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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小说网 > 哥哥死后长出了触手 > 第36章

第36章

    “不会吧。阵法应该只有地下室这一片。不对, 你不是最清楚的吗?这可是你家的房子,而且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可记得你是锁了门的。”江清欢反问。
    “我是清楚, 但我也不确定阵法啊。按照理说这座房子不可能有阵法的存在。等等,之前我爸有来小住过几天, 会不会是那个时候…算了算了,一时半会儿很难查证,你看看我有没有能帮上的忙,滴我就成。”
    “那你找找纸巾吧。”
    “纸巾?”秦川墨狐疑的开口, 但也没多问,只是起身去寻找江清欢需要的东西。
    用来防身的刀实际上也只有美工刀大小,但刀锋与磨过的剪刀一样锋利。
    江清欢之所以将这把小刀带在身上,是因为自从哥哥去世以后,她总感觉有除了哥哥以外的东西在家。如果要去努力寻找,又会发现根本找不到迹象。
    再加之上班以后经常会因为盘点的事情导致很晚下班,一个人在夜路上骑行难免会有些害怕,所以这把小刀就一直跟随着江清欢直到现在。
    小刀剥离了外壳,而找到纸巾的秦川墨走了过来。看到江清欢还维持着握刀的动作,他双手使劲在她的面前挥了挥,试图让江清欢停止思考。
    “回神了回神了,你怎么在发呆?”
    江清欢实际上还在和卫晏池聊天,目光所及之处感觉到了那越晃越欢的手掌, 她停止了与哥哥的交流,直接说道:
    “你别晃了,我没在发呆,刚刚在和我哥聊天。”
    “你哥?你哥不是、不是已经…”
    “嘘…”江清欢竖起了食指抵在自己的唇瓣,示意面前的秦川墨噤声。
    只有在绝对安静的情况下,她才可以保证听清那端的哥哥到底在说些什么。
    “哥哥你还在吗?”她又问了过去。
    那边的卫晏池回答的很快:“我在。你要我说出那个方法了吗?”
    “可以。”
    卫晏池的语速很快,快到就连江清欢都觉得祂像是在念叨某种咒语。祂在说这话时的音调非常奇异,咬字很怪,就像是在努力学习人类的发声基础,拼命模仿而造就的结果。
    但江清欢听懂了,她大致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后,这才将目光落在了秦川墨身上。
    秦川墨的手上攥着两包纸巾,样子有些滑稽。他挪到了江清欢的身边,还是不确定的出声询问:“难道你,不对,你哥真的有办法?”
    “信我,还是你想继续被困在这里。”
    “信你信你,肯定信你啊。”
    “成,那你先帮我看看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秦川墨不说话了。江清欢看到他再次与之前一样眯起了眼眸。蒙昧原始、未经驯化的那种漂亮的眼眸,带着最初的兽性,合上成了两汪弯弯的新月。
    他歪了歪头,仔细盯着门后的世界。下一秒,从胸腔里翻搅起的撕裂剧痛蔓延至全身,猝不及防的将他钉在了原地。
    江清欢看到他像是猫科动物般猛然的躬身,旋即,剧烈的咳嗽声在这空荡荡的地下室里沉闷的炸开。
    “嗬…咳咳,呃啊!”痉挛的手指死死抠住了衣角,江清欢发现秦川墨的指尖已经紧绷到了惨白。
    每一次撕裂的咳嗽都好像是要将五脏六腑给活生生吐出来,她吓得将手放在了他的背上,轻轻拍动着,好借此来为秦川墨顺顺气。
    喉咙深处涌上了熟悉的、带着甜腥气的温热,秦川墨慌忙摆手,却又忍不住张嘴喘息。
    有血花喷洒在了地上,点点鲜红炸开成了诡谲的红梅。他的唇边都沾染上了些许鲜血,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它们、它们看到我了…”回应她的是秦川墨那气若游丝的声音。紧接着他用抽出的纸巾细致的擦拭完唇边的血水后,缓缓补充上了一句:“我再一次望过去是一片猩红。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原来是它们颜料涂抹的眼睛。”
    “是障眼法?”
    “对。我一开始居然没有看出来,只是说纸人趴在门边,但实际上我们面前的门说不定不是门呢?”秦川墨抬头,朝着她惨淡的一笑。他的唇瓣已经近乎惨白,扯出的笑容也堪称勉强。
    江清欢收回了还在拍着他背的手,将自己的方法告诉给了他:“我的方法是用我自己的血去破除障眼。因为你之前说过它们会将你认成同类,那么血应该也是相同的道理。所以用我的血对它们而言吸引力更大。”
    说完,她将小刀调整好角度,划开了自己的指腹。
    血珠渗出,这点疼痛类似于抽血,感觉也就那样。涌动的血液从划开的伤口里滑落,像是不断冒出泉水的狭小泉眼。
    很快将自己的血液涂满了小刀后,江清欢朝着秦川墨伸出了手:“纸。”
    “给你给你。”与刚才的狼狈相比,秦川墨稍稍恢复了些许。
    纸巾被卷成了长条状,包裹住了自己的手指。江清欢深吸一口气,屏蔽了所有疼痛感官后,又嘱咐一句:“现在你不要来打扰我。”
    “好好好。”
    她又站在了门边,双目紧闭,以一种相对怪异的姿势再度打开了与刚刚的连通频道。
    “你还在吗?”
    “我一直都在呢宝宝,我一直都在等你,一直…”
    恰当的忽略了哥哥甜到发腻的语气后,江清欢开门见山:“现在你告诉我方法。”
    淡色的血液将小刀染成了薄红,卫晏池的轻笑落入了脑海,犹如石子坠在湖面,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宝宝,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玩过的魔方吗?魔方也有还原的秘诀,这个也有。你看这把小刀和准备打开的锁孔,将小刀抵在最上面就是关键的节点,顺时针拧三圈,然后再向上…”
    话音说到最后却是越来越模糊,哥哥的声音不知何时在江清欢听来非常催眠。她感觉现在自己有点困了,整个人都东倒西歪,站不住脚跟。
    而站在一旁的秦川墨看得非常清楚,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的情况下,他能看到本来闭着眼睛的江清欢陷入了休憩状态,却又在某一个节点陡然睁开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时,秦川墨发现她那眼睛就像是一口沉闷许久的古井,平静无波,刻意放缓了呼吸的江清欢,使得秦川墨能听到她吸气,吐气的轻微声响。
    太缓慢了,拖沓到令他感觉到心慌。
    白生生的手缓缓抬起,触碰到了那光滑的锁孔。一丁点的轻响,指节扣在了门锁表面,发出了蛇信的吐息。
    秦川墨的脑子像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熟悉的动作让他想起了卫晏池。的确,是卫晏池没错!小时候他们三人一起玩耍时,卫晏池总是习惯性的在开锁时抚摸自己的小指。
    已经尘封在悬崖深处的记忆又被重新唤醒,面前的江清欢还在动作。那把惯用的小刀幽幽的闪着点荧光,直接反转了刀尖,懒洋洋的抵在了锁孔。
    她看也没看,将整把小刀没入了锁孔内。开启的大张的嘴将这刀身完全吞噬,秦川墨在这死寂的氛围里蓦地听到了一声轻响。
    “咔哒。”
    “咔哒。”
    突兀的一声脆响,昭示着那根本无法打开的锁被彻底释放。
    小刀又被重新拔了出来,上面忽的淋落下了一层新鲜的、艳红的血珠子,哗啦啦哗啦啦全都如跳跃的雨点,蹦跳到了秦川墨的脚边。
    江清欢,不,应该算是卫晏池吧,眼睫哀哀的垂下,盯着那已经流淌了一地的血红。
    她的指尖伸出,弯曲到了一种令秦川墨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第一处指节完全贴近了掌心,那指腹的皮肉看着如饺子皮般极薄,弥漫着一股让他心惊的惨白,近乎透明的色泽。
    指腹慢条斯理地抹开了沾染上指尖的鲜血,完全擦拭干净后,她爱怜的将弯曲的手指抵上了自己的唇瓣。
    干净的手指黏连在唇上,秦川墨看到“江清欢”阖上了眼睛,一枚吻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指尖。
    锁开了,门还未被彻底推开。
    身侧的江清欢再度陷入了沉睡,呼吸沉稳。
    江清欢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她像是《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的主角,一直在孤海上飘荡,浮浮沉沉,始终找不到落脚点。
    过于暗色的天空好像下起了大雨,雨滴打在身上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江清欢将手抵在额前,想要抬头望向天空。
    分裂而开的天空中乍然浮现出了一丝光明,她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
    江清欢,江清欢! ! !
    一直在呐喊着,一声又一声的穿透耳膜。她漂浮在自己的小舟上,又晃荡不止的听着声音飘飘忽忽。
    刚刚自己这是怎么了,感觉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浑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不对,不对! ! !她还和秦川墨被困在了地下室内! ! !
    江清欢下意识地睁眼低头,那把小刀已经稳稳当当的插在了锁孔内,秦川墨的声音正从自己的身旁传来。
    秦川墨一脸担心,江清欢将小刀从锁孔里轻松拔出,喃喃自语:“锁开了。”
    对,锁开了。
    “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清?”秦川墨疑惑地询问。
    江清欢机械的转头,望向他后启唇:“我倒数三个数…”
    “三、二…”话还未彻底说完,她就用肩膀抵住了门边,大力将门撞开。
    灌入的冷风将她迷糊的脑海彻底吹得清醒,将门打开到足够的空间后,她朝着门里的秦川墨呐喊:“你快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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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胆小鬼,胆小鬼,胆小鬼。
    胆大鬼,胆大鬼,胆大鬼。
    怎么都附我身上了,结果还只是亲吻一下指尖。
    卫晏池,我真的又要在日记本里夸一下你的可爱了。
    我和祂从小到大, 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彼此的脾性还有生活上的小习惯,早已知晓了个透彻。
    比如哥哥每天在睡前都会看书,再比如说开门时切蛋糕时都会习惯性的弯曲小指,只是一下,可我记得非常清楚。
    我曾经问过祂,为什么需要这么做,祂只是笑笑,和我说这算是身体的本能。
    我才不相信这种拙劣的说辞,于是我也学着祂的样子睡前看个十分钟的书。
    挺好的,效果挺好的,更容易入睡了,比我催眠的化学课来的效果还要好不少。
    再比如说学哥哥的样子,手腕上也挂上几条皮筋,结果很明显。
    暑假的时候,我偶尔会起早去早市上吃美味的早饭。当然,卫晏池是那种勤于锻炼的人,祂假期少,起得早,我合理怀疑祂的生物钟也和上学时间保持了一致。
    于是吃饭的时候,我顺理成章的取下了放在手腕上的那几条皮筋,利落的扎起了自己的头发。
    我看到了哥哥伤心挫败的表情,祂的脸上溢满了震惊以及不可思议。
    “卫晏池,你什么意思?”我到这个年纪时,已经很少唤祂哥哥了,即便是卫晏池无奈说我是“没大没小”,但我无所谓,我继续叫。
    卫晏池掀起了袖子,朝我露出了几条我都不知道何时买的皮筋后,就小声和我说:“你以前都是找我要的,包括纸巾和消毒水也是,其他你需要的东西我都带着。”
    我看着那几根颜色不一的皮筋晃荡在祂的手腕,莫名感觉有些好笑。
    慢吞吞解决完今天的早餐后,我又补充了一句:“饭钱我之前已经付过了。”
    然后,我看到了卫晏池古怪的眼神。祂的视线闪躲,始终不敢和我对视,使得我又忍不住问:
    “哥,你想表达什么?”(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才会怪里怪气的叫祂“哥”)
    卫晏池突然托腮,笑容明媚的望向了我:“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你更加懂事了。”
    我一阵恶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火速朝祂后背拍了几下。
    “你好恶心,这会儿说这种话。”
    ————《江清欢の懒得写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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