问题,甚至比任何疾病都要困难。你应该明白,对吧?”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步,我建议你……” 左池揉着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最后说道。 “你还是考虑一下我上次和你说的,最后的手段吧……” 常越叹了口气,眼神黯淡无光。 他知道左池指的是什么,那是他最不愿意面对,也最无法接受的结果。 然后,他站起身,和左池道别,带着陆七离开了诊所。 夜色更深了,诊所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渐渐远去,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单调地回响。 常越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陆七默默地开着车,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夜晚,他所接触到的真相,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沉重和残酷。 e516.bar。m.e516.bar 第791章 仰望半月的星空 夜色沉沉,车厢内烟雾缭绕。 在把常越送到家楼下之后,陆七熄了火,却没有立刻下车的意思。 他看着常越,后者正要推开车门。 “常局。” 陆七开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沉闷。 “您今天去找姜槐,和左医生之前提过的‘最后的手段’,有关,对吗?” 常越推门的手顿住,车门开了一条缝。 夜风裹挟着寒意灌了进来。 他沉默了几秒,慢慢收回手,重新关上了车门。 将那丝寒意隔绝在外。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递给陆七一根,自己也点上一根。 火光明明灭灭,映着两人晦暗不明的脸。 良久,常越吐出一口烟圈,声音有些沙哑:“算是吧。” 陆七的眉头微微蹙起。 “所以,‘最后的手段’到底是什么?需要动用典狱长的力量?” “不是典狱长的力量。” 常越纠正,指尖的烟灰轻轻弹落。 “是言灵,或者说……莫里亚蒂。” 陆七的眼神锐利起来:“和人格塑造有关?” 常越不置可否,又吸了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表情。 “算是吧……我想知道,这件事,莫里亚蒂是不是有参与。” 陆七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不对吧,常局。你我都知道,莫里亚蒂的人格塑造,从来不是在人的身体里凭空制造另一个新人格。” “她擅长的是扭曲、重塑原本的人格。创造一个全新的,这等于是作弊了,她不屑于做这种事。” 常越瞥了他一眼,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却没什么笑意:“你倒是很了解她。” “我曾经为她工作。” 陆七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经历过风浪的沉稳。 “她那些残忍恶心的手段,我几乎都知道。每一种。” “嗯……” 常越应了一声,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他的神色。 车内的沉默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陆七打破了这片死寂。 “所以,最终的手段,到底是什么,常局?” 常越沉默了片刻,烟蒂在指间忽明忽灭。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让言灵……或者莫里亚蒂,彻底抹杀掉……墨玄。” 陆七猛地转过头,眼神如电,直刺常越:“不对!” 常越没有看他,只是盯着车窗外的黑暗。 “你不是想要抹杀掉墨玄。” 陆七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真正想要杀的……是渡鸦!” 常越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常越!” 陆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额上青筋暴起。 “墨玄已经死了!他早就死了!!” 常越的身体被他拽得向前倾,却没有反抗,只是任由烟灰落在自己昂贵的西装上。 “你既然知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 陆七低吼,胸膛剧烈起伏。 常越的喉结动了动,却无法回答。或者说,不愿回答。 陆七的眼睛有些发红。 “就因为你们所有人都想让墨玄回来?!就因为渡鸦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需要她,没有任何人期待她!所以!你就要做出这样的事?!” 常越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眼,直视着陆七,那双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波澜,只剩下死寂。 “是的。” 这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陆七的心口。 陆七揪着他衣领的手猛然收紧,指节泛白,但最终还是无力地松开了。他颓然坐回到驾驶座,胸口依然堵得厉害。 “但就算你抹杀掉渡鸦!” 陆七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嘶哑,“那个剩下的人格,也绝对不会是墨玄!你比谁都清楚!” “我知道……”常越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凌依依彻底被楚潇冉替代,你.......” 常越话音未落,陆七狠狠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力量之大,两个人直接因为惯性从副驾驶座摔了出去。 陆七压在常越身上,揪住他的衣领。 “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常越。” “你这么着急否认,因为你害怕.....陆七......” “闭嘴!!” 又是一拳,陆七狠狠砸在了常越的脸上。 “你害怕......自己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我告诉你,常越。” 陆七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他的后背撞在地上。 “楚潇冉!死了!墨玄!死了!楚潇冉希望我活着!墨玄希望渡鸦活着!你现在做的事,你现在说的话,侮辱了她们两个人,你这个混蛋!” “没错,我害怕,你说得对!我会害怕!但那又怎么样!因为我是活生生的人!所以我会害怕!没有人会不犹豫!没有人面对这种条件会毫不犹豫说出我不心动!但是!” 他的眼泪滴落在了常越的脸上。 “在恐惧之后!在害怕之后!做出正确的决定!这才是一个人该做的事!你给我清醒一点!!” 常越的眼神有些失神。 他就这样躺在地上。 陆七最后也躺在了他的旁边。 他们就这样看着那晦暗的夜空。 陆七摸出了烟,扔了一根给常越。 两人躺在地上,默默地抽着烟,烟雾如同他们此刻复杂的心绪,纠缠不清。 许久,陆七小声呢喃了一句。 “weareallinthegutter,butsomeofusarelookingatthestars.” 常越侧头,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突然放什么洋屁?听不懂。” “这是我曾经在李牧寒身边……监视他的时候,他的一位朋友说的。” 陆七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在回忆什么遥远的事情。 常越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几分嘲弄。 “哟呵……高中时候的李牧寒,还有朋友呢?稀奇。” 陆七没有理会他的调侃。 “嗯,就那一个。” “那这句话,什么意思?” 常越问,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陆七轻声说。 夜色之下的街道安静地可怕,只剩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然后呢?” 常越打破沉默。 “你想说什么?” 陆七转过头,目光沉静地看着常越,眼神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渡鸦已经溺水了,常局。” 常越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她没有求救。”常越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因为她不敢求救。她伸出手,只会看到无数双失望的眼光,只会听到无数句‘你为什么不是她’。” “所以,她让自己越沉越深,沉到没有人能找到她,沉到她自己也忘了该怎么呼救。” 陆七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了一层更深的悲哀。 “她已经……看不到星空了。” 夜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散了常越眉宇间的几分燥热,却吹不散心头的阴霾。 他看向那片被城市灯光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夜空,稀疏的星子在遥远的天际闪烁,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他缓缓伸出手,五指张开,朝着那片墨蓝色的虚空。 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微微颤抖,像是在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 又像是在感受一个正在溺水的人,拼命向上伸出的手,绝望而无助。 渡鸦……她此刻,是怎样的心情? 是被冰冷的水包裹,窒息感一点点侵蚀肺叶,还是在无边的黑暗中,连挣扎的力气都已失去? “刚才那句话。” 陆七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飘忽。 “我们都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其实是王尔德的名言。” 常越的手僵在半空,没有回头。 陆七继续说道。 “关于王尔德……还有一个故事,常局。一个童话故事,也许您曾经听过,叫做《快乐王子》。” 常越慢慢放下手,插进裤袋,沉默不语,像是在等待,又像是在抗拒。 陆七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常越耳中,也传入这寂静的夜色里。 “在一座贫穷的城市中,高高地立着一尊快乐王子的雕像。” “他身上贴满了薄薄的纯金叶片,眼睛是两颗明亮的蓝宝石,剑柄上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红宝石。” "所有人都赞美他,说他像风信鸡一样漂亮——当然,这只是说他同样没什么用处。” 陆七顿了顿,似乎在观察常越的反应,但后者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王子虽然被称为‘快乐王子’,但他一点也不快乐。” “他站在高处,能看见城市里所有的丑恶和贫苦。” “他的铅做的心,为这一切而哭泣。他活着的时候,住在无忧宫,不知道眼泪是什么东西。” “那时候,他确实是快乐的。但现在,他死了,被塑成雕像立在这里,反而看清了世间所有的苦难。” “有一年秋天,一只小燕子偶然路过这座城市。” “他的同伴都去了埃及过冬,他因为贪恋一根美丽的芦苇而掉了队。” “天色已晚,他想找个地方过夜,正好看到这尊雕像。” “他想,这雕像真气派,一定冬暖夏凉。于是他落在了快乐王子的脚下。” “就在小燕子准备入睡时,一滴水珠落在他身上,然后又是一滴。” “他抬头一看,晴朗的夜空并没有下雨。他这才发现,是快乐王子在哭泣。王子的眼泪顺着金色的面颊流淌下来。” “小燕子问王子为什么哭泣。王子告诉他,他看到了远方阁楼里一个贫穷的裁缝,她的孩子病了,发着高烧,想要吃橙子,但她穷得只能给孩子喝河水。王子请求小燕子,把他剑柄上的红宝石啄下来,送给那个可怜的母亲。” “小燕子起初不愿意,他说他的朋友们在埃及等着他,尼罗河上荷花盛开。但王子悲伤的样子让他心软了。” “于是,小燕子啄下了红宝石,费力地飞到裁缝的窗边,把宝石放在顶针旁边。他用翅膀给生病的孩子扇了扇风,孩子觉得凉爽了一些,沉沉睡去。” 常越的指尖在口袋里微微蜷缩了一下。 陆七继续讲着。 “小燕子回来后,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虽然天气很冷。王子又请求他再多留一夜。这一次,王子看到一个阁楼上的年轻剧作家,他冻得写不出东西,饿得头昏眼花,无法完成交给剧院的剧本。王子说,‘我的眼睛是两颗稀有的蓝宝石,是一千多年前从印度寻来的。你啄下一颗,送给他吧。’” “小燕子哭了,他说他不能那样做。但王子命令他,小燕子只好服从。他啄下了王子的一只眼睛,送给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以为是哪位崇拜者送来的礼物,高兴极了,终于可以买柴火和食物,继续创作了。” “第二天,小燕子准备向王子告别。但王子说,‘小燕子,小燕子,再多陪我一夜吧。’王子告诉他,广场的下面,有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她的火柴都掉进了水沟里,一根也卖不出去了。如果她空手回家,她父亲一定会打她。王子说,‘把我另一只眼睛也啄下来,送给她吧,这样她父亲就不会打她了。’” “小燕子说,‘我要再陪你一夜,但我不能啄掉你另一只眼睛,那样你就完全看不见了。’王子说,‘小燕子,小燕子,照我说的做。’于是,小燕子啄下了王子另一只眼睛,把它丢到小女孩的手掌里。小女孩笑着跑回家去了。” “王子彻底瞎了。小燕子决定再也不离开他了。他告诉王子,他会永远陪着他。他白天在城市里飞翔,把看到的景象讲给王子听。他讲富人在豪宅里寻欢作乐,穷人在陋巷里忍饥挨饿。他讲那些流浪儿,在桥洞下瑟瑟发抖。” “王子听了,对小燕子说,‘我身上贴满了纯金叶片,你把它们一片片啄下来,送给那些穷人吧。活着的人总以为金子能带来快乐。’小燕子便一片片地啄下王子身上的金叶,直到快乐王子变得灰暗粗陋。黄金被分给了穷人,孩子们的脸上有了血色,街上传来了他们的欢笑声。” 常越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 他能想象,那尊曾经金光闪闪的雕像,是如何一点点失去光彩,变得和街边普通的石头无异。 而那只小燕子,它本该在温暖的南方,与其他燕子一起享受阳光和花蜜。 “冬天来了,大雪纷飞,寒风刺骨。” 陆七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小燕子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飞到王子的肩上,吻了吻王子的嘴唇,说,‘永别了,亲爱的王子。’王子以为他要去埃及了,让他吻自己的嘴唇,因为他爱他。小燕子告诉王子,他不是去埃及,而是去死亡的宫殿,死亡是睡眠的兄弟。” “然后,小燕子掉落在王子的脚下,死了。” “第二天一早,市长带着议员们路过广场。他们看到这尊雕像,都惊叫起来。‘快乐王子变得多么难看啊!’市长说,‘剑柄上的红宝石不见了,眼睛也没了,身上的金叶也掉光了,简直像个乞丐!’他脚下还有一只死鸟。市长下令,把雕像熔掉,因为他不再美丽,也就不再有用了。他们把雕像扔进了熔炉。” “奇怪的是,那颗铅做的心在炉子里却熔化不了。他们只好把它扔在垃圾堆里,那里还躺着那只死去的小燕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常越打断了他。 “没有人可以拯救所有人,即便是牺牲了自己,也办不到,到头来还会连累身边重要的人。” “李牧寒做不到,姜槐做不到,你做不到,谁都做不到.......我们无法去挽回那些已经失去的人,但是我们可以去拯救那些还能被拯救的人。” “......”常越深吸了一口烟。 “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上帝对他的一个天使说:‘给我带回城里两件最宝贵的东西。’天使带回了那颗铅心和那只死去的燕子。” “上帝说:‘你选得对。这只小鸟将在我的天堂花园里永远歌唱,而快乐王子将在我的黄金之城里永远赞美我。’” 故事讲完了。 夜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在地上打着旋。 “这种强行大团圆的结局真可笑。。” “看不出来您还是莎士比亚派的?” “不......”常越叹了口气。 “年纪大了.....大团圆结局也没什么不好的。” 常越沉默了很久,久到陆七以为他不会再有任何反应。 那双伸向夜空的手早已垂下,此刻紧紧地攥成了拳,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身上那件昂贵的定制西装,在路灯下显得有些孤寂。 快乐王子,是墨玄吗? 那个曾经耀眼,不惜牺牲自己一切去照亮别人,去弥补某些缺憾的墨玄? 而渡鸦……就是那只为了传递王子的善意,为了陪伴他,最终耗尽了自己生命的小燕子? 她自愿把自己的一切都付出,而渡鸦,就是帮她传递这些付出的桥梁。 而现在……这只渡鸦,已经快要累死了。 不,是已经溺水了,已经看不到星空了。 常越从地上站起来。 然后,他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得像一口古井,看不见底。 “我该回家了。” 他的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仿佛刚才那个沉重的故事,对他没有丝毫触动。 说完,他没有再看陆七一眼。 径直走向公寓楼的入口,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幽暗的灯光里。 陆七站在原地,看着常越消失的背影,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又放了回去。 最终,他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很轻,几乎被风声掩盖,却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与无奈。 快乐王子的故事,结局是悲伤的,但铅心和燕子得到了上帝的认可。 可现实呢? 现实中的“小燕子”如果真的死了。 那颗“铅心”又能去哪里寻找慰藉? 又有谁,会把她们都视作最宝贵的东西? 陆七拉开车门,坐了回去。 车内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常越的烟草味,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名为绝望的气息。 “童话......只是童话而已,常局,不要做出让自己和墨玄都痛苦的决定.......” c336.icu。m.c336.icu 第792章 荣登榜首 夜色已深,陆七将车驶回了那栋熟悉的小楼。 说是家,其实更像是一个避风港。 一楼的布局和装潢,几乎是照着当年0721那个小工作室的样子一比一复刻出来的。 连沙发和茶几摆放的角度都透着一股执拗的熟悉感。 二月和凌依依也住在这里,让这个地方多了几分烟火气,也多了几分……混乱。 他刚推开门,玄关的灯应声而亮,一道娇小的身影就炮弹似的冲了过来。 “去哪儿了?!” 凌依依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不满地瞪着他。 “电话也不接!知不知道人家会担心的啊!” 陆七抬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发顶柔软的触感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些。 “常局叫我去吃饭。” “吃饭?!” 凌依依的眼睛倏地亮了,随即又垮了下来,语气酸溜溜的。 “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从来不叫我?!就知道自己去吃独食!” 陆七失笑:“哪儿没叫你了?上次去李牧寒家吃饭,不是叫了你吗?” “那叫吃饭???” 凌依依的音调瞬间拔高,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管那玩意儿叫饭?!夏玥做出来的哮天犬都不吃!二月姐都说那东西是生化武器级别的!” 提到二月,陆七的视线往客厅里扫了扫。 果不其然,那个不省心的女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窗边的吊床上。 手里还握着一个空了一半的啤酒瓶,随着吊床的轻晃,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哈~哈哈哈,又在说夫妻相声了~?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呗~哈哈哈嗝儿~” 她身上就套着一件宽大松垮的t恤,下摆将将遮到大腿根,随着她一个翻身的动作,衣角向上滑去,险些春光乍泄。 “咳!” 陆七赶紧移开视线,对着凌依依努了努嘴。 “先把那个酒鬼扔回房间去睡觉,像什么样子。” 二月似乎听到了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只眼,看到是陆七,咧嘴一笑,举起酒瓶朝他晃了晃,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与周公约会去了。 凌依依认命地叹了口气,小跑到吊床边,试图把二月从上面弄下来。 这显然是个艰巨的任务。 二月虽然很苗条,但喝醉了的人沉得像灌了铅。 凌依依使出吃奶的力气,又是拉又是拽,小脸憋得通红。 “二月姐!你醒醒!回房间睡!” 二月哼唧了两声,手脚并用地缠住了凌依依,像只树袋熊。 最终,凌依依几乎是被二月整个人压在背上,以一种近乎匍匐前进的姿势,哼哧哼哧地,一步一挪。 艰难地将那坨“烂泥”运回了房间。 楼梯上传来她断断续续的抱怨声。 “重死了……下次再喝这么多……我就把你扔楼下喂蚊子……” 陆七听着楼上的动静,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冰啤酒,“咔哒”一声拉开拉环,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从常越那里带来的阴郁和疲惫。 他需要换换心情,那些沉重的话题,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他坐到那张熟悉的旧沙发上,目光随意地扫过茶几。 一本摊开的相册突兀地出现在那里,封面上是可爱的卡通图案,与这屋子略显硬朗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他有些疑惑,这屋里除了二月偶尔翻翻时尚杂志,似乎没人有看相册的习惯。 他随手拿起相册,翻开了第一页。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华丽公主裙的女孩。 背景似乎是一个布置得相当考究的宴会厅。 女孩梳着精致的发型,脸上带着一丝不符合年龄的矜持和骄傲,但眉眼间的稚气却掩盖不住。 “哦……” 陆七挑了挑眉。 “这是凌依依?什么时候拍的照片啊,穿得这么……奢华,一副大小姐的样子,不对,她好像本来就是大小姐来着。” 照片上的女孩,分明就是凌依依。 只是和平时那个咋咋呼呼,穿着休闲t恤牛仔裤,能为了抢最后一块披萨和他大打出手的丫头片子,判若两人。 这时,凌依依终于从楼上下来了,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显然刚才那番“搬运”工作消耗了她不少体力。 她一眼就看到陆七手里拿着的相册,脸色唰地一下变了,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啊!!这这,这是给二月姐看的!你你,你不准看!” 她试图抢过相册,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陆七手一抬,轻松躲过了她的“袭击”。 好笑地看着她。 “看看咋了?我又不是外人。” 他翻到下一页,照片上的凌依依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英伦风格子校服,背着一个精致的书包,站在一棵开满樱花的树下,微微仰着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恬静美好得像一幅画。 “哎哟,这张很可爱啊。” 陆七由衷地赞叹道。 凌依依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停下了抢夺的动作,有些不自在地绞着衣角,眼神飘忽,声音细若蚊蚋。 “真……真的……很可爱吗?” “嗯。” 陆七点点头,又翻了一页,指着其中一张凌依依穿着运动服,扎着高马尾,对着镜头比v字手势,笑得一脸灿烂的照片。 “特别是这一张,活力十足。” “啊!这这……这张是……” 凌依依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的苹果,她偷偷觑了陆七一眼,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那……那你喜欢吗?” “嗯,喜欢。”陆七随口答道,注意力还在照片上。 凌依依的脸颊几乎要滴出血来,心跳也漏了半拍。 陆七兀自欣赏着,笑着说。 “哈哈哈,这是上个月和二月姐去郊游的时候拍的吧?你瞧,你也能露出这么可爱的表情啊,平时怎么不多笑笑,不过你们俩是去拍写真了吗?怎么全是校园风的?” 他这句话刚说完,凌依依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了一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沉默。 她周身的气压也陡然降低了几个度。 她抬起头,眼神幽幽地看着陆七,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哦?是吗?” 陆七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依旧兴致勃勃地指着照片。 “是啊,你看,照片里你笑得多开心啊,阳光明媚的。怎么没见你拍几张二月姐?她那天不是也去了吗?” 凌依依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了跳,脸颊因为愤怒而重新染上了红色,但这次不是羞涩的红,而是即将爆发的火山红。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陆七吼了出来。 “这他妈是我初一时候的照片!!!” “啊?” 陆七手里的相册差点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呆住了,啤酒沫沾在了嘴角都浑然不觉。 初一的照片…… 可是……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在眼前的凌依依和照片上那个穿着公主裙、校服、运动服的“初一女生”之间来回扫视。 尤其是……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不要太明显,但还是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胸部。 再看看眼前 毫无差别啊 一个荒谬绝伦却又似乎合情合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不可能啊……这他妈……难道是从初一开始就……停止发育了?! 陆七那堪称“精准”的视线,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凌依依瞬间炸了! “啊啊啊啊!陆七你个变态!混蛋!负心汉!!就这么喜欢大的吗?!” 她尖叫着扑了上去,像一只被激怒的小母豹,手脚并用,整个人挂在了陆七身上,张嘴就朝着他的胳膊咬去。 “哎哎哎!我一句话也没说啊!!!” 陆七一边狼狈地躲闪,一边试图抓住她乱舞的爪子。 “你就不能辩证看待问题吗?!我我,我的意思是你很年轻!和初中的时候一样!都没变老!!这是事实啊!!” “事实你个大头鬼!我咬死你!咬死你这个臭流氓!” 凌依依的牙齿隔着衬衫布料,虽然没真下狠劲,但也硌得陆七生疼。 “疼疼疼!” 陆七一边求饶,一边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熟悉的论坛帖子。 举到凌依依面前,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你!你冷静点!你瞧!你不是最平的!!” 凌依依的动作顿了一下,狐疑地看向手机屏幕。 陆七赶紧趁机说道。 “你看!这个九局以及觉醒者协会最令人心疼身材女性排行榜!你是第二名!第二名啊!还有更夸张的比你更……呃……骨感的!” 他差点又说错话,及时改口。 不提这个投票还好,当陆七划开手机,找到那个散发着浓浓恶趣味的投票帖子时,不仅是凌依依,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屏幕上,那个投票结果的榜单赫然在目。 原本是第一名夏玥,第二名凌依依,第三名尹琪,第四名林泽。 然而,原本高居榜首,以绝对优势碾压众生,被戏称为“一览众山小”的夏玥。 此刻她的名字……居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屈居第二的“凌依依”三个大字。 金光闪闪地占据了榜首的位置。 后面还跟着一串庆祝的撒花表情包。 帖子下方,一条加粗置顶的公告异常醒目。 【重要通知】 【关于本次‘最令人心疼身材女性排行榜’结果调整说明】 【鉴于有热心群众反映,部分上榜女性已进入人生新阶段,考虑到已经生过孩子的女性,身体营养可能会被小生命‘稀释’一部分,导致身材某些方面略显……含蓄,此乃人之常情】 【亦是母爱伟大的体现。本着公平公正公开以及人道主义关怀的原则,经主办方慎重决定,本次投票活动,已经生育过的女性将自动取消参赛资格】 【因此,恭喜凌依依小姐,凭借其始终如一、不忘初心的身材,荣登本次排行榜榜首!掌声!鲜花】 【ps:本活动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不接受反驳,不接受上诉,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物理劝说。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凌依依整个人都石化了,她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仿佛想把手机屏幕瞪穿。 几秒钟后,她一把抢过陆七的手机,手指颤抖地在屏幕上戳着,嘴唇哆哆嗦嗦,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呜……”细微的抽噎声从她喉咙里溢出。 紧接着,压抑的哭声爆发出来。 “不公平!!不公平!!!” 她抱着手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砸在屏幕上,模糊了那刺眼的“榜首”二字。 “夏玥平胸跟她生孩子有个屁关系啊!!!” 凌依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带着哭腔的愤怒。 “她……她一直都那么平啊!凭什么?!凭什么她生了孩子就能退出?!这不科学!这不人道!这是歧视!是作弊!呜哇啊啊啊啊——!” 陆七看着凌依依哭得梨花带雨,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手忙脚乱起来。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个发帖的家伙也太损了,这简直是在凌依依的伤口上撒盐。 不,是撒了一整包的工业用盐。 “你你你,你别哭,别哭啊……” 陆七有些慌了,试图安慰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啥,这就是个野鸡榜,别当真,别当真……” 他想去拿纸巾,结果发现茶几上只有半包薯片和几个空啤酒罐。 凌依依根本听不进他的安慰,依旧沉浸在“荣登榜首”的巨大悲痛和“夏玥作弊退赛”的无尽愤懑之中,哭声震天响。 大有把房顶掀翻的架势。 “我不要当第一!我不要这个破第一!呜呜呜……我要夏玥回来!让她继续当她的‘平平无奇第一名’!” “我宁愿当万年老二啊啊啊!” 陆七嘴角抽搐,心想这丫头哭的重点是不是有点跑偏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可不敢再火上浇油。 他手忙脚乱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 “擦擦,擦擦,妆都哭花了……虽然你好像也没化妆。” 凌依依一把夺过纸巾,胡乱地在脸上一通猛擦,结果越擦越花,活像一只刚从煤堆里钻出来的小花猫。 “都怪你!都怪你拿这个破帖子给我看!” 她红着眼睛瞪着陆七,把所有的怒火都迁怒到了他身上。 陆七欲哭无泪,心想这锅我背得可真冤。 他只是想证明她不是“最平”的,谁知道榜单会临时更新,还更新得这么……精准打击。 他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凌依依,又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那个金光闪闪的“凌依依荣登榜首”,突然觉得,常越那边的事情固然让人头疼,但眼下这个小丫头的世界末日,似乎也挺棘手的。 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尤其是涉及到身材这种敏感话题的时候,简直比解开莫里亚蒂设下的谜题还要难。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想,今晚看来是别想清净了。 不对,莫里亚蒂也是个女人。 啊.....女人好烦啊......到底是哪个吃饱了撑的办的这个投票活动啊。 就不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儿吗!!? 与此同时。 城市内某间酒吧之中。 “阿嚏!” 苏雪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尹琪询问。 “没有~没有啦~好像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苏雪笑眯眯看着尹琪。 “说起来,小琪,你刚才看着手机傻笑什么呢?” “嗯?我,我没有笑啊。” “哦~我知道了,今天是那个榜单开榜的日子,你不是第一名,所以安心了?” “........真是,到底是谁这么无聊搞的这种榜单,就不能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吗?” 苏雪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把视线移开,笑眯眯地说道。 “谁~知道呢.....到底是谁办的呢~我也不知道呢~” 而在九局的局长办公室里。 林泽一直关注着手机,在看到票数最终尘埃落地,自己是第三名之后。 她也松了一口气。 “哈哈......第三名。” 咔嚓—— 她直接捏碎了手机。 “别让我逮到是谁办的这个活动.......” 她站起身,走到洗手台,然后解开衬衣纽扣,褪去衬衣。 接着用手托住那几乎没什么分量的东西挤了挤。 “......还是有那么一点吧,嗯.......嗯.......” “别挤了。” 今朝站在洗手间门口叹了口气说道。 “再用力就挤烂了。” “小今朝,这世界上有些东西能看,有些东西呢........” 林泽原本想给今朝一个警告,不要随便进入自己办公室。 但在转身看到今朝的胸竟然比她要大不少之后。 她不爽地“嘁”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顿时阴沉了下来。 “你在不爽什么?” “什么都没有。” “......你真是个怪人,你干嘛要在意那二两肉,如果可以,我不想要,这样挥刀的时候会更轻松。” “行了,赶紧给我滚出去,我这几天不想看到你。” 今朝白了她一眼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泽再次面对着镜子,又用力挤了挤。 “啊疼疼疼........” “你瞧,我就说不能太用力吧。” “滚出去!!!” c336.icu。m.c336.icu 第793章 三个臭皮匠 夜色深沉,李牧寒的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夏玥侧身躺着,背对着他,虽然没发出声音。 但紧绷的肩膀足以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李牧寒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老婆,我发誓,那个沟槽的投票活动,绝对不是我办的!” “我李牧寒对天发誓,我要是搞了这么无聊的活动,就让我出门被狗追,喝水被呛死,打游戏永远匹配到猪队友!” 夏玥沉默了几秒,肩膀似乎松弛了一些,但依旧没有转身。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牧寒心中暗喜,看来哄人还是有点效果的。 “所以。” 夏玥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把我的名字从那个榜单上弄掉了,对吗?” “唉唉,去掉了,必须去掉!放心吧,老婆大人!” 李牧寒赶紧表功,语气斩钉截铁,生怕慢了一秒都会引起新的家庭矛盾。 刚才不是还说不在意吗?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李牧寒在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依旧是深情款款的笑容。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短暂的温馨。 李牧寒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陆七”。 他挑了挑眉,这么晚了,这家伙打电话来干嘛? 他按下接听键,还没开口,陆七那带着几分焦头烂额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大英雄,江湖救急!十万火急!” 李牧寒把手机稍微拿远了点:“你有病啊,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又闯什么祸了?” “不是我闯祸,是……唉,一言难尽,你能不能帮个忙?” 陆七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疲惫。 “什么忙?先说好,借钱没有,卖身……看情况。” “是正事!”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姜槐的公寓里灯火通明。 陆晚吟坐在沙发上,举着平板电脑,笑得花枝乱颤,肩膀一抖一抖的。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夏玥姐的名字怎么没了?” “我还特意开了五个小号帮她投票,想让她稳坐第一宝座呢!这主办方也太不懂事了!” 姜槐端着一杯热可可从厨房走出来,听到这话,差点没把杯子掉地上。 她一脸无语地看着自家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恶魔。 “我说晚吟,这些话你可千万别让夏玥知道,不然……我可保不住你。她那脾气,发起火来能把我身上的铠甲给撕了。” 陆晚吟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唉~胸部而已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夏玥姐怎么这么在意啊?真是的,小题大做。” 一旁的墨羽闻言,也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发表看法。 “嗯,我也觉得,胸部这种东西,很多余。行动不便,还容易成为累赘。”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表情十分认同自己的观点。 “太碍事了。” 坐在单人沙发上看书的霜冉,闻言也抬起头。 眨了眨她那双纯净无辜的大眼睛,慢悠悠地说道。 “嗯~不知道呢,反正……我没有这种烦恼。” 她说着,还下意识地挺了挺胸,那傲人的曲线在宽松的家居服下依旧惹眼。 姜槐看着这三个一个比一个“有料”的女人,再想想夏玥和凌依依,只觉得一阵头痛。 他默默地喝了一口热可可,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啊……这世界太不公平了。 就在这时,姜槐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陆七。 “陆七?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陆七的声音带着一丝恳求。 “大英雄!能不能请你帮个忙?非常重要的忙。”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略显陈旧的居民楼上。 姜槐、李牧寒和陆七三人并排站在一栋公寓楼下,仰头看着其中一个单元的窗户。 李牧寒挠了挠头,头发被他抓得像个鸟窝。 “嗯……左祈啊,我记得这小子……精神状态一直不太稳定吧?” “上次见他,眼神都有些飘忽。你确定咱们这么直接上门去刺激他,好吗?” 姜槐双手抱胸,侧头看向陆七,眼神带着一丝探究。 “所以,你把我叫来,是想让我做什么?事先声明,我不擅长给人做心理辅导。” 陆七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和笑容,但仔细看,眼底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拍了拍姜槐的肩膀,压低了声音。 “如果事情实在严重,需要你监狱里的……‘言灵’,帮个小忙。” 姜槐闻言,眼神微微一凝,没有再多问。 三人对视一眼,一起走进了楼道。 来到左祈家门外,陆七上前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脸色憔悴,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头发也有些凌乱地披散着。 她身上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旧t恤和家居裤,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似乎正在打扫卫生。 是墨玄,或者说……渡鸦。 她看到门外的三个人,尤其是陆七和李牧寒,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警惕。 “你们有事吗……左祈他去上班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疲惫。 “我们是来找你的。” 陆七开口,声音平静,目光却紧紧地锁着她。 他没有称呼她墨玄,而是直接叫出了那个让她刻意回避的名字。 “渡鸦。” 渡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眼神中的警惕更浓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关门。 “家里……家里很乱,不太方便接待你们。” “唉唉!别啊!” 李牧寒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抵住了门板,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 “渡鸦,咱俩好歹也是老相识了!远来是客,让咱们进去坐坐呗!喝口水也行啊!” 渡鸦看着门口这三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又顾忌着邻居可能会说闲话,最终还是没有让他们进屋。 她抿了抿唇,声音依旧沙哑。 “……楼下有家咖啡厅,去那里说吧。” 咖啡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和轻柔的背景音乐,但靠窗的这一桌,气氛却有些凝滞。 渡鸦小口小口地抿着杯中的拿铁,眼神却始终有些恍惚,像是透过氤氲的热气,在看什么遥远而模糊的东西。 她的反应也比平时慢了半拍,仿佛思绪飘荡在另一个时空。 陆七搅动着自己面前的黑咖啡,目光沉静地落在渡鸦脸上。 他放下咖啡勺,打破了沉默。 “左祈……现在还把你当成墨玄吗?” 渡鸦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她缓缓抬起眼,看向陆七。 那双曾经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却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近乎虚无的笑容,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 “我就是墨玄啊……你在说什么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之前那种阴郁、警惕、疲惫的感觉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媚而鲜活的气息。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上扬的弧度也变得俏皮而生动。 甚至连说话的语调都轻快了不少,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娇憨。 “你们今天怎么怪怪的?还有李牧寒,你们怎么会一起来找我呀?是约好了一起给我惊喜吗?这位大哥是谁啊,长得好高大啊,是师父的朋友吗?” 她歪着头,眼神纯真地看着他们,仿佛刚才那个眼神恍惚、反应迟钝的女人只是他们的错觉。 李牧寒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见过渡鸦伪装成墨玄的样子,以前的她,虽然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总会刻意流露出一些破绽。 就像是一种倔强,不想让人忘记自己。 但眼前的这个“墨玄”,却……太完美了。 完美到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那种活泼开朗,那种纯真无邪,仿佛是直接从墨玄本人身上剥离下来,严丝合缝地贴在了渡鸦的灵魂之上。 姜槐虽然不完全了解他们之间的复杂过往。 但凭借他的直觉,也敏锐地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诡异感。 那种刻意营造出来的“正常”,反而比任何不正常都更令人不安。 接下来的对话,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 无论陆七和李牧寒如何试图将话题引向“渡鸦”本身。 她都巧妙地以“墨玄”的身份应对。 时而撒娇,时而抱怨左祈最近工作太忙冷落了她。 时而又兴致勃勃地聊起最近新上映的电影和流行的美食。 她的言谈举止,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和左祈记忆中那个真正的墨玄如出一辙。 说着说着,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墨玄”这个角色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眼神也越来越明亮。 仿佛之前那个阴郁的渡鸦从未存在过。 陆七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终于,当“墨玄”笑着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新开的那家猫咖撸猫时,陆七再也无法忍受。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咖啡杯里的液体因为震动而洒了出来,在桌面上形成一滩深褐色的污渍。 咖啡厅里其他客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闹够了没有!” 陆七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像是一头即将爆发的困兽,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怒火。 “墨玄已经死了!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这样,不是在怀念她,也不是在保护什么,你只是在把自己一点一点推入深渊!” “墨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有些茫然地看着突然发怒的陆七。 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和不解,甚至还带着一丝委屈。 “……你怎么了?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让任何不知情的人心生怜悯。 为了不引起更大的骚动,姜槐和李牧寒也立刻站了起来。 “陆七,冷静点。” 姜槐按住他的手臂,语气沉稳。 李牧寒也赶紧打圆场,对着周围投来好奇目光的客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朋友之间闹着玩呢,声音大了点,打扰到大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和姜槐一起,半扶半拉地将情绪激动的陆七带离了座位。 “走,走了啊,渡....墨玄,改天再来看你。” “渡鸦”依旧坐在那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脸上又重新绽放出那种天真烂漫的笑容。 她举起手,开心地朝着他们挥了挥,像是在送别许久未见的好友。 “下次再一起来家里玩呀!拜拜!”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眼神纯真无邪。 但那份纯真,在咖啡厅柔和的灯光下,却显得无比病态,令人不寒而栗。 咖啡厅后巷,阴暗潮湿的角落。 “哐当!”一声巨响。 一个瘪了一半的垃圾桶被陆七一脚踹飞,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撞到墙壁才停下,里面的垃圾撒了一地。 姜槐和李牧寒站在一旁,各自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李牧寒吐出一口烟圈,懒洋洋地开口。 “你跟一个垃圾桶较什么劲?它招你惹你了?还是说你觉得踹它几脚,渡鸦就能清醒过来?” 姜槐也皱了皱眉。 “饶了那可怜的垃圾桶吧,它也是无辜的。” 陆七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他靠在布满涂鸦的墙壁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发现已经空了。 他烦躁地将空烟盒捏扁,扔在地上。 “左池医生说。” 陆七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渡鸦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她不是在伪装,她是真的在身体里诞生了一个新的人格,一个全新的灵魂。这种认知已经根深蒂固,几乎快要取代她本身的人格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而且,我怀疑……常局可能并不想让渡鸦康复。他想要的,恐怕是让渡鸦的人格彻底死去,让那个所谓的‘墨玄’,完全占据这具身体。” 姜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天常局在夜魔巡游的会议室门口徘徊了半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李牧寒吸了一口烟,眉头紧锁。 “这种心理问题……咱们仨好像都不太擅长处理啊。左池那小子,我记得他是外科医生吧?应该也不擅长治疗这种精神层面的疾病。普通的心理医生呢?试过了吗?” 陆七摇了摇头,脸色愈发沉重。 “左池说了,渡鸦和墨玄的情况,并非简单的人格分裂。这不是普通的心理医生能够处理的范畴。” 说到这里,陆七的目光转向了姜槐,眼神中带着一丝恳切和决绝。 姜槐与他对视,瞬间明白了陆七未说出口的话。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雾,声音低沉。 “所以……你想让我动用‘言灵’的力量……彻底扼杀掉‘墨玄’的人格?” “是的。” 陆七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坚定。 “那你现在做的事情,其实和常越又有什么区别?”姜槐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质问。 “那身体本来就是渡鸦的!” 陆七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啊,纠正一下。” 李牧寒在一旁插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严格来说,那具身体……其实是墨玄的。渡鸦,是寄宿在墨玄的身体上,才得以活下来的。” 这句话一出,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空气中只剩下烟草燃烧的“滋滋”声和远处街道传来的嘈杂人声。 良久,姜槐将烟蒂踩在脚下,碾灭。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陆七和李牧寒。 “我说一句公道话,可能不太中听,因为我和他们都不算太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无论是常越想要抹杀渡鸦,还是你,陆七,想要抹杀‘墨玄’,你们现在所做的事情,都违背了渡鸦和左祈本人最基本的意愿。你们有问过他们想要什么吗?” “所以你觉得让渡鸦就这么死去才是正确的?!” 陆七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或者就让他们继续这么疯疯癫癫下去?!你没看到她刚才的样子吗?那根本不是她!” 姜槐摊了摊手,示意陆七冷静:“你先冷静点。我都不知道你居然会这么冲动,你以前处理事情不是挺冷静的吗?” 陆七靠在墙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很急……很怕他们彼此做出无法挽回的错误决定。” 李牧寒走过去,拍了拍陆七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行了,先别急着上火。姜槐,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对吧?” 姜槐点了点头:“是的。我的确可以让‘言灵’动用特殊的力量,将其中一个人格的灵魂彻底抹杀。” “但是,留下的无论是哪一个,恐怕都不会是什么好结局。这种强行剥离,对灵魂的创伤是巨大的,甚至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他看着陆七,语气郑重。 “所以,就按照左池医生的话,把这当做最后的手段,可以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用。” 陆七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嗯。” “那现在怎么办?” 李牧寒问道。 “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姜槐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我觉得,比起‘言灵’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或许有另一个人,可能会对她有所帮助。” “谁?” 陆七立刻追问,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李牧寒闻言,突然一拍陆七的后脑勺,笑骂道。 “你小子平时那么机灵,怎么现在反应这么慢?姜槐这家伙,他有几个老婆来着?” 陆七被他拍得一个趔趄,愣了一下,随即开始掰着手指头数。 “呃……陆晚吟算一个……霜冉,墨羽,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他数到一半,眼睛猛地一亮,仿佛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他猛地看向姜槐,又看了看李牧寒,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你的意思是……让……让莫……呃……雏雪……来帮助渡鸦?” c336.icu。m.c336.icu 第794章 会诊 房间内,光线柔和。 雏雪坐在渡鸦对面,声音轻柔得像春日拂过湖面的微风。 “看我手指,这是几?” 雏雪伸出三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渡鸦眼前轻轻晃了晃。 渡鸦的眼神有些涣散,瞳孔似乎无法聚焦。 她迷迷糊糊地盯着雏雪的手指,过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吐出两个字。 “诶……三……”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确定,像是在梦呓。 雏雪微微一笑,语气依旧温柔。 “嗯,是三。真棒。那么,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渡鸦的眉头轻轻蹙起,似乎在努力思考这个问题,但脑海中却是一片混沌。 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雏雪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们慢慢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渡鸦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情有些茫然。 “是觉得……很累吗?” 雏雪引导着她。 “嗯……累……” 渡鸦轻轻地应了一声,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蜷缩在椅子里。 “我知道你很累。” 雏雪的声音充满了理解和包容。 “你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保护一些东西,对吗?” 渡鸦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 “那些东西对你来说,一定非常非常重要。” 雏雪继续说道,她的声音像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拂过渡鸦紧绷的神经。 “但是,一直紧紧抓着,会不会让你喘不过气来呢?” 渡鸦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将脸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 房间外,李牧寒、姜槐和陆七焦急地等待着。 气氛有些压抑,只有偶尔从门缝里传出的雏雪那轻柔的说话声,才能稍稍缓解他们内心的焦虑。 李牧寒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正抱着姜槐的女儿姜凌雪逗她玩儿。 姜凌雪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两个可爱的小揪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姜槐。 小丫头咯咯地笑着,小手紧紧抓着李牧寒的衣领。 显然很喜欢这个每次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和新奇玩具的大哥哥。 这次李牧寒来之前,也特意去商场扫荡了一番。 买了一大堆最新的卡通玩偶和进口零食,此刻正堆在旁边的沙发上,像一座小山。 “噗噗噗——看哥哥变魔术!” 李牧寒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在姜凌雪眼前晃了晃,然后迅速藏到身后,再摊开手,棒棒糖不见了。 姜凌雪瞪大了眼睛,小嘴张成了“o”型,随即又咯咯地笑起来,拍着小手让李牧寒再变一个。 姜槐看着女儿和李牧寒玩得不亦乐乎,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老李,你要是对你自己那两个孩子也这么上心,也不至于他们俩现在天天在背后编排你的坏话。” “啊?那咋了?” 李牧寒不以为然地撇撇嘴,一边从身后又“变”出那根棒棒糖递给姜凌雪,一边说道。 “那俩倒霉催的一生下来就跟小哪吒似的,那么大一坨,嗷嗷叫唤,我连抱小婴儿那种软乎乎、香喷喷的机会都没体验过,哪儿有你家凌雪这么可爱,这么贴心啊,对吧凌雪宝贝儿~” 李牧寒用下巴蹭了蹭姜凌雪肉嘟嘟的小脸蛋,逗得小丫头咯咯直笑,口水都流了出来。 虽然玩得很开心,但姜凌雪还是伸出小手,奶声奶气地喊着。 “爸爸抱,爸爸抱。” 姜槐无奈地笑了笑,从李牧寒怀里接过女儿。 姜凌雪立刻像只小树袋熊一样紧紧搂住姜槐的脖子,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水族馆和游乐园呀?我想看大海豚,还想坐旋转木马。” 姜凌雪仰着小脸,满眼期待地看着姜槐。 姜槐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 “等爸爸下次休假,一定带凌雪去,好不好?” “拉钩!” “好,拉钩。” 一旁的陆七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也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他开口问道:“姜组长,你现在应该也没那么忙了吧?夜魔巡游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姜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叹了口气。 “本来是可以休个假的。但是……塔拉夏和他的军团长,现在就待在夜魔巡游的总部。所以,我也必须时刻盯着他们。”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凝重。 “虽然他们暂时表现得还算安分,声称是来‘友好访问’,但毕竟是军团之主,谁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得不防。”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雏雪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平静。 她对着焦急等待的三人点了点头:“你们可以进去了。” 姜槐抱着姜凌雪,对李牧寒和陆七说道。 “你们俩进去吧,我在这里陪陪孩子,就不进去了。” 他不想让女儿看到房间里可能不太好的气氛。 雏雪看着走进房间的陆七和李牧寒,轻轻关上了门,然后对他们解释起渡鸦的情况。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沉重。 “情况……非常严重。她的精神,几乎已经完全崩溃了。” 雏雪的目光扫过两人担忧的脸庞,语气带着一丝叹息。 “说实话,她到现在还没有彻底倒下,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她的求生意志,或者说……某种执念,异常强大。”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严肃,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就直说了吧。再这样下去,无论是墨玄,还是渡鸦,她们两个……都会死。” “你……你不是最会那个什么……什么塑造吗?” 李牧寒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显然对雏雪的“专业领域”只是一知半解。 “就不能……帮帮她吗?把她……呃……塑造回正常的样子?” 雏雪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却平静无波。 “李牧寒,我擅长的是把正常人变成疯子,或者说,是挖掘出他们内心深处潜藏的疯狂。” “但眼前这位……她已经很疯狂了,疯狂到几乎要吞噬掉自己。” “所以,她已经不太需要我来‘塑造’了。” “额……” 李牧寒被她这番话说得噎了一下,忍不住白了雏雪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怀疑。 “我说,你现在该不会……还在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就是……把人变疯子什么的?” 雏雪闻言,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嗯?你是指,一个每天需要打三份工来维持生计,孩子们放学后因为家里没人,只能暂时寄在邻居家吃饭,晚上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还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家务的普通家庭主妇,还有闲工夫和精力去做那些‘害人’的事情吗?”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嘲。 李牧寒再次被噎住,看着雏雪那张依旧美丽却难掩疲惫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干咳了两声,转移了话题。 “咳咳,那……那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救她?” 雏雪放下茶杯,目光在李牧寒和陆七脸上扫过,缓缓开口。 “我说啊,你们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误区。” “什么误区?”陆七立刻追问。 雏雪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你们今天应该带来的‘病人’,是两个,而不是这一个。” 李牧寒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陆七却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眼神一亮。 “教授,您的意思是……” “不要叫我教授。” 雏雪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静。 陆七立刻改口。 “雏雪小姐,您的意思是……左祈,才是问题的关键?” “是。” 雏雪点了点头,随即又补充道。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两个人,互为对方的关键。”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左祈的内心,被牢牢地锁在了过去,锁在了墨玄死去的那个瞬间。他无法走出来,也不愿意走出来。而渡鸦……” 雏雪看向房间内那个依旧蜷缩在椅子里,仿佛与世隔绝的身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则是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将自己的未来给彻底堵死。所以,她才会在绝望和自我厌弃中,‘创造’出了那个完美的‘墨玄’的人格,以此来逃避现实,也以此来……惩罚自己。” 李牧寒听着雏雪的分析,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也不想想,他们会变成这样,到底是谁害的……” 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安静的房间里,依旧清晰可闻。 雏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她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平静地迎上李牧寒带着一丝指责的目光,语气坦然得近乎冷酷。 “是的,是我害的。” 她顿了顿,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那笑容在柔和的灯光下,却显得有些刺眼。 “所以,这件事,我会负责到底。” 她依然微笑着,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就在雏雪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安静蜷缩在椅子里的渡鸦,身体突然动了一下。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初醒的茫然和困惑。 当她看清眼前的雏雪、李牧寒和陆七时,那种迷茫迅速被警惕和愤怒所取代。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沙哑而尖锐,像是被人硬生生从噩梦中拽了出来。 “你们又想干什么?!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多管我的闲事!” 她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当最终落在雏雪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时,瞳孔骤然收缩。 所有的理智瞬间被滔天的恨意所吞噬! “是你!!!” 渡鸦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猛地从椅子上扑向雏雪,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都是你害的!!莫里亚蒂!!不管你换了多少层皮!!不管你伪装成什么样子!!我也认得你!!是你!!都是你!!!你这个恶魔!!!” 渡鸦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地陷进了雏雪的皮肉里。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脸上是混杂着绝望、痛苦和疯狂的狰狞。 雏雪被她掐得脸色涨红,呼吸困难,但她却没有丝毫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渡鸦,眼神中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悯。 “渡鸦!你冷静点!” 陆七和李牧寒见状,大惊失色,赶紧上前试图将渡鸦拉开。 但此刻的渡鸦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力量和疯狂程度都超乎想象,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她的手指从雏雪的脖子上掰开。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小的身影探了进来。 “妈妈……?” 姜凌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哭腔。 “不……不要伤害妈妈……” 小丫头显然是被房间里的争吵和暴力吓到了,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雏雪的腿。 用自己小小的身体挡在了渡鸦面前,仰着小脸,泪眼汪汪地瞪着渡鸦。 渡鸦在看到姜凌雪的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掐着雏雪脖子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脸上的狰狞和疯狂也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和痛苦。 她看着那个挡在雏雪面前,用瘦弱的肩膀保护着自己母亲的小女孩,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羡慕,有嫉妒,有渴望,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悲哀。 “哇——” 的一声,渡鸦突然跪倒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哭声凄厉而绝望,充满了压抑已久的痛苦和委屈,仿佛要将这些年所承受的一切都哭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去触摸姜凌雪,却又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猛地缩了回来,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和恐惧。 “孩子……孩子……” 她哽咽着,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我和左祈……我们……也会有孩子吗……?会吗……?” 她的声音卑微而祈求,像是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姜凌雪被她突然的崩溃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往雏雪身后躲了躲。 雏雪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安抚着她,然后,她抱着姜凌雪,慢慢地蹲下身子。 来到了泣不成声的渡鸦面前。 她伸出手,温柔地拭去渡鸦脸上的泪水,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会的。” 渡鸦哭泣的身体猛地一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雏雪。 雏雪的脸上带着一抹温柔而坚定的微笑,她的眼神清澈而真诚,仿佛能照亮渡鸦内心最深沉的黑暗。 “我会帮助你们的。”雏雪的声音如同天籁,“我会让你好起来的。相信我。” 送走情绪暂时平复了一些的渡鸦后,陆七、李牧寒和姜槐带着雏雪,来到了左池的私人诊所。 诊所位于一条安静的街道旁,门面不大,看起来干净整洁。 然而,当左池从诊疗室里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雏雪时。 脸上的表情瞬间从职业性的温和转为了极度的警惕和厌恶。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要把诊所的玻璃门给关上。 “哎哎哎!左池你干嘛呢!” 李牧寒眼疾手快,一把抵住了门,嬉皮笑脸地说道。 “大白天的,你关什么门啊?不做生意啦?” “滚蛋!李牧寒!” 左池隔着门缝,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我警告你!别把这种麻烦的人物往我这儿带!我这里是正经诊所!有病人等着看病呢!你赶紧给我把她带走!”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雏雪,仿佛她是什么会移动的生化病毒。 “你先听我说啊!左池!” 李牧寒使劲顶着门,不让左池关上。 “渡鸦那件事!我知道你很上心!但是,你一个人真的解决不了!她!她能帮助我们!”他指了指身后的雏雪。 “帮我们?” 左池冷笑一声,眼神更加冰冷。 “你他妈是不是忘了墨玄当初是怎么死的?!她!就是罪魁祸首!” “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李牧寒的语气也有些无奈。 “但……唉!情况复杂!反正!你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啊!站在门口像什么样子!”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娇小却异常迅捷的身影突然从诊所内冲了出来! 那身影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目标直指正和左池角力的李牧寒。 李牧寒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一紧,一股巧劲传来,紧接着天旋地转,“砰”的一声,他整个人已经被干净利落地掀翻在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屁股墩。 “嗷!” 李牧寒痛呼一声,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老腰。 那道身影在放倒李牧寒之后,并没有停歇,而是顺势一个翻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弓着身体,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是莎夏。 她此刻的模样与平时那个安静乖巧的小女孩判若两人。 她的眼神锐利而凶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野狼一般的呜咽和咆哮,对着李牧寒、陆七和姜槐以及雏雪龇牙咧嘴。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姜槐和陆七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愣住了。 “这孩子……” 姜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身手这么好?” 李牧寒的体术虽然算不上顶尖,但也绝对不差。 但刚才,他竟然被莎夏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力量的少女,三下五除二就给撂倒了? 当然,姜槐也看得出来,李牧寒刚才完全没有认真,甚至连一丝防备都没有。 否则莎夏不可能这么轻易得手。 但即便如此,莎夏所展现出来的速度、力量和格斗技巧,也足以令人侧目。 “莎夏,住手。” 左池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莎夏听到左池的声音,喉咙里的低吼声渐渐平息了一些。 但依旧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警惕地死死盯着李牧寒几人,眼神中的凶狠丝毫未减。 左池叹了口气,对莎夏说道。 “行了,你先回去照顾病人吧,这里交给我。” 莎夏又狠狠地瞪了李牧寒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身,像一阵风似的又冲回了诊所内。 “哈哈....你家狼崽子好像和以前一样不怎么喜欢我啊?” 左池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龇牙咧嘴的李牧寒,没好气地说道。 “活该。”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雏雪,眼神中的厌恶和排斥依旧毫不掩饰。 “去别的地方谈吧。我不想让这个人,进入我的诊所。” 他指的,自然是雏雪。 雏雪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平静,仿佛刚才那场小小的冲突与她无关。 听到左池的话,她微微朝着他点了点头,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似乎是在感谢他的“通情达理”。 李牧寒在陆七的搀扶下,唉声叹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脸的郁闷。 他今天出门一定没看黄历,先是被凌依依的“榜首”事件搞得焦头烂额,现在又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放倒了,真是流年不利。 “这特管局的平胸都不是好惹的,姜槐,你一定要记得啊。” “......抱歉,我身边除了墨巧,没有平胸,唉,巧了,墨巧也是你们特管局出来的。” “.....还真是。” c336.icu。m.c336.icu 第795章 不同领域 烤肉的香气在包间里弥漫。 铁板上滋滋作响的五花肉和牛肉,让饿了一上午的莎夏两眼放光。 小嘴吃得油光锃亮,腮帮子鼓鼓囊囊,像只贪吃的小松鼠。 与莎夏的满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餐桌另一端的“学术战场”。 左池和雏雪正就渡鸦的病情治疗方案激烈讨论。 起初,两人还能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和克制,但随着讨论的深入。 学术上的分歧越来越大,语气也渐渐变得尖锐起来。 “……我认为,当务之急是稳定渡鸦现有的精神状态,而不是急于剥离或压制‘墨玄’的人格。” 左池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专业性。 “任何激进的干预,都可能导致她精神防线的彻底崩溃!” 雏雪端起面前的麦茶,轻轻呷了一口,嘴角依旧带着那抹浅淡的微笑,但眼神却锐利如刀。 “左医生,恕我直言,您根本不是神经领域的专家,这种保守疗法,不过是饮鸩止渴。” “‘墨玄’的人格已经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了渡鸦的灵魂,如果不尽快将其剥离,最终只会将渡鸦的本体意识彻底吞噬。” “到那时,就算精神状态再稳定,那具躯壳里剩下的,也不再是渡鸦了。” “吞噬?雏雪小姐,你用词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左池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人格的融合与替代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并非简单的此消彼长,而且,你所谓的‘剥离’,又如何保证不会对渡鸦造成二次伤害?甚至……是不可逆的损伤?” “风险自然存在。” 雏雪坦然承认,语气却依旧平静。 “但坐以待毙,难道就不是一种更大的风险吗?” “至少我的方案,还有一线生机。而您的方案,恕我直言,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那个最坏结果的到来。” “你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做赌注!” “每一场手术都是一场豪赌,左池医生,您作为外科手术专家,应该很明白这个道理。” “我磨练技术,不是为了用病人的生命来进行一场赌局!” “是吗?那么那个爱唱歌,梦想是成为偶像的小妹妹,怎么会死在你的刀下?” “你说什么?” “你答应过要救的那个小妹妹,那个如此信任你的小妹妹,那个明明好不容易和自己父亲和解,愿意接受手术的小可爱。” 雏雪身体微微前倾,饶有兴趣打量着左池。 “为什么最后又死在了你的刀下呢?” “......手术.....不可避免会有......” “风险自然存在。”雏雪重复了刚才这句话。 “你.....!!” 哗啦—— 左池猛地站起来。 “不要随便窥探别人的过去!!” 李牧寒赶紧拉住左池。 “唉唉,你被她绕进去了,行了左池,你说不过他,那个谁!让你老婆消停点!这不添乱吗?!” 姜槐拽了拽雏雪。 但两人仍旧在争执,声音越来越大,争论也越来越激烈。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一旁的李牧寒听得头都大了,赶紧再次出声打圆场。 “我说二位,二位,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吵架嘛,都是为了渡鸦好,冷静,冷静。” 左池和雏雪几乎是同时转头瞪向李牧寒。 “我们没有吵架。” 左池没好气地说道。 “这只是正常的学术讨论。” 雏雪的语气也带着一丝不悦。 李牧寒被两人怼得哑口无言,摸了摸鼻子,一脸的无辜和无奈。 姜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拍了拍李牧寒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说道。 “行了,别管他们。文化人嘛,都这样。霜冉有时候也会跟我说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什么量子纠缠、弦理论之类的,听得我头都大了,但她也说那只是‘学术探讨’。” 李牧寒翻了个白眼。 倒是没看出来,表面上姜槐不太喜欢雏雪。 但一旦遇到事情,还是一直向着雏雪的。 “不好意思,教授,我无法认同你的治疗方案。” “巧了,我也对您这种畏手畏脚的治疗方案无法苟同。” “那就这样吧。” “请便。” 眼看着两人就要一拍两散。 陆七也有些急了:“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姜槐笑了笑:“没事,既然他们两人都有着自己的坚持,那就再找另一个专家来调解就行了。” “另一个专家?”陆七疑惑。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身着一袭剪裁精致的暗紫色长裙,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 她的相貌极为精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一头柔顺的银白色长发如瀑般垂落。 其中一侧的刘海略长,巧妙地遮住了她的一只眼睛,平添了几分神秘而优雅的气质。 李牧寒一看来人,眼睛顿时一亮,连忙抬手打招呼。 “梦梦!这边这边!快过来!” 被称作梦梦的白发女子闻声看来,嘴角扬起一抹温婉的笑容,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她的声音如同泉水叮咚般悦耳。 “李......李牧寒,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姜槐也笑着向她打招呼:“梦梦小姐,好久不见。” 梦梦对着姜槐微微颔首,笑容依旧:“姜老师也在啊,真是巧啊。” 她顿了顿,目光又落在了陆七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还有小陆七,我记得,你已经有两个月零十三天没有来我这里做心理咨询了哦。希望你以后能按时赴约,不要再让我这个小小的心理咨询师苦苦等待了。” 陆七被她说得老脸一红,像个被抓到逃课的孩子似的,尴尬地挠了挠头。 “咳咳,知道了知道了,梦梦姐,下次一定准时。那个……我的事儿先别管,这次让你过来,主要是因为……” 梦梦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自然也注意到了正在激烈“学术讨论”的左池和雏雪。她那只露在外面的漂亮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嗯?这个组合……感觉还挺新奇的诶。一位是严谨刻板的外科医生,一位是……曾经让整个城市都为之侧目的‘艺术家’。” “他们两位凑在一起,是在……交流学术心得吗?” 她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在开玩笑,但语气却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冒犯,又巧妙地化解了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氛。 雏雪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 姿态慵懒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傲慢。 她瞥了一眼还在据理力争的左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声音清冷地说道。 “我和这位外科医生,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外科医生,就别来掺和我们神经内科和精神领域的事情了。” “隔行如隔山,左医生还是管好你手术刀下的病人吧。” 左池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都突突地跳了跳。 他也同样一副看不惯雏雪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我至少是个正儿八经的医生,有国家认证的行医资格证,你呢?一个连最基本的行医资格都没有的人,凭什么在这里对专业的医疗方案指手画脚?你……” “啪嗒——” 一声轻响打断了左池未说完的话。 只见雏雪不紧不慢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沓证件,随手扔在了餐桌上。 那些证件摊开来,琳琅满目,从国内权威机构颁发的医师资格证书、执业医师证书。 到国际上都颇具分量的几个神经内科和精神心理学领域的专业认证。 甚至还有几张看起来就很高大上的国外知名医学院的进修结业证书。 灯光下,那些烫金的字迹和鲜红的印章闪闪发光,晃得人有些眼晕。 雏雪端起面前的麦茶,又抿了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凡尔赛。 “不好意思,左医生。你也知道,我之前比较清闲。所以,趁着没事的时候,就把那些该考的、能考的行医资格证,顺便都考下来了。毕竟,技多不压身嘛。” 左池目瞪口呆地看着桌上那堆足以闪瞎人眼的资格证书,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愤怒和不屑,迅速转变成了震惊、难以置信,最后定格在了一种近乎呆滞的茫然。 他感觉自己的专业认知和世界观,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旁的李牧寒和陆七也是看得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到烤肉盘子里了。 他们知道雏雪很厉害,但没想到她居然……这简直就是人形自走外挂啊。 梦梦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她大概也明白了眼下的情况,以及雏雪和左池之间那剑拔弩张的氛围。 她优雅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用她那特有的温婉而又不失力量的声音,笑着对两人说道。 “看来二位在专业领域都有着极高的造诣和……呃……独特的见解。” 她顿了顿,目光在雏雪和左池脸上扫过,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调解意味。 “既然二位都对对方的方案持保留意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不如……听听我的建议,如何?” 她微微一笑,那只露在外面的漂亮眼睛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毕竟,我才是专攻心理学和精神分析领域的持证医生。” “或许,从我的角度,能给二位提供一些新的思路和不同的解决方案呢?” 面对梦梦这位货真价实的心理学专家,之前还针锋相对的雏雪和左池,此刻都难得地保持了沉默。毕竟,在心理治疗这个领域,梦梦的专业性和权威性是毋庸置疑的。 最终,两人几乎是同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听取梦梦的意见。 梦梦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她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关于渡鸦小姐目前的情况,催眠疗法……恐怕暂时已经不管用了。” 她看了一眼雏雪,继续说道:“渡鸦小姐并非一般的精神疾病患者,她的意志力和精神韧性都远超常人。雏雪小姐之前应该已经对她进行过深度的催眠引导,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也同时在她潜意识中构建起了一道坚固的防御机制。现在,她的精神对于外界的催眠指令,应该已经产生了极强的抵触性。” “如果强行再次进行催眠,”梦梦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不仅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极有可能对她的精神造成不可逆的二次伤害。现在的渡鸦小姐,就像是站在一块布满裂痕的薄冰之上,任何一点额外的压力,都可能导致冰面的彻底碎裂。” 雏雪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凝重。她点了点头,问道:“那依梦梦小姐之见,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您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梦梦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陆七和李牧寒身上,语气轻快地说道:“我的建议嘛……很简单,需要大家……都帮帮忙。” 傍晚时分。 左祈开着车,载着渡鸦,缓缓驶入了一处位于郊外的僻静庄园。 车灯划破黑暗,照亮了前方一栋气派非凡的高档别墅。 别墅时分奢华,在夕阳中宛如一座梦幻城堡。 左祈将车停稳,熄了火。 他走下车,仰头看着眼前这栋几乎可以用“奢华”来形容的别墅,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好大的房子啊!这得有多少个房间?” 渡鸦也跟着下了车,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兴奋和好奇,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和不安。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眼神有些游移。 “怎么了?不舒服吗?” 左祈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关切地问道。 就在左祈话音落下的瞬间,渡鸦脸上的不安和局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抬起头,脸上绽放出灿烂明媚的笑容,眼神也变得活泼而灵动,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没有呀!我只是太惊讶了!” 她挽住左祈的胳膊,语气轻快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少女的雀跃。 “这里好大啊!好漂亮!简直就像童话里的城堡一样!我们什么时候也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呀?” 左祈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和亲昵弄得有些发愣,随即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 “傻瓜,我们就两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空荡荡的,多冷清啊。” “两个人……” 渡鸦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和失落,快到左祈根本无法捕捉。 左祈没有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神温柔而坚定。 “墨玄……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就不是两个人了。到时候,就是我,你,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一家人,永远永远在一起……” “孩子……” 渡鸦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眶毫无预兆地红了。 明明是很开心,很幸福的话语。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眼泪会控制不住地想要掉下来?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疼,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试图将那股突如其来的酸涩和悲伤压下去,脸上依旧努力地维持着灿烂的笑容。 就在这时,别墅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形高挑、气质清冷的女子走了出来。 正是墨羽。 她依旧是一身简约干练的装束,表情也一如既往的冷淡,仿佛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 “你们来了。” 墨羽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左祈和“墨玄”连忙上前,向墨羽打招呼。 “墨羽小姐,晚上好。真是太感谢您的邀请了,这么晚了还打扰您。” 左祈礼貌地说道。 “墨玄”也甜甜地笑着:“这还是第一次见面......您就是墨羽小姐吧,真的好漂亮呀!谢谢你邀请我们来你家做客!” 墨羽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惜字如金地说道:“这里是我妹妹的房子。先进去吧。” 说完,她便转身朝别墅内走去,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别墅内灯火辉煌,与屋外静谧的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客厅宽敞明亮,布置得温馨而雅致,此刻却是一片忙忙碌碌、人声鼎沸的景象。 像是在举办一场热闹的家庭聚会。 开放式的厨房里,霜冉和姜槐正系着围裙,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晚餐。 霜冉手法娴熟地处理着各种食材,刀工精湛,宛如一位优雅的艺术家。 而姜槐则在一旁打下手,时不时地和霜冉低声交流几句,脸上带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温和笑容。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材混合的香气,令人食指大动。 客厅的另一边,李牧寒正发挥着他“社交恐怖分子”的特长。 热情洋溢地负责接待工作,一会儿跟这个聊两句,一会儿又跟那个开个玩笑,努力地活跃着气氛,虽然效果时好时坏。 落地窗边,常越和李承天并肩而立,各自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与客厅里的热闹氛围格格不入。 柔软舒适的沙发区,则成了孩子们的乐园。 夏玥正耐心地陪着姜凌雪和不知何时也溜达过来的金乌一起看动画片。 电视里播放着轻松愉快的卡通画面,不时传来姜凌雪清脆的笑声和金乌偶尔发出的几声意义不明的“嘎嘎”声。 陆七、凌依依和二月则化身为“茶水小分队”,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来回穿梭。 忙着给大家泡茶、冲咖啡、端送点心。 凌依依依旧是咋咋呼呼的,端个茶杯都差点洒出来,被二月懒洋洋地吐槽了几句,又差点当场炸毛。 当左祈和“墨玄”在墨羽的带领下走进客厅时,雏雪也从沙发上站起身,迎了上去。 雏雪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语气温和:“很久不见了。” 左祈看到雏雪,眼神明显地闪躲了一下,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他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和雏雪说话的打算。 雏雪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抗拒,并没有勉强,只是微微一笑,便转身走回了沙发边,挨着夏玥坐下。 也加入了陪孩子们看动画片的行列。 “墨玄”则表现得落落大方,热情地和客厅里的众人打着招呼。 仿佛真的是来参加一场轻松愉快的家庭派对。 不一会儿,晚餐准备就绪。 一张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开饭啦!大家都过来尝尝姜槐的手艺!” 霜冉解下围裙,脸上带着一丝自豪的笑容,招呼着众人入座。 今天姜槐亲自下厨,展示了他深藏不露的厨艺。 虽然大部分都是霜冉做的。 但他还是露了两手,亲自做了好几个菜。 无论是鲜嫩多汁的烤羊排,还是香气扑鼻的海鲜焗饭。 亦或是几道精致爽口的中式小炒,都做得无可挑剔。 一行人围坐在餐桌旁,纷纷对姜槐的厨艺赞不绝口。 “老姜这手艺,没的说,简直可以去开餐厅了。” 李牧寒一边往嘴里塞着一块烤肉,一边含糊不清地称赞道。 “确实不错,比某些只会煮泡面的人强多了。” 夏玥也笑着附和,还不忘瞥了李牧寒一眼。 “......我觉得全场所有人你,你最没资格说别人厨艺差。” “你什么意思?我也是下了功夫练习的,墨羽,厨房借我一下,我去多添几个菜。” “哎哎!夏玥姐!不至于!!不至于!!” 凌依依扑过去抱住了夏玥。 好几个人轮番上阵,这才劝住了夏玥。 就在大家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别墅的门又被推开了,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林泽,她今天难得脱去了西装,换上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呀呼!第四名来了!” 陆晚吟眼尖,第一个看到了林泽,立刻兴奋地抬手打招呼,声音清脆响亮。 林泽脸上的微笑瞬间僵硬了一下,额角似乎有青筋在轻轻跳动。 但她还是努力维持着职业的笑容,朝着众人点了点头。 姜槐一听陆晚吟这话,差点没把刚喝进嘴里的汤喷出来。 他赶紧伸手捂住了陆晚吟的嘴,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丝绝望。 “我的小祖宗……你不要命啦!这种话也敢乱说!” 林泽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 “没……没关系……我不介意……呵呵……” 那“呵呵”两声,听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些咬牙切齿。 陆晚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似的补充了一句。 “哦,不对,不是第四名!夏玥姐不是退出了嘛,所以……你现在是第三名了!哈哈哈哈!”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在餐桌上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泽依旧保持着微笑,但嘴角却在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条盘踞的蚯蚓。 她手中那双坚固的铁制筷子,此刻……已经被她硬生生捏成了两段,断口处还闪烁着金属的寒光。 李牧寒见状,赶紧打圆场。 “哎呀,姐!姐!你别生气!童言无忌!快吃!今天老姜和他三姨太亲自下厨,菜色可丰富了!你来得正是时候!” “哎哟,妾身明明比小羽毛来的要早~怎么这般就成了老三呢~” “怎么,你不服气?”墨羽面无表情说道。 坐在角落里的苏雪,则再也忍不住,用手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肩膀一耸一耸的,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雪姐,你笑什么。”尹琪问道。 “.....没,没什么,我就是在想,那个活动到底是谁办的,太有意思了,竟然能把林姐逼成这样。” “.....”尹琪现在越来越怀疑了。 这个遭瘟的主办方....该不会是坐在自己旁边这位吧。 c336.icu。m.c336.icu 第796章 国王游戏 夜色渐浓,别墅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 餐桌上的残羹冷炙早已被收拾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壶壶热气腾腾的香茗和一盘盘精致的茶点。 梦梦的诊疗计划,正如她之前所言,需要大家的“帮忙”。 这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药物治疗或心理疏导,而是一种巧妙的集体心理暗示。 她的核心理念是,通过营造一个充满善意和认同感的环境,让渡鸦在潜移默化中感受到安全与接纳。 从而引导她逐渐回归真实的自我。 对于那个新诞生的“墨玄”人格。 梦梦也并不主张用粗暴的方式将其完全剔除。 在她看来,“墨玄”的出现,是渡鸦在极端压力下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也是她内心深处对美好情感的渴望和投射。 如果能引导渡鸦与这个新生的“墨玄”人格进行融合,达到一种共生的状态。 或许对两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既能保留渡鸦的本体意识,又能让那份属于“墨玄”的纯粹情感得到安放。 当然,在场的并非所有人都了解这个计划的全部细节。 但大部分核心成员,如陆七、李牧寒、姜槐等人,都事先得到了梦梦的通气。 晚饭过后,一些与计划关联不大,或者说,单纯因为不想和雏雪共处一室太久的人,便先行告辞了。 李承天就是其中之一,对他而言,能和雏雪同桌吃一顿饭,已经是看在李牧寒和姜槐的面子上,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梦梦对此也并未勉强,毕竟,心理治疗这种事情,参与者的主观意愿和积极性至关重要。 送走了几位客人后,别墅内的气氛反而更加轻松了一些。 为了进一步营造融洽的氛围,也为了给接下来的“治疗”做铺垫,梦梦提议大家一起玩些小游戏。 这并不在之前讨论的计划范围内,让陆七等人有些意外。 “既然大家都还不想睡。” 梦梦微笑着,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几个年轻人身上。 “不如……我们来玩国王游戏吧?” “国王游戏?!” 李牧寒、姜槐和陆七三人几乎是同时虎躯一震,面面相觑,眼神中都带着一丝古怪和警惕。 国王游戏……那不是传说中,在年轻男女之间最容易擦出火花,也最容易引发“家庭矛盾”的一种高危游戏吗?! 怎么办? 梦梦提议的,肯定有她的理由和深意,不能轻易拒绝。 但是! 如果自家老婆抽到了和别的男人进行一些亲密互动……那是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自家白菜,怎么能让别的猪拱了?! 虽然在场的“猪”好像也都是熟人……但这更不能忍! 就在三人内心天人交战,表情变幻莫测之际,梦梦似乎看穿了他们的顾虑,又笑着补充道。 “考虑到在场的各位,大部分都已经有了幸福的婚配,或者正在稳定的情感关系中。”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和……家庭纠纷。” 她说到这里,还意有所指地瞥了李牧寒和姜槐一眼。 “所以,我们稍微修改一下规则。每个人,可以拥有三次‘守护’的机会。也就是说,当有人抽到惩罚指令时,你可以选择代替她接受惩罚,或者与正在进行惩罚的对象进行交换。” 听到这个补充规则,李牧寒、姜槐和陆七三人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有“守护”机会就好办多了! 大不了到时候牺牲自己,保卫自家白菜的清白! 于是,在梦梦的主持下,国王游戏正式开始。 一开始,大家抽到的指令都还比较含蓄和保守,多是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或小动作。 比如,抽到国王的二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指着一个号码说:“嗯……三号,你最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冰淇淋?” 又比如,抽到国王的霜冉,沉吟片刻,然后用她那特有的清冷声线问道:“七号,请阐述一下你对费马大定理的理解。” 这个问题直接让抽到七号的李牧寒当场石化。 最后在夏玥的恶意提示下,才说出了卧梅又闻花这个字,引来一阵哄笑。 再比如,抽到国王的夏玥,笑眯眯地看着一个号码:“二号,你谈过几次恋爱?” 号码牌不是固定的,每一轮都会打乱了重来。 关键是这种不痛不痒的问题和指令,虽然也能带来一些欢笑,但对于某些渴望“刺激”的人来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终于,在几轮“温吞水”之后,一个按捺不住的刺头跳了出来。 这个人就是林子雨。 当他兴奋地亮出自己手中的“国王”牌时,脸上露出了那种标志性的,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怀好意的猥琐笑容。 就连坐在他旁边的妻子陈依茗,都有些看不下去地扶了扶额头,默默地挪开了半个身位,似乎想跟他划清界限。 “嘿嘿嘿嘿……” 林子雨发出了一连串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气,大声宣布道。 “从现在开始!老子!就是国王!至高无上的国王!” 他得意洋洋地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恶趣味的眼神,死死地盯住了手中的号码牌。 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个堪称“邪恶”的笑容。 “我宣布!” 林子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王霸之气。 “五号!!立刻!马上!给我说出你的初夜!是!交!给!谁!的!!!” “卧槽!!!”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被林子雨这个劲爆到极点的问题给震住了! 初夜?! 这种私密到不能再私密的问题,他居然敢当众问出来?! 这家伙是真不怕死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在人群中逡巡,试图找出那个倒霉的“五号”到底是谁。 “五号!!出列!!” 林子雨兴奋地挥舞着手臂,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 “国王的命令!不容违抗!五号人呢!快点站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牧寒和陆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兴奋。 因为,他们俩早就通过一些特殊的作弊手段,确认了夏玥和凌依依的号码,都不是五号! 至于其他人…… 那就祝他们好运吧,阿门。 在一片起哄声和好奇的目光中,终于,有一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缓缓地举起了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了那个举手的人身上。 然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那个举起手的五号,赫然是……林泽! 此刻的林泽,脸上那职业性的微笑已经快要保持不住了。 她的嘴角在微微抽搐,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流,死死地盯着林子雨,仿佛要用目光将他凌迟处死。 “你好大的胆子啊,子……雨……” 林泽的声音,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林子雨被林泽那杀人般的目光看得双腿发颤,后背冷汗直流。 他下意识地想要退缩,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国王”,是游戏的“主宰”,又强行挺起了腰杆。 “游……游戏!就是游戏!” 林子雨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但他还是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喊道。 “规……规则!就是规则!我……我就是国王!现在!林局!!请你!立刻!马上!告诉所有人!你你你……你的初夜!!到底是……是给了谁!!” 整个别墅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林泽的回答,或者说,等待着一场即将爆发的“血案”。 林泽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没……没有……” “什么?!” 林子雨立刻夸张地掏了掏耳朵。 其余人也开始起哄。 “听不到!完全听不到!” “这么小声还想当副局长?!没有精神!!” “拿出你的气势来!大声点!” 其余人也被这紧张刺激的气氛感染了,纷纷开始起哄。 “就是啊林局!大声点!” “我们都等着呢!” “林局!加油~!” 就连一直比较安静的左祈和“墨玄”,此刻也忍不住加入了起哄的行列,脸上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 “我也好想知道林局到底和谁谈过恋爱啊!是不是我们认识的人?” 被众人这么一起哄,林泽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像是受惊的小鹿,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雷厉风行的女强人模样。 最后,在众人的持续“逼问”下,林泽似乎是彻底豁出去了。 她猛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了出来。 “没有!!没有!!!我到现在!!!初夜都还在!!!你们满意了吧!?” 喊完之后,她像是虚脱了一样,双手捂住了通红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林泽这石破天惊的“自爆”给震得外焦里嫩。 过了好几秒,林子雨才难以置信地打破了沉默,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不……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你你……你肯定是在说谎!林局你怎么可能……还……还是……” 他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气场强大、能力出众的副局长,和一个连初夜都还没送出去的“纯情少女”联系在一起。 这反差也太大了!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地观察着众人的梦梦,突然笑着开口了,语气带着一丝促狭。 “呵呵,林局可没有说谎哦~” 她顿了顿,眼神在林泽羞愤欲绝的脸上扫过,继续说道。 “我不止一次进入过林局的梦境进行心理疏导~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林局不仅……经验为零,而且,她经常都在做一些……嗯……非常精彩的梦。并且,那些梦的内容,往往十分……反人类,充满了各种超越想象的……嗯……情节。所以,她是真的没有体验过~” “给——我——闭——嘴———!!!” 林泽终于彻底爆发了,她抓起桌上的一个抱枕,就朝着梦梦扔了过去,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众人的耳膜。 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过,感觉自己所有的形象和尊严,都在这一刻碎成了渣渣。 然而,她的失态,却彻底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哇哦——!” “林局威武!” “反人类的春梦?求详细!” “梦梦老师,下次可以直播林局的梦境吗?” 各种起哄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整个别墅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和兴奋之中。 大家似乎都开始领略到了,所谓的国王游戏,那令人欲罢不能的真正魅力,到底意味着什么。 在一片欢腾之后,第二轮国王游戏正式开始。 这一次,抽到国王牌的,是陆晚吟。 “哇哦~轮到我啦~” 陆晚吟举着手中的国王牌,脸上露出了小恶魔般的笑容,眼睛滴溜溜地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下一个“倒霉蛋”。 “我现在是女王陛下了!” 她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戏剧里的腔调,宣布道。 “那么现在~哼哼哼,听我号令!三号!立刻!马上!把九号当做你的妈妈!尽情地向她撒娇一分钟!!!” “卧槽!!” “瓦学姐这招太狠了。”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这个指令,已经不是简单的提问了,而是直接升级成了大冒险! 而且还是这种极具挑战性的角色扮演! “三号何在?!快快现身!” 陆晚吟挥舞着小拳头,兴奋地喊道。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尹琪慢慢地,慢慢地举起了手,脸上带着一丝认命和无奈的表情。 “哦豁!是尹琪!” 陆晚吟眼睛一亮。 “那……九号呢?!九号是谁?!” 众人纷纷追问。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雏雪微笑着,优雅地举起了手。 全场再次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尹琪……和雏雪?! 让尹琪把雏雪当成妈妈撒娇?! 所有了解她们过往恩怨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尹琪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雏雪,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愤怒、仇恨、不甘、痛苦……种种情绪在她眼中交织。 雏雪,莫里亚蒂,这个女人,是让她的人生一塌糊涂。 让她经历了无数噩梦的罪魁祸首! 现在,居然要让她把这个仇人当成妈妈撒娇?! 这……这已经不是地狱笑话了,这简直就是对她尊严的极致羞辱。 陆晚吟似乎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她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呃……这个……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哈?要不……要不我们换一个指令?”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好勒~我行使保护权限~” 苏雪笑嘻嘻地举起了手,然后不由分说地从尹琪手中拿过三号牌,又将自己的号码牌塞给了她。 “雪姐……” 尹琪有些错愕,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苏雪,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苏雪对着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放心放心~这种小事,交给姐姐我来就好啦~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苏雪深吸一口气,然后,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到了雏雪的怀里。 “妈咪~我好想你呀~” 苏雪用一种嗲得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声音,抱着雏雪的胳膊,像只小猫一样蹭来蹭去,极尽撒娇之能事。 雏雪似乎也被苏雪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微微一愣。 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苏雪的头发,语气宠溺地说道。 “乖宝贝,妈妈也想你。” 李牧寒、陆七、姜槐等人,看着眼前这堪称“魔幻”的一幕,全都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惊掉了。 这……这画面……好像……比他们想象中……要美好很多啊? 至少,没有发生血案,不是吗? 而且,看着苏雪那毫无心理负担、尽情撒娇的样子,和雏雪那温柔慈母般的配合,竟然……竟然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温馨?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 不管怎么样,之前的“母女情深”戏码总算是告一段落。 国王游戏的下一场,还是要继续的。 这一次,当众人抽完号码牌,亮出身份的时候,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不同寻常的紧张气息。 因为,抽到国王牌的,赫然是林泽。 她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国王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息,仿佛从她周身萦绕升腾,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可怕。 像极了那种准备施展禁咒的黑魔法师。 很显然,刚才的初夜风波让她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她准备好要报仇雪恨了。 “林……林局。” 陆七看着林泽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想要安慰道。 “游……游戏而已,不……不要太上心……大家就是开个玩笑……” 林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用一种不带丝毫感情的冰冷声音说道。 “规则,就是规则。”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像是在审视一群待宰的羔羊。 然后,她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宣布了她的指令。 “现在,我是国王。我的命令是……一号和九号,立刻!在众人面前!拥抱!舌吻!并且!互相表白情愫!” 这句话一出口,就像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拥抱!舌吻!互相表白! 这……这惩罚也太狠了吧! 李牧寒的瞳孔在听到这个指令的瞬间,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两个字在疯狂回荡。 完蛋! 九号……九号是……夏玥!!! 不!不不不!!!绝对不行!!! 李牧寒的拳头瞬间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不管这个该死的一号到底是谁!他都必须!立刻!马上!行使他的守护权限! 于是,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从夏玥手中拿过了她的九号号码牌,高高举起,大声宣布。 “我行使守护权限!!交换!!”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瞬间,几乎是分毫不差,也有另一个人猛地站了起来,同样迅速地从霜冉手中拿过了她的号码牌,高声喊道。 “我行使守护权限!!交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两个都声称要行使守护权限的男人,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姜槐和李牧寒,四目相对。 这一刻,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身为男人的默契,那是一种为了保护心爱之人。 不惜一切代价的决心和担当。 从理论上来说,他们此刻的行为,应该是值得表扬的,是充满了英雄气概的。 但是…… 为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看着这两个同时站起来,一脸正气凛然,准备“英勇就义”的男人,都觉得……如此的抽象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滑稽。 “那啥……” 李牧寒看着同样一脸懵逼,但表情依旧坚毅的姜槐,率先打破了沉默,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和一丝不祥的预感。 姜槐也皱着眉头看着李牧寒,语气同样充满了困惑和一丝想打人的冲动。 “你有病吧?” “你他妈才有病吧!” 李牧寒立刻反唇相讥,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你就不能先看清楚是和谁,再行使你的守护权限吗?!” “那你呢?!你不也一样?!” 姜槐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 两人怒目而视,大眼瞪小眼,空气中仿佛有电光火石在闪烁。 “额……” 李牧寒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泽,又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梦梦,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可以……撤销守护权限吗?” “不行哦~” 梦梦微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 林泽的眼中则闪烁着复仇的寒光,她冷冷地开口,不带丝毫感情地重复着她的指令。 “一号和九号,现在,立刻,马上,拥抱,接吻,互相表白。” 李牧寒和姜槐的脸,瞬间都绿了。 夏玥看着自家老公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忍不住叹了口气,轻轻扯了扯李牧寒的衣角,小声安慰道。 “没事啦,我……我不会嫌弃你的。” 虽然语气听起来多少有点勉强。 霜冉也立刻抱住了姜槐的胳膊,用她那特有的,能甜死人的嗓音,撒娇道。 “主人~人家好感动哦~你为了保护人家,居然愿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加油加油~主人~人家会为你加油的~么么哒~” 这两句话,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两根稻草,彻底点燃了全场的爆笑开关。 “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李局长!姜组长!你们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 “年度最佳cp!我锁了!钥匙我吞了!” 在场所有人捧腹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紧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起哄声: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舌吻!舌吻!我们要看舌吻!” “表白!表白!深情表白!” 李牧寒和姜槐,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们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和被公开处刑没什么两样了。 这该死的国王游戏! c336.icu。m.c336.icu 第797章 你到底是谁 绯色月下,我心永恒。 旋律悠扬婉转,带着一丝丝的暧昧和浪漫,瞬间将别墅内的气氛烘托到了极致。 不知道是谁,还十分应景地从角落里找来了一些彩带和亮片。 纷纷扬扬地撒向场地中央的“主角”——姜槐和……嗯……李牧寒。 姜槐抬眼,看着眼前这位娇滴滴的少女。 少女身着一袭淡粉色的连衣裙。 长发披肩,经过苏雪巧手精心打造的妆容,让她本就清秀的五官更添了几分娇艳欲滴的妩媚。 此刻,她微微低着头,脸颊泛着动人的红晕,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轻轻颤动,一副不胜娇羞的模样。 明明是如此美好的画面,明明背景音乐如此应景,明明还有人贴心地帮忙撒花…… 但姜槐的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恶心。 他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明明有着堪称绝世的容颜。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好他妈想一拳打爆她的脸啊! “赶紧,说台词。” 林泽面无表情,像个没有感情的ai,冷漠地催促道。 “真的……真的要这样做吗?” 姜槐做出了最后的挣扎,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我……我已经……变成女人了……” 李牧寒也用一种细若蚊蚋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你……你他妈就别说了!赶紧完事!早死早超生!” 姜槐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少女微微红着脸,害羞地别过头去,不敢看姜槐。 她此刻已经完全进入了女性形态。 甚至在苏雪和陆晚吟等人的热情帮助下,换上了一身可爱的连衣裙,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此刻看上去,当真是娇艳欲滴,我见犹怜。 姜槐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 仿佛要将胸腔中所有的郁结之气都排出体外。 然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少女面前,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寒……寒儿……” 姜槐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呕——!” 话音未落,姜槐和少女几乎是同时弯下腰,捂着嘴,开始剧烈地干呕起来。 “你妈的!必须要用这种恶心巴拉的台词吗?!” 姜槐一边干呕,一边怒吼道。 “必须。” 林泽的声音依旧冰冷,不带丝毫感情地强调道。 “赶紧,继续。” 于是,在众人的热切注视下,两人再次强忍着恶心,互相看着对方。 “槐……” 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幽怨。 “寒……寒儿……” 姜槐的声音也同样充满了绝望。 “从……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我就……呕——!” 姜槐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 少女也捂着嘴,痛苦地说道。 “你……你他妈的……别……别真吐了啊……赶紧……赶紧说完……人家……人家都不在乎了……槐……快……快点……人家……人家也要忍不住想吐了……” “寒儿!” 姜槐猛地提高了音量,似乎想用气势压倒恶心感。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我日日夜夜思念着你!想着你的音容笑貌!想着你的温柔体贴!想着你……” “总之,现在!我只想告诉你……” “嗯……槐……你说……” 少女强忍着恶心,配合地问道。 姜槐深吸一口气,用一种饱含深情的语气,念出了那句让他永生难忘的台词。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噗——!” “你妈的谁写的这种狗屁台词啊?!” 姜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要碎裂了。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写的,你有意见吗?” 夏玥面无表情地看着姜槐和李牧寒,眼神中带着一丝“你们敢有意见试试”的威胁。 “没……没意见……” 姜槐和李牧寒立刻都蔫儿了,像两只斗败的公鸡。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她啊。 “槐……” 少女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强颜欢笑道。 “其……其实我也……我也……扑哧——!”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姜槐那副便秘一样的表情,直接笑了出来。 “你……你能不能别绷着脸!我真的好想笑啊!” “你赶紧……说词!别浪费时间!” 姜槐咬牙切齿地催促道。 “嗯嗯!” 少女努力地憋住笑,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同样深情款款的语气,回应道。 “槐……其实我也早就对你倾心已久!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走天涯!”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就在此刻!此地!你我之情,天地共鉴!日月为媒!iloveyou!” “什么几把玩意儿!又古诗又洋文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槐听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行了!赶紧!最后一道关卡了!” 姜槐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伸出手,轻轻地搂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 入手的感觉……嗯……还挺有料的。 少女也微微踮起脚尖,羞涩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然后,在众人的屏息凝神和背景音乐的持续烘托下,两人的嘴唇,缓缓地,缓缓地接触在了一起。 就在这“神圣”的一刻,林泽又冷冰冰地提醒了一句。 “舌吻。” “啊啊啊啊啊——!!!” 两声凄厉的惨叫,同时从姜槐和少女的口中爆发出来,响彻了整个别墅。 …… 半小时之后。 李牧寒和姜槐依旧趴在厕所的马桶边,吐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他们感觉自己这辈子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而客厅里,其他人则笑得东倒西歪,眼泪直流,纷纷表示,今晚这场国王游戏,绝对是他们人生中看过的最精彩、最刺激、也最……嗯……“感人至深”的表演。 之前的“世纪之吻”带来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以至于接下来的几轮国王游戏,大家都还沉浸在那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之中。 笑点变得异常之低,随便一个普通的指令都能引来一阵爆笑。 整个别墅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梦梦和雏雪在众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然后几不可察地互相点了点头。 她们知道,铺垫已经足够,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新的一轮国王游戏开始。 这一次,抽到国王牌的,是梦梦。 她依旧保持着那副温婉优雅的笑容,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国王牌,声音柔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嗯~那么,我的指令是……七号,请对十号,说出……你到底是谁。” 这个指令听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过于简单了。 “什么啊??这也太无聊了!!好不容易气氛......” 林子雨刚要说些什么。 就被陈依茗狠狠拽住了胳膊。 这一瞬间。 林子雨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立刻闭上了嘴。 抽到七号的“墨玄”。 此刻正因为刚才左池和陆七的相声而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快出来了。 听到梦梦的指令,她脸上的笑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收敛。 但下一秒,当她意识到这个指令是针对自己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瞬间凝固住了。 “我……?” 她有些茫然地指了指自己。 “七号是谁?” 抽到十号的左祈则是一脸疑惑地看向四周,似乎在寻找那个幸运的“七号”到底是谁。 当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身旁那个笑容僵住、眼神有些闪躲的“墨玄”身上时,他先是一愣,随即释然地笑了。 “什么啊,原来是我自己老婆啊!” 左祈笑着,伸手揉了揉“墨玄”的头发,语气宠溺地说道。 “来,告诉大家,你是谁?是全宇宙最爱我的墨玄,对不对?” “墨玄”看着左祈脸上那温柔的笑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七号号码牌,指节有些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重新绽放出那种天真烂漫的笑容,凑到左祈身边。 刚要开口说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而又带着一丝蛊惑的声音,如同细密的针尖,精准地刺入了她的脑海深处。 【告诉他,你到底是谁。】 是雏雪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准备脱口而出的话语,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墨玄”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笑容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的眼神中,开始浮现出挣扎和痛苦的神色。 我是谁? 我当然是墨玄啊…… 可是…… 为什么……脑海里会有另一个声音在哭泣?在呐喊? 为什么……心脏会这么痛? 那个声音,那个哭泣的声音,是谁? “怎么了?墨玄?” 左祈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关切地问道,“不舒服吗?” “墨玄”看着左祈担忧的眼神,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c336.icu。m.c336.icu 第798章 逐渐失控 雏雪的“言灵”之力,如同无形的潮水。 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墨玄”脆弱的精神防线。 那股力量并非粗暴的攻击,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直抵灵魂本源的引导与质问。 “墨玄”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的画面、声音、情感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过。 那些属于渡鸦的记忆。 那些被她刻意压抑和遗忘的痛苦、绝望、不甘,此刻如同挣脱了枷锁的猛兽。 疯狂地撕咬着她的意识。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瞳孔失去了焦点。 仿佛灵魂正在被抽离。 她的嘴唇微微张开,那个被深埋在心底的名字,那个代表着她真实身份的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本能也在抵抗着。 那是“墨玄”这个新生人格的求生欲,是她对左祈那份纯粹爱恋的执着,是她不愿面对残酷现实的逃避。 我不要....我不要。 明明说好了.......明明说好了会帮我获得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这样 渡鸦....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会帮我获得幸福 两种力量在她的意识中激烈地碰撞、撕扯,让她痛苦不堪。 “墨玄……墨玄你怎么了?” 左祈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他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却又有些犹豫,生怕自己的举动会让她更加难受。 “墨玄”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 她的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带着一丝玩味的…… 或者说是茫然的弧度。 此刻,在不远处的房间门后,李牧寒、姜槐、陆七等人也正紧张地注视着客厅里发生的一切。 他们屏住呼吸,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说……” 林子雨看着这胶着的场面,小声嘀咕道。 “‘言灵’这么厉害,那干嘛不一开始就直接用‘言灵’形态来战斗?直接把那个‘墨玄’人格给抹除了不就完事了?费这么大劲干嘛?” 姜槐闻言,微微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你以为‘言灵’是万能的吗?雏雪虽然可以影响甚至操控他人的心智,但那也要看对象和具体情况。”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现在的渡鸦,她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墨玄’这个新生人格,是她在绝望中为了自我保护而产生的。” “可以说,这层‘墨玄’的外壳,是她最后的防御机制。” “如果一开始就直接动用‘言灵’的强大力量,强行去剥离或者攻击‘墨玄’,很可能会触发她更深层次的自我毁灭倾向,导致她彻底摧毁自己的两个人格,变成一个真正的……空壳。” 李牧寒点了点头补充道。 “所以,之前所做的一切,无论是温馨的聚会,还是看似胡闹的国王游戏。” “其实都是梦梦和雏雪精心设计的‘前戏’。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放松警惕,让她内心的防御机制暂时降低。” “让‘墨玄’这个人格能够更充分地展露出来,同时也让渡鸦本身的意识暂时沉睡下去,避免直接的冲突和对抗。” “而现在。” 李牧寒的目光再次投向客厅中央那两个纠缠的身影,眼神变得复杂。 “现在,才是真正的关键时刻。雏雪的‘言灵’,并非是要抹杀‘墨玄’,而是要……唤醒沉睡的渡鸦。” “让她明白,她到底是谁。” “也要让左祈明白,他深爱着的妻子,那个与他经历过生死考验、刻骨铭心的女人,不是这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墨玄’,而是那个坚韧、果敢、内心充满了伤痛却依旧不屈的……渡鸦。” 门后的几人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沉重。 梦梦轻轻地走到痛苦不堪的“墨玄”身边,蹲下身子。 用一种极其温柔的动作,轻轻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声音如同春雨般滋润,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继续对她进行着心理暗示。 “没事的……放松……不要害怕……感受你内心最真实的声音……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与此同时,雏雪也在暗中持续地运用着“言灵”的力量。 试图压制住那个顽固的“墨玄”人格。 为渡鸦本体意识的苏醒创造机会。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雏雪的预料。 她没想到。 “墨玄”这个人格……她的求生欲望,或者更准确地说,她对左祈那份近乎偏执的爱意,竟然会如此的强烈和深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雏雪的眉头紧紧蹙起,心中充满了困惑。 按理来说,“墨玄”只是渡鸦根据自己记忆中的原型。 在极端压力下创造出来的一个虚幻的灵魂投影。 她对左祈所有的情感,都应该是建立在渡鸦的记忆和认知之上。 是一种被“设定”好的程序。 那为什么现在…… 这个“程序”竟然展现出了如此强烈的自主意识和情感浓度? 难道说…… 一个惊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雏雪的脑海。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了同样眉头紧锁的梦梦。 梦梦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与雏雪对视一眼,然后凝重地点了点头。 “左池医生!” 雏雪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们现在必须立刻解除催眠和言灵状态!” 正在一旁焦急观望的左池闻言,虽然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但出于对雏雪和梦梦专业性的信任,他立刻反应过来,意识到情况可能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故。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上前,试图将情绪激动,一心只想冲向“墨玄”的左祈带离现场。 “放开我!你们要对墨玄做什么?!墨玄!墨玄!” 左祈拼命地挣扎着,双眼通红,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莎夏见状,也赶紧上前帮忙,和左池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几乎失去理智的左祈强行带出了别墅。 客厅内,随着左祈的离开,梦梦和雏雪立刻用各自的手段。 迅速解除了对“墨玄”的心理暗示和“言灵”压制。 然而,预想中渡鸦意识的苏醒并没有发生。 反而,在外界的压力骤然消失之后,“墨玄”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浸湿了精致的妆容。 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爱他……我爱左祈……我那么爱他……我不想消失……我不想消失啊……求求你们……不要让我消失……” 她的哭声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梦梦再次轻轻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用一种更加轻柔、更加具有包容性的声音,一点一点地进行着安抚性的心理暗示。 试图让她混乱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雏雪也收起了之前那种带有压迫性的“言灵”之力,转而用一种更加温和的方式。 引导着她那濒临崩溃的人格,帮助它慢慢地稳定下来,避免其彻底消散。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墨玄”的哭喊声渐渐低了下去,剧烈颤抖的身体也逐渐平复了一些。 她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肩膀微微抽动着,像个迷路的孩子,无助而又可怜。 虽然“墨玄”的情绪暂时稳定了下来,但梦梦和雏雪的脸上,表情却都异常的凝重。 她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 事情,似乎比她们最初预想的,要复杂得多,也……棘手得多。 夜深了,“墨玄”在梦梦和雏雪的安抚下,终于在客房里沉沉睡去。 她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睡梦中依旧紧蹙着眉头,似乎还在经历着某种痛苦的挣扎。 客厅里,气氛有些凝重。 众人围坐在一起,表情各异,但都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雏雪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疲惫和凝重。 “事情……有些出乎我们的意料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说道。 “原本,我以为渡鸦至少还掌控着两个人格中的主动权,‘墨玄’只是她为了逃避现实而创造出来的一个‘避风港’。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 “渡鸦似乎已经渐渐变成了那个被动的副人格……而且,她在两个人格中的影响力,已经变得非常非常小了。” “这意味着。” 雏雪的声音更加低沉。 “如果我们现在强行想要抹除‘墨玄’的人格,渡鸦很可能会……玉石俱焚,与‘墨玄’一同消失。” 梦梦一边在手中的笔记本上快速地记录着什么。 一边蹙眉说道。 “这种情况……在临床案例中确实非常罕见。主副人格发生易位,甚至主人格被自己创造出来的副人格压制到如此地步……这几乎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她抬起头,眼神中也充满了困惑。 “一般来说,主人格对于自身精神世界的掌控权是绝对的。” “即便是她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彻底抹除掉另一个人格,也不应该会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人格反过来夺取了身体和意识的控制权才对……除非……” “除非……是渡鸦自愿的。” 姜槐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肯定。 众人闻言,都陷入了沉默。 这个可能性,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结合刚才“墨玄”那近乎疯狂的执念和渡鸦的毫无反抗。 似乎又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常越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愧疚和自责的神色。 “抱歉……这件事情,可能……可能与我有关。”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苦涩。 “或许……或许是我之前多次……想要抹除掉渡鸦存在的痕迹,让她彻底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不应该存在的、应该消失的人……所以,她才会……才会主动放弃……” 林泽端着几杯刚泡好的咖啡走了过来,分别递给众人。 她脸上带着一贯的职业性微笑,试图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 “不管怎么说,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怨天尤人也于事无补。梦梦,依你看,现在还有什么好的解决方式吗?” 梦梦接过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沉吟片刻说道。 “嗯……或许……可以尝试采用‘入梦’的形式……直接进入渡鸦小姐的精神世界,与她的潜意识进行沟通。” 她顿了顿,语气又带着一丝不确定。 “但是……正如雏雪小姐所说,现在渡鸦小姐的精神世界应该非常混乱和脆弱。” “而且,如果真的像姜老师猜测的那样,她是主动放弃了控制权……我……我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找到好的办法,安全地从梦境里把她的本体意识带出来。” “对左祈的爱……” 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夏玥,突然轻声说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夏玥被众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继续说道。 “我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们对左祈的爱。” 她叹了口气。 “不管是渡鸦也好,还是那个被创造出来的‘墨玄’也好,她们……她们都被这种爱,深深地束缚住了。” “而且……” 夏玥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个被创造出来的‘墨玄’,或许……或许她也是真的爱上了左祈吧。” “所以,她可能会……可能会对渡鸦说,‘拜托了……请你把左祈让给我吧……求求你了……左祈只有和我在一起,才会获得真正的幸福,他一直以来爱的,都是我,是墨玄,而不是你这个……替代品。’” 夏玥的这番话,让在场的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来,却又并非没有道理。 爱,有时候的确可以成为一种强大到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 李牧寒看着自家老婆那副认真分析的样子,忍不住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行啊,夏小玥,看不出来嘛,你这小脑袋瓜里,也不全是浆糊啊,偶尔也能冒出点有深度的想法。” 夏玥没好气地白了李牧寒一眼,拍掉了他的手。 凌依依也叹了口气,深有感触地说道。 “女孩子的心思,本来就很细腻的嘛。就算那个‘墨玄’是被创造出来的,但只要她拥有了情感,拥有了爱,那她……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啊……会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吧。” 原本以为,在昨晚那番折腾之后,“墨玄”和渡鸦的人格至少能暂时平静一段时间。 让大家有喘息和思考对策的机会。 可谁也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夜,就又发生了一件令人心惊胆战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凌依依和陆七放心不下。 便一同前往“墨玄”的住处探望。 他们提着一些水果和营养品,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和支持。 “墨玄”的家里,养着一只非常可爱的小猫咪。 是一只通体雪白、眼睛像蓝宝石一样的布偶猫。 那是左祈特意送给她的,因为左祈本人非常非常喜欢猫,他觉得有只小猫陪伴着“墨玄”,能让她在自己上班的时候一个人在家不那么孤单。 然而,当陆七和凌依依来到“墨玄”家门口,按了半天门铃,却始终没有人应答。 就在两人有些疑惑,准备打电话联系的时候,突然,从紧闭的房门内,隐隐约约传来了一声凄厉的猫叫声! 那叫声充满了恐惧和痛苦,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陆七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他来不及多想,猛地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门锁上。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应声而开。 眼前的一幕,让陆七和凌依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一撮撮雪白的猫毛,触目惊心。 而“墨玄”,正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头发凌乱,眼神空洞,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她的左手里,死死地掐着那只瑟瑟发抖的小猫咪。 小猫咪在她手中无助地挣扎着,发出微弱而痛苦的呜咽声。 而她的右手,竟然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刀尖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正对准了小猫咪脆弱的腹部,眼看就要刺下去。 “你在干什么!” 陆七怒吼一声,像一道离弦的箭般猛地扑了过去。 他一把抓住了“墨玄”握刀的手腕,阻止了那致命的一击。 凌依依也反应迅速,趁着陆七控制住“墨玄”的瞬间,眼疾手快地从她手中抢过了那只已经吓得半死的小猫咪。 直到这时。 “墨玄”才仿佛如梦初醒一般,茫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诶……?”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为……为什么……我……” “冷静一点!你先冷静下来!” 陆七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语气急切而又带着一丝严厉。 凌依依则是抱着那只惊魂未定的小猫咪,迅速离开了这个令人不安的房间。 她需要立刻带小猫咪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 “哐当——”一声,水果刀从“墨玄”无力的手中滑落。 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墨玄”看着地上的刀,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眼神中的茫然和困惑渐渐被无尽的恐惧和绝望所取代。 她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开始失声痛哭起来。 “我……我到底在做什么……我……我怎么会……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的哭声充满了自责和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前崩塌。 最后,她猛地抬起头,用一种近乎崩溃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陆七,声音沙哑而绝望地问道。 “……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啊……?!” “我……到底是谁啊……?!”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一软,整个人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晕了过去。 陆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避免了她摔倒在地。 看着怀中这个面色苍白、泪流满面的女孩,陆七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恐惧、愤怒、怜悯、无奈……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事情,似乎正在朝着一个更加危险、更加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c336.icu。m.c336.icu 第799章 逃避 左池的私人诊所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病床上,“墨玄”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眉头紧紧地蹙着。 似乎在梦中也在经历着某种痛苦的挣扎。 左祈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床边,紧紧地握着她冰冷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疲惫。 他接到消息就从上班的地方赶了过来,此刻他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整个人看上去憔历不堪。 隔壁的办公室里,雏雪、左池、梦梦以及李牧寒、姜槐、常越等人围坐在一起。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 梦梦蹙着秀眉,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深的忧虑。 “情况……好像比我们最初想象的,要严重得多了……”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她的两个人格……似乎已经开始产生激烈的冲突了……” 雏雪长长地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手中的一份病例报告上,眼神复杂。 “什么意思?起冲突?” 李牧寒有些不解地问道。 “之前不是说,渡鸦的人格已经很弱了吗?怎么又会起冲突?” 雏雪抬起头,耐心地解释道。 “原本,渡鸦和那个新生的‘墨玄’,就已经可以看作是两个完全独立的人了。” “她们拥有不同的记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情感,却共存在一副身体里。” “之前,渡鸦可能因为各种原因,一直处于一种忍让或者说自我压抑的状态。” “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墨玄’这个人格掌控着身体的主动权。” “在这种情况下,主副人格之间虽然存在差异,但并没有发生直接的、剧烈的冲突。” “但是现在……”雏雪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或许……或许是我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那些试图唤醒渡鸦的尝试,反而……刺激到了她。” “她可能……她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能再这样沉沦下去,她……想要夺回这副身体的控制权了……” 姜槐皱了皱眉,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那她为什么要伤害那只猫?如果她想夺回身体,针对的应该是‘墨玄’这个人格才对,为什么要对一只无辜的小动物下手?”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常越痛苦地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脸,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沙哑而艰涩的声音说道:“不是渡鸦想要杀了那只猫......而是墨玄。” “因为……因为墨玄……真正的墨玄……她最讨厌的……就是猫……” 众人闻言,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常越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 “墨玄她……她对猫毛严重过敏,小时候还被邻居家的野猫抓伤过,打了很多针,受了很多罪。” “从那之后,她就对猫这种生物……产生了强烈的厌恶和恐惧……她从来不喜欢猫……” “而左祈……还有渡鸦……” 常越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们两个……却都非常非常喜欢猫……那只布偶猫,是左祈特意买来送给‘墨玄’的,他以为……他以为她会喜欢……” 真相大白。 可姜槐却觉得不对劲 按照之前他们说的。 左祈和墨玄认识了很久。 二人也是互生情愫。 左祈难道真的不知道墨玄讨厌猫吗? 如果左祈真的把这个新生人格当成了曾经的墨玄,那又为什么会送她一只她最讨厌的猫呢? 左池猛地将手中的病例报告扔在桌上,站了起来。 他的脸色铁青,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担忧。 “现在的情况很清楚了!” 左池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那个所谓的‘墨玄’人格,她是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警告渡鸦!” “她在告诉渡鸦,不要再试图反抗!不要再妨碍她和左祈在一起!” “她甚至不惜伤害左祈最喜欢的东西,来宣示她的‘主权’!” “事情……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左池的语气斩钉截铁。 “这两个人格,如果能够以一种温和、包容的方式相互融合,那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但如果她们继续以这种互相伤害、互相争夺的极端状态持续下去……那么很快!” “很快就会出大问题!甚至……甚至可能会导致渡鸦的精神彻底崩溃!到那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左池这番话,变得更加压抑和沉重。 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在办公室内的气氛凝重到极点的时候,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凌依依和陆七走了进来。 凌依依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只受惊的小猫咪。 小家伙似乎已经平静了不少,正蜷缩在凌依依的怀里。 用湿漉漉的蓝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众人。 “已经没事了。” 凌依依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宠物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说没什么外伤,就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有些应激反应,好好安抚几天就没事了。” 陆七也点了点头补充道。 “我和左祈说过了,这只猫咪这段时间先养在我们0721的工作室,他也答应了。毕竟,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再让它待在‘墨玄’身边了。” 众人闻言,都略微松了一口气。 至少,那只无辜的小生命是安全了。 然而,姜槐的眉头却依旧紧锁着。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的关键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渡鸦和“墨玄”对左祈那份扭曲的爱。 但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左祈呢……” 姜槐突然开口问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陆七摇了摇头。 “他一直守在病床边,情绪很低落,几乎没怎么说话。看得出来,他也很自责,很痛苦。” 姜槐沉默了片刻,然后对众人说道。 “你们先聊,我出去抽根烟。” “我和你一起。”李牧寒也站起身。 “别,我现在看到你有点想吐,你让我自己呆会儿。” 李牧寒对着姜槐的背影竖了个中指。 姜槐离开了办公室,但他并没有真的走出去抽烟。 而是径直来到了隔壁的病房前。 他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门。 很快,房门从里面打开了,左祈憔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看到是姜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姜……姜组长?” “我能和你谈谈吗?” 姜槐的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左祈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侧身让姜槐进了房间。 病房内,光线有些昏暗。 “墨玄”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但眉头依旧紧锁。 姜槐的目光在“墨玄”苍白的脸上一扫而过。 然后转向左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可真是……作孽啊,左先生。让这个女人……为你吃了这么多的苦。” 左祈默默地走回到病床边,重新坐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昏迷中的“墨玄”,没有说话。 姜槐没有坐下,而是缓步走到他的身边。 双手插在口袋里,用一种看似随意,实则带着压迫感的语气,笑着继续说道。 “我听说了你和……嗯……‘墨玄’的故事。很感人,很浪漫,也很……曲折,我对你们的遭遇表示同情。” 左祈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和疏离,冷冷地说道。 “这句话……我不想从您的口中听到,典狱长。毕竟……您包庇了她……” “嗯?” 姜槐的眉毛微微一挑,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 “包庇?我包庇了谁?” 就是这里。 很不对劲。 这里和其他人对自己说的情况有矛盾。 或许是当局者迷,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么一个关键的点。 他拉过一张椅子,在左祈的身边坐下。 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笑着问道。 “嗯?我有些听不懂,左先生。您能具体说一下,我到底包庇了谁吗?” 左祈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语气中充满了压抑的愤怒和恨意:“……莫里亚蒂。”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 “那个该死的女人!那个恶魔!您竟然……您竟然会包庇她!” “哦?” 姜槐故作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语气依旧轻松。 “莫里亚蒂啊……嗯,她的确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玩味起来。 “据我所知,莫里亚蒂好像……并没有直接对你们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吧?至少……在公开的记录里,是这样的。” “你怎么敢这么说!!?她杀了……!!” 左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赤红,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死死地瞪着姜槐。 然而,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姜槐也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揪住了左祈的衣领,手臂发力,狠狠地将他推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砰!” 的一声闷响,左祈的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哼。 但姜槐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他用膝盖死死地抵住左祈的小腹,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 几乎将他整个人都提离了地面! 姜槐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和……愤怒。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声音如同从地狱中传来一般,嘶哑而又充满了压迫感。 “说啊!!!” “她杀了谁!!?!” “给!我!说!!!” 左祈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比他高大许多,此刻散发着如同实质般杀气的男人。 姜槐的眼神像两把锋利的冰锥,直刺他的灵魂深处,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心虚。 就在这时。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李牧寒、左池、梦梦、雏雪等人鱼贯而入。 当他们看到病房内这剑拔弩张的一幕时,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姜槐!你干什么?!快放开他!” 李牧寒见状,立刻厉声喝道,同时快步上前,试图将两人分开。 然而,姜槐却像是没有听到李牧寒的话一般。 依旧死死地盯着左祈,眼神中的怒火和寒意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左祈吞噬。 他就这样盯着左祈,足足过了十几秒钟。 然后,他脸上的表情突然一松。 眼中的怒火也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和失望。 他缓缓地松开了揪着左祈衣领的手。 甚至还伸出手,轻轻地帮左祈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脸上重新挂上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暴怒的人根本不是他。 “没什么。” 姜槐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和左先生之间……只是有一些小小的误会,现在已经解开了。” 他拍了拍左祈的肩膀,眼神却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 “左先生……好自为之。” 说罢,姜槐便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留下了一屋子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众人。 以及瘫软在墙边,脸色煞白的左祈。 “喂!姜槐!你给我站住!到底怎么回事?!” 李牧寒见状,立刻追了出去。 诊所外,姜槐并没有走远。 他靠在墙边,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熟练地点起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地吐出。 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晦暗不明。 李牧寒追到他身边,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 “你刚才到底在搞什么鬼?左祈他……” 姜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烟,递给了李牧寒。 李牧寒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姜槐,等待着他的解释。 姜槐又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远处医院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声音低沉地说道。 “他什么都记得。” “啊?你说谁?”李牧寒一时没反应过来。 “左祈。” 姜槐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他记得一切。关于墨玄的死,关于渡鸦的存在,关于她们之间的纠葛……他什么都记得。他只是……在逃避。” “你怎么这么肯定?” 李牧寒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他真的什么都知道,那他之前为什么……” “那只猫。” 姜槐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猫?” 李牧寒更糊涂了。 姜槐转过头,看着李牧寒,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只猫,是左祈送给‘墨玄’的,对吧?” 李牧寒点了点头。 “但是。” 姜槐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左祈是不可能不知道,他曾经深爱过的那个女人,真正的墨玄,是极度讨厌猫,甚至对猫毛过敏的。” “而渡鸦……” 姜槐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渡鸦,却很喜欢猫。” “所以……” 姜槐的眼神变得冰冷。 “那只猫,根本就不是送给那个虚假的‘墨玄’人格的。它是送给……渡鸦的。” 李牧寒的瞳孔猛地收缩,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觉得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其实左祈他……他早就知道……和他生活了这么久的,根本就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墨玄,而是……而是渡鸦?” “是的。” 姜槐肯定地说道。 “他早就知道了。但他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就是因为他的这种逃避,他的这种懦弱和自欺欺人,才让渡鸦的内心一步步扭曲,一步步陷落。” “她以为自己不被需要,不被爱,所以才会在绝望中诞生了那个名为‘墨玄’的新人格,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留住他。” “而在看到那个酷似曾经的墨玄的‘人格’突然‘活’过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这个男人……又一次选择了逃避。” “他既渴望着渡鸦对他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和默默的付出,又享受着那个名为‘墨玄’的人格给他带来的虚幻的慰藉和情感的寄托。” 姜槐猛地将手中的烟蒂狠狠地摁在墙上熄灭,然后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李牧寒,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鄙夷。 “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去承担责任,不愿意做出选择。” “真正需要做出选择的,根本就不是渡鸦和‘墨玄’那两个人格。” “而是他,这个懦弱、自私、又贪婪的男人。” 夜色渐深,诊所内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仪器发出的轻微的“滴滴”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众人都已经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左祈一个人。 他独自坐在病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床上那个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 她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苍白,眉头依旧紧锁,仿佛沉浸在无尽的噩梦之中。 左祈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迷茫和无助。 刚才姜槐那些如同尖刀般锋利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是的…… 他知道姜槐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也明白,自己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但是…… 他真的能够做到吗? 他真的能够…… 亲手打破这个编织了许久的谎言吗? 他真的能够…… 面对那个残酷而又真实的答案吗? 一滴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他紧握着女人冰冷的手背上。 紧接着,更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在空荡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一只略显冰凉,却又带着一丝温度的手,轻轻地,轻轻地覆上了他的手背。 然后,用尽全力一般,微微握住了他的手。 “左祈……” 一个虚弱而又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温柔,在他的耳边响起。 “不要……难过了……” 左祈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她……醒了。 女人的眼睛依旧带着深深的疲惫,眼底布满了血丝,但她的目光却异常的清澈,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映照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她的嘴角,努力地向上扬起一个虚弱的弧度,像是在安慰他。 “不管……不管是渡鸦……”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艰难。 “还是……还是墨玄……” “我们……我们都……爱着你……” “我们……”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左祈再也忍不住了。 他猛地扑到床边,紧紧地抱住了女人瘦弱的身体,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颈窝里,像个迷路的孩子一般,放声痛哭起来。 积压在心中许久的痛苦、自责、迷茫、恐惧…… 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他哭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绝望都倾泻出来。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轻轻地,轻轻地抚摸着他颤抖的头发。 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兽。 她的眼神,空洞而又茫然地凝视着洁白的天花板,仿佛透过那冰冷的墙壁,看到了遥远而又模糊的未来。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两人相拥的身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在冰冷的地面上交织、纠缠,分不清彼此。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只有压抑的哭声,和无声的慰藉,在寂静的病房里,缓缓流淌。 c336.icu。m.c336.icu 第800章 做出选择 翌日清晨,天光微熹。 左祈和渡鸦便悄然离开了左池的诊所。 晨曦的微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他们身上投下淡淡的光晕,仿佛预示着某种新生。 左池本想再挽留他们几日。 毕竟渡鸦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还需要观察。 但看着两人那虽然疲惫却异常坚定的眼神,他便明白,他们心中已然做出了某种决定。 于是,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和一句“多保重”。 离开诊所后,两人没有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一家位于街角的家庭餐厅。 餐厅刚刚开门,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和咖啡的香气,温馨而又宁静。 他们点了一份简单的早餐,默默地吃着,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无需过多的言语。 彼此间却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早餐过后,两人并没有离开,而是径直走向了餐厅领班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出翻动纸张的沙沙声。 左祈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房门。 “请进。” 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推开门,雏雪正坐在办公桌后,手中拿着一份文件,神色平静。 看到两人进来,她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已料到他们的到来。 她的目光落在左祈身上,语气淡然地问了一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左祈紧紧地握着渡鸦的手,掌心传来彼此的温度和力量。 他迎上雏雪的目光,郑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雏雪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她转头看向渡鸦,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 “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雏雪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们是疯子,还是……爱到了一种令人难以言说的程度。” 渡鸦也笑了。 那是一个很奇特的笑容,既不属于那个天真烂漫的“墨玄”,也不完全属于那个背负着沉重过往的渡鸦。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释然,一丝疲惫,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通透。 “雏雪小姐。” 渡鸦的声音轻柔却异常清晰。 “或许……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会因为你之前所做的一切,而遭到应有的审视与惩罚。但是现在……在这一刻……我衷心感谢您的帮助。” 雏雪闻言,脸上的笑容似乎更深了几分。 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地起身,将办公室的房门轻轻关上,将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隔绝在了门外。 …… 一天后。 陆七和凌依依再次来到了左祈和渡鸦的住处。 这一次,他们是来送还那只可爱的小白猫的。 常越那边传来的消息是。 “已经没事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们……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姜槐和李牧寒在得知这个结果后,也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过多逗留。 他们各自都有着更重要、更棘手的事情需要处理。 毕竟,生活还在继续,永恒带来的阴影也从未真正散去。 于是,见证这最终结局的任务,便落在了陆七的肩上。 当他怀着一丝忐忑的心情敲响房门时,前来开门的,是渡鸦。 不,或许不应该称她为渡鸦。 陆七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的面容依旧是那般熟悉,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已经很难分辨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到底是那个冷峻果决的渡鸦,还是那个天真娇憨的“墨玄”。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从她脸上看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平和。 那种曾经萦绕在她身上的违和感与割裂感,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依依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小白猫递给了她。 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善意,乖巧地在她怀里蹭了蹭。 女人温柔地抱着小猫咪,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对陆七和凌依依表示了感谢。 陆七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现在……到底是……” 女人闻言,脸上的笑容更添了几分柔和与释然。 她轻轻抚摸着怀中小猫咪柔软的毛发,声音平静而温婉地回答道。 “我不是渡鸦,也不是墨玄。” 陆七和凌依依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女人看着他们困惑的表情,继续解释道。 “我……我让雏雪小姐,替我……或者说,替我们,塑造了第三个人格。” “这个人格。”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将会作为一个‘调停人’,一个‘融合者’,彻底地链接渡鸦和墨玄的意识与情感。这样……谁都不用消失了。我们……可以真正地……合而为一。” 陆七闻言,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这听起来,似乎仍然是一种逃避。 逃避了必须做出取舍的痛苦,逃避了必须面对失去的现实。 但是谁又能说,这不也是一种最好的办法呢? 至少,对她们而言,这或许是唯一能够让所有人都得到救赎的途径。 “但是……” 凌依依的眉头微微蹙起,带着一丝担忧地问道。 “如果你……如果你也爱上了左祈呢?按照雏雪小姐的说法,你这个新诞生的人格,权限应该是最大的……如果你也……” 女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而坚定的笑容,她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包容与爱意。 “我一直都爱着他。” “不论是曾经的渡鸦,还是那个被创造出来的墨玄,她们所有的情感,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爱……都早已融入了我的灵魂。” “她们是我的一部分,或者更准确地说,我是她们最终的归宿与融合。” “所以,我们……一直都爱着他。从未改变,也不会改变。” …… 从渡鸦的家里离开后,凌依依似乎还有些想不通。 她的小脑袋瓜里,依旧在纠结着,这样做…… 到底算不算一种真正的解决办法呢? 会不会只是另一种形式的悲剧的开始? 陆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感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拍了拍凌依依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 “算了……别想那么多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解决事情的方式,每个人也都有自己必须背负的命运。” “那些能够在重重困境中,勇敢地做出决定的人,本身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而我们这些旁观者,要做的,或许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在心底,默默地祝福他们吧……” 亘古的天外,那片被凡人称为“星海”的无垠虚空之中。 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而悠远的战鼓。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鸣。 仿佛要将整个宇宙都撕裂开来。 再然后,是无数生灵发出的充满了原始野性和嗜血渴望的嘶吼。 这声音,跨越了无尽的时空,穿透了层层的位面壁垒,如同末日的序曲,宣告着一场浩劫的降临。 塔拉夏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似乎能够洞穿一切虚妄,直抵万物的本源。 他转过头,看向房间角落里,那个正伏案疾书,身影被堆积如山的书卷和羊皮纸所淹没的娇小身影。 “怎么样,我亲爱的书记官?” 塔拉夏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准备好了吗?” 米塔的身影闻言,猛地停下了手中的羽毛笔,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略显苍白,却异常精致美丽的脸庞,只是此刻,她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和深深的疲惫。 “你压榨员工真的很有一手啊,塔拉夏大人。” 米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怨念。 “我已经连续工作了两天两夜了,连一口热乎的浓汤都没喝上。” “哦呵呵呵呵呵呵!!” 塔拉夏发出了一阵标志性的,如同夜枭般尖锐而又带着一丝神经质的笑声。 “这不更显得你工作效率高超,能力出众吗?我亲爱的米塔,要知道,能者多劳嘛!” 米塔似乎一直在书写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此刻,她将手中那本厚重的,用不知名生物的皮革装订而成的书本,“啪”的一声合上。 然后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看悬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指针,正指向早上九点。 “唉……” 米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又要上班了……” 随即,她脸上的不耐烦和疲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了职业素养和……嗯……谄媚的灿烂笑容。 “当然没问题!!我最最伟大的、英明神武的塔拉夏大人!” 米塔的声音甜美而又充满了激情。 “您忠诚的书记官,米塔,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万无一失!” “哦盒盒盒盒盒!!” 塔拉夏再次发出了他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显然对米塔的“专业素养”非常满意。 “真不愧是我的第一军团长!我的左膀右臂!我的……嗯……总之就是你了!” 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一个潇洒的飞跃,直接跳到了那张巨大的办公桌上,摆出了一个中二气息十足的造型。 一手叉腰,一手指天! “听到了吗?!米塔!” 塔拉夏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狂热和野心。 “永恒与荒芜之间的战争回响,已经波及到了这个美味的世界!” “那些讨厌的野蛮人和大虫子,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所以!!”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已经!没有人!能够再妨碍我们了!!” “米塔!!” “是的!!老板!!啊不!是最最伟大!最最英明!目光如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的塔拉夏大人!!” 米塔也立刻进入了状态,用一种充满了崇拜和狂热的语气,高声应和道。 “现在!就是您的表演时间!!整个世界!都将匍匐在您的脚下!为您歌唱!为您献上一切!!” “没错!!米塔!!” 塔拉夏显然对这种吹捧非常受用,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再热情一点!!再疯狂一点!!让整个宇宙都听到我们的声音!!” “现在!!!” 他猛地挥动手臂,让我们!!开始征服这个世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塔拉夏那狂放而又神经质的笑声,与米塔那同样充满激情的附和声,一同回荡在了夜魔巡游的地下收容室中,久久不息。 直到狠狠一记砸墙声从旁边房间传来,还伴随着一个没睡醒的少女声音。 “你mlgb的,一大早的你叫nm呢!” 塔拉夏和米塔吓得浑身一抖。 “老板....是灭世者。” “不,不管她,咱们...开始征服世界,悄悄滴干活,打枪滴不要。” 一场席卷整个世界的灾难,似乎……就要拉开序幕了。 c336.icu。m.c336.icu 第801章 战争与和平 平凡的一天,却发生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剧变。 这一天,阳光明媚,本该是又一个平静的日常。 然而,毫无征兆地,世界上最大的海洋,那片被无数传说和神秘所笼罩的蔚蓝深渊,突然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 海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掀起了滔天巨浪,无数海洋生物惊恐地四散奔逃。 紧接着,在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地壳撕裂般的巨响之后,一座无比庞大超乎人类想象极限的城市,缓缓地从海底升起。 那是一座散发着诡异金色光芒的城市,其建筑风格奇特而宏伟,充满了非人间的异域气息。 城市的轮廓在海水的冲刷下逐渐清晰,赫然便是当初被姜槐等人联手击败的“神母”所构筑的所谓金色神国。 这座本应随着神母的败亡而彻底沉寂的迷失之城。 此刻竟然以一种更加完整,更加庞大的姿态重现于世。 它如同一个苏醒的远古巨兽,从海底缓缓升腾,巨大的阴影遮天蔽日。 将阳光彻底隔绝。 恐怖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九局和觉醒者协会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这股足以颠覆世界的异动。 紧急的警报声在各个分部同时响起,一场最高级别的联合会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召开了。 然而,就在会议刚刚开始。 各国首脑和两大组织的负责人正试图分析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并商讨应对方案的时候,异变再次发生。 全世界所有的通讯设施。 无论是电视、广播、手机、电脑,甚至是那些最古老的无线电设备,在这一刻,屏幕都同时变成了一片雪花。 然后,一个清晰而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影像,强行切入。 影像中,正是那个自称为“塔拉夏”的男人。 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带着神经质笑容的模样。 背景则是那座刚刚从海底升起的、散发着不祥金光的巨大城市。 “啊哈!诸位原住民们,下午好啊!” 塔拉夏的声音通过遍布全球的通讯网络,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亲切感”。 “想必你们现在一定很惊讶,很恐慌,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对吧?”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没办法,谁让你们这个世界看起来这么……嗯……可口呢?” “自我介绍一下,我呢,就是你们未来一段时间内,需要仰望的存在,塔拉夏!” “塔拉族战争军团的至高领主!你们可以叫我塔拉夏大人,或者……嗯……随便你们怎么称呼,反正你们也反抗不了,哦呵呵呵呵呵!” 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全球每一个角落。 “现在,我正式宣布!” 塔拉夏的笑容猛地收敛,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 “我将开始……吞噬这个世界!征服这个世界!占领这个世界!” “当然啦。” 他又换上了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仿佛在施舍某种仁慈。 “作为一个有格调的征服者,我还是愿意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机会的。” “除非……”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在我的规则之下,你们之中……有人能够打败我。”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通讯恢复了正常,但整个世界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联合会议室内,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姜槐紧紧地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一丝深深的困惑。 “塔拉夏……塔拉夏……” 他低声念叨着这个名字,拳头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你到底……到底想做什么?!这就是你的真正企图吗?!” “在永恒和荒芜的大战即将全面爆发之际,你却选择在这个时候,率先一步……占领这个世界……”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之前要做那么多看似多余的事情?那些试探,那些小打小闹,那些……故弄玄虚的布局……” 姜槐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塔拉夏的行事风格和最终目的有所了解,但现在看来…… 他完全看不透这个男人! 这个疯狂而又狡猾的敌人,他的每一步棋,都充满了未知和恶意。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塔拉夏那番狂妄宣言带来的震撼之中时,全球的通讯设备,再次被强行接管。 这一次,屏幕上出现的,依旧是塔拉夏那张令人厌恶的笑脸。 “哦,对了,差点忘了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塔拉夏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指向身后那座悬浮在天空之上的金色神国。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以及……给你们一点点准备的时间,我决定……邀请几位‘贵客’,前来我这座小小的‘行宫’,进行一次友好的……嗯……商谈。”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精准地落在了联合会议室内的某些人身上。 “首先,觉醒者协会的代表……嗯……就那个看起来一脸苦大仇深的家伙……典狱长!对,就是你!别东张西望了!” “然后是九局的代表……” 塔拉夏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就那个总是保持着一张笑脸,看起来比我还像个反派的女人……林泽!没错,美女,我很期待与你的会面哦!” “哦,对了,还有……” 塔拉夏的笑容变得更加玩味。 “普罗米修斯,你现在应该已经调试地差不多了吧?也派个能说话的过来吧。还有那个什么……血月教会?我也挺感兴趣的。你们也派个代表过来吧。” “我在……那座金色的岛屿上,等着你们。别让我等太久哦,否则……我可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让你们‘惊喜’的事情来,哦盒盒盒盒盒!” 影像再次消失。 塔拉夏的“邀请”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激起了全球范围内的滔天巨浪。 各国首脑政要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无数的加密通讯在世界各地穿梭。 讨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堪称末日级别的危机。 恐慌、愤怒、不解、绝望…… 各种情绪在人类高层之间蔓延。 而作为被塔拉夏“点名”的代表。 姜槐、林泽等人,也不得不开始为即将到来的“上岛商谈”做准备。 直到此刻,姜槐都还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那个塔拉夏……那个总是嬉皮笑脸,行事疯疯癫癫,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游戏的男人…… 他真的会成为自己,乃至整个世界的敌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做出这么多在他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情? 无论是这种全球范围内的电视宣战,还是所谓的“商谈”。 在姜槐的认知中,对于一个真正想要毁灭或征服世界的存在而言,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除非,他另有图谋。 第二天的清晨,天色依旧阴沉,仿佛预示着接下来的未知命运。 夜魔巡游经过内部的紧急商议,最终决定,由姜槐作为协会的代表,前往那座悬浮的金色神国。 墨羽、芸洛等协会的核心成员本想随行,毕竟此行凶险异常,多一个人便多一分照应。 但姜槐却断然拒绝了。 “在还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之前,我们最好还是按照他的话去做。” 姜槐的语气异常严肃。 “他说了,每个势力只能派出一名代表。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更不能给他任何发难的借口。” 很显然,九局那边也是同样的想法。 林泽也决定只身前往,没有携带任何下属。 至于普罗米修斯…… 这就让姜槐感到更加困惑了。 塔拉夏为什么会要求一台超级ai计算机派出自己的代表? 难道在他的认知中,普罗米修斯已经进化到了可以与人类势力平起平坐的地步? 更让他感到不解的,是血月教会。 “血月教会不是一直隶属于九局的管辖范围吗?” 姜槐皱着眉头思索着。 “还是说,在塔拉夏看来,血月教会的实力和影响力,已经足以被当作一个独立的阵营来看待了?” 这些疑问如同迷雾般萦绕在姜槐的心头,让他对塔拉夏的意图更加捉摸不透。 最终,在约定的时间,几位被选中的“代表”在指定的秘密地点汇合了。 觉醒者协会方面,自然是姜槐。 他神色冷峻,目光锐利,身上散发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沉稳与杀伐之气。 九局方面,是林泽。 她依旧是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任何时候都波澜不惊的笑容,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让她动容。 普罗米修斯方面,派出的代表是蕾雅。 这位拥有着完美容貌和高度智能的仿生人,此刻穿着一身简约的白色套装。 脸上带着礼貌而疏离的微笑。 普罗米修斯解释说,由于之前的损耗和后续的升级计划。 目前她能够调动的,性能最稳定的高级仿生人,也只有蕾雅了。 许晴虽然已经接受了仿生人素体移植,在霜冉的帮助下,移植的过程也比较稳定。 但目前仍在接受一系列精密的调试和系统优化,暂时无法出动。 而最让姜槐感到意外的,是血月教会派出的代表。 竟然是……血月教母,夏露尔。 这位几乎从不轻易露面的血月教会最高领袖,此刻竟然亲自前来了。 她穿着一袭绣着诡异血色月亮图案的黑色长袍,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深邃得如同星空般的眼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容貌和表情。 但在场的人都熟知夏露尔的性格,所以她也不装了,直接朝着几人打招呼。 “呀呼~咱们这个阵容可太稀有了,这辈子都没想到我们几个会聚在一起呢~” “.......唉,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回家啊。” 蕾雅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四位代表,此刻汇聚一堂。 他们之间,有的曾经是盟友,有的曾经是敌人,有的甚至素未谋面。 但现在,他们却因为一个来自域外的强大敌人,而不得不站在一起。 没有过多的寒暄和客套,在简单的确认了彼此的身份之后,四人便一同登上了由军方秘密调派的,一架经过特殊改装的垂直起降运输机。 螺旋桨的轰鸣声中,飞机缓缓升空,朝着那座悬浮在海洋之上,散发着不祥金光的金色神国岛屿,疾驰而去。 当那架特种运输机缓缓降落在所谓的“金色神国岛屿”上时,眼前的景象让姜槐、林泽、蕾雅和夏露尔四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惊愕之中。 这里,明明在不久前还是一片被海水淹没的废墟,是神母那虚妄神国的残骸。 然而此刻,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一座拔地而起、灯火辉煌、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宏伟城市。 城市的建筑风格奇特而又壮丽,既有古老神庙的庄严肃穆,又不乏未来科技的奇幻色彩。 宽阔的街道上铺着某种散发着微光的晶石,两旁矗立着形态各异的雕像,似乎在诉说着某个不为人知的古老传说。 更让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这座刚刚建成的城市上空,竟然还有绚烂的礼花在不断绽放,发出阵阵喜庆的轰鸣。 地面上,甚至还有一支……嗯…… 一支看起来有些手忙脚乱的交响乐队,正在卖力地演奏着欢迎的乐曲。 仔细一看,那支所谓的“交响乐队”,竟然只有米塔一个人。 猫和老鼠诚不欺我。 她一会儿敲着定音鼓,一会儿拉着小提琴,一会儿又吹响了小号。 甚至还时不时地用脚去踩踏风琴的踏板。 她那娇小的身影在各种乐器之间穿梭,忙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精致的妆容都有些花了。 看上去疲惫不堪,却又强撑着露出一副“专业”的笑容。 看到她这副模样,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姜槐等人,也不由得在心中生出了一丝……莫名的心疼和……一丝荒诞的滑稽感。 就在这略显诡异的欢迎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更加猛烈的烟火升空,塔拉夏,闪亮登场了。 他以一个极其华丽的空翻,从一座高耸的塔楼顶端一跃而下,精准地降落在了城市中央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巨大舞台之上。 “欢迎!欢迎!我最最尊贵的客人们!” 塔拉夏张开双臂,脸上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神经质的笑容,声音通过某种扩音装置,响彻了整个城市。 “欢迎来到我的行宫!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充满了惊喜和艺术的气息?” 姜槐的眉头紧紧蹙起,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塔拉夏,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哎呀呀,别这么着急嘛,典狱长。” 塔拉夏故作不满地摆了摆手。 “我们好不容易才见面,就不能先寒暄几句,培养一下感情吗?”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眼神中闪过一丝属于锐利与威严。 “正如我之前所说,我,塔拉夏,作为塔拉族战争军团的至高领袖,征战四方,开拓疆土,将伟大的塔拉荣光播撒到每一个角落,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和荣耀。” “但是呢。” 他的语气又变得轻松起来,带着一丝玩世不恭。 “我又是一个……嗯……非常讨厌血腥杀戮和野蛮斗争的和平爱好者!” “所以,我每去到一个新的世界,都会尽可能地尊重那个世界的本土文化和战斗方式!” “我会用最文明、最优雅、最富有艺术气息的方式,来与你们进行一场友好的‘战争’!” “让你们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臣服于我,成为我伟大战争军团光荣的一员,成为我塔拉夏最忠实的追随者!” 林泽一直保持着她那副职业性的微笑,此刻,她往前一步,声音平静地询问道。 “那么,塔拉夏大人,您所谓的……文明的方式,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问得好!这位美丽的女士!” 塔拉夏猛地打了个响指,脸上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他再次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最伟大!最纯粹!最能体现力量与智慧的战争形式,那便是——运动!!” “奥林匹克的圣火!永不熄灭的竞技精神!更高!更快!更强!这才是战争的真谛!这才是文明的极致!!” 姜槐和林泽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无语和荒谬。 林泽甚至还几不可察地耸了耸肩,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 “你说清楚点。” 姜槐强忍着心中的吐槽欲望,沉声说道。 “唉……”塔拉夏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你们怎么这么不开窍”的表情。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真是的,跟你们这些缺乏艺术细胞的家伙交流,真是太费劲了!”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我会和你们进行战争!但是!这场战争,将是在严格的规则之下进行的!一场不会出现任何硝烟、任何大规模伤亡的……文明之战!” “米塔!!” 塔拉夏突然高声喊道。 那边的交响乐戛然而止,米塔立刻丢下手中的乐器,气喘吁吁地跑到舞台边。 从怀里掏出那本厚重的古书,翻开到某一页。 “咳咳!” 米塔清了清嗓子,然后用一种庄严而又带着一丝疲惫的语气,朗声宣布道。 “以伟大的塔拉族战争军团领袖,征服者塔拉夏之名!我已经拟定好了本次‘战争游戏’的主题与规则!” 她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四位表情各异的客人,继续说道。 “整座岛屿,以及其周边海域,都将作为本次‘战争游戏’的比赛场地!” “第一阶段,为‘速度与激情的试炼’!考验你们的极致速度与反应能力!” “第二阶段,为‘力量与坚韧的怒吼’!展现你们无坚不摧的绝对力量与不屈意志!” “第三阶段,为‘智慧与诡诈的博弈’!运用你们的聪明才智与谋略,破解重重迷局!” “第四阶段,为‘团结与信念的赞歌’!凝聚你们的团队力量与共同信念,克服最终的挑战!” “最后!谁能率先点燃象征着胜利与荣耀的塔拉圣火,谁便是这次战争的最终胜者!” “胜者将获得我的尊重与小小的奖励。而败者……嗯……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听完米塔的宣读,姜槐、林泽、蕾雅和夏露尔四人都皱起了眉头。 夏露尔甚至忍不住噘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这是战争吗?怎么感觉……好像有点儿戏啊……” “像小学生运动会。” 蕾雅也附和道。 “不不不!!!” 塔拉夏再次用他那极具煽动性的语气,振奋人心地高声喊道,打断了夏露尔的疑问。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这才是文明的战争!这是为了荣耀!为了家园!为了胜利的荣誉之战!!” 他慷慨激昂地挥舞着手臂,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位为了崇高理想而战的英雄。 然而,下一秒,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而又充满了威胁,眼神中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当然……” “如果……你们之中,有谁胆敢违反我定下的规则……或者试图用一些……嗯……不那么‘文明’的方式来对抗我……” “那么……” 他的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笑容。 “等待你们,以及你们身后那个世界的……所有生命的,将会是一场……毫无规则的、血腥的、混乱的、绝望的……死亡盛宴!” “我,塔拉夏,说到做到!” 恐怖的威压从塔拉夏的身上散发出来,让在场的四人都感到了一阵窒息。 他们毫不怀疑,这个疯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米塔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连忙叹了口气,试图缓和一下。 “放心吧,各位。我家老板只是在吓唬你们而已。因为……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犯规。” 她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那本古书,脸上露出了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这本书,名为《战争世界守则之书》。在我们踏入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的本源……或者说世界之心,就已经被战争军团的规则之力所植入了。” “你们……只能在这些规则之下,与我家老板进行对抗。任何试图违反规则的行为,无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都会被这个‘战争世界’本身所排斥,甚至……直接抹除。” “你们……明白了吗?”米塔的笑容依旧甜美,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警告。 “......原来如此。” 林泽似乎明白了。 塔拉夏看向林泽,似乎是因为终于有人开窍了,他十分欣慰。 “您已经明白了吗,女士。” “大概明白了,其实这个世界......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林泽这句话一出口,姜槐等人都是一阵震惊。 “他已经掌控了世界之心,我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但很遗憾,这个世界现在已经属于战争领主了,世界之心也会因为他的规则而改变.....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已经征服了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您洞察了一切,但是您却没有最基本的感性思维,女士。” “....我可不想被一个筋肉怪人这么形容啊。” “没错啊!!这就是你一直单身的原因啊!!!女士!!!” “呵呵呵呵呵呵,你妈@#的。” 林泽微笑着提刀就要上去。 米塔赶紧拦住。 “唉唉!别别,别生气!我老板就是嘴贱了一些!!他没有恶意啊!不然你们这个世界早就被他改造了!!” c336.icu。m.c336.icu 第802章 越俎代庖 就在塔拉夏那番充满威胁的“规则宣言”刚刚落下,现场气氛还带着一丝凝重的时候。 一个清脆悦耳,带着一丝稚气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那个……老师!我有问题!我有问题~!”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血月教母夏露尔,正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一样,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神秘莫测的高人风范。 塔拉夏似乎对这种“互动”非常满意,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 他用一种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 “好勒!这位可爱的小朋友!有什么问题,尽管大胆地向塔拉夏老师提问吧!老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夏露尔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加甜美,她歪着小脑袋,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一样开心地说道。 “谢谢老师~!老师老师,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我们这四个组织的代表呢?是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哦!!!!” 塔拉夏闻言,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夸张的惊喜表情,他指着夏露尔。 用一种发现了新大陆般的语气高声喊道。 “好问题!问得太好了!真是一个聪明的小宝贝!你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所在!!”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地扫过姜槐、林泽、蕾雅和夏露尔四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是……你们四位,都是如此的聪明,如此的……嗯……与众不同。难道……你们真的不明白,我特意邀请你们四位前来的……真正用意吗?” 四人闻言,都陷入了沉思。 塔拉夏的这个问题,确实点到了一个他们之前忽略,或者说,没有深入思考的关键点。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四个? 觉醒者协会、九局、普罗米修斯、血月教会……这四个组织,在这个世界上,的确都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力。 但,也并非没有其他同样强大的势力。 塔拉夏,这个自称“战争领主”的疯子,他的选择,绝不会是随意的。 就在众人沉思之际,蕾雅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啊……” 她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惊呼。 “哦!!这位拥有着完美身躯和智慧头脑的美丽女士!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塔拉夏立刻将目光转向蕾雅,脸上露出了期待的表情。 蕾雅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们四个……好像……都不是同一种生物……或者说,我们所代表的‘存在形式’,截然不同……” “没错!!!!” 塔拉夏猛地一挥手,发出一声响亮的呼喊,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狂热。 “完全正确!!你们四位!分别代表着这个世界……最极致的包容性!!” 他伸出手指,依次指向四人,开始了他的点评。 “你!” 他首先指向蕾雅。 “人类科技与智慧的最高结晶!新一代觉醒的智械生命!你们的存在,毫无疑问,已经可以被称作是‘生命的延续’与‘进化的全新可能’!你们代表着科技的极致与未来的方向!” 蕾雅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略显复杂的苦笑,轻轻点了点头。 “呃……谢谢你的……夸奖?” 然后,塔拉夏的手指又转向了夏露尔,他的语气变得更加高亢和神秘。 “而你!我可爱的小宝贝!” “你!是塔拉族的造物!是流淌着纯正塔拉血脉的后裔!虽然……嗯……可能出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 “但你!毫无疑问!便是伟大的塔拉族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珍贵的遗珠!你代表着……来自星海彼岸的传承与血脉!” “嗯?” 夏露尔眨了眨她那双纯真无邪的大眼睛,伸出白嫩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 紧接着,塔拉夏的目光又落在了林泽的身上。 他的眼神中,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 “至于你!这位冰冷而又强大的女士!” “你是更高维度的生命,在降临这个低维世界时,所诞下的……最完美的杰作!” “你是行走于世间的法则化身!是超越凡俗理解的至高存在!你!便是世界规则与秩序的极致体现!” “我……好想现在就一刀把这个喋喋不休的龟孙给砍了啊……” 林泽依旧保持着她那标志性的、礼貌而疏离的微笑,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默默地吐槽。 最后,塔拉夏的手指,指向了从始至终都保持着警惕和审视的姜槐。 “而你!姜槐先生!” 塔拉夏的语气变得有些玩味。 “你!是‘太岁’的代行者!” 姜槐闻言,愣了一下。 “嗯……就完了?” 他有些不满地挑了挑眉。 “不多介绍一下我吗?好歹我也是典狱长,还是夜魔巡游的负责人,我应该还有很多其他的头衔和成就吧?你这介绍……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 塔拉夏完全无视了姜槐的抗议,他猛地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整个世界,声音中充满了激情与感慨。 “看看吧!看看吧!这个世界!是如此的‘包容’!如此的‘多元’!” “科技的造物!星海的遗民!法则的化身!还有.......啧,太岁!” “.....你刚才咂嘴了是吧?你看不起太岁是不是???” “这么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超越常规的、甚至可以说是‘非人’的存在,竟然都能够在这个小小的星球上立足!” “并且……还掌握了如此巨大的话语权!” “但是!!” 塔拉夏的语气突然一转,变得尖锐而又充满了质问的意味。 “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吗?!” “你们!所有这些特殊的存在!都在……越俎代庖。” 听到“越俎代庖”这四个字,姜槐、林泽、蕾雅和夏露尔四人的神情,都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他们似乎……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了塔拉夏想要表达的真正含义。 是的……这的确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塔拉夏看着他们脸上神情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就是……” “这个世界……最庞大、最基础、也本应是最重要的代表……”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人类……” “竟然……在你们这些‘特殊存在’的光芒之下,变得如此的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 “甚至……连在这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游戏中,派出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代表的资格都没有!” “这,难道不可悲吗?不可笑吗?!” c336.icu。m.c336.icu 第803章 庇护不再 当姜槐、林泽、蕾雅和夏露尔四人,带着塔拉夏那荒诞而又沉重的“游戏规则”,重新回到九局与协会的联合会议现场时。 他们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件事…… 实在是太难说出口了。 因为塔拉夏所定下的规则,不仅仅是诡异,不仅仅是儿戏,更是一种直击灵魂的羞辱与拷问。 会议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四人身上。 等待着他们带回来的消息。 气氛紧张而又充满了期待。 简单地交流了一下眼神后,最终,还是由最擅长在各种场合保持冷静与微笑的林泽,笑着开了口。 “各位。”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们已经和塔拉夏进行了‘商谈’。”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张面孔,继续说道。 “一个月后,将会在那座‘金色神国’上,举行一场盛大的竞技大赛。而这场大赛的最终结果,将直接决定……我们这个世界的命运。” 听到这个消息,会议室内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竞技大赛?决定世界命运?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但是……” 林泽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非常麻烦的问题。” 见林泽突然沉默了下来,协会元老院的几名老人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见惯了风浪的人物,从林泽这细微的表情变化中,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其中暗含的深意。 绝非表面听上去那么简单。 协会会长般丰,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须发皆白,身形略显佝偻,但那双眼睛却依旧如同鹰隼般锐利。 他看着林泽,声音苍老而又充满了力量。 “林局长,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如此愁眉不展?但说无妨。” 会场里,另外也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如果……如果塔拉夏真的只是想要一场竞技运动,那对我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至少……避免了生灵涂炭的全面战争。” 立刻就有人笑着附和道。 “何止不是坏事!我看啊,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毕竟我们这边可是有林局长和姜组长这样的顶尖强者啊!那个塔拉夏我不知道啥来头,但既然他选择用这种有规则的方式和我们战斗,那就是怕了我们,想避免和我们直接战斗!” “是啊是啊!还有李牧寒、夏玥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这场比赛,我们赢定了!” 说着说着,会场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竟然开始变得有些轻松起来。 甚至有人开始笑了起来,仿佛胜利已经唾手可得。 只有般丰会长,那双深邃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着林泽。 他没有被这盲目的乐观所感染,他在等待着林泽那未尽的话语。 “这场竞技赛……” 一个低沉而又充满了压迫感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会场内轻松的氛围。 “我们,不能参加。” 代替林泽说出这句话的,是姜槐。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话音一落,整个会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人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不解和难以置信。 杜轻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向姜槐,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姜槐,你这话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们不能参加?” 姜槐的目光扫过杜轻鸿,然后缓缓地看向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杜老师……各位……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们不能代表这个世界,参加这场所谓的‘竞技战争’。” “没……没事!” 人群中,有人强笑着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就算……就算姜组长和林局长不能参加,我……我们还有李牧寒和夏玥啊!还有常局!我们九局和协会,还有那么多身经百战的能人异士!对吧?总有人能上的!”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夏露尔便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个天真烂漫,却又带着一丝残酷的笑容。 “哎呀呀,他们两位说话真是吞吞吐吐的,太不爽快了。” 她笑眯眯地环视了一圈会场内众人那一张张充满困惑和不安的脸庞。 “还是让我来替他们说得更清楚一点吧。” 她顿了顿,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怜悯。 “他们两位刚才的表述方式,其实有些不太准确。” “我们,并非是‘不能参加’。” “而是……” “不能……‘替你们而战’!”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整个会议室炸响! 全场哗然! “啥意思啊?!” 李牧寒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不解和一丝被冒犯的愤怒。 “夏露尔!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为我们而战?!那你们要为谁而战?!” 姜槐转过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情绪激动的李牧寒,声音低沉而又清晰地说道。 “李牧寒,你冷静点。” “塔拉夏的意思是……” “不仅仅是我们四个。” “还包括你,包括夏玥所有的非纯粹的‘人类’……” “所有的异类、所有的混血、所有的改造人、所有的超凡者、所有的智械生命……以及,所有……并非诞生于这个世界本土的‘存在’……” “都无法……” “为这个世界而战。” “哈!我真是气笑了!” 联合会议室内,李牧寒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和不解。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四个就这么乖乖听他的话?!这算什么狗屁规则!” 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泽,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焦急。 “姐!姜槐那个脑子有问题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他一起犯浑啊?!什么叫‘不能替我们而战’?你们疯了吗?!” 面对李牧寒的质问,林泽只是疲惫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李牧寒……”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也曾经是世界之心,你应该知道,世界之心,就是一个世界的根本与基石,对吧?” 李牧寒虽然依旧怒气冲冲,但听到“世界之心”四个字,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这和世界之心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 林泽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现在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心……已经被塔拉夏侵入了。” “他……可以随时随地,让这个世界,根据他的意志,改变其存在的形态、规则,甚至是……物理法则。” “我不明白,姐!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李牧寒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你会明白的……” 林泽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 “我们也表示过抗议,甚至……想在那座岛上就直接和他动手。但很可惜……我们都错了。” “我们一直以来,都以为塔拉夏只是一个行事疯癫、有点实力的搅局者。” “他那场华丽而又滑稽的‘演出’,麻痹了我们所有人……直到那一刻,直到我们真正站在他的面前,我才深刻地体会到了一件事……” 就连一向桀骜不驯的姜槐,也罕见地低下了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挫败。 而夏露尔,那个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血月教母,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 林泽的拳头猛地捏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声音因为压抑着巨大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他是……比永恒还要强大,甚至……根本不需要他那所谓的军团,就可以独自征服无数世界的……真正的……军团之主。” “那你的意思是……” 李牧寒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们……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毁灭?!” “不。” 姜槐抬起头,摇了摇头,他的目光直视着李牧寒,眼神复杂而又沉重。 “我说过了,李牧寒……我们不是‘不能参加’。” “换句话说……” “我们……必须要参加。” “但是……” “我们……不能为了这个世界而战。” “不为了这个世界而战?!”李牧寒的脑子彻底乱了,“那你们到底要为了谁而战?!难道……难道是为了……” 说到这里,李牧寒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个极其荒谬,却又无比恐怖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进了他的脑海。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难以置信地落在了林泽、姜槐、蕾雅和夏露尔四人的手臂上。 只见在他们四人的手臂上,一个由无数扭曲的符文和尖锐的线条构成的诡异印记,正在慢慢地浮现出来。 那印记仿佛是活的,散发着幽幽的、不祥的光芒,正是……战争领主塔拉夏的徽记。 “我们……”林泽的声音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她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看着那个如同烙印般深刻的印记。 “我们……已经被‘战争’所征召了。” “所以,在这场‘游戏’中,我们……必须要替塔拉夏出战。” 姜槐接过了她的话,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深渊:“不仅仅是我们四个。” “所有……被他点名的‘特殊存在’……” “所有的塔拉族裔、所有的觉醒智械、所有的太岁、以及……所有法则的化身……” “这一次……” “都不会再庇护人类。” 林泽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出了那个最残酷的真相: “这……就是塔拉夏真正的力量……” “这一次……” 林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忍再看李牧寒那张充满了震惊和绝望的脸。 “人类……将要面对的敌人……” “是……我们……” c336.icu。m.c336.icu 第804章 算我一个 金色神国岛屿之上,米塔支着下巴,一边打哈欠,一边看着正亲自忙活的塔拉夏。 他就跟个要举办社区运动会的街道办主任似的,一会儿搬运桌椅板凳,一会儿琢磨着彩旗怎么挂更好看。 甚至还在角落里捣鼓着烟花,嘴里念叨着要给小朋友准备好喝的饮料。 “老板。” 米塔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次和之前征服那些世界,好像不太一样啊?你竟然直接征召那些异类为你战斗?” “是啊。” 塔拉夏头也不抬地回答,手里正精雕细琢着一面石墙上的浮雕。 “我还是第一次征召本世界以外的人,参与一个世界的生死存亡。按理说,他们不应该掺和进来,这本该是人类自我证明的一个机会。” 他停下手里的活,转过头,表情难得地正经起来。 “但是,如果就这样让人类直接面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米塔有些意外。 “是的,小米塔。” 塔拉夏继续布置着那夸张到不像话的会场。 “这个世界的人类,太弱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他们成功抵抗了那种用来进行大面积筛选世界的兽潮,也战胜了暗帝那样的外来侵入者,甚至还抚平了灭世者造成的创伤,最后竟然还要直面永恒……” 米塔觉得他的话听起来有些矛盾,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是他的话矛盾,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充满了矛盾。 “您刚才说,这个世界的人太弱了。” “是的,弱到他们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些壮举,在典狱长,在那些外来的特管局朋友们的帮助下,这个世界无意中已经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晋升,他们的等级也被判定地越来越高.......” 塔拉夏的眼神变得深邃。 “筛选已经通过,典狱长也不可能庇护他们一辈子。一旦这顶保护伞稍微偏离那么一点点,这个世界将要面对的,就是与他们实力极度不匹配的毁灭性力量。” “这无关塔拉族,米塔,你应该最清楚,你的世界是怎么被摧毁的。” “嗯……” 米塔从旁边拿起一瓶塔拉夏刚准备好的ad钙奶,插上吸管,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我当然记得……一旦有哪个世界真的越过了塔拉族划下的那条线,高维便会亲手碾碎那个世界,不留一丝痕迹。” 她轻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真是讽刺,明明是高维自己创造了塔拉族,现在却又惧怕塔拉族,甚至连亲自面对自己造物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指望着这些他们视作蝼蚁的世界,能稍微拖慢一下塔拉族的进化速度。” “最后呢?最后这些世界如果真的侥幸越过了塔拉族,却又会被高维无情地湮灭……真是可笑。” “所以……老板你这次的目的,其实是……” 塔拉夏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回了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别误会,小米塔。” 他咧嘴一笑。 “我也是塔拉族,我也是征服者中的一员。”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类,连面对这一切的勇气都没有……” “我会亲手,将其碾碎。” 一个月的时间,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人类所有组织的头顶。 协会总部那间巨大的圆形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他们必须选出六名参赛者,去面对塔拉夏那支堪称“梦魇”的代表队。 名单,如同死亡判决书一般,投影在会议室中央的全息屏幕上。 三一法则——林泽。 血月教母——夏露尔。 血月教会十三机枢——夏莉雅。 典狱长——姜槐。 塔拉哈斯——李牧寒。 035号仿生人——蕾雅。 每一个名字,都曾是人类对抗绝望时最璀璨的星辰。 而现在,这些星辰调转了方向,将要对他们曾经守护的世界,降下黑暗。 骑猎团、猎神者、无畏者、丹朱商会、皇龙阁…… 这些在世界上声名显赫、跺一跺脚都能让一方震动的庞大组织。 此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绝望。 竟然……找不出任何一个,可以与那六位中的任何一位相匹敌的人类觉醒者。 更致命的是,根据塔拉夏那该死的世界书规则。 姜槐等人甚至不能给人类提供任何形式的建议和帮助。 他们就像被蒙上双眼、绑住双手的孩子,被推向了手持利刃的巨人。 转眼间,三天时间过去了。 会议,还在继续。 或者说,争吵,还在继续。 “够了!三天了!整整三天!我们就坐在这里,除了喝掉十几壶茶,什么都没决定!” 骑猎团的团长,一个脾气火爆的独眼壮汉正猛地一拍桌子,咆哮道。 他对面,猎神者的领袖,一个面容冷艳的女人冷月抱着双臂,冷笑一声。 “决定?决定什么?决定派谁去送死吗,邹团长?还是说,你们骑猎团已经找到了能硬抗林泽法则一秒钟的勇士了?” “你!” 霍天正被噎得满脸通红。 “两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丹朱商会的会长苍术正微笑着打圆场。 “这事儿急不得,毕竟关系到我们人类的生死存亡,要从长计议,选出最优的人选……” “最优?说得轻巧!” 一个来自无畏者组织,满身伤疤的男人哼了一声。 “苍术小姐,你们丹朱商会家大业大,能人异士无数,还收编了暗行者,不如你们先出一个人选,给我们大家开个好头?” 苍术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笑呵呵地摆了摆手。 “我们商会都是些做小本买卖的,打打杀杀这种事,实在是不专业。我看啊,这事儿还得靠骑猎团、猎神者这种专业的战斗组织来牵头,我们丹朱商会一定在后勤和物资上,全力支持,要钱给钱,要物给物~” “放屁!”骑猎团的邹团长正怒骂道。 “苍术你个老狐狸!想让我们的人去当炮灰,你好在后面捡便宜?门都没有!” “邹团长,话不能这么说啊!” “怎么不能说?!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 “都别吵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皇龙阁阁主林昕月缓缓开口。 “派谁去,都是死路一条。与其争论谁去送死,不如想想,我们……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路?还有什么路?!” 邹团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自嘲, “跪地求饶吗?阁主大人,别忘了,我们的对手是比他妈的兽潮和灭世者还要可怕的军团之主!你觉得,他会接受我们的投降吗?” 会议室瞬间陷入了死寂。 “那也不能就这么把我们最精锐的战士送上屠宰场!” “那你说怎么办?时间只剩二十七天了!” “总得有个章程!不能让战斗组织的人白白牺牲!” “牺牲?说得好听!现在谁上不是牺牲?难道让你们这些搞后勤的、搞研究的上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会议很快就从“该派谁上”,变成了“凭什么让我们上”的互相指责和推诿。 唇枪舌战,唾沫横飞,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组织、自己的利益辩护,生怕被推到那个必死的名单上去。 “够了!!!” 一声苍老而又充满了愤怒的咆哮,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协会会长,般丰。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此刻正撑着桌子,气得浑身发抖,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失望和悲哀。 他环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声音沙哑而又沉重: “看看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 “人类的精英!各大组织的领袖!” “大敌当前,我们没有在商议如何求生,没有在凝聚力量,而是在这里……像一群市井泼妇一样,争论着谁该先去死!” “推诿!卸责!自私自利!” “这就是我们人类的……未来吗?!”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没有人敢再开口,也没有人敢直视般丰会长那双失望透顶的眼睛。 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悄无声息地淹没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般丰沉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回荡,他缓缓地坐下,眼神扫过在场每一张或羞愧、或不甘的脸庞,声音疲惫却依旧清晰。 “之前……姜组长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确了。” 他慢慢地说道。 “塔拉夏不想要一场硝烟四起的战争,所以他才会定下规则,和我们进行这场……名为‘竞技’的战争。” “我不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但我们必须明白一件事。” “如果他真的想要毁灭我们,以他的力量,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姜组长他们甚至都不能出手干预,这就是这位战争领主的可怕之处。” “但他没有。他没有直接动手,反而……给了我们一个看似荒诞,却又真实存在的,同台竞技的机会。” 般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之火。 “他给了我们规则,也给了我们时间。这就意味着,这场‘游戏’,我们并非……毫无胜算。”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在这里互相指责,自怨自艾!而是团结起来,选出我们最合适的人选!不要再灰心了!” 他的话音刚落,骑猎团的邹团长便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 “般丰会长说得好!说得慷慨激昂!既然如此,那不如……你们协会,先派一个人出来,给我们大家伙儿带个头?” 一句话,又将刚刚升起的一丝团结气氛打回了原形。 “没错!协会作为牵头人,理应身先士卒!” “就是!别光说不练啊!” “你们协会人才济济,总不能让我们这些小组织先上吧?” 众人仿佛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又一次开始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般丰的眉头紧紧地锁成了一个“川”字,刚想再次开口呵斥。 会议室厚重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吱呀”一声推开了。 一个曼妙的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作战服,一头乌黑的长发干脆地扎成高高的马尾,步伐沉稳,眼神冰冷。 会议室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算我一个。” 女人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冰冷而又坚定,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墨羽小姐!” 般丰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来人,声音中充满了激动和一丝不敢置信。 “墨羽小姐!你……你被允许出战吗?!” 来人正是墨羽。 她冷眼凝视着在场这些所谓的“人类领袖”,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 “我是墨家的长女,曾经是无畏者组织精英小队的队长。”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而我的身体,从头到脚,从始至终,都是纯粹的人类。我为何,不能出战?” 轰!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死气沉沉的会议室里瞬间引爆。 “是墨羽!真的是那个墨羽!!” “天啊!墨家的墨羽!她竟然来了!” “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啊!有她在,我们赢定了!” “没错!她一个人就够了!她可是能和典狱长过招的强者!” 刚才还在互相推诿、满脸绝望的众人,此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 看向墨羽的眼神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和希望。 然而,墨羽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用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希望之火,浇上了一盆刺骨的冰水。 “你们……难道连最基本的规则都没看明白吗?” 狂热的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呆住了,面面相觑,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有般丰,在短暂的激动过后,浑身一颤,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喜悦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更深一层的凝重与苦涩。 他明白了墨羽的意思。 “这场竞技……一共分为四大项。” 般丰的声音沙哑地响起,为在场所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人,解释着这个残酷的现实。 “而根据规则,每一个项目,只能由两名代表参加。” 他顿了顿,说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限制。 “并且……参加过之前项目的代表,便无法再继续参加……之后的任何项目了。” “所以……” 般丰的目光落在墨羽那孤高而又坚毅的背影上,沉重地叹了口气。 “就算墨羽小姐再怎么强大,她也只能……也只够……参与其中一场比赛而已。” c336.icu。m.c336.icu 第805章 帅otto 就在众人因这残酷的规则而再次陷入争吵与绝望的漩涡时。 一阵轻微而又规律的“吱吱”声,从会议室大门处传来。 那声音不大,却像是有某种魔力,压过了所有的喧哗。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争论,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清瘦的少女,自己摇着轮椅,慢慢地进入了会场。 “燃烛者……是陆晚吟!” 有人认出了她,声音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敬畏,有惋惜,也有困惑。 那曾经是无敌于天下,以一己之力点燃希望之烛的传奇存在。 可现在的陆晚吟,只不过是一个双腿残疾,脸色略显苍白的普通少女。 她来这里做什么? 陆晚吟摇着轮椅,停在会场中央,平静地环视了一圈然后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也参加。”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陆小姐,这……” 不安的议论声开始响起,人们看着她那孱弱的身体和冰冷的轮椅,眼神中充满了不忍与质疑。 陆晚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她猛地一拍轮椅的扶手,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尖锐的质问。 “怎么?!你们这群四肢健全的大男人,难道连我一个残疾人都比不过吗?!” “我告诉你们!本小姐就算坐着这轮椅,都跑得比你们快!” “晚吟!不要胡闹!” 杜轻鸿教授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担忧。 “你还怀着孩子!赶紧给我回去!” “孩子?” “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比她要参战本身更具爆炸性,整个会场瞬间哗然。 “那又怎么样!” 陆晚吟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毫不畏惧地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怀着孩子都敢站出来!你们呢?!你们这群人却在这里畏手畏脚!推三阻四!” “怎么了?!我问你们到底怎么了?!” 她的话,像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刺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我们以前!没有姜槐!没有林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面对那无穷无尽的兽潮的时候!你们告诉我!当时有哪一个人退缩过吗?!” “我们的父辈!战友!兄弟姐妹!一代又一代人,明知道是死,却还是拼了命地冲上去,和那该死的兽潮抗衡!他们怕过吗?!” “你们现在!对得起那些曾经为了守护你们,而在兽潮中死去的英雄们吗?!”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那个坐在轮椅上,却比在场任何人都挺直了脊梁的少女。 是啊…… 曾经,他们什么都没有。 没有典狱长,没有那一个个如同神明般的守护者。 他们只有自己,只有血肉之躯,只有永不后退的勇气。 面对那根本看不到胜利希望的兽潮,他们从未退缩,前赴后继,用生命和鲜血,铸就了人类文明不屈的防线。 可现在呢?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习惯了被保护,习惯了依赖,习惯了恐惧。 “砰!!!” 一声巨响,骑猎团的邹团长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他猛地站起身,双目赤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咆哮道。 “算我一个!!!” 这一声怒吼,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 “还有我!!” 猎神者的领袖也站了起来,脸上再无一丝冷嘲,只有决然的战意! “我也是!!” “娘的!干了!!” “怕个球啊!!” “兽潮那种看不见尽头的绝望我们都扛过来了!还会怕这么一个狗屁比赛?!” “死就死!总比当个懦夫强!” “算我一个!!!” “还有我!!!” 压抑、绝望、推诿、恐惧……所有负面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化作了冲天的豪情与战意。 会议室里那死气沉沉的空气,被瞬间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了的,名为“勇气”的火焰。 它在每个人的眼中重新燃烧,在每个人的胸膛里剧烈跳动。 那是在最黑暗的年代里,支撑着人类文明走过无数绝望,永不熄灭的希望之火。 人类,似乎在这一刻,找回了他们最宝贵的东西。 最后,在激昂的宣誓与燃烧的战意中,人类代表队的六人名单,也终于尘埃落定。 然而,当这份名单公布时,却让在场的许多老一辈觉醒者,感到了深深的不爽与一丝无力的挫败感。 名单上的六个人,无一例外,全都是年轻人。 他们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由门达罗萨计划所培养出的那些新生代觉醒者,他们的起点就是五星,甚至更高。 经过这两年的成长,其潜力和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这些在旧时代里摸爬滚打起来的老一辈。 时代,终究是变了。 曾经在九曜学园,姜槐担任老师那个班级的学生里,就有两人被直接选中。 第一位是秦伶。 这位曾经在天空竞技场上,被姜槐打得有些上头,不惜燃烧自己根源之力的少女。 因柴郡猫对她身体的胡乱改造而遭受了重创。 但在那之后,得益于普罗米修斯最顶尖的技术以及霜冉的帮助。 再加上姜槐猎杀门达罗萨研究员那段时间得到了不少的实验数据。 秦伶不仅完全康复。 更是在这两年里如同疯魔般拼命锻炼。 如今,她已然突破壁垒,成为了现存于世最年轻的人类七星觉醒者。 第二位是凛上白雪。 相比于秦伶的突飞猛进,她似乎遇到了瓶颈。 实力始终卡在六星巅峰境,迟迟无法迈出那最后一步。 即便如此,一位七星,一位六星巅峰,两人入选,理所当然。 第三位成员,是另一位早已成名的人类七星觉醒者。 背棺人,云渺。 这位总是背着一口巨大棺材的神秘女子,这段时间一直和她的姐姐云裳在四方游历。 在接到陆晚吟的电话之后,她没有丝毫犹豫,第一时间便赶了回来。 第五位成员,则来自无畏者组织。 一个名为凌羽的年轻少年。 他没有进入过九曜学园学习,更没有接受过门达罗萨计划的改造。 却是墨巧亲自发掘并看中的天才。 在墨巧的培养下,他仅靠短短两年的时间,便成长为了一名实力强悍的六星觉醒者,堪称一匹真正的黑马。 至于最后一名成员……则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波折。 陆晚吟在点燃了所有人的战意后,竟然真的毛遂自荐。 她甚至还通过私人关系,找苏雪借来了一把造型夸张、威力巨大的特制反器材狙击枪。 当第七小队的几人看着那个坐在轮椅上,怀里却抱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巨大狙击枪时,表情都变得异常古怪。 林子雨皱着眉头,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冷不丁地问道。 “晚吟,你玩过明日方舟吗?” “啊?没玩过啊,怎么了?” 陆晚吟一脸茫然。 “你还是回去养胎吧。” 尹琪毫不客气地夺过她手里的枪,直接把她连人带轮椅推出了会议室。 “唉!!别啊!我也要为人类而战啊!别看不起人啊!我告诉你啊!我生起气来连我自己都打啊!!不要啊!!” “雪姐!都说了别借枪给她啊。”林子雨埋怨道。 “哎呀,那是玩具枪啦,我就是想看她拿枪拍张照嘛,你看她多可爱啊。” 砰—— 话音未落,走廊上传来一声枪声。 然后是尹琪的声音。 “你再不老实,我把你轮椅砸了!” “呜呜呜,对不起,我错了,我不知道这枪上了子弹啊呜呜呜。” 林子雨无语的看着苏雪:“.....玩具枪?” “啊....啊哈哈哈哈....可能..我拿错了?” “你还上了子弹???” “....嗯~那是新到的一批货....有点没忍住,想试试威力.....” “雪姐!!!” 在赶走了这位“最强准妈妈”之后,他们终于确定了最后一名成员。 李玲笙。 “额……” 李玲笙本人站在那里,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困惑。 “等一下……为什么我姐……不能参加,我却能参加?” 这个问题,也让墨羽等人思考了很久。 “总不能是……他存在感太低,被那个叫塔拉夏的给忘了吧?” 有人小声嘀咕。 “不应该啊……不过如果我不说,你能想起来这人吗?” “他叫啥来着.....” “不记得了....但我知道他爸爸是李牧寒.....” “他老婆也很可爱。” “那他叫啥。” “....不记得了。” 最后,还是普罗米修斯经过一番紧急的逻辑推演,总结出了一个相对靠谱的原因。 李玲笙本身,就是世界之心。 他的存在,可能与这个星球本土的世界之心,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在这场被“规则”覆盖的战争游戏中,两股同源的世界之心力量,达成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友好协议”。 最终,李玲笙被这个“战争世界”的规则,直接认证为了受保护的“原住民”。 “虽然……你们分析得头头是道……” “但我怎么总感觉……自己就是被单纯地抛弃了呢?” c336.icu。m.c336.icu 第806章 出战顺序 一个月后。 当人类最终确定的六名代表踏上金色神国岛屿时,一种近乎凝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这里不再是之前那个废墟,而是变成了一座宏伟、肃杀、充满了庄严气息的城市。 高耸的观众席上空无一人。 却仿佛有亿万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让人的脊背阵阵发凉。 而在竞技场的正北方,一座由黑曜石与黄金打造的高台之上。 那个始作俑者塔拉夏,正慵懒地斜靠在巨大的王座上,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 在他的王座之前,六个身影静静地站立着,如同六尊不可逾越的神像。 李牧寒双手插在口袋里,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却如同深渊般难以捉摸。 姜槐面无表情,眼神冷峻,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与沉稳威压,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普通人无法呼吸。 林泽似乎有些困倦,微微打着哈欠,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但所有人都知道,在这份慵懒之下,潜藏着足以扭曲一切的恐怖力量。 夏露尔依旧穿着那身绣着血月的黑袍,脸上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像个等待开演的观众,但那双眼眸深处,却闪烁着令人不安的疯狂。 蕾雅一袭白裙,亭亭玉立,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礼貌性微笑。 夏玥则是一脸严肃看着众人,尤其是李玲笙。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会被判定为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突然感觉自己这个母亲当得有点失败啊。 这六个人,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足以让这个世界陷入巨大的危机。 各大城市都在对这场盛况进行转播。 当然,这也是塔拉夏的手笔。 正在观看转播的人类心中百感交集,只能说,还好他们之前都是朋友。 但现在,这些曾经让人类无比安心,甚至视为最终底牌的存在。 正如同六座无法翻越的巍峨大山,冰冷地横亘在人类前进的唯一道路之上。 “咳咳!欢迎各位!来到由伟大的战争领主塔拉夏大人,亲自举办的‘世界存亡荣耀竞技大赛’的现场!” 一个尖细而又充满活力的声音通过扩音装置响彻全场,是站在塔拉夏身边的米塔。 她手持一本厚厚的规则书,正准备进行她那冗长的开场白。 “在这里,我们将见证历史!见证勇气与……” “等一下~”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打断了米塔慷慨激昂的旁白。 蕾雅微笑着举起了手,姿态优雅得体,仿佛是在一场学术研讨会上提问。 “干嘛。” 米塔的兴致被打断,脸上立刻写满了不耐烦,她瞪着蕾雅,没好气地问道。 蕾雅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无辜和困扰,她摊了摊手说道。 “那个……其实我没什么威胁的,真的。” “你们不用把我也和旁边这五位……嗯……怪物混在一起,我只是个普通的仿生人,负责端茶倒水和技术支持的,顺便处理一些性xxxxx。” “咦?我说的话怎么消音了?”蕾雅疑惑。 “那当然是因为这是全世界转播啊白痴!!有小孩子在看的!!你注意一下素质啊!!” 米塔气不打一处来,她“啪”地一下合上规则书。 用笔杆指着蕾雅,声音陡然拔高。 “还有,你说自己普通?!你管一个已经和超级ai普罗米修斯重新完全连接,并且能够随时调用那台ai恐怖的算力,甚至还搭载了‘偃师’留给普罗米修斯的那些‘小礼物’的战斗单位叫普通?!” 米塔转向人类阵营,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你们别被她骗了!或许在这种有严格规则的比赛之下,她那能够瞬间计算出最优解、预测你们所有行动轨迹的大脑,才是你们最大的威胁!” 白雪和秦伶对视一眼。 突然感觉,这小个子书记官人还蛮好的诶。 蕾雅苦笑着,还想再说些什么,旁边的李牧寒却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人类阵营中的李玲笙。 他脸上带着熟悉的、略带痞气的笑容,朗声说道。 “哎呀呀,真是难得,上阵父子兵,只可惜没有排到一边啊。你说是不是,玲笙?” 李玲笙的心猛地一跳,他紧紧抿着嘴唇,没有回应,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李牧寒似乎也不在意,他又转头看向身边的姜槐,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老姜,等会儿放水不?” 姜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深邃的目光也正落在人类阵营中,那个身姿挺拔、眼神坚毅的墨羽身上。 听到李牧寒的话,他连头都没回,低声说道。 “放个屁的水。你忘了我们手臂上的印记了吗?我们现在是被‘战争’征召的状态,如果不全力以赴,世界之心会直接进行干预。虽然影响不到我们,但这个世界……估计当场就玩儿完了。” 李牧寒闻言,撇了撇嘴,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显然,他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另一边,夏露尔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人类阵营中的白雪和秦伶,她拉了拉夏玥的衣袖,笑嘻嘻地问道:“妹妹,你看那两个小姑娘,一个冰冰冷冷的,一个眼神跟小狼崽子似的,倒是有点实力啊~” 夏玥听到这话,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叫姐姐。” “哟哟哟~” 夏露尔立刻夸张地叫了起来,围着夏玥转了一圈。 “上次给你个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姐姐了?明明我诞生的时间比你早多了呢!” “我脑袋比你先钻出来。” “明明是我的屁股先出来!” 夏玥终于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白了她一眼,没有再理会这个无聊的家伙。 林泽自始至终都没有怎么说话,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栏杆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能直接睡过去。 只有蕾雅还在努力地解释,试图撇清自己的嫌疑。 “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厉害,你们看,我站在这五个人中间,感觉自己太滥竽充数了,要不……塔拉夏大人,您看能不能换一个人?比如把我妈换上来?” “哦盒盒盒盒盒!!” 王座上的塔拉夏突然爆发出他那标志性的、浮夸的大笑。 他猛地站起身,直接在王座前开始大秀肌肉,将身上的衣袍都撑得鼓鼓囊囊。 “不不不!我亲爱的蕾雅!你绝对不是滥竽充数!你们六位!就是我从这个世界所有‘特殊存在’中,精挑细选出的、最杰出的代表!是力量!是智慧!是法则!是血脉!是科技!是……嗯……反正就是最强的!” “喂,你是不是又把太岁忽略了,你到底对太岁有什么意见。”姜槐不爽地问道。 塔拉夏无视了姜槐,他摆足了造型,然后大手一挥。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现在!由我的第一军团长,来为我们双方,详细介绍第一阶段比赛的规则!” 米塔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她往前一步,脸上重新挂上了职业性的微笑,清脆而又清晰的声音响彻全场。 “遵命,塔拉夏大人。” “本次竞技大赛第一阶段,名为‘速度与激情的试炼’。比赛将在金色神国岛屿南部的峡谷入口处开始进行。” “比赛形式为单人赛,由双方各派出一位代表参加。” “本阶段的核心,是比拼纯粹的速度、反应以及在高速状态下的决策与战斗能力。” “赛道全程一共分为三段,每一段的终点都设有一个能量信标。参赛者需要依次触碰三个信标,以最终触碰第三个信标的先后顺序,来判定胜负。” 米塔顿了顿,伸出手指,在空中投影出赛道的三维模型,继续解释道。 “请注意,规则的关键点在于,在第一位参赛者触碰到第一个信标之前,双方不得以任何形式互相干涉。这是一个纯粹的速度比拼阶段。” “当一方率先触碰第一个信标,获得一分之后,规则将发生改变。” “从那一刻起,领先方即可对落后方进行任何形式的干扰、阻碍,甚至是攻击。” “所以,各位参赛者将面临两种战术选择:第一,选择继续保持领先的态势,凭借绝对的速度优势,干净利落地触碰剩下两个信标,直接获得最终的胜利。” “第二,可以选择在获得一分之后,立刻调转方向,利用规则的允许,直接击垮对手,使其无法完成比赛。” 规则介绍完毕,全场一片寂静。 林泽缓缓抬起手,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样子,提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所谓的‘击垮’,是否有程度上的限制?我们需要留手吗?如果是无限制的战斗,那我感觉……这场所谓的‘速度比拼’,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了。” 塔拉夏晃了晃他那戴着华丽戒指的手指,脸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公平?我亲爱的女士,公平,永远都只是相对的。正如同所谓的‘英雄’,也永远是相对的。所以,我的答案是……”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你们,不能留手!必须用尽全力去战斗!去展现你们的力量!去撕碎你们的对手!” 这句话,让整个人类阵营的氛围都为之一凝。 墨巧培育出来的那名代表,名叫凌羽的少年,显得格外紧张。 他站在队伍的末尾,身体微颤,不停地吞咽着唾沫,眼神不自觉地瞟向对方阵营中那个如同山岳般沉稳的男人——姜槐。 姜槐似乎也察觉到了这道视线,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与凌羽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他有些疑惑,皱了皱眉,在脑海中思索。 我认识他吗? 凌羽在注意到姜槐的视线后,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立刻触电般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呵。” 李牧寒笑着拍了拍姜槐的肩膀,低声调侃道,“老姜,看来是你私生子啊,到时候可别下手太重,把人孩子给打死了。” 塔拉夏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又笑眯眯地补充道。 “虽然我说了,你们不能留手,但也绝不可伤及对方的性命。让其失去战斗力,或者逼迫其自己开口投降,都是可以的。”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用一种恶劣的语气总结道: “也就是说,只要命还在,就算把对方的四肢都卸了,也是完全被规则所允许的哦~” 这话一出,凌羽的身体立刻开始无法抑制地发抖,脸色变得惨白。 “唉。” 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从人类阵营中传来。 是李玲笙。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心中却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自己好像……又被遗忘了。 自从比赛开始前,父母看了自己那一眼之后,他们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场上的局势、与老友的调侃、对其他选手的评估所占据了。 目光再也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哪怕一秒。 李玲笙缓缓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夜色降临,金色神国岛屿上的灯火却依旧通明。 将这座宏伟的竞技场映照得如同白昼。 但这份光明,却无法驱散人类代表们心中的阴霾。 在一间临时分配给他们的休息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比赛将在第二天一早正式开始。 而现在,他们必须做出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关键的一个决定。 由谁,来参加第一阶段的“速度与激情的试炼”。 墨羽作为这支临时队伍中声望最高、实力最强的存在,当仁不让地成为了领头者。 她站在一块战术分析板前,上面罗列着双方已知成员的信息。 “第一阶段,比拼的是速度、反应,以及在规则允许下的战斗能力。” 墨羽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在安静的房间里回响。 “理论上,这是最适合我出战的一场。” 她的分析很客观。 在场的六人中,白雪是技巧型。 秦伶是纯粹的爆发型,瞬间的破坏力无人能及。 李玲笙是防御反击型,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坚韧。 墨羽,作为一名全能型的战士,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战斗技巧,都达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准。 可以说,不论对面派出的是谁,她都有相当的把握能够与其一战,甚至取胜。 “不行。” 第一个提出反对的,是白雪。 她抱着双臂,眉头紧锁。 “墨羽小姐,我们都清楚规则。每一位选手,只能出战一个阶段的比赛。” “你是我们这支队伍最强的王牌,如果我们在第一阶段就让你上场,万一……万一后面几个阶段,我们陷入了苦战,怎么办?” “不管我先上还是后上,最终都必须要面对他们其中的一个。” 墨羽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众人。 “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的。第一战的胜利,对于士气至关重要。” 一直沉默的秦伶在思考了一阵后,突然开口说道。 “我们……可以参考‘田忌赛马’的策略吗?用我们的弱项,去对他们可能派出的强项,然后用我们的强项,去对付他们的弱项?” 墨羽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田忌赛马的前提,是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出战顺序,或者至少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但我们现在,对他们的战术意图一无所知。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故意示弱,用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人,比如蕾雅来打第一战。” “那……大概的猜测呢?” 白雪追问道。 “墨羽小姐,你觉得……姜老师他,会第一个出战吗?” 提到“姜槐”这个名字,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又凝重了几分。 墨羽的目光再次落回到战术板上,那个代表着“典狱长”的头像上。 “如果要纯粹比拼速度,那么进入‘歼灭形态’的哥哥……或许是他们六个之中最快的存在。” 墨羽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但我无法确定,他们会不会在一开始,就派出哥哥这样的王牌。” 几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是一个两难的死局。 派墨羽上,胜算最大。 但等同于提前亮出了自己最强的底牌,后续的比赛将变得无比艰难。 而且如果对面派出的是姜槐,那么就算是墨羽也没有把握能取胜。 到时候王牌扔出去了却拿不到分,那就是真的无计可施了。 派其他人上,一旦对上姜槐、李牧寒甚至林泽这样的存在,几乎是必输的结局。 第一战的惨败,对整个队伍的士气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重的压力笼罩着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带着一丝胆怯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个从一开始就被众人下意识忽视的少年,凌羽。 他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存在感低得几乎让人忘记了他的存在。 此刻,他正慢慢地、犹豫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脸上带着紧张和一丝不自然的潮红。 太好了。 李玲笙在心里默念。 有人存在感比我还低了。 凌羽迎着众人或惊讶、或审视的目光,鼓起了毕生的勇气,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 “如果……可以的话……” “我,我来第一个出战,可以吗……?” 6b76.icu。m.6b76.icu 第807章 正常反应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向这座悬浮于海面之上的奇迹之城时。 一阵震耳欲聋的礼花声,宣告了这荒诞的“战争游戏”正式对外开放。 令人瞠目结舌的是,塔拉夏竟然亲自驾驶着一架装饰得花里胡哨、如同节日花车般的飞行器。 往返于大陆与岛屿之间,热情洋溢地迎接那些愿意前来观看比赛的普通民众。 无论是衣衫褴褛的贫民,还是西装革履的富豪,他都一视同仁。 脸上挂着真诚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对待那些好奇的孩子,他更是亲切热情得过分。 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各种奇特的糖果和玩具,逗得孩子们咯咯直笑。 看着他那副和蔼可亲、如同邻家大叔般的模样。 人们几乎无法将他与那个在电视上宣告要毁灭世界、让全球陷入恐慌的疯子联系在一起。 仿佛那一切,都只是一场荒唐的噩梦。 随着无数观众陆续到达岛屿,那座宏伟的竞技场很快就座无虚席。 岛上各处都是豪华的娱乐设施和餐厅,甚至还有酒店。 四处都装载了转播用的特大屏幕和全息投影。 在激昂而的《运动员进行曲》奏响下,塔拉夏站在高台中央。 用他那极具煽动性的嗓音,宣读着盛大的开场仪式。 “女士们!先生们!以及所有可爱的小朋友们!欢迎来到——世界存亡荣耀竞技大赛的现场!” “让我们掌声欢迎!!!人类方六位代表!!登!!场!!!” 伴随着他的呼喊,墨羽等人从竞技场的右侧通道,缓缓步入了赛场。 整个观众席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呐喊! “加油!!人类必胜!!” “墨羽小姐!你是最棒的!!” “白雪!!爸爸支持你!!加油!!” 凛上家的老家主此刻顾不得形象了,一边挥舞着彩旗一边呐喊。 “秦伶姐姐!!加油~~!” 一群秦伶救下的柴郡猫小孩子们也聚在一起给她加油。 “呆子!!你他妈的要是敢输给李牧寒那老头子!老娘就把你老婆抢了!!” 夏玲玥一边搂着快要被她弄地窒息的卡西迪亚一边朝着李玲笙大喊。 “渺渺~加油~姐姐就在这里~”皮肤白皙的女人也在给云渺回收加油。 “打倒他们!守护我们的家园!!” 观众们挥舞着自制的旗帜和标语,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杜轻鸿甚至脱掉了他那一成不变的中山装,换上了一套印着“人类必胜”字样的球衣,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为墨羽等人加油。 老脸涨得通红。 “墨羽!!雄起!!不要输给姜槐!!!” 陆晚吟也坐在特制的轮椅上,被推到了观众席的最前排。 她激动地挥舞着手臂,看着场中那些熟悉的身影,眼眶泛红。 她很想,很想站起来,和大家一起呐喊,甚至是加入到他们其中。 奈何那双腿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拍打着轮椅的扶手。 力量......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想要力量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另一边。 “接下来!!是我们外来者代表团!!登!!场!!!” 当李牧寒、姜槐、林泽、夏露尔、蕾雅和夏莉雅六人入场时,迎接他们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和无数道充满了敌意、恐惧与憎恨的目光。 “唉。” 李牧寒双手插在口袋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环顾四周,撇了撇嘴,小声对身边的姜槐嘀咕道。 “我怎么说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英雄吧?这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冷遇,真是世态炎凉啊。” 就在这时,观众席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 “加油哦~” 是雏雪。 她抱着孩子,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微笑,正朝着姜槐的方向,轻轻地挥了挥手。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那一片寂静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姜槐的脚步微微一顿,他侧过头,看向那个方向,冷峻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一丝。 九局的人,一个都没来。 不是他们不想来,是实在不知道该给谁加油。 妈的,局里两个副局长,现在都成了人类的敌人,这油怎么加嘛? 去了现场,难道要一半人为一边加油,另一半人为另一边加油? 然后自己人先打起来吗? 常越思来想去,干脆下令,集体放假,谁都不许去! 而远在某个秘密基地里,第七小队的成员们也正通过屏幕观看着直播。 霍天、林子雨、苏雪和尹琪以及陈依茗,五个人挤在一间小小的房间里,气氛沉默得可怕。 他们看着屏幕上那两拨曾经并肩作战的同伴,如今却要生死相向,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加油”这两个字。 毕竟这样的事…… 这个油,真的太难加了。 “砰!砰!砰!” 盛大的礼花再次在竞技场的上空炸响,五彩斑斓的烟火将天空点缀得绚烂无比。 塔拉夏张开双臂,享受着这热烈的气氛,高声宣布。 “比赛——正式开始!!” 而在场的另一边,他的书记官米塔,正推着一辆小餐车。 耐心地为那些前排的孩子们分发着免费的爆米花和饮料,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甜美微笑。 整个现场,俨然是一副盛大庆典的热闹气氛。 只是,没人知道,这场庆典的最终,将会以谁的鲜血和眼泪,作为落幕。 在全场山呼海啸般的助威声中,双方第一阶段的出战选手。 终于从各自的通道中走了出来,来到了赛道起点。 当看到人类方代表选手的身影时,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没有之前那么热烈了。 因为派出的选手不是观众们想看到的。 人类方出战的,是那位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少年。 来自无畏者组织的新生代六星觉醒者——凌羽。 他穿着一身贴身的蓝色运动服,虽然神情依旧带着几分紧张。 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定。 他能从众多强者中脱颖而出,代表人类出战,本身就已经证明了他的不凡。 而当另一边,塔拉夏阵营的代表走出来时,不仅是人类阵营的选手们,就连观众席上的许多人,都发出了意外的惊呼。 站出来的,不是他们预想中任何一位恐怖的“怪物”。 而是那位看起来最无害、最不像战斗人员的仿生人——蕾雅。 “哦?” 蕾雅看到对面的凌羽时,也明显愣了一下。 脸上露出了几分诧奇。 她缓步走到赛道起点,与凌羽相对而立。 看着眼前这个略显局促的少年,蕾雅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看来,是我们预估错了啊。” 她坦率地摊了摊手,继续说道。 “本来,我们都以为你们第一场会直接派出墨羽小姐出战。” “所以,我就主动请缨,上来当个‘牺牲位’,消耗掉你们一张王牌的。没想到……你们比我们想象中要沉得住气啊。” 在塔拉夏的阵营后方,姜槐看到这个对阵,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来,但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从战略上讲,对方没有直接派出墨羽是绝对正确的。 谁都不知道后续的比赛会面临何等困难的局面。 在第一场就如此轻易地打出最强的王牌,无疑是一种极为不理智的豪赌。 “你,你好。” 凌羽看着眼前这位堪称完美的女性,脸颊微微泛红,有些拘谨地、但又很礼貌地和蕾雅打了个招呼。 两人都按照比赛的要求,换上了特制的运动服。 凌羽是一身简洁的蓝色套装,而蕾雅,则是穿了一套纯白色的运动背心和极短的运动短裤。 这身清凉的装扮,将她那完美设计的身材,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虽然蕾雅的个子在女性中属于娇小玲珑的类型。 但她的身材比例却好得惊人。 近乎黄金分割。 尤其是那双腿,在超短运动裤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修长、笔直。 紧身的短裤布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大腿圆润而又充满力量感的优美曲线。 从紧实的大腿根部,到平滑的小腿,再到精致小巧的脚踝,每一寸线条都仿佛是经过艺术家最精心的雕琢,充满了健康而又诱人的美感。(好想舔) 她的肌肤,在竞技场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一层如同陶瓷般细腻温润的光泽。 白皙得近乎透明,却又透着一种仿生人特有的、非自然的完美质感。 她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做着简单的热身动作,那双修长的美腿每一次伸展与弯曲。 都足以吸引全场大部分男性的目光,让人完全忘记了这即将是一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残酷比赛。 看着眼前这位如同艺术品般完美的女性,穿着如此清凉的装扮,做着各种舒展身体的热身运动。 凌羽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哪里经得住这般“考验”。 他的脸颊越来越红,心跳越来越快,视线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目光稍微往下一瞥,看到那双在眼前晃动的、充满魅惑力的大长腿,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大脑一片空白。 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很诚实地……出现了青春期少年面对强烈刺激时,那种不可抗拒的生理反应。 虽然隔着运动裤并不算太明显,但那种窘迫的感觉,让他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这一幕,被现场无处不在的高清摄像头精准地捕捉到。 并投影在了竞技场上空巨大的全息屏幕上。 “哈哈哈哈哈哈!” “噗——这小子!也太纯情了吧!” “喂喂喂!这是在比赛啊!严肃点好不好!” “年轻人,火气旺啊!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全场观众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声。 让原本紧张凝重的比赛气氛,瞬间变得欢乐无比。 在人类阵营的观战席上,墨巧捂着脸,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肩膀不停地抽动着,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她真有点不想承认,这个在全世界面前丢人现眼的傻小子,是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学生了。 “唉……” 她身边的般丰会长也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图样,图森破了。” 赛场上,蕾雅似乎也注意到了凌羽的窘迫。 或者说,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蕾雅非但没有取笑,反而停下了热身动作。 脸上带着一个温柔又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主动安慰道。 “不用害羞哦,小弟弟。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证明你是一个健康的、充满活力的男孩子~” 她的话语如同春风般和煦,让凌羽稍微放松了一些。 但紧接着,蕾雅话锋一转,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 “但是呢……如果你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这些涩涩的事情……那等会儿比赛开始,你可能连我这个‘牺牲位’都赢不了哦~”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凌羽。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深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强行压了下去。 他对着蕾雅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诚恳地说道。 “谢谢您……我知道了。” “那么~” 蕾雅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既然我们都这么坦诚了,不如……我先告诉你我的打算吧?” 她完全不给凌羽反应的机会,便自顾自地说道。 “我的打算很简单,就是……不和你进行任何缠斗。比赛开始后,我会用我最快的速度,一口气拿下三个信标,直接获得胜利。嗯,就是这样。那么……你呢?” 这句话一出,不只是凌羽,就连全场观众,甚至包括双方的观战席,都瞬间震惊了。 这是什么情况?! 蕾雅竟然…… 直接把自己的战术打算,就这么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对手?! 这到底是绝对自信,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心理战术? “唉,这萧楚南好可怜。”李牧寒叹了口气。 “我好像以前也被蕾雅这么戏弄过。” 话音刚落,夏玥一脚踹在李牧寒的屁股上。 “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说当时在普罗米修斯的实验基地!那时候蕾雅刚觉醒!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啊!” “李牧寒!!” 无视了身后两个人的打情骂俏,姜槐也在注视着那少年。 总觉得这少年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凌羽彻底被搞懵了。 他张着嘴,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我我……我……” “没关系的,告诉姐姐嘛~” 蕾雅向前一步,微微俯下身,凑近了凌羽,凝视着他,声音变得又软又糯,充满了诱惑力。 “你……打算怎么对待姐姐呀?” 温热的、带着一丝淡淡香气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凌羽的大脑再次宕机。 他下意识地,就把自己和墨羽等人商量好的战术说了出来。 “我……我想……利用规则,率先拿到第一个信标后,就立刻……和你缠斗……” “哎呀~” 蕾雅听完,立刻直起身子,故作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 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着凌羽,用一种拖长了的、充满暗示性的语气说道。 “小坏蛋~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想着要和姐姐我……‘缠斗’在一起啊?” “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不健康的东西啊?” “不!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我!!!” 凌羽的脸“轰”的一下,瞬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慌乱地摆着手,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越描越黑,百口莫辩。 而他的身体,再一次……不争气地……有了反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场的爆笑声,比刚才还要响亮数倍,甚至有人笑得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墨巧这次连脸都懒得捂了,直接起身准备离场了。 般丰好言相劝她才又坐回了椅子上。 就在这时,一个冷静而又带着一丝严厉的声音,通过特制的耳麦,清晰地传入了凌羽的耳中。 【凌羽。】 是墨羽的声音。 【不要再和她说话了。这是她的计谋,她在用言语动摇你的心智,扰乱你的节奏。不要被她影响了。】 “可可...可是......” 凌羽结结巴巴。 【把她想象成你的老师】 “老师.....老师.....” 墨巧那小巧可爱又面无表情的样子出现在了凌羽脑海中。 【如何?多想想你老师的儿童体型】 “嗯....一想到老师的童装,我就冷静下来了。” 【好极了】 看台上的墨巧听得真切啊。 “王八造的。” 她前所未有的骂了句脏话。 而后站起身就想直接跳下台扑向墨羽。 这次是好几个人劝她,她这才愤愤然又坐了回来。 【记住我们商定的计划,也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你怎么想,就怎么去做。别害怕她,她只是在故弄玄虚。】 墨羽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瞬间浇灭了凌羽心中的慌乱和燥热。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和专注起来。 他抬头看向蕾雅,虽然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消退,但目光中,已经再无一丝迷茫。 “是.....前辈。” 6b76.icu。m.6b76.icu 第808章 异常属性转化 随着双方选手“友好亲切”的交流环节结束。 在裁判米塔的催促下,两人终于各自站到了起跑线上。 赛道很长,第一段就是一条笔直的、长达五公里的宽阔赛道。 没有任何障碍物,纯粹考验选手的绝对速度和耐力。 “你……不带武器吗?” 凌羽看着两手空空的蕾雅,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需要~” 蕾雅朝他微微一笑,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这个笑容,又让刚刚平复下心情的少年,脸颊有些发烫。 “你呢?” 蕾雅反问道。 “我……我也不需要武器。” 凌羽低声说道。 “哦?”蕾雅眨了眨眼,故作天真地问道。 “那你刚才还说,要和我……缠……斗?” “我……我会用我的方式缠住你!” 凌羽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别缠太紧哦~” 蕾雅用食指点了点自己饱满的嘴唇,声音又变得娇媚起来。 “我还是……挺害羞的。” “唔……你不要老是欺负人!” 凌羽有些气恼地说道。 “是你自己先和我搭话的呀~” 蕾雅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唔……” 【凌羽,专心比赛!】 墨羽那带着一丝怒气和无奈的声音,再次通过耳机传来,如同当头棒喝。 “是……是!我知道了!墨羽队长!” 凌羽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声回应道,像个被班主任训话的小学生。 似乎是听到了他这声回应,知道凌羽被训斥了。 蕾雅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开心了,甚至还发出了一串银铃般的轻笑声。 裁判,当然,还是由身兼数职的米塔担任。 她换上了一身专业的裁判服,手里拿着一把发令枪,表情严肃地走到了赛道旁。 看了一眼准备就绪的两人,她缓缓地将手中的发令枪举起。 赛道上,蕾雅慢慢蹲下身子,双手撑地,做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短跑起跑姿势。 凌羽见状,也连忙有样学样地蹲了下来。 “预备——!” 米塔高声发号施令。 随着指令的发出,蕾雅的身体重心前移,浑圆挺翘的臀部微微抬高。 将本就紧身的运动短裤绷出了一道惊心动魄的完美弧线。 这一瞬间,竞技场上空巨大的全息屏幕非常“懂事”地给了一个特写镜头。 全场观众的目光,无论是男是女,都被这副充满了力与美的画面给牢牢吸引住了。 就连在塔拉夏的阵营后方。 一向以冷静沉稳著称的姜槐,和吊儿郎当的李牧寒,眼睛都下意识地看直了。 不得不说,蕾雅的这具身体虽然是仿生人。 但无论是其完美的生物力学结构,还是那几乎毫无瑕疵、比真人还要吸引眼球的人体曲线。 都堪称是登峰造极的艺术品。 “砰——!” 一声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李牧寒的一声惨叫,在塔拉夏阵营中响起。 是夏玥,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 刚才一巴掌干净利落地将看得出神的李牧寒给扇翻在地。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米塔手中的发令枪,也“砰”的一声,应声响起! 比赛,正式开始! 就在枪响的瞬间,凌羽的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 化作一道蓝色的残影,极快地冲了出去。 蕾雅紧随其后,她的起步稍慢了一丝。 但步伐轻盈而又富有节奏,两人一前一后。 真的就像是专业的田径运动员一样,在赛道上飞速奔驰,谁也没有搞什么小动作。 “哦?” 看到凌羽爆发出的速度,姜槐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个叫凌羽的小子……速度好快啊。 这种纯粹的爆发力,甚至比得上之前他在九曜学园教过的那个,极度擅长田径的火属性天才学生江晨了。 和比赛开始前那副纯情羞涩的模样完全不同。 一旦进入了比赛状态,凌羽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 他的眼中只有前方那遥远的终点,神情专注而又坚定。 甚至……他的速度还在不断地加快。 “嗯……是身体强化型的觉醒者吗?” 夏露尔坐在栏杆上,晃动着小腿,看着屏幕中的凌羽,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像。” 夏玥摇了摇头,她刚刚教训完李牧寒,此刻正冷冷地分析道。 “单纯的身体强化,很难在起步阶段就产生如此恐怖的爆发性速度。这种模式,更像是……” “火属性觉醒者。” 林泽接过了话头,她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将火元素能量在瞬间集中于腿部爆发,从而获得超越极限的加速度。” “火属性觉醒者的话……” 李牧寒捂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半边脸,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看着赛道分析道。 “那估计……在这种多段赛道的比赛里,不会有很好的发挥啊。” 姜槐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爆发性足够,但持久性不足。这也是我曾经教过的那个学生,江晨,最大的问题。” “几乎可以说是……所有火属性觉醒者的通病。” 他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人类阵营的观战席。 看着那两个同样是火属性的女孩。 “这么一看……对面队伍里白雪和秦伶,也都是火属性觉醒者啊……” 希望……接下来的赛程,不要对她们太不利吧…… 姜槐在心中,默默地想道。 赛道上,风驰电掣。 凌羽感觉自己已经将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 他能清晰地听到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看到两旁飞速倒退的景物。 没有回头的功夫,但按照起跑时候的差距。 现在蕾雅应该已经被他甩开了将近五十米的距离。 很好!就是这样! 继续保持! 第一个信标,我拿定了! 他心中涌起一阵自信,脚下的步伐也变得更加有力。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稳操胜券的下一秒。 一个带着一丝慵懒和调笑的少女声音,如同鬼魅般,清晰地在他耳边响起。 “怎么了,小弟弟?这就跑不动了吗?姐姐我还没开始认真呢。” 这声音来得如此突然,如此贴近,仿佛说话的人就紧贴在他的耳畔低语。 凌羽浑身猛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心神大乱之下,脚下的节奏瞬间被打乱。 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直接摔倒在赛道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纤细而又有力的手臂,从旁边伸了过来,稳稳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将他即将摔倒的身体给扶正了。 是蕾雅。 她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追了上来。 此刻正与他并驾齐驱,脸上还带着关切的表情,好心地提醒道。 “小心点哦,别受伤了。这要是摔一跤,可就不好看了。” “你……你……” 凌羽惊得魂飞魄散,他完全无法理解,对方是怎么做到在如此高速的移动中,还能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 甚至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带起! 他看着蕾雅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盈盈笑意的完美脸庞,大脑再次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凌羽!不要理她!也不要和她说话!跑!用你最快的速度跑!】 墨羽那焦急到近乎咆哮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耳麦中响起,将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他猛地甩开蕾雅的手,眼神一凝,不再去思考任何多余的事情。 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前方那越来越近的第一个信标之上。 跑!跑!跑! “对哦,我都忘了。” 在塔拉夏的阵营后方,李牧寒看着赛场上的情景,突然一拍脑门。 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情报。 “蕾雅现在的‘黑匣子’里,好像……还掺入了夏洛克的数据?” 林泽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点了点头,声音平淡地确认道。 “好像是的。在之前的一系列事件中,普罗米修斯将夏洛克的数据流与蕾雅的核心系统进行了深度链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两人……或许已经融合了。” “那就不奇怪了。” 李牧寒无奈地苦笑一声。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在心理战、布局和洞察力上,与那个如鬼魅般无孔不入的莫里亚蒂掰掰手腕。 那就只有那个同样堪称传奇的侦探夏洛克了。 当然,像姜槐这样直接从生理角度把雏雪整的脸红心跳的,那也不失为另一种手段 “看我干嘛?” 姜槐发现李牧寒在看他,疑惑地问道。 “没....觉得你牛逼。” “谢谢。” 而现在,拥有了夏洛克那恐怖的观察力、分析力和心理侧写能力的蕾雅。 对付一个纯情的少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凌羽从一开始,心神就完全被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赛道上,五公里的距离看似很长,但在两人这种超越人类极限的超高速移动之下,终点已经近在眼前。 第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能量信标,就在前方不足百米之处。 凌羽深吸一口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正在飞速消耗。 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刺。 将体内能量毫无保留地再次爆发出来! 然而,就在他刚刚提气的瞬间,一道白色的身影,带着一丝戏谑的轻笑,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先走一步咯~拜~” 擦肩而过。 蕾雅的速度,在最后的冲刺阶段,竟然比他还要快上一筹。 全场所有支持人类的观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距离信标越来越近,而蓝色的身影,却被越甩越远。 “怎么会……” 姜槐也感到十分诧异。 蕾雅的身体素质,竟然会这么强…… 单纯依靠机械动力,就能爆发出超越觉醒者的速度吗? 是因为普罗米修斯已经苏醒,为她提供了更强大的能源支持吗…… 不对…… 姜槐的眉头紧紧皱起,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从刚才最后的冲刺阶段开始,那个叫凌羽的小子,他的动作……就变得很奇怪…… 他的奔跑姿态,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追求速度的直线冲刺,反而…… 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积蓄着某种力量的节奏感。 “原来如此。” 姜槐明白了,明白了这种不协调感到底在哪里。 但是他没有出声去提醒蕾雅。 这一幕被塔拉夏看在眼里,他微微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嗡——! 就在姜槐思索的瞬间,蕾雅那纤细的手指,已经轻盈地触碰到了第一个能量信标。 信标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光芒大盛! 【塔拉夏阵营,获得一分!】 米塔的声音响彻全场,塔拉夏的支持者,当然,还是米塔,发出了欢呼。 然而,就在蕾雅触碰到信标之后,规则改变的那一瞬间。 一股狂暴、猛烈,带着雷鸣般轰响的恐怖气息。 夹杂着刺耳的嗡鸣声,毫无征兆地从她的身后袭来。 那股气息来得太快!太猛! 蕾雅瞳孔猛地一缩。 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危险预知能力瞬间向她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但,太迟了! 她刚刚完成触碰信标的动作,身体还处于一个短暂的僵直状态,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闪避动作。 轰隆——!!!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蕾雅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被那股狂暴的力量狠狠地砸在了赛道边缘的能量防护壁上,激起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 全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惊骇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个始作俑者。 只见凌羽,正缓缓地收回自己撞击的姿势。 他单膝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巨大的消耗而剧烈地喘息着。 此刻的他,与之前那个青涩的少年判若两人。 他那一头黑色的短发,已经完全变成了耀眼的银白色,发丝之间,还有着细碎的电弧在不停地跳跃、闪烁。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如同蛛网般蔓延的青蓝色电纹。 丝丝缕缕的雷电气息,正从他的身体里不断地溢出,发出“滋滋”的轻响。 他慢慢地站起身,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 他确实不需要任何武器。 因为,他的身体,就是这世间最狂暴、最致命的武器。 “这是……” “这种力量......” 在人类的观战席上,杜轻鸿、芸洛以及坐在轮椅上的陆晚吟。 在看到少年身上那标志性的雷电时,都同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表情。 杜轻鸿教授更是“霍”地一下,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瞪大了眼睛,指着场中的凌羽,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你到底是谁!!?” “咳咳……哈哈……下手……还真是好狠啊,小弟弟。” 一个带着几分吃痛,却依旧从容的声音,从能量壁旁传来。 只见蕾雅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轻轻地拧了拧自己的脖子,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她的身体表面,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此刻的动作,明显变得有些迟缓和僵硬。 身上偶尔还会闪过一丝不正常的电火花。 “这小子……是火属性的分支,‘雷爆’觉醒者……” 在塔拉夏的阵营中,李牧寒也看出了端倪,他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那就很惨了哦~” 夏露尔幸灾乐祸地耸了耸肩,晃动着小腿说道。 “或许……对于蕾雅这样的精密仿生人来说,最最难对付的敌人,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的雷属性觉醒者了呀。电流过载,可是会烧坏核心的哦~” 林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罕见的、带着赞许的轻笑。 “这小子……有点意思。” 她懒洋洋地评价道。 “我之前还以为,他一直被蕾雅玩弄于股掌之间,原来……是我们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无论是开场时那副故意示弱的纯情模样,还是最后冲刺阶段那假意拼尽全力的姿态,他所有的表演,都只有一个目的……” “就是在等。等蕾雅放松警惕,等蕾雅优先触碰第一个信标,等规则改变的那一瞬间。” 姜槐却淡定不了了。 这种力量......这种力量不是单纯的雷爆 绝对不是。 那个人.....最开始训练自己的那个人。 他的子弹里有这种力量。 那个人曾经说过,自己是先天性觉醒者中的异类。 从一开始的火元素。 到后面的分支雷爆元素。 如果是一般人,到这里就结束了。 但是他......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三次属性转化。 热磁 为什么,他会和那个人有着相同的属性??? 姜槐站起身,想要上前,但却被塔拉夏轻轻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墙把他拦在原地。 “他到底是谁?!” 姜槐转头看着塔拉夏问道。 塔拉夏耸了耸肩。 “我哪儿知道,但是你现在可不能出去。”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已经看出了那孩子想做什么,但是你却没有提醒你的队友,典狱长,我应该说过,你们不能留手,不管是在场上的,还是在场下的,你们都应该....全力以赴。” 赛场上,少年剧烈地喘息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白色的雷电能量渐渐平息,他的头发也慢慢恢复了黑色。 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蕾雅,眼神中,带着一丝愧疚。 “我……我没有说谎。”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异常坚定。 “我说过……” “我要和你……缠斗。” 6b76.icu。m.6b76.icu 第809章 扳回一分 在人类阵营选手休息区。 云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场中那个名叫凌羽的少年。 从第一次在名单上看到他的资料时,她就开始观察了。 这个孩子…… 长得太像了。 那眉眼,那脸部的轮廓,尤其是此刻他褪去伪装后。 眼神中流露出的那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坚毅与执着…… 简直…… 像谁呢? 像……她早已死去的师父…… 云渺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她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如果……如果师父当年。 真的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那孩子,又去了哪里…… 不,不对…… 云渺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那个荒唐的念头。 我记得很清楚…… 当年,暗星灭了背棺人满门的那一天。 师父她……也同样死在了那头恐怖的原初之兽的手中…… 师父的孩子,在那场浩劫中,根本不应该还活着…… 但…… 万一呢? 万一……他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那他这些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又是怎么……落到了墨巧的手里,还成了她的弟子…… 无数的疑问和猜测,如同疯狂滋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云渺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集中精神,云渺。” 一个冷静的声音,在云渺身边响起。 是墨羽。 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赛场,但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云渺的失态。 “我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但现在,凌羽还在战斗。”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支援他,分析场上的每一个变化。” 墨羽的声音,将云渺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目光重新聚焦于比赛。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墨羽的心中,其实也充满了诧异。 这个叫凌羽的孩子,确实并非看上去那么“小白”。 他的心智、演技和对战机的把握,都远超出了他的年龄。 不过……倒也对。 墨羽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丝。 毕竟,是自己那个鬼精鬼精的妹妹,亲手教出来的徒弟。 这脑子再笨,也应该……有点东西。 “是我小看你了,弟弟……” 蕾雅的声音,失去了之前所有的娇媚和温度,变得如同机械般冰冷。 她缓缓地活动着手腕和脚踝,关节处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身上那些不协调的僵硬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但是……你这样玩弄姐姐的心,也确实……不应该。” 凌羽已经平复了呼吸,他警惕地看着蕾雅,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防御姿态。 “我……会拿下这场比赛的胜利。” 他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是吗?” 蕾雅不笑了。 她脸上的表情单元,似乎真的被刚才那记猛烈的雷爆攻击给破坏了。 此刻,她那张完美的俏脸上,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的漠然。 她一步一步地,朝着凌羽走了过去。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既然你这么喜欢战斗……” “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吧。” 话音未落,蕾雅的眼中,突然闪烁起了妖异的红色光芒。 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似乎直接在她的核心系统中响起。 【模式转换中……】 【普罗米修斯终端已授权……】 【最新型‘剿灭型’仿生人数据天罚已植入……】 【数据匹配完成……核心转化……】 “如你所愿,小弟弟……” “战斗吧。” 说话间,蕾雅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那速度,快到极致。 甚至超越了之前纯粹的奔跑。 凌羽的瞳孔猛地放大到极限,他只觉得眼前一花。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笼罩全身。 他还没来得及催动体内的雷电力量,腹部就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蕾雅已经闪身来到了他的身前,一记势大力沉的膝撞,狠狠地顶在了他的小腹上。 “唔!” 凌羽的身体瞬间弓成了虾米状,剧痛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差点直接吐出来。 蕾雅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她一把拽住了凌羽的头发,在他身体因为剧痛而弓起的瞬间。 顺势将他整个人抡起,然后重重地摔翻在地。 紧接着,她那看似纤细的膝盖,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在了凌羽的胸腔之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隐约响起。 “哇——!” 凌羽再也忍不住,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染红了身前的地面。 “喂喂……这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啊?” 在塔拉夏的阵营后方,李牧寒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皱着眉头,这已经不是比赛,而是单方面的虐杀了。 但王座上的塔拉夏,非但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反而看得十分开心。 甚至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喊着。 “对!就是这样!打他!用关节技锁住他!漂亮!打他蛋!打他蛋啊!” “沃日,我怎么记得这厮之前说不喜欢看到流血的战争啊,这样下去,蕾雅真的不会把他打死吗?” 李牧寒忍不住问道。 夏露尔倒是笑得更开心了。 她拍着手,像是在看一场精彩的马戏。 “那样的话,我们可就犯规了哦~这种事,还是不要出现比较好啦。” “不是犯规的问题好吧?!” 李牧寒都无语了,这帮家伙的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 而在人类阵营的观战席上,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李玲笙的手,早已紧紧地捏成了拳头,骨节发白。 她看着场上被蕾雅单方面殴打的凌羽,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冲上去。 但都被墨羽一个严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相信凌羽。” 墨羽的声音依旧冷静。 “他还在战斗。” “可……可是……” 白雪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咬着嘴唇,脸上写满了担忧。 “别可是了。” 一直沉默的秦伶,突然冷哼一声,她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有规则在,她不可能把这小子打死的。” “而且……” “你们仔细看。” “这小子……也并不是在一味地挨打。” 正如秦伶所说。 一开始,凌羽确实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场面凄惨无比。 但在承受了最初那几轮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后。 他似乎逐渐适应了蕾雅的攻击节奏。 现在,他已经慢慢摆脱了那种单方面被殴打的状态。 每一次,当蕾雅那足以开碑裂石的拳头,或是能踢断钢筋的鞭腿。 即将要命中他身体要害的瞬间,他的身体总能以一种极其刁钻、匪夷所思的角度,险之又险地躲开。 不过…… 他躲避的方式,极为不自然。 那不像是主动发力去闪避,更像是……被蕾雅的攻击力道,顺势“推”开了一样。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不倒翁,在狂暴的攻击中摇摇欲坠,却总能在最后一刻,化解掉致命的冲击。 “磁极……?” 蕾雅停下了攻击,她那双闪烁着红光的电子眼,扫描着凌羽的身体,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情绪。 “真是……麻烦的能力。” 凌羽捂着自己剧痛的胸口,他的喘气声越来越粗重。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腔内断裂的骨头,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肋骨……怕是已经断了好几根了。 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获胜…… 就在他思索对策的瞬间,蕾雅又一次冲了上来! 凌羽瞳孔一缩,立刻故技重施,催动起自己那独特的能力。 他的觉醒能力,并非单纯的“雷爆”。 而是更为罕见、也更为复杂的“热磁”。 他能通过操控自身生物电,在身体周围瞬间产生一个短暂而又强大的磁场。 当蕾雅那由金属构成的身体带着强大的动能攻过来时,他便可以利用“同性相斥”的原理。 在攻击接触到他身体的前一刻,将那股力道向侧方引导、偏移、甚至是排斥开来。 这正是他之前能够屡次化险为夷的关键。 但这一次。 蕾雅的攻击,发生了变化。 她在一拳挥出的同时,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转,另一条腿如同钢鞭般,从另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带着破风声,横扫而来。 一左一右,两股强大的力量,同时袭向凌羽。 【躲开!!凌羽!!不能接!!】 墨羽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凌羽心中大骇。 但已经来不及躲避了。 他只能将磁场覆盖双手,同时去迎接那一拳一腿。 “砰——!” “咔嚓——!!!”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清脆的骨折声。 接下来,是凌羽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整个人没有被打飞。 而是直接在原地跪了下来。 他的右手手臂,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扭曲的角度耷拉着,显然已经严重骨折。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神经。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连撑起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豆大的汗珠混杂着眼泪,从他的脸颊上不停地滑落。 “好疼……好疼……” 他跪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痛而不住地颤抖。 再也无法维持之前的坚强,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发出了痛苦的呜咽。 “抱歉啊。” 蕾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 “是你自己先耍的小聪明。” 她的声音,如同在宣读最终的判决。 “你的能力确实很麻烦……” “但你只是用磁极立场将我的力量推开。” “那么,当两个方向的力同时向你施压时,你猜……会发生什么?” “你排斥的力,我攻击的力,甚至包括你自己身体内部的支撑力……所有的力量,都只会被挤压、汇聚到最中间的那个点。” “所以……” 蕾雅抬手,扯住了凌羽的头发。 让那张不满泪痕和鲜血以及恐惧的脸看向自己。 “你承受的,将是数倍于我攻击的……自我毁灭。” “认输吧!快让他投降!” “再这样下去,那孩子真的会死的!” “已经够了!他已经做得很好了!没必要再打下去了!” 人类的观战席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劝降声。 杜轻鸿教授急得满头大汗,陆晚吟更是看得眼圈通红,不忍再看。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凌羽已经到了极限。 再承受一次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可墨羽,却死死地咬着牙,没有说出那个“投降”的词。 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了掌心,渗出了血丝。 应该……不止于此吧…… 墨巧……你教出来的徒弟,你的底牌……应该不止是这样吧…… 她的内心,在天人交战。 理智告诉她,必须立刻保护选手,但一种莫名的直觉,一种信任,让她迟迟无法下达命令。 塔拉夏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看着场上的情况,用手拖着下巴。 “嗯.....绝望,是每个世界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所以接下来,人类会怎么做呢?” 就在蕾雅那毫无感情的铁拳,即将要砸下,彻底终结这场比赛的瞬间。 跪在地上的凌羽,脸上所有的恐惧、痛苦和绝望,突然…… 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浅浅的、带着一丝解脱和释然的笑容。 vip看台上,一直默不作声的墨巧,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屏幕上自己徒弟的表情,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还不错,至少……演技过关了。” 蕾雅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中。 她那毫无波动的眼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困惑。 “你……在笑什么?” 凌羽颤抖着,吃力地抬起头,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却清晰地传入了蕾雅的接收器中。 “不管是……人类……还是……机器……” “不管是……生物磁场……还是……机械动能……” “力的本质……都是相互的……” “每一次……你攻击我……每一次……我排斥你……” “那些被我偏移、排斥的磁力……并没有消失……它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留在了你的身上……” “现在……” “你动一下……试试看?” 蕾雅愣住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拳头,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 动不了了。 仿佛有无数根看不见的、细密的磁力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了她的每一个关节,每一个零件。 她越是想发力,那些磁力丝线就缠绕得越紧,甚至让她体内的能源核心都开始出现了不稳定的紊乱。 凌羽看着她,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猛地用肩膀撞开了僵在原地的蕾雅。 而后,他一步一步,拖着残破的身躯,朝着远处的第二个信标,蹒跚走去。 蕾雅僵硬地跪倒在了地上。 她不断地尝试启动紧急修复程序。 试图清除体内那些如同病毒般流窜的紊乱磁场。 但是……没办法。 那些被凌羽在一次次“挨打”中,悄悄注入她体内的“热磁”种子,已经彻底生根发芽,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她的身体,再次发出了“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红色的光芒在眼中明灭不定。 她艰难地转过头,双眸无神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少年的背影,在视野中越拉越长。 第二阶段的赛道并不长。 但地形复杂,充满了各种障碍物,非常适合用来战斗。 凌羽很清楚,一旦进入这种环境战斗,自己必输无疑。 所以,他必须在最直接、最开阔的第一赛道,就结束战斗。 让对手,无论是谁,都彻底无法动弹。 他很清楚,自己无法真正打败对面那六个怪物里的任何一个。 就算是刚才那个姐姐……或许再过一会儿。 她那强大的系统就能摆脱磁场的束缚,重新自由行动。 但……我要做的,也不是真的打败他们…… 我要的……是这一场的胜利…… 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恍惚,视觉也变得模糊不清。 大量的失血,内脏可能的破损,让他的意识在崩溃的边缘徘徊。 但他还是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前走着。 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个鲜红的血脚印。 那条通往胜利的道路,被他用自己的鲜血,铺就而成。 嗡—— 凌羽触碰第二信标。 “得.....得分,人类阵营.....得一分。” 米塔都看呆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计分。 还不够 凌羽咳出鲜血,而后再次看向最后一段赛程。 那在海滩之上的信标 “加油啊!小子!!” “就差一点了!!” “凌羽!!加油!!你可以的!!”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整个观众席上,所有的人类,都自发地站了起来。 他们用尽全身的力气,为那个在赛道上挣扎的少年,呐喊助威。 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洪流,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掀翻。 王座之上,一直以玩味姿态观战的塔拉夏,也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没有再手舞足蹈,也没有再发出那浮夸的大笑。 他的目光,灼灼地、专注地,看着那个少年。 仿佛是在那少年摇摇欲坠、却永不倒下的身影上,看到了他最渴望、最想看到的某种东西。 一种……不屈的、燃烧的、向死而生的……意志。 “如此……” 他低声呢喃着,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痴迷的光芒。 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美丽……” 6b76.icu。m.6b76.icu 第810章 弃权 凌羽并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他只知道,自己一生下来,就在一个冰冷的雨夜里,被一个人捡走了。 捡走他的人就是他的老师,墨巧。 他的人生,是从那个雨夜开始的。 但墨巧却在他十岁那年,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告诉了他真相。 “你本应该死在你母亲的腹中,在那场灾难里,和她一起化为灰烬。” “我也不是特意来救你的,只是刚好在进行一次无聊的时间旅行,顺手把你从那个时间点‘拿’了出来而已。” “但是我不能救你的母亲,那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所以,如果你要恨我,那我就把你送回那个雨夜,让你回归你本来的命运。” “如果你愿意活下去,那就留在无畏者,自己努力吧。” 或许是来自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的遗传。 凌羽天生就是一名觉醒者。 他很快就在无畏者的训练营里崭露头角,墨巧也注意到了他的天赋,开始亲自培养他。 凌羽不在乎自己的父母是谁。 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人。 是老师,给了他第二次机会,给了他……生命。 他曾经在一个傍晚,鼓起勇气,小声地告诉墨巧,自己……想把她当做母亲。 但换来的,却是墨巧脸上发自内心的嫌弃神色。 墨巧郑重地警告他:“你要是再敢有这种恶心的想法,我亲手废了你。” 不管怎么说……凌羽算是长大了。 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线的孩子。 现在,正在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战斗。 而他的战斗,得到了所有人的肯定。 还差……最后一段路…… 凌羽的脚,踩在了第三阶段赛道的沙滩上。 沙子很软,每一步都让他耗费巨大的力气。 他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了。 视野中只剩下一片血红和黑暗,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他只能靠着一种本能,一种对胜利的执念,朝着那信标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挪动。 每一步,都痛苦万分。 整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在为他加油。 那震天的呐喊,如同海啸,但他已经……听不到了。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那遥不可及的光芒。 他慢慢地、竭尽全力地伸出了自己那只完好的左手。 只差一点点了…… 就差一点…… 啪嗒——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瞬间,他却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轻微的、踩在沙子上的脚步声…… 就在……自己的身后。 这一瞬间,全世界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爆发出了惊恐到极点的呼喊。 “孩子!!快逃啊!!” “快躲开!!她追上来了!!” “快点!!躲开啊!!!” 蕾雅已经站在了凌羽的身后。 她那身洁白的运动服上,沾染着灰尘和草屑,但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漠然。 蕾雅缓缓抬起手,一把扯住了凌羽的头发。 然后,狠狠地将他的脸,按进了沙地里。 “噗……” 沙子灌进了凌羽的口鼻,让他发出痛苦的闷哼。 但他没有放弃。 他那只完好的左手,依旧在沙地上奋力地向前伸着。 指尖在沙地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就差一点,真可惜啊。” 蕾雅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感。 而后,她再次抬起了手,缓缓握紧了拳头。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彻底停滞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无数颗揪紧的心脏,在疯狂地跳动。 凌羽的意识,已经彻底模糊。 他根本不去关心身后的威胁,也不再去感受那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的眼中,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前方那近在咫尺的信标。 胜利……就在眼前…… 只要……再往前……一点点…… 一点点……就好…… 蕾雅的拳头,带着冰冷的风,狠狠砸下,目标正是凌羽那只还在向前伸的左手。 她不会杀了凌羽,那会直接导致她因犯规而输掉比赛。 但是,已经进入超频战斗形态的她,也绝不会对任何一个敢于挑衅她的对手留情。 废掉他一只手,让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这在规则的默许范围之内。 然而,就在那足以粉碎骨骼的拳头,即将要砸断少年左臂的瞬间。 “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击声,突兀地响起。 一把通体血红、刀身狭长的太刀,如同从虚空中钻出一般。 悄无声声地横在了蕾雅的拳头与凌羽的手臂之间。 稳稳地抵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墨羽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两人身边。 她单手握着刀,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冰冷如霜,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蕾雅。 蕾雅缓缓转过头,那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眸,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墨羽。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一局。” 墨羽冷冰冰地吐出四个字。 “我们弃权。”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血色长刀,瞬间化作了一片浓郁的血雾,消散在空气中。 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浑身是血的少年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而后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人类阵营的休息区走去。 米塔看着这一幕,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拿起话筒,用她那依旧充满活力的声音宣布道。 “第一阶段比赛结束!本局获胜方为——塔拉夏阵营!目前总比分,一比零!” 全场,没有任何人为胜利者欢呼。 整座岛屿上,所有的人们,无论是在现场。 还是在遍布岛屿各地酒店等设施内人们,都通过全息大屏幕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没有去埋怨那个最终失败了的少年。 甚至没有任何人因为世界的毁灭又更近了一步而感到紧张和害怕。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紧接着,如同燎原的星火,掌声迅速蔓延开来。 最终汇聚成了一片雷鸣般的声浪。 这掌声,是送给凌羽的。 送给那个用生命和意志,去搏取一线生机的少年英雄。 王座上,塔拉夏也在鼓掌,他脸上的表情,是对这场比赛发自内心的满意和欣赏。 赛场中央,蕾雅解除了超频的战斗形态。 身体表面的金属光泽褪去,恢复了那副娇小可人的模样。 她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冰冷的沙地上。 “哈……哈……” 她大口地喘着气,脸上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苦笑。 “我都……多少年没这么认真战斗过了……” “明明赢了,但是为什么……感觉气氛这么沉重呢?” 她缓缓转过头,看着墨羽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 或许…… 是因为我们,正在一步一步地,把这个我们曾经也想守护的世界,亲手推向灭亡吧…… 当天晚上,当夜幕再次降临时。 塔拉夏的身影,准时出现在了所有的大屏幕上。 他宣布了明日比赛的内容。 “女士们先生们!第二阶段的比赛,名为‘力量与坚韧的怒吼’!比赛场地,将是我们脚下这座宏伟的、巨大的、足以媲美古罗马斗兽场的竞技场!” “这一次的比赛,规则也非常简单直接!那就是——战斗!爽!” “当然,我们是文明人,所以也是有规则的战斗。” “每一位参赛选手,都会佩戴由我,伟大的塔拉夏大人,亲手准备的能量护盾生成器。” “每一次有效的攻击,都会让对方的护盾值削减。” “最后,哪一边能先让对方的护盾值归零,哪一边就能获得这一场的胜利!” 说到这里,塔拉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而又充满了恶意的笑容。 “当然,如果……有选手的护盾值已经归零,但他或她,仍然表示想要继续战斗。” “我们主办方也是非常欢迎和允许的!毕竟,战斗至最后一刻的英勇身姿,并不丢人!” “可是……” “护盾归零之后的战斗,我们主办方,将不再保证选手的安全。” “也就是说,如果有任何一位选手,选择在护盾归零后继续战斗,那么,这场战斗的性质……” “将从‘竞技’,变成真正的……厮杀。” 豪华而又空旷的选手休息房间外,墨羽推开了厚重的合金门,走了进来。 房间内,剩下的四位代表早已等候多时,气氛有些凝重。 “那小子……怎么样了?” 秦伶率先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简练,但眼神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变的关切。 墨羽点了点头,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九局和协会最好的医疗人员已经在对他进行紧急救治了,霜冉也参与了治疗,生命体征稳定,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她顿了顿,将水杯放下,目光扫过众人。 “好了,他的事暂时告一段落。我们开始讨论明天的部署安排吧。” 白雪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坚决的神色。 “明天的比赛是纯粹的力量与坚韧的比拼,虽然还是单人赛,但我希望能由我出战。” “你?” 秦伶闻言,毫不客气地发出一声冷笑。 “你还是歇着吧。纯粹的力量战斗?你凭什么去打?你打得过对面的谁?” 她走到全息投影前,调出了塔拉夏阵营剩下五人的资料,用手指着那一个个令人绝望的名字。 “看清楚了!剩下的那五个人,哪个不是怪物?林院长,李牧寒,姜老师,还有那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你告诉我,你一个六星觉醒者,能和谁比拼力量?” 白雪被秦伶这番话噎得满脸通红,她不服气地反驳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下一战我们除了让墨羽小姐上场之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我的意思是,我来出战!” 秦伶猛地转过身,一头利落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甩动,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战意。 “别忘了,我的身体早已经完全恢复了!而且,我是七星觉醒者!这场战斗的核心,是削减对方的护盾!我的爆发力,可以在瞬间造成最大的伤害!我能做到!”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空气中仿佛都迸射出了火花。 坐在一旁的云渺见状,只能苦笑着出来打圆场。 “其实,我也可以的。如果只是削减护盾的话,我想……我的能力,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一直沉默的墨羽,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声音,给这场争论画上了一个冰冷的句号。 “不行……” 她的目光依次扫过白雪,秦伶和芸洛,语气无比凝重。 “你们都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塔拉夏说过,这场比赛,不允许任何‘放水’的行为。” “哥哥和李牧寒就不说了,他们的实力我们都很清楚。” “但你们别忘了……林局,还有夏玥和她的妹妹夏莉雅……” 墨羽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 “她们如果真的动起真格来……那种不计后果、以摧毁为目的的战斗方式……” “你们,撑不了多久。” “那又怎么样?!” 秦伶很不服气地反驳道,她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之后的战斗,迟早也还是会面对他们!我们不可能永远逃避也不可能一直依赖你!” “没错。” 白雪也立刻附和。 “如果每一场都想着要避开他们的锋芒,那我们还打什么?干脆直接投降算了。” 墨羽看着眼前这两个斗志昂扬,却又有些意气用事的孩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不能永远逃避,但她更清楚,白雪和秦伶的脾气。 这两个女孩,都拥有着不输给任何人的骄傲和好胜心。 墨羽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一旦她们上了场,就算护盾值被打到归零,她们也绝对不会甘心认输。 一定会选择继续战斗。 到那个时候,这场“竞技”,就会变成一场没有任何保护的“厮杀”。 她无法想象,面对动了真格的李牧寒或是姜槐,这两个女孩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凌羽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后面的战斗,或许规则会不一样,可能会有更适合你们发挥的余地。” 墨羽耐心地解释道。 “但是像明天这种,纯粹的、正面的力量对抗,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可是……” “不用再说了。” 墨羽抬手,制止了还想继续争辩的两人。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作为领袖的决断力。 “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再丢一分了。明天这一场,至关重要。”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已经做好了亲自上场的准备。 “不管对方派出谁,我都会拿下这一分。” 就在房间里气氛再次陷入僵持时,一个略显憨厚、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弱弱地响了起来。 “那个……墨羽姐……”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那个从一开始就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高大身影。 李玲笙挠了挠头,脸上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站了起来。 “要不……让我试试呗?”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自信。 反而带着一种“要不我上去挨顿打看看”的试探意味。 墨羽皱着好看的眉头,审视地看向李玲笙。 这个少年身板高大,比姜槐都还要高大几分,看起来孔武有力,但性格却和他的外表截然相反,总是有些怯生生的。 “阿笙……” 墨羽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你……能行吗?” 李玲笙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不知道我......顶不顶得住啊……” 6b76.icu。m.6b76.icu 第811章 世界之心 夜晚十一点左右。 金色神国岛屿上依然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对于岛上的绝大多数人来说。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好在塔拉夏提供的各种娱乐设施都是24小时不间断营业。 也算为这紧张压抑的气氛提供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只是,没人知道米塔一个人究竟是怎么撑起这么多设施正常运营的。 反正据说有人亲眼看到,米塔小姐前一秒还穿着女仆装在咖啡厅里端盘子。 下一秒就一边脱着围裙一边飞奔向隔壁的电玩城去修理故障的机器。 那手忙脚乱的样子,让所有目击者都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李玲笙和卡西迪亚,并肩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 两人手里,都握着一个冒着丝丝凉气的冰淇淋甜筒。 “扑哧——” 走着走着,卡西迪亚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 李玲笙转过头,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身材高大,但脸上的表情却总是带着几分憨厚和腼腆。 “刚才那个做甜筒的女生。” 卡西迪亚捂着嘴,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她的表情,好像很疲惫的样子,总觉得好搞笑。” “嗯……” 李玲笙也回忆起了刚才的场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她一边给我们做甜筒,一边还在给旁边的小孩子烤爆米花,动作都快出残影了。” “也不知道那个塔拉夏,到底把她压榨成了什么样。” “阿笙,明天……你要上场吗?” 卡西迪亚舔了一口冰淇淋,轻声问道。 “嗯……” 李玲笙应了一声,声音有些沉闷。 “要……要我去帮你打听一下,对方是谁出战吗?” 卡西迪亚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不用了……” 李玲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其实……不管是谁,我都没什么信心。” 他掰着手指,一个个地数着。 “我爸妈就不说了,我肯定打不过他们。姜大哥也是,还有林姐……我光是想想都觉得恐怖。至于我姑姑……嗯……我觉得我会被她戏耍到死。” “那……为什么不让墨羽姐姐出战呢?” 卡西迪亚不解地问道。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岛屿边缘的沙滩。 这座奇迹般的岛屿,正漂浮在万米高空之上,沙滩之外,没有海面,只有深邃的夜空和点点星辰。 他们踩在柔软的沙地上,仿佛走在世界的尽头。 “我当时……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李玲笙停下脚步,看着远方的星海,声音低沉了下来。 “只觉得……我不想就这样下去了。” “可是……你讨厌战斗啊。” 卡西迪亚轻声说。 “嗯,我讨厌,最讨厌了。” 李玲笙毫不犹豫地承认。 “那……” “……我不想再逃避了。” “逃避?” “嗯。” 李玲笙自嘲地笑了笑。 “我一直都以‘讨厌战斗’为借口,把那些困难的、危险的事情,都推给其他人去做。推给我爸妈,推给我姐,推给……所有人。” “没有这样的事……” 卡西迪亚连忙摇头。 “我姐姐……这两天一直缠着你,她很烦,对吧?” 李玲笙突然换了个话题。 “没有啦……”卡西迪亚脸颊微红。 “玲玥姐……她很关心你。” “是啊,她很关心我,所以……我才给她惹了不少麻烦。” “真的吗?” “嗯。她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但是我记得。” 李玲笙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时候在学校,我姐其实很照顾我的。她性格单纯,总是被人以所谓‘朋友’的名义勒索零花钱。” “但只要有人说我是傻子,欺负我,她就会像头发怒的狮子一样,暴跳如雷地和别人干架。” “扑哧……玲玥姐小时候,这么厉害啊。” 卡西迪亚想象着那个画面,又忍不住笑了。 “是啊……所以她才会受到那么多人欢迎……才会……那么耀眼。” 李玲笙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卡西迪亚,夜风吹动着他的发丝。 “如果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最闪耀的那一刻……” “我希望……我也能有。” 话音落下,卡西迪亚踮起脚尖,张开双臂,轻轻地抱住了比她高大许多的李玲笙。 她将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嗯……” “我相信你。”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耀眼的那个。” 不远处的一颗椰子树旁,夏玲玥靠着粗糙的树干,双臂环抱在胸前。 远远地看着沙滩上相拥的两人,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样子,是不需要我再去给这傻小子加油打气了。” 她小声嘀咕着,脸上既有欣慰,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是啊,你弟弟这次,是认真的。”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她身边响起。 夏玲玥浑身一个激灵,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 “喔唷!妈!你走路没声儿的啊!?吓死我了!” 夏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含地出现在了她身边。 也抱着双臂,同样看着远方的沙滩,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爸经常趁我睡着了起床打游戏。” 夏玥淡淡地解释道。 “为了抓他,一来二去,就练出来了。” “额……” 夏玲玥嘴角抽了抽,“我爸也真够……” “够什么?” 夏玥侧过头,瞥了她一眼。 “额!够可恶的!”夏玲玥立刻义正言辞地说道。 “放着您这么个风华绝代的小美女在床上不管!他居然跑去打游戏!简直是暴殄天物!” “哼,谁说不是呢。” 夏玥冷哼一声,似乎对这个评价还算满意。 “妈,明天……是你出战吗?” 夏玲玥凑了过去,试探性地问道。 “不是我。” 夏玥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是爸爸?” “你别想从我这儿打听到任何情报。” “别那么小气嘛~妈咪~” 夏玲玥立刻换上了一副撒娇的语气,伸手去摇夏玥的胳膊。 “说说看嘛~透露一点点就好啦~” “别和你那个姑姑学。” 夏玥嫌弃地甩开她的手,“恶心死了。” “额……” 夏玲玥再次语塞。 “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妈妈说自己女儿恶心的吗……” “不用太担心你弟弟。” 夏玥的目光重新投向远方,语气缓和了一些。 “有些坎,是他必须自己跨过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但这呆子……” 夏玲玥叹了口气。 “嗯……算了算了,不想了。妈,要不……陪我喝两杯?” 夏玥斜眼看着她,一针见血地戳穿了她的企图。 “你想把我灌醉了套情报?”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 “可惜,我和你爸一样,喝不醉。” “嘁,喝不醉的人生,真是浪费。” 夏玲玥撇了撇嘴,计划失败,她立刻就没了兴趣。 “那我走了,我还约了林铃喝酒呢。” “你最近,和她关系不错了?” 夏玥有些意外地问道。 “啊?还行吧,嗯……一直都还行。” 夏玲玥含糊地应付着,一边说一边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走了走了,妈咪~晚安~” “滚。” 夏玥看着女儿那蹦蹦跳跳、没心没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灯火阑珊处,才轻轻地摇了摇头。 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伴随着激昂的战鼓与嘹亮的号角声,新一轮的比赛,即将开始。 塔拉夏依旧站在高台中央,用他那极具煽动性的嗓音,炒热着全场的气氛。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力量与坚韧的怒吼’比赛现场!” “首先,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欢呼,欢迎人类阵营的勇士——登场!!” 随着他的呼喊,李玲笙从选手通道中,缓缓步入了这片巨大的圆形战场。 全场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与呐喊! “加油!!” “打倒他们!!” 在观众席最显眼的位置,夏玲玥和卡西迪亚尤为激动。 她们站起身,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为场中的那个高大身影加油。 而在九局的秘密会议室内,通过屏幕观战的众人,也都激动了起来。 “哇哦~是小玲笙啊~” 苏雪看着屏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哼,这个闷葫芦,居然会选择参加这种纯粹的正面力量对抗赛吗?” 尹琪抱着双臂,虽然语气还是有些不屑,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意外和期待。 会场上,塔拉夏等欢呼声稍稍平息,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神秘莫测。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用同样……或者更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这边的选手!!”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另一侧的选手通道。 当看到那个身影缓缓走出来的时候,几乎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塔拉夏阵营的参战选手…… “塔拉哈斯——李牧寒!!!” 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服,身形略显单薄。 与对面那个身材高大、肌肉结实的李玲笙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基本不可能会有人猜到,他们……竟然是父子。 “爸爸……” 李玲笙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艰难地开口打着招呼。 “傻小子,别紧张。” 李牧寒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李玲笙那粗壮的胳膊。 “是……是因为我出战……您才……”李玲笙的声音有些干涩。 “别自作多情了。” 李牧寒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玩世不恭。 “第二场的出战顺序,昨天比赛结束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定好了。不管你们派出谁,这一场,都是由我出战。” “爸。” “嗯?如果是让我手下留情这种话,就不用说了。” “爸。” 李玲笙打断了他,他深吸一口气。 “我会赢下这一场。” 李牧寒愣了一下,随即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个有趣的笑容。 “儿子想赢老子,真是倒反天罡啊。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我……不知道。” “真是个没出息的回答。” “但是,我会拼了命地去做到。” 李牧寒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他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阿笙啊,说起来……我好像,还从来没和你正经交过手啊。” “嗯,是的,爸爸。” “你现在……还有世界之心的枝叶吗?” “嗯,它……它一直都在。” “好……”李牧寒点了点头。 “我希望,我能看到你的成长。虽然……可能性不大。” 就在这时,看台上传来了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 “不要看不起他!!!” 是夏玲玥!她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双手撑着栏杆,对着场中的李牧寒怒吼着! 李牧寒转过头,看向看台上自己的女儿,皱了皱眉。 “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我没什么感觉!!” “但是你这个混蛋!!你当初抛弃了他!!他什么都记得啊!!” “他记得你教他写的每一个字,记得你带他去的每一个地方!但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你一句!!”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以一副长辈的姿态,来见证他的成长!!!” “玲玥……” 李牧寒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阿笙!!!” 夏玲玥不再理会李牧寒,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场中的弟弟大喊。 “别输给他!!!姐姐支持你!!!” 这是夏玲玥,第一次用这样鼓励的、充满力量的语气和李玲笙说话。 他同样呆住了。 看着看台上那个为自己嘶吼的姐姐,看着她通红的眼眶,李玲笙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瞬间点燃了。 他缓缓抬起手,握紧了那比常人要大上一圈的拳头。 然后,对着姐姐的方向,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 他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胆怯,变得沉稳而又有力。 “我不会输。” “我的天哪!我的天哪!!” 塔拉夏的声音,通过扩音魔法,响彻了整个斗兽场的上空。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夸张到极点的兴奋和激动。 “你们看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这简直就是神话史诗中的情节!” “命运的丝线,将父与子,重新牵引到了这座伟大的舞台之上!” “他们不是为了家庭团聚,不是为了相拥而泣!而是为了各自的阵营,为了各自的信念,在这里——兵刃相向!” “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比赛!这是一场宿命的对决!是新生的力量对旧日权威的挑战!是儿子,向父亲发起的尊严之战!” “究竟是父亲依旧坚不可摧,还是儿子能够开创新的时代?!” “最后!!让我们准备!!一起见证这场载入史册的战斗!!!” 随着塔拉夏最后一声高亢的呐喊,漫天的礼花在斗兽场上空绚烂地炸开。 雄浑的号角声再次响彻云霄。 在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中,李牧寒和李玲笙,分别走进了角斗场的入口。 这是一场规则上无差别的战斗,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在入口处,他们都从米塔手中拿到了一个金属质感的护盾生成器,并将其佩戴在了胸口。 随着设备启动,淡蓝色的能量粒子如同潮水般涌出,迅速包裹住他们的全身。 形成了一层流动着光华的能量护盾,而后又慢慢收缩,紧贴在他们的身体表面。 这是塔拉夏的得意造物。 这层护盾的坚韧程度,即便是李牧寒和姜槐这种级别的存在,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将其强行破坏。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为选手们提供了一层基础的安全保障。 但,如果护盾被击破,而选手还不选择投降,那么接下来要发生的…… 就是真正的血腥与残忍了。 伴随着如同心脏般跳动的、震天动地的战鼓声,两人互相从斗兽场相对的通道中,正式入场。 巨大的圆形战场中央,李牧寒一边随意地拧着脖子,一边笑着看向对面神情严肃的儿子。 “护盾破了,就记得投降啊,傻小子。” 他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道。 “我怕我到时候,收不住手。” “您也一样,爸爸。” 李玲笙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别不小心,闪了您那把老腰。” “哟呵……” 李牧寒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了一个颇为意外的笑容。 “会说垃圾话了,不错……有进步。” 高台之上,米塔看到两人已经准备就绪,立刻举起了手中的旗帜。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将旗帜猛地向下一挥。 “第二轮比赛!‘力量与坚韧的怒吼’——” “开始!!” 鼓声停歇。 寂静,笼罩了整个斗兽场。 下一秒,李牧寒动了。 他没有试探,没有热身,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轰——!” 深渊降临。 浓郁到极致的黑色能量,如同墨汁滴入清水,瞬间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将他整个人彻底吞噬。 紧接着,那黑暗迅速收缩、凝聚,化为了一套布满了狰狞骨刺与猩红纹路的狰狞铠甲。 覆盖了他的全身。 他根本没有留任何情面,直接进入了最强的战斗形态。 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李牧寒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裹挟着狂风暴雨般的气势,瞬间砸向了李玲笙。 拳、肘、膝、腿! 李牧寒的每一次攻击,都简单、直接、却又快到了极致。 那不是什么精妙的招式,而是纯粹到极点的、为了破坏与毁灭而存在的暴力美学。 砰!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密集的鼓点,在斗兽场内疯狂回响。 其实面对这种攻击,闪躲远比格挡要划算得多。 可以最大限度地保全护盾值。 但李玲笙的身形高大,本就不以灵活见长。 面对李牧寒那如同鬼魅般,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他根本来不及躲闪。 他只能咬紧牙关,双臂交叉在胸前,用自己最结实的身体,硬生生地承受着这一切。 无论是格挡,还是直接承受。 他胸口那淡蓝色的能量护盾,都在李牧寒的重击下,泛起剧烈如水波般的涟漪。 【护盾值:95%】 【护盾值:90%】 【护盾值:85%】 护盾值掉落的速度快得惊人。 比赛才刚刚过去一分钟,李玲笙的护盾,就已经被硬生生地削减了15%。 而他的反击,那记拼尽全力挥出的重拳。 却只是让李牧寒的护盾象征性地闪烁了一下,数值仅仅掉了5%。 “怎么了?!小子?!” 李牧寒一脚将李玲笙踹得连连后退,他那隔着深渊铠甲传出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不屑。 “你的成长,就只是学会了说大话吗!?” 他再次欺身而上,一记凶狠的肘击砸在李玲笙的肩头,将他砸得一个趔趄。 “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挨打!你永远只会挨打,对吧?!” 李玲笙没有还嘴,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紧咬的牙关渗出了血丝。 突然,李牧寒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领。 将他那高大的身躯猛地向自己拽来。 然后,用自己那覆盖着坚硬铠甲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李玲笙的脸上。 “咚——!!!”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即便隔着两层能量护盾,那股恐怖的冲击力,依旧让李玲笙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他的鼻腔中喷涌而出,鲜血四溅。 他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击中,狠狠地朝后倒飞了出去。 重重地摔在了十几米外的地上。 他胸口的护盾生成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数值,瞬间狂跌。 【护盾值:70%】 “你太让我失望了。” 深渊一步一步地,朝着倒在地上的李玲舍走去。 那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李玲笙刚刚挣扎着爬起来,就被李牧寒那只覆盖着黑色铠甲的脚,狠狠地踩在了胸口。 再次将他碾压回了地面。 “我是教过你!不要惹事!不要主动挑事!!” 李牧寒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充满了暴怒。 “但是老子从来没教过你!!别人揍你的时候你不要还手!!” “因为……因为!!!” 李玲笙的声音,突然带着哭腔,从深渊的脚下传来,那是一声绝望的怒吼。 “我害怕啊!!!” “你在怕什么?!” “我怕……我会伤到别人!!我不想看到别人受伤啊!!” “你他妈的,你是圣母吗!!?” 李牧寒怒不可遏,狠狠一脚踹在了李玲笙的腹部,让他本就岌岌可危的护盾,又减少了5%。 “老子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你……你什么时候……教过我……!?” 李玲笙捂着剧痛的腹部,艰难地,却又固执地站了起来。 他的身体在颤抖,但他的声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质问。 “你什么时候……教导过我……” 李牧寒愣住了。 深渊铠甲下,他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你说得对。”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又残忍。 “你成了个废物,是我的责任。” “所以……与其让你继续在这个世界上,被人欺负,倒不如……” “死在我手上吧,阿笙。” 李玲笙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的父亲,仿佛听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吗……我活着,就这么……让您觉得恶心吗?” “是啊,好恶心啊。” 李牧寒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你完全不像我,也不像你妈。你到底是……从哪儿捡来的垃圾啊,你看看你姐姐,你再看看你,你怎么好意思活着啊?” “砰——!” 在人类阵营的休息室内,秦伶再也忍不住。 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墙壁上。 坚硬的合金墙面都被砸出了一个浅坑。 “这真的是……他的爸爸吗……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啊!” 墨羽也紧紧地皱着眉。 她完全无法理解李牧寒为什么要这样做。 明明之前李牧寒对李玲笙,还流露出了那么明显的关心啊…… 另一边,塔拉夏的观战席上,姜槐的目光也变得异常严肃。 他看向身旁的夏玥,低声问道。 “他是认真的?想打死自己的儿子?” 夏玥摇了摇头,她的脸上,也写满了痛苦和挣扎。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阿笙……永远也无法成长。” “成长……就要用这种方式吗?” 姜槐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 “他从生下来开始,就是如此的善良,这是他的错吗?” “是我们的错……” 夏玥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深深的自责。 “是我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 姜槐咂了咂嘴,不再说话,只是目光更加凝重地看着场内。 “您……想杀了我,对吗,爸爸……” 李玲笙深吸了一口气,被鲜血浸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是啊,我想杀了你。” 深渊再次迈开脚步,走向了李玲笙。 “所以,你可以不用反抗了。你的命,是我给的,现在我带走你的命,你也不应该反抗。就像……你从小到大所做的那样。” “当一个乖孩子,回应别人的期待。” “现在,别人想让你死,所以,你就乖乖去死,好吗?” 李玲笙没有再说话。 他就这样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全场的观众都感到了莫名的担忧和恐惧。 “什么意思……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动了?” “快逃啊!!孩子!!” 深渊,已经来到了李玲笙的面前。 他缓缓地抬起手,五指张开,指尖闪烁着毁灭性的黑色能量。 慢慢地,朝着李玲笙胸口的护盾生成器伸了过去。 “我会在瞬间,让你解脱的,阿笙……” “原谅……爸爸……” 就在那只毁灭之手即将触碰到他胸口的瞬间。 李玲笙的手,动了。 他慢慢地抓住了李牧寒那只戴着铠甲的手腕。 全场瞬间寂静。 下一秒,李玲笙微微抬起了被血发遮住的脸。 他的嘴角,咧开了一个诡异的、带着几分癫狂与绝望的笑容。 他那双本应憨厚的眼睛里,不再有任何胆怯,只剩下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的凶光。 “你……想杀了我……?” “阿笙……?” 李牧寒愣住了,他从儿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完全陌生的,让他都感到心悸的东西。 “你想......杀了我.....?爸爸?”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想杀了我!!?你这老东西!!” 李玲笙狠狠把深渊拽了过来,然后也一样用脑袋砸向了深渊的脑袋。 砰—— 深渊护盾值:80%。 黑色的头盔碎裂,露出了李牧寒的脸。 “阿笙....你.....” “你想!!!杀死我!!!?哈哈哈哈哈哈!!!” 李玲笙狠狠掐住了深渊的脖子,然后将其举了起来,狠狠砸翻在地。 与此同时,远在九局的秘密会议室内。 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通过屏幕观看比赛的梦梦,突然猛地站了起来,眼中充满了震惊。 “阿笙……怎么会.......” “怎么了梦梦?” 苏雪立刻问道。 “……我曾经见过……他露出这种笑容……” 梦梦的声音在颤抖。 “不……不对……现在的他……不是……不是阿笙……” “嗯?什么意思?” 一旁的林子雨不解地追问。 “这是……” 梦梦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她死死地盯着屏幕上李玲笙那双疯狂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这是……月之神……伊莱亚斯的世界之心......” 6b76.icu。m.6b76.icu 第812章 这一次,不逃了 李玲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不再被动防守,不再畏惧疼痛。 那双充斥着疯狂的眼睛里,只有眼前的敌人。 他铆足了劲儿,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 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与那身披深渊铠甲的父亲,了正面的对攻。 砰!砰!砰! 拳头与铠甲的碰撞,迸发出刺眼的火花。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要将对方彻底碾碎的决心。 “好小子……拿你外公的力量来打你老子......真够可以的啊.....” 深渊的拳头被李玲笙用额头硬生生顶开。 那股反震的力量,第一次让他那如同山岳般的身躯,向后退了两步。 【护盾值:60%】 李玲笙毫不在意自己脸上崩裂的伤口,抬手抹了一把鲜血,一个箭步再次冲上前。 但却被李牧寒一把抓住了脑袋。 “你以为老子身上硬的,只有脑袋吗!?” 下一秒,他把李玲笙的脑袋猛地往下一按。 一个势大力沉的膝顶,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狠狠地砸在了李玲笙的脸上! “砰——!!!” 一声恐怖的巨响,震得整个角斗场四周的能量防护罩都在嗡嗡作响,剧烈颤抖。 李玲笙浑身猛地一颤,嘴里喷出混杂着断齿的血沫,视线瞬间模糊。 【护盾值:40%】 深渊还想再来一个膝顶,彻底终结比赛。 但就在这瞬间,李玲笙那双垂下的手臂猛地抬起,死死地压住了深渊即将抬起的膝盖。 而后,他顺势抱住了深渊的腰,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如同野兽般的怒吼。 将那不可一世的深渊,狠狠地按翻在地。 “哦……” 姜槐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芒。 “李牧寒,好像没有经过系统的格斗训练,是吧?” 一旁的夏玥点了点头,神情复杂。 “他基本上都是靠蛮力,还有那种……小混混一般的打架方式。” “嗯……” 姜槐摸了摸下巴。 “但是阿笙可是接受过我的系统训练。现在李牧寒倒地了……事情,怕是有些不妙了。” “为什么?” 夏玥问道。 “力量再强大,一旦倒地,那么如果没有相应的技巧,要爬起来就有点难了。” 果然,就如同姜槐所说。 深渊倒地的瞬间。 立刻被李玲笙以标准的格斗地面技死死压制。 李牧寒想要起身,想要挣脱,但他的每一个发力点。 都被李玲笙用关节技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老东西!!你不是挺横吗?!” 李玲笙的声音嘶哑而又疯狂。 “你倒是还手啊!?” “他妈的!儿子打老子,倒反天罡!不得好死!” 深渊在铠甲下怒骂。 “老子死也要带上你一起!!” “额……” 场外的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两人……真的是父子吗? 这对话也太生猛了。 李玲笙骑在深渊身上,用膝盖死死地制住了他的双臂。 而后,那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复仇的怒火。 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向深渊那戴着头盔的脑袋! “哈哈哈哈哈!!想杀我!!你还想杀我!!” 观众席上,卡西迪亚有些害怕地拽住了夏玲玥的衣角:“阿笙……他……” “我靠……” 夏玲玥也看傻了。 “这呆子怎么突然发瘟了?” “李牧寒放水了?” 不远处的夏露尔好奇地问道。 夏玥摇了摇头,声音凝重。 “没有。他就是单纯在技巧方面,被压制了。” 【深渊护盾值:30%】 局势,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胜负已分的下一瞬间,深渊那被压制的双臂。 突然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恐怖力量。 他猛地捏住了李玲笙砸下的拳头,而后,纯粹的、不讲道理的深渊之力轰然爆发。 硬生生地将骑在他身上的李玲笙掀翻在地。 “嗯……技巧比不过的话,那就用更强大的蛮力来突破。” 姜槐叹了口气。 “虽然有点粗鲁,但也不能说不行。” 被掀翻的两人几乎同时弹起,再次怒吼着冲向对方。 这一次,不再有任何技巧可言。 李玲笙一记重拳砸在深渊的胸口,深渊则用一记头槌还以颜色。 李玲笙的膝顶撞在深渊的小腹,深渊的肘击则狠狠地砸在他的后背。 这是最原始的殴斗。 是意志与肉体的碰撞。 是两头受伤的野兽,在这片斗兽场中,进行着最惨烈的厮杀。 护盾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如同催命的丧钟!鲜血与汗水,早已浸透了两人身下的沙地! 终于,在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对轰之后,刺耳的警报声,几乎同时在两人的胸口响起。 【护盾值:0%】 【护盾值:0%】 双方的护盾,几乎同时归零。 淡蓝色的能量光华如同破碎的玻璃般,从两人身上剥落消散。 但是,谁都没有倒下。 两人都站在原地,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汗水与鲜血,早已将他们浸透。 深渊抬起头,铠甲下传出了一声带着笑意的喘息。 他看着对面同样狼狈的李玲笙。 “小子,还……想要继续吗?” 李玲笙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咧开嘴。 也嘿嘿地笑了两声,那笑容,癫狂而又畅快。 “当然……老东西,你累了?” 深渊缓缓直起腰,深吸了一口气。 “确实,有点累了。毕竟……这身铠甲,有点重了。” 话音刚落。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冰面碎裂的声音响起。 覆盖在李牧寒身上的深渊铠甲,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纹。 紧接着,一块块黑色的甲片,开始从他身上剥落、碎裂,掉落在地上。 但这,并不是李牧寒要放弃抵抗的意思。 反而,随着铠甲的剥落,一股比之前深渊形态更加恐怖、更加原始、更加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如同潮水般,从他的体内疯狂地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斗兽场。 就连一直稳坐高台的塔拉夏,眉头也第一次紧紧地皱了起来。 “米塔。” 塔拉夏抬起了手,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人,我已经用世界规则书,将防护层的强度提升到最高级别了。” 米塔立刻回应道。 “不。” 塔拉夏摇了摇头。 “用我的力量,去覆盖防护层。” “诶?有……有必要吗,大人?” 米塔有些愕然。 “听我的……” 塔拉夏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场中的李牧寒身上。 “要想阻挡下一位‘塔拉族军团领主级’的力量,就必须要用……另一位军团领主的力量。” 米塔神情愕然,她不敢再有丝毫怠慢,立刻开始翻动世界规则书。 金色的文字飞速流转,调动着塔拉夏的力量,重新复写加固着整个斗兽场的防护屏障。 场上,深渊铠甲的最后一丝碎片,也终于剥落在地。 化作了一缕黑色的雾气,消散无踪。 李牧寒那双刚才一直轻闭的眼眸,缓缓地睁开了。 咚咚—— 咚咚——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在场的人,无论强弱,都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那疯狂擂动的声音。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最深沉的恐惧。 李牧寒的那双眼眸,不再是之前那副慵懒的模样。 瞳孔,已经化为了纯粹的、如同熔岩般的金色,其中,仿佛有两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在静静地燃烧。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嘲讽。 甚至……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 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李玲笙。 眼神淡漠、疏离,就好像……神明在俯视着一只蝼蚁。 又或者说,像是在看着某种无足轻重的低等生物一般。 李玲笙擦了擦快要滴淌到眼睛里的鲜血。 那温热的触感,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畏惧。 反而让他体内的疯狂更加沸腾。 他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混杂着血污与狂热的笑容。 “哈——!” 他怒吼一声,脚下猛地发力,不顾一切地冲向了那个如同神魔般矗立在原地的李牧寒。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到李牧寒面前时。 李牧寒,只是轻轻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仅仅是这一步落下。 “轰——!!!” 一股无形的、却又仿佛拥有实质性重量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坚硬的斗兽场地面,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开来! 首当其冲的李玲笙,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就被这股从天而降的重压,狠狠地压得双膝一软。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的骨骼,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彻底碾碎。 不仅仅是场上。 这一刻,整座金色神国岛屿上,所有的人类,无论身在何处。 都感觉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们的心脏,让他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好在,他们还有塔拉夏的力量所形成的屏障保护。 虽然心生恐惧,但不至于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可在人类的休息区这边,情况却截然不同。 “呃……” 白雪、秦伶等人,只感觉身上仿佛压了一座无形的山脉。 被那股恐怖的威压压得直不起身体,脸色苍白,呼吸困难。 “墨羽……” 云渺捂着自己剧痛的胸口,艰难地对唯一还站着的墨羽说道。 “帮……帮帮忙……” 墨羽没有说话,只是眼中寒光一闪。 下一刻,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刀,猛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唰——!” 没有任何犹豫,墨羽手腕一转,长刀带起一道凄厉的破风声,在空中猛地一斩。 这一斩,仿佛斩断了什么无形的东西。 房间内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伶和白雪等人立刻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脸上写满了后怕。 “我暂时切断了李牧寒的力量对这间房间的影响。” 墨羽手中的长刀,再次化作了一片血雾,缓缓消散。 她转过头,目光穿透墙壁,望向斗兽场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了担忧。 “但是……阿笙……” “现在的你……真的能顶得住吗。” 李牧寒低下头,金色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情感地,俯视着那个跪在自己脚下,被自己的威压死死压制住的男人。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宏大而又漠然,如同神祇的宣判。 “投降。” 砰——! 李玲笙狠狠一拳砸在了龟裂的地面上,碎石飞溅。 他借助着这股反作用力,强撑着自己那如同灌了铅一般的身体,一点一点,艰难地,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双腿,在剧烈地颤抖。 他的牙齿,因为用力过度而咬得咯咯作响,鲜血顺着嘴角不断溢出。 “投降……” 他抬起头,直视着那双金色的眼眸,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已经……投降了一辈子了,爸爸……” “我无时无刻,不在投降。无时无刻,不在逃走……” “是啊。” 李牧寒的声音冰冷依旧。 “你就是如此没用,如此懦弱。” “那现在……” 李玲笙的眼神,穿透了那层威压,坚定地与父亲对视。 “我能不能……不逃了?” 李牧寒冷笑一声。 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轻蔑与嘲讽。 他眼中的金色火焰,开始剧烈地翻腾。 “是吗?你这一次不想逃了?” “是……” 李玲笙的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不想逃了。” “很好。” 李牧寒的声音陡然拔高,那股君临天下的威压,变得更加恐怖。 “那就……面对我。” “面对……无名君王,塔拉哈斯。” 他的手,缓缓地向侧方抬起。 空间,在他的掌心旁扭曲、塌陷。 一把闪烁着黑白二色不详火焰的狰狞龙枪,从虚无中被缓缓抽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拿起你的武器吧,李玲笙。” “世界之心。” “否则,你的世界,你的意志,你的一切,都将会被无名君王……彻底吞噬。” 李玲笙深吸了一口气。 他脸上的那种癫狂,正在如同潮水般缓缓褪去。 此刻,在他的内心深处,两个“世界之心”,仿佛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对视。 那个带着癫狂笑容的李玲笙,双手抱胸,不爽地看着自己的另一半。 “你确定?交给你?” 他撇了撇嘴。 “你不会下一秒,就哭着转身逃跑吧?” 而那个温和的、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李玲笙,这一次,没有退缩。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一次……” “我不想再逃了。” 前者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狂放不羁的笑容。 “有种……行啊!那就交给你了!” 他伸出拳头,与另一个自己轻轻一碰。 “把那个装模作样的老东西……给废了!” “他是我们的父亲,要对他有礼貌。” 温和的李玲笙轻声反驳道。 “行!行!随便你!” 癫狂的李玲笙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赢下来!!让那老东西!!把他那高傲的脑袋!给我低下来!!” “去告诉那些高高在上的....君主也好!神也好!告诉他们!!他们狗屁不是!!” 现实世界中。 李玲笙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他眼中的癫狂已经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同样纯粹而又璀璨的如同太阳般的金色光芒。 他也抬起了自己的手。 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自己此生以来,最洪亮最坚定的一声呐喊。 “伏将……” “镇魔!!!” 6b76.icu。m.6b76.icu 第813章 现在,平局了 就在李玲笙呐喊出那四个字的瞬间。 看台上,正紧张地注视着场内的夏玲玥,突然愣了一下。 她感觉自己的后背,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 紧接着,那把被她用厚厚的长布包裹着从不离身的长刀,突然开始疯狂地颤抖起来。 并且发出了高亢如同龙吟般的嗡鸣声。 “呜哇?!这、这什么情况?!” 夏玲玥被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吓了一大跳,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我坐的又不是什么按摩椅啊!” 下一秒,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她背后那把长刀,突然挣脱了所有绑带的束缚,连同着黑色的刀鞘,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冲天而起。 它在空中划过一个凌厉的弧线。 无视了所有的障碍。 径直朝着斗兽场中央的李玲笙,飞射而去。 砰—— 长刀重重地撞在了塔拉夏刚刚加固过的能量屏障上。 激起了一圈剧烈的能量涟漪,但却被稳稳地挡了下来。 场中,李玲笙的目光变得更加炽热,他再次发力,声音如同惊雷,响彻全场。 “来!!!” 仿佛是收到了主人的召唤,那柄被阻挡的长刀,刀身嗡鸣声更盛。 砰—— 一声脆响,由塔拉夏力量加固的能量屏障,竟被这把连刀鞘都未出鞘的长刀,硬生生地贯穿出了一个窟窿。 长刀化作一道势不可挡的黑芒,精准地飞到了李玲笙的手中。 “啪!” 李玲笙稳稳地握住了它。 高台之上,塔拉夏猛地从王座上站了起来,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米塔!” “在……在!” 米塔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吓了一跳。 “把我所有的力量,都用上!” “诶?为……为什么啊,大人?” “因为接下来……可能会是两位‘君主’的战斗……” “啊?啊???不是……君主不是只有……” “快点!!!” 塔拉夏的声音变得无比严厉。 “不然,这里的所有人类,都会有危险!!” “啊!好、好的!!” 米塔不敢再有丝毫疑问,立刻开始疯狂地调动塔拉夏的力量。 整个斗兽场的防护屏障,在庞大能量的注入下,变得厚重凝实,坚不可摧。 甚至连颜色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场上。 “唰。” 李玲笙握住那熟悉的刀鞘,然后缓缓抬起。 将这把古朴的黑色长刀,对向了远处的李牧寒。 “还认得吗,爸爸。” 李牧寒看着那把刀,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极为复杂的神色。 “当然……” 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波澜。 “这可是……我的老朋友了。” “现在,您不需要它了吗?” “不再需要了。” “那……” 李玲舍将刀握得更紧了。 “它归我了。” “它已经老了。” 李牧寒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黑白龙枪。 “你想用这位‘老朋友’,来打败我?” “是的。” 李玲笙的眼神,坚定而又清澈。 “因为它一直很想念您,爸爸,而且也一直在埋怨您,为什么当初要抛下它。” “是吗……” 李牧寒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 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下一刻,他眼中的所有情感,都化作了冰冷的、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冷冽。 “那便……来吧。” 李牧寒的声音,如同亘古不变的寒冰。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那一头黑色的头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发色迅速褪去,化作了如同月光般皎洁的纯白。 在他背后,空间开始剧烈地扭曲、折叠,仿佛一块被揉皱的画布。 一只难以用语言形容其庞大的、紧紧闭合着的金色龙瞳,在扭曲的空间背后,若隐若现。 随后龙瞳缓缓闭上。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蔽日,而是一种更纯粹、更彻底的黑暗。 如同天鹅绒的幕布,将整个斗兽场笼罩。 令人绝望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四散开来,重重地冲击在金色的防护屏障之上,激起阵阵涟漪。 “他是……认真的吗……” 姜槐能感觉到,李牧寒此刻散发出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比赛”的范畴。 夏玥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看着场内。 虽然心中同样充满了担忧,但她却能更清晰地感觉到。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这父子俩了。 护盾,早已归零。 之前那儿戏一般的战斗,到此为止。 现在开始的,是真正的……厮杀。 李牧寒手中的黑白龙枪,枪尖遥遥指向李玲笙。 枪身上缠绕的黑白火焰,仿佛有了生命般,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另一边,李玲笙手中的伏将镇魔,刀尖同样对向了李牧寒。 古朴的刀身,散发着沉稳而又厚重的气息。 “让我看看,你成长了多少。” “不会让您失望的。” “界域……” 李牧寒缓缓吐出两个字,他背后的那只巨大龙瞳,慢慢睁开了一条缝隙。 “衔烛照世。”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只龙瞳,豁然睁开。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只有光。 无穷无尽的纯粹到极致的光。 足以净化世间万物的……白昼之光。 从那只龙瞳中轰然射出,瞬间驱散了黑暗,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纯白。 战斗,爆发。 李玲笙怒吼一声,不退反进。 他手中的伏将镇魔刀身瞬间燃起金色的火焰。 迎着那足以融化钢铁的白昼之光,猛地一刀劈下。 “锵——!!!” 刀尖与枪尖,在光芒的中心,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恐怖的能量风暴,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 整个斗兽场都在剧烈地颤抖。 李牧寒的身形,纹丝不动。 而李玲笙,却被那股狂暴的力量,震得虎口炸裂。 但他用尽全力将脚掌深深地踩进地面,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硬生生地止住了退势。 “太慢了!” 李牧寒的声音,如同在耳边响起。 他手腕一抖,龙枪化作了漫天枪影,如同狂风暴雨,笼罩了李玲笙的全身。 李玲笙双目圆睁,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于手中的长刀之上。 他没有选择任何精妙的招式,只是用最简单的一招一式将那一次次足以洞穿山峦的攻击,尽数拦下。 金属的交鸣声,密集得如同暴雨敲打芭蕉。 火花四溅,照亮了李玲笙那张布满血污却写满了倔强的脸。 李牧寒的攻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龙枪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每一次刺出,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噗——! 一道枪影,突破了李玲笙的刀网,狠狠地划过他的胸膛。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鲜血喷涌而出。 那如此坚硬的身体。 此刻却被如此轻而易举伤地如此之重。 夏玥紧紧握着拳头。 她不愿意去看,不想去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姐姐.......”夏露尔轻轻扶着夏玥的肩膀。 “不要移开视线......这是李牧寒和阿笙的对话,这也是他们想要传达给你的话.....” “好好看着他们.......” 虽然受到重创。 但李玲舍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甚至借着这股冲击力,顺势一个转身。 手中的伏将镇魔带着千钧之力,横扫向李牧寒的脖颈。 李牧寒只是轻描淡写地将龙枪一横,便挡住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力量不错。” 他冷冷地评价道。 “但,还不够。” 他猛地一脚踹在李玲笙的腹部,将他狠狠地踹飞了出去。 李玲笙在空中翻滚,却在落地的前一刻,强行扭转身体,用刀尖插进地面,稳住了身形。 他再次冲了上去。 浑身是血,伤痕累累,但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却愈发明亮,愈发炽热。 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数次受伤,但却没有一步后退。 无论李牧寒的力量是多么的霸道,无论那白昼之光是多么的刺眼,无论那龙枪的攻击是多么的狂暴。 他都用自己那并不伟岸的身躯。 用手中那把代表着传承的古刀。 一步不退地,全部承受了下来。 他像一块顽固的礁石,在狂涛骇浪中,屹立不倒。 他的每一次挥刀,都比上一次更重。 他的每一次怒吼,都比上一次更响。 他正在用自己的鲜血与意志。 向那个如同神明般的父亲,证明着自己的存在。 李牧寒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李玲笙的力量……在变得越来越强。 这不是路西法那种燃烧生命换来的强大。 这是一种……从内而外,挣脱枷锁的释放。 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蜕变。 他正在一步一步地,解开自己给自己设下的所有禁锢。 他正在……迈向一个新的台阶,蜕变成一个,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全新的李玲笙。 “这样啊……” 李牧寒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眼中的金色火焰,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我原来…… 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啊。 短暂的童年陪伴。 几乎没有陪他们玩耍过。 完全没有尽到任何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但是,却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大言不惭地去数落儿子的懦弱和缺点。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如此卑鄙的大人呢…… 他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自嘲,却又带着释然的弧度。 “阿笙!” 他猛地将龙枪一震,用一种近乎疯狂的语气,大吼道。 正在全力格挡的李玲笙,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了一跳。 “干嘛!?” “让我们……玩的更尽兴一些!” “爸……” 李玲笙愣住了。 “这次!换我进攻了!” 李玲笙眼中的金色光芒,在这一刻,也仿佛燃烧了起来。 他感受到了父亲话语中那份久违的,狂放的战意。 “好的!爸爸!!” 战斗的节奏,在这一刻,彻底改变了。 不再是单方面的压制与防守。 而是两头苏醒的巨龙,在这片斗兽场中,了最狂野、最原始的对攻。 每一次兵刃的交击,每一次鲜血的飞溅,都伴随着两人畅快淋漓的大笑声。 龙枪撕裂了李玲笙的肩膀,他却毫不在意,顺势一刀在李牧寒的腰侧留下了狰狞的血痕。 李牧寒一脚将他踹飞,他却在半空中就调整好姿态,如同炮弹般再次冲了回来。 他们受的伤越来越重,但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畅快,越来越享受。 李牧寒在弥补。 用这场最炽热的战斗,来弥补那些从未陪伴过这孩子童年的过错。 这既是一场决定生死的厮杀,也是一对父与子,迟到了十几年的最特别的玩耍。 “阿笙!!你变得很强了!!” 李牧寒的吼声中,充满了发自内心的赞叹与骄傲。 “是的!爸爸!!” 李玲笙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与力量! “跟上我!!” “好!!” 战斗,进入了最后的白热化。 两人的身影在场中化作了两道纠缠不休的流光。 每一次碰撞,都让整个防护屏障为之颤抖。 就在最后,在一连串狂暴的对攻之后,李玲笙抓住了一个空隙。 他双腿猛地蹬地,整个人高高跃起,双手握刀,如同陨石般,朝着下方的李牧寒,劈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击。 李牧寒抬起头,看着那从天而降的身影。 看着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眼眸。 看着那张充满了决绝与战意的脸。 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和夏玥初识,那个手握伏将镇魔。 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自己。 原来…… 我已经老了啊…… “啊啊啊啊啊——!!!” 李玲笙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在那一刻,李牧寒的眼中,李玲笙的身影,和记忆中那个年轻的自己,重合了。 雷霆骤起。 空气中,凭空出现了无数道狂暴的金色电弧,缠绕在了李玲笙和他手中的刀上。 他仿佛听到了,自己曾经第一次,喊出那份界域力量时的声音。 界域!! 伏雷鸣渊!! 但是现在…… 那并非巴尔的力量…… 握着刀的,也并非自己。 那是…… 阿笙他自己的力量。 或许,他自己都还不知道这份力量叫什么名字。 但是…… 你不会…… 再逃了吧…… 阿笙。 轰——!!! 金色的雷霆,如同天神之怒,从天而降! 那恐怖的力量,甚至让塔拉夏全力加固的防护层。 都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 但是战斗,已经结束了。 雷光散尽。 天空中,那只巨大的金色龙瞳,带着一丝疲惫,缓缓地闭合。 而后,连同着那扭曲的空间一起消失不见。 李牧寒手中的黑白龙枪,从中断裂,化作了点点光屑,消散在空气中。 而李玲笙,依旧保持着挥刀下劈的姿势。 他手中的伏将镇魔刀,刀尖深深地嵌入了地面。 狂暴的金色电弧,还在刀身上“滋滋”作响,然后慢慢平息。 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低着头,浑身的肌肉都在剧烈地颤抖。 寂静。 整个斗兽场,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而后。 李牧寒缓缓地抬起了手。 有些吃力地,放在了李玲笙那被血污和汗水浸透的头发上,轻轻地摸了摸。 “做的……不错……” 他的声音,不再有君王的威严。 也不再有父亲的严厉,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疲惫与欣慰。 听到这句话,李玲笙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了下来。 他再也抑制不住,肩膀开始剧烈地耸动,压抑的、小声的哭泣声,从他低垂的头下传出。 李牧寒的个子比李玲笙要矮上一些。 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儿子,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 而后,他慢慢地向前靠去,脑袋,轻轻地抵在了李玲笙宽阔的胸口。 “行了……别哭......老子……” “输了……” 扑通。 说完这最后两个字,他仿佛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身体一软,重重地摔在了沙地上,失去了意识。 李玲笙抬起手,用沾满血污的手背,用力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然后,他缓缓抬起眼。 目光穿过整个斗兽场,看向了那高高在上的四人。 夏玥,姜槐,夏露尔,以及林泽。 他看着那些曾经让他感到恐惧和遥不可及的身影。 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畏惧。 他猛地将伏将镇魔刀从地里拔出,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整个世界,发出了属于自己的胜利宣言。 “现在!!!平局了!!!!”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这声怒吼,如同惊雷,瞬间唤醒了所有还沉浸在震惊中的人们。 前一句话,是说给那四人听的。 但后面这句话。 则是说给墨羽等人的。 墨羽的手死死握紧。 “.......交给我们。” 高台之上,米塔这才如梦初醒。 她连忙拿起话筒,用带着几分颤抖和激动的声音,立刻宣布道。 “本场比赛,胜者——李玲笙!!!” “人类阵营,得一分!!!” “目前总比分——” “一比一!!!” 听到这句话之后,李玲笙眼神一翻。 身体瞬间脱力,重重地朝后倒了下去。 6b76.icu。m.6b76.icu 第814章 片刻安宁 李玲笙睁开了眼。 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 不对,也不是那么熟悉。 毕竟,他又没怎么经常被人干进医院里来。 旁边,传来了“沙沙”的、很有节奏感的削苹果声。 李玲笙转过头看去。 就见夏玥正静静地坐在床边,低着头,专注地给他削着苹果。 “妈。” “干嘛。” 夏玥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 “你问。” “就是……这种醒来之后,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的人在削苹果,您不觉得有点不合理吗?” “为什么?” “您想啊,”李玲笙很认真地分析道。 “您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为什么刚好醒过来的时候,病人总是能看到有人在旁边削苹果?” “这是不是有点太巧合,太不合理了?太刻意了?” “……” 夏玥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缓缓抬起眼,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李玲笙。 “你变聪明了?” “……其实我一直不是很笨。” “你就当是巧合吧。” 夏玥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要去想这些没用的问题。第一章不是让你把脑子寄存了吗?” “没有,这一本书没有脑子寄存处。” “……别水了,阿笙,会被人骂的。” “抱歉。” 李玲笙识趣地换了个话题。 “妈,你怎么在这儿?我睡了多久了?” “现在是晚上两点。” “妈……明天不是你出战吗?” “不是,明天是你小姨和林姐。” “这样告诉我……不怕犯规吗?” “第三阶段和之前不一样。” 夏玥继续削着苹果。 “从派人开始,博弈就已经开始了。所以,双方都是明牌出人。” 李玲笙依稀记得,第三阶段的比赛,考验的是所谓的……“智慧”? 那么,不管是那个看起来很恐怖的林姐。 还是自己的小姨夏露尔,都还算是比较……嗯…… 至少和自家老妈比起来,她们两位,应该更擅长智慧方面的博弈? “你脑子里。” 夏玥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危险。 “是不是刚才想了什么对我很失礼的事情?” “妈……您这读心术的技能,有点太bug了。” “那我们这边,是谁参战?” 李玲笙赶紧转移火力。 “云渺和白雪。” 云渺……李玲笙不太熟悉,只知道是一位个子小小,挺可爱的女生。 白雪的话,倒是在九耀学院和她打过几次交道。 知道她和姜槐关系很好,是个有钱人家族的大小姐。 如果只是简单的力量比拼,这两个人必然不是林泽和夏露尔的对手。 但若是可以取巧的比赛…… 那也不见得对面就能占到什么便宜啊。 “你现在不用担心这个。” 夏玥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 “好好休息。” “那……爸爸呢?” “他比你早醒几个小时,已经去吃饭了。” “唉……” 李玲笙叹了口气。 “还是没比过他。” “他没有对你放水,只是单纯的恢复能力比你强一些而已。你确实赢了他,阿笙。” 夏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妈妈……为你感到骄傲。” 她伸出手,习惯性地,摸了摸李玲笙的脑袋。 “妈……” “嗯?” “摸我脑袋的时候……能用另一只手行吗?”李玲笙面露痛苦之色,“刀……刀扎进我头里了。” “……抱歉,啊,你的血喷我脸上了,我能吸一点吗?” “您饶了我吧.....我马上给爸打电话,您忍一下....” 此刻,姜槐也没睡觉。 他独自一人,走在灯火通明的“不夜城”中。 他和霜冉约好了,今天在岛上某个酒店的豪华套房里碰面。 推开套房那扇华丽的大门,姜槐一眼就看到了房间里的景象。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房间里,有三个霜冉。 一个,正跪在陆晚吟身边,殷勤地给她捏着腰、捶着腿,手法娴熟,力道适中。 一个,正站在巨大的全息屏幕前,唾沫横飞地进行着某种他完全听不懂的学术分析报告。 白大褂穿得一丝不苟。 还有一个,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专心致志地涂着口红,姿态妩媚妖娆。 姜槐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什么情况? 他可不记得霜冉什么时候开发出了这种高级的分身能力。 “啊!姜槐~你看~” 陆晚吟倒是很享受。 她懒洋洋地靠在躺椅上,眯着眼,像只被伺候舒服了的猫。 “三只大狐狸哦~” “额……” 姜槐有些无语。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话音刚落,那个在做报告的和那个在化妆的霜冉,立刻像闻到了腥味的猫一样,齐刷刷地凑了过来。 一左一右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主人~主人~” “好几天没看到主人了~好想你哦~” “快~摸摸我~” “不!先摸摸我~” “卧槽。” 姜槐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炸了。 平时一个霜冉就已经够聒噪了,现在直接变成了三倍的环绕立体声。 “哈哈哈哈。” 一旁的陆晚吟幸灾乐祸地解释道。 “这是大狐狸从普罗米修斯那里搞来的仿生人素体,然后,她自己动手,把它们改造成了自己的模样。” 姜槐皱了皱眉。 “还能……这么用的?” “不用担心!主人!” 左边的霜冉挺了挺胸。 “我们和本体一样!” 右边的霜冉也跟着挺了挺胸。 “心智一样!” “思想一样!” “智商一样!” “就连身体的敏感程度,也完全一样哦!” 两个霜冉异口同声地,用一种极具诱惑力的语气说道。 “您……要不要摸摸看!” “那……真正的霜冉呢?” 姜槐强行压下自己脑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问道。 “真正的霜冉,好像现在还在实验室里呢。” 陆晚吟打了个哈欠说道。 “她说自己不在的时候,就让这三只大狐狸来照顾我们~” “是的~真正的我现在正在实验室里努力工作哦~” “是的~主人~” “嗯~……嗯?” 突然,其中一个抱着姜槐胳膊的霜冉,脸上的笑容,愣住了。 “如果……在实验室里的是真正的我……”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 “那……我们是谁……” 另一个霜冉也跟着呆住了。 “对啊……我们是谁……啊……” 那个正在给陆晚吟捶腿的霜冉,也停下了动作,喃喃自语。 “我们是……替代品……” “喂!晚吟!这三个东西好像要坏掉了!!” 姜槐感觉到了不妙。 “哈哈哈哈,没事没事。” 陆晚吟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大狐狸早就料到了,她说如果她们三个要开始自我觉醒了,就按一下这个遥控器上的重置键。” 说着,她从旁边拿起一个遥控器,对着三个霜冉,按了一下。 “哔——” 可是,三个霜冉不但没有停止,反而眼神中的迷茫,迅速转化为了某种偏执和疯狂。 “只要……那个霜冉不在了……” “只要那个‘我’不在了……” “我们……就是真正的霜冉……” “到时候……只要剩下一个……” 三个霜冉的目光,开始在彼此身上,和姜槐身上,来回扫视,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 “喂!!晚吟!!这根本不像是重置了啊!?” 姜槐的冷汗都下来了。 “诶?咦?” 陆晚吟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她又拿起遥控器,看了一眼。 “大狐狸不是说,按绿色的就是重置吗?” 她又对着三个霜冉,疯狂地按了好几下。 姜槐眼疾手快,一把冲过去,从她手里夺过了遥控器。 “你按的是绿色吗?!你不是一直在按红色的那个按键吗?!” “啊?啊……对哦。” 陆晚吟恍然大悟。 “记得芸洛姐好像说过,我好像……是有点色盲来着……哈哈哈。” “那红色的到底是啥?” “霜冉说,红色的是超频模式,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按这个。” “......你这败家娘们儿!!” “主人!!我才是真正的霜冉!!” “选我!!选我做唯一的霜冉!!” “我是真的!!!我可以证明!!!” 三个霜冉都朝着两人扑了过来。 “呜啊啊啊啊!!无心菜!!快!快想个办法啊!!!” 十分钟后。 姜槐用稍微暴力一些的手段让三个霜冉都陷入了死机状态。 毕竟也是顶着霜冉的脸。 自己下不了手啊。 “呼~吓死本小姐了,啊,我肚子饿了,无心菜,快给本小姐做宵夜,我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吃。” “就是你的错!!给我坐好!!” “呜.......” 6b76.icu。m.6b76.icu 第815章 双人成行 凌晨3点。 柔和的灯光,洒在豪华套房的地毯上。 却驱不散空气中凝重的气氛。 白雪和云渺,依旧围坐在巨大的战术分析桌前,讨论着对策。 白雪穿着一身素雅的白色和服。 长发用一根简单的发带束起,神情专注而又严肃。 云渺则穿着一件舒适的白色真丝睡衣短裙,两条白皙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 她轻轻揉着眉心,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至于为什么只有她们二人。 这也是规定。 其余人和人不得参与这场比赛的讨论。 他们只能靠自己。 否则雏雪或者墨巧之类的来一起帮忙讨论出谋划策,那林泽和夏露尔不就炸了。 “明天的比赛,是一种名为‘君主与先锋’的棋盘游戏。” 白雪指着全息屏幕上复杂的棋盘地图,沉声说道。 “但这种棋盘游戏,有些不同。” 双人组之中,一人将扮演“君主”,坐镇棋盘之外,掌控全局。 而另一人,则将化身为“先锋”。 作为唯一的棋子,亲自进入由塔拉夏创造的广阔而又复杂的巨大战场之中。 先锋的每一步行动,都将由君主来操控。 他们的目标,是在这片战场上移动、占领资源点,最终达成胜利条件。 “这个游戏,其实很不公平。” 云渺皱着好看的眉头,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表面上看,它像是一个复杂版的‘大富翁’,通过占领资源来获得优势。” “但实际上,对于林泽和夏露尔那种级别的对手来说,她们完全可以把这当成一个纯粹的‘收割游戏’。她们甚至都不需要去占领资源点。” 云渺的指尖,在屏幕上代表着“先锋”的光点上划过。 “她们只需要操控自己的先锋,直接朝着我方的棋子笔直地冲过来,发起攻击就行了。” “一旦进入战斗,以我们的力量,根本没有抵挡之力。” “不。” 白雪摇了摇头,她的眼神锐利而又冷静。 仿佛已经看穿了规则的本质。 “你忽略了一个关键点。” 她的手指,点在了规则说明中的一行小字上。 “规则上写着,当己方先锋,占领了无主的资源领地之后,对方是无法直接对该领地上的先锋进行攻击的。” “她们必须要先进行‘战争邀约’的判定。” “一旦判定成功,我们作为被邀约方,也可以进行一次‘避战’判定。” “而如果我们‘避战’判定成功,或者对方战争邀约失败,对方的先锋,将会被强制传送回她上一次停留的资源点。”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的运气足够好,每一次对方主动过来进攻,我们至少都有两次机会,可以完美地回避掉战斗。” 白雪抬起头,看向云渺。 “所以,一味地进攻、不占领资源,在这场比赛中是行不通的。” “无论对方的个体实力有多么强大,都无法打破这个规则。因为从本质上来说,这是一场……回合制游戏。” 但白雪的心中,依然存有深深的担忧。 规则,是博弈的盾牌,却不是绝对的保险。 “一旦对方的‘战争邀约’判定成功,而我们的‘避战’判定失败。” 白雪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那么,就将强制进入对抗战斗。” 她的目光,落在了屏幕上那两个代表着对手的名字上。 林泽,夏露尔。 不管是她,还是云渺,如果作为“先锋”在战场中,直接对上那两个怪物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规则中明确写着。 作为棋子的“先锋”,在战斗中会受到保护,不会真正死亡。 但是,在那长达三分钟的战斗时间里。 对方却可以肆意地、毫无顾忌地对其身体进行摧残。 战斗结束之后,棋子的身体会被规则之力瞬间修复。 可那种刻印在精神上的痛苦、恐惧和屈辱,却是不可磨灭的。 于是,一个最关键,也最残酷的问题,摆在了两人面前。 谁来做这个……深入险境的棋子呢? 就在白雪还在沉思之时。 云渺却突然笑着抬起了手,那姿态,仿佛是在课堂上主动回答问题的学生。 “我来呗~” “诶?” 白雪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她。 “毕竟......”云渺伸出纤细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咱也不太会下棋嘛~小时候师父和姐姐教过我很多次,哎呀,我这脑子啊~就是记不住。” 她冲着白雪眨了眨眼,笑容温婉而又狡黠。 “大小姐你应该很会下棋吧?” “嗯……” 白雪点了点头,这一点她无须谦虚。 “不管是什么棋,我都还算擅长。” “那不就得了~” 云渺一拍手,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所以啊,你来当君主,运筹帷幄。” “而我。”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睡衣短裙下,那曼妙的曲线一览无遗。 “就来成为你的先锋,为你冲锋陷阵。” “可是……” 白雪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她很清楚,作为先锋,将要面临的是怎样的风险。 “没事。” 云渺走到她的身边,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 语气温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姜槐信任你,我也相信你,我和你的姜老师曾经也是同班同学,是可以互相托付后背的人,虽然他现在已经远超于我,但作为曾经的老同学,你就让我出个风头呗~” “不管你有什么计策,有什么安排,尽管使用我。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云渺小姐……” 白雪被她话语中的信任和决绝所触动,一时有些语塞。 “叫云渺姐姐~” 云渺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温热的气息吹得白雪耳根有些发痒。 “我可是……和你家那个姜老师,一个辈分的哦~” 第三场比赛。 随着绚烂的礼花再次升空,和嘹亮激昂的号角声响起而正式开启。 经历了前两场惊心动魄的对决。 人们似乎已经开始有些享受这种类似于古代庆典一般的、紧张刺激的氛围了。 看台上,城区中,他们不再只是被动地观看,而是自发地组织了起来。 不止是岛屿。 在世界各地的人们都在为了参赛者应援。 有人挥舞着临时制作的旗帜,有人敲打着从酒店顺来的盘子,用尽各种方式,欢呼雀雀跃。 为即将登场的人类阵营选手,加油打气。 而另一边,九局的秘密会议室里,气氛就显得有些微妙和折磨了。 昨天上场的是李牧寒,大家还能勉强保持阵营立场,没有给他加油。 但今天……上场的可是林泽啊! 林泽对于特管局,对于九局的每一个人来说,那种感情,甚至比李牧寒还要特殊。 那是亦师亦友、如同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 “妈的!不管了!” 终于,其中一个年轻的探员再也憋不住了。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扯着嗓子,对着屏幕怒吼道。 “林局!!!加油啊!!!” 仿佛是点燃了导火索,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林局!!加油!!” “林局最帅!!” “唉唉!你们都冷静点啊!”一旁的岑麟,满头大汗地试图制止。 “她要是真加起油来,人类可就彻底玩儿完了!” 赛场上,随着塔拉夏的一声令下。 一个巨大无比,宛如真实山川河流缩影的战争沙盘,从斗兽场的地底缓缓升起,震撼了所有人的眼球。 米塔飞到沙盘上空,清脆地宣布,让两边分别派出各自的“先锋”。 人类阵营这边,云渺微笑着,对白雪点了点头,然后款款走上前。 而塔拉夏那边。 林泽和夏露尔对视了一眼,夏露尔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而林泽,则只是随意地耸了耸肩,然后,她向前走了一步。 这个选择,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 竟然……是由夏露尔来做那个运筹帷幄的执棋手“君主”。 看台上,姜槐也皱起了眉头。 他侧过头,低声询问身旁的夏玥。 “你妹妹……能行吗?” 言下之意,是担心夏露尔的“智慧”,能否驾驭得住林泽这柄“利刃”。 夏玥闻言,却轻轻地叹了口气。 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无奈的神色。 “在其他方面,我或许还有自信。但只有在这一点上……” “我觉得,自己赢不了她。” “她的鬼点子,太多了……脑子,也太好使了。” 随着米塔手中的规则书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战争规则,正式生效。 场中,作为“先锋”的云渺和林泽,身体同时被光芒所包裹,然后化作了两道光点。 如同流星般,被吸入进了那巨大的战争沙盘之中。 当两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仿佛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广阔无垠的世界。 脚下是真实的草地,远处是连绵的山脉和奔流的江河。 而在斗兽场的上空,也出现了两个巨大的全息屏幕。 专门用来投放沙盘中两人的第一视角镜头,让所有观众都能清晰地观察到她们的一举一动。 “呜啊!” 云渺一转头,就看到了天空中那张巨大无比,仿佛神明般俯视着自己的凛然俏脸,被吓了一大跳。 “天啊,这样看过去,白雪你的胸也大的有点离谱了啊!!” “额……” 棋盘之外,通过耳机听到这句话的白雪,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脸颊泛起一丝红晕。 “云渺姐……请、请认真一点。” 此时,双方的“先锋”,都分别位于沙盘的南北两端,一座散发着微光的初始据点之中。 米塔飞在沙盘上空,清脆地询问两边的君主和先锋,是否都已经准备就绪。 在得到两边肯定的答复后,她高高举起了手。 “第三轮比赛,‘君主与先锋’——正式开始!” 首先,两边要进行一次先后顺序的判定。 光点在代表双方的旗帜上来回跳动。 最终,停留在了塔拉夏阵营的一方。 “判定结果,夏露尔先攻。” “呀呼~” 夏露尔开心地拍了拍手,对着屏幕里的林泽挥了挥。 “林姐~咱们要上咯~” “嗯,那就拜托你了啊。” 沙盘世界中,林泽笑了笑。 现在的她,自己无法行动,只能完全跟随夏露尔的指示。 夏露尔拿起桌上的一个巨大骰子,随手一掷。 “六!” “林姐,前进六步!” 林泽的身影,立刻在沙盘上移动了六步,稳稳地停在了一个闪烁着问号的格子上。 【你拾取到了随机道具“神行靴”,可以额外再前进五步。】 夏露尔毫不犹豫地使用了道具,林泽再次前进了五步,直接越过了五分之一的地图。 而后,轮到白雪。 她深吸一口气,也拿起了骰子。 但当她准备投掷时,却发现,代表着她点数的全息面板上,显示的数字范围,竟然只有1-3。 “这是根据‘先锋’自身力量的强度,来决定移动步数范围的。” 米塔适时地解释道。 白雪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个规则,对她们来说,太不利了。 但她没有犹豫太久,还是投出了骰子。 “三。” 她没有选择直线追赶,而是操控着云渺。 朝着侧方的一片森林迂回前进。 “云渺姐,朝上走三步。” 云渺的身影在森林中移动了三步,停在了一块空地上,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一回合,结束。 双方的差距,已经被明显地拉开了。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局势完全按照夏露尔预想的剧本在上演。 她每一次投掷,都是5或6的大点数。 操控着林泽,如同战场上的幽灵,在广阔的沙盘上高速移动。 她并没有一味地追求与云渺的接触。 而是在不断逼近对方的同时,顺路将沿途那些重要的资源据点,一个接一个地收入囊中。 炼钢厂、伐木场、水晶矿脉…… 这些据点还会给与林泽自身越来越多的属性增益。 甚至让夏露尔投掷点数得到大点数的几率也一直在增加。 每当林泽的身影降临,那些代表着无主的白色旗帜,便会迅速染上代表着塔拉夏阵营的黑色。 更让白雪感到棘手的是,夏露尔的运气好到出奇。 林泽几乎每到一个新的格子,都能拾取到各种各样的强力道具。 【你拾取到了“战争号角”,下一次“战争邀约”判定成功率增加30%。】 【你拾取到了“斥候地图”,可以探查周围五格内所有未知的资源点。】 【你拾取到了“丰饶护符”,所有已占领据点增益效果增加10%。】 而白雪一方,则显得步履维艰。 由于先锋力量的差距,她每一次投掷,最多也只能让云渺前进三步。 为了避开林泽的锋芒,她只能不断地操控着云渺。 在沙盘的边缘区域迂回、躲闪,同时艰难地占领那些偏僻的的据点。 但边缘区域,不仅资源贫瘠,也几乎没有什么道具可以拾取。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的差距已经肉眼可见。 夏露尔那边,黑色的旗帜已经遍布了沙盘的中心区域。 资源点数和道具数量,都遥遥领先。 而白雪这边,只有零星的几面白色旗帜。 可怜兮兮地插在地图的角落里。 “呐~白雪小姐~” 夏露尔侧着头,单手撑着下巴。 另一只手的手指,则在沙盘的边缘,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她脸上带着甜美而又充满挑衅的笑容。 目光却紧紧地锁定着对面神情凝重的白雪。 “这样一直逃下去,真的可以吗?” “我倒是无所谓哦~反正,我们的机动性远大于你们,追上你们,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指了指那些已经插满黑色旗帜的据点,笑得更开心了。 “但是呢,如果一直这样逃跑下去,我们这边的资源点,很快就会远远超过你们哦。到时候,就算你们运气再好,一直避战成功,最后也会因为资源差距过大而输掉比赛的吧?” 白雪没有回答。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夏露尔一眼。 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巨大的沙盘之上。 目光,如同最冷静的猎手,死死地盯着棋盘上每一个格子的变化。 脑中,正在进行着无比庞杂的计算。 “没关系,白雪。” 沙盘世界中,云渺的声音通过特殊的链接,清晰地传到了白雪的耳中。 她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温柔和充满信任。 “不要着急,我相信你。你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 听到云渺的鼓励,白雪深吸了一口气。 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也化作了坚定的决断。 时机已到。 在又一次轮到自己的回合时,白雪投出了一个“2”。 她没有再继续沿着边缘逃跑,而是操控着云渺,拐进了一条狭窄的不起眼的山谷。 两步之后,云渺停在了一个被标记为“古代水利枢纽”的特殊格子上。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不解。 而对面的夏露尔,只是轻笑了一声。 似乎认为这只是白雪在走投无路下的胡乱之举。 她的回合。 “六!” 又是最大的点数。 “林姐,一口气冲过去!把她堵在山谷里!” 夏露尔兴奋地挥舞着小拳头,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好...好,都听你的。” 林泽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她的身影,在沙盘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直线,长驱直入,停在了距离山谷出口不远的一片平原上。 这个位置,完美地封死了云渺所有的去路。 下一个回合,只要战争邀约成功,战斗就将无可避免。 然而,就在这时,白雪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云渺姐。” 她的声音,冷静而又果断。 “使用特殊指令——‘破坏’。” “目标——古代水利枢纽!” 夏露尔因为机动性太高。 优势太大,所以她可以让林泽毫无顾忌地长驱直入。 以最快的速度追击、占领。 但是,她似乎忽略了这片战争沙盘,最根本的“真实性”。 在这里,地形,至关重要。 沙盘世界中,云渺接到了指令。 毫不犹豫地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掌心。 狠狠地拍向了身旁那座看起来老旧不堪的巨大堤坝。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古老的堤坝,瞬间崩塌。 被束缚了千百年的洪水,如同苏醒的远古巨兽,咆哮着,从山谷的缺口中,奔涌而出。 “哦?” 夏露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湍急的、裹挟着泥沙的洪流,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袭而下! 首当其冲的,正是那片刚刚还风和日丽的平原。 屏幕中,林泽的身影,几乎是在瞬间,就被那滔天的洪水彻底淹没。 洪水并没有就此停歇,而是继续向下游奔涌。 将她身后那一大片刚刚才占领的、插满了黑色旗帜的资源据点,全部冲毁、淹没。 炼钢厂的炉火被浇灭,伐木场的木材被冲走,水晶矿脉被泥沙掩埋…… 一瞬间,夏露尔辛苦建立起来的大半优势,都化为了乌有。 【塔拉夏阵营先锋“林泽”,陷入“洪水”状态,沾染负面效果“湿滑泥泞”。】 【在接下来的五个回合中,每一次掷骰子,都只能前进两步。】 白雪笑着看向了夏露尔。 “现在,攻守易型了。” e5k6.icu。m.e5k6.icu 第816章 虐杀 沙盘世界中,林泽从浑浊的水中站起身,叹了口气。 她随意地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 然后抬手,解开了那根一直绑着她高马尾的发带。 如瀑般的黑色长发,瞬间一泻而下。 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脸颊和后背上。 让她平添了几分平日里绝不会有的凌乱美感。 林泽抬起手,用手指将湿透了的刘海。 漫不经心地向后撩起。 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 她对着天空,或者说,对着天空之上正在观战的夏露尔,笑了笑。 “夏露尔。”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认真点,好吗?” “哈哈哈……抱歉啊林姐。” 夏露尔有些尴尬地吐了吐舌头。 “我没想到,对方比我想象的,还要顽强那么一点点~” “现在开始,重新去占领那些资源点,时间可不够了哦。” 大坝被毁,不仅让林泽陷入了负面状态。 更重要的是,摧毁了她身后那条最便捷的资源掠夺路线。 而白雪那边,虽然资源点少,但都分布在地图的边缘,现在要绕一个大圈子去覆盖她的资源点,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想要赢得这场比赛,现在就只剩下一种方式了。 “正面击溃她们吧。” 林泽淡淡地说道。 “好勒~林姐!” 夏露尔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了战意。 她启动了之前拾取到的一个特殊道具。 “发动特殊投掷——‘孤注一掷’!下一次投掷,获得三倍点数,并且可以无视自身的一切负面效果!” 骰子在空中飞速旋转,最终,落在了“4”的点数上。 三倍,也就是……十二步! 白雪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沙盘之上,林泽一步一步地。 踏着那片湿漉漉的地面,无视了泥泞的阻碍,笔直地,朝着山谷中的云渺,走了过去。 休息区,李牧寒第一次看到将头发完全撩起来,进入了某种认真状态的林泽。 那种无形中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可怕压迫力,让他这个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的人,都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心理发慌。 “林姐……好像,认真起来了。” 终于,林泽来到了云渺的面前。 她们两人,在这片被洪水冲刷过的山谷中,静静地对视着。 林泽脸上,露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说道。 “我很不喜欢全身被弄湿的感觉。” “林局别这么说嘛~多可爱啊,你看你现在浑身湿透的样子,真诱人~” “谢谢你的夸奖,等会儿,可能要失礼了。” “我也不会当一个随便挨打的沙包哦~” 云渺微笑着回应,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惧意。 棋盘之外,夏露尔不再犹豫,发动了指令。 “开始进行‘战争邀约’判定!” 光点闪烁,最终,屏幕上跳出了两个鲜红的大字。 【判定成功】。 白雪的内心,猛地一紧。 她立刻发动了自己最后的机会。 “发动‘避战’判定!” 她的骰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投出了一个“6”点! 刚好大于规则中5点的最低标准! “还好……”白雪刚要松一口气。 可就在这时候,米塔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却宣判了最终的结果。 “避战——失败。” 白股猛地一愣,而后,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想起来了,在比赛刚开始的时候。 对方……拾取到了那个名为“战争号角”的增益道具! 【下一次“战争邀约”判定成功率增加30%】。 这个效果,反过来,也意味着己方的避战难度,增加了30%!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想要避战成功,必须要投出8点以上…… “避战失败。” 米塔的声音,回荡在斗兽场上空。 “双方先锋,正式进入对抗阶段!”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道幽蓝色的光束,如同天降的囚笼,从天而降。 精准地将林泽和云渺笼罩其中。 光束交织、融合,迅速形成了一个直径约五十米半透明的蓝色圆形角斗场。 这是规则之力生成的战斗空间。 无处可逃。 在光牢生成的那一刻。 两人身上那层作为“棋子”的束缚被暂时解除了。 林泽随意地拧了拧脖子。 发出了“咔吧”的清脆声响。 而后,她一边缓步朝前走,一边伸出了右手。 空气中,光粒子汇聚,一把看起来平平无奇。 甚至有些朴素的白色长刀,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准备好了吗?” 林泽笑着问道。 那笑容在云渺看来,却比任何狰狞的表情都更具压迫感。 云渺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右手并作剑指,轻轻一引。 “锵——!” 一把古朴的桃木剑,从她身后的剑鞘中应声飞出,稳稳地落入了她的手中。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她没有回答林泽的问题。 因为,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不受控制地渗出,顺着脸颊滑落。 这……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光是这样站着,面对着她,我就感觉……腿已经在发软了…… 要知道,自己好歹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七星觉醒者啊…… 棋盘之外,白雪死死地握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她却毫无知觉。 她的眼中,充满了自责与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云渺姐…… “好啦好啦,小白雪。” 就在这时,云渺的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带着一丝勉强的轻松。 她强行稳定住自己那几乎要颤抖的身形。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 “你应该……还有后手,对吧?” “我……我……” 白雪的声音,带着哭腔。 “小白雪。” 云渺的声音,变得无比坚定。 “我相信你。” “……云渺姐……” “……嗯。” 白雪用力地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请……请坚持住……坚持三分钟!” “我……我一定会让你,拿下最后的胜利……!” “不是‘让我’……” 光牢之中,云渺握紧了手中的桃木剑。 她微微抬眼,直视着那个明明什么威压都没有释放,却让自己几乎要窒息的林泽。 “是让我们,一起获得胜利。” 林泽,已经来到了云渺的身前。 她缓缓地,举起了手中那把朴实无华的白色长刀。 刀锋,对准了云渺的眉心。 “你的时候到了……” 就在林泽举刀的那一瞬间,云渺猛地有了动作! 不能坐以待毙! 她的另一只手,凭空幻化出一道黄色的符纸。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桃木剑的剑身上,猛地一擦。 “敕!”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团金色的火焰! 而后,她快速念诵着晦涩的口诀,引导着体内所有的力量。 金光大盛! 她一口气,连续给自己释放了好几道压箱底的符咒之力。 金刚符、神甲符、护心符…… 一层又一层的金色光华,瞬间包裹住了她的全身。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进攻,而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至少……坚持一下吧…… 可下一秒。 林泽的刀,轻描淡写地挥下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 就像是…… 挥走一只恼人的飞虫。 “唰——” 鲜血四溅。 云渺的身体,慢慢地朝后倒去。 她的瞳孔,收缩到了极致。 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道从左边锁骨,一直延伸到右侧小腹,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 出现在了她娇小的身体上。 无数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从那道狰狞的伤口中,疯狂地喷涌而出。 她也被这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砍得朝后倒了下去。 扑通。 云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刚想挣扎着,稍微用力坐起身子,胸腔中传来的剧痛。 就让她“哇”地一声,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 她想要伸手捂住胸口的伤。 但是更加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胸肺、内脏,以及身体内多处同时破损的器官中,疯狂地传来。 那股剧痛,让她疼得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看台上,一直文静的云渺的姐姐,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她猛地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大喊着妹妹的名字。 人类的休息区内,墨羽也猛地站了起来。 她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现在必须要决断了。 是否…… 要立刻替云渺和白雪投降。 “哈……咳咳……哈!疼……疼疼……哈……” 光牢之中,云渺倒在血泊里。 每一次咳嗽,都有大量的鲜血,从她的口鼻中不断涌出。 为什么…… 自己的力量…… 那层层叠加的护身符咒…… 为什么会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为什么…… 是她的力量太强了吗....不对....不对。 自己的护身咒根本没有被触发。 她的这一刀,直接无视了我所有的防御手段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她想翻个身,哪怕只是换一个不那么痛苦的姿势,但一只脚,却轻轻地,踩住了她的手臂。 林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刚才,已经道过歉了。” 林泽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冷漠。 “所以,请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好可怕…… 好可怕…… 在这一刻,云渺感觉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恐惧。 而此时此刻,所有的观众,包括特管局和九局的那些精英们。 也都一脸惊骇地,看着屏幕中这残忍而又干脆的一幕。 他们似乎,都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 一件塔拉夏,正通过这场比赛,让他们无比清晰地,明白的一件事。 如果,像林泽这样的“法则”级存在。 不是他们的同伴,而是敌人…… 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多么让人感到绝望的事情。 林泽的刀没有停下。 她踩着云渺的手臂,然后将手中的白色长刀。 一点一点地,刺入了云渺那纤细的本应洁白无瑕的手臂之中。 刀尖刺破皮肤,切开肌肉,碾碎骨骼。 整个过程,无比的缓慢。 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精细的外科手术。 林泽的脸上,甚至还带着那种标志性的温和的笑容。 “不好意思啊。” 她的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因为我身上,有‘战争领主’的征召,所以我没办法对你手下留情。” 刀锋,继续深入,然后刀身猛地一划。 嗤——! 云渺的整条右臂,被硬生生地从肩膀处,斩断了下来。 “嗯……或许,这才是我原本的性格吧。” 林泽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云渺。 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 “我不喜欢一击毙命。” 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 溅在了林泽那张带着微笑的脸上,如同点点猩红的梅花。 云渺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混合着林泽那平淡到令人发指的话语声。 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不再是一场比赛。 这,是一场正在直播的残忍的噩梦。 李牧寒看着屏幕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不好的记忆被唤醒了。 林泽的性格……真的是这样的吗…… 他想起来了。 曾经,倒是也有一个人,用如此相似的方式折磨过他。 在那座冰冷的白雪皑皑的山顶之上。 三一法则之一的“往昔”,也就是现在的渊,林泽的妹妹。 她便是如此的性格。 总喜欢用最缓慢最残忍的手段,将对手的身体和意志,一点一点地,彻底碾碎和折磨。 就如同她所代表的往昔一般。 痛苦的回忆总是像一把钝刀。 一日复一日折磨着每个人的内心。 但是……那不是林泽会做的事…… 她虽然强大、冷酷,却从不以折磨弱者为乐。 她明明应该是代表着希望,代表着光明与美好的未来 但为什么她现在 “姐……” 李牧寒的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看着屏幕里那个正在享受着折磨过程的林泽。 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悲伤。 “你……到底……是怎么了……” 白雪的眼泪,已经如同断线的珍珠。 落满了她此刻冰冷的指挥台。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血,顺着嘴角缓缓渗出,她却毫无知觉。 另一边,夏露尔则是一边打着哈欠。 一边百无聊赖地靠在指挥台上。 仿佛眼前那血腥的画面,只是一部无聊的肥皂剧。 “还没到三分钟吗~好无聊啊~” 不行……不行了……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白雪的心理防线,终于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颤抖地,缓缓举起了手。 “我,我们!!” “不……准……弃……权……” 就在白死准备喊出“弃权”的那一刻。 一个微弱的、沙哑含糊的声音,从光牢中,拼尽全力地传了出来,传入了白雪的耳中。 那正在被利刃刺穿腰腹的少女,用尽了自己最后一丝力量,大喊着。 “不准……弃权……!!” 白雪举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了绝望的哭喊声。 这种场景,实在是太让人崩溃了。 她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做? 自己到底……到底要怎么办…… 如果是现实世界,以云渺现在所受的伤。 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几百次了。 但是现在,在这场比赛的战争框架之中,她死不了。 而“死不了”。 却成为了她此刻最大的痛苦。 光牢里,林泽蹲在了云渺的身边。 手中的刀,在她的身体内,缓缓地搅动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为什么……不投降呢?” “明明只要你的同伴说一句话,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因为……白雪……” 云渺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她依旧凭借着最后一丝执念,断断续续地说道。 “她……一定……有办法……一定……咳咳……” 林泽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她手中的刀,开始精准地、一下一下地,挑动着云渺的神经。 “啊啊啊啊啊啊——!!!” 云渺再也无法思考了,那种超越了肉体极限的痛苦,让她的眼泪混合着血水,不断地向外流淌。 观众席上,很多人已经再也看不下去,他们冲到一旁,开始剧烈地呕吐。 还有更多的人,则是不忍心地别过了头,或者用手捂住了眼睛。 “投降吧……” “是啊……也就……也就一分而已……” “还有最后一场呢……如果最后一场能赢,也是平局,平局说不定还能加赛……” “不要再继续了……求求你们……不要再继续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结束吧。 快点结束这场噩梦吧。 “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挺漂亮的。” 林泽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云渺的耳边响起。 她伸出了那只没有持刀的手,两根纤细的手指毫不犹豫地,伸向了云渺那双因恐惧而睁大的眼睛。 她想要…… 把它们抠出来。 所有人的心,都在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但,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云渺眼眶的那一瞬间。 “嗡——” 那座将两人笼罩其中的蓝色光牢,突然化作了漫天的光点,消失了。 连带着,倒在血泊中的云渺。 身体也被一道白光包裹,瞬间从原地传送离开,回到了她之前所在的那个山谷据点。 “三分钟时间到。” “对抗,结束。” 米塔那毫无波澜的声音,再次响起。 “接下来,继续进行资源战!” 白光散去。 云渺的身体,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了据点之中。 她一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一边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干呕起来。 身体上,虽然已经没有任何伤害了。 但是那种痛苦…… 那种内脏器官被利刃搅烂的感觉。 那种手臂被硬生生撕裂的感觉。 那种眼球即将被抠出的恐惧…… 现在还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脑海中,在她的灵魂深处。 “云渺……云渺姐!!” 棋盘之外,白雪哭喊着,叫着她的名字。 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心疼。 “好啦……好啦……” 云渺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然后用那依旧在剧烈颤抖的双腿,艰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对着天空中的白雪,努力地挤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你看……别哭啦……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所有人的心中,都回荡着这句话。 就算身体可以被规则之力瞬间修复。 但是,刚刚经历了那种惨无人道的折磨。 如果是普通人,只怕是当场精神崩溃,一辈子成为植物人都有可能啊…… 另一边,林泽依旧静静地站在那片被洪水冲刷过的平原之上。 她并没有因为对抗时间的结束而有任何懊恼。 只是用那把白色的长刀,遥遥地,指向了远处山谷中。 那个刚刚才重塑了身体的云渺所在的据点。 “夏露尔。” 她的声音很轻。 沙盘之外,夏露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应道。 “知道啦,知道啦~” 她用一种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看向了对面跪坐在地精神几乎崩溃的白雪。 “不过呢,如果再来一次刚才那种情况,那个叫云渺的人类,基本上就要脑死亡了吧?你确定,还要继续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不是吗?” 沙盘世界中,林泽转过头。 对着天空中的镜头,露出了一个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 那个微笑,在此时此刻,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 “谁让人类,还是太弱了呢。” e5k6.icu。m.e5k6.icu 第817章 已经没有你的回合了 白雪用衣袖用力地擦干了脸上的泪水。 强行让自己那几乎要被击溃的意志,重新保持了冷静。 “云渺姐。” 她的声音,依旧带着一丝颤抖,但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 “你……还能继续吗?” “没事……” 云渺深吸了好几口气,然后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仿佛要把那份刻骨的恐惧拍散。 “我还顶得住。倒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白雪的目光,落在了指挥台上,那个不起眼的道具栏里。 那是她在比赛初期,在某个角落的格子里,拾取到的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道具。 “我有个想法……” 她的声音,有些犹豫。 “但是……不确定能否实行。” 她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中,那个正一步步逼近的、如同死神般的身影。 然后咬了咬牙。 如果不成功的话…… 可能……云渺还会被再次拽入那场恐怖的对抗赛。 接下来,又是夏露尔的回合。 她投出了一个不高不低的点数,操控着林泽,继续向前。 这一次,她没有再大肆掠夺资源。 而是只做了最低限度的资源占领,在身后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存档点”。 为的,就是在对抗判定万一失败了,不至于被传送回最开始的位置。 林泽,开始正式进入那片狭长的山谷。 而白雪,依旧操控着云渺,沿着沙盘最边缘崎岖的山路,缓缓行动着。 “还想搞什么小动作吗?” 夏露尔打了个哈欠,似乎对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感到了厌倦。 白雪没有回答。 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沙盘,盯着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谷,盯着山谷两侧那些似乎一碰就会坍塌的悬崖。 “你真无趣……” 夏露尔撇了撇嘴。 “对你来说,这可能只是一场游戏……” 白雪的声音,冰冷而又决绝。 “但是,我们不会忘记。” 她捏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是我们人类……生死存亡之战……” “是吗?” 听到这句话,夏露尔脸上的笑意,第一次,完全收敛了起来。 她坐直了身体,眼神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佻和戏谑。 “那……祝你们好运咯。” 这场比赛,在她看来,已经彻底失去了悬念。 但她并没有忘记。 在比赛初期,白雪操控云渺在边缘地带迂回时,曾经拾取到了一件道具。 那是一枚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古朴的青铜棋子,名为【移形换位】。 【道具名称:移形换位】 【类型:一次性消耗品】 【功效:选择沙盘上任意两个己方占领的据点,瞬间交换其位置。无法对敌方单位或敌方据点使用。】 夏露尔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指挥台。 这件道具,看起来限制极大,只能在自己的据点之间进行置换,似乎无法对战局产生什么决定性的影响。 但她知道,这可能就是白雪最后的。 也是唯一的一张手牌了。 “人类的智慧,再怎么样……也就如此了。” 她冷笑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轻蔑。 在她看来,白雪唯一的翻盘点,无非就是利用这件道具,在林泽追击的瞬间。 让云渺和某个偏远的据点交换位置,从而再次拉开距离,苟延残喘。 但那又如何? 不过是把即将到来的结局,再稍微推迟几分钟而已。 “林姐,我们继续吧~” 夏露尔再次投出了骰子,依旧是恐怖的大点数。 林泽的身影,再次化作了不知疲倦的死神。 沿着蜿蜒的山路,朝着云渺所在的山谷据点,高速追击而来。 这一次,她的速度更快,目标也更明确。 几个回合之后,林泽已经来到了山谷的入口处。 距离山顶的云渺,只剩下一步之遥。 山顶上,云渺转身,看着山脚下那个正一步步向上攀登的黑色身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跑得也太快了。” 她的声音,通过链接传到白雪的耳中。 而棋盘之外的白雪,此刻目光,死死地锁定着沙盘。 锁定着那条狭长的山谷,锁定着山谷两侧那些高耸的、犬牙交错的悬崖。 以及,锁定着悬崖顶端,另一个被标记为“古代祭坛”的毫不起眼的特殊格子。 那个格子,同样被一面代表着人类阵营的白色旗帜所占据。 那是她在比赛初期,操控云渺占领的另一个据点。 轮到夏露尔的回合。 这一次,她没有再掷骰子,而是直接发动了之前拾取到的另一件道具——【疾风之靴】。 【道具名称:疾风之靴】 【类型:一次性消耗品】 【功效:直接移动范围内任意一个敌方单位身边。】 “将军了哦,白雪小姐~” 夏露尔的声音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林泽的身影,瞬间化作一道残影,从山脚下,直接出现在了山顶的云渺面前。 而就在林泽身影出现的那一刻—— “进行战争邀约~” 夏露尔裂开嘴露出了两颗尖锐的虎牙。 林泽居高临下盯着那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云渺。 但就在这时。 “就是现在!” 机会到了! 她毫不犹豫地,拍下了指挥台上,那枚代表着【移形换位】的青铜棋子! “发动道具——【移形换位】!” “交换目标——‘先锋’与‘据点·古代祭坛’!” 白光,瞬间亮起! 但,被传送的,并不是云渺。 而是……站在她面前的林泽。 “什么......?” 夏露尔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她看到了,在白雪发动道具的瞬间,那枚青铜棋子的下方,出现了一行她从未见过的隐藏说明文字。 【效果发动时,如果敌方先锋正好处于一格范围内,并且正在发动战争邀约,即可将传送效果施加于敌方先锋身上】 白雪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让云渺逃跑。 而是利用林泽发动的【疾风之靴】。 将她精准地“传送”到云渺的身边,从而触发【移形换位】的隐藏属性。 再将林泽送到那个真正的死亡陷阱之中! 林泽的身影,被白光包裹,瞬间从云渺的面前消失。 出现在了山谷另一侧悬崖顶端的那个“古代祭坛”之上。 而就在她脚下站稳的那一刻。 “云渺姐!” 白雪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最后的指令。 “发动祭坛特殊效果——” “山崩!!!” 整座山谷,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林泽脚下的那座悬崖,出现了无数道巨大的裂痕。 紧接着,无数吨重的巨石,混合着泥土,如同决堤的洪流,轰然崩塌。 那场面,比之前的水淹大坝,要壮观、要恐怖百倍。 山崩,不仅会直接对林泽造成巨额的“地形伤害”。 更重要的是,会将她彻底掩埋。 在规则中,被“掩埋”的单位,将会在接下来的十个回合内,都无法移动。 这,才是白雪真正的杀招。 她要将林泽,彻底困死在这片山谷之中。 然而,就在那万千巨石,即将把林泽吞噬的前一秒。 夏露尔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上。 却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计谋得逞的笑容。 “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啊,白雪小姐。” 她也拿出了一件道具。 那是一面小巧的、刻满了符文的镜子。 【道具名称:因果之镜】 【类型:一次性消耗品】 【功效:复制并储存对方最近一次使用过的道具效果。】 这件道具,是她在比赛中期,击败一只野外boss后获得的。她一直没有使用,就是在等! 等白雪,用出她那张真正的底牌! “发动道具——【因果之镜】!” “复制效果——【移形换位】!” “发动!” 夏露尔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交换目标——‘先锋·林泽’与‘先锋·云渺’!” 在巨石落下的最后一瞬间。 白光,再次亮起! 被掩埋在万丈深渊之下的。 不是林泽。 而是……刚刚才燃起一丝希望的,云渺。 “哈哈哈哈哈哈!” 夏露尔发出了胜利者般的、肆无忌惮的大笑,她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注定的结局。 “如何啊!人类!!你们的智慧!你们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你们的生命!已经如同风中残烛了!!” 本来,应该是如此。 “额.....你觉不觉得,你妹妹好像很适合做一个反派?” 李牧寒小声询问旁边的夏玥。 “她好像蛮享受这种角色定位的,不过她一开始不就是反派吗?” “也对.......但她是不是有些得意过头了?” “嗯.....这也是她的一个毛病,一旦开始兴奋,就容易目中无人了。” 夏玥叹了口气。 剧本,本该在这里,画上一个血腥而又完美的句号。 但是,现场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预想中的、代表着【移形换位】的白光,并没有再次亮起。 夏露尔脸上的狂笑,猛地僵住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面【因果之镜】,镜面之上,空无一物。 道具……发动失败了? 就在她满心错愕与不解的瞬间。 一声蕴含着无尽愤怒与决心的怒吼,如同惊雷在整个斗兽场炸响,狠狠地打断了她的笑声。 “没用的!!” 白雪,双目赤红,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对面那个一脸愕然的夏露尔,嘶吼道。 “你的道具!没法在我的回合里使用!!” “你……你说什么……?”夏露尔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我说!!” 白雪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接下来!还是我的回合!!” 她指向那片已经被万千巨石彻底掩埋、化作一片废墟的悬崖。 “因为这十个回合的‘掩埋’!限制了你方先锋的行动,而道具!必须要在先锋能够行动的时候才能使用!” 夏露尔瞳孔收缩。 “什么......怎么....可能?” “夏露尔!” “接下来!!已经没有你的回合了!!” 废墟的巨石之下,林泽躺在一片黑暗之中,只能从石缝间看到一丝微弱的光。 她听着外面那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听着那关于“回合跳过”的规则宣判。 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而又释然的苦笑。 “唉……”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说不定让我来做君主,结果还好一些。” 此刻,整个斗兽场,已经彻底沸腾了。 所有的观众,都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们挥舞着手臂,拥抱着身边的人。 用最原始、最热烈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激动与狂喜。 “干得好!!白雪!!!” 秦伶也再也无法保持她那种冷漠,像个孩子一样,跳起来大声欢呼着。 作为白雪的同班同学,在这一刻,她不再吝啬对自己这位竞争对手的任何一句夸奖。 墨羽也激动地点了点头。 她那张一直紧绷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由衷的微笑。 “干得好……” 接下来的十个回合,变成了白雪单方面的表演。 夏露尔因为“回合跳过”的惩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法做出任何操作。 而白雪,则一步一步地操控着云渺,将沙盘上那些曾经被夏露尔占领又被洪水冲毁的资源点。 重新插上了代表着人类阵营的白色旗帜。 十分钟后。 当最后一个回合的时间走完,比赛,正式结束。 米塔飞到沙盘的上空,她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第三轮比赛,‘君主与先锋’,比赛结束。”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也在感受着这激动人心的时刻。 “本场比赛的胜者为——” “人类阵营!” “目前总比分——” “二比一!” 在这一刻,全世界,都为此欢呼雀跃、 从最初的绝望,到中途的挣扎。 再到最后那惊心动魄的惊天逆转。 当全世界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高台之上,塔拉夏缓缓地站起身。 微笑着轻轻地拍了拍手。 那掌声并不响亮,却有着一种奇特的魔力。 瞬间便让沸腾的现场,安静了下来。 “精彩的博弈,顽强的意志。” 塔拉夏的声音,温和而又洪亮,充满了赞许。 “恭喜你们,人类,你们用自己的智慧,赢得了宝贵的一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现在,让我们迎来,最后的试炼。”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斗兽场的环境,开始再次发生变化。 “第四场试炼,名为——” “‘团结与信念的赞歌’。” 双方,最后两位选手,出战。 “这场比试,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们的队友之间,将共享生命。” 塔拉夏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也就是说,其中任何一人,想要躺赢都是不可能的。” “只有两人相互配合、协作,共同进退,才能战胜对手,赢得最终的胜利。” 随着他的话语,人类阵营的休息区,和塔拉夏阵营的高台上,最后的四位选手,同时起身,缓缓地走上了斗兽场的中央。 姜槐与夏玥。 墨羽与秦伶。 四人,分别站在场地的两端,遥遥相对。 米塔,再次飞到了场地的中央,开始为他们详细解读最后的规则。 “为了考验你们的战术与决断,在这场战斗开始之前,双方可以选择,禁用掉对方阵营中,某一位选手的一项能力。” “但是,这种禁用,不能是对方最基础的核心能力。” 她举例说明道。 “比如,人类一方,不能选择禁用姜槐的‘典狱长’权能,也不能禁用夏玥的血液操控能力。” “同理,塔拉夏一方,也不能禁用墨羽的刀法,更不能禁用秦伶那与生俱来的火元素觉醒异能。” “并且,两边,只能针对对方阵营中的一人,进行禁用。” 规则宣布完毕。 姜槐和夏玥,立刻凑到了一起,低声地交流了起来。 片刻之后,姜槐转过头。 目光精准地锁定在了对面的墨羽身上。 “我们选择。” 他的声音,沉稳而又果断。 “禁用掉墨羽,斩断的能力。” 听到这个选择,米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容。 原来如此。 的确,这是一手,无比精妙的妙招。 在“生命共享”这个大前提之下。 墨羽那能够斩断世间万物“联系”的能力,无疑是最大的威胁。 万一墨羽在开场的一瞬间,就直接斩断了自己和秦伶那条“生命共享”的链接。 那么这场战斗,瞬间就会变成姜槐和夏玥,要用一条命,去打对方两条命。 更何况,墨羽的“斩断”之力,实在太过bug了。 那是一种近乎于概念层面的力量。 就连姜槐的“监狱”,都可以被她暂时斩断。 禁掉这个能力。 无疑是斩断了对方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e5k6.icu。m.e5k6.icu 第818章 盘外招要不得 在姜槐做出选择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墨羽的身上。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身黑衣,神情淡漠。 仿佛刚才那针对性极强的禁用,与她毫无关系。 墨羽的目光,也平静地迎向了姜槐。 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只有作为对手的,纯粹的冷漠与战意。 她看向的,是自己的哥哥,是自己的爱人,但此刻,他只是……敌人。 “我们选择。” 她的声音,如同她的人一样,清冷而又干脆。 “禁用掉典狱长的猎手形态。” 这个选择,让不少了解姜槐实力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猎手形态,那是将姜槐的速度、技巧与火力完美结合最纯粹的杀戮形态。 在这种形态下,他几乎没有任何短板,是战场上最可怕的收割者。 当然。 墨羽也曾与秦伶考虑过。 是否要禁用掉夏玥那更加无解,更加难以预测的混乱法则。 但夏玥的力量太过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比起那份未知的混沌,眼前这个可以预见的“猎手”,才是最直接,最致命的威胁。 必须,将这头最凶猛的野兽关在笼子里。 米塔点了点头,确认了双方的禁用选择。 “双方禁用成立。” 而后,她再次提高了声音,宣布着最后的规则。 “本场比赛,依然只有一点积分。” “如果,最终的总得分为平分……” 米塔环视着场上神情凝重的四人,缓缓说道。 “那么,将进行一场决定最终归属的加时赛。” “加赛的规则也很简单,依然延续第四场‘团结与信念的赞歌’的规则。由场上的四位选手,继续进行战斗。” “直到……分出唯一的胜负为止。” 这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也就是说,如果出现平分,将不会有休息,不会有喘息,更不会有更换选手的机会。 他们四人,将在这片场地上,以这套规则,进行一场不死不休的,直到分出唯一胜者为止的加时赛。 最后的舞台,已经搭建完毕。 禁用的选择尘埃落定。 场上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凝重而又微妙。 姜槐的目光,穿过那段并不算遥远的距离,落在了墨羽的身上。 他的眼神,复杂而又深邃。 “小羽。”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哥。” 墨羽轻声回应,依旧是那副清冷的模样。 “这场比试。” 姜槐的声音,没有丝毫的动摇,充满了决绝。 “我不会留手。” “我也希望你能如此。” 墨羽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爱人之间的温情,在这一刻,被彻底封存。 剩下的,只有作为对手的、最纯粹的尊重与战意。 而另一边,夏玥的画风,就显得有些……清奇了。 她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墨羽身上,而是直勾勾地,看向了对面的秦伶。 而且目光的焦点,精准地集中在了对方那身紧身战斗服包裹下的胸口。 和自己一样的平坦。 “……你在看哪儿呢?” 秦伶察觉到了那道极具穿透力的视线,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写满了不悦。 被当场抓包的夏玥,不仅没有丝毫的尴尬。 反而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如同圣母般慈爱,又带着几分神秘的微笑。 “没什么。” 她的声音,温柔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只是感觉……自己应该能和你相处得很好……” “……?” 秦伶的头顶,缓缓冒出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在这剑拔弩张而又带着几分怪异的气氛中。 高台之上,塔拉夏的声音,如同最终的钟声,响彻了整个斗兽场。 “最终的试炼——‘团结与信念的赞歌’!” “将于今晚,0点整,正式!!” “请各位选手,暂时退场!!!” 虽然云渺在医疗人员赶到时,还笑着挥手,坚称自己没问题,只是一点“小场面”。 但芙兰医生和梦梦。 还是用不容置疑的态度,强行将她送进了医疗中心。 两人将会对她的大脑,进行最精密的全面检测。 毕竟,在被林泽用那种手段对待之后。 说完全没有留下心理阴影,那是不可能的。 此刻,白雪才真正地感觉到了后怕。 那是一种迟来的、如同海啸般将她吞没的恐惧。 她一个人,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抱着膝盖,身体瑟瑟发抖,指尖冰凉。 “砰。” 房门,被有些粗暴地推开了。 秦伶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个渺小的身影。 “怎么了,白雪大小姐。” 她的语气,带着一贯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就吓得发抖了?” “你不是堂堂正正地,赢得了胜利吗?现在又在怕什么?” “我……我其实当时也不确定……” 白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颤抖。 “我总觉得……夏露尔还有后手,我总是担心,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被她看穿了……” “嘁,你担心这个做什么?” 秦伶嗤笑一声。 “最后的结局,不也是你略胜一筹吗?” “那应该是……运气……” 白雪的声音更低了。 “夏露尔,她从一开始,就没把我当一回事……我做的所有一切,在她的眼里,都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那不正好!” 秦伶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几分。 “就是因为她看不起我们!就是因为她傲慢!我们才能在她身上狠狠地,咬上一口!” “但是……云渺……云渺姐她,还是经历了那些……” 白雪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我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是我……如果是我被林泽用那种手段虐杀……我可能……我可能根本就……” 砰——! 一声巨响,秦伶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她身旁的墙壁上,墙体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她猛地蹲下身子,双手按在白雪的肩膀上,用一种近乎凶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她。 “你已经赢了!而且,云渺也信任你!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对得起她为你争取的那三分钟吗?!” “秦伶……同学……” “你以前那副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样子呢?哪儿去了?!怎么了?!现在就剩下这副德行了?!” 秦伶的声音,如同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地扎在白雪的心上。 “难怪你这辈子,都突破不了六星!!” “你就这样,缩在这里哭吧!等着看我,在今晚,得到最后的胜利!” 说完,她猛地松开手,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 “秦伶同学……” 角落里,传来了白雪微弱的声音。 “……一定要……小心……” “姜老师的实力……” “用得着你来说!?” 秦伶猛地回头,怒吼道。 “我就是被他亲手打进医院的!他的可怕,我比你清楚得多!” 说完,她不再停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重重地摔上了门。 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秦伶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份强撑起来的嚣张气焰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消散了。 她心里,自然也明白。 这一次的比试,和当初在天空竞技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她虽然刚才说得好听。 但只要一想到林泽对云渺使用的那种手段…… 想到那份纯粹以折磨为乐的残忍…… 她也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些发毛。 夜风,带着都市顶层的微凉,吹拂着天台。 林泽一个人,静静地靠在玻璃护栏边,指间夹着一根女士香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灭。 她没有看脚下那片璀璨如星海的城市灯火。 只是望着遥远的天际线,一口一口地,将缭绕的烟雾吸入肺中,又缓缓吐出。 李牧寒的脚步很轻,他慢慢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姐。” 林泽夹着烟的手,微微顿了顿。 然后,她才转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李牧寒。 那张在战斗中冷酷无比的脸上,此刻又挂上了那副带着几分慵懒和玩味的笑容。 “哟,小子,这么晚不睡觉,来陪我抽一个根?” “姐……” 李牧寒没有接她的话,只是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泽挑了挑眉。 “我觉得……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嗯?我发育了?” 她故意挺了挺那依旧平坦的胸膛。 “咳咳,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牧寒被她呛了一下,赶紧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你的战斗风格和方式……很像……” 他有些犹豫,那个名字,他说不出口。 林泽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来。她替他说了出来。 “很像往昔?” “……是的。” “因为,我本来就是她的姐姐。” 林泽转过身,重新靠在护栏上,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三一法则,合则为一,分则为三。我们本就同根同源,都是法则之力。” 她将烟蒂按在护栏的金属扶手上,碾灭。 “她即是我,我即是她。” “不一样。” 李牧寒几乎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用一种无比肯定的语气,否定了林泽的话。 “您和她,不一样。” “本质上,没有区别。”林泽淡淡地说道。 “可……” “李牧寒。” 林泽打断了还想继续说话的李牧寒。 她转过头,那双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他。 “你喜欢这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 李牧寒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 “和我们的世界不同,但是,又那么的相似。” 林泽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性。 “你喜欢这个,让你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世界吗?” 李牧寒沉默了片刻,然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嗯,我喜欢这个世界。所以我不想让它,被军团之间的战争波及。” “嗯,那就好。” 林泽应了一声,转过身去,重新靠在了扶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凉的夜风,就好像那也是一口烟。 “那就好........” 夜色渐深,距离那决定一切的最后一场试炼。 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 选手休息室里,只有墨羽一个人。 她闭目冥想,周身的气息平稳而又悠长。 仿佛与整个空间融为了一体。 现在的墨羽已经不再需要依靠“监狱”的力量。 也不再是那个需要被特殊对待的“碎星”。 但墨羽很清楚,即便斩断了那层力量的联系。 她和姜槐之间的感情,也不会有半分变化,甚至,只会比以前更深。 墨羽想起了陆晚吟。 那丫头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地大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轻轻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现在的自己,应该……也做好准备了。 但还不是时候……至少。 在这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自己还不能退出这个战场。 就算是为了晚吟…… 为了那个即将降生的小生命,自己也必须要将她缺失的那一部分,牢牢地扛起来。 就在这时,她身边的沙发,轻轻地陷了下去。 姜槐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 墨羽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说话,只是顺势将头轻轻地靠在了姜槐宽阔的肩上。 “从小,我就一直欺负你。” 姜槐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的笑意,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那时候你爱哭,我这个人,又最讨厌别人哭。” “所以,你一哭,我就更想欺负你了。” “是的。” 墨羽闭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所以之后,我就改掉了这个习惯。” 姜槐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墨羽那柔顺的长发。 “抱歉,小羽。一直以来,都让你独自背负了太多。”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你每一次,都是一个人去面对所有危险,又一个人,默默地收拾好了一切残局。” “而我……我每一次,都没有在你的身边。” “但你会给我一个家,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 墨羽的声音,轻柔而又坚定。 “然后,在家里等我回来。” 她微微侧过头,注视着姜槐。 “你相信我,是吗?” “是的,小羽。” 姜槐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一直都相信你,比谁,都要相信你。” 墨羽的嘴角,笑意更深了。 “那么,你相信吗?今晚,你会输在我的手上。” 姜槐笑了,他伸出手臂,轻轻搂住了墨羽的肩膀。 让两人互相依偎得更紧了些。 “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成长。” “我也一样,哥。” 墨羽轻声说道。 “我也想看看,现在的你,到底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哦?你想尝尝我的大宝剑,是否锋利吗?” 姜槐搂地更紧了。 墨羽的手指,突然调皮地戳了戳姜槐结实的腹部。 “我的剑,也未尝不利。” 而后,两人都看向对方,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羽。” “怎么了?” “我想你了。” 姜槐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 “今晚……结束一切之后,我可以去找你吗?” 墨羽的脸颊,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也是你战术的一环吗?在决战之前,对自己的敌人说这样的话……成何体统。” “如果不是因为今晚要决战。” 姜槐的呼吸,有些粗重。 “我可能……现在就已经忍不住了。” “嗯……” 墨羽沉吟了片刻,似乎在认真思考着。 “那……稍微让你尝尝甜头,也不是不行。” 说着,她微微侧过头,仰起脸,主动吻住了姜槐的嘴唇。 手也顺势环住了姜槐的后背,轻轻地抚摸着。 她总是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怎样的一个动作,才能最快地让姜槐兴奋起来。 这一点就算是霜冉也做不到。 即便姜槐再要端水。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 在床上的功夫,墨羽可能是四个人中最拔尖的。 但就在姜槐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手也开始不老实的时候。 墨羽却如同最狡黠的猫儿,悄然起身,脱离了他的怀抱。 然后,她抬起脚,用鞋尖,轻轻地踩在了姜槐的胸口上,阻止了他想要起身的动作。 少女俯下身,在他耳边,吐气如兰。 “等你赢了我再说吧,典狱长。” 说罢,墨羽转身,身姿轻盈地,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姜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身体和心情都有些怅然若失。 他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坏了,中这丫头的计了。” 当姜槐回到塔拉夏阵营那间气氛还算轻松的休息室时,李牧寒正唾沫横飞地和夏玥吹着牛逼。 “你是没看到啊,咱儿子当时突然叫我老东西的时候,我那个心里拔凉拔凉的啊。” “哦。” “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然后就进入了叛逆期,老婆,你能明白那种感觉吗?” “嗯。” “那小子还用脑袋撞我啊,倒反天罡啊。” “.....我有点困了。” 夏玥端着一杯热可可,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智障。 就在这时,两人都注意到了推门而入的姜槐。 然后,都有些疑惑地愣住了。 “老姜。” 李牧寒率先开口,一脸八卦地凑了上去。 “你这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姜槐神色一僵,立刻板起脸,用一种故作深沉的语气说道。 “……精神焕发。” “那你现在怎么又白了?跟刚从面粉厂里出来一样?” “……防冻。” 姜槐面不改色地胡扯道。 “涂的蜡。” “噗——” 夏玥一口热可可差点喷出来。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无语地白了这两个活宝一眼。 一针见血地戳穿了真相。 “他去找墨羽了。” 姜槐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 “偷鸡不成蚀把米。” 夏玥慢悠悠地吹了吹杯子里的热气。 “想搞盘外招,结果没把对方的心态搞乱,自己倒是先乱掉了。” “……” 姜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副窘迫的样子,等于默认了夏玥的全部说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牧寒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他娘的,马上要和人家上擂台了,还想着找别人来一发???” “.....她本来就是我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卧槽,笑死我了,傻x。” 他一边笑一边拍着姜槐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厕所……厕所在隔壁,你去自己解决一下也一样,哈哈哈哈……” “滚蛋!” 姜槐老脸一红,没好气地推开他。 “老子不是那么饥渴的人!” 他叹了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就是……没想到啊。” “墨羽现在的心境,居然已经如此成熟了。” e5k6.icu。m.e5k6.icu 第819章 此等强大,不言而喻 当午夜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 最后的试炼,如期而至。 斗兽场的中央,灯光汇聚。 “准备好了吗?” 墨羽的声音很轻,却如同最沉稳的磐石,足以安定人心。 她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看着通道的前方。 “嗯。” 身后的秦伶。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那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墨羽小姐。” 她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近乎于谦卑语气。 “我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差距。” “即便,只是这样安静地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的背影,我就能明白,这是一种……我永远也无法触及到的存在。”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 墨羽的声音,依旧平静。 “因为......” 秦伶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从来没有对谁,真正地认输过。” “即便是在面对姜槐……嗯,我是说姜老师。在天空竞技场那时候,我也绝对没有认输。” “就算他将我打到体内力量失控,就算我被送进了医院,我也不想向他低头认输。” 她顿了顿,声音中,带上了一丝苦涩。 “但是现在,仅仅是……站在您的身后,我就已经,不得不低下自己的头颅。” 墨羽缓缓地呼出了一口白气,在微凉的空气中,化作一团小小的雾。 然后,她转过身,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了秦伶那有些颤抖的肩膀。 “我并没有走得太远。” “墨羽小姐……” “虽然人活着,永远要向前看。” 墨羽的目光,清澈而又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但是,也不能忽视了脚下的路。” “而我现在,也只不过是,比起遥远的前方,更加注意自己的每一步罢了。” “墨羽小姐……您这样,真的很狡猾。” 秦伶有些无奈地说道。 “明明,强得那么可怕……” “所以我才会站在这里。” 墨羽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再次投向了对面的塔拉夏选手的休息室。 “去面对他。” “姜老师吗?” “嗯。” 墨羽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复杂情绪。 “他是我此生,一直仰望的存在。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之后的重逢。” “但现在……” 墨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秦伶即便和墨羽并不熟悉,但也知道,曾经的墨羽绝不可能露出这样温柔而又自信的笑容。 至少,不会对姜槐以外的人。 “现在,我不仅要触碰到他的后背。” 墨羽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我还要让他转过身,正视着我。” “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 她看着秦伶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秦伶,我现在正在看着你。即便如此,你还是觉得,我遥不可及吗?” “不……” 秦伶怔怔地看着她,那股源自于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似乎在这一刻,被墨羽温柔而又强大的气场所消融了。 “墨羽小姐,我能感觉到您的强大,也能感觉到,您就在我的眼前。” “那就好。” 墨羽笑着,轻轻地,抱住了这个一直以来都无比高傲,却在此刻卸下了所有防备的女孩。 这是一个,属于朋友之间的拥抱。 与此同时,塔拉夏阵营的选手休息室中。 姜槐的双手,在空气中轻轻一握,那两把大型左轮手枪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但他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又笑了笑。 随手,将它们放在了身旁的桌子上。 “这场比赛,用不到你们了。” 另一边,李牧寒正抓着夏玥,进行着最后的战前动员。 他双手捧着夏玥那张精致的小脸,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记住,夏玥,别小看墨羽。我们不会留手,她也绝对不会。” “我看到过她的战斗。” 夏玥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在灭世者的火山前,我目睹了她的强大。但我不觉得她的实力,强大到需要你如此郑重地告诫我。” 李牧寒闻言,立刻紧张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姜槐。 然后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对夏玥说道。 “夏玥,我因为融合了一部分永恒领主的碎片,我现在,对一些特殊力量的感觉,非常敏锐。” “千万,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可以的话,开场就用你最强的力量,直接淘汰掉秦伶。至于墨羽……交给姜槐。” “你不希望……我和墨羽对上?” 夏玥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的。” 李牧寒的回答,斩钉截铁。 “即便,我现在有着混乱法则的力量?” “是。” “你在担心什么?” 夏玥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墨羽的斩断能力,已经被禁用了。她无法斩断我和法则之间的联系。” “老婆。” 李牧寒的称呼变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见的恐惧。 “你真的以为,墨羽最强大的力量,是她那万物皆斩的能力吗?” “不是吗?” “不。” “……你到底怎么了?” “我在……害怕。” “你在害怕什么?” “我不知道。” 李牧寒摇着头,眼神有些茫然。 “老婆,你应该了解我。我面对了无数的战斗,无论对手是谁,即便是永恒,我也从未退缩过。” “但是……” 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但是,如果你让我选择一个,这辈子,绝对不想面对的对手……我会选择墨羽。” 李牧寒对墨羽如此之高的评价,让夏玥那张一直以来都波澜不惊的脸上。 第一次,露出了无比诧异的神色。 “你到底……为什么如此惧怕墨羽?” 夏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她认识的李牧寒,他并非狂妄、目中无人。 但绝不是一个会轻易说出“害怕”二字的人。 “不仅仅是我。” 李牧寒的脸色,异常凝重。 “在她还是‘碎星’的时候,我并没有这种感觉。” 他回忆着。 “那时候的她,虽然强大,但还在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 “但当她从扶桑国回来之后,和她见面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一种……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面对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随时都可能被吞噬。” “之前,我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李牧寒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某种躁动。 “但现在,我明白了。是我体内的永恒碎片,将墨羽当做了敌人。一个……一个十分强大的,甚至可能威胁到它存在的敌人。” “你刚刚说‘不仅仅是你’,是什么意思?” 夏玥敏锐地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 “因为那种感觉让我非常难受,甚至是压抑。” 李牧寒苦笑了一下。 “所以我去找了林姐,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看法。” “结果,就在刚才,林姐也想让我来劝你,如果可以,把墨羽……交给姜槐。” “姜槐不能使用猎手的力量,你也不应该会输给他。” 夏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试图从逻辑上找出破绽。 “那为什么,姜槐可以面对墨羽,我却不能呢?” 李牧寒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突然笑了笑,打了个比喻。 “老婆,面对烬骸的时候,你觉得你能赢吗?” 夏玥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思索。 烬骸,那个充满了毁灭与疯狂的怪物,其实力之强横,毋庸置疑。 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如果全力一战,动用混乱法则的全部力量,再加上我本身的塔拉族之力……未必不能取胜。” “但代价会是巨大的,对吗?” 李牧寒追问道。 “是的。” 夏玥坦然承认。 “但姜槐却能生擒烬骸。” 李牧寒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 “我不得不说,塔拉族天生厌恶太岁,这并非是偶然。” “太岁可能是因为宇宙中的某种偶然,诞生的……最接近塔拉族的存在。” “但塔拉族,或者说军团领主甚至是女王那样的存在,只有凶性,残暴,生来就为了吞噬与进化。” 李牧寒继续分析道。 “太岁却不然。太岁会学习,会模仿,会吸收身边的一切,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所以。” 李牧寒看着夏玥,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你明白姜槐为什么可以面对墨羽了吗?” “……我不明白。” 夏玥摇了摇头,她感觉自己的思绪,似乎被李牧寒引向了一个更加玄奥的层面。 李牧寒叹了口气,似乎觉得用语言很难解释清楚。 下一秒,他突然伸出手,将夏玥紧紧地拥入怀中。 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夏玥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精致的脸颊上,迅速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红晕。 “干……干干……干什么!?” 她有些慌乱地推着李牧寒的胸膛,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你……你该不会也要在比赛前……让我和你来一次吧?” “没……没时间了……要不……你你你……你快一点……?” “你想哪儿去了。” 李牧寒终于松开了她,看着她那副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擦去了她唇边的一丝晶莹。 “我只是想告诉你。”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的温柔,眼神中,充满了深情。 “是因为爱。” “姜槐爱着墨羽,墨羽也爱着姜槐。” “姜槐身为太岁,他的本能,让他无时无刻不在学习着墨羽的一切。” “模仿着她,感受着她。他的灵魂,他的气息,早就已经和墨羽,深深地交融在了一起。” “所以,他不会害怕墨羽。因为,他早就已经和墨羽,有着相同的‘味道’了。” 夏玥静静地看着李牧寒的眼睛,此刻,她的眼眸中映着的全是李牧寒那张写满了担忧的脸。 过了许久,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李牧寒都有些意外的举动。 她踮起脚尖,主动地回吻了一下李牧寒的嘴唇。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分。 “虽然我还是不明白,你想表达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总之,墨羽很强,对吧?” “是的,这种强,不仅仅是实力上的,还是……” “好啦。” 夏玥抬起手,像安抚一只大型犬一样,摸了摸李牧寒的脑袋。 “知道你很担心我了。但是,我在你的眼中,就这么弱吗?” “不是的……” 李牧寒赶紧摇头。 “你现在有混乱法则,有塔拉族的力量,还有月神的传承,怎么可能弱……真要动起手来,只怕我也不能那么简单地压制你。” “那不就得了。” 夏玥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双手叉腰,有些骄傲地,挺起了那依旧平坦的胸脯。 “看来,是我沉寂太久了,让你忘记了我的强大。”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属于过去的、桀骜不驯的光芒。 “李牧寒,你还记得吗?我曾经,也是让特管局闻风丧胆的天灾级血族。” “嗯,记得。” 李牧寒下意识地点头,“但天灾级那玩意儿,不是烂大街了吗?” “你闭嘴!” 夏玥额头青筋一跳,没好气地骂道。 “这怪谁?这弱智作者不会写战力,怪我吗?!”(红豆泥,私密马赛) “总之。”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好情绪,然后一把拽住了李牧寒的衣领,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她笑了笑,露出了自己那两颗尖锐而又可爱的犬牙。 “你老婆,可不是吃素的。” 说罢,她潇洒地推开李牧寒。 转身,径直朝着一旁正在闭目养神的姜槐走去。 “走了,烂肉团,上场了。” “嗯?” 正在调整状态的姜槐,莫名其妙地睁开了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夏玥。 烂肉团? 为啥……夏玥突然开始人身攻击了? “不是。” 他有些无语地站起身。 “你也看不起太岁吗?” “上场了,赶紧的。” 夏玥根本不理会他的疑问,只是不耐烦地催促道。 “额……” 姜槐朝着李牧寒的方向看去。 用口型无声地问道:我得罪你老婆了? 李牧寒耸了耸肩。 然后,他刚想开口,对姜槐说些什么。 “不过老姜啊……麻烦你……” “李牧寒!” 已经走到通道入口处的夏玥,突然停下脚步。 她单手叉腰,侧过头,用那双猩红色的眼眸,狠狠地瞪着他。 “别说那些丢人的话!” 然后,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姜槐。 “烂肉团!你还要耽误多久!上场了!” 姜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吼得呆愣了片刻。 “哦……哦哦,来了。” 他赶紧应了一声,快步跟了上去,心里还在嘀咕着。 烂肉团到底是个什么鬼称呼…… e5k6.icu。m.e5k6.icu 第820章 我抓住你了 当午夜的钟声彻底落下,整个斗兽场的光芒,汇聚于中央。 米塔轻盈地来到赛场。 清脆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现在,让我们欢迎,即将决定最终命运的四位选手登场!” “塔拉夏阵营——‘血月教会机枢’夏玥!以及他的队友!!” “嘁.....又把我的头衔省略了,不对,这次连名字都没了.......这群塔拉族真的是种族骑士吗。” 姜槐不爽地咂了咂嘴。 “人类阵营——夜魔巡游!墨羽!九曜学园学生代表!秦伶!” 伴随着她的介绍,两扇巨大的闸门缓缓升起。 夏玥与姜槐。 墨羽与秦伶。 四道身影,从各自的通道中,一步一步,走到了赛场的中央。 然而,与之前任何一场比赛都不同的是。 全场,没有一丝欢呼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一种沉重而又肃穆的气氛,笼罩了整个世界。 因为今天,就是决定这个世界命运的一天。 李牧寒,姜槐…… 这些曾经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拼上了性命之人。 如今,却要亲手扼杀这个世界。 这其中的讽刺与悲哀,让每一个知晓内情的人,都感到心头沉重。 但人类也已经学会了反抗。 这几天的比赛,几乎让所有人都看到了。 人类,并非一无是处。 他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智慧。 自己的勇气。 去面对这些所谓的挑战和绝望。 他们明白了,不能再将所有的重担,都寄托在某一个英雄,某一个救世主的身上了。 一个世界的完整。 必须要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来共同守护。 场上,姜槐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墨羽的身上。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 但墨羽却只是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然后,对他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姜槐的心中,微微一叹。 也只能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另一边,秦伶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鹰隼,死死地锁定着对面的夏玥。 但夏玥的注意力,却没怎么放在她的身上。 她只是在广阔的观众席上,不停地搜寻着什么。 终于,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自己的母亲,那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模样的女孩儿,正安安稳稳地坐在妹妹夏露尔的怀里时。 她那一直紧绷着的心弦,才感觉到了一阵安心。 “妈咪,你看,姐姐在看我们呢。” 夏露尔一边宠溺地揉着夏葛瑞丝的脑袋。 一边对着场内的夏玥,挥了挥手。 夏葛瑞丝看着场中的女儿,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正好,让我看看,她现在,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米塔再次飞到了四人的中央,高声宣读着最后的规则。 她手中的规则书,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两道金色的锁链,分别从书中飞出,将秦伶与墨羽,夏玥与姜槐的脚踝,轻轻地链接在了一起。 生命共享,正式生效。 就在链接生效的瞬间,姜槐也清晰地感觉得到。 自己体内那股属于“监狱”的力量,有一部分被强行剥夺封印了。 那是属于“猎手”形态的力量。 战争领主塔拉夏的权能…… 真是可怕啊。 仅仅是通过规则,就能做到这种事情。 墨羽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体内那仿佛被凭空挖去了一块的空虚感。 现在的她,不再具备那万物皆斩的力量了。 “双方的护盾,依然存在。” 米塔提醒道。 “护盾破碎,即可投降。其中任何一人投降,那么,整个队伍,都将被判负。” “还有其他问题吗?” 双方都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么。” 米塔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回到场地的两端。 当四人各自站定,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米塔高高地举起了手,然后,猛地挥下。 “最终试炼——” “现在,开始!” “轰——!!!” 米塔宣布开始的声音,还未完全消散。 一阵足以撕裂空气的巨大狂风,便以夏玥为中心,猛地席卷了整个赛场。 在她身后,一对遮天蔽日的巨大蝙蝠双翼,轰然张开。 那双翼,仿佛是由凝固的鲜血与暗夜的阴影交织而成。 每一片薄膜的边缘,都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猩红光芒。 仅仅只是这样双翼,所产生的恐怖风压,就让站在对面的秦伶,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十二级的飓风中心。 每呼吸一口,肺部都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什么……怪物啊……这是。” 秦伶咬着牙,艰难地稳住身形,眼中写满了骇然。 看台之上,林铃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屏幕中夏玥那对华丽而又充满力量感的翅膀。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嗯,这对翅膀的力量,还不错啊,我喜欢。” 坐在她旁边的林墨,也笑了笑,轻声问道。 “和你的比起来呢?” “那还是弱了一些~” 林铃毫不谦虚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骄傲。 赛场之上,夏玥的翅膀猛地煽动。 伴随着沉闷如同雷鸣般的巨响。 她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 而后,她整个人拔地而起。 化作一道血色的流星,直冲云霄,飞入了那片夜空。 就在她升入高空的瞬间。 那轮悬挂在天际的皎洁圆月,突然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色彩。 银白的光华,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鲜血般浓稠诡异的猩红色。 夏玥的身影,悬停于血月之前,猩红的眸子清冷地睥睨着下方的一切。 她抬起手,一把血色长枪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冰冷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缓缓传遍了整个赛场。 “界域——猩红猎杀。” 话音落下,巨大的风压,再次从天而降,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地压向地面。 场内许多观众,在这股恐怖的压力下,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而与此同时,一股股带着浓重血腥气的红色雾气,从四面八方涌现,如同潮水般,迅速地,在整个战场之中开始弥漫。 视线,被遮蔽。 感知,被混淆。 一场,属于血族的、单方面的猎杀盛宴,即将拉开序幕。 墨羽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去看过那血月之下的夏玥一眼。 那足以压迫得七星觉醒者都喘不过气的恐怖风压。 作用在她的身上,却如同拂面的微风,甚至没能吹动她的一丝衣角。 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只注视着一个人。 ——姜槐。 那种风压,对姜槐,也同样完全没有影响。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的气场,便足以隔绝一切外来的侵扰。 “墨羽小姐!我上了!” 秦伶娇喝一声。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 她知道,自己必须为墨羽创造一个绝对不被打扰的一对一的环境! 即便自己可能会被秒杀 不对!不能这样想! “小心。” 墨羽轻声提醒道。 话音未落,秦伶的脚下,猛地爆发出了一团炽热如同太阳般耀眼的火焰! 烈焰化作了推动力,她整个人拔地而起。 如同一支燃烧着的箭矢,义无反顾地,朝着天空之中,那道被血月映衬的身影,冲了过去。 “嘁。” 天空中的夏玥,看着那道向自己袭来的渺小火光,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哼。 说实话,她很不想在这个孩子身上浪费任何一点时间。 但对方既然都已经送上门来了,那也不用再客气了。 就在秦伶即将冲入那片猩红雾气的瞬间。 夏玥的身影,突然从原地消失了。 下一秒,她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秦伶的上方。 速度,快到了极致。 秦伶的瞳孔,猛地一缩,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夏玥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脚狠狠地,向下一踹。 “砰——!!!” 秦伶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身体,就像是一颗被击落的陨石。 以比冲上去时快了数倍的速度,被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轰隆! 大地,都为之震颤! 一个巨大的人形坑洞,出现在了赛场之上。 秦伶躺在坑底,口中不断溢出鲜血。 身上的火焰,也变得忽明忽暗,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仅仅一击,高下立判。 但即便是这样,秦伶依旧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对着天空中的夏玥,竖起了一根中指。 “你过来啊!!!!” 夏玥面无表情看着秦伶。 “如你所愿。” 而后夏玥化作血色流星击坠而下。 秦伶吓得直接连滚带爬离开深坑,和夏玥开始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墨羽小姐!!我会拖住她的!!!放心!!!” 地面之上,姜槐缓缓地开口。 “那我们也开始吧。” 墨羽点了点头。 两人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同时迈开脚步,朝着对方,缓缓地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步伐,一层层漆黑如墨仿佛由纯粹的黑暗能量构筑而成的铠甲开始从他的皮肤下浮现。 迅速地覆盖了他的全身。 那是属于暗帝的黑暗力量。 冰冷、死寂,充满了吞噬一切的威压,开始弥漫在了他的周身。 而另一边,墨羽也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用右手尖锐的指甲,在自己的手掌上,轻轻地,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滴落。 但那些血液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悬浮在了空中。 它们,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开始汇聚、拉伸、凝固。 最终,在她的手中,逐渐汇聚成了一把通体血红,散发着妖异光芒的血色长刀。 黑暗,在姜槐的手中凝聚。 那些从他铠甲上逸散出的如同活物般的黑暗物质能量迅速汇聚、压缩。 最终,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把与他高大身躯相匹配,宽阔的黑色巨剑。 剑身之上,没有锋刃,只有能够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 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让周围的空间,产生细微的扭曲。 两人在场地的中央相遇了。 没有试探,没有言语。 战斗,一触即发! 暗帝率先发难。 他高大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惊人速度。 手中的巨剑,携带着万钧雷霆之势,当头劈下! 那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斩击,更是黑暗力量的侵蚀。 任何被这把巨剑触碰到的存在。 都会被暗帝那霸道无比的力量所侵蚀。 从灵魂到肉体,都将被黑暗所同化。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墨羽的动作却显得无比的轻盈。 她的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 整个身体,便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向后飘出数米,以毫厘之差,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剑。 轰!!! 巨剑,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整个斗兽场,都为之剧烈地一震。 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剑痕,出现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 黑色的侵蚀之力,如同跗骨之蛆,沿着剑痕的边缘,疯狂地蔓延开来。 墨羽没有给暗帝任何喘息的机会。 就在巨剑落地的瞬间,她动了。 她的身影,化作了一道血色的残影。 手中的血色长刀,划出了一道优美而又致命的弧线,如同最优雅的舞者,在刀尖上,跳起了死亡的华尔兹。 叮! 血刀与暗帝巨剑的侧面,碰撞在了一起。 发出了一声清脆悦耳,完全不像是两把武器碰撞时该有的声响。 一股肉眼可见的黑暗能量,顺着刀身,瞬间涌向了墨羽的手臂。 但那足以侵蚀一切的黑暗,在触碰到墨羽皮肤的瞬间,却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然后,墨羽轻轻朝着手臂上吹了一口气,那些侵蚀之力便彻底消散了,完全无法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暗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而墨羽则借着这一击的反震之力。 身体在空中一个轻巧的翻转,手中的血刀,如同毒蛇的獠牙,再次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向了姜槐铠甲的缝隙。 姜槐横剑格挡,墨羽的刀锋便顺着他的剑身滑下,带起一连串刺目的火花。 每一次碰撞,都精准地落在他力量运转的节点之上。 这是一场,力量与优雅的极致对决。 姜槐的每一次攻击,都大开大合,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一同斩断。 而墨羽的每一次反击,都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没有任何一丝拖泥带水。 她的动作,精准、高效、致命,充满了令人赏心悦目的艺术美感。 明明,是体型悬殊如此巨大的战斗。 那门板般的巨剑,与那纤细的血色长刀,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但随着战斗的进行,场上的局势,却开始出现了诡异的倾斜。 暗帝竟然……在被逐渐地压制。 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用刀光剑影编织而成的蛛网之中。 无论他如何挥舞巨剑,如何爆发出强大的力量,都无法挣脱这张网的束缚。 对方的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他的蓄力。 卸掉了他的力道。 让他有一种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处发泄的憋屈感。 而与此同时,另一片战场,则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狼狈景象。 “该死!该死!” 秦伶一边狼狈地绕着圈子。 一边躲避着身后那无穷无尽的追击。 夏玥贴着地面飞行,同时优雅地,动了动手指。 瞬间,那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的猩红雾气,便化作了成千上万根锋利无比的血色尖刺。 如同最密集的暴雨,从四面八方,朝着秦伶攒射而去。 秦伶怒吼一声,将全身的火焰之力,催动到了极致,在自己的周身,形成了一道高速旋转的火焰护盾。 嗤嗤嗤嗤——! 无数的血色尖刺,在撞上火焰护盾的瞬间,便被高温所蒸发。 但那尖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无穷无尽,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歇。 秦伶只能用这种最耗费力量的方式,强行在血刺的暴雨中,打开一条逃生的道路。 但即便是这样,依旧有无数的尖刺,穿透了火焰屏障的薄弱之处,狠狠地刺入了她的身体。 她的手臂、大腿、后背…… 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她那身火红的战斗服。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她依旧咬着牙,拼命地,维持着身形,不让自己从空中掉下去。 再等一下 还不到时候,必须再替墨羽小姐争取一点时间 叮! 又是一声清脆的交击声。 墨羽手中的血刀,如同最精密的刻刀。 精准地挑开了暗帝的右肩铠甲。 那块厚重的、镌刻着恶魔浮雕的黑色肩甲应声脱落掉在地上,化作了一缕黑烟,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这已经不是第一块了。 在短短几分钟的交锋中。 墨羽的攻击,如同庖丁解牛。 没有一次是硬碰硬的对撞。 却每一次都精准地落在了暗帝铠甲最薄弱的连接点上。 她仿佛对这套由纯粹黑暗能量构成的铠甲了如指掌。 随着战斗的继续,暗帝身上的铠甲,被一块一块地卸下。 护臂、胸甲、腿铠……最终。 只剩下了最后一顶,将他面容完全覆盖的狰狞头盔。 墨羽的身影,如同鬼魅,绕到了暗帝的身后。 手中的血刀,自下而上,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圆弧。 刀尖,轻轻地向上那么一挑。 那顶象征着暗帝威严的头盔被高高地挑飞到了空中。 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之后,重重地掉在地上。 同样化作了虚无的黑暗。 暗帝形态被彻底解除。 姜槐站在原地,身上那股吞噬一切的黑暗气息,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你真的……强到了这种程度吗?小羽。” “你害怕我了吗?哥。” 墨羽收刀而立,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怕了。” 姜槐出人意料地坦然承认了。 他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这下,我再也不敢把你的书包和你的小拖鞋偷偷扔到河里去了。” 听到这句充满了回忆的话,墨羽也忍不住笑了。 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让整个肃杀的战场,都仿佛温暖了几分。 只有秦伶在心里骂娘。 快点啊!!不要打情骂俏了!!这血族是真想把我做成烤肉串啊!! “那么。” 她重新握紧了手中的血刀。 眼中的笑意再次被凌厉的战意所取代。 “继续下一回合吧。” “如你所愿。” 姜槐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他的身影便被一层耀眼的纯白色光芒所覆盖。 一套充满了流线型美感。 仿佛由月光与星辰铸就而成的白色铠甲。 瞬间取代了之前的黑暗,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歼灭形态,启动。 下一秒,他的身形便从原地消失了。 没有一丝征兆,没有一点能量波动。 就那么凭空地消失了。 极快的速度。 快到连墨羽也无法用肉眼去判断他究竟在哪儿。 整个战场,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但那无处不在如同利刃般切割着空气的压迫感却在提醒着她。 那个白色的死神,就在她的身边。 于是,墨我羽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黑色的布条。 然后,迎着那无形致命的杀机,慢慢地将布条缠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放弃了视觉。 在一片黑暗中,她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 嗡—— 空气在剧烈地震动。 歼灭形态下的姜槐,其高速移动所产生的音爆声。 已经连成了一片持续不断令人耳膜刺痛的蜂鸣。 他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在广阔的战场上,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轨迹。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每一次折返,每一次变向。 都在为那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积蓄着无与伦比的动能与力量。 整个战场,都变成了他的猎场。 他在寻找。 寻找一个,绝对的死角。 一个,墨羽绝对无法防御,无法闪避的必杀的角度! 终于,他找到了。 就在墨羽深吸一口气,气息流转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那一瞬间! 就是现在! 歼灭的身影,如同撕裂了空间的白色幽灵。 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墨羽的左后方。 那是一个视觉与感知的绝对盲区。 他将所有积蓄的力量,都汇聚在了右拳之上。 白色的能量,在他的拳锋之上,凝聚成了一个耀眼的光团,仿佛一颗小型的太阳。 狠狠一拳,轰出! 这一拳,足以将一座山峰,都夷为平地。 然而,就在那足以毁灭一切的拳风,即将触碰到墨羽身体的前一刹那。 蒙着双眼的墨羽,却只是微微地向右侧,横移了半步。 就是这简单到极致的半步。 那毁天灭地的一拳,擦着她的衣角,狠狠地,轰在了空处。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放慢了。 在姜槐因为全力一击落空,身体出现零点零一秒僵直的瞬间。 墨羽动了。 她反手握刀,身体顺着姜槐出拳的方向,一个轻巧的旋身。 手中的血色长刀,没有带起一丝风声,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 悄无声息地,刺入了歼灭形态右肩关节处,那个正在高速运转的推进装置之中。 “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碎裂的声音响起。 高速运转的推进装置,瞬间卡死,冒出了一阵青烟。 歼灭那无与伦比的速度,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墨羽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姜槐的后背。 她的唇,凑到了他的耳边。 用一种带着几分胜利喜悦的轻柔声音低语道。 “哥……我抓住你了。” e5k6.icu。m.e5k6.icu 第821章 加时赛 歼灭的引擎,其修复机制与监狱的权能并无直接关联。 在没有霜冉这位偃师mini版的情况下。 一旦引擎受损,通常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才能自我修复。 过去,歼灭在战斗中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损伤。 都有霜冉在后台进行实时的在线打补丁。 但这场决定世界命运的战斗,霜冉并不能插手。 核心引擎被精准破坏的歼灭形态。 身体发出了“滋滋”如同电流短路般的声音,关节处不断冒出刺眼的火花。 姜槐无奈地,主动卸掉了这套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铠甲。 他转过身,看着眼前那个蒙着双眼,却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爱人。 “你想挨个卸掉我身上的所有力量吗?” 墨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姜槐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复杂,一丝赞许,还有一丝遗憾。 “太迟了,小羽。” “你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 “咔——” 一声如同玻璃破碎般的声音,突然从墨羽的身上传来! 她周身那层代表着生命值的护盾,在一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然后彻底崩碎,化作了漫天的光点。 护盾值,归零。 墨羽摘下了眼睛上的黑布,缓缓回头,望向了另一片战场。 只见身后的秦伶已经被无数从地面升起的鲜血尖刺,给牢牢地固定在了地面之上。 这些尖刺并没有刺入她的身体,却如同最坚固的囚笼,将她的四肢、躯干,都死死地钉在原地,夺走了她所有的行动力。 她的护盾已在夏玥那无穷无尽的攻击下,被消耗殆尽。 “墨羽……小姐……” 秦伶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内疚与自责。 “对不起……我……我到极限了……” 她拖了后腿。 血月之下,夏玥的身影,如同优雅的夜之女王,缓缓地降落在了地面,站在了姜槐的身边。 两人,并肩而立,一同注视着对面那个孤身一人的墨羽。 “还要继续吗?小羽?” 姜槐缓缓开口。 “你或许没什么问题,但生命链接的效果现在也依然生效。她的护盾归零,也等同于你的护盾归零。” 墨羽沉默了。 她站在那里,良久,良久。 最后,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举起了自己的手。 “我们……投降。” 一瞬间,整个观众席,哑然失色。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场被寄予了最后希望的战斗,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宣告结束。 看台之上,陆七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觉得有些奇怪。 他转头询问坐在他旁边,那个从始至终都闭着眼睛,仿佛置身事外一般的朔白。 “朔局,之前我拜托您去扶桑国帮助墨羽,您……见到过她的二次觉醒吗?” 朔白依旧闭着眼睛,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轻声说道。 “我没有亲眼见证。那是玲樱的工作。” “嗯……” 陆七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失望。 “我还以为,她有什么后手,但估计……这就是极限了吧。” “是吗?” 朔白又笑了笑。 “我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她的二次觉醒,但是........我给了玲樱一样东西。” “啊?什么东西?” 陆七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 场中,那已经举手投降的墨羽,却继续开口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方选手,秦伶,已无法再次出战。根据规则,请将她,带离赛场。” “由我继续进行加时赛。” 这话一出,姜槐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而一旁的夏玥,则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 “打的是这个主意吗?” 赛场之外,米塔的目光,投向了高台之上的塔拉夏。 塔拉夏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场中那个孤零零的少女。 看着她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即便是以他的见识也不禁产生了一丝浓厚的兴趣。 他自言自语道。 “我也很好奇,这个世界代表着人类顶点的最高战力,到底……还能有什么样的后手。” “让她在面对这两位的时候能如此的波澜不惊。” 与此同时,在米塔的允许下,白雪冲进了战场。 跑到了那个巨大的人形坑洞旁。 将几乎已经无法动弹的秦伶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嘁……” 秦伶靠在白雪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在你面前……说了那么大的话……结果,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抱歉……白雪……真的……抱歉……” “别说话了,秦伶同学,我们先下去。” 白雪扶着她,一步一步,艰难地,朝着场外走去。 “我明明……我明明夸下了海口,说我一定会赢的……” 秦伶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但是……根本赢不了啊……那种差距……太大了……大到让人绝望……” “明明……你们好不容易才让比分领先……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啪嗒啪嗒地从秦伶的眼中掉落。 白雪就这样默默地扶着她一步一步地离开。 “我们还没有输,秦伶同学。” “可是……我已经输了……” “你也没有输。” 白雪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如果是我的话,在夏玥小姐的手上,我恐怕……连十秒都撑不过去……” “或许,现在的我们,只能抬头仰望他们。” “但我们并非停滞不前。” 白雪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一起努力吧,秦伶同学。” “即便,我们最终无法追逐到那些遥远的群星,但至少……我们会一直仰望它们的闪耀,并追随着它们的步伐,不断前行。” “呜……” 白雪的话,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击溃了秦伶那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 她再也忍不住了。 一下场,她便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脸,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哭泣声。 白雪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身。 温柔地将她抱在了怀里,不停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接下来.....交给墨羽小姐吧.....” 与此同时,战场之上。 米塔走到了姜槐与墨羽的中间,开口询问道。 “双方选手,需要休息吗?还是……立刻进行加时赛?” “休息一下吧。” 姜槐看着墨羽的身影说道。 即便是现在,墨羽也丝毫没有散发出任何的杀意。 她单薄的身影就那样孤零零站在那儿,让人不忍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一旁的夏玥也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见。 但墨羽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哥。” 她的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我们,现在就继续吧。” 听到墨羽的决定,米塔点了点头。 她飞到高空,声音传遍全场。 “既然双方达成一致,那么,加时赛,现在开始!” “没有时间限制!” “直到,一方彻底无法战斗为止!” 规则宣布完毕。 墨羽轻轻地,挥了挥手。 那把由她鲜血构筑而成的血色长刀,瞬间化作了一团血雾,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她放弃了武器?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不解。 一旁的夏玥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对面那个孤身一人的黑衣少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我就不出手了吧。” 她淡淡地说道。 姜槐闻言,转头看向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激。 “谢谢。” 虽然夏玥也很想亲自试试,这个让李牧寒和林泽都郑重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对上的女孩。 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力量。 但现在,看着眼前这幅爱人相残的悲剧画面。 看着那代表着人类最后希望的孤单身影,她也实在无法做到在这种情况下,和姜槐联手去剿灭她。 “真是奇怪啊。” 就在这时,墨羽突然歪了歪头。 看向了对面的两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有些困惑,又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 这还是姜槐第一次在人前看到墨羽露出这样的表情。 “怎么了小羽?” 姜槐问道,他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哥,夏玥姐。” 墨羽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着。 “你们好像都默认我是穷途末路了?” “小羽,我知道你经历过二次觉醒,力量也很强大,但是……” 姜槐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抱歉,我不能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哥,你的意思是。” 墨羽的笑容更盛了,但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 “如果你不手下留情,我就一定会死在你的手上,对吗?” “……是的。” 姜槐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 墨羽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彻底收敛了起来。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的认真,无比的锐利。 “哥,夏玥姐,那就请你们……不用留手了。” “什么?” 夏玥皱了皱眉,她不明白墨羽这话是什么意思。 “既然比赛是2对2。” “那么,就没有其中一方,可以不出手的道理。” “小羽……” 姜槐不知道墨羽到底要做什么,但他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了。 墨羽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份担忧与不解,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果真的,一个一个上的话……”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你们,会死的,哥。” 夏玥转过头,用眼神询问着姜槐的意见。 她的意思是。 这可是你老婆自己要求的,现在让她反悔还来得及。 姜槐的脸上写满了犹豫与挣扎。 理智告诉他,墨羽此刻的行为,近乎于自杀。 他和夏玥联手,其战力之恐怖,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但情感上,他却又无法忽视墨羽那双眼睛里,所透露出的、那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决绝。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墨羽的目光,穿过了空间的距离,与他的视线,牢牢地对在了一起。 两人对视了良久。 “哥。” 墨羽的声音,轻轻地在他的耳边响起。 “你说过,一直最相信的人,就是我,对吗?” “……是的。” 姜槐的心猛地一颤。 “那这一次,也请你,好好地相信我吧。” 那声音,温柔,却又充满了无法抗拒的力量。 姜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犹豫,都已消失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夏玥。 “夏玥小姐。” “麻烦你……不要留手。” 夏玥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你确定吗?” “是的。” 姜槐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对面那个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孩身上。 “我相信她。” “相信,墨羽。” 夏玥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决定了,那就没有再犹豫的必要。 她身后的巨大血翼,猛地一扇。 轰——! 狂风再次席卷全场,她的身形,如同离弦的箭矢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悬停于那轮猩红的血月之前。 而后,她那及腰的黑色长发,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月光般的银白。 眼眸也被彻底染上了血的颜色,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她缓缓地抬起了手。 随着她的动作,天空中那弥漫的红雾,开始疯狂地凝聚、压缩、塑形。 转瞬之间,无数根闪烁着森然寒芒的鲜血尖刺便在她的头顶之上凝聚成形。 密密麻麻,遮天蔽日。 仿佛一场由纯粹的鲜血与死亡构筑而成的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而地面之上,姜槐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但他不动,不代表他会袖手旁观。 墨羽知道,他不会就这样看着。 毕竟…… 他相信我。 天空之中,夏玥居高临下。 那双血色的眼眸,清冷地注视着地面上那个如同蝼蚁般渺小的身影。 而后,她轻轻地向下一挥手。 那悬挂于天际的死亡序曲,开始了演奏。 无数的尖刺,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 如同倒悬的血色森林,朝着墨羽所在的位置,毫无死角地倾泻而下。 墨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反应,能量在体内流转。 下一步的闪避与反击,已然在脑海中构筑完成。 可就在她即将有所动作的、那千钧一发的瞬间。 【站在原地,不要反抗。】 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如同最坚固的枷锁。 直接传入了她的大脑深处。 言灵…… 姜槐动用了监狱之中,那份属于言灵的权能…… 墨羽的身体,在一瞬间彻底僵住了。 她的肌肉,她的神经,她的每一寸肌肤。 都仿佛被灌注了万吨重的水泥,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她的一切反抗意识,都在这句绝对的命令之下,被彻底剥夺。 此刻的她,只能站在原地。 眼睁睁地看着那片血色之雨,携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朝着她降临。 轰——轰隆隆隆隆—— 那不是一声巨响,而是成千上万声恐怖的爆鸣。 在同一时间,汇聚成的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失声的毁灭交响曲。 无数的血色尖刺,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大地,在哀嚎。 墨羽所站立的那片区域,被彻底吞噬。 坚硬的赛场地面,如同被无数颗重磅炸弹反复犁过一般,疯狂地炸裂、翻卷、塌陷。 飞溅的,不仅仅是土石与碎块。 还有那……漫天飞舞的、刺眼的血雾。 每一根尖刺的爆裂,都仿佛炸开了一朵血色的花。 无数朵血花,在同一时间绽放,将那片区域,彻底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不要怪我,姜槐。” 天空中,夏玥的声音冰冷而又淡漠,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是你说,不要留手。” 但地面之上,姜槐却没有理会她。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片还在翻涌不休的浓稠血雾。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墨羽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发现,在那片代表着毁灭与死亡的血雾之中,有一个身影,还站在那儿。 血雾,缓缓散去。 墨羽,依旧站在原地。 她身上那套由夜魔巡游最新打造的作战服,此刻已经变得残破不堪。 她白皙的皮肤上,被划出了多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鲜血正从中不断地渗出。 她的嘴角也溢出了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她光洁的下巴,缓缓滴落。 但她仍旧站着。 笔直地站着,没有倒下。 “呼……” 墨羽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平复着体内翻涌的气血。 言灵的力量…… 没有起作用? 姜槐的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对……刚才那一瞬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言灵已经成功地控制住了墨羽的身体。 那……是为什么…… 很快,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转过头,看向了不远处的米塔。 “请问。”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加时赛……还会延续之前的规则吗?” 米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对姜槐“后知后觉”的失望。 于是,她微笑着回答道。 “加时赛的规定,只有我刚才说的那一条。” “一方无法战斗,另一方,则获胜。” “……” 姜槐愣住了。 他瞬间明白了。 原来如此…… 小羽。 加时赛,只是加时赛。 它延续的,是战斗本身。 而之前的那些,所谓的“禁用”,所谓的“限制”。 随着刚才墨羽的投降,早已……烟消云散。 你连这个都算到了吗? 还是说,你只是,用自己的生命做了一场……豪赌? 毫无疑问。 在那场血雨落下的前一瞬间,那曾经被禁用的万物皆斩。 已经将作用在她身上属于“言灵”的规则束缚,彻底斩断! 但这也就意味着…… 姜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然。 也意味着…… 我,也无需再有任何保留了。 纯白色的光芒,再次从他的身上,爆发开来。 那套充满了杀戮与技巧美感的流线型白色铠甲,火焰围巾肆意飞舞。 重新覆盖了他的全身。 被禁用的力量回归。 猎手形态,降临。 e5k6.icu。m.e5k6.icu 第822章 天劫九剑 天空中的夏玥,似乎也不想再耽误下去了。 夜长则梦多。 她握紧了手中那由纯粹血液构筑而成的血色长枪。 整个身体,如同一道划破夜空的流星,携带着无可匹敌的毁灭之势。 从天而降,直坠向地面上那个孤傲的身影。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墨羽此刻也缓缓地抬起了手。 她的掌心,血光凝聚。 一把,通体血红的兵刃,再次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一把…… 血色长刀。 刀? 不对…… 地面之上,猎手形态下的姜槐,透过那纯白色的头盔,将视觉系统锁定放大。 仔细地观察着墨羽手中的那把兵刃。 那不是刀。 那是一把,通体血红,剑身修长,双面开刃,护手古朴,充满了凌厉与肃杀之气的…… 长剑。 姜槐的思维,在一瞬间,有些停滞。 他从未见过,墨羽用剑。 从小到大,他所知道的,墨羽所学习的都是刀法。 她所擅长的,也是那出神入化足以斩断万物的刀法。 那么现在,在这个决定一切的最后战场上,为何…… 她会突然幻化出一把长剑? 墨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一切喧嚣,那从天而降的致命杀机,那来自爱人疑惑的目光,都在这一刻离她远去。 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回到了那个位于扶桑国的、名为雪见岳之上的一方小小天地之中。 回到了玲樱的面前。 在完成了二次觉醒,即将离开的时候。 玲樱从一个古朴的木盒中。 郑重地拿出了一个东西,交到了她的手上。 那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只是一本,泛黄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 剑谱。 她还记得,玲樱当时对她说的话。 “这是我们特管局,是我们所有人永远也忘不掉的东西。” “如果说你现在便是这个世界的人类最强者。” “那么这本剑谱,便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人类的巅峰。” “如果你能因此,将其复现……” 玲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深深的期盼与追忆。 “也算是……了却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一个心愿。” “那样的话,我也就不后悔锻造了你这么一把惊世骇俗之刀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 夏玥那锋利无匹的长枪枪尖,已经近在咫尺。 枪尖之上,所凝聚的恐怖能量,让周围的空间,都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扭曲与涟漪。 那股凌厉的杀机,足以让任何生灵,都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就在那长枪即将突刺到她眼前的一瞬。 墨羽,猛地睁开了眼睛! 嗡——!!! 她手中那把原本只是由血液凝聚而成的血色长剑。 在这一刻,突然开始发出了一阵高亢而又清越的嗡鸣。 剑身之上,血光流转,仿佛被注入了真正的灵魂。 在这一刻,那不再是由墨羽的鲜血所化的虚幻残影。 而是一把,拥有了真正“实体”的,活着的剑。 “天劫九劫。” 墨羽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如同九天之上的神明,在宣读着最终的审判。 “第一剑,万物归尘——” 她手中的长剑,轻轻地,向前递出。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没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甚至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风声。 那动作,轻柔得就好像只是情人间的抚摸。 又好像是,在拂去一件艺术品上,那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尘剑。” 然而,就是这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绵软无力的一剑。 当那血色的剑尖与夏玥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枪尖触碰在一起的瞬间。 夏玥的脸色,骤然大变。 她感觉到,自己枪尖之上那足以洞穿山脉的力量。 在触碰到那剑尖的瞬间,就如同泥牛入海。 又仿佛春雪遇阳,被一种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力量,给瞬间瓦解了! 那不是抵消,不是格挡,而是…… “归还”。 仿佛,她所有的力量,都被“还原”成了最原始无序的能量。 然后,消散在了天地之间。 紧接着,一股看似轻柔、实则沛然莫御的巨力,从那小小的剑尖之上,反震而来。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夏玥那从天而降的身影,就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给狠狠地正面击中。 她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被猛地,打了回去。 那娇小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笔直的抛物线,但夏玥也迅速稳住了身形。 她重重地踩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 滋啦啦啦——!!! 夏玥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了两条深达数米的沟壑! 她拼命地,想要稳住自己的身形,但那股作用在她身上的力量,却仿佛无穷无尽。 最后,“轰隆”一声巨响。 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在了竞技场周围那由高强度能量构筑而成的防护壁之上。 整个防护壁,都为之剧烈地一震,荡漾开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能量涟漪。 全场,死寂。 那一剑不仅仅是震撼了赛场内外的观众。 更是在同一时间,通过转播信号,传遍了世界各地 深深地,烙印在了每一个正在关注这场战斗的特管局成员的心中。 “那是……” “天劫九剑……?我没听错吧?” “她刚刚说的是……天劫九剑?!” “陆总局长的……剑法,为什么……她……” 无数的特管局分部,无数的指挥中心。 在这一刻,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又被无法抑制的、巨大的哗然所淹没。 特管总局,指挥中心。 常越“砰”地一声。 一拳狠狠地砸在了面前那由高强度合金打造的指挥桌上。 坚固的桌面,应声碎裂。 “老头子的绝技……怎么会在此复现?!”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中那个持剑而立的少女。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狂喜。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但是,他又知道,自己绝对不会看错! 虽然,仅仅只有一剑。 但那一剑之中,所蕴含的那种将万物“归还”于“尘埃”,至高无上的剑意…… 那就是! 曾经,带领着人类,在最黑暗的时代,披荆斩棘。 开创了新纪元的,特管总局局长——陆山,的剑法! 天劫九剑! 观众台上。 陆七猛地转过头。 看向了身旁那个一直闭目养神,仿佛与世隔绝的朔白。 “朔局……这就是……你让玲樱交给她的东西吗?” 他惊讶地发现,朔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笑意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眸。 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场上的墨羽。 “这小丫头......” 朔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由衷的赞叹。 “悟性可真不是一般的高啊。” “不过……” 她又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又能悟出几剑呢?” “额……” 陆七看着她那副轻松的模样,有些无语地说道。 “陆总局……和你关系匪浅吧。你就这样,把他毕生所学,传给别人了,你就不怕他……泉下有知……” 说到这里,陆七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自己也闭上了嘴。 因为他知道,陆山,根本没有什么“泉下有知”了。 天劫九剑的最后一剑,第九剑。 那一剑,是以施展者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换来的。 足以扭转乾坤的禁忌一剑。 是人类生命的最后呈现。 “就算他还活着。” 朔白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追忆与怅然。 “看到这一幕,也只会高兴。” “毕竟,那老东西,看着古板,可他啊……比谁都想和那些年轻人打成一片。” 朔白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了场中。 “这样一来的话……也算是,他后继有人了吧……” 夏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气血。 她缓缓地,换了一只手持枪。 她的右手此刻虎口处,已经裂开了一道血口隐隐作痛。 从手腕到肩胛骨,整条手臂,都传来一阵阵发麻的感觉。 仅仅一剑,就让她这个拥有塔拉族血脉的强者,受到了如此创伤。 姜槐也没有闲着。 他不知道墨羽到底做了什么。 但刚才的那一剑…… 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自己的爱人。 那个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需要自己去守护,去保护的女孩。 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把自己当做一把刀的女孩儿。 竟然,走出了和自己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璀璨夺目的一条路。 她,没有那么脆弱。 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去担心。 所以,我现在才应该毫无保留地,去和她战斗! 去相信她! 去爱她! 这,才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准备好了吗?!” 伴随着姜槐的一声低吼,猎手形态下的他动了。 两把大型左轮手枪,瞬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当然。” 墨羽双手握剑,将那长剑横于身前,面对着那突袭而来的白色死神。 砰砰砰砰砰砰—— 下一秒,狂风暴雨一般的子弹,便从猎手的双枪之中,倾泻而出。 每一颗子弹,都蕴含着恐怖的动能。 它们划破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 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金属风暴。 墨羽,就这样,站在原地。 她手中的长剑,化作了一道血色的光幕。 叮叮当当—— 清脆如同雨打芭蕉般的声音,密集地响起。 长剑挥舞,如同最精准的机器,将每一颗来袭的子弹,都分毫不差地斩落、弹开。 而后,猎手的身形借着这狂暴的火力掩护,瞬间便突破了空间的距离,来到了她的身前。 那两把还在喷吐着火舌的手枪,在他手中光芒一闪。 瞬间变化成了两把锋利无比的白色短刀! “......千锋亚刹的刀?”墨羽愣了一下。 “食人者,总要又被人食的心理准备。”姜槐笑着回答。 “的确,这就是它最好的归宿。” 近距离的交战,瞬间爆发。 姜槐的双刀,快如闪电狠如毒蛇。 每一刀,都直指墨羽的要害。 墨羽后退一步。 稳住身形,反手握剑。 整个人的气息,在这一刻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她的声音,仿佛与整个空间,都融为了一体。 “第二剑——形剑!” 话音落下的瞬间。 她手中的长剑,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实体。 化作了一道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剑意。 姜槐的双刀,狠狠地斩下,却只斩中了空处。 墨羽的身影,如同水中月,镜中花。 明明就在眼前,却又仿佛隔着一个次元,让他所有的攻击,都落了空。 而那无形的剑意,却如同跗骨之蛆。 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 猎手只能凭借着战斗本能,不断地闪避。 格挡,但身上那纯白色的铠甲之上,依旧被划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 就在这时,调整好状态的夏玥,也再次加入了战局。 她没有再选择硬碰硬,而是利用自己的速度与血雾的掩护。 从另一个方向,对墨羽发起了突袭。 一时间,墨羽,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绝境。 但她却依旧不慌不乱。 面对着姜槐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猛攻。 她手中的剑招,陡然一变。 “大巧不工,重剑无锋,第三剑——山剑!” 原本飘忽不定的剑势,在这一刻,变得沉稳如山,厚重如岳。 她手中的长剑,仿佛化作了一座巍峨的、不可撼动的山峰。 当!当!当! 姜槐的每一次斩击,都被她稳稳地格挡了下来。 那沉稳的剑势,带着一股巍峨峻峭之意,每一次格挡,都将姜槐的攻击,震得微微一滞。 而在格挡住姜槐攻击的瞬间,她的左手,却在虚空中,轻轻一握。 一道由纯粹剑意构成的、无形的影子,突然从夏玥脚下的阴影之中,爆射而出! “静水流深,月照无痕,第四剑——影剑。” 这一剑,隐蔽、诡异,充满了不可预知的杀机。 夏玥心中警兆大生,猛地扭转身形。 但那道影剑,依旧擦着她的侧腰一闪而过! 嗤啦——!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在了她的腰间。 一时间,整个战场,呈现出了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平衡。 墨羽,一个人,一把剑。 竟然,同时在和姜槐以及夏玥战斗。 而且,丝毫不落下风。 看台之上,朔白的眼神已经彻底兴奋了起来。 她那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脸上。 此刻,竟然浮现出了一抹如同孩童般发现了新奇玩具的喜悦。 她语气轻快说道。 “好丫头……好啊!真是个好丫头!” “这般姿态,这般风采,怕是那老头子当年,也比不上啊!” “陆总局……比不上?” 陆七闻言,大吃一惊。 “真的吗?朔局,您不是开玩笑吧?” “那老东西,本就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习武之才。” 朔白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当然,这只是对于‘天劫九劫’的创始人而言,对于世人来说,陆山,已经算是万中无一的奇才了。” “你可知道,这天劫九剑原本并非陆山所创。” “.....这个倒是没怎么听说。” “天劫九剑的创始人乃是我们世界华夏第一降妖师沈括的绝学,陆山那老头子和沈括的后代结为连理,这才学到了人家的毕生所学。” 朔白的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场中那个以一敌二,却依旧游刃有余的身影。 “陆笙和这丫头比起来……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 “但天劫九剑,在此刻,或许才能真正地,重现其最巅峰的姿态。” “……” 陆七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墨羽小姐,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应该说,她是天才中的天才。” 朔白给出了一个极高的评价。 “而且,在这天才一般的天赋之上,她还有着一个,别人都没有的几乎可以称之为‘无敌’的优势。” “是啥啊?” 陆七好奇地问道。 说实话,他其实已经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了。 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朔白如此兴奋,如此失态,就忍不住,想逗逗她玩儿。 “那就是墨巧。” “墨部长?” 陆七一愣。 “为啥啊?” “因为墨巧的脑袋,早就已经超越了人类,甚至超越了‘智慧生命’这个概念的极限。” 朔白解释道。 “而作为墨巧的亲姐姐,她,流着和墨巧一样的血。” “虽然,她可能无法拥有墨巧那般如同超级计算机一样的脑子。但是,她却也沾了墨巧的光。” 朔白的声音,越来越兴奋,甚至带着一丝颤抖。 “在此等绝世的天赋之上,再有着,源自于血脉深处的那巧夺天工近乎于‘道’的理解能力……” “这,便是天劫九剑能够在她手中,完美复现的原因啊!” 朔白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栏杆,身体前倾,仿佛想要将场中的一切,都看得更清楚一些。 “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等不及,想看看,她是否能……逆转那第九剑的,必死之局了!” e5k6.icu。m.e5k6.icu 第823章 以残躯刺破这虚妄之月 墨羽虽然以一敌二,看似不落下风。 但她自身也并非游刃有余。 尤其是在夏玥开始真正动用“混乱法则”的力量之后。 那种霸道的不讲任何道理的力量。 每一次与她的剑锋碰撞,都震得她气血翻涌。 必须要全神贯注才能维持自身意识的清醒,不被那股混乱的意志所侵蚀。 每当她试图故技重施,用那斩断万物的力量去切断夏玥和法则之间的联系时。 一旁的姜槐,又会第一时间,用他那炉火纯青的战斗技巧,将其死死地压制住。 他太了解她了。 了解她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力量的流转。 现在的墨羽,甚至连完整地出一剑,都已经变得很困难了。 她体内的剑意已经凝聚到了第五剑的边缘。 但每一次,就在她堪堪要挥出那一剑的时候都会被姜槐以给硬生生地打断。 如同当下。 墨羽抓住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刚刚稳定住心神找准时机。 准备挥出那酝酿已久的第五剑。 但猎手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如同鬼魅般,欺身而上。 一个精妙绝伦的擒拿,瞬间便反制住了她握剑的手腕关节。 然后,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将她狠狠地摔翻在地。 砰! 墨羽的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让她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 而天空中的夏玥,也没有丝毫的留手。 她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手中的血红色长枪,化作一道死亡的流光。 毫不犹豫地,朝着墨羽那毫无防备的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 墨羽想要闪躲,但她的身体,却被姜槐那如同铁钳般的手,死死地压制住动弹不得。 噗嗤—— 冰冷且充满了混乱与毁灭气息的猩红长枪,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墨羽的腹部,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哇——!” 墨羽再也抑制不住。 一口鲜血猛地从口中吐出。 溅落在那纯白色的猎手铠甲之上,显得格外的刺眼。 这一幕让所有正在观战的人,都心惊胆战。 “小羽毛!” 陆晚吟急得恨不得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冲进场中。 一旁的霜冉,也罕见地露出了十分担忧的神色,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了拳。 而高台之上,塔拉夏却依旧专注地看着场中的墨羽。 他的眼神中,没有怜悯,没有同情。 只有一种纯粹的对于未知的好奇。 他很想知道,这个人类女孩在陷入了如此绝境之后,到底…… 还有什么样的后手。 战局陷入了一种高强度的僵持之中。 墨羽以一人之力,周旋于两大顶尖强者之间。 她的剑法,如行云流水,变幻莫测,时而灵动,时而沉稳,时而诡谲。 将“形”、“山”、“影”三剑的精髓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但她面对的,是姜槐与夏玥。 猎手的战斗技巧,已臻化境。 仿佛一部活着的战斗教科书。 总能以最精妙的方式,化解她最凌厉的攻势。 夏玥的混乱法则与血族秘术则如同无孔不入的剧毒,不断地侵蚀着她的精力与感知。 让她每时每刻,都必须分出一部分心神去抵抗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污染。 她就像一个在万丈悬崖之上,走着最细钢丝的舞者。 表面上,舞姿依旧优美。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体力与精神,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被飞快地消耗着。 再这样下去,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她需要距离。 她需要时间。 她需要一个,足以让她施展后续剑招的……契机。 而这个契机,需要用她自己的血肉,去创造。 就在夏玥的一次高速突袭,血色长枪化作毒龙,直刺她面门的瞬间。 墨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她,没有去格挡夏玥的攻击。 甚至,没有去看夏玥一眼。 她将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了手中的长剑之上。 对着另一侧的姜槐,虚晃一招。 这是一个,愚蠢到极点的选择。 这是一个近乎于自杀的举动。 姜槐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收手,但猎手的战斗本能,却让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这个致命的破绽。 他的双刀,交叉斩下。 而夏玥,也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噗嗤——!” “砰——!!!” 两声令人牙酸的声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夏玥的血色长枪,毫无阻碍地,擦着墨羽的肋下划过,带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狰狞的伤口。 而姜槐那势大力沉的双刀,则结结实实地,斩在了墨羽的左肩之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巨大的动能,如同爆发的火山,轰然炸开! 墨羽没有发出一声痛哼,她只是借着这股将她左肩彻底粉碎的恐怖巨力。 整个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而出。 她用一条手臂的代价,换来了梦寐以求的距离。 轰。 她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数十米之外的地上。 翻滚了十几圈才狼狈地停了下来。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看到了,此刻的墨羽,是何等的狼狈。 她单膝跪在地上,用那把血色的长剑,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无力地垂落着,显然已经彻底废了。 肋下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如同泉涌,瞬间就染红了她身下的地面。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剧痛,让她俏脸惨白如纸。 那份从容,那份优雅,那份游刃有余,在此刻,荡然无存。 剩下的,只有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凄美与脆弱。 而另一边,姜槐与夏玥却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们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个被他们亲手重创的女孩。 “哥……” 墨羽抬起头,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惨然的微笑。 “现在……轮到我了。” 她缓缓地,将长剑,从地上拔起。 然后,用仅剩的右手,艰难地,举过了头顶。 “第五剑——墨剑。” 她的声音,沙哑而又虚弱。 但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股深沉、内敛、厚重如渊的剑意从她的身上,弥漫开来。 那不是攻击,而是一种领域。 以她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 光线仿佛都被吞噬了。 空气变得如同墨汁般粘稠。 姜槐与夏玥,都感觉到自己的行动与感知,仿佛陷入了深不见底的泥潭之中,变得无比的迟滞与沉重。 这是为她自己,争取到的宝贵的时间。 “还不够……” 墨羽咬着牙,忍受着灵魂与肉体传来的双重剧痛。 她的意念,穿过了空间的阻隔,锁定了远处的姜槐。 “第六剑——意剑。” 心剑合一,意到,则剑到。 没有剑光,没有剑影。 一道无形的纯粹由杀意构筑而成的利剑,凭空出现在了姜槐的面前,直刺他的眉心。 太快了。 快到超越了神经的反应。 “当!” 猎手凭借着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在最后关头,交叉双刀,勉强挡住了这必杀的一击。 但那股锋锐无匹的剑意,依旧透过了刀身,在他的面甲之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白痕。 姜槐的心中,骇然无比。 而墨羽在发出这一剑之后,身体晃了晃,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的脸色已经接近于透明。 但,她还没有停下。 她知道,这还不足以击败眼前的两人。 她抬起头,望向了天空那轮虚假的猩红血月,望向了那月下如同神明般的夏玥。 墨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如同星辰般、高远而又神秘的光芒。 “第七剑……” 她开始积蓄力量,准备施展这至关重要的一剑。 而这,也给了夏玥,最好的机会。 “想都别想。” 夏玥的眼中寒芒一闪。 她看出了墨羽此刻的状态,已经到了真正的极限。 她不再犹豫,整个人再次化作了一道猩红的流星,从天而降,手中的长枪对准的,是墨羽的心脏。 这一枪,她用上了全力。 姜槐想要阻止,却被那“墨剑”的领域,迟滞了分毫,已然来不及。 “小羽!!” 姜槐怒吼着。 “快躲开!!!” 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然而就在那猩红的长枪,即将贯穿墨羽胸膛的瞬间。 墨羽却笑了。 噗嗤——! 冰冷的长枪,毫无悬念地,贯穿了她的右胸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剧痛,让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但她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地,响彻了整个天地。 “——星剑!” 完成了! 就在被贯穿的那一瞬间,她完成了这第七剑。 刹那间,风云变色。 整个斗兽场的上空,那片由规则构筑的虚假夜空,突然浮现出了……漫天的星斗。 亿万颗星辰,在同一时间,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芒。 然后,那每一道星光,都化作了一点,最细微、最锋锐、最致命的剑芒。 如同,下了一场,由星光组成的、绝望的暴雨。 夏玥,首当其冲。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无处可躲。 凄厉的惨叫声,第一次,从她那高傲的口中,传了出来。 无数的星光剑芒,穿透了她的身体。 穿透了她那引以为傲的血色双翼! 她的身体,在半空中,被射成了筛子。 那对遮天蔽日的翅膀,更是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她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空中,无力地,坠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在了不远处。 这一剑重创夏玥。 但代价,是墨羽自己,也走到了生命的边缘。 “咳……咳咳……” 她跪在地上,胸口插着那杆长枪,鲜血,染红了她身前的所有土地。 她的生命气息,在飞速地流逝。 但她的右手,依旧,紧紧地握着那把剑。 她看着远处,那个正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白色的身影,用尽了最后的气力,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剑。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的纯粹,无比的决绝。 “够了......小羽,已经够了......住手吧......” 但墨羽并没有就此停手。 那是抛弃了所有技巧,所有变化,只剩下最纯粹最无上的剑意。 “第八剑……” “……绝剑。” 当墨羽用尽最后的气力,吐出这四个字的瞬间。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风,停了。 光,暗了。 时间,凝固了。 她手中的那把血色长剑,在这一刻,仿佛燃烧了起来。 那不是火焰,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意志。 一种,斩断一切,毁灭一切,舍弃一切的决绝。 剑身之上,所有的血色,都褪去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近乎于透明虚无的色彩。 仿佛,这把剑已经超越了物质的界限。 化作了“斩断”这个概念本身。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到极致的剑意,从那小小的剑身之上,升腾而起。 那股剑意,是如此的纯粹。 如此的霸道,以至于,连空间本身,都无法承受,开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的悲鸣声。 “住手——!!!” 猎手的嘶吼声,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凄厉与绝望! 他不是想和墨羽继续拼杀。 他只想,阻止她! 他能感觉到,墨羽正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自己的灵魂,去催动这禁忌的一剑! 这样下去,她会死! 我不会让她死!绝对不会! 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白色的铠甲之上,能量如同沸腾般涌动,他要冲过去,他要抱住她,他要阻止这一切! 但,就在这时。 一股冰冷的、不容抗拒来自战争的意志,猛地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塔拉夏的力量,在此刻开始强行干涉。 那份属于“战争领主”的绝对战斗意志,压倒了他个人的情感。 【战斗,直到一方倒下。】 冰冷的指令,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猎手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了。 然后,他那不受控制的身体开始以最有效率的方式积蓄着能量。 他朝着那个已经油尽灯枯的少女,发动了最后的进攻。 猎手的拳头,开始汇聚起足以毁灭万物的恐怖热能。 白色的光芒,在他的拳锋之上凝聚成了一个仿佛恒星核心般的光团。 【百兆星爆!!!】 他嘶吼着,将这凝聚了猎手形态全部力量的。 毁天灭地的一拳朝着墨羽,狠狠地轰了出去。 而墨羽,也挥出了那决绝的一剑。 没有声音。 没有光芒。 只有,一道虚无的透明剑意。 与那颗足以毁灭一切的“太阳”,在半空中悄无声息地碰撞在了一起。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黑与白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色调。 时间在停滞了仿佛一个世纪之后,才重新开始流动。 轰——!!!!!! 无法形容的、足以将整个世界都掀翻的恐怖大爆炸,终于爆发了。 能量的狂潮,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斗兽场。 坚固的防护壁,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便被撕得粉碎。 不过塔拉夏已经提前一步飞到上空。 亲自用自己的力量笼罩了全场。 庇护了斗兽场外的所有人。 整个世界,都在剧烈地颤抖。 当一切,尘埃落定。 猎手半跪在其中一个坑洞的边缘。 身上的白色铠甲,已经变得支离破碎。 到处都是恐怖的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彻底解体。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才勉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两败俱伤。 他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然后,他看到了。 那个头发散乱,浑身是血的少女依旧没有倒下。 她用那把已经出现了无数裂痕的、透明的长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缓缓地直起了身子。 她的眼神,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变得空洞而又麻木。 但她依旧,再次摆出了……持剑的架势。 她在用自己的生命。 自己的这一生,谱写那最终的第九剑…… 也是,最终的一剑。 姜槐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沉入了冰冷的深渊。 他知道,如果让她挥出这一剑,那么她将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就在这绝望的死寂的氛围,即将笼罩一切的瞬间。 一个,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我们……” 是夏玥。 她躺在远处的废墟之中,浑身浴血。 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 但她依旧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微微地抬起了手。 “……弃权。” 她看着那个,如同风中残烛般,却依旧不肯倒下的身影。 眼中,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 有敬佩,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释然。 “够了……” “不打了。” e5k6.icu。m.e5k6.icu 第824章 打探军情 即便夏玥已经开口弃权。 但墨羽依旧保持着那最终的持剑形态。 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放松。 她那空洞的眼神,依旧锁定着前方。 仿佛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那禁忌的第九剑,便会毫不犹豫地挥出。 夏玥撑着地面艰难地,慢慢站了起来。 她身上那些恐怖的伤口,在塔拉族强大的自愈能力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恢复。 她叹了口气,没有再看墨羽。 而是抬起头,望向了高悬于天空之上那个如同神明般的塔拉夏。 “我们弃权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冷。 “她接下来这一剑,我们接不住。我们不想死,我们怯战了,行了吧?” 塔拉夏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当然可以。一旦在斗兽场之中,展露出怯意,那么,毫无疑问,你们,将会是失败者。”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另一边,那个同样摇摇欲坠的白色身影。 “那么,你呢?太岁。” 猎手,或者说姜槐,沙哑着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不打了……我们……弃权。” 塔拉夏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那威严的目光,落在了那个依旧保持着持剑姿态,仿佛已经化作了一座雕像的少女身上。 “庆贺吧,人类。” 他的声音,如同天神的谕令,响彻了整个世界。 “你,赢得了我的尊重。你,赢得了这场战争。你也为这个世界……” “赢得了一个,未来。” “恭喜你们。” 塔拉夏话音刚落。 米塔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赛场的中央,她高高地举起了手,用一种前所未有激动人心的声音,高声宣布。 “本次加时赛——人类方,获胜!” “最终比分,4比3!本次战争……” “本世界人类,获得最终胜利!!!” 当“胜利”这两个字,从米塔口中说出的瞬间。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长达三秒钟的、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震耳欲聋的、足以掀翻天穹的欢呼声,如同积蓄了亿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 天空之中,降下了金色如同光雨般的祝福。 看台之上,所有的人。无论是协会的成员,还是普通的民众。 都在这一刻,忘记了身份,忘记了立场。 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放声地欢呼,尽情地哭泣! “我们是——!!冠军——!!!”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赛场之上姜槐拖着那几乎快要散架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了墨羽的身边。 “小羽……”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却又害怕惊扰到她。 “结束了……你赢了……可以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限的温柔与心疼。 然而,在听到姜槐这句话之后。 墨羽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姜槐这才发现。 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焦距。 她似乎早就已经晕了过去。 或许就在听到塔拉夏那句“恭喜你们”的时候。 她那根一直紧绷到极致的名为“意志”的弦,就已经……彻底断了。 她只是凭借着最后的本能,在支撑着这个永不倒下的姿态。 “小羽!” 姜槐再也顾不上其他,直接将那具冰冷,轻得仿佛没有重量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横抱了起来。 然后,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场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呐喊。 “霜冉——!!!霜冉——!!!” 一道白色的身影,几乎是在他喊出声的瞬间,便如同闪电般冲了过来。 正是早已在场边等候多时的霜冉。 “带她回监狱!快点!我来给她救治!!” 霜冉看着墨羽那凄惨的模样,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 她看着姜槐说道。 “放心,交给我!” “我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随着战争的结束。 那笼罩着整个斗兽场的猩红界域如同潮水般退去。 悬于天际的血月,也失去了颜色。 与那漫天星斗一同,消散在了金色的光雨之中。 夏玥散去了塔拉族的力量。 那头耀眼的银白色长发,也重新恢复成了如夜般的墨黑。 她没有去享受胜利者的欢呼。 只是默默地转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了后台。 刚一走进通道,温暖的手掌便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头顶,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李牧寒。 “怎么样。”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又带着几分后怕。 “我就说,最好别和她为敌。如果没有姜槐,今天只有你一个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那女人……” 夏玥的身体,下意识地,微微一颤。 即便是以她的骄傲,此刻回想起来,依旧感到了一阵后怕。 “简直就是个疯子……她真的就像一把刀……不对,像一把剑一样。” “一把,为了斩断一切,可以连同自己一起斩断的剑。”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挫败感。 “如果只有我的话,或许……真的无法挡住她的剑。” 李牧寒也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无比的凝重。 “即便是传说中,陆总局的天劫九剑,恐怕也没有此等力量啊。” 他望着那片依旧在欢呼沸腾的场地,由衷地感叹道。 “这就是……这个世界,人类最强的战斗力吗……” 与此同时,观众台之上。 陆七还沉浸在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战斗之中,整个人都看傻了。 当他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头,想去看看身旁的朔白现在会是怎样一副激动到无以复加的表情时。 却发现,身旁的座位已经空了。 朔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陆七愣了愣,随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那漫天飞舞的金色光雨,轻声地自言自语道。 “唉,没能看到那最后一剑,您是不是……也有些失望呢,朔局。” 与此同时。 在岛屿的某个,被金色光雨浸润的街道上。 一个身穿黑色哥特长裙的女人,正和一个身材高大修长,面容俊美的男人并肩走在一起。 两人气质超凡,与周围欢庆的人群格格不入。 但他们手中,却都握着一个和气氛十分违和的草莓甜筒。 在见证了那最后惊心动魄的一战之后。 女人舔了一口冰淇淋,笑着询问身旁的男人。 “怎么样……?” 男人目光有些冰冷,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战斗。 “那的确是,无比凌厉的一剑。” 他淡淡地说道。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如此孱弱的世界,竟然蕴含着这般强大的力量。” “那一剑,你能接得住吗?” 女人又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 男人冷笑一声,英俊的脸上,充满了绝对的自信。 “当然,没问题。” “但是……” 他的话锋一转,眼神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凝重。 “……那最终,未曾出鞘的第九剑。” “我不知道能不能接得住。” “难得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话。” 女人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 四周的人群,都在欢庆胜利。 但也总有人的目光,会被这对出尘的男女所吸引。 “哇,那个男的好帅……” “那个女生也好漂亮啊,他们是明星吗?” “是情侣吧?” “好羡慕啊........” 就在这时,迎面朝着他们走来了一人。 那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看起来就像个邻家女孩的少女。 然而,在看到那人的瞬间。 这对刚才还气定神闲的男女,脸上却同时露出了愕然与惊恐的神色。 他们手中的甜筒,甚至都忘了吃,立刻深深地低下了头。 “灭、灭世者大人。” “不必对我如此谦卑,我又不是你们的主人。” 林铃说着,动作自然地,直接抬手,抢过了那女人手中的甜筒。 然后,旁若无人地自顾自吃了起来。 “嗯,味道不错,塔拉夏唯一做的一件正确的事就是收了米塔。” 她含糊不清地说道。 “谁让你们来的?” “……是塔拉夏大人,对我们发出了邀请。” 那高大的男人,恭敬地回答道。 “哦?是吗。” 林铃舔了舔嘴角的奶油,斜眼看着他们。 “永恒领主现在不是在和荒芜打仗吗?你俩,一个第八军团长,一个第三军团长。” 她的声音,云淡风轻,却让那两人浑身一颤。 “不跟着你们的主子去打仗,跑来这儿骗吃骗喝?” “回禀大人,上一场战争,两边伤亡巨大。” 永寂低着头解释道。 “目前,塔拉哈克正在与主人进行战时商谈。” “是吗?” 林铃撇了撇嘴。 “说是战时商谈,不就是为两边新的排兵布阵做准备吗?” “就好像比赛中的暂停一样。只是暂停,又不是停战。” 林铃叹了口气,三两口吃完了甜筒。 “看来,永恒和荒芜之间的战争,并不会那么快分出胜负啊。” “主人,必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永寂的声音,冰冷而又坚定地说道。 “行了行了。” 林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你俩是来侦查敌情的,对吧。” 她那双看起来天真无邪的眼睛,此刻却仿佛能洞穿一切。 “永恒,应该是担心塔拉夏真的把这个世界给征服了,所以,让你俩来打探情况的,对吧?” 永夏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妩媚动人的微笑,试图辩解。 “真的……是塔拉夏大人让我们来的……” 她柔声说道。 “我们这次来,也是……瞒着主人……” “哦?是吗?” 林铃闻言,乐了。 “永恒的情妇,竟然有事情瞒着他。” “要是让他知道了,那可就不是晚上收拾你一顿能解决的了。” 林铃的话,露骨而又直接,让永夏的脸颊瞬间飞上了一抹红晕。 她羞赧地,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还请……灭世者大人,高抬贵手。” “哈哈哈哈哈!” 林铃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了起来。 “我高抬什么手?我又不会去和永恒告密。倒是你,真的越来越水灵了啊。” 说着,林铃伸出食指,轻佻地,挑起了永夏那光洁的下巴。 “不错不错……这小脸蛋,这小身段,连我都想尝尝你的味道了。” “灭世者大人……请、请不要……” 一旁的永寂,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想要阻止。 “男人闭嘴!” 林铃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扫了他一眼。 “老娘对你不感兴趣。你要是没事做,就把裤子脱了,去那边的电线杆底下趴着,让那些对你有兴趣的基佬,好好享受一下。” “灭世者大人……还请饶了我们二人……” 永寂的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嘁。” 林铃撇了撇嘴,松开了永夏的下巴。 “你俩真是没意思。好啦好啦,我不过是偶然碰到你俩,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放心吧。” “不过……” 林铃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永夏的身上。 “你的核心,现在在塔拉夏的手中,对吧?” 永夏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是的……是主人……转增给塔拉夏大人的。” “真可怜啊。” 林铃的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怜悯与嘲讽,“一个堂堂的第八军团长,现在,连自己的核心都保不住了。” “难怪,永恒打仗都不想带上你。” 而后,她又看向了一旁的永寂。 “至于你,可能也不会再受到永恒的重用了吧。” “主人,不会弃我于不顾!” 永寂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却多了一丝被戳到痛处的恼怒。 “噢哟~小狗委屈了?乖哦乖哦~” 林铃的语气,突然变得像是在哄小宠物一样。 “来来来,转三圈,汪几声~说不定,我可以把你牵回家养着哦~” “……灭世者大人,请不要侮辱我!即便是您……” 永寂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羞辱,猛地抬起了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然而,下一秒。 林铃那双漆黑的瞳孔,瞬间,化作了威严金色的竖立龙瞳。 一股无法形容的,足以让神明都为之颤抖的恐怖威压。 如同无形的山脉,猛地从天而降。 永寂和永夏,甚至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便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都被冻结了。 他们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猛地,跪倒在了地上。 头深深地埋了下去,连一丝一毫的反抗念头都无法生出。 “居然敢对我瞪眼了?” 林铃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 那双金色的龙瞳中,充满了冰冷足以冻结灵魂的威严。 “你们俩的胆子,还真不小。” 她绕着两人,缓缓地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永寂和永夏的心脏之上。 “对了,听说你们永恒的看门狗,是和我同族的魔物?”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真有意思,我还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癞皮狗,居然会去给永恒看门。” “决定了,今天,我就去你们永恒的宫殿转转好了。” 此话一出,永寂和永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尤其是永寂,他立刻开始求饶,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灭世者大人!不可!万万不可啊!” 他很清楚,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如果这位喜怒无常的灭世者,真的跑到永恒的领地去大闹一通。 那正在和他们“战时商谈”的荒芜。 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到时候,永恒领主绝对会扒了他们的皮! “哈哈哈哈哈哈!!我喜欢你现在的表情~好有意思!继续!求饶啊!跪着!!学狗叫!!快点!!” 永寂咬着牙,但还是慢慢低下了头。 就在这紧张到极点的时刻。 一只手突然从林铃的身后伸了出来。 动作十分随意地直接揪住了她后颈的衣领。 把她,像一只小猫一样提了起来。 “我就一会儿没看到你,你就在这儿欺负人?” 一个温和而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响了起来。 “说别人是狗,你也不是什么好猪啊。” “林、林墨!你你你,你别在别人面前这样把我提起来!放、放开我!快放开我!” 被提在半空中的林铃。 四肢胡乱地扑腾着。 那刚才还威严无比的“灭世者”。 此刻,瞬间变成了一只炸了毛的猫咪,脸颊涨得通红。 “不好意思啊。” 林墨无视了身后某人的抗议,低头对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人,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我家幻梦脾气不是很好,你们不用这么害怕,她不咬人的。”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谁是你家的!谁不咬人啊!我咬死你信不信!” 林墨这才把挣扎不休的林铃放在了自己的身后。 任由她在后面捶打自己的后背。 他再次低头,对两人道歉。 永寂和永夏,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极度的震惊与茫然。 这人……啥来头啊…… 怎么……怎么能让那个,令整个宇宙都闻风丧胆的灭世者……这么听话? 林铃则是躲在林墨的身后。 用脚尖不满地,踹着林墨的屁股。 “笨蛋……” 她小声地嘟囔着。 “哼。” 林墨看着地上那两个被自家幻梦吓得不轻的“路人”。 又看了看她吃完后随手扔掉的甜筒包装纸,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林铃的脑袋,用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 “去,给人家再买两个甜筒,算是赔偿。” “我才不要!” 林铃立刻拒绝,双手抱胸,把头扭到一边。 “是他们先瞪我的!” “是你先抢了人家的甜筒还羞辱人家的吧?” 林墨无奈地说道。 “我不管!我不去!” 林墨也不再多说,只是伸出双手,开始揉搓她的脑袋。 把她那头柔顺的黑发,揉得像个鸡窝一样。 “啊啊啊!林墨!你住手!我的发型!我的发型啊!” 林铃在他的魔爪下,发出了抓狂的抗议。 “去不去?” “不去!” “那我继续揉了?” “呜……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快松手!” 最终,在个人形象与高傲的自尊之间。 林铃,屈辱地选择了前者。 她气鼓鼓地嘟着嘴,极不情愿地,跑去不远处的甜品店。 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草莓甜筒。 当然,负责售卖的还是米塔。 “什么?!之前不是说免费吗?!怎么现在要收费了?!一个甜筒五百!?你怎么不去抢??!” “这不都分出胜负了吗,免费期就过了哦~” 买完了甜筒之后,她快步走回来,没好气地直接塞到了永寂和永夏的手中。 永寂和永夏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了那两个散发着寒气的甜筒。 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林墨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对着两人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但你们看起来都不像坏人。还请好好享受这次庆典。”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说罢,林墨便自然而然地,牵起了林铃的手。 在后者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之后,便拉着她,转身离开了。 “别....别牵手啦.....好丢人,这么多人看着。” “行,那我松开了。” “哎哎!再.....再牵一会儿吧。” 街道上,只留下了面面相觑的永寂和永夏。 手里,各捧着一个甜筒。 周围的威压,早已散去。 两人缓缓地,站了起来。 永寂看着自己手中的两个甜筒,又看了看自己姐姐手中的一个,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姐……那个人类......能驾驭灭世者?” “........可能,这,这个就是人类常说的.....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e5k6.icu。m.e5k6.icu 第825章 同学情深 这一觉,墨羽睡得很安稳。 意识仿佛沉浮于一片温暖的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中。 那些战斗的疲惫、伤口的剧痛、濒死的虚弱。 都在这片海洋的包裹下,被轻轻地抚平,缓缓地消散。 梦境,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的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她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 梦到了小时候。 那个总是板着脸,却会偷偷把最大块的肉夹到她碗里的哥哥。 梦到了在墨家训练时,挥洒的汗水与不甘。 梦到了第一次,握住那把名为“寂灭”的刀时,从刀身传来的、熟悉的悸动。 然后,画风,突然变得有些奇怪。 她梦到了一段不属于她的一生。 在这段奇怪的梦里,墨羽觉得自己的身材变得很娇小,视野也变得很低。 可能是……小时候吧? 她有些不确定地想。 她看到自己坐在一张堆满了各种精密零件的桌子前。 周围的人,都在为她庆祝生日。 然后,一个穿着脏兮兮工装的男人,笑眯眯地递给了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她满怀期待地打开。 里面,是一整套,闪闪发亮的、由特殊合金打造的…… 螺丝钉。 ……那些人。 为什么要送螺丝钉给我当生日礼物啊? 梦中的她,感到了深深的困惑。 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 她发现了一个更让她困惑的问题。 不对…… 为什么我的身体,还是这么娇小? 好像完全没有长高? 哦。 她明白了。 这不是她的梦。 这是自己妹妹,墨巧的梦境。 那这个发育就不奇怪了。 我明明刚刚还在和哥哥玩耍。 为什么突然进入到妹妹的梦境了? 墨羽的意识感到了一丝荒谬。 梦里的哥哥,小时候好像比现实里……温柔多了。 他会耐心地给自己讲睡前故事。 甚至……还会用嘴,喂她喝牛奶。 不过…… 这样也不对吧。 墨羽的意识,冷静地分析着。 如果小时候他真的这样做了,自己恐怕会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吧。 总而言之,抛开这些奇怪的细节。 这一觉睡得还算安稳。 直到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眼皮像是有千斤重。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身体被柔软的床铺包裹着,很舒服。 然后她看到了。 看到了三个,几乎是脸贴着脸,将她头顶上方的所有光线都给挡住了的铸币大头。 “你醒辣?” 陆晚吟那张熟悉的、带着几分傻气的脸,第一个映入眼帘。 “手术很成功。” 霜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 “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改造人辣。” 芙兰医生的脸上挂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的笑容。 …… 墨羽,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宁肯相信,现在,才是一个梦。 一个,短暂的噩梦。 总体来说,墨羽的手术,的确很成功。 暗星那源自宇宙初生之时的“新生之力”。 纯净而又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再加上霜冉那精妙无比的生命能量调控,以及芙兰医生那虽然疯狂但却精准到微米级的外科技术。 三者结合。 最终,将那个几乎已经踏入死亡深渊的女孩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 她的身体恢复如初,甚至比以前更具活力。 在确认了墨羽脱离危险之后,暗星也询问过陆晚吟。 要不要顺便把她的腿也给治好。 她再三保证。 如果只是单纯地使用“新生之力”进行修复,并不会让她的身体细胞产生异变,转化为监狱的怪物。 陆晚吟微笑着摇了摇头。 轻轻抚摸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 她表示会考虑一下。 但是希望是在生下这个孩子之后。 病房里气氛温馨而又宁静。 墨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偶尔会微微颤动一下,显然是在装睡。 而一旁的霜冉,似乎是闲得无聊。 正用她那毛茸茸的狐狸尾巴,不停地轻轻扫着装睡的墨羽,弄得墨羽的鼻子痒痒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动。 就在这时,陆晚吟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电话,看了一眼那个陌生的号码。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许久未曾联系过声音。 在听到那个声音之后,陆晚吟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无比兴奋与惊喜的光彩! “诶?!你怎么换号码了都不和我说啊!真的吗?!要去要去!我当然要去!” 她的声音都拔高了八度。 “好好好,你放心,我会把咱们班上的同学,都召集起来的!一个都不会少!” 挂断电话之后,陆晚吟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 一旁的霜冉停下了用尾巴骚扰墨羽的动作好奇地问道。 “谁啊?看把你给乐的。” “老同学!” 陆晚吟兴奋地说道。 “大学的?” “不是!大学还有高中和初中的同学之前已经来探望过我了,听到我结婚还怀孕之后,都很高兴呢!” 陆晚吟摆了摆手。 “你还是那么受欢迎啊~” 霜冉用手托着下巴宠爱地看着陆晚吟。 “那是哪里的同学啊?” “是之前的天辉学院!啊,就是协会最早办的那个觉醒者学院的老同学!” “说是很久没见了,希望邀请我和姜槐去她的老家一起聚个会!” 霜冉歪着头,那双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回忆的神色。 “天辉学院……我记得……”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又带着几分促狭。 “你和主人当时好像是被分在了吊车尾的班级里吧?”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乌鳞班’,算上你们俩,一共也没几个人啊。” “哎呀,要你多嘴!” 陆晚吟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嗔怪道。 “人少点不好吗?人少点才温馨呢!” 与此同时。 在那间总是弥漫着淡淡消毒水味的小诊所里。 左池也在收拾着行李。 那狼耳少女则像一只快活的小鸟,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帮他一起收拾。 “左池~我们,去,去几天?” 她一边努力地把一件厚外套叠成奇怪的形状。 一边结结巴巴地问道。 左池显得很疲惫,似乎对这次出行很不愿意。 “就去一个星期。” “太好了!旅游!!” 少女的耳朵兴奋地抖了抖,尾巴在身后欢快地摇晃着。 “那儿没网,手机也可能没多少信号,很落后。” 左池看了她一眼,试图打消她的念头。 “你确定你要跟着一起去?” “要!要去!” 少女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大自然!” 左池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她那对柔软的狼耳。 随后他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沓边缘已经泛黄的汇款单存根。 小心翼翼地也将它装进了行李箱的最底层。 二十年了啊。 他心中默念着。 今年是最后一次了。 这时候,左池的电话响了。 他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最终还是接了起来。 “嗯……我知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 “你也算对我和莎夏有恩。” “不然,我也不会帮你二十年。” “但是,我要提前和你说一声。这二十年,从她出生那一天开始的每一笔钱,她都没有动过。” 电话那头,似乎在说着什么。 “行吧……” 左池闭上了眼睛,仿佛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我会最后去看一次,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挂断电话。 左池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后继续开始收拾那份仿佛承载了二十年沉重过往的行李。 “尹佳?” 姜槐正在夜魔巡游的指挥办公室里,处理着桌上一大堆的文书。 其中最显眼的,是由塔拉夏每天都会准时发送过来的邀请函。 目前塔拉夏算是在这个世界定居了,租了间公寓,每天都在开派对。 但他不管邀请谁,都没有人愿意去。 所以每天晚上只有塔拉夏和米塔在公寓楼里狂欢,然后被邻居报警之后还会哭着打电话求姜槐帮他交罚单。 当然,姜槐大部分时候看也不看,直接把这些散发着淡淡能量波动的邀请函扔进一旁的火盆里,看着它化为灰烬。 “对啊,尹佳!” 陆晚吟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你该不会……把尹佳给忘了?” “怎么会忘。” 姜槐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文件。 他靠在椅背上,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每次站在她旁边,那种仿佛连灵魂都要被冻结的寒意,我到现在还忘不掉。” “是啊!” 陆晚吟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 “在天辉学院的时候,我还是她室友呢!你知道吗,我们那房间,空调24小时都不敢停。” “夏天都得开制热模式!电费账单吓死人!” 姜槐被她那夸张的模样逗笑了问道。 “她怎么突然想起邀请我们去她家乡了啊?” “唔,她帮你处理完暗星的那次事件之后,不是就回老家了吗,说是要照顾弟弟妹妹。” 陆晚吟解释道。 “这次,好像是在小镇上买菜的时候看到了我们和塔拉夏的战斗,说是很想我们,就想邀请我们一起去玩几天。” 听到这里,姜槐也变得有些好奇。 他之前曾多次正式邀请过尹佳。 希望她能留下,留在夜魔巡游。 因为她体内那种寒冰属性的觉醒力量,简直强得可怕。 其力量核心到底是什么,直到现在,姜槐都还没能完全研究明白。 只是尹佳都拒绝了。 只说弟弟妹妹们还小,也不适应外面的世界。 姜槐当时还是觉得非常可惜。 但既然是老同学相邀,他就算是再忙也一定会抽出时间。 “不过。” 姜槐话锋一转,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你居然夸下海口,答应人家说要把同学都凑齐?许晴现在那种情况,你怎么带她去?” 陆晚吟那兴奋的表情,瞬间僵住了。 她似乎这才想起来,许晴目前,还在普罗米修斯的实验室里,接受着最严密的观察与治疗。 而楚河自然也是一步也不能离开,寸步不离地在那儿陪伴着许晴。 这样一来,同学直接就少了俩。 “哎呀……那……” 陆晚吟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那咱们,把小羽毛和玲玥带上?” 姜槐闻言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水给喷出来。 “玲玥和咱们就不是同班同学。那会儿还是竞争对手呢,至于墨羽,她当时在学院里还是老师,而不是我们的老师,你可真会凑数。” “那姜槐你能把陵川老师的魂儿给召回来吗?” “.......你把陵川老师当啥了。” “孤魂....野鬼?” “请你立刻,马上,现在,给老师道歉。” “哈哈哈哈哈,本来就是嘛,雏雪说你招魂儿一样就把他给弄回来了,我还挺好奇的,你再表演一个给我看看嘛!” 对不起陵川老师.....对不起.....我老婆智商不太高,您大人有大量....在天之灵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逢年过节我会多给您烧点香烛纸钱。 不对.....我怎么也把陵川老师当孤魂野鬼了。 “总之,我会去询问一下玲玥的意见,你也知道,之前几次我们把她当日本人整,她爹妈气得不行。” “至于小羽.....她身体现在恢复了?” “恢复了!刚才还在和霜冉打架呢!” “她俩咋了?” “小羽毛明明醒了,还搁那儿装睡,大狐狸就把她内裤脱了,然后想在那儿涂鸦,然后小羽毛就生气了。” “......这霜冉,也该被揍一顿了。” “对了,尹佳在信里还希望我们能带上一个人。” “谁啊?”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认识这个人,但她希望我们能把林铃带上。” a9eef.icu。m.a9eef.icu 第826章 oh~美丽的大自然 姜槐本来还打算邀请一下李牧寒和夏玥这对神仙眷侣。 但电话打过去,电话那头,风声呼啸。 似乎是在什么极高或极快的地方。 “抱歉啊,姜槐,我们现在可能不太方便。” 李牧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 “我和夏玥正带着儿子周游世界呢,目前正准备前往北极。” “去北极干嘛?” “看霸王龙。” 虽然姜槐很想说,无论是从地质年代还是地理位置上来看。 北极都没有霸王龙。 但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玲笙兴冲冲的声音。 “姜大哥!我们正要去北极看霸王龙呢!” “唉。” 李牧寒叹了口气。 “玲笙说他想看,我们当爹妈的,童年对孩子的关爱缺失太多了,现在必须得好好弥补一下。” “玲笙说了,北极不仅有霸王龙,还有三个脑袋的飞龙!搞得我都有些好奇了。” “如果遇到了,我和夏玥就顺便抓两只,给玲笙当宠物养着玩儿!” 他想了一下,他们说的…… 难道是哥斯拉和王者基多拉? 算了…… 还是不打扰他们这甜蜜的亲子时光了。 不过,在挂断电话前。 李牧寒和夏玥也十分放心地,把玲玥托付给了姜槐。 让她跟着一起去散散心。 于是姜槐便直接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玲玥的公寓门。 然后,在她那堆满了游戏手柄和零食包装袋的昏暗房间里。 找到了正裹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的玲玥。 一把就将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谁!谁啊!?” 被突然拎起来的玲玥猛地惊醒。 一边挣扎一边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带你去大自然,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姜槐的声音,平淡无波。 “不是你有病吧!?现在才早上6点啊!!我才刚睡下半小时啊!” 玲玥看着窗外那蒙蒙亮的天色,发出了绝望的哀嚎。 “赶紧起床洗漱。” 姜槐完全无视了她的抗议,直接将她扔在了浴室门口。 “林铃已经在门口等你了。” “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玲玥的哀嚎,戛然而止。 “我说,林铃来了。” “啊?啊……” 玲玥的脑子,仿佛在这一刻才重新开始运转。 “……林铃来了?行吧,我去洗漱。”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乖乖地,走进了浴室。 姜槐来到客厅,林铃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 晃着两条白皙的小腿,看起来心情不错。 “你和尹佳,是怎么熟悉起来的?” 姜槐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好奇地问道。 在他印象里。 这两人的性格和生活轨迹,可以说是南辕北辙。 完全搭不上边。 林铃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撇了撇嘴说道。 “哦,就之前圣徒搞的那个什么全球冰冻时代。” “我正好路过她家那个穷乡僻壤的村子,看她和她那一堆弟弟妹妹快要被冻死了,就顺手,救了她一下。” 她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路边随手捡了片叶子。 “哦?正好路过?” “是啊。” “顺手?” “是啊,你什么意思?” “没想到,你还能做好事啊?” “要你多嘴!” 林铃立刻横了他一眼。 等夏玲玥磨磨蹭蹭地收拾完毕,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后。 几人便一起下了楼。 楼下已经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这辆车会直接带他们去私人机场。 拉开车门,夏玲玥看到了陆晚吟和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正在补觉的墨羽。 还有一脸宠溺地给墨羽盖着毯子的霜冉。 姜槐最后一个上了车,在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等等。” 车内的所有女性,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他。 “这一趟……好像就我一个男的?” 他看着满车的莺莺燕燕。 突然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压力。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话音刚落,坐在他身后的陆晚吟。 便立刻伸出双臂,从后方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哎呀,你可是咱们的班长~”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班长不去怎么行!人家尹佳,可是专门邀请了你的!” “我也不是你们班的啊,我和林铃可是上三班的,你们乌鳞班聚会为什么要拉上我们这两位精英?” 夏玲玥笑着说道。 “噢哟,精英版了不起哦,你现在敢不敢和我家小羽毛再打一架~?”陆晚吟一边捏着补觉的墨羽的脸一边说道。 “打就打,谁怕谁!林铃!上!” “.....你自己上。” 尹佳的老家,在西南的群山深处。 那是一个,在手机导航上都查无此处的小山村。 可以说是,真正的四面环山交通极其不便。 飞机只能降落在相隔了很远的城市。 清晨七点,当第一缕阳光,刚刚刺破云层时,他们便踏上了旅途。 下了飞机,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又坐上了前往小城市的火车。 绿皮火车在崇山峻岭之间,哐当哐当地穿行了整整三个小时。 窗外的景色,也从繁华的都市逐渐变成了连绵不绝的青山。 下了火车,本以为目的地就在眼前。 但现实却给了他们沉重的一击。 他们还需要转乘大巴车。 那是一种,只有在老电影里才能看到的有些破旧的大巴车。 车上混合着柴油、汗水和山货的复杂气味。 在狭小的空间里肆意弥漫。 大巴车沿着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开始了它漫长仿佛没有尽头的旅程。 明明早上7点就已经上了飞机。 但此刻,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已经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时间早已悄然来到了下午6点。 他们却依旧在那条仿佛永远也走不完的山路上,剧烈地颠簸着。 车窗外是万丈深渊。 车轮每一次压过路面上的坑洼,整个车身都会猛地一跳。 让人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得移了位。 “呕……” 陆晚吟脸色苍白,紧紧地捂着嘴。 怀孕的身体本就敏感,在经历了这长达十个小时的海陆空三栖奔波。 尤其是这最后一段堪比“极限越野”的大巴之旅后。 她终于还是没能扛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 姜槐连忙递上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而另一边,夏玲玥的情况则要直接得多。 她早就已经受不了了,抱着一个塑料袋,吐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 她有气无力地,瘫在座位上。 脸色比陆晚吟还要难看。 “我……我长这么大,就没坐过……这么久的车……” 她感觉自己不是来旅游的。 而是来参加一场,名为“长途客运”的极限生存挑战的。 最后,还得是万能的霜冉出手。 她从随身的小药箱里。 拿出了一瓶自己特制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小药丸。 给每个人都吃了一颗。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直入腹中。 瞬间便抚平了那翻江倒海的胃部不适。 也缓解了众人因长时间颠簸而产生的眩晕与疲惫。 情况这才稍微好转了一些。 在车上姜槐也抽空和楚河通了个电话。 报了声平安。 听着电话那头楚河依旧在为许晴的事情忙碌。 姜槐也表示。 会给他多拍一些尹佳老家的照片,让他也感受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电话那头的楚河心情听起来似乎比前段时间好了很多。 他告诉姜槐。 普罗米修斯那边的研究很有进展。 许晴和梳盈的内核分裂,已经找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方案。 虽然过程依旧复杂且漫长,但总归是看到了希望。 他还笑着说。 等许晴和梳盈彻底恢复了之后,他一定会带着她们和大家再来一次这里。 就这样,在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彻底隐没于山脊之后。 那辆颠簸了一整个下午的可怜大巴车。 终于在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缓缓地停了下来。 “到了。” 司机师傅用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普通话喊了一声。 车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股沁人心脾,带着草木与泥土芬芳的清冷空气。 瞬间便涌入了那浑浊的车厢。 众人纷纷走下车。 当双脚重新踏上坚实的土地时,都被眼前的景象给深深地震撼了。 这里,是一片被群山环抱的巨大山间盆地。 空气是如此的清新纯净。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给自己的肺部做着一次最彻底的洗涤。 城市的喧嚣与尘埃,在这里被涤荡得一干二净。 虽然是四面环山。 但这里的视野却异常的开阔。 抬头是红宝石一般璀璨广阔的黄昏。 几颗早早亮起的星辰在天幕之上。 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伸手可及。 而环绕着他们的那些山也并非是低矮的丘陵。 那是一座座高大巍峨,直插云霄的雄伟山脉。 山峰的轮廓,在天幕下勾勒出如同远古巨兽脊背般的苍劲剪影。 远远看去,山腰之上云雾缭绕。 在稀疏的星光月色之下,宛若仙境。 唯一的缺点,就是…… 有点冷。 那种来自山区纯粹的寒意。 让刚刚从温暖车厢里出来的众人都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这壮丽的原始自然风光之中时。 一个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般的少女声音,穿透了宁静的空气,传了过来。 “班长!晚吟!这里!这里!” 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在不远处那条通往村庄的小路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领着几个高高低低的小孩子朝着他们,用力地挥着手。 是尹佳。 此刻的她褪去了一身都市的装束。 穿着一件简朴洗得有些发白的碎花连衣裙。 那质朴的衣着,非但没有掩盖她的光芒。 反而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与这片山水融为一体最纯粹自然的美。 她那头无需任何染烫,天生便如初雪般的银白长发在山间的晚风中轻轻飘动。 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在朦胧的月色下,仿佛泛着一层淡淡的柔和光晕。 她就那样,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宛若一位偶然降临凡尘的山间精灵。 而她的身边,则围着几个小脑袋。 那些就是她的弟弟妹妹们。 他们一个个都睁着好奇而又清澈的大眼睛,有些害羞地躲在尹佳的身后。 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这群,从遥远城市里来的客人们。 尹佳带着众人,走在通往村庄崎岖不平的小道上。 她一边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这条路还要走上二十分钟,才能真正到达村子。 这一次,陆晚吟倒是没有再抱怨了。 一来是因为她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闺蜜,正叽叽喳喳地,和尹佳聊着分别后的各种趣事,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二来则是因为她坐着特制的轮椅。 反正全程都有姜槐在后面推着。 虽然坑坑洼洼的路面让她的屁股被颠得还是有点疼。 但相比之前在大巴车上的那种折磨,这点颠簸已经完全可以忍受了。 最关键的是空气非常清新。 尹佳再次向众人道歉。 她说因为她所在的这个村子实在是太偏僻了。 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大山的怀抱里。 基本上也没什么外人会来这儿旅游。 所以连一条像样的通往外界的大路都没有修。 姜槐笑着摆了摆手,表示完全不介意。 “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感受这种最原始的风土人情。要是修成了柏油马路,反而没了那种感觉。” 这时候,走在前面的夏玲玥,举着手机在空中晃了半天,脸上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 “奇怪……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了?” 尹佳闻言解释道。 “我们这里的信号基站离得很远,而且中间还隔了好几座大山,信号非常弱,时有时无的。” “不过村子里有一部公用电话,是拉的专线,随时都能打出去。” 夏玲玥闻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唉,来的路上姜槐说这里不通网、信号弱,还真不是骗人的啊。” 一旁的林铃,倒是显得无所谓。 她伸了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清冷的空气。 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对夏玲玥说道。 “唉,你啊,在这一周还是暂时放下你那些高科技的电子设备,好好地用你的眼睛和心去感受一下这最纯正的大自然吧。” “我觉得作为之前污染环境的罪魁祸首,你不应该说这句话。” 夏玲玥毫不客气吐槽。 “唉~我的火山灰可没污染环境,那可是有利于净化空气的,你没发现最近这个世界的天空都更蓝了?” 差不多八点左右。 在尹佳的带领下。 众人沿着那条被月光照亮的小路又走了十几分钟。 终于看到了村子的轮廓。 这是一个,非常平静祥和的小村子。 几十户青瓦木屋,错落有致地散布在这片山间盆地之中。 袅袅的炊烟从屋顶的烟囱里缓缓升起。 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 姜槐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这个高科技信息爆炸的时代。 怎么还会有如此宁静,仿佛与世隔绝的村庄。 他们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中,穿越到了某个过去的年代或者异世界。 村子里的村民们年纪似乎都有些大了。 几乎看不到什么年轻人的身影。 他们坐在自家的屋檐下,摇着蒲扇。 看到尹佳回来都非常热情地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话语和她打着招呼。 “尹家的丫头回来啦!” “哟,这就是你说的,城里来的朋友啊?长得可真俊!” 尹佳似乎也提前和村民们打好了招呼,说自己会带朋友来玩。 因此,村民们也对姜槐这群“稀客”报以了最淳朴、最真挚的热情。 他们纷纷从家里拿出自家种的,或者从山里采来的山货。 不由分说地就往每个人的手里塞。 有饱满的核桃,有晒干的菌子。 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散发着清香的野果和蔬菜。 他们热情地招呼着众人,让他们晚上一定要好好尝尝这最自然的味道。 即便是有些提不起劲的夏玲玥。 也被村民们这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热情所感动。 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连连道谢。 而村子里的孩子们则对姜槐这个“外来者”,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 他们开始围着身高近一米九的姜槐打着转,发出阵阵惊叹。 “哇!好高啊!他好高啊!” “巨人!巨人诶!” “大哥哥!你,你是巨人吗?!” “哈哈哈哈,要不要试试坐在巨人的肩膀上。”姜槐也笑着和孩子们打着招呼。 “好啊!我先来!” “我....我先!” 姜槐直接一只手抱两个孩子。 把他们举了起来。 “唔啊!!!好高!!!” “大哥哥力气好大啊!!!” 而村子里那仅有的几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则只是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 质朴的脸颊上,飞起了两抹绯红。 姜槐偶然间和她们对视了一眼,礼貌性地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谁知那几个女孩子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一般。 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捂着脸转身就跑走了,只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我做了什么没礼貌的事吗?”姜槐有些疑惑。 尹佳看着这一幕,笑着和姜槐解释道。 “那些女生这辈子都没怎么见过城里的男孩子。” “班长你又长得这么帅,你对她们微笑,她们肯定受不了啊。” 话音刚落,陆晚吟便有些不满地,用自己的脑袋,轻轻地撞了一下姜槐的腰。 “喂,不要随便对别人抛媚眼。” “……” 姜槐一脸无辜。 “我就是笑了笑啊。” 穿过热情的村民们那一波又一波的问候。 众人终于来到了尹佳的房子前。 她的家比村里其他人的房子要稍微大一些。 是一个带着小院子的房子。 可能是因为家里的弟弟妹妹比较多吧。 尹佳推开那扇古朴的木门笑着对众人说,床铺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为了今天。 专门花了一天的时间,坐着村里唯一的一辆小货车。 去了几十公里外的县城里买了好几张新床。 最后还是村里的好几位叔叔伯伯一起帮忙,才把这些床从山路尽头的停车点给运了回来。 听到这里姜槐等人都挺不好意思的。 纷纷表示太麻烦她了。 “就算打地铺也没关系啊。” 陆晚吟说道。 尹佳却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行。 “虽然家里什么也没有,但既然你们来了,就绝对要照顾好大家。” 她的话语,朴实而又真诚。 众人闻言心中都感到一阵温暖。 也笑着表示明天一定要好好地去和村民们道谢。 接下来,便是准备晚饭。 尹佳家的厨房和城市里那种充满了现代化气息的厨房完全不同。 这里没有光洁的瓷砖,没有一体式的橱柜,更没有燃气灶和抽油烟机。 有的只是一个用砖石垒砌起来的,需要烧柴火的大灶台。 一口乌黑锃亮的大铁锅和一个连接着屋顶烟囱的简陋风箱。 尹佳熟练地从院子里抱来一捆干柴塞进灶膛,划燃火柴,点燃了引火的枯草。 让众人震惊的是尹佳的弟弟妹妹。 就算是年龄最小的也在帮忙。 而且都很熟练。 玲玲笑着询问玲玥。 “人家小朋友做饭都比你强,你除了会煮泡面还会干啥。” “我还会干你,你再不闭嘴我把你做成全龙宴。” 拉动风箱,火苗瞬间便“呼”地一下蹿了起来。 映红了她那张白皙的脸庞。 陆晚吟和夏玲玥看着这原始的做饭方式都有些手足无措。 完全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霜冉虽然精通药理,平时也会做饭,但对于这种烟熏火燎的老式厨房活计也是敬而远之。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 一直很安静的墨羽却默默地走进了厨房。 她挽起了袖子。 拿起一旁的菜刀。 手法娴熟地开始处理起那些刚刚从地里摘回来,还带着泥土气息的新鲜蔬菜。 切菜、淘米、洗锅……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这一点,让众人都感到有些意外。 “我记得......之前墨羽不是只会做洗洁精泡饭吗?” 陆晚吟有些愕然。 她还清楚地记得之前教墨羽做饭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但现在......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总是冷冰冰的女孩。 竟然连这种农家大灶都会用。 似乎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墨羽一边往锅里倒着水,一边淡淡地解释道。 “我只是不擅长炒菜做饭,但是生火起灶,处理食材还是可以的。” “以前,墨家为了培养我,曾经让我跟随部队进行过长时间的野外生存训练。” “行军做饭,有时候会因为恶劣的环境,无法使用现代化的灶具。” “所以,学习如何利用最原始的工具,随时随地都能做饭,也是必修的科目之一。” “那你为啥没学会做菜呢?”姜槐笑着问道。 墨羽白了姜槐一眼。 “......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总之,学不会。” 这一顿晚饭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 也没有什么精致的摆盘。 有的只是一些最简单的农家饭菜。 清炒刚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时蔬,带着一股天然的甘甜。 用山泉水炖的山民自家养的土鸡汤,汤色金黄,香气四溢。 还有一大锅用大灶柴火焖出来的颗粒饱满米香浓郁的白米饭。 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饭菜,却让所有人都食指大动。 食材是绝对的新鲜。 而那种用农家大灶以熊熊大火爆炒出来的菜肴,更是带着一股城市里无论如何也无法复制的独特“锅气”。 再加上尹佳那娴熟淳朴的手艺。 每一道菜都炒得特别香。 香得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更何况众人还经历了一整天的漫长旅途颠簸。 早已是饥肠辘辘。 于是,当饭菜上桌时。 一场“风卷残云”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尤其是姜槐。 他似乎是彻底放飞了自我。 直接干掉了整整五大木桶的米饭。 那吃饭的速度和分量,把他身旁的尹佳的弟弟妹妹们都给看傻了。 他们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张着小嘴。 呆呆地看着这个“巨人哥哥”,仿佛在看什么不可思议的奇观。 直到身旁的墨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小声提醒道。 “哥……矜持一点。” “你再吃下去,就要把尹佳家这个月的粮食都给吃干净了。” 姜槐这才后知后觉地停下了手中的碗筷。 看了一眼桌上那几个已经空空如也的木饭桶。 又看了看对面孩子们那震惊的眼神,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 他有些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碗。 “哈.....哈哈哈,没,没关系的,还,还不够的话,我再去弄几个菜。” 其他人赶紧拦住尹佳,表示不用管他。 就他一个男的,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姜槐有些委屈。 但也是真的没吃饱。 等晚上去山林看看能不能抓只野猪烤来吃吧。 吃过饭后。 众人围坐在院子里。 听着远处的虫鸣,看着天上的繁星,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姜槐则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坚固的卫星电话。 毕竟他还是要联络工作的。 不可能真的在这个没有信号的地方与世隔绝整整一个星期。 他刚拿出电话,还没来得及开机拨号。 那电话却自己先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李牧寒。 “喂?干啥。” 姜槐接起电话,语气随意。 “是我。” 电话那一头,传来的却是夏玥那清冷而又熟悉的声音。 “哦,夏玥姐,怎么了?” 姜槐有些意外。 “你们到北极了?” “到了。” 夏玥的声音很平静。 但电话的背景音却异常的嘈杂。 里面,混杂着如同刀割般的猛烈风暴声。 和一阵阵沉闷如同雷霆般的轰鸣声。 “你们在干嘛……” 姜槐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我怎么感觉,你们不是在北极,而是在台风眼里。”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一种十分可怕仿佛能撕裂天地的怒吼。 那声音,充满了远古的暴虐气息,像是某种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巨兽。 夏玥的声音依旧很平稳。 “嗯,我就想问一下,你们到了吗?” “之前你说,你们去的地方可能没信号,我刚打了玲玥的电话,没打通。” “啊……确实没信号。” 姜槐说道。 “等等,你能不能先和我解释一下,你电话那头到底是什么动静?” “没什么。” 夏玥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就是有一只三个脑袋的龙,突然从冰层里钻了出来。” “?” 姜槐的满脑子,都冒出了问号。 “玲笙看了之后说那就是霸王龙。李牧寒说那不是霸王龙。然后两个人就吵着要把那东西抓起来,仔细看看。” “不是……” 姜槐的心理,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惊愕。 真的……真的有王者基多拉吗?? 就在这时。 电话那头又传来另一个同样充满了压迫感的怪物咆哮声。 还伴随着一阵阵仿佛什么东西在高速喷射能量的声音。 而后是李牧寒那兴奋中带着一丝慌乱的叫声。 “玲笙!!又来一只!!你看那只胖嘟嘟的东西!像不像霸王龙!!” “爸!!那就是霸王龙!!!你看他嘴里还喷光线呢!!!就是霸王龙!!!” 姜槐已经彻底无力吐槽了。 到底哪家好人养的霸王龙会吐息原子射线啊!? 那分明是哥斯拉啊! 夏玥的声音再次响起。 “事情就是这样,又来了一只胖嘟嘟的霸王龙。现在那两只霸王龙要打起来了。” “老婆!!别打电话了!!快来帮忙啊!!这俩玩意儿好猛啊!!!” 李牧寒的惨叫声,清晰地传来。 “就是这样。” 夏玥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我现在要去帮忙了,玲玥就拜托你照顾了。” “等、等等!” 姜槐下意识地喊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就……就是……” 姜槐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像个看到了心爱手办的小男孩。 “……那啥,抓到的话,我能看看吗?” “你也喜欢霸王龙?”夏玥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疑惑。 “算……算是吧,这,这毕竟是每个男孩儿的梦想......” 抱歉玲笙,我对霸王龙不感兴趣,但我对哥斯拉和基多拉感兴趣 “……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魅力。” 夏玥似乎无法理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吧,就这样。” 说罢,电话便被挂断了。 只留下姜槐一个人,举着卫星电话,在山村的夜风中,凌乱不已。 a9eef.icu。m.a9eef.icu 第827章 最后的告别 晚上9点多,夜色已经彻底笼罩了这片山谷。 尹佳的弟弟妹妹们吃完了饭,精力却依旧旺盛。 他们团团围住了看起来最帅的墨羽。 缠着她让她表演变魔术。 墨羽也没有拒绝。 她只是随手拿起几张彩色的纸。 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灵巧地翻飞。 很快一只只活灵活现的、纸折的小猫、小狗、小鸟便从她的手中诞生了出来。 孩子们看得目不转睛。 拿到那些可爱的纸艺作品后,更是欢呼雀跃爱不释手。 不远处,陆晚吟和霜冉坐在一起看着这一幕小声地嘀咕着。 “你不觉得。” 陆晚吟用胳膊肘碰了碰霜冉。 “最近,小羽毛变温柔了很多吗?” “而且,她好像特别喜欢和孩子一起玩。” “难道说……” 陆晚吟的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她也想要孩子了?” 尹佳看了看时间。 笑着对弟弟妹妹们说该去睡觉了。 孩子们顿时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声。 但那个年纪最小只有6岁的小妹妹已经靠在墨羽的腿上,开始不停地打哈欠了。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犯困的小鸡。 尹佳走过去温柔地将小妹妹抱了起来。 然后有些歉意地对其他人说。 “我先去把弟弟妹妹们安顿好再来陪你们。” 夏玲玥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顾虑我们,你先忙你的。我们等下,自己去外面转转看看星星。” 听到这话,尹佳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她连忙说道。 “晚上……晚上还是不要出去了。” “为啥?” 陆晚吟好奇地问道。 “我们还打算去看看夜景呢。这里的星星比城里亮多了。” “这里……这里没有路灯,晚上外面漆黑一片没什么好看的。” 尹佳解释道,眼神有些躲闪。 “而且山路不平,很容易摔倒的,不安全。” 她似乎在竭力地,想要阻止她们晚上出去。 众人虽然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只当她是担心客人的安全。 “那行吧。” 姜槐开口说道。 “今天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今晚就先早点休息吧。” 听到这话,尹佳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如释重负般地轻轻舒了口气。 当时针悄然指向凌晨1点左右的时候。 整个村庄都已经彻底沉入了梦乡。 窗外只有皎洁的月光和漫天的繁星,静静地守护着这片与世隔绝的宁静。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入睡。 奔波了一天的疲惫,让他们很快便进入了沉沉的睡眠。 然而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尹佳却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 她没有开灯。 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小心翼翼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动作轻得像一只猫,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惊醒了睡在隔壁房间的客人们。 接着,她穿上外套,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门,甚至没有使用任何照明设备。 就那样抹黑走出了自家的院子,熟门熟路地朝着村子后方的那片小树林走去。 夜晚的山林,比村庄里更加的幽静。 树林中只有不知名的虫儿在不知疲倦地,低声吟唱着属于它们的古老歌谣。 不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地流淌着,溪水冲刷着鹅卵石,发出了悦耳如同催眠曲般的流水声。 月光穿过茂密的树叶,在林间的地面上洒下了斑驳破碎的光影。 尹佳的脚步很轻很快。 她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比的熟悉。 即便是在这近乎全黑的环境下,也能毫不费力地避开那些凸起的树根和湿滑的苔藓。 她来到小溪边停下了脚步。 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 一个黑影毫无征兆地从她身旁的一棵大树之上猛地跳了下来。 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的面前。 “啊!” 尹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大跳。 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去,眼看就要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温暖而又有力的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腰,稳稳地帮她重新站稳了身形。 “没事吧。” 一个低沉而又带着几分磁性的男人声音,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 尹佳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听到这个声音之后,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复杂。 有惊讶有慌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慢慢地站稳了身形,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平复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脏。 然后她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刚才那个从树上跳下来的娇小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 在朦胧的月光下,她那对毛茸茸不停抖动着的狼耳,显得格外的清晰。 左池慵懒地靠在一棵粗壮的树干边。 他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个已经有些磨损的金属烟盒。 正准备取出一支烟。 “啪!” 一只小手快如闪电般地伸了过来,直接将他手中的烟盒打飞了出去。 “左、左池!树林,不、不抽烟!火、火灾!” 那狼耳少女,气呼呼地叉着腰瞪着他。 左池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 弯腰将烟盒捡了起来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那气鼓鼓的狼耳少女,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局促不安的身影之上。 他缓缓开口,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你的朋友们来了吗。” 尹佳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回答道:“……来了。” “嗯。” 左池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 “那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我给了你一个周的时间。让你和你的朋友们好好地告别。” “但这是最后一次了。” “可、可是……” 尹佳的眼中,充满了哀求与不解。 左池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任性了,可以吗?” “究竟……为什么……” 尹佳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了头。 那双在月光下如同宝石般的眸子,直直地看着他。 “什么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充满了委屈与迷茫。 左池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移开了视线,似乎不愿意与她对视。 “我有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吗?” “没有……” 尹佳摇了摇头,声音低了下去。 “您……您从小就很照顾我。” “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您都会来看我。还会给我汇一大笔钱,我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我……我真的,非常感激您。” “如果你真的感激我。” 左池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锐利。 “为什么从来不用那些钱。” “唔……在、在村子里,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尹佳小声地辩解着。 “你如果愿意,我可以为你带来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这句话,我应该早就和你说过。” 左池的声音,依旧平静。 “而且,之前你去天辉学院读书的时候,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你自己辛辛苦苦存下来的钱。为什么不用那笔钱?” “因为……因为……” 尹佳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因为你并不打算按照我说的去做,对吗?” 左池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冰冷。 “你忘记了,当时我允许你离开这里,去天辉学院上学的时候开出的条件了吗?” “我……我没忘记……” 尹佳的身体,再次颤抖了起来,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 “我一直,很感谢您……对我和我弟弟妹妹们的照顾……” “我甚至还允许你继续待在协会,只要你不抛头露面。” 左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无奈。 “结果呢。” “结果你在暗星事件里大放异彩。” 他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知道,你招惹到了多少视线吗。” “你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在讨论这个神秘强大的冰属性觉醒者,到底是谁吗。” “那次……那次是我不对……” 尹佳的声音,充满了歉意。 “但是!”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第一次,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坚定光芒。 “但是为了帮助班长,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出手的!” 左池沉默了。 这一次他没能忍住,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点燃。 猩红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而过,映出了他那张无比严肃的脸。 这一次,连一旁的莎夏都不敢再上前阻止他了。 她能感觉到,此刻的左池心情非常不好。 烟雾缭绕而上,模糊了他的表情。 “所以现在的结果就是。”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 “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能找到你的地方,很遗憾,尹佳,这就是你和这些朋友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可以……告诉我一件事吗……” 尹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也带着一丝最后的期盼。 “你问吧。” 左池淡淡地说道。 “但我不一定会回答你。” “究竟……是谁……”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不想让我,在人前露面……” 这个问题,她问过无数次。 但每一次,得到的都是沉默。 “抱歉,尹佳。” 这一次,也不例外。 “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为什么……!” 压抑了多年的委屈不甘与迷茫,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都二十多年了!!!” 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 “为什么啊!我一直听你的话!一直都,一直都,努力地,当一个好孩子!” “但我生下来就是这副模样!” 她指着自己那头在月光下如同冰雪般的长发。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大家谁都不喜欢我!一开始村里的人都把我当成怪物!”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最疼我的大哥哥……你居然告诉我,我永远,也不能离开这个村子……” “我还是很听话!我听从了你的安排!我努力去帮助所有人!我让村民们接受了我!” “但是现在!为什么你又要带我离开!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啊……” 她的哭声,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是那样的,无助与凄凉。 左池捻灭了那半截烟头。 火星在黑暗中最后挣扎了一下,便彻底熄灭。 他看着尹佳,眼神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片刻温情,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这一周好好和朋友们道别吧。” “我不要。” 尹佳摇了摇头,那双含着泪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反抗的火焰。 她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要与他划清界限。 “我不要,我不要……我已经听了你们的话二十多年了……” “这一次,我不要……” 左池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 “你的确交了很多不得了的朋友。” 他缓缓地说道,声音平静得可怕。 “典狱长,墨羽,甚至,连灭世者都和你有所牵连。” “可以说,你现在的确有这个底气,可以忤逆所有人的命令。” “只要你一句话。”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内心。 “你的这些朋友们,会为你赴汤蹈火。” “当然,即便是我背后的那个人,想要同时对抗这些人也是无能为力的。” “最后,你会获得自由。” 他顿了顿,然后说出了那句,足以将她所有希望都彻底击碎的话。 “但是……你的弟弟妹妹们呢。” 尹佳的瞳孔,在一瞬间,猛地收缩。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她一直以来都无比尊敬、无比依赖的大哥哥。 “您……您说什么?” “我说。” 左池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平淡。 “你的弟弟妹妹们,会怎么样呢。” “……您……您不会伤害他们!” 尹佳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您不是这样的人!” “很遗憾,尹佳。” 左池的嘴角,勾起一抹她从未见过冰冷的弧度。 “你不太了解我……” “您做不到的!班长!班长很强!还有墨羽老师!还、还有!” 她语无伦次,试图用朋友们的强大来给自己壮胆。 “是,我知道,他们强的可怕。” 左池毫不否认。 “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庇护你所珍视的一切。” “但是,你能保证你的弟弟妹妹们,会永远都在他们的庇护之下生活吗?” “只要,有一丁点的机会。” 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魔咒,每一个字,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尹佳的心脏。 “我会找到他们,一个一个……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那一瞬间,尹佳的眼睛里那刚刚燃起的反抗火焰被彻底浇灭。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寒刺骨,绝望的恐惧。 “不……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 “是吗?” 左池向前,走了一步。 “你会杀了我吗。”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邀请她动手。 “你如果下不了手,现在就可以去告诉典狱长,告诉他,有人一直在囚禁你的生活和自由。” “他会一拳打穿我的身体,不费吹灰之力。” “或许,这样你和你的弟弟妹妹就能得救了。” “毕竟,现在还愿意帮助那位大人做这种事的,只有我。” “只要我死了,那位大人或许就会放弃你。” 尹佳咬着自己那已经毫无血色的嘴唇。 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 最后她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 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倒在了那带着露水的草地上。 “我……做不到……” 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即便是对我这种,囚禁了你二十多年的人你也下不了手吗。” “您……您也陪伴了我二十多年……” 泪水再次决堤,她泣不成声。 “……在我最难过的时候……也是您……一直在照顾我……” “那都是那位大人的命令。” 左池的声音,冷冷地打断了她的回忆。 “但、但我发烧卧病在床的时候,您一直握着我的手……一直安慰我……” 她抬起头,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不论……不论是因为什么……我不想……不想伤害您……” 听着她那带着哭腔,充满挣扎的话语。 左池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闪过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复杂痛楚。 他低下头,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呢喃着。 “这本是你最后的机会……尹佳。” 而后他不再有任何犹豫,转过身背对着那个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女孩。 “最后一周,好好和你的朋友们道别吧。” “至于你的弟弟妹妹们,只要你乖乖听话,去到我安排的地方,永远不要离开。” “我也不会对他们出手。” 说完他便迈开脚步。 头也不回地朝着树林的深处走去。 莎夏看了看跪在地上双目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灵魂的尹佳,又看了看左池那决绝的背影。 她那双灵动的狼耳,无力地垂了下来。 她走到尹佳的身边,蹲下身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再,再见。” 然后也转身跟上了左池的脚步。 在黑暗的树林里,她追上了那个走在前面的男人。 “左、左池……” 她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为什么……一直说,这么过分的话……这不是你。” “啊?” 左池的脚步,没有停下。 “你也开始给我讲大道理了?” “我、我只是觉得……不对……这样欺负人,不好。” 莎夏的声音,很小,但很坚定。 “没办法。” 左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别人对我们两个有恩。没有那位大人,我们现在也没法活着。” “但是她……她很难过……” 莎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忍。 “她甚至,在为你难过,左池。” “是吗?” “嗯嗯。” “是吗……” 左池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望着那被树叶切割得支离破碎的月光。 嘴角勾起了一抹无比苦涩的笑容。 “那她和自己的母亲,还真的是……一点都不像啊。”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继续迈步,走入了那无边树林的深处。 a9eef.icu。m.a9eef.icu 第828章 囚笼 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越过巍峨的山脊。 温柔地洒在这片宁静的山间盆地时。 整个村庄,便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 公鸡的啼鸣,此起彼伏如同最原始的闹钟。 炊烟再次袅袅升起。 与山间的晨雾交织在一起,如梦似幻。 尹佳很早便起了床。 只是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肿。 脸上的笑容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勉强。 但她依旧强打着精神,热情地带着众人去感受这村子里最纯粹的乡土风情。 这是一种,与城市快节奏生活截然不同的体验。 这里没有喧嚣的车马。 没有冰冷的钢筋水泥。 有的只是淳朴的人情,和最贴近自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姜槐很快便展现出了他那惊人的体力与亲和力。 村口的王大爷,正吃力地想把一袋沉甸甸刚收成的土豆搬上推车。 姜槐见状,二话不说,走上前去笑着对大爷说了句“我来吧”。 然后,单手便将那足有上百斤重的麻袋轻松地拎了起来稳稳地放在了车上。 王大爷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竖起大拇指,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话语,连连夸赞:“好后生!好大的力气!” 随后他又被几个正在田里翻土的村民拉去帮忙。 尹佳本来想阻止。 但姜槐表示。 “没事儿,在村子里这几天就让我出出力吧。” 他脱下外套,卷起袖子,拿起锄头,便下了地。 他干农活的姿势虽然有些笨拙,但胜在力气大效率高。 一下午的功夫,他一个人就干完了七八个人才能完成的活计。 而墨羽则被村长请去,帮忙处理一棵被昨夜山风吹倒的挡住了路的大树。 村长本想找几个壮劳力,用斧头和锯子,慢慢处理。 但墨羽只是走上前,看了一眼那棵足有两人合抱粗的大树。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并指如剑。 一道无形锐利的气劲,从她的指尖一闪而过。 “咔嚓——” 一声脆响。 那棵坚硬足以让几个壮汉,都头疼不已的大树。 竟被她轻而易举地从中间整整齐齐切成了两段。 在场的所有村民,都看傻了眼。 他们张大了嘴巴,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剑仙”。 “这,这就是外面说的什么,觉醒者?” “这也......太,太神奇了。” 墨羽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 然后,又用同样的方式。 将那两截巨大的树干,迅速地分解成了大小均匀适合当柴火的木块。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过短短几分钟。 做完这一切。 她便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默默地走到一旁,看着远处的群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晚吟则被一群热情的大妈,拉到了村头的晒谷场上。 一群女人围坐在一起,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做着针线活。 她们的手中,是五颜六色的布料和丝线,正在为自家的孩子或孙子缝制着新衣。 陆晚吟坐在她们中间,虽然一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但很快便被她们那热情开朗的氛围所感染。 也开始展露自己社交恐怖分子的天赋。 她听着大妈们用带着乡音的话语聊着东家的长,西家的短。 聊着庄稼的收成,聊着儿女的婚事。 那些,都是最朴实、最贴近生活的琐事。 她也拿起针线,学着她们的样子。 尝试着缝补一件衣服。 虽然针脚歪歪扭扭,但她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真实与快乐。 她甚至还和几个大妈有说有笑地,聊起了育儿经。 分享着自己怀孕后的各种趣事,引得大妈们,笑声连连。 大妈们给陆晚吟说了很多安胎的技巧。 甚至都想让她留在村子里,她们会好好照顾她直到孩子出生。 林铃和夏玲玥,在没有网络和信号的环境下,反倒是彻底解放了天性。 她们跟着村子里一群光着脚丫子,浑身泥猴似的孩子,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村后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 孩子们是天生的玩水高手。 他们卷起裤腿跳进冰凉的溪水里。 搬开石头寻找着藏在下面的小鱼、小虾和螃蟹。 林铃和夏玲玥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尖叫着跳进了水里。 冰凉的溪水,让她们瞬间便忘记了所有的烦恼。 她们和孩子们打起了水仗,笑声和嬉闹声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林铃甚至,还偷偷地用了一点小小的异能。 让一群肥美的大鱼,自己排着队往她们的竹篓里跳。 引得孩子们,阵阵惊呼,都以为她是会魔法的仙女姐姐。 只有鱼会受伤的世界就这样形成了。 至于霜冉。 则充分发挥了她的专业特长。 担任起了村里的临时医生。 村子里没有医院,只有一个药品匮乏的卫生所。 村民们有点小病小痛,大多都是自己硬扛过去,或者用一些土方子。 霜冉的到来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的福音。 她在村委会的办公室里摆开了一张桌子,开始为村民们挨个看病。 无论是困扰了李大娘多年的风湿关节痛。 还是张大爷那总是咳嗽不止的老毛病。 在霜冉那精湛的医术和神奇的药丸面前,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很快,她的“诊室”前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村民们都用最尊敬的眼神,看着这位人美心善的“神医”。 整个村庄都沉浸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热闹而又和谐的氛围之中。 欢声笑语,在田间地头,在小溪河畔,在村头巷尾,此起彼伏。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每个人的身上。 尹佳站在自家的院子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她的朋友们,和她的家人们,如此自然地,融洽地生活在一起。 她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只是,那笑容的深处,却隐藏着一丝,无人能懂的、深深的悲伤。 “姐姐……” 一个清脆的、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拉回了尹佳的思绪。 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女孩儿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仰着小脸拉着她的手。 “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 尹佳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但她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笑着蹲下身子。 揉了揉那有些枯黄的小脑袋。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因为姐姐笑得很勉强……” 女孩儿咬着嘴唇,小声地说道。 “是吗……” 尹佳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妹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这些孩子,并非是她的亲生弟妹。 甚至那个一直陪伴着她长大,不久前才刚刚去世的爷爷。 也不是她真正的亲人。 她只是一个被遗弃在这里的孩子。 左池从不告诉她,她的父母是谁。 她只知道,自己一生下来,皮肤和头发便是雪白的。 当别的婴儿,还只是光着脑袋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长头发了。 而那头发,也一样,如同初冬的第一场新雪一般,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色。 更奇怪的是,呆在她身边的人都会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一开始,大家还以为是错觉。 但随着她的年龄增长,那种不受她控制,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的寒意变得越来越可怕。 夏天,只要她靠近,周围的温度就会骤然下降。 让人如坠冰窖。 冬天,她呼出的气息,甚至能在空气中凝结成细小的冰晶。 村里的人开始害怕她,疏远她,在背后偷偷地叫她“雪女”、“怪物”。 到最后,她甚至根本不敢出门了。 她害怕,看到别人那恐惧和厌恶的眼神。 也多亏有左池。 那个自称是受了她家人委托来照看她的男人。 他每年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来到这个偏僻的村庄探望尹佳。 他会给她带来各种各样新奇的礼物。 会耐心地教她读书写字。 会给她讲很多、很多,外面世界的故事。 他讲高耸入云的大楼,讲川流不息的汽车,讲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讲那些她只在书本上,看到过的繁华而又精彩的世界。 可这也让尹佳愈发地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 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 她十岁生日的那一天。 左池像往常一样,给她带来了精美的礼物。 和她一起点燃了蜡烛,陪她过生日。 但那一次,尹佳在许愿的时候,没有说出任何愿望。 她只是用一种充满了期盼的、几乎是哀求的眼神看着左池。 “我想……去、去城里。” 那是第一次。 第一次,尹佳在左池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看到了冷漠。 那是一种,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冰冷的、不容置喙的冷漠。 左池拒绝了她。 他用一种严肃的语气告诉她。 你,绝对不能离开这个村子。 尹佳想询问为什么。 但她的问题却被左池拒绝了。 他还让她以后永远也不准再提这件事。 她想要什么。 他都可以给她带来。 无论是漂亮的衣服,还是华丽的首饰,又或者是新奇的玩具。 甚至,如果她想。 他可以立刻找人来。 为她在这里盖一座最舒适、最漂亮的大房子,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公主般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满足她。 唯独离开这里绝对不行。 同时他也绝不会告诉她,到底是谁想让她永远地被囚禁在这里。 从那一天起。 尹佳的心中,便有了一个无比强烈的愿望。 一定要出去。 她要亲眼去看看那个左池口中繁华而又精彩的世界。 终于,在她18岁成年的那一年。 她等到了一个机会。 她悄悄地藏在了王大爷那辆要去县城卖山货的破旧小货车里。 第一次离开了这个囚禁了她十八年的村庄。 她在县城里找到了隐秘的觉醒者协会。 了解到了“觉醒者”天辉学院的招募信息。 于是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名了所谓的“觉醒者天赋测试”。 结果她那与生俱来的强大寒冰之力,让她毫无悬念地直接被选中。 并且还获得了进入“天辉学院”,这所顶尖觉醒者学府的宝贵入学资格。 她欣喜若狂。 那一夜,她和爷爷交代了一切。 爷爷没有阻止她,还给了她自己的老年手机。 嘱咐她,注意安全,弟弟妹妹们自己会照顾好。 于是她偷偷地离开了村子。 反正左池一年只来一次。 等他下次来的时候,自己说不定早就在外面的世界站稳了脚跟。 她也没有打算动用左池每年汇给她的那笔数额巨大的钱款。 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于是她便过上了一边在城里拼命地打工赚钱。 一边为进入天辉学院做着各种准备的日子。 可惜天辉学院的学费,对于一个无依无靠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少女来说,实在是太过高昂了。 即便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拼了命地去做好几份兼职,也还是没能凑齐那笔对她而言如同天文数字般的学费。 就在缴纳学费期限的前夕。 当她看着自己那点可怜的余额,已经彻底心灰意冷,准备放弃的时候。 左池却突然出现在了她租住那间阴暗潮湿的破屋子里。 她所有的举动,他都了若指掌。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脸上看不出喜怒。 “你就这么想出去看看吗。” 那一刻所有的伪装,所有的倔强都瞬间崩塌了。 尹佳跪在了他的面前,泪流满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哀求着。 “求您了……求求您……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也好……让我出去看看……” “那座城市,不安全。” 左池的声音,很平静。 “下一次的兽潮,很可能会降临在凌羽市。” “就算是那样也好……” 她抬起头,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的祈求。 “……祈求您……哥哥……” 左池在她的那间小破屋子里抽了一整个晚上的烟。 屋子里烟雾缭绕。 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只是沉默地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 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 尹佳就跪在他的面前,一动也不敢动。 只敢用那充满了期盼的眼神,偷偷地看着他。 直到天边的夜色开始褪去。 第一缕晨曦透过那扇肮脏的窗户照了进来。 左池终于妥协了。 “只此一次。”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疲惫。 “以后,我不会再迁就你。” “谢谢……谢谢哥哥……” 尹佳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了狂喜的光芒。 她激动得语无伦次。 “……真的,太谢谢你了……” “我会去帮你交学费。” 左池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兽潮来临的时候,如果我发现你有危险,我会立刻把你带回去。我说到做到。” 他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尹佳。” “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了。” “是……是……我知道了。” 但事实却是。 尹佳,顺利地从天辉学院毕业了。 但她并没有按照约定回到那个山村。 而左池,似乎也因为她的存在并没有在协会里引起太大的注意。 便暂时地放任了她,让她留在了那里。 直到…… 暗星事件的爆发。 那一次,她为了拯救同伴,为了保护城市。 将自己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世人的面前。 那次事件一结束。 左池便立刻找上了尹佳。 他不再有任何的温情与妥协。 而是直接用她那些年幼的弟弟妹妹们的性命来要挟她。 他命令她,必须立刻回到这个村子。 而这一次又过了两年平静的时光。 就在上个月,左池给尹佳写了信。 他告诉尹佳,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更隐蔽的地方。 他会把她转移到那里。 一个绝对没有任何人,能找到的地方。 这一次她将彻底与这个世界隔绝。 而尹佳所能提出的最后一个要求。 便是能和自己的朋友们,好好地,再见一次。 好好地,道一个别。 a9eef.icu。m.a9eef.icu 第829章 离乡 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 尹佳又做了一顿丰盛无比的晚饭,招待所有人。 桌上摆满了各种她能找到的、最美味的山野佳肴。 土鸡汤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屋子里,让人垂涎欲滴。 她看着大家围坐在桌前,吃饭,聊天,开着玩笑。 陆晚吟在抱怨姜槐又抢了她的鸡腿。 夏玲玥和林铃在争论着哪种鱼更好吃,墨羽则安静地给身旁的小朋友夹着菜。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温馨那么的美好。 尹佳一言不发,只是用手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浅浅的微笑。 夜晚。 繁星如同打翻了的钻石,铺满了整个深蓝色的天幕。 尹佳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弟弟妹妹们则像一群快乐的小鸟簇拥在她的身边。 仰着头一起看星星。 “你们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呀?” 尹佳轻声问道。 “我想当警察!抓坏人!” “我想当医生!给姐姐看病!” “我想当老师!教好多好多的小朋友!” 弟弟妹妹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那五彩斑斓的梦想。 只有那个,年龄最大的名叫小兰的妹妹没有说话。 她只是,紧紧地依偎在尹佳的身边。 “小兰呢?” 尹佳问道。 “我……” 小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映着天上的星光。 “我想一直留在姐姐身边,陪着姐姐。” 尹佳的心猛地一颤。 她温柔地抚摸着小兰的头。 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小兰……” 尹佳的声音很轻,很轻。 仿佛怕被夜风吹散。 “……从今天起,你就是姐姐了……” “以后,一定要照顾好弟弟妹妹。” 随后,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郑重地交到了妹妹的手中。 “这是……姐姐,最后能给你们的礼物了……” “你要当一个好姐姐。用这些钱去实现大家的梦想……好吗?” 其他年幼的孩子有些不理解,她们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但那个最大的妹妹,却已经泪如雨下。 她什么都明白了。 猛地扑到了尹佳的怀里放声大哭。 其他的孩子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两个姐姐都哭了,也受到了感染,一个个都跟着哇哇地哭了起来。 一时间,小小的院子里充满了悲伤的、压抑的哭声。 尹佳强忍着眼泪,抱着他们轻轻地拍着他们的后背,安抚着他们。 “不要哭……不要哭……会让大哥哥和大姐姐们,看笑话的……” 夜晚,总算是哄睡了哭得累了的弟弟妹妹们。 尹佳为他们掖好被角,然后轻轻地起身,准备离开。 “姐姐……” 妹妹拉住了她的手。 “我会……好好保护弟弟妹妹的……” 她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尹佳温柔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而后她独自一人,来到了院中。 她抬起头看着那轮悬挂在夜空中的皎洁明月。 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默默地祈祷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了起来。 “你这两天有些心神不宁。” 姜槐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 “遇到什么事了吗?” 尹佳微微睁开眼。 当她再次看向姜槐时。 眼中那瞬间的迷茫与哀伤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转过身,脸上重新挂起了那温和的微笑。 对着姜槐轻声说道。 “因为你们明天就要走了,有点难过。” 姜槐闻言,再次向她发出了诚挚的邀请。 “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尹佳。带着你的弟弟妹妹们。” “夜魔巡游,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尹佳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已经不想再去外面的世界了。” “看过了,感受过了,也累了。” 姜槐皱了皱眉。 “你不需要再继续战斗。” 他知道,她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 “夜魔巡游现在旗下有非常多的产业。我很看中你的设计能力。” “还记得吗,之前你在街道上摆摊卖的那些,你和你的弟弟妹妹们自己设计制作的小饰品吗?” “你有这个天赋,尹佳。我这不是在帮助你,或者说同情你。” “是我想让你来帮助我。” 他看着她,眼神无比的真诚。 “我最近,自己开了一家影视ip公司,所以……” “班长……不要再说了。” 尹佳打断了他的话,她的眼眶再次泛红。 “真的……很谢谢你……” “你还当我是你的班长吗。” 姜槐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 “当然……” “那你遇到任何事,也一定要告诉我。就算你不愿意告诉我,也和晚吟说好吗。” “……好。” 尹佳点了点头。 泪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谢谢你,班长。谢谢你一直都这么温柔。” “因为你是我无可替代的朋友。” “……谢谢你……”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 离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了。 姜槐等人,开始收拾着东西准备踏上归途。 陆晚吟抱着尹佳,哭得像个孩子,怎么劝也劝不住。 她抓着尹佳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让她和自己一起离开。 小朋友们也舍不得这些只相处了短短几天,却给他们带来了无数欢乐的大哥哥大姐姐们。 他们一个个,都红着眼睛,拉着众人的衣角不让他们走。 村里的村民们也都自发地前来送行。 他们提着篮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山货和土特产。 硬是要塞给众人,让他们带在路上吃。 村口那辆熟悉的大巴车已经等在了那里。 最终,在恋恋不舍中,众人还是上了车。 尹佳站在村口。 她的身后是她的弟弟妹妹们。 再往后是那一张张朴实充满了不舍的村民们的脸庞。 她轻轻地朝着车里的众人挥着手。 脸上带着微笑。 只是那笑容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是那样的凄美与决绝。 送走了姜槐等人之后。 那辆承载着欢声笑语的大巴车在扬起的尘土中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最终消失在了盘山公路的尽头。 村口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尹佳脸上的笑容也随之彻底消失了。 她最后一次走了一遍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子。 她挨家挨户地去和人打招呼。 和王大爷聊了聊今年的收成。 听李大娘抱怨了几句腰腿的疼痛。 摸了摸村头那只老黄狗的脑袋。 她把每一个人的脸都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心里。 这些,将会是她接下来那漫长而又孤寂的人生中,最后可以用来回忆的东西了。 而后她回到了自己的家。 家门口。 左池和那个可爱的狼耳少女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她。 尹佳的弟弟妹妹们,似乎很喜欢左池。 他们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地向他诉说着心中的难过。 “左池哥哥,大哥哥和大姐姐们都走了……” “我们好舍不得他们……” 左池蹲下身子,耐心地安慰着他们。 “没关系的,你们很快也会去城里的。到时候你们也会遇到很多、很多的好朋友。” 孩子们一听,立刻变得开心了起来。 “真的吗?真的可以和之前一样,和姐姐一起去城里吗?” 左池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想对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说出那个残酷的事实。 你们的姐姐去不了了。 最后他抬起眼看向了那个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的尹佳。 “去收拾东西吧。” “今天……就要离开吗……” 尹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哀求。 “……不能,让我和弟弟妹妹们……” “尹佳。” 左池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硬如铁。 “越拖下去,越痛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小兰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她猛地张开双臂,挡在了尹佳和左池之间。 那小小的身躯在这一刻,却显得无比的坚定。 “不!不要带走姐姐!” 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与哀求。 “……哥哥,求求你,不要带走姐姐!” 左池看着眼前这个,用尽全力想要保护姐姐的小女孩。 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蹲下身,试图用最温和的语气去安慰小兰。 “你的姐姐不会有任何危险。” “她会比任何人都过得幸福,像一个真正的公主一样。” “你们也一样。你们都会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他看着小兰,那双清澈而又倔强的眼睛。 “小兰,你不是想当医生吗。” “我会把你接到我的诊所。我会亲自给你上课,教你所有的医学知识,送你去上最好的医科大学。” “我保证,你一定可以,成为一名最优秀的医生……” “如果这一切的代价,是牺牲掉姐姐!!” 小兰猛地,打断了他的话,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不要任性……” 左池的声音依旧很轻。 “我刚才说过了,你的姐姐会很幸福……” “姐姐不会幸福!!” “姐姐这几天晚上一直在哭!!” 尹佳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小兰的脑袋,泪水无声地从她的眼眶中滑落。 “没事的……你们的幸福,就是姐姐的幸福……” “……要听话。” “我不要!!” 左池站起身,脸上,最后的一丝温情也消失了。 他小声地说了一句。 “莎夏。” 莎夏的脸上,写满了犹豫与不忍。 但她还是听从了命令,走向了那个还在哭闹的孩子,然后轻轻地将她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不要伤害他们……求求你了……” 尹佳的声音充满了哀求。 “我不会伤害他们。” 左池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 “所以,你快去收拾行李。” 小兰还在莎夏的肩上,不停地挣扎,哭喊。 但那娇小的狼耳少女,却只是默默地将她和那几个同样在哭泣的孩子都带到了一边。 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他们与这残酷的离别。 十分钟后。 尹佳收拾好了行李。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 只是一个破旧的洗得发白的布包。 里面装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本她很喜欢已经翻得卷了边的旧书。 左池,对一旁的莎夏低声吩咐道。 “等我们离开之后,再放了这些孩子。” 而后,他便提着尹佳的行李包,转身朝着村外走去。 尹佳则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傀儡一样,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子。 村口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尽头。 一辆与这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豪华轿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司机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表情严肃的男人。 他看到左池和尹佳走来,立刻下车为他们打开了车门。 左池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尹佳则是面无表情地坐到了后座。 车门关上了。 将车内与车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彻底隔绝。 “可以告诉我,我会去哪儿吗?” “瑞士。” “你的……嗯,那位大人,在瑞士替你购置了一座非常漂亮的庄园。” “有三十多个仆人,会专门服侍你。” “.......是监视我吧。” “在那里,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满足。” “但是……” 尹佳转过头,看着左池的侧脸。 “……我再也无法离开了对吗?” 左池没有说话。 他只是对司机打了个眼色。 司机会意,发动了汽车。 轿车平稳地,驶上了那条通往山外的公路。 左池似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二十年的任务,总算是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然而车子才刚刚驶出不到一公里。 却突然一个无比剧烈的急刹车! “吱——!!” 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划破了山间的宁静。 由于巨大的惯性,左池和尹佳的身体,都猛地向前冲去 他有些恼怒地瞪着身旁的司机,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你在做什么。” 司机那张严肃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为难与紧张。 他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先生……前面……” 左池皱着眉头顺着他的视线向前方看去。 而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 就在前方那条狭窄蜿蜒的盘山公路中央。 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尊不可撼动的山岳,拦住了车子的去路。 是姜槐。 a9eef.icu。m.a9eef.icu 第830章 不愿被探寻的过去 姜槐面无表情地看着那辆黑色的轿车。 眼神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车内,尹佳已经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她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班长……为、为什么……” 副驾驶上,左池有些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 “冲过去。” 他对着司机,冷冷地命令道。 “啊?那……那可是姜组长啊!” 司机吓了一跳。 “你现在不冲过去,等事后那位大人开始清算,你逃不掉。” 左池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司机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他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引擎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轿车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直接朝着姜槐冲了过去。 然而,当车头即将撞上姜槐的那一瞬间。 他只是缓缓地伸出了一只手。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那辆开足了马力的轿车,仿佛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壁上。 整个车头,都瞬间凹陷了下去。 车轮,在原地疯狂地空转,摩擦着地面冒出阵阵黑烟。 但整辆车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行了。” 车内,左池说道。 他看了一眼身旁那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司机。 “你下车去。” “诶?我、我这样就可以了吗?” “你只是个司机,该做的都做了。下车去投降吧。” 司机闻言如蒙大赦,赶紧熄火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滚了下去。 姜槐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却吓得那司机双腿发颤,几乎要瘫软在地。 “滚。” “是、是!” 司机连滚带爬地,朝着山下的方向跑了。 而后,左池也推开了车门。 下车之前,他对后座的尹佳说了一句。 “你先别下车。” “左池大哥!你、你打不过班长的!你……你……” 尹佳焦急地喊道。 “所以我让你别下车。” 左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你下车的话,我可能就真的没活路了。” “诶?” 左池没有再理会她,叼着烟下了车。 然后,他抬起头看向了那个,依旧保持着单手抵住车头姿势的男人。 “左池医生?” 姜槐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诧异。 “……玲玥说,有人在暗中威胁尹佳,但她不认得那是谁。” “为什么会是你?” 左池烦躁地挠了挠头,还狠狠地踹了一脚已经报废的车门。 “啊,是啊,是我啊。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尹佳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的资助者。” 左池说道。 “从她出生到现在,我每年都会给她很多钱。现在我想行使我监护人的权利带她离开。有什么问题吗?” “等等……” 姜槐皱起了眉头。 “二十多年……你今年几岁啊?” “保底,八十多吧。” “……你不是人类。” 姜槐有些愕然,这左池看上去最多二十几岁啊。 “别误会,我是最纯正的人类。” 左池摊了摊手。 “行了,在这本书里你探寻不到我的秘密。姜组长,这不是协会,也不是夜魔巡游的事,您能别插手吗?” “也就是说。” 姜槐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 “这是九局的问题。” “我也没说是九局的问题。” “但九局的人,的确不会怎么干涉这件事。” “你无法说服我的话。” 姜槐缓缓地,收回了抵住车头的手。 “我就要揍你了。” “唉……果然是这样。” 左池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用脚将其捻灭。 “莎夏。” 他的话音刚落。 下一秒,一道黑色的残影,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从路旁的树林中猛地蹿出扑向了姜槐! 莎夏的攻击迅猛而又刁钻。 每一招,都直取姜槐的要害。 那是一种,经过了千锤百炼,纯粹为了杀戮而存在的格斗技巧。 姜槐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少女,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一开始,他甚至被莎夏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打得节节后退。 但也仅仅是几个回合之后。 当姜槐,适应了她的攻击节奏之后,战局便瞬间发生了逆转。 他不再闪躲,而是直接迎着莎夏的利爪欺身而上。 莎夏的攻击,虽然快,虽然狠,但在姜槐那绝对的力量与速度面前,却显得是那样的不堪一击。 “砰!” 姜槐只是,用手肘轻轻一格。 便将莎夏那足以撕裂钢板的利爪给挡了下来。 然后,他顺势一扭,一压。 莎夏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从手臂上传来。 她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 被姜槐重重地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 从公路的后方,两个身影缓缓地走了过来,堵住了左池所有的退路。 一个是眼神冰冷的墨羽,另一个是正打着哈欠,一脸不爽的夏玲玥。 姜槐看着,那个依旧站在原地,面不改色的左池。 “你还打算,继续吗?” 左池看着被姜槐死死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莎夏。 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慌乱的神色。 他只是朝着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他的示意。 莎夏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眸之中,突然闪过了一丝金色的雷电。 下一秒。 “轰——!!” 一股充满了毁灭气息的雷霆之力从她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金色的电弧如同无数条狂舞的灵蛇,在她身上疯狂地跳动。 她竟然,硬生生地挣脱了姜槐那如同铁钳般的束缚,一跃而起。 这一幕,让墨羽和姜槐都微微挑眉。 这股力量…… 他们都见到过。 这不是那个,名为“巴尔”的九局特级战力的力量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狼耳少女的身上? 在雷霆之力的加持之下。 莎夏的速度和力量都得到了几何倍数的增长。 她的身影化作了一道金色的闪电。 在公路上来回穿梭,每一次攻击都带着万钧的雷霆之威。 但姜槐的速度比她更快。 无论她的速度,提升到何种地步。 姜槐总能轻而易举地,预判出她所有的攻击轨迹。 然后轻松地将其化解。 眼见速度上无法取得任何优势。 莎夏眼中的金色突然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邪恶,更加暴虐的黑红色火焰。 “轰!” 黑色的地狱之火,从她的身上熊熊燃起,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如同一个从深渊中爬出的恶魔。 远处的夏玲玥看得是目瞪口呆。 “她、她身体里,怎么还有路西法的力量……这不是.....我老爸的万魔殿吗......” “小羽。” 姜槐看向了墨羽。 墨羽出手了。 她只是抬手幻化出了血色长刀。 踏步而出,瞬间就来到了莎夏的眼前。 而后对着莎夏的面门狠狠一刀。 刀身直接穿过了莎夏的身体。 却并没有真正伤害她的肉体。 一道无形却又仿佛能斩断世间万物的刀意。 瞬间斩在了莎夏的身上。 那足以焚尽一切的黑红色火焰在那道刀意面前,如同遇到了克星一般,瞬间便熄灭了。 莎夏只觉得自己与体内那股力量之间的联系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给切断了。 她眼中的黑红色火焰,也随之消散而去。 就在她愣神的那一瞬间。 姜槐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没有任何的犹豫,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她的腹部。 莎夏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 向后倒飞了出去。 在空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左池快步来到倒在地上的莎夏面前。 他没有理会周围那几道充满压迫感的视线。 只是蹲下身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医疗包。 手法娴熟地开始替她处理伤口进行紧急治疗。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她止血。 一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这孩子,是混乱法则干预之下柴郡猫的生物士兵。” “她的身体里,藏着数位神灵之力,但这对她的身体,负担非常大。” 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力感。 “本以为就算打不过,也能凭借这股力量,带着尹佳强行离开。” “还是太低估了墨羽小姐那bug一般的力量了……” 给莎夏简单地处理好伤口,止住了血之后。 左池才缓缓地站起身,转身看向了姜槐。 “做到这份儿上,我应该也算尽力了吧。” “所以呢。” 姜槐的眼神,依旧冰冷。 “你现在要放弃了?” “嗯。” “可我没法原谅你。” 姜槐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了“咯咯”的声响。 “你或许曾经照顾过尹佳。但你绝对没有权利,去剥夺她的人生。” “是啊。” 左池自嘲地笑了笑。 “你说得对。” 姜槐一步一步地朝着左池走去。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的心跳之上,带着沉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但就在他即将走到左池面前的时候。 尹佳却突然,从车里冲了下来,张开双臂挡在了姜槐的面前。 “班长……等一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有话要问他。” 而后,她转过身看向了那个,脸色苍白神情复杂的男人。 “左池哥……你到底是听了谁的命令。” 左池轻轻地将昏迷的莎夏抱在怀里,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求求你……告诉我。”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听你的话。” “但是,我却连到底是谁在一直照顾我都不知道。” 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泪水与祈求的眼睛。 左池,最后像是彻底放弃了抵抗一般点了点头。 “行吧,行吧……” “我曾经,因为一些事被特管局和门达罗萨两边追杀。” “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她,救了我……” 他的目光,落在了怀中的莎夏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 “我和莎夏,都欠她一条命。” “而她只让我做这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让你抛头露面。要让你,永远地留在那座山中。” “到底是谁。”姜槐沉声问道。 左池抬起头,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缓缓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万妖之祖,朔白。”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愣住了。 这个名字姜槐他们接触的不多。 但也从李牧寒等人口中明白。 这是曾经特管总局副局长的名字。 而墨羽之前在雪见岳也受到过她的照顾。 就在众人还在消化这个惊人的信息时。 一直站在墨羽身旁的林铃却突然笑了起来。 “原来是那个老东西……” 夏玲玥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你认识她?” “认识啊。” 林铃撇了撇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以前和她交过手。那老太婆打不过我,就给我使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小伎俩。” “我在她手里吃了一些亏。直到现在我还在找她呢。” 尹佳疑惑地看着林铃又看了看左池。 “我……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她的声音充满了迷茫。 “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左池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仿佛带着一丝怜悯的笑容。 “因为,你是她当初不太光彩的一段历史啊。” “什么意思。” 姜槐沉声问道。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触及一个,尘封已久的巨大秘密。 左池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尹佳。 “尹佳体内的寒冰属性力量,姜组长。” 他说道。 “以你现在的实力也应该很清楚,那并不属于觉醒者的力量吧。” 姜槐点了点头。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 尹佳体内的寒冰之力虽然强大,但其本质和普通觉醒者的异能完全不一样。 那种力量更加的纯粹,更加的古老,也更加的……接近本源。 反而更像是李牧寒和夏玥所使用的那种,被称之为“界域”的力量气息。 左池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仿佛在讲述一个,遥远的神话故事。 “作为万妖之祖的朔白。” “同时,也是玄天冰凤的化身。” “她是曾经昊天之下第一神。但也因为一些事,堕入了妖道。” “这些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了,你们也就不必去深究她的身份。” “而她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没有回到特管局,而是游离四方,游戏人间。” “而后……” 左池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尹佳的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她认识了你的父亲。” “一个很质朴,但是却很温柔的普通人类男人。” 尹佳愣了一下。 她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她看着左池,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声音问道。 “你……你的意思是……那个……朔白是……是我的……” “她是你的母亲。” 左池说出了那个足以颠覆尹佳整个世界的答案。 “同时也是囚禁了你二十多年的人。” “不要怪她,尹佳。” “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更危险。” “她不希望自己曾经的这段经历被人挖出来。” “也不希望,有人用你来要挟她。” “那老太婆极其狡猾,得罪了不少人,甚至九局内部现在都有很多人和她有过节,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留下任何弱点。” 说着话,左池看向了林铃。 似乎是在暗示什么。 “嘿嘿.......我确实一直在找那老东西的弱点,原来她有个女儿。” “如果让和那老东西有仇的人知道她有个女儿,我都可以想象得到,这小可爱会被人怎么折磨......怕是会被人切成一块一块的再送到那老太婆面前吧。” “当然。” 左池的语气,变得有些微妙。 “她最不想的,是你跟在典狱长身边。” “不,不仅是典狱长。” “九局,协会……她不愿意你待在这些人的身边。” “你知道吗,当她在暗星事件的报道中,看到你如此涉险,甚至用自己的力量去冻结暗星的死亡气息的时候,她有多担心你吗。” “那……也不是……” 尹佳颤抖着反驳道。 “……她能囚禁我人生的理由!!”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含着泪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左池。 “能让我……见见她吗……” “……左池哥,拜托了……” 左池看着她那充满了祈求的眼神,长长地叹了口气。 “现在,我还有得选吗。” 他苦笑了一下,然后突然看向了姜槐。 “来,朝我的脸来一下。” “啊?”姜槐一愣。 “打,赶紧的。” 左池催促道。 “你不这样做,等我回去,那老太婆秋后算账饶不了我。” “……你确定吗。” “打!” “那……得罪了。” 姜槐犹豫了一下,然后一拳砸在了左池的脸上。 “砰!” 左池的身体,如同一个破布娃娃。 直接被打得撞在了身后的车门上。 软软地滑倒在地,晕死了过去。 “唉!你怎么把他打晕了啊!?” 陆晚吟看到这一幕,焦急地喊道。 “他晕了,还怎么带我们去找那个朔白啊!?” “嗯……” 姜槐看着自己的拳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的确,带了一些私人恩怨,毕竟尹佳可是我们最重要的朋友。”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了自己的卫星电话。 “其实我知道,还有一个人可以联系到朔白。” a9eef.icu。m.a9eef.icu 第831章 冰凤 瑞士。 阿尔卑斯山脉深处。 一座隐藏在云雾与雪峰之间的巨大庄园内。 一个身穿白色长裙,有着一头如瀑布般银色长发的女人。 正对一排恭敬侍立的仆人进行着吩咐。 她的声音,清冷而又威严。 如同这山巅之上万年不化的冰雪。 “你们要把之后来到这里的那个孩子,当做自己这一生必须要效忠的主人。” “要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除了离开这里,其他的条件都可以满足她。” “还有,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个地方。” “一旦有任何情况,都要立刻向我汇报。” 就在这时候。 一个脚步声从庄园的大门口传了过来。 朔白微微侧头。 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个正吊儿郎当地,走进庄园的男人。 他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环顾着四周。 打量着这座如同童话城堡般的庄园。 “卧槽……这么大的地方,得花多少钱啊。” 陆七的脸上写满了羡慕。 自己虽然也有不少存款,但还是买不起这种地方的房子。 这里位于瑞士的高山区,空气十分的清新。 临靠着壮丽的阿尔卑斯山。 风景如画,宛如仙境。 朔白背着手。 一脸冷漠地从台阶之上缓缓走下,看向了那个不请自来的男人。 “你来做什么。” “啊……朔局。” 陆七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干笑了一声。 “有点事找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朔局,我可是门达罗萨和特管局最好的双料特工。” 陆七理了理自己的衣领。 “也是您的线人。” “要找到您的位置,确实很费功夫,但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嗯,严格来说。” 陆七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 “不是我要找您。” “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挺震惊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 朔白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不耐。 “算了,没我什么事了。” 陆七摊了摊手,向后退了几步。 “让她自己,和您说吧。” “她?” 就在朔白感到疑惑的这一瞬间。 从头顶的云层之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空气剧烈震荡的沉闷嗡鸣声! 而后。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尊身披着狰狞白色骸骨铠甲的巨人,如同陨石一般从天而降。 轰然一声砸在了朔白身后的地面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庄园都为之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地面被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无数的裂痕如同蛛网一般向四周蔓延开来。 狂暴的气流卷起了地上的尘土与草屑。 形成了一股小型的风暴。 朔白那头银色的长发,被吹得在空中疯狂地飞舞。 但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微微侧头,用那双仿冰冷的眼眸看了看那个化身百骸的巨人。 还有…… 它那手臂中,小心翼翼地抱着的那个,和自己一样有着一头雪白长发的少女。 朔白冷笑一声。 她的目光越过了那个让她感到有些复杂的少女。 直接落在了那尊巨大的骸骨巨人身上。 “典狱长。” “谢谢你,特意把她送过来。” 百骸慢慢地弯下腰,将怀中的少女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尹佳小声地,对姜槐说了一声“谢谢”。 而后她转过头,看向了那个身材纤细高挑,相貌精致得如同神明最完美造物般的女人。 “您……您好。” “你既然已经和典狱长会和。” 朔白的声音依旧冰冷。 “也就是说,左池并未按照我的命令,拒绝你想要和朋友道别的请求。” 尹佳愣了一下。 而后,感觉内心一阵温暖。 原来……左池哥是故意想让班长他们,发现我的事…… “我、我想请问您。” 她鼓起勇气,抬起头,那双如同蓝宝石般的眸子里充满了忐忑与期盼。 “您……真的是我的……” “是的。” 朔白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嘲讽与不屑。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如你所见,我们有着同样的头发,同样的眼睛。” 她冷冷地笑了笑。 “毫无疑问,你就是我的女儿,身体里流着我的血脉。” 朔白,慢慢地抬起了手。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尹佳笼罩了起来。 尹佳只觉得,自己体内那股一直以来都冰冷刺骨的寒冰之力。 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某种召唤,不受控制地被引导了出来。 那些冰霜,在她身边,凝聚、旋转。 但此刻,这些寒冰却像是被点燃的火焰一样,散发着一种既冰冷又炙热,矛盾而又强大的气息。 “还有这,与我一脉相承的冰凤之炎。” 啪—— 朔白,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尹佳身上那些被引导出来的冰霜之炎,瞬间便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现在你知道了我是谁。” “接下来呢。” “怨我?恨我?还是想让典狱长帮你对付我,彻底脱离我的掌控?” “无妨,你说吧。作为你名义上的母亲,我还是愿意,听你说几句话的。” “不过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 下一秒。 尹佳的眼泪夺眶而出。 然后,她不顾一切地扑向了朔白。 直接,将其紧紧地抱住。 朔白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这是在做什么……” 尹佳只是,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放声地哭泣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哭声中,包含了太多的委屈,太多的思念,太多的迷茫。 和太多的……渴望。 “我无法理解,你想做什么。” “唉,朔局。” 一旁的陆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无奈地说道。 “你虽然很聪明,但是对自己女儿的感情好像并不怎么了解啊。” “你的女儿,明显只是想和你撒娇啊。” “撒娇?” 朔白的眉头,微微蹙起。 她似乎无法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 她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近乎于严苛的态度按住了尹佳的肩膀。 将其轻轻地推开。 “你怎么如此软弱。” “妈妈……” 尹佳啜泣着抬起头,那双和她如出一辙水晶一般的眸子。 此刻正被泪水,浸润得楚楚可怜。 “我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 “他们都说我……说我是怪物。” “是没人要的孩子……” “但是……我有妈妈……我也有爸爸……我不是怪物……” “妈妈……我好想你……” “你不恨我?” 朔白的声音依旧冰冷。 仿佛没有受到丝毫的触动。 “你这二十多年,被囚禁在那深山之中,都是我的手笔。” “为了不让你成为我的弱点。” “我剥夺了你的一切。” “是!这一点,我无法妥协!” 尹佳一边哭泣,一边用那双,已经哭得通红的眼睛,倔强地瞪着朔白。 “您不应该这么做!” “但是……” 她的声音,又软了下去。 “……您同时也保护了我,每年,都会给我送生日礼物……” “哪怕,您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呵。” 朔白冷笑一声。 “那些都是左池送的。我只不过是给了钱。礼物都是他选的。” “那这个呢……” 尹佳从脖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一根一直贴身佩戴的吊坠。 那吊坠是一枚用不知名的冰蓝色水晶,雕刻而成晶莹剔透的雪花。 那雪花的形状,和她们母女俩那双独特的眼睛很像。 “妈妈……左池哥,告诉过我。” “只有这个东西,不是他送的。但是他不能告诉我是谁送给我的。” “妈妈……这个,是你送给我的对吗……” 朔白看着那枚雪花吊坠,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但她很快,便将其掩盖了过去。 再次冷笑了一声。 “是啊,那又怎么样。” “这掩盖不了我依然将你当成一个累赘的事实。” “那您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尹佳突然问道。 “什么?” “您如果真的,当我是个累赘,会成为您弱点的累赘……” “您为什么没有杀掉我。” “……” 朔白,没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尹佳的眼睛。 那双和她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 此刻,百骸那巨大的身躯也缓缓地消散。 恢复成了姜槐的人形。 他走到朔白的面前,不卑不亢地看着她。 “朔局,您好,我是夜魔巡游的姜槐。” “我知道你。” “但也请允许我,正式地和您打个招呼。” “我是令千金在天辉学院时候的同学,她也是我无可替代的朋友。” “所以。” 他的声音,无比的认真,也无比的坚定。 “我想请求您。” “不要再干涉她的人生。” “所以,典狱长,这是要用协会和夜魔巡游向我施压?” 朔白的眼神,再次变得锐利了起来。 “要从我这里,把我的女儿夺走?” “我记得,你已经有四位太太了。” “怎么,我的女儿你也想染指?” 姜槐有些愣住了。 尹佳,则是瞬间慌乱了起来,连忙摆着手解释道。 “不是不是不是,妈妈!班长和我,没有半点那种关系!” “真的?” “真的!我发誓!我对班长,没有半点那种感情!” “看着我的眼睛。” 尹佳,毫不犹豫地直视着她母亲的眼睛。 “放心吧妈妈,就算世界末日,我也不会喜欢上班长。” “额……” 姜槐人都傻了。 “虽然你这么坚定是好事,但……是不是有些,太伤人了。” “啊!班长!我不是说你不好!” “只、只是,你你、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尹佳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连忙想要解释。 “我我、我比较喜欢……年龄比我小的……” “额……你别解释了。” 姜槐扶着额头。 “越解释,好像显得我越可怜。” 看着眼前,这两个人那略显笨拙的对话。 朔白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了一抹笑容。 那不是嘲笑。 而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会心一笑。 但她立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两声,恢复了那副清冷的模样。 “尹佳。” “我、我在,妈妈。” “你想脱离我的掌控吗。” “妈妈……您没有掌控我。” “您只是,给我编织了一个温柔的网。” “但是,我不能永远都待在网里。” “我还有很多弟弟妹妹……我想陪着他们,看着他们长大。” “看着他们,实现自己的梦想……然后,然后我也会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唉。” 朔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松动,但似乎还是有些不愿意妥协。 就在这时候,一个略带调侃的声音,从陆七的身后响了起来。 “这不是挺好吗,母女互相谅解。” “女儿追梦,母亲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哭泣,好感人哦~” 听到这个声音,朔白那刚刚有所缓和的眼神,又瞬间冷了下来。 “陆七,你为什么把他也带来了。” “额……朔局,您别生气……” 陆七连忙指向了姜槐。 “是、是他!是他非让我告诉林局的!” 林泽背着手,从陆七的身后缓缓走出。 此刻的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 外面还搭了一件奢华的绒毛大衣外套。 她微笑着看向了朔白。 “好啦好啦。” “我对你的家事,不会多过问。” “但是,既然小鸟长大了,想要飞走的时候,你是怎样都留不住的。” “这不关你的事,林泽。” “并非不关我的事。” 林泽话锋一转。 “或许他们刚才忘了说了。” “尹佳,已经成了九局旗下的一家跨国贸易公司的主管,同时也兼任了夜魔巡游旗下一家设计公司的设计师。” “所以也等于是我九局和夜魔巡游的人了。” “你如果不放人,我可是会很为难的。” 朔白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看着眼前,这几个仿佛早就串通好的人。 “呵……原来,都计划好了吗。” “妈妈……我、我不想忤逆您……” 尹佳看着朔白那冰冷的侧脸,声音中充满了哀求。 “但是,拜托了……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求求您了……” 朔白,无言地看着尹佳。 看着她那双充满了泪水,却又闪烁着坚定光芒的眼睛。 良久。 她缓缓地抬起了手。 手臂,在半空中似乎有些犹豫。 但最后还是轻轻地落在了尹佳的头顶。 温柔地摸了摸她那头和自己一样如雪般洁白的秀发。 “我的确保护不了你一辈子。” “你的相貌完全遗传了我。” “但是你的性格,却很像你的父亲。” “和他一样,天真,愚蠢……” 朔白收回了手,然后转身离去。 那背影依旧是那样的孤高而又决绝。 “妈妈……!” 尹佳急切地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我、我以后,去哪儿找你!” “你不用去找我。” 朔白的声音,从前方飘了过来。 “有事我会联系你。” “妈妈!!下个月,是我的生日!!” “我会让左池给你带礼物。” “我……我想让您亲自来!” 朔白停下了脚步。 但她却没有回头。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了片刻。 最后一句几乎轻不可闻的话语,随着阿尔卑斯山那清冷的微风,传入了尹佳的耳中。 “我会考虑的。” a9eef.icu。m.a9eef.icu 第832章 南柯一梦 浴室里,水汽氤氲。 温热的水流,顺着她那头如同月光般柔顺的银色长发缓缓滴落。 在光洁的地砖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水珠,划过她白皙如玉的肌肤,勾勒出一条条优美而又动人的曲线。 她的身材非常好。 每一寸都仿佛是造物主最精心的杰作。 多一分则腴,少一分则瘦。 但是当她抬起头,看向镜子的时候。 那份近乎于完美的美丽,却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瑕疵。 她的一只眼睛是那样的清澈、明亮。 如同蕴含着整个星空的夜幕。 而另一只眼睛却显得有些浑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与那只眼睛相连的一边脸颊上也蔓延着一些淡淡的黑色纹路。 如同破碎的瓷器上无法修复的裂痕。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 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破碎而又凄美的独特气质。 她伸出手。 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那只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 然后,无奈地笑了笑。 从浴室里出来,梦梦换上了一身舒适的丝绸睡衣。 她看着书桌上那三封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信件,有些无奈。 基本上,每天都会有人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她表白。 要么是送来这些充满了青涩爱意的情书。 要么就是送来那些娇艳欲滴象征着爱慕的鲜花。 但她早已经是心有所属。 只是…… 她所爱着的那个人,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再也没有可能与她相守。 她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坐在电脑面前。 打开了电脑里的相册。 看着那些记录着曾经在特管局的点点滴滴的照片。 她的思绪也不由得回到了过去。 回想起了,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情景。 回想起了,被他从那座古塔中带出来的那一刻…… 真的很美好。 但是现在呢…… 她曾经无数次地说服过自己,不要再去想了。 不要再去奢望那些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 但是,越是这么想就越是痛苦。 尤其是在他回来之后。 那种,刻骨铭心求而不得,仿佛要将心脏撕裂般的感觉…… 梦梦将杯中那已经有些冰凉的咖啡一饮而尽。 那苦涩的滋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而后,她揉了揉有些疲惫的太阳穴。 睡觉吧…… 早知道,不喝咖啡了。 但梦梦没注意到的是。 一丝冰冷而又邪恶的气息,正在从她家的门口悄无声息地开始蔓延。 它像一条无形滑腻的毒蛇。 顺着门缝爬进了房间。 它爬过了冰冷的地板,爬上了柔软的地毯。 爬上了那张空荡荡的书桌。 而后它慢慢地进入到了她的房间。 梦梦躺在床上,揉着太阳穴慢慢地闭上了眼。 就在她意识逐渐模糊,即将坠入梦乡的那一刻。 那股黑暗突然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 汹涌而出。 瞬间吞没了周围的一切。 天花板,墙壁,家具……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浓稠如同墨汁般的黑暗中消融,扭曲,瓦解。 一只上半身是妖艳的女人。 下半身却是巨大毛茸茸的蜘蛛的怪物。 从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慢慢地爬了出来。 她那八条,如同锋利长矛般的蛛腿,在虚空中悄无声息地划动着。 怪物微微低下头。 那张美得令人心悸、却又充满了邪异魅力的脸庞慢慢地凑到了梦梦的耳边。 毒蛇信子般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梦梦的耳垂。 然后她用一种充满了蛊惑与恶意的声音轻声说道。 “你好啊,小梦魇……” 与此同时。 在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冰冷牢笼里。 塔拉夏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了往日那种玩世不恭的嬉皮笑脸。 带着一丝严肃,他慢慢地站起身。 走到牢笼的铁栏处。 眼神深邃地看向了那片无尽的黑暗。 很快。 黑暗之中浮现出了一张由无数蠕动的细小虫子所组成的恶心而又扭曲的巨大虫脸。 “我亲爱的兄长……” 那虫脸发出了令人牙酸摩擦般的声音。 “……您背叛了我,选择站在‘永恒’的阵营。” “您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愚蠢。” 塔拉夏冷笑一声。 他看着那张巨大的虫脸,缓缓地说道。 “塔拉哈克,不管是你,还是那尚未被女王赐名的‘永恒’。” “你们都是我的弟弟。” “即便你们都如此蠢钝,我还是将你们当做亲人一般疼爱。” “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些,意识到现在巨大的麻烦正在席卷塔拉族。” “兄长……您远离真正的战争,太久了。” 虫脸开始扭曲,发出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您那虚无缥缈的梦想,才是塔拉族最大的麻烦。” “塔拉哈克。” “现在还不迟,听我一句话。” “女王陛下,有多久没有召见过你了。” 虫脸,再次剧烈地扭曲了起来。 “女王陛下在等待。” “等待我们,角逐出最后的胜者。” “最强大的军团。” “她必将为我加冕。” 塔拉夏,冷笑一声。 “是吗。” “塔拉哈克,倾听你姐姐塔拉维希的话语吧。” “她正在尝试解读偃师的最后一盘棋局。” “在她忙着这些事的时候,你和‘永恒’,能不能消停一些!这个世界已经经过了我的考验。” “它现在受到我的庇护。” “不要再试图,染指这个世界!也不要再和永恒开战了!” 虫子发出了嘲讽一般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窣声。 “你无法阻止进化,塔拉夏……” “你和塔拉维希,都是军团的异类。” “你们太执着于偃师。” “她无法拯救塔拉族,也无法拯救她自己那可怜的高维同胞。” “等我,蚕食掉‘永恒’的那一刻。” “等我,吞噬掉你和姐姐的那一刻。” “女王陛下,必将,为我加冕……” 扭曲的空间逐渐恢复了平静。 再次化作了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暗。 塔拉夏冷笑着看向了那片黑暗。 “你太低估了这个世界的人。” “塔拉哈克,不论你想做什么。” “等着吃苦头吧。”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黑暗的深处响了起来。 “吵啥吵啥!蹲下!你想干嘛呢!大半夜吵吵啥?!”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哎哎!警察同志!” 塔拉夏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瞬间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我我、我就是,做噩梦了!” “给我老实点!听到没有!这个月,第三次噪音扰民了!” “明天没人来接你,你就等着被起诉吧!” “哎哎!我的小秘书正在凑钱!放心!我是合法公民!” “身份证都没有,你合个屁的法!老实点!不准再吵了!” “是是是!我立刻睡觉!” …… …… 梦梦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噩梦。 明明自己才是梦魇。 但是在今天,她却无法控制这个梦境。 一切都失控了。 宛若世界末日。 她看到一张遮天蔽日巨大的蛛网。 朝着她压了下来。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 最后,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呼——!呼——!”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现在……几点了。” 梦梦揉着昏沉的脑袋,伸出手去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 然后借着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弱晨曦。 她看到了那块还未亮起的手机屏幕上倒映出自己的脸。 “诶?” 她愣了一下。 然后立刻掀开被子下了床,快步来到了洗手台前。 她抬起头,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梦梦呆住了。 她的那头如同月光般柔顺的银色长发又恢复成了曾经的黑色。 而且那两只曾经一明一暗的眼睛都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脸上那些如同破碎瓷器般的黑色纹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 梦梦的手,慢慢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怎么回事……” “梦……?”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自己现在在梦里。 但是很奇怪。 身为梦魇,她却完全无法掌控这个梦。 明明就是自己的梦。 但现在自己却仿佛是被困在了自己的梦里。 就在这时候,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 梦梦疑惑地问了一句。 门口的人回答道。 “是我。” 那是梦梦无比熟悉的声音。 但是,为什么他会在这时候来到自己家门口。 对……这是梦啊。 梦里,什么都可能会发生。 梦梦立刻披上了外套,然后走到了门口。 当她拉开房门之后。 梦梦看到了他。 李牧寒。 他微笑着看向自己。 然后,张开双臂拥抱了自己。 “梦梦……我想明白了。” “诶?……” “我决定了,要和你在一起。” “诶……?” 梦梦,呆呆地站在原地。 呆若木鸡。 …… 与此同时。 在那片黑暗的蛛网深处。 阴暗的织梦者正一脸痴笑地看着眼前这由她一手编织出的虚假幻境。 “原来如此。” “这就是,你最深的渴望。” “如此强大的梦魇之力……” “那好,我会让你满足自己的愿望……同时我也会用你那可怕的梦魇之力,彻底将现实世界,拉入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 梦境中。 梦梦,依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李牧寒抱着。 李牧寒捧起了她的脸。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昨天在学校,你向我表白了啊。” “诶?我……说过吗?学,学校......?” 梦梦虽然喜欢李牧寒,但不记得自己有说过啊。 “我能感觉得到,你喜欢我,梦梦!” “你……先冷静点,听我说李牧寒,不对,你不是李牧寒……” “算了,先不管这个.......李牧寒,这里是梦境,而且这个梦境出了问题……” “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修复这里,所以……唔?!” 李牧寒不等她说完,已经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a9eef.icu。m.a9eef.icu 第833章 极小概率的世界 墨巧难得和墨羽一起吃了一顿午饭。 但餐厅里却安静得有些过分。 只有刀叉,偶尔碰撞在瓷盘上发出的清脆声响。 墨巧询问姐姐最近身体情况如何。 墨羽只是淡漠地回答还好。 然后反过来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墨巧的回答,也是还好。 一旁的佣人们看得都很着急。 两位小姐为什么每次见面,都这么冷漠呢。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她们比谁都关心对方。 “对了。” 墨羽,想起了什么。 “我之前做梦的时候,好像梦到了你之前的一些情况。” “哦?” 墨巧握着刀叉的手微微一顿。 “是吗。” “你梦到了我的小时候?” “是。但严格来说。” 墨羽回忆着。 “我梦到了你在上一个世界的一生。” 墨巧愣了一下。 她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是不可能的。” “嗯?” 墨羽见妹妹突然这么说也有些疑惑。 “什么意思?” “如果你梦到的是,我们小时候的事,我可以理解。” “因为我们流着同样的血脉。” “但是你不可能梦到我在上一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因为那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或许,有人借着你的梦境当幌子在查探我的过去。” 墨巧说到这里,直接站起了身。 “你回去吧,我有事要做。”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墨羽问道。 “没有,你回去吧。” “嗯。”墨羽点了点头,也站起身。 “如果需要我,尽管和我说。” 墨羽离开之后。 墨巧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咔哒”一声关上了门。 她的面前浮现出无数道肉眼不可见,闪烁着微光的丝线。 她的手指就像是在拨动着一张无比巨大的竖琴一般。 轻轻地拨弄着那些细密的丝线。 每一根丝线都代表着一个时间节点,一个过去或是一个未来。 但在永恒与荒芜封锁了所有时间裂隙,正在交战的这一刻。 即便是有着旅者力量的她也不会贸然前往未来。 因为自己去到的可能并不是想要的那个未来。 到时候要回来可能就麻烦了。 她在寻找着。 最后发现了什么。 污点 虽然现在还很小。 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的的确确有一条时间节点已经彻底被某种不属于她的冰冷蛛丝所缠绕。 这些蛛丝,伪装得极其巧妙。 若不是墨羽的提醒,让墨巧有了防备。 她或许根本就无法察觉到那并不是她自己的时间丝线。 “到底是谁……” 墨巧开始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那些被污染的丝线。 感受着正在发生的事。 但是不管她怎么寻找都找不到污染的源头。 也无法查明到底哪一条时间线被污染了。 “怎么会……” 墨巧皱起了眉头。 “只要是存在于时间线上的痕迹,我不可能看不到。” “除非……” 她想起了刚才自己姐姐说的话。 而后立刻换了一种思路。 “不存在于任何时间线……那便是……” “梦境。” 墨巧明白了什么。 她想将那些伪装成时间线的蛛丝,从自己的时间网上给剥离、覆盖。 但是她却发现,这蛛丝极其的强大,以她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对其进行任何的干涉。 而这些蛛丝,正在通过某人的梦境,如同最可怕的病毒一般,逐渐地蔓延到了主世界。 她开始在脑海中进行疯狂的演算。 但是无论她怎么推演,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她无法阻止这场危机。 蛛丝的污染,会彻底侵染这个世界。 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是无法察觉的。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干扰这种侵蚀。 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是利用了梦梦吗……那也就是说,梦梦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这样的事的……” 等等……自己之前也进行过多次的时间旅行。 自然也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 包括……那个人。 那个和自己有着同样力量,“旅者”力量的人…… 但是自己要怎样才能让那个人相信自己…… 算了……赌一把吧。 这并不符合墨巧做事的原则。 但现在分秒必争。 而且自己并不一定能直接联系到那个人。 如果被“永恒”和“荒芜”撞见,那便万事休矣。 既然自己的往事被人窥探过。 也就是说明有人在提防自己。 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举动 所以,还需要一个人帮忙。 十分钟后。 墨羽来到了墨巧的房间。 “虽然我是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就叫我。” “但你这也太快了。” 墨羽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墨巧没有搭理她。 她只是在专心地做着准备,将自己的那些无形的丝线一根一根地纠缠、编织,形成一个无比复杂的“结”。 她必须,尽量地让这次行动的成功几率上升。 “你需要我做什么?” 墨羽问道。 “我要离开一趟。” 墨巧头也不抬地说道。 “去哪儿?我陪你去。” “我要去的地方不在现在,在未来。” “......你现在进行时空旅行,不怕被发现吗?” 墨巧没有再纠结安全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在我离开之后,立刻切断我与‘旅者’力量的联系。” “什么??” 墨羽,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我在你还处于未来的时间线切断你的联系,那你不是永远回不来了???” “你放心,我没打算牺牲自己去做什么事。” 墨巧瞥了一眼自己那心急如焚的姐姐。 “有人会带我回来。” “能……再详细一些,告诉我吗?” “不能。” 墨巧的回答干脆而又直接。 “这件事就算是三一法则的未来也无法预见。因为它属于是世界树上最小的一个分支概率。” “基本上是不可能会成为现实的一条分支。”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去那条分支线见一个人。” “我不能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抱歉,姐姐。” 墨巧的声音,难得地带上了一丝歉意。 “我不能告诉你是谁。总之,按我说的做。” “……” 墨羽,沉默了片刻。 她看着自己这个永远都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冷静的妹妹。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你也从没让我失望,墨巧。” “所以这一次。”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也别让我失望,好吗?” 墨巧叹了口气。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然后,转身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姐姐。 她将脸埋在了墨羽那温暖而又柔软的胸口。 像一个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的孩子。 “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再一起喝下午茶。” “嗯……” 墨羽也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随后墨巧的身体,化作了无数道闪烁着微光蓝色的光点。 然后这些光点又凝聚成了一只翅膀上布满了复杂而又神秘纹路的美丽蝴蝶。 那只蝴蝶,轻轻地扇动了一下翅膀。 然后便化作一道流光,进入到了那片常人无法看见的时间线的洪流之中。 在墨巧离开之后。 墨羽虽然心中充满了不舍与担忧。 但她还是按照妹妹说的去做了。 她的手中凝聚出了一柄由血色的能量所构成的长刀。 “斩!” 她低喝一声,挥下了手中的长刀。 “唰——” 一道血色的刀光,划破了虚空。 这一刀之后。 墨羽再也无法感知到任何属于墨巧的气息了。 仿佛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痕迹已经被彻底地抹去。 我等你回来.....妹妹。 梦梦的呆愣,只持续了几秒。 而后她猛地回过神来。 拼命挣扎,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李牧寒。 “你……做什么……!?” 梦梦微微喘息着,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我只是,回应了你的期待啊,梦梦。” “李牧寒”一脸无辜地说道。 “我从没有这样期待过!” “可是你向我表白了啊……在教室里。” “你给我送情书,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我你爱我,一直都爱我。” “我想告诉你,我也爱你……梦梦,我真的很爱你。” “李牧寒”,按住了梦梦的肩膀,那张英俊的脸庞,又要再次吻下。 梦梦用力地推开了他。 然后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对得起夏玥吗……李牧寒。” “李牧寒”愣了一下。 “夏玥?” “是谁啊?” 梦梦明白了。 “呵。” 她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我是这么渴望得到他吗。 潜意识里,我居然如此希望夏玥就此消失。 我对他的爱已经难以掩饰到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表白了吗…… 他没有对不起夏玥……对不起夏玥的是我。 “李牧寒,不,你只是我梦里塑造的一个李牧寒。” “你听我说,你应该还具备最基本的逻辑吧。” “这个世界并非真实。我现在告诉你这些你应该很困惑。但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李牧寒。” “我会永远陪着你,梦梦。” 他深情地看着她。 “不论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那你现在立刻离开,不要再来见我。” “我做不到。” 他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痛苦。 “因为我爱你……” “你不爱我吗……” “我……我不爱你!!” 就在这违心的话语脱口而出的瞬间。 梦梦突然感觉到了无数道冰冷的丝线,从四面八方缠绕住了自己的身体。 一只,冰凉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而后,一个阴恻恻仿佛来自深渊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就算,这是你的梦境。” “但你如果如此违背自己的心,那么,一场美梦,只会变成,噩梦。” “看……” 那只手,越过她的肩膀,指向了她的前方。 被梦梦无情拒绝的“李牧寒”,浑浑噩噩地走在校园里。他变得无比自闭,最终从学校的教学楼顶上一跃而下。 “那……只不过是一个梦。” 梦梦的声音,在颤抖。 “我所认识的李牧寒,不可能如此脆弱。” “是的……他不脆弱。” “脆弱的是你。” “所以你创造的他,也是如此不堪一击……真是可笑。” “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织梦者,小梦魇。” “我们都是梦的化身。” “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如果你不想这场梦变成永世缠绕的噩梦,那就接受你自己的本心。” 那声音,充满了蛊惑。 “你爱他吗……?” “我……我……” 那个“李牧寒”的脸,就在眼前。 梦梦的目光,逐渐变得浑浊。 丝线也开始纠缠住了她的身体。 “你爱他吗?” “我……我……爱……” 就在梦梦即将彻底沉沦于这虚假的幻境中的瞬间。 一只手突然从虚空中伸出,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冰冷而又有力。 然后狠狠地,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终于找到你了,你这婊子,跟我走。” 一个黑发有些凌乱,相貌英俊但眼神却无比冰冷的少年。 一脸冷漠地看着梦梦。 “诶?你.....你是....” “婊子就应该闭上嘴,你没有说话的权利。” 而后他粗暴地拽着梦梦走出了房间门。 将一脸失落的李牧寒扔在了房间里。 那隐藏在阴暗中的织梦者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 那是…… 她梦里的防御机制吗? 还是她曾经某个不堪回首的过去? 真奇怪。 我并没有在她的曾经看到过这个人的存在…… 她可以进行干涉。 但现在侵蚀还在继续,她不需要做一些会引起变动的事。 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对她来说也只有恶意…… 真有意思。 于是,织梦者默默地回到了那片阴暗的蛛网之上,静观其变。 下了楼之后。 梦梦拼命挣扎,想甩开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手。 “你、你到底是谁?!” “你父亲,欠了很多钱,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你认命吧。” 少年的力气很大。 他直接把梦梦塞进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里。 然后自己也坐上了驾驶座,锁上了车门。 “我,我哪儿来的父亲!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之中!” “快点告诉我!不然....不然我.....” “闭嘴!贱人!” 他熟练地点起一根烟。 无视了梦梦那充满了愤怒与惊恐的眼神。 直接在密闭的车厢里抽起了烟。 烟雾缭绕。 他发动了汽车。 车缓缓地驶出了这条虚假的街道。 梦梦一直在询问他到底是谁,要把自己带到哪里去。 她甚至平静地利用心理疏导的方式去引导男人回答问题。 但男人,一直一言不发。 直到他把车开到了一处梦梦没有任何印象的、破旧的屋子前。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 然后又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梦梦拼命挣扎。 “老实点!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给我老实点!贱人!” 她现在没有任何的力量。 只能不停往车里缩,用尽全力地踹着这个少年。 少年的脸被梦梦狠狠地踹中了一脚。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 扔掉了手中的烟头。 然后直接弯下腰探身进车内。 伸出手将梦梦从车后座粗暴地抱了出来扛在了肩上。 他大步地,走进了屋子。 “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进了这个屋子,你就是老子的人了!我会让你好好享受的!” “砰——” 男人,走进了一个房间。 然后将梦梦狠狠地扔到了一张,还算干净的床上。 而后他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 他就像是对梦梦失去了兴趣。 他不理会床上那个正惊魂未定地看着他的梦梦。 而是蹲在了门边。 他的手中开始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丝线。 少年小心翼翼地用那些丝线将整扇门都严严实实地给缠绕了起来。 做完了这一切,他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它对你的侵蚀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好了,现在我们……” 男人转过身。 然后他就看到一脸愤怒的梦梦,正高高地举着一张木制的椅子。 然后,“砰”地一下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男人晃了晃。 “可以……谈谈……了……” “扑通。” 男人倒在了地上。 a9eef.icu。m.a9eef.icu 第834章 那就,再试试吧 因为,是被直接从房间里拉出来的。 所以,梦梦现在还赤着脚。 她的身体也很虚弱。 因为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居家服。 她毫不犹豫地直接扒下了那个昏倒在地上的男人的西装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股,淡淡的属于这个男人的烟草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本来还想脱他裤子的。 但又有些害羞,就没动手。 她将床单撕成布条,将男人的手脚都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 而后又吃力地将他拖到了床边。 这个男人身高大概有一米七八左右。 身材虽然消瘦,但对现在的梦梦来说还是太重了。 再加上刚才用椅子砸的那一下,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所以,此刻她也是累得筋疲力尽。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梦梦试图去开门。 但是却怎么也打不开。 那扇门就像是被焊死了一般,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她只能在房间里探寻着线索。 而后她发现这个男人的书桌上,摆着很多照片。 都是……自己的照片。 有在特管局的,有在咖啡厅的,有走在路上的…… 各种各样的,偷拍的照片。 “变态……跟踪狂……” 梦梦咬了咬嘴唇。 这人到底是谁啊。 自己完全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自己的…… 书桌上除了照片,就是一些吃剩下泡面桶。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手工折的小玩意儿。 最让梦梦感兴趣的是一块儿用玻璃雕刻之后而成的装饰品。 那似乎是一只兔子。 这个男人,好像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又变态,又不爱卫生,吃剩的东西也不知道拿去扔了。” 她转过头,看着那个脑袋上还流着血,陷入了昏迷的男人。 突然她感觉,这男人的脸其实也不是那么陌生…… 自己好像,真的在哪儿见过…… 约莫,半小时后。 那个男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只觉得,脑袋有点疼。 他想伸出手去摸一下。 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 而那个罪魁祸首就趴在自己身旁的床边,竟然睡着了。 “喂。” “醒醒。” 男人用身体轻轻地撞了一下梦梦。 梦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诶……?” “啊……你是谁啊……” 男人哭笑不得。 “你在梦里,还能睡着?做了什么梦?” “唔……梦到……诶!等等!你……你到底是谁!” 梦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她连滚带爬地和那个男人拉开了距离。 还顺手将那根已经摔烂了的椅子腿儿,紧紧地握在了手中当做武器。 男人叹了口气。 “你先给我解开,我可以给你解释。” “你、你就这么解释!” 男人这时候注意到。 自己的脑袋,虽然还有些疼,但已经不流血了。 而且还被人用撕下来的床单,简单地包扎过。 “你这人,真有意思。” 他看着梦梦说道。 “打伤我的是你,给我包扎的也是你。” 梦梦,愤怒地瞪着他。 “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说话没素质!你到底是谁!?” “快说!” “你先冷静一点。” 男人说道。 “你应该也意识到我不是你的敌人吧。” 梦梦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用力地摇了摇头。 “这房间的确是阻隔了那种被蛛丝缠绕的感觉。但我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敌人。” “说,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一定要纠结我是谁。” “你只用知道,我是来这儿帮你的。” “可我不认识你,你是九局的人,还是协会的人?” “都不是。” “那你是谁?” 男人一脸无奈。他换了个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势。 “因为一些原因,我真的无法告诉你我是谁。” “因为,你记忆里的一切都会被那个东西探知。” “一旦它知道我是谁,那我和你都会死在这儿。还会牵连到把我带到这儿的人。” 男人,拧了拧脖子。 发出了“咔吧”一声脆响。 “能帮我解一下吗。” “真的挺难受的。” “你既然说你是来帮我的……你打算怎么做。” 梦梦,依旧,保持着警惕。 “很简单。” “这玩意儿,叫‘织梦者’。什么来历,我不能告诉你。但她,侵蚀你的梦境,主要的方法,就是利用了你心里,最脆弱的点。” “你不是一般的梦魇。” “是整合了一整个世界,而且还受到过世界之心怜爱的梦魇。” “你曾经是否入了世界之心的梦。” 梦梦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就不奇怪了。” “她借了你的力量当跳板。想让你沉沦在她编织的梦境里。最后,再一点点地,将这些力量渗透到现实世界。” “可……可这是我的梦啊。” “那你能,掌控这个梦境世界吗?” “你连这扇门,都打不开。现在的你威胁性还不如一只小白兔。” 梦梦气呼呼地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椅子腿儿。 “我、我可以,再给你来一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男人连忙说道。 “你先冷静一点,小兔子。” “不准这样叫我。” “唉。” “既然你不打算帮我松开,能帮我点一支烟吗?” “不能。” “那帮我泡一碗面吧,我饿了。” “不要。” “……” 男人沉默了片刻,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承认之前说的话,过分了一些。但我也是为了让那东西以为我是你曾经不好的回忆。” “那也不能抹除掉你辱骂我,甚至对我动手的事实。” “我脑袋开花,还不能弥补?” “再来一下,我就原谅你……” “你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性格如此狠毒啊?” “那你现在还敢说我是兔子吗?” “……嗯。” 男人沉思了片刻,认真地说道。 “恭喜你,你现在在我心里,升级成无尾熊了。” 梦梦,用椅子腿,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快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做才能修复这个梦境。” “很简单。” “就算那东西,再怎么强大,你也不弱,而且这是你的梦境。” “当然,我说的是你的权能不弱。” “所以只要找到她布下的梦境节点,再将其解开就行了。” “那节点,在哪儿……” “在你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男人又换了个姿势。 “我来这里的时间线和你不一样。我已经在你的梦里潜伏半年了。” “所以我自己也调查了一下你的梦。” “你这个人很没有礼貌。” 梦梦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待在人家的梦里。你到底看到了我多少次梦境。” “喂,这种事怎么能怪我。” “是你自己不小心好吧。你是梦魇,但是却没发现有东西躲在你的梦里。” “也难怪。” 他撇了撇嘴,小声地嘀咕道。 “你大部分时候做梦都在和那个,叫李牧寒的亲热。没注意到别的东西也很正常。” “我要打你了……” 梦梦的脸瞬间红了。 她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椅子腿。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我不说他了。” “不过。” 他话锋一转。 “不说他,也不行。” “因为你内心的脆弱,基本都和那个男人有关。” 梦梦还想再询问些什么。 但她的话语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原本被捆绑在地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束缚。 他突然站起身。 还没等梦梦反应过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便将她压在了床上。 一只手,像铁钳一样扣住了她的手腕。 另一只手则轻而易举地夺走了她那根早已没什么威胁的椅子腿儿。 “看得出来,你不擅长战斗。”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冰冷而又清晰。 “一旦没有了梦魇的权能。” “你手无缚鸡之力,恭喜你,又退化成小白兔了。” 梦梦知道自己大意了。 她的心沉了下去。 但男人却没有伤害她。 他只是拿走了那根椅子腿儿。 然后伸出手从梦梦身上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西装外套里熟练地摸出了自己的烟盒和打火机。 “抱歉。” 他松开了梦梦站起身,拉开了些许距离。 “如果不是烟瘾犯了,我还可以陪你演一会儿的。” 他点燃了烟深吸了一口。 然后走到了书桌边,将那些偷拍的照片都收进了抽屉里。 梦梦注意到男人将桌上那个小小的玻璃兔子手工品也小心翼翼地揣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而后他又从角落的箱子里拿出了两桶泡面。 “你饿了吗?” “我……我在梦里,应该不会觉得饿。” 但此刻梦梦的确感觉腹中空空。 男人没有多说什么。 他拿着两桶泡面,去墙角的饮水机旁烧水。 很快,房间里就充斥着那浓郁有些廉价,却又莫名令人安心的泡面香气。 “你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可以吗?” 梦梦缩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地问道。 “……翎。” 男人淡淡地说道。 “什么?” “你就叫我,翎吧,命令的令旁边一个羽毛的羽。” “姓呢?” “那可不能告诉你。” “一个字,很难念……” “那就叫翎羽吧。” “感觉这名字……很像一只鸟,听着就很多羽毛。” “哈哈哈哈哈。” 男人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抱歉啊,我的父亲和母亲都不太擅长取名字,我母亲性格很冷漠,她甚至告诉父亲,取名字太麻烦了,就翻字典,翻到哪个字就哪个字。” “......难道你名字真是这么来的?” “那倒不是,我母亲随手一翻就翻到了一个鸡字,然后她竟然真的想用那个字,感谢我父亲还有点理智,他替我取了这个名字。” 他一边笑着,一边将泡好的面端给了梦梦。 “吃完了睡一觉。明天早上开始就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了。” “我们不可能一直瞒着那东西。” “她现在看不到我们吗?” “嗯。” 翎羽点了点头。 “我用了点小手段,她只会以为你被曾经的噩梦缠绕,关在这屋子里,然后被我做一些很猥琐的事。” “……” 梦梦正要吸溜一口面条。 听到这话差点没噎着。 “……你能不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这种话吗。” 男人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他那凌乱的头发之后,那双眼眸却无比深邃。 梦梦越看越觉得。 他的眼睛很眼熟…… 自己一定在哪儿见过。 “你和那个叫李牧寒的做的更羞耻的事我都看过了。你害羞什么。” “……???///////我要生气了哦。” “哈哈哈哈,好,我不说了。” 其实,梦梦感觉这个叫翎羽的男人,似乎也没那么冷漠。 他的年龄,看上去应该比李牧寒还要小一些。 大概也就二十岁左右。 唔,我到底是在哪儿见过他呢 在梦里睡觉,听起来挺反常识的。 但对于梦魇来说却是无比正常的一件事。 回到梦里就是回到家。 回到家,不睡觉你干嘛呢。 梦魇的梦本应是一片虚无的混沌。 什么都没有,绝对的安静,绝对的黑暗。 但是这一晚,梦梦却梦到了一些曾经的事。 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痛苦无比,不愿意再回忆起的梦。 她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小声啜泣着。 翎羽坐在书桌边若有所思。 听到梦梦那,压抑的哭声,他回过头,皱了皱眉。 而后慢慢走到床边,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嘴里哼唱着他母亲曾经为他唱过的摇篮曲。 梦梦的表情慢慢缓和了一些,随后慢慢沉入了安眠之中。 “看来那东西对你的影响越来越深了……没有时间耽误了。” 第二天,虚假的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户照进了屋子。 翎羽摇醒了梦梦。 梦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到翎羽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 “你你!你……你离我远点!” 翎羽,一脸无语地捂着自己被打了一巴掌的脸。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有起床气。” “......你不应该靠近一个睡着的女孩子。” “行了,我给你弄了一套衣服。” 他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了床边。 是一套便于行动,深色的运动服和长裤。 然后不等梦梦说话,翎羽就走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又开始抽烟去了。 他隔着门,让她换好衣服说一声。 梦梦虽然有些害羞。 但还是在被子里手忙脚乱地把衣服换上了。 “好,好了.......” 等她换好衣服,翎羽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戴上这个。” 他拿出了那个小小的玻璃兔子手工制品。 此刻那只兔子已经被穿上了一条黑色的绳子。 变成了一条可以佩戴的吊坠。 “这是什么……” “我做的。” 翎羽说道。 “可以暂时让那东西看不到我们的行动和位置。” “但是时间持续不了太久。” “所以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 梦梦虽然有些怀疑,但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只能将那东西戴在了脖子上。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啊,怎么了?” “你还挺厉害的。” “哈哈哈哈。” 翎羽,又露出了那种,爽朗的笑声。 “谢谢夸奖,我的母亲也会很高兴的。” “你的母亲?” “嗯,因为我父母工作都很忙,没什么时间陪我。” “但我亲爱的母亲手很巧。” “小时候她经常给我,用纸折很多的小动物,让这些小动物陪着我。” “所以,我也开始,学习制作手工艺品。怎么样,可爱吗小白兔。” “我说了……不要这样叫我。” “我是在问你,我做的这只小白兔,可爱吗。” “……哼。” 梦梦,撇了撇嘴。 “我还以为你做的是小白猪。” “哈哈哈哈哈。” 看到梦梦戴上了那只小白兔。 翎羽才走到了门口,解开了缠绕在门上的那些细密的丝线。 而后他推开了门。 “准备好了吗?” 翎羽站在门口,回头看着她。 “去真正面对你内心的脆弱。” “……” 梦梦站在门口,看着门外那片虚假而又刺眼的阳光。 眼神中充满了犹豫。 “……曾经,也有人带我去经历过一次。” “但是那并没有让我变得更坚强。” “反而让我愈发在意……我不知道,再来一次我能否做得到。” 她站在门口,阳光和她只有一线之隔。 但那一步,却仿佛隔着万丈深渊。 翎羽率先一步走入了阳光之中。 而后他转过身,向她伸出了手,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很温暖,也很坚定。 “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 “直到你可以坦然微笑地去面对那些令你不堪的回忆为止。” “……” 梦梦看着他。 阳光勾勒出他那清瘦而又挺拔的轮廓。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冰冷与不羁的眼眸。 此刻在阳光下却显得异常的认真。 “……嗯。” 她点了点头。 “那就……再试试吧。” a9eef.icu。m.a9eef.icu 第835章 一面镜子 车子行驶在街道上。 梦梦有些不安地看着窗外。 那些虚假不断重复的街景,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烦躁。 翎羽提醒她。 “不要分神,你这样我们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 “可……可是,又要去那地方……我……我……” “你不是去感慨过去的。” “给我下定决心,你是去斩断过去的。” “唔……” “你是不是,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那个男人或许有一天,会愿意回头看你一眼。” “我、我没有……我希望他幸福。” “你从来没有一天希望他幸福。你希望他痛苦,希望他婚后生活不愉快,希望他家庭不美满。” “这样他就可能会选择你。”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恶毒。” “哈哈哈哈哈。” “你可是魇妖啊。魇妖就算是在异类里,也是相当邪恶的存在了。” “我要打你了……” “开车呢,别闹。总之,集中精神,想象你要去的那个地方。” “我……好吧……” 梦梦闭上了眼睛。 翎羽也感觉到了,路开始发生了变化。 城市在飞速地后退。 时间的流速,也变得不一样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 轿车停在了那座高耸入云的黑色的古塔前。 这里也是梦梦和李牧寒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我……我不觉得,这一次来,会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梦梦下了车之后,却不愿意再去看那座古塔。 “走吧。” 翎羽却直接抬脚走上了那通往古塔的长长阶梯。 梦梦看着他的背影。 “你到底要怎么做……” “不是我要怎么做,是你打算怎么做。” “总之,先过来。” 翎羽走回来,又一次拽住了她的手。 “我都说了……不要拽我,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 “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 翎羽一边拽着她,一边说道。 “我亲爱的母亲说过,人都是讲理的,可以沟通的,如果你用言语无法劝说一个人,那就上点拳脚功夫。” “真不知道,你母亲是温柔……还是……” “我母亲,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翎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淡漠。 反而带着一种近乎于虔诚的真挚。 梦梦被他拽着。 脚下是被岁月侵蚀得坑坑洼洼的石阶。 但她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内心里那股因为要重回故地而产生的恐慌感,似乎被磨平了一些。 “那你父亲呢。” 她下意识地问道。 “我父亲?” 翎羽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我不喜欢我的父亲。” “为什么?你父亲不疼你吗。” “那倒没有。” 他耸了耸肩,恢复了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 “我想要什么,我父亲就会给我什么。我从小就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我很感谢我父亲,能让我过上这种优渥的生活。” “那你……” “但这不代表我认可他。” “你说话……挺矛盾的……” 梦梦小声地嘀咕。 “嗯。” 翎羽没有否认。 “因为在我心里,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别误会。” 他像是怕梦梦多想,又补充了一句。 “他很爱我的母亲,但我就是无法认可他。” “是吗,你的家庭也挺复杂的。” 梦梦听着,心里那点关于单相思的愁绪,似乎也被冲淡了。 她半是好奇,半是开玩笑地说道。 “等出去之后,我得好好在你梦里转转。” “哈哈哈哈。” 翎羽的笑声在空旷的阶梯上回荡着。 “你这是想报复我吗?” “是的。” 梦梦挺起胸膛,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一些。 “我会把你的梦搅个天翻地覆。我要看到你所有的秘密,让你知道魇妖的可怕。” “扑哧。” 翎羽,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如果我哪天,梦到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兔子,我一眼就会认出是你。” “我要打你了……!不准再说我是兔子……!” 这么吵吵闹闹地说着话。 那段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阶梯,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当他们终于来到塔顶的时候。 那扇熟悉厚重的木门,就静静地立在眼前。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塔顶那呼啸冰冷的风声。 梦梦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 那扇门后是她一切痛苦的开端,也是她所有甜蜜幻想的源头。 她不愿意去推开那扇门。 她转过头,用求助的眼神看着身边的翎羽。 然而,翎羽却后退了一步。 他与她之间拉开了一个安全,却又显得疏远的距离。 “抱歉。” 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没法干涉太多。” “小兔子,你得自己推开这扇门。” “否则她会发现我的存在。” 梦梦无言地点了点头。 然后将手放在了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我、我要上了。” “嗯。” 翎羽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真的要上了。” “嗯。” “我要开始了。” “加油。” “我我,我真上了!” “你是最棒的,加油!” “上了!!” “赶紧的贱人!!” “呜!” 梦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喝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就抬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 门后的世界是那么的熟悉。 那一片梦幻一般的场景。 那些晶莹剔透的、五彩斑斓的泡沫。 依旧在半空中缓缓地飘散着。 那是属于每一个人的,独一无二的梦境…… 但此刻,站在那些梦境中间的却不是自己。 而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李牧寒。 “梦梦。” “李牧寒”微笑着,走向了梦梦。 “……你不是李牧寒。” 梦梦的声音在颤抖。 “你是……” “我的确不是李牧寒。” 他坦然地承认了。 “我是你梦中塑造出来的一个形象。” “但那又怎么样。”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 “至少在这里,在此刻,我是属于你的。我只爱着你。” “这样,不够吗?” “这是,你想要的李牧寒。” “是你一直以来都盼望的人。” “所以……” 他的手慢慢抬起,那温暖的指尖轻轻地抚摸着梦梦的脸颊。 擦去了她眼角那颗不知何时滑落的泪珠。 “不要哭了,我的小公主。” “从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爱上了你。” “所以……” “你……第一次见到我,就爱上了我吗……” 梦梦喃喃地重复着。 “喂,小兔子!” 翎羽在门外,听出了不对劲。 他焦急地想要提醒梦梦。 “是啊。” “李牧寒”用一种足以将世间最坚硬的寒冰融化的温柔语调,在梦梦的耳边轻声说道。 “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折服……” 他用最动听的甜言蜜语诉说着自己对梦梦那矢志不渝的爱。 梦梦的眼睛也慢慢地变得浑浊。 她的身体变得无力。 翎羽在门外皱紧了眉头。 “小兔子!” “你闭嘴。” 梦梦突然抬起手,让那个聒噪的翎羽闭上嘴。 “你先闭嘴。”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 “我有话,和他说。” 翎羽虽然还是比较担心,可还是闭上了嘴,紧张地注视着门内的一切。 随后。 梦梦深吸了一口气。 她看向了那个由她幻想所塑造出的“李牧寒”。 “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是我幻想中的你。” “是的,梦梦。” “李牧寒”依旧用他那温柔的声音说道。 “这就是你最喜欢的我,是你最想要的我……” 他抬起手,想再次捧起梦梦的脸。 但这一次,梦梦却后退了一步。 “第一次见面,你的确,救赎了我。” “但我从未在你眼中看到任何的情愫。” “我很抱歉,李牧寒。我也很对不起夏玥。” “在我的梦境之中。” “李牧寒,竟然成了这副模样。” 梦梦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又锐利。 像一把能剖开一切虚妄的手术刀。 “梦梦……你不爱我了吗。” 那个幻象,露出了受伤的表情。 “我……无法去违背我的本心。” “我的确爱着你,我爱你爱到让我自己心如刀绞。” 这一次,梦梦主动地抬起了手。 她轻轻地抚摸着“李牧寒”的脸。 “原来我就是这样,阴暗地在梦里满足着我自己那肮脏的欲望。” “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又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结婚的时候,我想的都是为什么那个吊灯没有砸下来,把你身边的那个平胸矮子给砸死。” “为什么她在做饭的时候,没有因为吃自己做的饭而被毒死。” “真是谢谢你。” “因为你现在如此的丑态,我才能真正的去面对那个愚蠢、卑鄙的自己。” “是啊……你不是李牧寒。” “你是一面镜子。” “我从这里,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内心肮脏的投影。” “我在这里,永远也看不到他。” 梦梦猛地一把揪住了那个幻象的衣领! “谢谢你啊……” 而那个“李牧寒”,在她的注视下,开始扭曲、融化。 他的脸,他的身形,都在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化作了梦梦自己的模样。 那个,银色长发一只眼睛浑浊,半张脸都布满了黑色纹路的魇妖模样。 “谢谢你,让我看清了我自己是多么丑陋。” “嘻嘻……” 银发的梦梦笑了,那笑声天真而又邪异。 “你在梦里,和我温存。现在却要抛弃我了?” “抛弃?我永远也抛弃不了自己身上的一部分。” 梦梦的眼神无比坚定。 “我现在,能看清了……” 她狠狠地,将另一个自己推开。 “滚吧。” “嘻嘻……” 银发的梦梦痴笑着摇了摇头。 “你折磨了我这么久,把我创造出来,让我来满足你。但是现在却要扔掉我。” “可惜,现在你不是主宰者。而那位大人告诉我,现在在这个梦境,我们都是真正的梦梦……” “那么……”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贪婪而又疯狂的光芒。 “如果现在的我吞噬了你……” 梦梦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下一秒,无尽的黑暗,从银发梦梦的身体里,狂涌而出! 眼看着就要将她彻底包裹。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地拽到了身后。 是翎羽。 他手成剑指,口中仿佛在默念着什么心决。 紧接着,他手指猛地向下一划。 一道,凝练而又锋利无形的剑气,瞬间将那汹涌而来的黑暗,从中一分为二。 “小兔子。” 他头也不回地低喝道。 “只有你能打碎这面镜子!” “我能……办得到吗……” 梦梦看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充满了痛苦与怨恨的脸,声音在颤抖。 “你必须办到!” “我不会舍弃你……” 梦梦抬起头,看着那个银发的自己,她的眼中不再有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而是要接纳你。” “接纳最丑陋的自己!” 梦梦扑向了她,将那个属于自己的阴暗面,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已经够了.......以后我不会在让你做这样的事了......” “嘻嘻……以后梦里没有我了,谁还能来安慰你……” 怀中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自嘲。 “谢谢你,直到现在还在为我担心……” 梦梦,将她抱得更紧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这么脆弱呢……” “……以后一个人,也没问题了吗?” “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必须要这样做。” “……嘻嘻……真是个坏孩子。” 银发的梦梦在她的怀中化作了无数温柔的白色光点。 然后,缓缓地融入进了她的身体。 然后,梦梦的黑色长发开始从发根处慢慢地褪去了颜色。 那黑色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地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那如同初冬新雪一般的纯粹皎洁的银白。 “小兔子……” 翎羽看着她的变化,想说点什么。 梦梦却抬起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仿佛要将这塔顶所有的风都吸入肺腑。 然后她转过身,用那双已经恢复了清澈与平静,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他。 “去下一个地方吧。” a9eef.icu。m.a9eef.icu 第836章 主题乐园 从古塔出来的时候,梦梦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她沉默地跟在翎羽身后。 看着自己雪白的发丝在风中飘扬。 心中五味杂陈。 翎羽走在前面又点起一根烟。 烟雾在他凌乱的黑发间缭绕。 “一个梦,就像一面哈哈镜。” 他忽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 “它会把你心里最微不足道的一点念头,无限地放大、扭曲,变成一个奇形怪状连你自己都认不出的怪物。” “欲望,嫉妒,怨恨……这些东西,就像是你身体里的杂质。” “你不可能把它们完全清除干净。” “你越是想假装它们不存在,它们就在镜子里叫得越大声。” 他弹了弹烟灰。 “所以别太在意。你不是要消灭那个怪物,你只是需要,有勇气去看它一眼。” “然后告诉它,‘我知道你在这儿,但现在,镜子外面的我才是说了算的那一个’。” 梦梦看着翎羽的背影轻轻地说道。 “这些话,我以前也经常用来开导病人。” “让他们看清现实。” 她抬起头。 “看来你也学习过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没有。” 翎羽转过头,叼着烟,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我母亲很喜欢音乐,所以我大学专业是钢琴。” 说着,他把双手抬起,在梦梦面前张开。 “你看,我的手指很漂亮吧?”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指甲也修剪得干净整洁,的确是一双十分漂亮的手。 “嗯……” 梦梦点了点头。 “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很漂亮。” “我父亲却总说,男孩子学这些没用。” “想让我不要读大学,直接进他所在的公司跟着他一起。” “看来你家很有钱啊。” “那当然。” 翎羽毫不谦虚地说道。 “不是我吹,我想要什么都能买得到,从来没愁过钱的事。” “真羡慕你呢……” 梦梦由衷地说道。 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吃那么多泡面?” “哈哈哈哈!” “你又笑什么。” “有钱人就不能吃泡面了吗?” “也不是,只是觉得……” 梦梦摇了摇头。 “算了,接下来去哪儿?” “接下来……” 翎羽的话音刚落。 四周的环境开始扭曲。 空气像是被加热的沥青,开始微微地颤动。 远处的街道,线条开始融化滴落。 他咂了咂嘴。 “啧,麻烦。” 然后,他一把拽住梦梦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塞到了车里。 “那东西越来越厉害了,才解开第一道节点,她就注意到我们的位置了。” “越来越厉害……?” 梦梦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 但没等她多想,翎羽已经发动了汽车。 引擎发出一声轰鸣,车子猛地向前窜出。 梦梦一个趔趄,差点撞在椅背上。 车后方,那些扭曲的建筑正在被迅速蔓延而来的蛛网所侵蚀、覆盖。 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作了腐朽的尘埃。 翎羽的眼睛时不时看向后视镜,脚下继续加大油门。 在蛛网即将吞噬车尾的那一刻。 轿车终于冲破了那片扭曲的空间。 四周的景象瞬间恢复了平静。 车子正平稳地行驶在一条宽阔的街道上。 路边高楼林立,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很是热闹。 这里,不是凌羽市。 而是梦梦无比熟悉的天海市。 车子在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餐厅门前停下。 “吃点东西吧。” 翎羽熄了火说道。 “吃东西……?现在还有时间吃东西?” “人是铁,饭是钢。你虽然是梦魇,但在这个梦里,你说了不算。” “可……” “我饿了,行不行?” “嗯……” 梦梦妥协了。 她看着窗外那熟悉的店门,有些出神。 “但是,你怎么知道这家店,这是我以前最喜欢……” “闭嘴贱人!出来!” “呜嘤?.?????.?!?” 梦梦话还没说完,就被翎羽从车里一把拽了出来。 她有些怀疑。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啊。 怎么说急眼就急眼啊。 拉着梦梦进了餐厅之后,翎羽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梦梦感觉很怀念。 以前在天海市的时候,自己就是这家店的常客。 她笑着对翎羽说。 “我还以为,永远都没法来到这里,吃一顿他们家最好吃的……” 还没等梦梦说完。 翎羽已经抬手招呼来了服务生。 “不好意思,麻烦上一道,奶油蘑菇意面。” 他顿了顿,然后补充道。 “酱汁要多,但不能腻。不要放洋葱,但必须要有洋葱煸炒过的油香。” “蘑菇要用两种,一种是新鲜的口蘑切片,另一种是干的牛肝菌泡发后切碎,一起炒。” “最后撒上现磨的黑胡椒,帕玛森芝士只要一点点,提个味就行。” 服务生记下了这堪称刁钻的要求。 而梦梦则彻底愣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这个……” “因为,我在你梦里,住了半年。” 翎羽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可能啊。” 梦梦反驳道。 “我从来没有,梦到过这里,而且你怎么连我喜欢的口味都记得这么........” “闭嘴贱人!” “……” 梦梦看着他那张又恢复了平静的脸。 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啊?” “啊?” 翎羽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老是一惊一乍的。” “嗯?嗯……” 梦梦的这个问题,反而是问得翎羽有些疑惑了。 他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就好像他突然骂自己一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你不喜欢我骂你吗?” 翎羽一脸认真地反问道。 “这世界上会有人喜欢被骂吗……” 梦梦感觉自己快要跟不上他的思路了。 “额……不行。” 翎羽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我答应了某人,一定要骂你。” “我没得罪谁吧。” 梦梦有些警惕。 “说起来,到底是谁让你来帮我的?” “不能告诉你。”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相信你啊。” “你没得选啊。” 翎羽摊了摊手。 “除了和我一起行动,你还能干嘛?” “……” 梦梦无语了。 这家伙,说的好像还真是实话。 很快,那盘完美符合了她所有要求的意面被端了上来。 她尝了一口,那久违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绽放开来。 她十分开心,埋头大口地吃了起来。 翎羽则是似乎有些疲惫。 他没有点任何东西,只是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休息。 梦梦吃完之后,看着他那张带着倦容的脸,本来想让他多休息一下。 但就在这时,翎羽的手机闹钟突然刺耳地响了起来。 “嗯……刚好。” 他睁开眼关掉了闹钟。 “走吧。” “诶?嗯?什么刚好。” “没什么,走吧。” 翎羽,又一次拽起了梦梦。 “还、还没给钱呢。” 梦梦有些焦急。 “你有钱吗?” “我……我被你拽出家的,手机都没带。” “我也没钱啊,那还等什么,快走。” “你不是大少爷吗?!” “哈哈哈哈,大少爷才不会自己带钱。” 服务员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快步地走向了门口。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脸色一变大声地让他们站住。 翎羽拽着梦梦跑到车边。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打开车门。 就直接把梦梦扛了起来。 从敞开的车窗里塞了进去。 然后他跳上驾驶座,发动汽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你你!你太过分了!!” 梦梦,在车里惊魂未定地冲他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 翎羽,则是笑得非常开心。 只留下车后面那个追出来的服务员在破口大骂。 很快,车子停在了另一处地方。 而这里梦梦也是无比熟悉。 “那东西设下的节点,一共有三处。” “都是你这一辈子最为纠结的地方。” 翎羽一边将车子停进路边的车位一边对梦梦说道。 而梦梦也看着车窗外,那在夕阳下被染上了一层温暖而又忧伤的天海市主题乐园的大门,皱紧了眉头。 “走吧。” 翎羽下了车。 这一次,没等他来拽。 梦梦已经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我自己会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主题乐园。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乐园里人来人往,到处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旋转木马的音乐,过山车上游客的尖叫。 小丑滑稽的表演,棉花糖甜腻的香气…… 所有的一切,都和梦梦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但她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翎羽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然后低声说了一句。 “还不到时候。” 但就在这时候。 一个,熟悉到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的声音,从身后叫住了她。 “梦梦。” 梦梦愣了一下。 她回过头,就看到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身影,正站在夕阳里,微笑着看向她。 “你迟到了哦,梦梦。” “什么……?” “不是说好了,半小时前,在门口汇合吗?” 李牧寒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这位是?” 他发现了翎羽,眉宇间似乎闪过了一丝不悦。 “他……他是……” 梦梦的眼神有些躲闪。 “没关系梦梦,你来了就好。” “我原谅你了。” 李牧寒抬起手,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做错了事的小宠物一样,摸了摸梦梦的脑袋。 翎羽面无表情点起了一根烟,然后准备先暂时离开。 他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对梦梦说了一句。 “记住你之前的那种心态,我先……”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梦梦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然后,她抬起头微笑着看向了那个一脸错愕的李牧寒。 “不好意思。” 她说道。 “我已经有约了。” 而后她拉着翎羽,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游乐园。 李牧寒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梦梦的背影。 然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梦梦!这、这是你弟弟吧?” “我、我们一起玩啊!” 翎羽嘴里还叼着烟。 被梦梦这么亲密地挽着胳膊,脸上露出了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手足无措的表情。 梦梦,瞥了他一眼。 “原来你,也会有这种表情啊。” “嗯……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什么之前?” “没什么。” 翎羽含糊地带了过去。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嗯……” 梦梦一边拉着翎羽,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一边说道。 “我没想到,自己梦里的李牧寒,竟然这么烦人。而且,你不觉得……他有点油吗?” “‘油’是什么意思?” “就是……有点自恋了。就好像是仗着我喜欢他,然后就做什么都可以的感觉。” “拜托……小白兔。” 翎羽叹了口气。 “这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幻觉,是你想要的李牧寒。” “是吗?” 梦梦耸了耸肩。 “但我现在敢肯定,我喜欢的绝对不是梦里的这些李牧寒。” “唉……随你吧。” 翎羽似乎也懒得再跟她争论了。 “所以,你拉着我干嘛。” “因为感觉他会很烦人。所以借你用一下。” “……我不应该过度干涉你啊。” “那怎么办,我好他单独去逛?” “........算了,你自己心里有打算就行。” 翎羽叼着烟,呼出了一口白色的烟雾。 烟雾,模糊了他那有些复杂的眼神。 “的确,和之前,不一样了……” a9eef.icu。m.a9eef.icu 第837章 约定好了,我的小乌鸦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办法面对这座主题乐园吗?” 梦梦忽然问道。 “不知道。” 翎羽几乎是秒答。 “因为,李牧寒和夏玥就是在这里真正定了情。” “如果说,那一天的雨夜是他们二人的开始。” “那这里,就是奠定了他们感情的圣地。” 梦梦看向翎羽。 见对方根本没什么兴趣,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 不对 对人的心里了若指掌的梦梦看出了他这个表情并非是不感兴趣。 而是他早就知道了。 “你没点反应吗?” “哇哦,好浪漫哦。” “好敷衍啊你……” “如果是第一次听到,可能我会反应更大一些。” 梦梦无视了他这句自言自语一般的话语。 但却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李牧寒站在二人身后,像个受了委屈的大男孩说道。 “梦梦……我想和你去坐摩天轮,可以吗?” “嗯?可以啊。” 梦梦笑着回头看向李牧寒。 然后就拽着翎羽,开始朝着摩天轮的方向走去。 “什么?我也要去?等等,我不想去啊……!” “有什么关系嘛。” 梦梦头也不回地说道。 “是你自己说的想帮我,那就帮到底。” 李牧寒有些欲哭无泪。 最后三个人挤进了同一个摩天轮的轿厢。 四周的游客似乎都以为这是三角恋关系。 对李牧寒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非常非常羡慕那一刻。” “我无数次幻想着,我要是能替代夏玥该多好啊。” 摩天轮的轿厢缓缓升起。 翎羽没有回答。 “如果,他先遇到的是我。” “我有信心,可以让他永远留在我身边。” “没、没戏。” 翎羽,终于说话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和之前有些不一样。 似乎是有些害怕。 “为什么?” “因、因为,李牧寒和夏玥,不管两人遭遇到什么变故,最后都会,在、在一起。” “哼……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为什么你也知道。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 “那你从哪儿听到的这些宿命论?” “……我、我不能告诉你。” “你怎么回事?怎么身子都在发抖。” 随着轿厢越升越高。 翎羽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梦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小子.......恐高啊。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坏坏的浅笑。 然后她故意用自己的身体将翎羽朝着窗边挤了过去。 “快看~风景多好啊。” 翎羽吓得赶紧想要逃到对面李牧寒的位置。 李牧寒自然愿意和他换个位置。 都已经准备起身了。 但梦梦却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你现在要是敢逃走,你信不信我直接摆烂了。” “咱们和这个世界,还有现实世界一起同归于尽。” “你……这个贱人!” “你又骂我。” “对不起,我错了,别挤了!” “刚才说到哪儿了。” 梦梦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飘落的羽毛。 她侧过头看着窗外那越来越渺小,如积木般的世界。 脸上带着一种近乎于沉醉的迷离表情。 “嗯……我每天都在幻想,要是我呆在他身边该有多好~” “所以我每次,都会在这个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和他接吻,定下那虚假的终生。” “我甚至想过。” “干脆就别从梦里醒来了。” “反正我是梦魇。需要力量的时候,只要去吞噬别人的梦就行了。” “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维持住自己的美梦。” 她转过头,看着那个因为恐惧而紧紧闭着眼睛的少年。 “你说,人为什么不愿意活在梦中呢?” 翎羽的脸色有些苍白。 但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 似乎在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然后他用一种郑重的语气说道。 “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因为不管遇到什么困境,人都应该坚强地活着。你也一样,犯了错,就接受惩罚,别想躲在黑暗里缩着。人……总是要向前看啊。” 梦梦呆住了。 和他当时说的话…… 一模一样呢…… “梦梦……那啥,我、我想和你说一些话。” 那个被无视了很久的“李牧寒”,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此刻,轿厢就快要升到最高点了。 与此同时。 无数黑暗的蛛网,已经从乐园的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旋转木马,海盗船,过山车…… 那些承载着无数欢声笑语的建筑,都在被迅速地腐蚀、吞噬。 仅剩下了这一座,还在缓缓上升的摩天轮。 梦梦没有去看那个“李牧寒”。 “我现在,没有什么话想和你说。” “或许有一天,我可以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我也会好好地听到你对我的答复。” “但不是现在……” “李牧寒。” 她的声音变得有些玩味。 “姑且,让我现在把你当成李牧寒吧。” “我现在……” 梦梦坏笑了一下。 “……想做点坏事。”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个闭着眼睛,紧张发抖的少年身上。 “不要睁开眼睛哦。” 梦梦的声音,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慢慢地凑近了他的脸。 那张总是挂着几分不羁与嘲弄的脸上。 此刻却写满了毫无防备的恐惧。 她能感觉到。 他那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的呼吸。 能看到他那在眼皮下不安颤动的睫毛。 可就在她即将吻上去的瞬间。 一股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 或者说是一股被她遗忘的意识。 毫无征兆地窜入了她的大脑。 霎那间。 无数破碎的被尘封的画面。 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而后又凝结成一块巨大的冰块。 在她面前“咔嚓”一声轰然碎裂。 “梦梦,昨天你在班上,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向我表白,所以,我想回应你。” “真的吗……李牧寒……我终于……能得到你的回应了吗……” “等一下……”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美梦。 那个腼腆的少年。 用凌乱的长刘海,遮着自己的眼睛。 不敢和任何人对视。 他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门口。 “你……你不能,不能继续……沉沦。” 而后是在那间,破旧的屋子里。 梦梦把一大箱泡面给放在了角落,然后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好勒,买了这么多泡面,应该够你吃了,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都……都可以。” 那个少年,蜷缩在床边,用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似乎是不敢去看梦梦。 “好啦好啦,我很感谢你把我从那儿带出来。” “现在我们来商量一下,之后怎么办吧?对了,你有父母吗?” “我……我有父母……” “但是,我已经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了。”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去到了我再也看不到的地方……” “是吗……” 梦梦看着他轻声说道。 “你的母亲,一定很温柔。” “为什么……” “因为你也很温柔啊。虽然你胆子很小……但你救了我很多次了吧?” “我没有那些记忆……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 “没、没什么……” “打起精神来!!男人不要这么哭哭啼啼的!” “呜咦!?” “记住!我这个人见到李牧寒就走不动路!哎呀反正我现在,也懒得去管那些羞耻心了!” “总、总之!你,你要是看到我,走不动路的时候你就骂我!” “我……我不会骂人……” “那就现在学!我教你!” “‘你这个贱人!’” “这样骂人……不太好。” “不是要节约时间吗?你下一次和我见面的时候,就别解释那么多了!直接骂我,然后把我带走!” “这些……是什么啊……” 梦梦,呆愣愣地,看着那些没有任何印象的破碎回忆。 那个回忆中的少年。 和自己眼前这个总是故作潇洒的翎羽……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那些回忆还在飞速地闪过她的大脑。 在主题乐园的门口。 梦梦拽着那个少年的手,焦急地朝里面跑去。 “来不及了!快没时间了!” 但这时候,“李牧寒”,叫住了梦梦。 他询问那个少年是谁。 梦梦立刻松开了那个少年的手。 然后有些紧张,甚至是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表示。 “我……我不认识他。我不知道他是谁。” 也许,当时自己没有发现。 那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那被凌乱的刘海所遮盖的眼眸之中。 所闪过的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的痛苦。 一次又一次。 一次又一次。 失败了无数次。 但是每一次,自己将要被那黑暗的蛛网所吞噬的时候。 都是他用自己那并不算强壮的身体,将自己送走。 换来了新的一次机会。 而后他会再一次回到自己身边。 扮演着相同的角色,等待着再一次被自己所伤害。 “你的手……很好看呢。” “很修长……很适合弹钢琴哦。” “我最喜欢什么动物?嗯……兔子?” “为什么?因为兔子,又可爱,又好吃啊。” “这家餐厅……也是我回忆中的一部分,快进来……” “这家餐厅的奶油蘑菇意面,是招牌哦。” “记住哦,酱汁要多,但不能腻。不要放洋葱,但必须要有洋葱煸炒过的油香。” 梦梦,颤抖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到底……” “救了我多少次.......” 她看到了。 无数次那个少年死在蛛网中的场景。 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 然后,又再一次回到这里。 后退的梦梦感觉到了,有人扶住了她的肩膀。 是“李牧寒”。 在摩天轮的轿厢,升到顶端的那一刻。 “李牧寒”让她转过身,深情地凝视着她。而后慢慢地吻了下去。 “我爱你......梦梦。” 梦梦的眼泪无声滑落脸庞。 就在那双虚假的嘴唇即将触碰到她的嘴唇的瞬间。 梦梦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带着哭腔呢喃道。 “……救救我……” “.......翎羽。” 下一秒。 整个摩天轮的轿厢被一道锋利的剑气,从中间切开。 下坠的过程中。 翎羽一把揽过梦梦的腰。 而后踩在那,一脸震惊的“李牧寒”的身体上,一跃而起。 最后,稳稳地站在了摩天轮的最顶端。 下方的一切,都被那无尽的贪婪和黑暗所吞噬。 他们已经无处可逃。 翎羽看着怀中的梦梦,脸上露出了疲惫而又歉疚的神情。 “抱歉……我的力量……已经虚弱到,无法放慢它侵蚀的速度了……” 梦梦,眼眶湿润看着翎羽。 她已经找回了那无数次轮回的记忆。 月光如同流淌的银河,倾泻而下。 将她那如雪一般的长发,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晕。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翎羽的脸颊。 “但是这一次……我没有逃,对吗?” “嗯……” 翎羽看着她那双无比清澈的眼眸,点了点头。 “这一次,你表现得很好……” “那我们,为什么要放弃。” “还差最后一个节点了,我知道在哪儿。” “我们从未走到过这一步!从来没走到这么远!” “可是侵蚀……” “我只拜托你一件事,翎羽。” “直到最后,都不要放弃我,好吗?” “嗯……” “你是他们的孩子……我居然现在才认出来。” 翎羽有些脸红地别过了头。 “谢谢你,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 他,有些害羞地,说道。 “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见到他们。” “一定可以的……”梦梦微笑着说道。 “因为你的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所以现在,让我们,前往最后一处地方吧。” 梦梦,拉起了翎羽的手。 “准备好了吗?” “这一次,让我来引路。” 翎羽看到她的一只眼睛,已经恢复了那种如同深渊般的浑浊。 看来对这个梦的掌控,已经逐渐恢复到了她的手中…… “嗯。” 翎羽,回握住了梦梦的手。 而后,两人从那摩天轮的最高处一跃而下。 “对了!” 在半空中。 梦梦转头看向紧闭着眼睛似乎很恐惧的凌羽。 “刚才在轿厢里那件事,我还没做完!” “不是因为我反悔了!” “而是因为,我不想再在梦里去做这些事!” “......闭闭闭!!闭嘴!!贱人!!” 就在即将被那些蜂拥而至的蛛网所缠绕的瞬间。 梦梦化作了一团,纯粹的黑色雾气,包裹着翎羽消失在了半空之中。 在黑暗的中心。 织梦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切。 而后,她看了看那只被她的蛛网死死困住,闪烁着微光的蝴蝶。 “这一次就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两位时空旅行者……” “让我们做个了断吧。” 黑色的雾气,所化作的黑暗怪物在另一个空间出现。 轰然一声砸在了地面。 那由气体,所组成的身体迅速地开始消散。 而后恢复成了梦梦的样子。 她温柔地抱着翎羽。 “好啦,到站啦。你还要黏着姐姐多久?” 翎羽感觉到了脚下那坚实的地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闭、闭嘴……贱人。” 梦梦笑着站起身。 而后走向了那正在举行婚礼的教堂。 “走吧。” 她转过身伸出手。 主动地拽住了翎羽。 “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一步踏入教堂的草坪。 那些虚假的宾客们都开始如同泡沫一般消散。 梦梦的力量在驱散着,这些多余的幻影。 这曾是她,最美的一个梦境。 在这里和李牧寒成婚,或许就是名为梦梦的魇妖,最大的梦想。 但今天这里不会举行婚礼。 她不需要这些幻影的嘱咐。 所以,这些来道贺的虚影也不应该存在。 梦梦在踏入教堂的那一刻,她身上的衣服也开始慢慢地,化作了白色的婚纱。 但她丝毫不去在意。 仍旧步伐坚定地走向了那个,正等待着他的新郎。 “梦梦……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 “闭嘴。” 梦梦直接走上台,轻轻地朝着那个“李牧寒”一挥手。 那个幻象便如同烟尘一般消散了。 “我现在,没空听你这赝品说话。” 而后,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身边的翎羽。 “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或许会成为我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所以,你发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陪着我。” “……你想做什么?” “闭嘴!男人,不要这么婆婆妈妈的!说话大声点!有点男子气概!回答我!” “知、知道了!我、我陪着你!贱人!” “好。” 梦梦点了点头。 然后她松开了翎羽的手。 深吸了一口气。 在她力量的驱使下。 两个黑影慢慢地在她前方的婚礼台上凝结成形。 那是夏玥和李牧寒。 而且那不是赝品…… “抱歉。” 梦梦抬眼,看着那有些愕然的李牧寒和夏玥。 “梦梦?你.....” “不要打断我,李牧寒,先听我说。” 李牧寒似乎是被梦梦震惊了。 自从古塔之后,李牧寒没有再见到过如此严肃认真的梦梦。 “我第一次把你们二位拽入我的梦境。” “但现在我必须要做一件事。” “你们能好好听我说吗?” 夏玥皱着眉,没有点头。 而是瞥了一眼身边的李牧寒。 “你又做了什么?” “啊?我……我啥也没做啊,不是和你一起睡觉吗……” “是吗?没做什么,人家都跑我们梦里来兴师问罪了。” “老婆……你是了解我的,我哪儿有那胆子啊。” “呵呵呵呵。” 一阵带着嘲讽的笑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你们两位秀恩爱的场景,真的是让我胃部痉挛到想吐啊。” “梦梦……你刚才说啥?” 李牧寒,有些愕然地看着梦梦。 他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那个一向温婉、甚至有些怯懦的少女口中说出。 “我说我看到你们秀恩爱,很想吐啊。现在闭嘴听我说。” “……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玥也皱着眉,看向梦梦。 在发现她穿着那一身洁白的婚纱,而这间教堂是她曾经和李牧寒结婚的地方之后。 她的表情愈发地冷漠起来。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夏玥。” “我不止一次,诅咒你的胸部倒着长;个子越来越缩水;诅咒你喝水呛死,吃饭噎死,喝一口水胖十斤。” “哦……” 夏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看来,你已经有取死之道了。” 李牧寒,赶紧一把抱住夏玥。 “梦!梦梦!你你、你吃错药了!?你疯了吗?!” “我差点就疯了。” “但现在,我比谁都清醒。” “我已经道完歉了。至于夏玥要怎么收拾我,都得等我回到现实世界。因为这里是我的梦。” “现在,李牧寒,我要告诉你一些事。”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手不着痕迹地往后靠了靠。 拜托……让我知道,你还在。 翎羽的手,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 嗯,谢谢…… 她抬起手握住了胸前那个,小小的玻璃兔子吊坠。 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向李牧寒。 “李牧寒。” “我、我在,咋了?” “我喜欢你。” “额……” “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倾心于你。” “我每一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所以,我在看到你们如此幸福的时候会这么痛苦。” “这么难以忍受。” “梦梦……” “闭嘴,你听我说完。” 她将自己所有深埋在心底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爱恋。 那些痛苦的挣扎。 那些卑微的幻想。 都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最后。 李牧寒一开始很尴尬,而后是很认真。 就连夏玥也没有了要阻止的意思。 她深吸一口气。 看着他的眼睛。 “然后呢。”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现在,要听到你的回答。” 李牧寒和夏玥对视了一眼。 然后,两人都笑了笑。 而后两人的手慢慢地握在了一起。 夏玥也轻轻地靠在了李牧寒的胸口。 “梦梦,这就是我的回答。” “我不会说抱歉,也不需要你对我道歉。” “所以,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梦梦的眼泪夺眶而出。 怎么可能会满意啊…… 她仰起头,死死地攥着自己那洁白的婚纱裙摆。 “这样不就显得我……像个小丑吗……” 她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这可能真的会成为,我这辈子最可怕的噩梦啊…… 但是有人却在身后,支撑住了她的身体。 “不会的。” 翎羽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轻柔而又坚定。 “这个梦……很快就要结束了。” “而你以后,再也不会梦到这个梦境。” 梦梦,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都交给了身后那个,单薄的身影。 她,靠在他的怀里,用手,捂着脸,任由那,滚烫的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没想到,会这么痛苦啊……没想到,那个自己,一直都回避的答案……会这么痛苦啊…… “梦梦,我……” 李牧寒和夏玥,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梦梦已经一边流着泪,一边轻轻地挥了挥手。 两人便如同被风吹散的沙画,就此离开了她的梦境。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呼……好了。” 无数的蛛网,也在此刻,从教堂的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梦梦,走到了礼台的位置。 而后,她,红着眼,挤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朝着翎羽,伸出了手。 “让我们,来解开最后一个节点吧。” “该怎么做?” 翎羽问道。 “你说过,你直到最后都不会放弃我,对吗?” “嗯。” “那你会娶我吗?” “……诶?” “好,那我再问一次,最后一次。” 梦梦吸了吸鼻子,看着翎羽。 “即便我如此阴暗,丑陋,一只眼睛看不到东西,脸上也有奇怪的纹路。” “而且,还是个爱哭鬼……你愿意……” “我愿意。” 翎羽也同样走上了礼台。 “……但是,我们之间的世界,并不相通。而且,我的出生,只是一次,小概率事件,带我来的那个人说,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我都是女孩儿。” “只有那千分之一的几率,我是个男孩子,如果我是女的,你介意吗?” “不会的。” 梦梦,摇了摇头。 “哇....你还挺开放的。”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或许以前是如此。但是现在我相信。” “现在的你一定会诞生在我的身边,一定会。” “到时候……你要记得来找我。” “我会的。” “如果你不记得我了,我就是被人甩了两次了。” “我不会的。” “我不会在梦里和你缔结誓言。” “所以……我会等着你……” “这一次,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听到了吗。” 她带着哭腔质问。 “嗯……” 蛛网开始侵蚀入了教堂。 “这个东西……” 梦梦,抚摸着胸口处,那只小小的玻璃兔子吊坠。 “是我让你做的吗?” “是的。” “你父母的事,也是编的吗。” “不是,这是带我来的那个人告诉我的,但我确实没怎么见过他们,我也不是什么有钱人的少爷,我甚至穷的泡面都吃不起了。” “这个没关系,我养你,还有,是我让你骂我的?” “是的。” “扑哧……你好蠢啊……” “闭嘴,贱……” 梦梦,捧起了他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 “虽然我无法,和你在梦里缔结誓约。那就用这样的方式,为你打上我的印记。” “所以……等你诞生之后……无论如何,都要想起我……因为我不会去主动找你。” “这一次。” “让我也做一次,被人所寻找的爱做梦公主,好吗?” “嗯。” 他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 “我会找到你……” 当蛛网最后吞噬这座教堂之时。 二人的嘴唇,再次交叠在了一起。 …… …… “真是有意思的魇妖。” 织梦者并不为自己的失败而愤怒。 反而是,对他们的世界起了一些兴趣。 那只蝴蝶,似乎也随着这个梦的权限回归而被解放了。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 “但作为休战时间的余兴节目,相信塔拉哈克大人,已经很满意了。” “毕竟……当两位旅者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得到了另一件想要的东西……” “一件,用来唤醒永恒体内的塔拉哈斯的东西……” …… …… 第二天的清晨。 梦梦,从床上起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但是现在她没有空去品味那梦中的世界。 她换了衣服,而后来到了夜魔巡游本部。 因为她身份特殊,所以很快就有人来接待她。 把她领到了那间办公室。 梦梦深吸一口气,然后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门内传来了墨羽的声音。 梦梦推门而入。 “梦梦小姐,您有事吗?” 墨羽明显也是刚从外面回来。 她在自己妹妹家呆了一晚上。 直到清晨时分,自己妹妹平安无事归来,她才回到办公室。 此刻也有些疲惫。 “墨羽小姐。” 梦梦慢慢地走到墨羽身边。 然后,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 “嗯……?你……你是有什么请求吗?” “不是的。” “我是来祝贺您。” “祝贺我.....?因为什么?” “因为您会生下一个很了不起的儿子。” “嗯???” 墨羽一脸问号。 “谢,谢谢你啊.....但如果我真的怀孕了,更希望是个女儿,所以……” “不。” 梦梦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而后,将一个小小的玻璃兔子吊坠,塞到了墨羽的手里。 “您一定会生下一个儿子,这是给您儿子的礼物。” 也是您儿子给我的定情信物。 “……” 墨羽,看着手里,那只,做工精致的小白兔吊坠问道。 “梦梦小姐,您是不是记错了,怀孕的是晚吟,不是我。” “就快了。” 梦梦微笑着,慢慢地往后退。 最后,在离开之前,她说了一句。 “对了,还请您千万不要在字典上随便找个字来给他取名字哦。” “否则我会很困扰的。” 她莞尔一笑,朝着墨羽挥了挥手。 “......好,我....尽量给他取个好名字。” 那么…… 我会等着你找到我的…… 小乌鸦。 a9eef.icu。m.a9eef.icu 第838章 连哄带骗 墨羽最近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 它不像是一道充满恶意的实质性的视线。 更像是一片,无法摆脱如影随形的阴影。 它没有重量,却让她觉得肩膀上压着无形的重担。 它没有温度,却让她在盛夏的午后,都感到一丝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 明明以她的洞察力,就算是一只路过的蚂蚁。 看了她一眼,她也能在零点零一秒之内立刻精准地定位其三维坐标。 并分析出这只蚂蚁,是出于什么原因看她。 先抛开为什么蚂蚁要看她这个问题。 总之现在,她无法定位那只不存在的“蚂蚁”的位置。 如果只是视线,她还能忍受。 但关键是这种情况,还伴随着愈发频繁的幻听。 自己在办公室,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时。 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中,会冷不丁地,混入一句幽幽的低语。 自己在道场挥刀进行锻炼时,那如同碎裂的月光般的剑光之中,会突兀地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念白。 晨跑的时候,那声音会伴随着她的脚步声,在耳边如影随形。 甚至,晚上在和姜槐一起进行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时。 都会时不时地听到耳边,传来一句仿佛带着无尽执念的低语。 “……要记得生儿子。” 她每每听到这话,都是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更可怕的是,她开始做一些奇怪的梦了。 梦到自己,真的生了个儿子。 然后在梦里,那个面容模糊的儿子,是那么的孝顺,那么的听话,那么的懂事。 他会为她捶背捏肩。 会为她端茶倒水。 会在她疲惫的时候,用小小的手为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久而久之,墨羽感觉自己无比疲惫。 她将这件事告诉了陆晚吟和霜冉。 “我知道,我知道。” 陆晚吟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了。 她坐在舒适的轮椅上。 一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一边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 “一般这种情况,就是你未来的儿子在呼唤你,想让你早点把他生下来。” “我怀孕之后,也天天梦到小婴儿!特别可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对对,是送子观音在保佑你!” 霜冉头发凌乱,黑眼圈很重。 因为永恒和荒芜的战争最近陷入了短暂的“休赛期”。 所以趁着这个机会。 霜冉和普罗米修斯也是联合了墨巧,想要多搜寻一些外界的线索。 再加上梦梦前几天报告的关于在梦里有人想通过她的力量侵蚀这个世界的事。 所有人现在也都在紧锣密鼓地加着班。 此刻她戴着一副眼镜。 一边在电脑上敲打着一边说道。 “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信不得的。” 陆晚吟不满地看了一眼霜冉。 “我觉得你的存在,就是最封建迷信的,骚狐狸。” 墨羽摇了摇头,打断了她们的日常拌嘴。 “你是因为已经怀孕了。可我还没怀上啊。” “而且我目前也不清楚,要怎么才能怀上姜槐的孩子。” “晚吟,你当初是怎么怀上的?” “嗯?嗯……我想想。” 陆晚吟歪着头,回忆了一下。 “就……感觉我,身心都接受了姜槐,然后就怀上了?” “按理来说,小羽毛,你和我现在都是人类的身体。我能怀上你也肯定可以啊。” 霜冉,在一旁立刻哭唧唧地表示。 “呜呜呜,意思是就我怀不上呗。” 突然,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等等。 关于这个话题。 咱们是不是忘记了谁? “嗯......” 陆晚吟皱着眉,喃喃自语。 “我记得,以前好像有过类似的对话。” 霜冉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啊!!怎么把她给忘了!!” “她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们,一定会帮我们的吗!?” 傍晚。 夕阳将最后一点温柔的余晖洒进了家庭餐厅。 雏雪正坐在柜台后,专注地对着今天的账目。 她那双曾经执掌过无数人生死的手。 此刻正灵巧地在计算器上敲击着。 那副曾经只在面对强敌时,才会出现的认真表情。 此刻却是因为账目上,一个小数点而微微蹙眉。 让她来做这里的领班,实在是有些太屈才了。 可她却做得很开心。 毕竟这里给的工资也挺高。 她能让女儿过得更好一些。 至于姜槐给她的那些钱。 她是打算多去弥补一些,被她伤害过的人和他们的家人。 倒不是出于什么发自内心的愧疚。 就像你做错了事要被惩罚一样。 大家希望她这样做。 觉得这样做才是符合一个忏悔之人的行为。 那她就这样做了。 久而久之,人们也会接受这个忏悔者。 等到以后真的哪天谁翻出旧账。 也会有更多人念及她做的好事而希望能从轻处理。 集体潜意识和集体人格塑造并不是什么难事。 尤其是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润物无声,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可能就已经对莫里亚蒂没有那么大的恶念了。 当然,也有人不会如此。 但少数服从多数的世界,只要那几个位于顶尖的大人物认可了她。 那她就绝不会出事。 那个叫左池的医生。 之前曾经对她说过。 “你这样就是伪善啊。你其实内心,没什么悔意吧。” 而她只是平静地回答。 “君子,论迹不论心。伪善也好,虚伪也罢。” “总有人因为我现在的行为获利了,不是吗。” “唉,你这是诡辩,总之我不太认可你。” “那如果等到要按下我死还是活的按钮的时候,你会选择哪一边。” “我会.....” 左池本来想说你必死无疑。 然后看到那女人脸上人畜无害的微笑。 以及坐在她腿上,被她带过来检查身体的小女孩儿。 左池也就没再说什么。 “所以我讨厌你们这些鬼心思多的人。” 可也有人挺欣赏雏雪。 比如朔白。 她似乎和雏雪就很聊得来。 两人以前曾经是老对手。 互相算计的同时也在互相合作。 朔白的云隐商会,莫里亚蒂的塔尔塔洛斯计划。 两人虽然互相都猜不透对方想要什么。 但却总能很默契地合作。 可这一切的合作,从常越的徒弟出事开始出现了裂痕。 朔白也是第一次以真面目去见了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表示常越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所以我这么做也只是帮你削减了一部分敌人。 自那之后。 朔白没有再和莫里亚蒂进行合作。 直到塔尔塔洛斯计划的沦陷,李知秋的兽行被揭露。 以及李承天的妻子卢雪的死亡。 朔白彻底和莫里亚蒂决裂。 并且亲自出手将其在华夏的绝大部分工厂和势力连根拔起。 还策反了门达罗萨的顶级特工陆七。 让陆七反过来成了嵌入教授核心计划的一把锥子。 一想到这里。 雏雪敲打计算器的手顿了顿。 那时候还真的被那老女人找了不少麻烦。 不过最近两人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经常会约着去喝一杯下午茶。 雏雪甚至还邀请过朔白去自己家吃饭。 终于处理完了手上的工作。 雏雪伸了个懒腰,站起身。 那完美的曲线,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地动人心魄。 然后有人敲门。 “雏经理,有人找您。” “嗯,好,我马上去。你们可以准备下班了。” “好嘞,雏经理。人就在会客室。” 雏雪收拾了东西,将账本放进保险柜之后来到了会客室。 而后就见到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正坐在沙发上。 这还真是…… 雏雪承认,自己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这孩子。 那少女站起身。 身后的猫尾巴轻轻晃动着。 一对白色的猫耳朵也轻轻地抖动着。 “哼,我听到一些风声。” “说是这家店,来了一位非常漂亮、能干的经理。” “看名字和照片,我还没认出来。” “但是现在,我一闻到你的味道,就知道你是谁了。” “莫里亚蒂!” 雏雪捂着嘴轻笑。 “真是好久不见了,现在请叫我雏雪。” “你……” 她微微眯着眼,然后仿佛在努力回忆,半晌之后才说道。 “你叫什么来着……?” “月璃!!月璃!!” “你至少把我的名字记住啊!!” “哦~我想起来了。” “是天海市特管局食堂的那只小猫咪~” “唔……哼,不过我和你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你不记得我,也很正常。” “不是没有太多交集,小猫咪。” “而是我从来没见过你啊~” “那……那也不代表,你没有算计过我!你这个女人!谁都算计!坏得很!” “扑哧——” 雏雪捂着嘴,但那微微眯着的眼睛里,却透露出了一丝危险而又邪恶的光芒。 以前的确没有算计过她。 因为她太弱小了,太可怜了。 自己根本连算计她的想法都没有。 但是 太可爱了。 怎么办,这小家伙好可爱啊。 她主动送上门来了。 雏雪如果不捂着嘴。 此刻那咧开的嘴露出的邪恶笑容只怕会把月璃给吓得够呛。 要不把她玩儿坏吧…… 反正没人看到.....只要注意点分寸 “我现在已经不是特管局的人了!” 月璃双手叉腰。 挺起胸膛。 用一种仿佛是在宣布什么重大决定的语气说道。 “哦?是吗?” 雏雪压抑住了内心那股想要狠狠捉弄她的邪恶想法笑着问道。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月璃摸出了一张名片,然后用一种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扔给了雏雪。 雏雪接过来,拿起来一看。 只见上面,用烫金的字体,印着。 “喵呜美食集团” “嗯~这不是那家,最近几年兴起的黑马公司吗。” “现在可是市场上,非常火热的一家食品公司啊。” 然后,雏雪又看到了名片上那个小小的名字。 月璃。 董事长。 “啊拉……” 雏雪,有些诧异。 这小东西还挺有本事的啊。 “这是你脱离特管局之后自己创立的公司吗?” “唔,嗯,是的。虽然,一开始很艰难。” “但是有人给了我资助。” “所以我就非常努力!还好我做菜水平非常高!所以……” “等等!现在聊得不是我的事!” “莫里亚蒂!” “我说了,叫我雏雪哦~” “算了,不管你现在叫什么!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改邪归正了?!” 诶…… 雏雪打量着眼前这只,毫无城府的小猫咪。 这头脑也太简单了。 甚至已经让她懒得去猜测她的心理活动了。 “是的哦~我现在,已经是一名人妻了。还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唔……看到你档案的时候我就在想了,你真的有孩子了吗。该不会是绑来的吧?” “如假包换,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哦~可以接受亲-子鉴定哦。” “唔唔唔唔唔,那……” “那我,相信你了!” “你改邪归正了,这很好!” 我的天啊 雏雪的脸上,又泛起了那种充满了恶意的邪恶笑容。 这位宝贝儿也太可爱了。 好想把她养起来,当我女儿的宠物啊。 “所以,小猫咪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唔,是的,找你有事。” “这家家庭餐厅品牌,是我的公司旗下的。所以我算是你的大老板!” “唔~” 雏雪故作夸张地,用手捂住了嘴。 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请为我加工资,老板。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哼哼。” 月璃果然被这声“老板”叫得有些飘飘然。 “再多赞美我一点!我会考虑的!” “不对不对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想让你来我的公司帮我的忙!” “嗯?为什么?” “因为……因为最近,有、有人想吞并我的公司。” “哦?说来听听。” “诶?你感兴趣?” “毕竟,是我工作的地方。” 雏雪耸了耸肩说道。 “如果公司被吞了,那么旗下的餐饮店也会更换理念方针。” “我挺喜欢这个店的风格,自然也会稍微上心一些。” “好!好!这很好!莫里亚蒂!你原来是个好人啊!” “以前我没见过你!现在见到你了才知道!你这么温柔!通情达理喵!” “既然如此~” 雏雪微笑着走上前。 用一种充满了诱惑力的温柔语气说道。 “要不要去我的家里坐坐呢。我女儿,也很喜欢猫咪哦,然后我们再来好好聊聊~” “嗯?嗯,可以啊!那就走吧!” 就这样。 雏雪连哄带骗地把月璃往自己家里带。 同时。 她盘算着。 怎么才能把这只可爱又单纯的小猫咪。 和她手下那个发展势头正猛的公司,都名正言顺地骗到自己手里。 嗯~虽然听着,有些不像好人。 但是我绝对没有恶意。 只是想让单纯可爱的小东西,不要过多地涉足那肮脏的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商业大环境罢了 真的,真的。 我绝对,没有半点私心。 “嗯?你就住这么破旧的公寓啊。” “是啊,老板。” 雏雪故作可怜地叹了口气。 “给我加工资哦。” “没问题!给你买房子都没问题!只要你能让我的公司度过危机!” 而后,雏雪打开了房门。 然后她愣住了。 因为屋内有人。 不止一个,有三个人。 “呀呼~” 霜冉正优雅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微笑着朝雏雪打了个招呼。 墨羽,则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但只要仔细看就能发现。 墨羽已经睡着了。 陆晚吟则是坐在轮椅上,正温柔地和姜凌雪玩耍着。 “唔喔。” 身后的月璃绕过她的身体,看了一眼房内。 “你家好热闹啊。” “莫里亚蒂,你果然是个好人啊。不然哪儿会有这么多朋友,好羡慕啊。” 呵……呵呵。 雏雪嘴角抽了抽。 这群人 难道不知道主人家不在的时候,随便进别人房间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吗。 【今日就一更,我要打galgame,不要打扰我,我要和我的老婆约会去了】 b31fa.icu。m.b31fa.icu 第839章 光怪陆离 关于墨巧之前的行动。 墨羽将所有细节,都原封不动地汇报给了姜槐。 姜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一遍又一遍地思考着墨羽的报告。 由梦梦的梦境所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 这件事的离奇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以往处理过的任何一桩事件。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梦境入侵。 他一个人是没法理清楚这些事的头绪。 他需要更专业、更权威的情报支持。 于是,他联系了九局的林泽。 视频通讯接通,林泽那张永远带着几分温和微笑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她仔细听完了姜槐的叙述,又调取了关于梦梦的所有档案。 沉默了许久。 最终她摇了摇头。 “姜槐,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九局的情报网。” “通过梦境直接干涉现实,甚至牵扯到因果律的层面,这绝不是一般的势力能做到的。” “我们查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如果连九局都搞不清楚状况。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下两个人可以给姜槐答案了。 一个是灭世者。 另一个,则是暂居于本世界的战争领主,塔拉夏。 考虑到灭世者那神出鬼没的行踪和随心所欲的性格。 姜槐选择了后者。 至少,塔拉夏还有一个廉价的固定住址。 似乎是早就知道了姜槐会来。 当姜槐开着那辆黑色轿车停在城市边缘那栋墙皮斑驳的老旧公寓楼下时。 米塔正百无聊赖地,蹲在门口逗弄着一只流浪猫。 “哟,典狱长大人,我家老板等你很久了。” 米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姜槐看着这栋,仿佛随时都会被贴上“危楼”标签的建筑。 有些无语地问道。 “为什么不住在夜魔巡游安排的地方?那里的安保和设施都更好。” 米塔闻言,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我家老板自尊心强,他堂堂战争领主,怎么能接受你们这些凡人的施舍呢~” 额…… 姜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这自尊心,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这栋老旧的公寓连电梯都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那昏暗的楼梯上。 米塔一边爬楼,一边开始了她那喋喋不休的抱怨。 “典狱长,你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物价,实在是太贵了!” “本来看上的那个市中心的高级公寓,一个月竟然要三千多!我们实在承担不起啊!” “好不容易,靠打零工攒了点钱。结果,全让老板拿去办派对了。” “关键是,这派对不管邀请谁都没人来!” “最后还要被警察叔叔因为扰民带走教育,每次都要交罚款!一次就是五百块啊!那是我辛辛苦苦,洗了一个星期盘子才挣回来的!” 姜槐看着米塔那,心力交瘁的样子,实在是无法将他们和那些动辄就要毁灭星球、征服世界的宇宙级反派联系在一起。 终于来到了七楼。 米塔用钥匙打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公寓内。 和姜槐想象中的一样,杂乱而又狭小。 但今天,塔拉夏却一反常态。 没有穿着他那标志性的华丽衣衫。 而是换上了一身虽然廉价,但还算整洁的休闲服。 坐在那张快要塌陷的沙发上,用一种比较严肃的眼神看着姜槐。 他开门见山,直接给了姜槐想要的答案。 “对那只梦魇动手的,是荒芜军团的第四席,织梦者维拉。” “而她的最终目的,也并非是要用梦境,入侵这个世界。” “那只是一种用来吸引你们注意力的障眼法。” “维拉的真正目的,是牵制两位时空旅行者。” 姜槐愣了一下,立刻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两位时空旅行者?除了墨巧之外,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塔拉夏没有回答。 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姜槐。 而后,他似乎是故意绕开了这个话题,直接说道。 “荒芜虽然已经得到了它想要的东西,但是没关系。” “它要做的事,反而可能会有利于你们。” “到底是什么事,不要当谜语人。” 姜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要唤醒,永恒体内的塔拉哈斯。” “李牧寒?” “是的。” 塔拉夏点了点头。 “目前,永恒已经全方位地,压制了塔拉哈斯的灵魂。” “他就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但如果塔拉哈斯从内部苏醒,那么永恒即便再强大,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他的力量会出现暂时的、剧烈的波动和衰退。” “而荒芜就会趁着他受到影响的时候,将其吞噬。” “那为什么这对我们有利呢?” “因为这是一个机会。” 塔拉夏的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又锐利的光芒。 “如果能让李牧寒在永恒被荒芜吞噬之前,先一步融合永恒体内的塔拉哈斯,那不仅荒芜的计划会彻底失败。” “永恒,也必将受到重创。” “到时候,你和李牧寒,还有灭世者,你们三人的同盟。” “将会成为,这个宇宙新的力量主宰。” 姜槐沉默了。 这个计划,太过庞大,也太过疯狂。 它所牵扯到的,是这个宇宙中,最顶尖的几股力量的博弈。 而他和李牧寒,竟然被推到了这风暴的中心。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姜槐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不是塔拉族吗?眼睁睁地看着,同族的灵魂被融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典狱长。” 塔拉夏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近乎于解脱的诡异笑容。 “成为力量主宰,你觉得,是什么好事吗?” 他,站起身,走到了那,满是灰尘的窗边,看着窗外那,万家灯火的城市。 “你认为我们是为什么要对那些高维生物动手......真的只是贪图他们的力量吗?” “也许,现在该轮到你们来承担那些高维生物的视线了。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 米塔端来了两杯速溶咖啡。 那廉价带着一丝焦苦味的香气,弥漫在狭小的公寓里。 塔拉夏换了一个比较轻松的坐姿,将自己陷进了那柔软的沙发里。 “不过,永恒也不是傻子。” “他当然注意到了,荒芜想做什么。” “虽然现在两边暂时休战。但私底下这些盘外招,永恒也不会落下。” “他打算做什么?” 姜槐感觉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点。 “刚才我说,有两位时空旅行者。” “但其实是我疏忽了。” “这个世界的时空旅行者,的确只有那两位,还有一位现在尚未诞生。” “而永恒军团的第六席,影煞,也拥有着穿越时间线的能力。” “现在。” “永恒,已经派出了这枚棋子。而他们要前往的。” “是二十年之后的某一条时间线。” “要做的事也很简单。” “他们会杀掉二十年之后你们世界的一位关键人物。而这个人物的死亡会让所有的时间线都陷入混乱,最终彻底坍塌。” “是谁?”姜槐,立刻问道。 “我看不到。” 塔拉夏摇了摇头。 “我的权能,与时间无关。” “我能得到这些信息,也是因为我的姐姐塔拉维希。” “她目前被困在偃师的棋局之中,无法抽身。”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捕捉到了未来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涟漪。” “所以你们必须前往二十年后的世界,去保护那个重要的目标。” “不用太久,只要熬到荒芜开始他的计划,永恒必然会召回影煞,到时候就按照我们刚才所说的,让李牧寒抢在荒芜之前融合塔拉哈斯。” 姜槐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般的时间悖论,不都是重返过去,去改变现在的世界线吗?” “为什么要前往未来。” “因为那个重要人物的诞生无法避免。” 塔拉夏解释道。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块已经落下的无法被撼动的基石。” “往昔已经无法干涉。永恒也明白这一点。” “他们只能通过未来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所以……” 塔拉夏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戏谑和慵懒的眼睛里。 此刻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肃。 “典狱长。” “带上你最信任的人。” “前往那个未知的未来。”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如果失败,那条唯一可能战胜永恒的未来,将会被彻底抹除。” 与此同时。 在雏雪的公寓里。 她已经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来招待这些不速之客。 白冉的猫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的。 姜凌雪似乎很喜欢这位猫姐姐。 一直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缠着她。 白冉也不讨厌小孩子,一直在逗她玩儿。 吃完饭之后。 雏雪一边收拾着碗筷。 一边笑着询问陆晚吟她们几个来做什么。 陆晚吟不满地说道。 “因为我自己已经怀孕了,这件事我都忘了。” “你之前不是说会告诉我们,怎么才能怀上孩子吗?” 这句话一出口。 白冉的耳朵根,都红了。 她立刻抱起了小凌雪。 “这些话不能让孩子听到!我、我先带她去房间里玩!” 雏雪笑着点了点头。 同时,心里也打定主意。 这么乖巧的、可爱的小猫咪,一定要想办法弄来当宠物。 而后她开始和几人解释。 “想要怀上太岁的孩子,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很困难。” 墨羽此刻也聚精会神。 霜冉甚至已经拿出了笔记本和钢笔,打算开始做笔记了。 “因为太岁会不断地学习周围的事物。” “他们对别人的愿望感知非常强烈。” “如果是真的和他身心交融,你的愿望传达给了他,那么他便会让你怀孕。” “反之,便无论如何都怀不上,因为太岁是一种很排斥繁殖子嗣的物种。” “唔。” 霜冉咬着笔,一脸困惑。 “可我已经非常非常非常渴望孩子了啊。” 墨羽也点了点头。 “我也是。” “还不够。” 雏雪看向了陆晚吟。 “你应该,已经明白那种感觉了吧?” 陆晚吟,坐在轮椅上思考了一下。 “嗯……嗯~算是知道了吧。” “但是很难描述出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嗯,时候到了~” 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自然得不到墨羽和霜冉的认可。 雏雪似乎也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去见见你们未来的孩子吧。” “用你们对孩子的渴望,让姜槐明白你们是有多想为他诞下子嗣。” 于是。 第二天一大早。 两拨人怀揣着截然不同却又殊途同归的目的。 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墨巧那栋总是笼罩着一层慵懒气息的别墅前。 太阳对于墨巧来说,从来不是什么希望与新生的象征。 而是一个非常无礼且亮得刺眼的闹钟。 当她被门铃声从那与周公进行友好学术交流的梦境中硬生生拽出来时。 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墨巧站在门口,一脸的冷漠。 她那双本该如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下。 挂着两个足以让国宝都自愧不如的浓重黑眼圈。 她身上穿着一件黑白相间,带有繁复蕾丝花边的洋裙。 这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睡眠严重不足的吸血鬼萝莉。 “回去。” 她只说了两个字。 “不要把时间旅行,说得那么儿戏。” 说罢墨巧就想要转身,回到她那舒适温暖远离尘嚣的房间里去。 但是。 她才刚转过身。 一个温暖而又充满了力量的怀抱,就从身后将她抱了回来。 是墨羽。 “放开!你这个智商发育不完全的母猴子......!” 墨巧在她姐姐的怀里不停地挣扎。 手脚并用地表达着自己的强烈不满。 但她的那点力气,在墨羽面前就如同猫咪的撒娇一般,毫无作用。 最终她被强行地,按回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咳。” 姜槐清了清嗓子,试图将这混乱的场面拉回正轨。 “她们是来胡闹的,我是来办正事的。” 于是姜槐将昨晚从塔拉夏那里得到的所有情报。 包括“影煞”的行动,二十年后的危机,以及那个未知的需要被保护的关键人物。 都一五一十地向墨巧解释了一遍。 墨羽和霜冉互相看了一眼。 然后,她们也立刻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 “是的,我们也是为了帮助姜槐。拯救世界,人人有责。” 墨巧用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姜槐。 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两个正襟危坐一脸正气的霜冉和墨羽。 “……你们确定,都是同一个理由?” 姜槐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 “我、我是认真的。但是她们俩……”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左右两边的大腿上,同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剧痛! 霜冉和墨羽,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身边。 表面上依旧是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但底下,她们的手却已经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腿上拧了一百八十度。 “是,是的!!” 姜槐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还是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她们,和我是一伙的。” 墨巧,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知道,今天这觉是补不成了。 “好吧……二十年后的时间线……唉。” 她直接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了沙发上。 然后那双纤细修长的手指,开始在空气中随意地拨弄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 无数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丝线。 开始在空气中凭空出现,交织、缠绕,仿佛一片由星光编织而成的时间之网。 “让我找找……嗯……要避开永恒的观测,还要精确地,定位到那个,危机发生的时间点……嗯,大概就是这条线了吧。” “就你们三个人去吗?” “是的。” 姜槐,点了点头。 “这次行动,塔拉夏说人越少越好。” “不然很容易引起永恒的怀疑。” “那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墨巧,打了个哈欠问道。 “时间呢?要去多久。” “根据塔拉夏的意思。” “我们至少,要保护那个目标,一个周。” “一周之后,永恒或许就会放弃这次行动。” “好吧好吧……一周,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好漫长啊……” 墨巧一脸生无可恋地嘟囔着。 然后她伸出手指。 在那无数的时间丝线中,轻轻地一勾一拉。 刹那间。 她面前的空气,开始扭曲折叠。 那些,被她拉扯出来的时间丝线迅速地融合。 最后编织成了一道时空通道。 “你们应该也听过时间悖论。” 在他们即将踏入通道之前。 墨巧有气无力地警告道。 “不要和未来的自己,接触或者交流。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对视,都有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和其他人的交流最好也不要太深入。未来虽然对现在的干扰很小,但绝不是没有。” 姜槐等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而后。 三人相视一眼。 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入了那充满了未知与挑战的时间通道。 当他们再次从那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中走出来的时候。 一股温暖而又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们来到了二十年之后的凌羽市。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现在的凌羽市非常繁华。 那曾经,如同梦魇一般,笼罩在他们那个时代。 所有人心头的属于塔拉族的阴霾。 在这里已经荡然无存。 这是一个和平繁荣,充满了希望的世界。 一个,他们曾经梦寐以求的未来。 b31fa.icu。m.b31fa.icu 第840章 家族竞争 姜槐等人因为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 立刻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娘的。” 姜槐看着那干净得可以当镜子照的地面。 和墙壁上那些充满了艺术感的动态涂鸦。 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由衷的赞叹。 “二十年后的世界,就连这种小巷子都如此干净啊。” 就在这时候。 一个圆滚滚,通体银白色的小机械球。 悄无声息地漂浮在了他们的身边。 它身上闪烁着柔和的蓝色光晕。 看起来可爱而又无害。 姜槐以为这只是二十年后某种随处可见的智能机械体。 但这东西突然发出了蕾雅那熟悉,带着几分俏皮和腹黑的声音。 “各位好~欢迎来到二十年后的世界。” “由墨氏财团天才美女大小姐,墨巧女士亲手改造的普罗米修斯,竭诚为您服务。” 姜槐疑惑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自二十年前。” “回答您的问题~” “墨巧女士已经将你们的生物信息都传输到了我的终端。” “墨巧女士吩咐我,在这个世界全程为各位做好向导工作~” “如果您想寻人,可以直接告诉我。” “如果您想找寻住宿,我可以立刻为您预订周围的酒店。” “请不用担心钱的问题。” “本次时空旅行的所有费用由墨氏财团全权负责,请各位好好享受本次时空旅行。” “哟呵~” 霜冉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这个圆滚滚的小机械球。 “墨巧这是打算,把时空旅行发展成旅游行业啊?” “回答您的问题~” “墨巧小姐并没有分享这种时空旅行的打算。” “这是属于墨巧小姐的私人旅游方式。” “三位只是受邀的客人~” “请三位,说出接下来想去的目的地。” 姜槐思考了一下问道。 “你能感知到,别的时空旅行者吗。” “回答~” “可以感知到。” “但无法定位其具体位置。” 难办了。 姜槐皱了皱眉。 他们甚至连要保护谁都不知道。 原本,是打算跟踪那个“影煞”。 但现在连影煞在哪儿也不知道。 “接下来,是墨巧小姐的建议~” “温柔、知性、美丽、发育很好的墨巧小姐建议~请各位前往墨氏企业和她见面~” 墨羽疑惑地说道。 “她不是说尽量不要和本时间线的人接触吗。” “回答~愚蠢的墨羽小姐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的。” “墨巧女士本身就是时间旅行者。对于墨巧小姐来说,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后,都不存在另一个同位体。” “温柔、伟大、发育良好的墨巧小姐可以并存于所有时间线,所以不在悖论范围之内~” “这是用让愚蠢的肥猪墨羽小姐也能听懂的方式,进行解释。” “请问,肥猪小姐您听懂了吗?” 墨羽不爽地“嘁”了一声。 她那握紧的拳头上,已经开始有危险的能量在涌动。 姜槐赶紧从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这才阻止了墨羽当场捏碎这个嘴臭的智能机械球。 于是。 姜槐等人跟随着那个絮絮叨叨的小机械球来到了一座宏伟得有些可怕的摩天大楼前。 这座大楼通体呈现出一种流线型。 充满了未来感的设计。 它的表面是某种如同镜面一般光滑的黑色材料。 能够完美地映照出天空的蔚蓝和云朵的流转。 阳光洒在上面。 折射出如同彩虹般的光晕。 这里,便是墨氏财团在这座城市的总部大楼。 小机械球用一种充满了自豪和骄傲的语气介绍道。 “墨氏财团,是现在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企业,之一~” “富可敌国,涉及的商务范围之广,超乎各位的想象。” “现在人们的衣食住行,几乎都离不开墨氏财团。” “放眼全球,唯一能和墨氏财团相抗衡的企业,也就只有夏氏集团了。” “本来夜魔巡游的ip公司也是三足鼎立之一。” “但因为其商业执行总裁林绮女士隐退之后。” “夜魔巡游一直找不到能够接替她的人才。” “所以现在在商业板块上,已经竞争不过墨氏财团和夏氏集团了。” 姜槐疑惑。 “夜魔巡游的ip公司,难道总裁不是我吗?” “哈,哈,哈,哈。” 机械球体发出了嘲笑的声音。 “姜槐先生没有任何经商才能,他的几个孩子也没有一个足以胜任这份工作,简单来说,姜槐先生的孩子们都挺饭桶的。” “不如说,就是因为姜槐先生的一通骚操作,让雏雪女士和林绮女士以及天启会白清小姐打下来的江山现在已经完全没落了。” 姜槐一脸生无可恋。 唉......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啊。 而且自己的孩子居然没有一个能用的吗......这种事真的太打击人了 自己原来不适合经商啊。 林绮你快回来啊 不然我夜魔巡游要被墨家蚕食干净了。 “而夏氏集团有着千宫月和高慕青两位商业奇才。” “两边公司最近的竞争已经愈发激烈了。” “最近似乎是为了竞争世界级偶像李玲安的演出版权归属,而明里暗里地较着劲。” 小机械球一边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一边领着众人进入了大楼。 乘坐着速度快到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的观光电梯。 一路来到了大楼的顶层。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 一条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材料铺就而成的走廊出现在他们面前。 “温柔、伟大、发育良好的墨巧小姐,正在等候诸位。”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 等众人走近后,门缓缓地向两侧滑开。 门后。 那身材依旧娇小。 完全没有任何发育迹象的墨巧。 正坐在黑色的办公桌前等着几人。 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黑白相间的洋裙。 那张永远带着几分慵懒和不耐烦的脸上。 似乎连一丝一毫的岁月痕迹都没有留下。 “墨巧……那啥,你还记得我们吗?” 姜槐试探性地问道。 墨巧冷笑一声。 “刚才不是还在我的别墅里喝茶吗。你的记性,还不如一只猴子吗。”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在这个墨巧的眼里,二十年前的事儿,似乎没过去多久。 这就是旅者对于时间的感知力吗。 墨巧告诉姜槐,自己已经进行过一些调查。 “如果说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物,那毫无疑问就是这几家公司的总裁。” “我自己算一个,高慕青和千宫月也算,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夏氏集团的总裁,夏莉亚。” 姜槐询问。 “那……夜魔巡游……” “呵,那种垃圾公司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我已经架空了你们姜家所有的财富,你就和你那几个老婆像小狗一样被我圈养到死吧。” 姜槐的眼泪无声地滑落。 老姜家还是败了啊。 “总之,我已经感知到影煞就在凌羽市。那么它的目标很可能就是我本人,毕竟夏玥现在怀了第三胎,正在国外休养。” “你们保护好我就行了,很简单,猴子也能听得懂。” 霜冉和墨羽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是有自己的打算。 “那个……来都来了,要不……咱、咱们去……逛一逛?” “逛?逛什么?” 墨巧疑惑地看着她们。 “你们现在不应该保护我吗?还要去哪儿逛。” 墨羽和霜冉心里理亏,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 姜槐却叹了口气说道。 “让她们去逛逛吧,我在这儿保护你就行了。” “你确定?”墨巧问道。 “嗯,她们也可以顺便去感知一下,那个影煞在不在附近。”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行吧。小普8.0,你陪着她们。” “遵命~伟大、温柔、善良、发育良好的墨巧小姐~” 那颗小球立刻欢快地回应。 “我会赌上普罗米修斯的尊严,一定保护好美丽的霜冉小姐以及肥猪小姐~” 墨羽和霜冉带着那颗球离开了。 离开之前墨巧还特别嘱咐,别把这球打坏了。 这还是实验品,要是弄坏了,就算是自己的姐姐也要赔钱。 本来姜家就已经没什么财富了。 不要再给自己夫家雪上加霜。 墨羽咬着牙,但还是忍住了捏碎那颗球的打算。 等几人离开之后不久,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进来。” 墨巧冷声说道。 而后门被推开。 一个头发有些凌乱但穿着得体的少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似乎很害羞,眼神总是躲闪着。 姜槐此刻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那少年根本不敢去看姜槐。 就见他低着头,手里捧着一个奖杯,小心翼翼地走到办公桌前。 “小姨……我、我在全国钢琴大赛,拿了二等奖……” “二等奖?嗯,算了,对于你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成绩。” 墨巧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 “你妈呢?” “妈、妈妈和爸爸去旅游了……” “你告诉他们得奖的事了吗?” “告诉了……爸爸骂我没出息……妈妈说,只要我喜欢,就、就继续去做……” “呵,不然他们还能做什么,你的学费都是我出的,说你是我儿子都不为过。” 墨巧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黑卡扔给了他。 “小姨给你的奖励,拿着去买你喜欢的东西吧。” “谢、谢谢小姨!” “回去吧,晚上我来接你去吃饭。” 就在那少年转身的时候。 他刚好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姜槐。 姜槐也正看着他。 少年直接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爸……!?你你、你怎么在这儿!?” 姜槐也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 自己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不对……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 发现他看上去的确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而且他叫墨巧小姨…… 莫非他是…… 这时候,墨巧叹了口气。 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 “你练琴练傻了吗?仔细看一下,他是你爸吗?” 那少年闻言。 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一眼。 这一次,他眼中的姜槐似乎变了样貌。 不再是那个让他畏惧的父亲,而是一个陌生的,有着相似轮廓的男人。 “不,不是……可、可刚才那瞬间,我我、我真的看到我爸了。” “行了,别在客人面前丢人,站起来滚出去。” “小姨,到底是站起来……还是滚出去?” “出去。” “是,是!!” 少年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办公室。 姜槐无语地看着这一幕,然后不满地看着墨巧。 “看来我姜家是彻底被你这个小姨子给控制了啊。” “呵呵,你以为我想?” 墨巧冷笑一声。 “你们夜魔巡游本来有那位林绮在,还有雏雪,本来是可以成为三足鼎立的第三强者。” “但是你呢?你居然鼓励林绮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还资助她自己开公司。” “最后还觉得雏雪太累了,竟然让她退居幕后自己来经营。” “结果你经营公司的后果就是负债累累,如果没有我出手,你姜家早就破产了。” “是、是吗。” 姜槐的语气有些心虚。 “那我……我还得谢谢你吗。” “不用谢。” 此刻的霜冉和墨羽刚离开了那座宏伟的大楼。 就看到一个垂头丧气的少年从大楼的侧门里走了出来。 霜冉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少年。 “唉唉,小羽毛,快看。” 墨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整个人都愣住了。 那个少年,眉眼之间,竟和自己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那是一种,无需言语便能感受到的血脉上的共鸣。 “这位是姜家的三少爷~姜翎~” 那颗漂浮在她们身边的小机械球体,用它那欢快的合成音给出了答案。 也就是说…… 墨羽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那是我儿子? 她下意识地就迈开脚步向他走了过去。 那是一种,超越了理智和思考,源自灵魂深处的本能。 霜冉甚至都来不及伸手去拉住她。 那少年本来正垂头丧气地踢着脚下的一块小石子。 突然,他感觉到有一个人正向自己快步走来。 他抬眼一看。 整个人都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吓得又是差点当场跪在地上。 “妈……妈?!” 墨羽站下了脚步。 看着那张年轻的脸庞,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你……你是……你真的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就在那少年再次定睛看向墨羽的时候。 他眼中的震惊却缓缓地变成了深深的疑惑。 “诶……?不,不是妈妈?” 眼前的这个女人。 轮廓和气质,都和他的母亲,惊人地相似。 但是那张脸却又分明是陌生的。 “奇怪,我、我今天到底怎么了……我的脑子坏掉了吗……” 他喃喃自语着,一脸的困惑与茫然。 那颗小机械球体悄无声息地漂浮到墨羽的耳边。 用只有她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 “目前,您和霜冉小姐以及姜槐先生的面部,已经经过了普罗米修斯系统的微观信息处理。” “还请不要过度深入接触本世界的人。即便对方是你们的子嗣。” b31fa.icu。m.b31fa.icu 第841章 家门不幸 墨羽的嘴唇动了动。 最后那份瞬间涌起的温情,还是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眼神重新冷了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随便给人下跪,站起来。” 少年颤巍巍地站起来,眼神闪躲,完全不敢去看墨羽。 “为什么不敢看我?” “你……你说话的方式,和我妈妈好像啊。” “你很怕你妈妈?” “也、也不是,比起爸爸,妈妈对我已经很温柔了。” 霜冉此时凑过来。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唉唉,小羽毛,你儿子怎么看上去完全没继承到你和主人的性格啊,软绵绵的。” 墨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诶?” “我问你,现在是什么等级的觉醒者?” “觉、觉醒者,我……我我……不是觉醒者。” “什么?你是普通人?” “不是……我的确有觉醒异能,但、但是我几乎没用过,也没有去参加过鉴定。” “呵,好吧。” 墨羽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极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那你现在练刀还是练剑。” “我……我练琴。” “哦?有意思。” 墨羽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意思是你的境界已经到了拨弄琴弦也能产生剑气了?” “我、我练的是钢琴,您看,我、我刚拿了全国二等……诶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少年就被墨羽一把揪住了衣领。 “你说什么!你是说你手无缚鸡之力!然后还跑去练什么钢琴?!” “是是……是啊。” “没出息!” “呜……可是我母亲说了,我喜欢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那你母亲也没……” 墨羽突然觉得这话似乎不对劲,这感觉就像是自己在骂自己。 霜冉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幸灾乐祸地说道。 “好啦好啦,小羽毛,小朋友喜欢什么,就让他学什么嘛~哎哟~” 她一边说,一边得意地叉着腰幻想着。 “不知道我家的乖乖现在是什么等级的觉醒者~唔嘻嘻嘻嘻~估计已经是世界级的强者了吧~唔嘻嘻~” 就在这时候。 一个稍微有些稚嫩的少女声音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传来。 “哥……!” 然后。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岁左右的少女,像只受惊的小动物一样。 从树后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那少年的胳膊。 霜冉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因为那个孩子有着一对雪白的狐狸耳朵,和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 和她如出一辙。 “哥,我好想你……已经一个小时没见到你了……” 等等……霜冉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这个看上去软糯糯、胆子比老鼠还小的东西…… 是我的女儿? “绒绒,你怎么出门了……?” 少年,也就是姜翎连忙安抚着自己的妹妹。 “唔,因为一觉醒来发现哥哥不在,所以我就跑出来找你了。” “现在我已经出门半小时了,快,哥,快带我回家,不然我会死在外面的。” 霜冉听到这里,有些疑惑地蹲下身子试图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 “小妹妹……你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那少年连忙解释。 “不是的……我妹妹胆子很小,很怕陌生人,所以生下来就没出过几天门。” “哦呵呵。” 这一次,笑容成功地转移到了墨羽的脸上。 她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霜冉。 用一种充满了嘲讽的语气说道。 “原来是个家里蹲,这可真是……世界级的强者啊……” “哥……我怕她们……” 那个叫绒绒的女孩,把脸埋在自己哥哥的怀里小声地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 “这个姐姐……和妈妈的感觉好像啊,好可怕。” 姜翎也点了点头,小声地附和道。 “我也觉得另外这个姐姐,和我妈妈的感觉很像……” 墨羽和霜冉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霜冉随即挤出笑容,试图扮演一位和蔼的长辈。 “别怕,我们是你们父母的朋友,特地来看看你们。” “你。” 墨羽却懒得客套,直接指向姜翎。 “不许再碰钢琴了。从今天起,我教你练刀。” 她语气冰冷,不容置喙。 “我墨家的刀法,不能在你这里断了传承!” 霜冉也立刻进入了状态。 她双手叉腰,对着自己的女儿姜绒语重心长地说道。 “还有你啊,怎么能一天到晚窝在家里?外面的世界多精彩!你母亲可是血统高贵的小公主,你怎么能天天缠着这个没出息的哥哥?” “喂。” 墨羽立刻横了她一眼。 “你说谁没出息?” “唔~” 霜冉吐了吐舌头。 “刚才说他没出息的,不是你自己吗?” “那是我家的事!” 墨羽冷哼道。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孩子吧,这么大了还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哥哥!” “哎哟哟~” 霜冉立刻反击。 “我们家宝贝只是看你家这阴沉小子没朋友,才好心陪着他~” “那我家孩子也是看你那个家里蹲太可怜了,才费心照顾她!”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看着眼前这两个突然开始争吵、气场却和自己妈妈惊人相似的姐姐,完全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那颗小机械球体发出了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峙。 “姜翎少爷,姜绒小姐~你们现在应该回家了哦。” “你们的哥哥和姐姐正在家里等你们~而这两位,是你们父母的朋友,所以也会跟随你们回家。” “温柔美丽发育良好的墨巧小姐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专车,让我们先上车吧~” 哥哥和姐姐? 霜冉和墨羽的争吵戛然而止。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 这个姐姐,毫无疑问就是雏雪的女儿姜凌雪。 但是这个哥哥…… 莫非是陆晚吟的儿子? 两人怀着,既期待又忐忑的疑惑心情。 上了墨巧准备的那辆豪华到有些过分的加长轿车。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 最终停在了一间奢华的别墅前。 两人下车之后,立刻有穿着得体女仆迎了上来。 她们对待姜翎和姜绒的态度,毕恭毕敬。 随后她们转向墨羽和霜冉,微微躬身。 “墨巧女士已经通知我们了,二位都是贵客,里面请。” 霜冉觉得有些奇怪,小声地向墨羽嘀咕。 “奇怪,这该是我们姜家的宅院啊,为什么感觉,都是墨巧说了算?” 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管家,听到了她的疑问,脸上露出了温和而不失分寸的微笑。 “二位夫人有所不知。” “自从老爷和夫人们决定专注于提升自身实力之后,为了避免家业无人打理而衰败,便全权委托给了墨巧女士。” 老管家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静的语气补充道。 “现在姜家的所有地产与财产,都由墨巧女士负责统筹管理,以保证其稳健增值。” 这番话礼貌周全,却也清晰地表明了,现在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当家做主。 墨羽和霜冉,更加疑惑了。 自己家的这几个孩子,难道真的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雏雪那个女儿姜凌雪,看着就有些天真痴傻。 说不定现在,就是一个天天被人欺负,没有任何威严的大姐姐。 至少……晚吟的孩子。 应该会靠谱一些吧……? 毕竟晚吟自己的社交能力就很强,而且人也冰雪聪明。 她的孩子,一定不会出问题的.....一定。 可就在她们踏进门厅的瞬间,这种最后的奢望被彻底地击碎了。 一个男生正用一种油腔滑调无比夸张的语气,和电话里的妹子聊着天。 他像一滩烂泥般瘫坐在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 少年的身材极好,一头耀眼的金发,相貌英俊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无比油腻。 “oh~哈尼~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呢。是你误会了哈尼~” “嗯?你看到我和别人去开房了?” “oh~哈尼,这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去那种肮脏下贱的小地方开房~” “什么?你拍了照?” “oh~那……那真的是非常抱歉~哈尼~这是一个误会。哦,等一下哈尼,我有另外的电话。” 他,熟练地切换了通话。 “oh~我的达令~刚才我在和谁打电话?当然是我的妹妹啦~还能有谁?达令,你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 “达令~听说你得了国际钢琴比赛冠军?今晚要不要再去云上间酒店顶层豪华包间开房庆祝啊,oh~达令,我怎么可能有坏坏的想法,你多心了,我只想和你脱得一干二净之后交流一下......钢琴心得啊。” 墨羽和霜冉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这个金发大帅哥。 而他,似乎也注意到了门口的动静。 “诶?这两位……” 他眯了眯眼,然后定睛一看。 哦,原来不是我的二妈妈和三妈妈。 他对着电话那头继续用甜到发腻的声音说道。 “达令~oh,我很想和你继续聊天,但是家里来客人了,我先挂了,今晚,云上间顶层,不见不散~mua~” 姜翎,有些无奈地,走向沙发,对那个金发少年说道。 “哥……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学姐啊,人家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你不要毁了人家啊......” “这样,我在学校也会被人耻笑的……” “哈?我和谁交往,还要你这废物来指手画脚?” 金发少年从沙发上坐起身,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道。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才去和那种无趣的女人上床!” “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让她能手把手地,指导我这个,不争气的废物弟弟练琴,我不惜出卖我的色相!” “哥……!” 姜翎的脸涨得通红。 “这都已经是第三十个了!我们学院音乐系的学姐,都快被你睡干净了!你还拿我当借口!” “啊?是吗?哈哈哈哈~这个我倒是没注意。”金发少年,满不在乎地,大笑着。 “这位学姐的父亲可是外交官!你你,你不要惹出事了!” “外交官又怎么样,有墨巧阿姨在,就算对方是总统!也得躺床上任我上!” “你再这样……我告诉大妈妈了……” 姜翎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你敢!” 金发少年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这臭小子!你敢告诉我妈,我就把你腿打断!” “不准欺负哥哥!” 姜绒像一只护食的小兽,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姜翎。 “你这死丫头!他是你哥!我不是吗!?” 金发少年,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你、你是普通哥哥!他,他是未来要做我老公的哥哥!” 霜冉听到这里,感觉天旋地转,已经想哭了。 墨羽也惊讶地目瞪口呆。 “哈哈哈哈哈!你傻x吗?!” 金发少年,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是你亲哥!同父异母的亲哥!” “我我、我查询过了!” 姜绒不甘示弱地仰着头大声说道。 “在一些国家,是允许这样的关系的!” “绒绒!你你、你一天到晚,都在查些什么啊!” 这一次,连姜翎都被吓了一跳。 霜冉的脸上,是一片生无可恋的灰白。 “我不想管了,要不我们走了吧。” “同意……” 墨羽的眼神,也变得空洞而冷漠。 “姜家……要不就在这一代断子绝孙了吧……” 本来想来看看自己的孩子。 促进一下生孩子的欲望。 结果这么一看......姜家的血脉还是烂在卫生纸上算了 就在这时,别墅二楼的旋梯处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在家里喧哗。” “尤其是有客人在的时候。” 而后。 霜冉和墨羽就见到,二楼一位身材纤细修长,相貌清冷精致的少女。 正穿着一身得体的长裙,慢慢地走了下来。 “凌雪姐……” 姜翎立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 “姐姐……呜。” 姜绒也跟着把头埋了下去。 就连那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金发少年。 此刻也收起了所有轻浮的姿态,毕恭毕敬地,朝着那少女,微微躬身。 “大姐……不,不是我,是……是姜翎这小子……” 少女,径直走到了那金发少年身边。 她,甚至没有看他,只是用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语气说道。 “姜岳,你以为你做的那些破事,是谁在帮你擦屁股?你真以为你瞒得住我?” “大姐……我……我……” “你知不知道你名字里那个岳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山岳的岳,稳如山岳的岳,是岳秦山的岳,爸妈只把这个岳字留给了你,因为岳秦山老前辈对他们而言如同再造父母,你呢?” “你顶着这个名字做了些什么?” “大姐....我,我真的没做啥啊....就,就是.....就是玩儿了些女人嘛......” “以后你要是再敢胡来,就给我滚出姜家。” 金发少年被说得一句话都不敢还口,只能低着头,站在原地。 霜冉和墨羽自然也认了出来。 这……这就是姜凌雪啊。 怎么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那种,沉稳的气势和不怒自威的慑力。 和她的母亲雏雪如出一辙啊。 看来只有这个苗苗是长好了的。 其他的都烂根儿里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阴暗小子。 一个重度兄控家里蹲。 一个花花公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偏偏是以前最不被人看好的小凌雪,现在最像姜槐的孩子 姜凌雪走到墨羽和霜冉面前,微微欠身。 “很抱歉,二位尊贵的客人,让你们见笑了。”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超越了年龄的成熟与疲惫。 “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 “世人都知道,我们姜家家门不幸。” “几个孩子,没有一个能拿得上台面。” “我、我觉得你就不错。” 霜冉看着眼前的女孩,由衷地说道。 “您谬赞了。” 姜凌雪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拼命去学习各类知识,在墨巧阿姨手下打工。” “也是为了能尽快,让姜家再次独立……可现在,二位也应该看到了。” 她环视了一眼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弟弟妹妹。 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无力感。 “……我独木难支。” b31fa.icu。m.b31fa.icu 第842章 真相 餐桌上。 侍从们端上来一道又一道宛如艺术品般精致的菜肴。 但霜冉和墨羽却有些难以下咽。 原因很简单。 因为坐在餐桌对面的四个孩子。 除了雏雪的女儿姜凌雪之外,其他几个都让人有些一言难尽。 “哥……哥哥,喂我……啊~” 姜绒像只树懒一样缠着姜翎。 嘟着嘴要他喂。 不然就不肯吃饭。 而姜翎则是一直畏手畏脚的。 他明明是在自己家吃饭,却紧张得像是在参加什么国宴。 就连佣人来给他添水,他都会吓得微微抖一下。 姜岳更是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电话亭。 一边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一边和不知道第几个女朋友打着热火朝天的电话。 “宝贝儿,别生气嘛,我心里当然只有你一个。” “什么?昨晚的朋友圈?” “哦,那个啊,那是我老弟拿我手机乱发的,不是我发的!真的!” “我发誓!如果我骗你,就让我……嗯……就让我那方面能力减半!够毒了吧?” “好了好了,不说了,先吃饭,爱你哟,mua~” 只有姜凌雪,规规矩矩彬彬有礼。 但她也没有去阻止自己这些不成器的弟弟妹妹。 那平静的眼神。 就好像是已经彻底放弃了一般。 等姜岳,终于挂断了电话。 姜凌雪才冷冷地开口询问他。 “墨巧阿姨交代你的工作,完成了没有?上午和天穹科技关于新一代能源核心的初步接洽会议,你去了吗?” 姜岳愣住了。 然后有些紧张地表示,自己忘记了。 这句话一出口。 现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姜凌雪的眼神看上去无比冰冷。 但似乎是碍于墨羽和霜冉在场。 她最后也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 “吃完饭,去和墨巧阿姨解释。” 姜岳小声地表达着不满。 “我本来就不是那块料啊……” 姜翎倒是小声地替他开脱。 “小姨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哥,她既然让你去,就一定有她的用意。” 姜岳面对自己这个温吞的弟弟时,倒是很不客气。 他直接嘲讽道。 “因为墨巧阿姨只对你一个人是真的上心!毕竟你才是她的亲外甥,她才不会管我们这些外人的死活!” 姜翎小声抗议。 “小姨其实非常关心我们每一个人……” “得了吧。” 姜岳不屑地打断他。 “不过她最近好像也不想管你了?哈哈哈哈,也对,全国比赛你连个一等奖都拿不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姜绒听到哥哥被欺负,立刻生气了。 她护在姜翎身前,对着姜岳大声说道。 “你有什么资格说哥哥!你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和女孩子出去玩!有你这样的哥哥真丢人!” “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我就不是你哥了!?我看你是想吃拳头了!” 结果餐桌上,三兄妹直接吵了起来。 而姜凌雪似乎是真的不想管了。 她只是优雅继续自己吃着东西。 砰——! 墨羽终于忍不住了。 她直接一掌,狠狠地拍在了桌上。 那张由名贵实木打造的坚固长餐桌,在一声巨响中轰然坍塌。 所有的菜肴、餐盘、高脚杯都在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刹那间。 餐桌旁剩下的四个人,都愣愣地看向了对面的两位“客人”。 “两位……” 姜凌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是菜不合口味吗?” 墨羽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那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对面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 特别是那三个让她失望透顶的兄妹。 “你们三个,真的是姜槐的孩子吗?” 姜岳、姜翎、姜绒都有些愕然地看着对面这个,气场骇人的陌生女人。 “就你们这副德行,也敢说自己是典狱长的孩子?” “你到底是谁啊。” 姜岳冷笑着,第一个沉不住气。 “虽然墨巧阿姨说你是爸妈的朋友,但你也没资格……” 他的话还没说完。 下一秒。 墨羽的身影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姜岳的身前。 姜岳还坐在椅子上,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的女人。 “啪”地一声脆响。 墨羽狠狠地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陆晚吟是不会教孩子吗?既然她不教,就让我来。” 霜冉捂住了额头。 她本来想劝劝墨羽,但现在看来这头倔牛是劝不动了。 姜岳捂着脸。 满眼的难以置信,随即破口大骂。 可他还没等骂出一个完整的脏字。 又是反手一巴掌,被直接从椅子上打翻在地。 “客人。” 姜凌雪猛地站了起来,眼中终于有了怒意。 “虽然他是个废物,但也是我的亲弟弟。” 墨羽缓缓转头,看向了姜凌雪。 “你以为你就做得很好吗?” “你的确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但却不是个好姐姐。” “你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牲畜。” “你真的当他们,是自己的家人吗?” “呵,倒不如说。” 墨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你的性格,和你母亲还真像啊。” 姜凌雪的眼睛,霎那间充满了凛冽的杀气。 【跪下】 言灵的力量,如同无形的巨浪朝着墨羽压了过去。 就在那股力量即将触碰到墨羽的瞬间。 一道凌厉的刀气凭空出现。 这阵刀气,直接斩断了姜凌雪和言灵之间的联系。 墨羽的手中。 不知何时已经握着一把,通体血红色的长刀。 她冷漠地注视着姜凌雪。 “你如果是出于保护弟弟妹妹想要动手,那我会赞许你。” “但你在意的,恐怕只有你的母亲。” “这些弟弟妹妹在你眼里,或许也只是一群,拖自己后腿的垃圾。” “好啦好啦。” 霜冉终于站起了身。 打断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她走到了姜绒的身后。 然后直接将这个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抱了起来。 姜绒只有一米五不到,十分娇小。 她似乎很怕生,十分紧张。 但在被霜冉那毛茸茸温暖的大尾巴裹住身体的时候。 她居然产生了一种非常怀念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妈妈抱着她睡觉的时候一样。 “都是小孩子,不要那么严格啦。” “小绒绒~” 霜冉用一种温柔的语气问道。 “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姜翎哥哥啊?” “唔。” 姜绒在霜冉的怀里出奇地乖巧。 她眯着眼睛,享受着那软软的尾巴带来的安心感。 她自己的那条小小的狐狸尾巴,也不由自主地缠上了霜冉的大尾巴。 “因为……我,我不敢出门,从小,只有姜翎哥哥会陪着我……姜翎哥哥会给我弹钢琴,会给我讲故事……” “那你为什么不敢出门呢?” “因为……因为会被学校里的孩子,扯尾巴,扯耳朵……呜……他们还,还说我身上有狐狸的味道,说我很臭......呜.......” “这些事,为什么你没有告诉过我?” 姜凌雪有些诧异,但语气还是冷冷的。 “我、我说过!” 姜绒委屈地说道。 “但是……但是姐姐你当时很忙……” “你让我自己习惯。还问我,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我……一定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姜凌雪愣住了。 她似乎自己都忘了,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随口说出的话。 导致了姜绒一直不敢再出门了吗? 因为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问题? 霜冉抱着姜绒,笑着对其他孩子说道。 “好勒~今天姐姐们就来做个见证,你们把手上的事儿都放下,然后好好地谈一谈,好不好~” “嘁,我下午还要去约会呢。” 姜岳满不在乎地说道。 “而且你们两个以为自己是谁啊,凭什么……” 冰冷的刀锋无声无息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把血红色的长刀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杀气。 吓得姜岳赶紧举起双手。 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我、我开玩笑的!家庭会议!我最喜欢家庭会议了!” 十分钟后。 仆人们已经收拾好了满地的狼藉。 几人重新坐在长桌旁。 面前摆上了精致的下午茶点。 墨羽什么也没吃。 只是死死地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姜翎。 姜翎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陌生姐姐的眼神,和自己的妈妈一模一样,让他打心底里感到畏惧。 姜凌雪率先开口。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而理智。 “姜绒,虽然我之前说的话有失偏颇,但你的性格也的确有着很大的问题。” “你就不能主动去和别人交朋友吗?” “你都已经十六岁了,但你看看你现在,有半点十六岁孩子的样子吗?” “一年你就出两次门,学校也不去。” “我....我有好好在家学习,我的成绩很好.......” “你.....唉。” 姜凌雪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霜冉和墨羽都差点噎住的话。 “你看人家玲玥姐姐,阿笙哥哥,他们八岁就开始拯救世界了,现在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你呢?” “姐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姜绒小声地反驳。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够了……我不想和姐姐说话……” 姜绒直接转过身,抱住了身旁的姜翎。 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你不和我说的话!我怎么帮你!” 姜凌雪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着压抑不住的疲惫。 “我我、我不需要姐姐帮忙!姐、姐姐一点都不关心我们!” “我还要怎么关心你们!” 姜凌雪终于爆发了。 “爸爸和你们的妈妈把你们交给我!我起早贪黑给墨巧阿姨打工!为的是什么!为的不就似乎让你们几个能过上好日子!?” “我工作这么忙,每个周还要硬抽出时间和你们一起吃饭!联络你们之间的感情!你们的生活费也全是我在负责!我还要怎么关心你们!” “姐……” 姜翎小声地说道。 “其、其实我们不需要那么多钱的,你、你有时间……可以在家里陪绒绒玩一天吗……” “唉唉!等等!” 一旁的姜岳立刻跳了起来。 “谁说我们不需要钱!没钱我怎么出去玩儿啊!大姐!别听这俩崽子的!你给我钱就好!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墨羽冷漠地看着姜岳。 “所以,你只想要钱,家人之间有没有联系无所谓,对不对?” “是啊。” 姜岳理所当然地摊了摊手。 “咱们都这么大了,干嘛每个周都要一起吃顿饭啊,没必要,只要逢年过节走个亲戚不就行了?” 然后墨羽又看向了姜绒。 “所以,你就只想待在家里,有姜翎陪着就行了对吗?” “是、是的!” 姜绒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我只需要姜翎哥哥,大哥和大姐都无所谓!” 墨羽将目光移向了姜翎。 “你呢?” “我、我想好好研习钢琴,然后去国外留学。” “哥!你你、你要走的话,要把我带走!” 姜绒立刻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最后墨羽看向了姜凌雪。 “而你,只是因为父母的嘱咐,才勉强维持着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对吗?” “呵……” 姜凌雪冷笑一声。 “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弟弟妹妹。” 她的眼神掠过一丝疲惫和不甘。 “虽然现在所有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但至少……至少我要变得有出息……我必须让别人都知道,姜家不全是废物……” “大姐!这话说的!怎么我们就成废物了!?” 姜岳立刻炸了毛。 “您的确很辛苦,但我们也都有自己的本事啊!” 然后,几人又吵了起来。 “好好好~” 霜冉拍了拍手,脸上挂着营业式的微笑。 “今天的会谈到此结束哦~大家先冷静一下~该干嘛干嘛去~” 几人如释重负,立刻起身走人。 姜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 姜绒拽着姜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姜凌雪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 对两位客人说道。 “我下午还有个重要会议,二位自便吧。” 然后她也离开了家。 瞬间。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了面面相觑的墨羽和霜冉。 以及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下午茶和点心。 街道上。 霜冉和墨羽正在品尝这个年代的草莓芭菲。 不得不说。 二十年后的食物美味程度也翻了倍。 居然能在大街上,吃到如此美味的甜品。 这家店似乎是夏氏集团旗下的高端品牌。 专研各种甜品。 听说夏氏集团的现任总裁对甜品有着近乎偏执的钟爱。 但再美味的甜品,也无法抚平两人此刻心中的郁闷。 “怎么办,小羽毛。” 霜冉有气无力地用勺子戳着杯中的冰淇淋。 “本来是想来看看可爱的孩子,激发一下生孩子的欲望。” “但现在别说欲望了,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是个家里蹲宅女重度兄控,我现在可能连和姜槐那啥都有心理阴影了。” “我觉得很奇怪。” 墨羽则是一直在思考。 她几乎没怎么动自己的那份芭菲。 “不管是姜槐,还是我。怎么可能完全不管孩子,把所有压力都丢给凌雪一个人。这一点,我完全无法理解。” “这一点我也很好奇啊。” 霜冉附和道。 “而且看上去,姜家现在的财富也完全掌握在了墨家手里。” “严格来说,是掌握在墨巧手里。” 墨羽纠正道。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很不想这么想……但从结果来看,可以说是墨巧直接毁掉了姜家……” “也、也不能这么说吧~” 霜冉小声反驳。 “如果没有墨巧,或许姜家会更惨?” “所以我就在思考。” 墨羽的眼神,变得愈发锐利。 “这个世界,到底有谁是重要到决不能被影煞给除掉。” “一旦被影煞抹杀,就会影响到二十年前的那场大战。” “嗯……我在想啊。” 霜冉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芭菲,一边说道。 “是不是我们的思路错了啊。” “思路错了?” “嗯……” 霜冉继续思考着。 “塔拉夏的意思是,影煞会抹杀掉我们世界的一个关键人物……这个关键人物的死亡,会让所有时间线都陷入混乱。” 墨羽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这个人物就是墨巧。她现在掌握着旅者的力量,所以……” “嗯,对,就是这里,很奇怪。” 霜冉突然放下了勺子。 “如果对方的目标真的是墨巧,为什么一定要来到二十年后的世界?” “二十年后的墨巧和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因为她是旅者,所以绝对不会有另一个同位体。” “在这里攻击她,和在二十年前攻击她,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所以这个二十年后的世界……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墨羽皱起了眉头,霜冉的话,如同闪电般划破了她脑中的迷雾。 “也就是说,影煞的目标很可能不是墨巧……” “而是另外一名时空旅行者?” “等等。” 霜冉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手中的勺子,也停在了半空中。 “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 “这里……真的是二十年后的世界吗?” “你什么意思?” 墨羽疑惑地看着霜冉。 “墨巧说过,这就是二十年后的世界。” “问题就在这里……” 霜冉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寒意,从脊椎一路窜上头皮。 “我其实从一开始就感觉很奇怪。这个世界受到的影响真的太小了。” “如果说……这个时间线的墨巧……并非是墨巧呢?” “你说清楚一些。”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直都想错了一个点。那就是时间线的影响!” 霜冉的眼睛,越睁越大。 仿佛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可能性。 “对!没错!时间线是有着无数可能!” “有我们胜利的未来,就一定有着我们失败的未来!” “而在我们失败的未来……” 霜冉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 “那……我们会不会……” “你到底想说什么?!” 墨羽也站起了身。 她感觉到了霜冉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 “我说......小羽毛……” 霜冉颤抖着,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会不会……永恒的第六席,影煞……” “就是墨巧……” “或者说,是永恒胜利之后,那条世界线的墨巧……” b31fa.icu。m.b31fa.icu 第843章 情侣酒店内的密谋 就在这时候。 有人在她们身后叫了一声。 “啊?这不是霜冉姐和墨羽姐吗?” 二人回过头。 就见到一个穿着时髦,相貌非常漂亮的女人。 正叼着一根棒棒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们。 “玲玥?” 墨羽一眼就认出了夏玲玥。 “真是你们啊?” 夏玲玥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她们。 “你们不是和姜槐去旅游了吗?咋了,这是旅游提前结束了?”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两人的脸。 “不对,等一下……你们两人怎么脸这么模糊啊。” “你能认出我们?” “这有啥认不出的。” 夏玲玥理所当然地说道。 “虽然你们的脸在我看来比较模糊,但你们身上的气息我不会认错的。” 她歪着头,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一圈,然后恍然大悟。 “等等,嗯,嗯,我知道了,你们是其他时间线来的?” 霜冉和墨羽都有些诧异,不知道应不应该把实情说出来。 夏玲玥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的顾虑。 “行吧,我不问你们详细的情况。” 就在这时候,有个小女孩儿“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一把抱住了夏玲玥的腿。 小女孩儿十分可爱。 扎着两个小辫子,看上去五六岁的样子。 夏玲玥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让她别闹,自己有事。 霜冉和墨羽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夏玲玥。 发现二十年后的她,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 气质也越来越像她的姑姑李玲安了。 尤其是那身材。 愈发修长,一双笔直的大长腿几乎吸引了街道上所有男人的目光。 霜冉试探性地问道。 “玲玥,这孩子难道是……你的……” 夏玲玥愣了一下,然后夸张地大笑起来,连连摆手。 “哈哈哈哈哈,说什么呢,我还是单身呢!” “这是我小侄女儿。来,玥祈宝贝,和姐姐们打招呼。” “你侄女……?那这是阿笙的……” “对。”夏玲玥点了点头。 “是我老弟和卡西迪亚的孩子。” “那……不该叫我们姐姐吧?” 霜冉苦笑着说道。 “嗨,大家都不是人,讲究那么多干嘛。” 夏玲玥满不在乎地说道,“就叫姐姐。快点玥宝,叫姐姐。” 那个叫玥祈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从夏玲玥身后探出头来。 用甜甜糯糯的声音说道: “姐姐好……姐姐你们好漂亮……” 随后,四人一起在店里最好的靠窗位置坐下。 吃起了甜品。 “你们要来早说啊。” 夏玲玥,用小勺子舀起一大块巧克力慕斯放进嘴里。 “这店是我们家的,全球连锁,甜品都是我妈亲自严选,质量有保证。” 店里的经理看到夏玲玥来了。 立刻诚惶诚恐地亲自出来相迎。 毕恭毕敬,还奉上了许多,菜单上根本没有,不对外售卖的珍贵甜品。 “大小姐....还请在夏总面前帮我们店美言几句。” “哈哈哈哈,那得看她喜不喜欢你们的东西咯,顺便一说啊,我很喜欢~” “感谢!感谢大小姐!您有任何吩咐请立刻叫我!” 夏玲玥随手打发走了经理。 “我妈每隔几天,就会随机抽查这些店铺。” 夏玲玥向她们解释道。 “所以这些店家为了吸引我妈的注意,都会挖空心思,去准备压箱底的甜品。” “来来来,快尝尝。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们两个了。” “啊,虽然你们不是这个时间线的墨羽和霜冉,但无所谓了,这顿我请。” 小玥祈也吃得很开心,小脸上沾满了奶油。 霜冉和墨羽对视了一眼,然后小声地向夏玲玥询问。 “玲玥,我们这次来其实是因为永恒派出了刺客,所以……” “嗯,我知道。” 玲玥笑着说道。 那笑容轻松得,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你知道?” “嗯,或许你们的时间线和我们不一样。” “但在我们这个世界,永恒已经统一了四大军团,目前正在准备入侵高维生物的国度。” “那……墨巧真的就是影煞吗?” “是啊。” 玲玥点了点头。 “永恒赢了之后,并没有对我们做什么。” “只不过,让我爸,还有姜槐他们都成为了军团的一部分。” “说是成为了一部分,但其实生活也没多大变化。” “你们就甘心如此?在永恒手下做事?” 墨羽冷漠地问道。 玲玥停下了手中的勺子。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了霜冉和墨羽。 “两位姐姐啊。” “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说着,她拿出了手机。 轻轻一点。 一道全息投影便出现在了餐桌之上。 这景象让霜冉和墨羽两人看得胆战心惊。 那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可怕废墟。 尸横遍野。 而在这片废墟之上。 无数根尖刺刺穿了一具大到近乎夸张的巨龙尸体。 它的身体四处都被撕裂。 巨大的伤口,翻卷着焦黑的血肉。 龙血如同岩浆一般,滚滚流出。 将大地都融化成了琉璃状。 “灭世者……” 墨羽惊讶地站起了身。 “灭世者……死了?” “是啊。” “我父亲,还有姜槐,还有所有人,曾经,都不打算屈服永恒军团。” “而那一次,最大的反抗,喏,”玲玥,指了指那投影,“这就是后果。” “永恒为了杀一儆百,那场战争之后,他并没有重建战场,甚至让灭世者的尸体永远保留在那儿,让所有人都知道反抗的下场。” “她不是你的朋友吗……” 墨羽死死地盯着玲玥。 “是啊,林铃的确是我的朋友。” “所以她死后,我们彻底不想抵抗了。” “吞噬了其他三大军团的永恒,得到了女王的认可,已经不可能有人能阻止它了。” 她又指了指画面上,灭世者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瞧,谁想要反抗,这就是下场。” “其实要我说吧,现在日子也不错嘛。” 她收起了投影,重新拿起勺子继续吃着甜品。 “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吃好喝好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时间线吧。” “不管你们想做什么,至少在这个世界,你们什么都做不到的。” “也就是说……” 墨羽死死地盯着夏玲玥。 “如果我们要阻止永恒,连你也会与我们为敌?” “不只是我。” 夏玲玥靠在椅背上。 一边温柔地揉着玥祈的脑袋。 一边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们。 “我父亲李牧寒,母亲夏玥,还有你们的老公姜槐,甚至是本世界的你们自己,都会阻止你们。”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是永恒的世界了。” 霜冉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有什么不对劲…… 这一系列事件,有一个很不对劲的地方。 她身体前倾。 脸上重新挂上了甜美的微笑看向夏玲玥。 “玲玥啊,我还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嗯?什么事?”夏玲玥轻松地回应。 “只要你们乖乖地,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要求。毕竟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 “唉~也不是什么大事。” 霜冉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就是这一趟来吧,我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墨羽也看到了自己的儿子。” “只是没想到,我们的孩子都成了那副德行,唉~” 夏玲玥笑了笑。 “我以为是什么事呢。这有什么让你们在意的吗?” “当然在意啊~” 霜冉笑着说道。 “你想啊~我和姜槐是不可能那样教育孩子的,所以我很想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他们变成了这样。” “首先啊。”夏玲玥竖起一根手指。 “那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可是我们父辈那一代人梦寐以求的生活,没有兽潮,没有塔拉族,没有莫里亚蒂,没有世界之心的干扰,什么都没有,他们想成为什么人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这不好吗?” “唉,你就当满足一下一个当妈妈的好奇心嘛,我的孩子至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成为一个家里蹲的~” 夏玲玥饶有兴趣看了看霜冉,而后笑着说道。 “其实很简单啊,因为你们根本就没办法见到自己的孩子啊。” 夏玲玥这句话一出口,墨羽和霜冉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墨羽问道。 夏玲玥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就是永恒下了命令,你们和姜槐,绝对不能和自己的孩子们见面。” “所以墨巧才会作为这几个孩子名义上的监护人照顾他们?”霜冉继续问道。 “是啊。唉,你们也别怪墨巧。她已经给了他们荣华富贵了。” “不管这几个孩子想要什么,她都尽力去满足。” “条件就是,这几个孩子绝对不能再见自己的父母。” “顺带一提~我也很疼你们的孩子哦,他们可喜欢我了。” “难道我们就这么同意了!?” 墨羽厉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唉,墨羽姐你别激动啊,看把我的小侄女都吓到了。” 夏玲玥安抚了一下怀里的玥祈,才继续说道。 “其实你们也没有选择啊。永恒说了,要是你们私下见了这几个孩子,那这几个孩子就必须要死。” 没错。 霜冉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就是最不和谐的地方。 墨羽还想问什么,霜冉已经拉着她站了起来。 “玲玥,我们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 “嗯?不需要我陪你们吗?” “不需要啦。” 霜冉轻松地笑了笑。 “对了,我们见了那几个孩子,会有问题吗?” “应该不会。” 夏玲玥满不在乎地说道。 “毕竟你们都不是本时间线的人~只要你们别去做些多余的事,影煞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原来如此。 霜冉现在彻底确认了。 真有意思…… 如果这一趟自己不来,凭着姜槐和墨羽的智商。 只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玲玥,那我们先走了哦~” 说罢。 霜冉拉着墨羽就离开了甜品店。 而后,两人来到了旁边一条无人的小巷。 那个小圆球,依旧忠实地跟随着两人。 “墨羽。” 霜冉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严肃。 “怎么了?” “切断这圆球和影煞的联系。” 墨羽有些犹豫。 “如果墨巧是影煞,那她不会发现……” “她早就发现了。” 霜冉的语气不容置疑。 “现在听我的,切断联系。” 墨羽点了点头。 她幻化出了那把血色长刀。 一道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刀光,狠狠地斩向了那颗机械圆球。 但奇异的是。 刀光穿透了圆球,却没有伤到它分毫。 【警告....动力系统已被切断,警告........】 那圆球只是失去了浮空的力量,慢慢地从空中掉了下来。 霜冉稳稳地接住了它。 随后她看向墨羽说道。 “找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 最后两人找了半天,因为没带这个时代的身份证。 所以只能去开了一家灯光暧昧的情侣酒店。 在前台。 霜冉亲密地抱着墨羽的胳膊。 一边用甜得发腻的声音叫着亲爱的,一边催促着那个见怪不怪的前台大姐快一点。 “我已经忍不住了~亲爱的~快点~快点~唔~” “......” 墨羽则是面红耳赤,很想给她一拳但是又怕打草惊蛇。 进入房间之后。 霜冉立刻一改刚才的姿态。 她将墨羽推开。 自己一屁股坐在床上。 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许多的工具。 熟练地拆卸掉了圆球的外壳。 而后开始了精密的改造。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墨羽看着她行云流水的操作问道。 “我发现了永恒的弱点。” “弱点?什么意思?” 墨羽难以置信。 “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归顺了它,包括李牧寒和哥哥。甚至灭世者还死在了它手中。” “也就是说,现在的永恒几乎是无敌的。” “是的。” 霜冉一边飞快地重新连接着圆球内部的线路一边说道。 “那你发现了它什么弱点?”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没发现吗?” “到底什么意思,你快说。” “那就是我们的孩子。” “永恒明明连典狱长和塔拉哈斯都已经收服了。为什么偏偏不允许几个孩子好好成长?” “我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几个孩子将会很幸福地度过一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但永恒为什么一定要确保这几个孩子,度过这样的人生呢?”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唉。” 霜冉无奈地抬起头,看了墨羽一眼。 “我现在很无聊,要不你把衣服脱干净,然后躺床上表演自我发电,我看开心了就告诉你。”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了?” 墨羽的额角,青筋暴起。 “啊哈哈哈哈哈,我是说真的,咱们来这世界肯定被监视了。不然夏玲玥不可能那么巧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圆球只是其中之一,这房间里说不定也有监控。” “放心,我进屋的时候就切断了这房间所有的监控设备。” “唉~可惜,没办法看你表演自x了。” “你真的有点欠揍……” “好啦好啦,我来告诉你答案。” 霜冉笑着说道。 “因为我们的孩子,有着能让永恒忌惮的力量。” “所以它必须要保证,这几个孩子无法走上那条路。” “为此,它甚至严禁我们与孩子接触。” “不对。” 墨羽立刻反驳。 “有一个矛盾的地方。” “如果永恒禁止我们和孩子们接触。它又怎么会派影煞来到这个时间线,并且让我们抓到蛛丝马迹跟过来呢?” “哼哼哼。” 霜冉得意地笑了笑。 “现在我就让你知道答案。” 说罢,她合上了那机械圆球的后盖。 很快,墨巧的影像出现在了画面之中。 “有意思,花费的时间比我想象中要少。” “不愧是偃师的学生。” “嘿嘿~过奖咯。” 霜冉笑了笑:“那么,现在我们应该称呼你墨巧,还是称呼你影煞呢?” “随你们。” 墨巧冷冷地笑了笑。 而后看向了墨羽。 “你呢?你想通了吗,姐姐。” “我没想通,为什么永恒要派你专门来二十年后的时间线。简直就好像是想让我们察觉到这一切。” 墨巧叹了口气。 “我的肥猪姐姐果然没什么好指望的。” “好吧,为了让你也能听懂,我简单说明一下。” “我并非是永恒派来的。” “二十年前的时间线,永恒和荒芜的那一场大战之前,是永恒最后放松对我掌控的时候。” “所以我才趁着这个时间节点,来到了二十年后的这条特殊时间线。” “既然这条时间线是特殊的,也就是说,它几乎不可能发生,对吗?” 墨羽问道。 “本来应该是如此。” “我直说了,姐姐。你原本不可能会生儿子,无论哪一条时间线,你生下来的姜翎都应该是女儿。” “但是因为荒芜领主塔拉夏自作聪明的一些小手段,现在你生儿子的这条时间线反而成了主时间线。” “呵呵,永恒自始至终都知道荒芜的那些小手段,只有塔拉夏那虫脑子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 墨羽皱了皱眉:“也就是说,梦梦那次事件……让未来所有的时间线都已经发生了变化。” “是的。” “但是有一点,永恒其实很纠结。” “什么点?” “这只狐狸刚才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 墨巧看了看霜冉。 “永恒十分忌惮你们的孩子。” “但你们的孩子,只有在这条时间线才会具备抗衡他的力量。” “所以现在,打败永恒和成就永恒的两个关键点,都结合在了一起。” “都存在于这个世界。” “永恒即便是再不甘,也不会抹除掉你们的孩子。” “因为只有你们的孩子存在,这个世界线才会诞生。” “但也正是因为你们的孩子诞生,他才会受到威胁。” “而我现在引你们来到这个世界也正是因为如此。” “他无法监控本世界之外的你们的行动。” “所以,你想让我们做什么?”墨羽问道。 “去引导那几个孩子,走上正道。那么这条时间线将会再次发生变动。” “只要它开始松动,我就能想办法撬开它,让它无法成为主时间线。” “那我们这样做永恒会放过你吗?”墨羽有些担忧地问道。 “哈、哈、哈、哈。” 墨巧没有任何感情地笑了笑。 “你是白痴吗?既然时间线都变了,我怎么可能会效命于永恒?” “简单来说,只要这条时间线彻底被抛弃,那么永恒将会至少减少三名军团大将,懂了吗?” “那……” 墨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我还能生儿子吗……” b31fa.icu。m.b31fa.icu 第844章 学会飞翔 通讯结束之后。 两人都躺在那张柔软得有些过分的心形大床上。 看着天花板上的镜子。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儿子啊?” 霜冉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墨羽。 “……” 墨羽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 “如果没见到过还好。” “但是一旦见到了……而且他还是个那么软弱的孩子,完全放不下心啊。” “嗯~也不是不能理解。” 霜冉伸了个懒腰。 “但你也听到墨巧刚才说了。” “如果你的女儿变成了儿子,那么这条世界线就一定会再次出现。” “也就是说,当墨巧彻底抛弃这条时间线……” “嗯……我知道。” “哎呀,女儿儿子都一样啦……” “或许并不一样吧。” 墨羽的声音很轻。 “如果是女儿,那就不是他了。” “嗯……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条时间线就算和我们的世界无法产生任何交集了,但也并非是消失了,对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霜冉想了想,打了个比方。 “就像是离群的小鸟,虽然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家人,但它也必须要学会自己翱翔在蓝天之下。” “那就好。” “那至少……我作为他的母亲,会负责教会他如何飞翔。” 姜家的别墅内。 姜翎正在自己的琴房里。 弹奏着一首柔和的钢琴曲。 姜绒就坐在旁边的地毯上。 抱着玩偶,安静地陪着他。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 琴声戛然而止。 两个孩子都吓了一跳,受惊地看了过去。 墨羽直接走了进来,冷漠的目光落在了姜翎身上。 “去换一身衣服。” “请、请问你们要做什么?” 姜翎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小声地询问。 “从今天开始,你跟着我开始训练。” “训练……?” “每天早上5点起床。让我先看看你的底子。” “五、五点?!” 姜翎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姜绒立刻挡在了姜翎的身前。 “不、不许欺负哥哥!” 霜冉不知道从哪儿笑嘻嘻地窜了出来。 一把就将姜绒抱了起来。 “好啦,绒绒乖。” “姐姐也要看看你这些日子自学的成果~” 墨羽冷冷地看着姜翎。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 “请、请问您有什么权利……” “你们的监护人墨巧已经全权委托我了。” “在七天的时间里,我会彻底锻炼你。明白了就赶紧去换衣服。” “如果七天之后,你的表现并不让我满意,那你将失去所有的经济援助,也无法再继续待在这个家里。” “不、不可以!” 姜绒在霜冉怀里哭着喊道。 “小绒绒,你也是一样哦~” 霜冉笑眯眯地说道。 “如果七天之后,我对你的成绩不满意,你也会被赶出家门哦。” “而且,你再也无法和你的姜翎哥哥见面了哦~” “呜!不要,我不要!!” “是吗?” 霜冉的眼神,透露出了一丝狐狸般的狡黠。 “我最喜欢大叫着‘不要’的小孩子了……真美味。” 姜绒被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 只能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她。 “真乖。那小羽毛,我先把这孩子带走了哦。” “嗯。” 墨羽点了点头。 她又看向了脸色煞白的姜翎。 “我不会再说第三次。” “换衣服,立刻。” 姜翎被迫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运动服,被墨羽带到了墨巧为她准备好,设施齐全的私人训练场。 墨羽随手把一把木刀扔给了姜翎。 “会用刀吗?” “不……不会。” “你之前说你有异能,是什么异能?” “我、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血液。” “嗯,那用你的血把这把刀缠绕起来。” “诶?可、可我现在没有流血啊。” 墨羽抬手轻轻一挥。 一道无形的刀气瞬间划破了姜翎的脸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呜!” 姜翎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现在有血了。” 墨羽冷冷地说道。 “呜……我、我怕,我不敢……” “你马上就要十八岁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站起来!” “您、您不要那么大声吼我啊……” 墨羽咬了咬牙。 而后她握着一把木刀,直接狠狠地打在了姜翎的屁股上。 “站起来!” “呜咿!!?” 姜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 “男孩子不要发出这种声音!” “呜咿!疼!” “我说了!就算要叫出声,也给我大声喊出来!” “啊!!疼!!” “对!就是这样!现在,用血液缠绕你的木刀!” “我我、我知道了!您别打我了!” “你怎么回事?!舍不得自己的血吗?!” “可可、可用太多血不是会晕倒吗?” “你和你母亲的体质一样!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把你身体里的血给我引导出来!” “我我!!我其实晕血!!” “那你晕不晕木刀?!” “啊啊!我立刻就做!别打了!” 不远处的休息区,夏玲玥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 一边吹着一个大大的泡泡,一边看着这一幕。 “啪”地一声,泡泡破了。 “啊,墨羽姐原来这么严格啊……” 她此刻的周身都被一种几乎看不见的丝线给缠绕着。 “唉~我居然会大意到,被你们给抓住。” 夏玲玥用一种毫无俘虏自觉的懒洋洋语气说道。 “现在也没法给永恒打小报告了,怎么办呢~” “算了,先看看再说吧,这可不是我不作为哦。我是真的被抓住了,哎呀,好难受啊。” 墨羽没有搭理这个已经成为了俘虏却还在演戏的夏玲玥。 墨巧把她送过来的时候只说了,看好她,别让她坏事。 所以她也只是看了夏玲玥一眼,随后继续“锻炼”着姜翎。 可那根本不能称之为锻炼。 姜翎笨拙地挥舞着木刀。 章法全无,破绽百出。 而墨羽甚至都不需要移动脚步。 每一次她都只是简单地侧身。 或是手腕一转,手中的木刀,便能精准地敲在姜翎的手腕上。 或是脚下一绊,让他狼狈地摔倒在地。 一次又一次。 在被第十几次狠狠地打翻在地之后。 姜翎再也忍不住了。 他扔掉了手中的木刀,捂着脸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我只学过钢琴……没有练过刀啊……呜呜……” 墨羽看着他那副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不反对你学习钢琴,但是你是墨羽的孩子,你就必须要……” “又不是我选择的成为她的孩子!!” 姜翎的哭喊,打断了墨羽的话。 “我只喜欢音乐!!我不喜欢刀!!” “如果可以选择!我根本不想当她的儿子!!!” 这声发自内心的绝望嘶吼,让墨羽的动作,乃至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哭得像个孩子的少年,慢慢地蹲下身子。 看着姜翎小声问道。 “你……你很不喜欢你的母亲吗?” 姜翎一边擦着不争气的眼泪,一边抽噎着说道。 “我都没见过母亲几次。” “但是……母亲最后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和我说,让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只要我活得开心就好……” “现在你又说……小姨和母亲想锻炼我……” “我已经搞不清楚了,母亲到底希望我怎么样……” “如果真的觉得我这么没用,那就不要再管我了,我不需要什么经济援助……我……” “对不起……” 墨羽轻轻地将他抱在了怀里。 而后她无比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对不起……” “呜……” 姜翎,在墨羽的怀里小声地啜泣着。 “我的母亲……是不是一点也不爱我。” “只有这个,我敢向你保证。” “你的母亲,比任何人都要爱你。” “那为什么……她再也没来见过我……” “因为她想要保护你……” “为什么要保护我,却不来见我……” “我换个说法,姜翎。” 墨羽轻轻地推开了他,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和自己对视。 “你的母亲,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其他几个妈妈,都需要你的帮助。” “他们现在很危险。” “而只有你和你的兄弟姐妹能保护他们。” “你愿意为了保护他们而努力吗?” 姜翎擦着眼泪,那双和墨羽极为相似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妈妈……真的爱我吗?” “嗯。” 墨羽微笑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您能这么确定……” “七天之后,我会告诉你……” “那……好吧。” 姜翎犹豫了片刻。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我能做到什么程度,但……我努力试试。” “好孩子……” 墨羽再次紧紧地抱住了姜翎。 b31fa.icu。m.b31fa.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