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荔缘:“抱歉,我今天晚上没有空……对了Mia说部门要给你举办欢送派对。”
她进了电梯,卢圭瓒随手按了负二层,说:“是吗,没关系,下周四之前你哪天有空告诉我。”
程荔缘不知道该说什么,卢圭瓒问她去哪层,程荔缘说:“我也去负二层。”
卢圭瓒意外抬了抬眉,他知道程荔缘通常是坐地铁:“买车了?”
程荔缘:“不,有人来接我。”
卢圭瓒预感到了什么,他望着程荔缘:“是甘衡吗。”
程荔缘点点头:“对。”
卢圭瓒靠向电梯墙壁,脸上表情说不上沉重,有一丝柔和,有些若有所思:“他现在对你很好吗。”
程荔缘想了想:“是。”
卢圭瓒笑着看向她,低声说:“我明白了,不过在我走之前,还是希望你可以给我一次单独的谈话机会,可以吗。”
程荔缘:“好,我看看下周哪天有空,明天告诉你。”
出电梯之后,卢圭瓒也要去取车,两人并行了一段,程荔缘看到侧前方有台车车灯闪了闪,一个人正靠在车门边,目光如有实质望过来。
程荔缘有点担心甘衡开那种造型像外星人的跑车,当看到是一台低调的深黑商务车,松了口气。
卢圭瓒的车刚好就在旁边隔了大约五六个车位的位置,甘衡看到她和卢圭瓒一起过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还是靠在原地等她。
程荔缘自然地和卢圭瓒道别,卢圭瓒去了另一边上车离开,程荔缘走向甘衡。
到了甘衡面前,她望着他,甘衡今天穿的特别简单随意,就是T恤和长裤,
他平时头发会简单抓两下,配合西装,今天是柔碎搭下来的,比平时看着多了几分平易。
甘衡帮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程荔缘坐进去,扣好安全带,甘衡上了车,将车开出停车场。
“我们去哪里?”程荔缘问。
“一个安静的地方,是你喜欢的口味。”甘衡握着方向盘说。
程荔缘看着甘衡,甘衡侧脸自然:“怎么了。”
程荔缘:“没。”她以为甘衡会问,结果甘衡什么都没有说,总觉得有点反常。
甘衡带她去的地方是个花园餐厅,他把最里面的区域全部包下来了,远处就是江景,这里是个家庭口味的西餐厅,熟食为主,每道菜都很美味。
吃到一半,甘衡问:“你对现在的工作还满意么。”
程荔缘抬眼看向他:“还可以,为什么问这个。”
甘衡:“你想不想来总部,到我的团队工作。”
程荔缘放下勺子:“甘衡……”
甘衡望着她:“你说。”
程荔缘:“你的团队加入要求应该很高吧,我的经验太浅了,我才上班一年。”
甘衡:“团队构成是矩阵式,基础团队在内招有资格的新人,很多适配你的工作,不会都可以学,培训系统很成熟,我不会插手任何你工作上的事。”
程荔缘怀疑地看着他,觉得他在玩文字游戏。
她知道甘衡有直属团队,规模控制在五到十人,圆桌沟通,授权充分,每个成员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层,是他的核心智囊,更不用说那些受他信任的无头衔私人幕僚,每个背景来历都很深,统称是顾问。
基础团队可以往上升,经年累月做到顶层,等上一代直属成员退下,就能加入。
程荔缘不觉得自己的履历能打过通过审核的那些新人,他们来自世界名校,学历无水分,头脑非常灵活聪明,才华横溢。
甘衡同步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很淡:“能力强的聪明人很多,心性人品好的很少,很多人中途会被筛下去,不要太高估他们了,我看了HR发来的数据,你这一年的工作表现很不错,你其实很优秀。”
“谢谢夸奖,是我们团队的人很好。”程荔缘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只是很喜欢公司的氛围,不知不觉就想跟上大家。
她知道他肯定会为了她创造个适合她的职位,还会安排天天都能看见她。
每天二十四小时都看见甘衡,对她来说有点太饱和。
程荔缘:“我先待满两年再说吧。”
甘衡不太高兴地看着她,眼神变成了委屈,上唇有一丁点卷起来,眼睫垂下。
程荔缘压低声音:“别这样……没用。”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甘衡见程荔缘不吃这套,恢复了他本来面目,微妙而不可琢磨地看着她。
这家餐厅供应的果子酒非常好喝,不像酒,很清甜,程荔缘喝了好几杯。
渐渐的,她感觉大脑格外放松,仿佛很多无形的包袱被拿掉了,不知不觉中话比平时多了很多,甘衡托着腮,微笑看着她,被甘衡那样的目光一看,程荔缘感觉脸上和身上都热热的,比刚刚喝的细腻南瓜汤还热乎乎。
这样很不对劲,但她脑袋持续轻飘飘,感觉什么想法都不经过嘴的过滤,就这样从脑袋里倒出来了。
吃完饭后,甘衡说送她回家,她就听话地跟在他身后,甘衡先把她的包放后座,发现她亦步亦趋站在自己身后,脸上还是那种快要睡着的乖宝宝样子。
甘衡:“……”
他把关上后座车门,牵起程荔缘的手,将她带到副驾驶座,拉开车门,护着她的脑袋,看她慢慢坐进去,双脚一起离地,放进车里,他轻轻替她关上门,几步绕到驾驶座,上车后帮她把安全带系上,座位调低,程荔缘顺势躺下去,眼皮慢慢耷拉上。
甘衡低头看着她:“缘缘宝贝。”
程荔缘非常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称呼,被打扰了入睡,不情愿地皱眉:“嗯。”
甘衡:“到我身边来上班好不好,我们分开太久了,我想天天看着你。”
程荔缘动了动:“不好。”
甘衡:“为什么?”
程荔缘:“你这是……以权谋私,滥用职权……”
甘衡唇角轻微上扬:“就这样?你不想来我身边吗。”
他语调特别轻软温柔,像羽毛一样,如同大天使长的哄睡,又像恶魔低语。
程荔缘:“上班看见你,不行,工作和……要分开……”
甘衡一点不着急,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从眼睛往下滑,落在嘴唇上,慢悠悠撑起身体回到驾驶座,发动了车子,很快,车稳稳当当驶离了停车场,出去后转了个大弯。
却不是朝着程荔缘家的方向。
“阿姨还有多久回家?”甘衡问,“说了我要去拜访她吧。”
“……下周末回来,但你别来,太快了。”程荔缘半睡半醒地回答。
现在临海市在防治光污染,街上现在都是统一的浅黄柔光路灯,流动成弦,半明半暗飞入甘衡眼底。
甘衡没有出声回答程荔缘。
他目视前方,眼睛不眨,像目标稳定的航海舵手,抵达了一处隐秘而低调的公寓。
彻底停下熄火后,程荔缘已经睡着了,眼皮沉沉合上,身上盖着甘衡的外套,衣服把嘴巴遮住,头发柔软地搭在衣服上,甘衡的指背落在她发绺上,轻轻蹭过她的脸颊
,堪堪停在了她脸和脖子相连的地方。
程荔缘感觉自己梦见在泡温泉,水浮力很大,她莫名其妙就漂浮起来了,特别暖和,就像被巨人托在掌心,有点理解为什么被人类小心翼翼捧在手心的小动物为什么会舒服地蜷缩,因为很像在一个巨大的摇篮里。
然后她从水里被捞到了床上,特别软和,弹性适度的大床,像刚出炉的胖吐司,有人在她耳边叹息,低声诉说着什么,程荔缘没听清,嘴角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不知不觉想要弯起。
“缘缘宝贝,那个Zack,他跟你说了什么?”那人的声音很低沉轻柔。
程荔缘唔嗯两声,本能不想回答,对方的手指落在她肩膀背后,不断画圈打转,从她肩胛骨顺势滑过脊背,一圈圈涟漪扩散开,让她肌肉从内到外全然放松,警戒也融化消失。
“他跟你说了什么。”
“说想跟我吃个饭,聊一聊……”
甘衡幽暗的眼底划过一缕微不可见的情绪,像深水下方有巨大存在缓慢游过。
程荔缘感觉头很晕,嘴也很干,旁边的人离开了,过了会儿又回来了,有力的臂膀将她托起,在她身后靠了个巨大枕头,杯子边缘是温凉的水,程荔缘张开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甘衡一眨不眨眼地盯着安心靠在他臂膀上的程荔缘,这样俯视,她嘴巴连带脸颊都自然鼓起,像个小包子,脸上温度很烫,红晕像熟透的杏子,让他想把牙齿嵌入她脸颊肉里,慢条斯理又狠狠地磨上一口。
程荔缘喝水急了点,嘴角有清水滑下去,流过下巴脖子,淌进锁骨下面看不见了,甘衡眼睛颜色一层一层染深,雨林那一夜他躺在她身后,宽阔的身躯将她完全裹住。
抱着她睡他就发现了,她的身体很软,裹着骨头,感觉骨头也是软绵绵的,他稍微一用力,就能把她压坏,他们都是人类,他却感觉和她构造完全不同。
程荔缘感觉脖子被冰到了,湿的感觉在皮肤上,和被子的干爽洁净很不搭,她不舒服地动了动,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不舒服吗,衣服也打湿了,我帮你把睡衣换上,这样躺下去舒服点。”
他的声音太柔和,太催眠,好听到像熏风,非常安全,程荔缘的逻辑想不出有反对的点,她模糊地嗯了一声,旋即感觉到阴影和温热在同时朝她压下来。
宽大的手脱掉她的外套,帮她扶起胳膊,低声让她抬手,方便脱掉上衣,为她穿上真丝睡衣,程荔缘睡觉时不会穿内衣,那样让她感觉不舒服,她习惯性抬手去解扣子,却半天找不到位置,手腕很累。
耳畔有人轻柔地呼吸着,声音像暗夜花香:“我帮你。”
她放下手,那人的双手绕到她背后,解开扣子,让肩带从她胳膊上绕下手腕,很快就将内衣从她肚子下方扯了出来,轻轻放到枕头边,过程中睡衣始终穿在她身上,没有让她真正露出什么,程荔缘隐约确认了这份安全,放松地倒回枕头上,让对方帮她脱掉长裤,对方要帮她穿睡裤时,程荔缘动了动脚踝,含混地说:“不用……麻烦了……”
她现在只想快点睡觉,对方动作顿了顿,下一秒将她往里面推了推,拉起柔滑的被子盖在她身上,还不忘将被子拉过她头顶,在后方掖了掖,裹住她后脑勺。
“晚安。”他在她耳畔说,与此同时,程荔缘眼前出现清晰画面,在他叫她名字时,她就坠入了睡梦,脸蛋在枕头上蹭了蹭,无意识地前倾,嘴唇压上了很柔软的东西。
气息甚至是香香的,像温香软玉。
甘衡彻底一动不动,他趴在床边,嘴唇被程荔缘的嘴唇压住了,她将他识别成了枕头,嘴唇在他唇角磨蹭了几下,边缘触碰,然后唇面像软海绵轻轻按压,轻微的力度变化被他的神经末梢放大,多巴胺和内啡肽无限释放。
“……程荔缘。”他的声音超脱又含了一点冰凉。
“嗯唔。”她在梦里被人喊了一声,本能随意回应。
“我明明已经努力让气氛不要走到这一步了。”那个声音说,“……都怪你。”
有谁抱住了她,嘴唇重重压上她的嘴唇,撬开唇舌,舐过每一寸,隐秘从容下是近乎冷静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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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紫糖][猫爪][橘糖][猫头][竖耳兔头]